修为还比现在这个要高。
她强打起精神，用指甲狠狠地掐住掌心，这才看清，面前这人是玄如墨。
“你来做什么？”她脸色潮红，吐出的话也是软绵绵的，沙哑暧昧，撩拨人的心弦。
玄如墨脸色白里透着青，他境界高出许多，身上又恰好有凝神静心的灵器，此时虽觉得有些异常，似乎心跳加速燥热不已，却并无太大的影响。
也幸亏苏寒锦的**心经只运行了一个周天，她自己还能稍微地抢回一些理智，而玄如墨也能对抗那媚香。
“你，你，你…”玄如墨虽然一直没给过她好脸色看，脾气又大，但总归是天子骄子，你了片刻才恍然大悟地骂道：“你这个**！”他一直觉得师父跟这低阶女修之间有什么秘密，是以一直观察着他们，而且他也有他自己的机缘，曾得到过一个隐身的高阶灵器，如此一来，便让他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
偏偏这次玄青因为跟人生死相斗受了伤，守在门口的时候因为身体虚弱而放松了警惕，便让玄如墨使用灵器进来钻了空子，看到了这一切。
“上次我也见过师父带人进来，却再也没看见那人，都是遭了你的毒手。”若说怀疑，第一次师父要带她来禁地的时候，玄如墨就觉得她身上的绯红和淡香有些异常，此时这些怀疑串联起来，他也就猜出了七八分真相，看向苏寒锦的眼神里充满了鄙夷和厌恶。
他本来还想说要替天行道的，哪晓得那恬不知耻的【淫】魔竟然冲他舔了下嘴唇，她长发湿漉漉地披散着，身上的衣服也因为是湿的，紧紧贴在身上，曲线毕露，此等景象让他别过脸，总觉得多看一眼就脏了自己的眼。
而他侧过头去，竟听到她语气懒散地道：“既然如此，难道要杀人灭口了吗？”
“就凭你！”玄如墨猛地转过头，眼神讥诮地注视着她，长剑出鞘，身上陡然散发出惊人的气势。
只是他的气势他的威压宛如撞上了一堵墙，玄如墨回头，愕然发现此时师父已经站到了他背后，一脸铁青地看着他。
“你们…”玄如墨眉头一皱，手心里也渗出了汗。只是危急之下，他倒多了几分从容，冷声道：“师父，你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么吗？她是魔道中人，修炼的邪法，你竟然不将其诛杀，还助纣为虐？”
玄青微微咳嗽了一声，“她能领悟天玄剑诀，是我们天玄剑门的希望。”
“天玄剑诀，我迟早也会领悟的…”
这两人对峙期间，苏寒锦已经再次潜入寒潭之中，她的理智告诉她要暂时忍住，等他们解决问题之后再说，只是如今泡在寒潭里，冰水刺骨，体内欲、火又燥热难耐，外冷内热的强烈刺激让她十分难受，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呻吟，结果就将两人的争执给打断了。
“如今她是天玄剑门的玄锦师叔，你的师姐，无论如何，此事都不能暴露。如墨，你是我的第一个徒弟…”玄青说到这里，脸上表情阴晴不定，最后才道：“你立下心魔誓吧！”
这话一出，便是不想要玄如墨的命了。
玄如墨虽然性子骄傲，此时却也不得不妥协，他入了天玄剑门，拜了玄青为师，其实就已经和他们绑在一起了，现在他也没有别的选择，只能立下了心魔誓言。
待他立誓之后，玄青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这才道，“那我们先出去。”
他话音刚落，就见玄如墨反手一剑，将白绫缚眼的男人一剑刺死，脸上表情冷冷地，“与其做你的炉鼎，不如被我一剑解决，还算死得痛快点儿。”
“如墨，你！”
玄如墨冷哼一声，“再说，死人才能守住秘密。”他说完之后用剑尖指向苏寒锦，“虽然我现在剑意不如你，但我迟早会胜过你的。”他又转头看向玄青，“选择一个女**做徒弟，还帮助她抓男人，有你这样的师父，简直是奇耻大辱。你处处偏袒她，总有一天，我会向你证明，她——不及我！”
苏寒锦：“…”
苏寒锦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快崩溃了，她此时也握住了问心剑，不晓得为何，她总觉得握住这把剑，能让她的神智坚定一些，只是此时听了玄如墨的话，她实在忍不住冷笑了一声。
只是由于**心经作祟，这冷笑也就成了媚笑，酥到了骨子里。
玄如墨登时脸色一变，他年轻气盛，鼻尖又一直嗅着魅香，虽说一直说着狠话，此时听得这声娇笑也身子一颤，待察觉自己身体突然涌出来的渴望之后，他脸霎时黑了。
而身后的玄青更是往后退了几步，脸上倒是有几分担忧。
“玄锦，没事吧？”
怎么会没事？她本来就忍得很辛苦，担心**心经发作，结果现在自己运行了一周，却被打断，这样的痛苦可想而知，她现在心头翻腾得厉害，怕是受了内伤。
“你想跟我比剑意？”苏寒锦咬着牙齿，从牙缝里挤出这一句话来。
玄如墨冷哼一声，“是又如何？”
苏寒锦脸上勾起一抹笑来，明明平凡无奇的脸，也因这笑容，多了妩媚多了一闪而过的惊艳。“想要跟我比剑意，你还不配。”她明明想用恶狠狠的语气，此时吐出来却软绵绵的，带着几分挑逗之意。
苏寒锦微微皱眉，“除非你让我吸一次，如何？”
他不是骂她**么，不是恶心她么，她倒要好好恶心他一下，没想到这句话出口，便见玄青和玄如墨两人齐齐色变。
“**！休想！看你一眼都嫌脏！”玄如墨道。
“使不得，使不得，你再忍忍。”玄青连连道。
“滚！”苏寒锦不愿再多说，便吼了出来，那两人匆匆走了，她泡在寒潭里，心头一阵翻腾之后，还是咳出血来。
欲求不满，终是受了内伤。
第122章 往事
现在短时间内玄青不可能再带个男人过来，苏寒锦此时便只能强忍住身体的渴望，等**消退。体内的那把火烧得太旺，到后来，让她觉得连寒潭里的水都不冷了。
苏寒锦手中死死地握着问心剑，她觉得握着那剑，会让她变得坚韧一些，哪怕仅仅只是心里作用，也让她觉得，那是她的依靠。她一手握着问心剑，一手捏着长命锁，身子蜷缩起来，与那折磨人的**对抗，不知过了多久，体内的热才缓缓减弱，苏寒锦一时脱力松了手，就看到问心剑径直沉了下去。
她神智恢复清明，但身体却是受了内伤的，此时行动起来气息不畅便有些迟缓，她伸手去捞竟没有抓住。
不过问心剑是认了主的，她若是召唤也即可将其召回，哪晓得那剑仍旧往下落，苏寒锦没有办法，便只能跟着潜了下去。问心剑落在了当初的那大块玄冰之玉上。
苏寒锦跟着潜下，望着那大片幽幽绿色若有所思。
这寒潭的形成的原因，连玄青也说不上来。因为他也没下过寒潭，并不知道深潭底下的秘密。所以他们便一直以为祖师爷在选定这里开山立派之时，这里就有一个奇怪的寒冰洞穴了。但苏寒锦觉得，这里肯定跟凌天寒有关，她之后也仔细研究了那玄冰之玉的，切割下问心剑的一块玉石之后，她还想再切就怎么都割不动了，明明玉石是绿莹莹的，看不出里面有什么东西，但她却觉得，里面似乎有东西。
再者一开始的时候，她第一眼看到这玉石就觉得形状像口棺材，所以苏寒锦觉得自己得了好处了就不应该再贪得无厌，或者那东西不是她现在的能力可以获得的，就一直没再关注这个玄冰之玉。但此时跟着问心剑潜下来，苏寒锦便对其产生了浓烈的兴趣。
她握着问心剑的时候，能够感觉到力量，甚至是对抗那**的力量。只是那力量极弱，让她以为是自己的心理作用。但此时看到这整块的玄冰之玉，苏寒锦觉得，或许这就是寒潭形成的原因，也是寒潭能抑制她**的原因，更是问心剑能给她力量的原因。
玄冰之玉，产生于沧海十三界极西之地的银雪之界。极为稀有，一般都只有拳头大小。这些都是苏寒锦从书上看来的，她也是通过书中所说的方法辨认的，莫非这东西其实不是玄冰之玉？
但不管是质地还是蕴含的灵气都与书中所描述的相同，修真界的书可不是凡书，画一张图备注几个字了事，她完全可以在书中感受到玉石的真正样子，能够触摸到感觉到。所以才断定这是玄冰之玉。当初只是惊奇凌天寒能找到这么大一块，现在她隐隐觉得，这定然不是玄冰之玉那么简单。
那这到底是什么呢？她用剑气想要刺穿玉石看看里面到底有没有东西。结果这个念头刚刚出现，苏寒锦就觉得一阵心悸。
就好像…
有什么东西在看着她，警告她，甚至是再指责她。
“你已经得了好处了，难道还想毁掉这地方吗？”她心中突然出现了这个想法，接着便脸色一白。体内紊乱的气息突然再次失控，灵气不受控制地四处乱撞，让她所受的内伤加重，一口血就吐到了玉石之上。
然而就在这时，她发现玉石上陡然出现了一层朦胧的红光。而那光线竟然透过了玉石。让她看清了里面的东西。
苏寒锦愣在了那里。
那是两截手指，人类的手指。玄冰之玉的内部正中间，有两截人类的手指，而看起来，他们并非一个人的，是一男一女的两截小手手指。那是凌天寒的手指吗？那另外那截又是谁的？
为什么要将两根手指封在这玉石之中？苏寒锦一头雾水。也觉得有些心悸。然而就在这时，一声轻叹从她身上传出。苏寒锦顿时大惊，“谁，谁在那里？”
一道虚影从她身上飘出，静静地贴在了玉石之上。那是一团雾状的东西，但苏寒锦分明能够感受到，那是一个人影，还是一个女人。她瞬间想到了当时的那颗妖心，这是那块碧灵玉么？她白玉生死葫芦的器灵出来的？
雾状的东西静静地贴着那块玉石，苏寒锦脑中便自然而然地出现了一幅画面。
一个女子正怔怔地看着玉石中的东西，随后伸出手，轻轻地抚摸那玉石，眸子里有柔情，亦有无法形容的悲伤。那悲伤感如此强烈，竟让苏寒锦想到了仇千凛最后留给她的画面，和他最后说的三个字。
“我知道。”
被这悲伤情绪影响，她只觉得心口疼得厉害，然而就在这时，她发现那白雾变幻了形状，像是一朵云。片刻之后，云越来越淡，苏寒锦似乎看到一个身影在渐渐消失，她此时已经明白，那只是一道残魂，而现在，残魂身上的力量缓缓消失，她，将要彻底烟消云散了。
…
“不要走我的路。”她如今力量散尽，设下的封印，自然也就解开了。散尽之前，虚灵回头凝望，她知道他能听到。
而听到这个幽幽的声音，苏寒锦心头一怔，她在说谁？说自己吗？
“您在跟我说话么？”或许是被先前的悲伤感染，苏寒锦对面前的残魂也有了敬畏之心，只是此时，那残魂已经彻底消散了。
白玉生死葫的器灵死了么？苏寒锦心头一紧，虽说有些伤感，但转瞬便想到，器灵消失了，那她还能进入葫芦里么？
想到这里，苏寒锦便紧张起来，她立即尝试着进去，幸好，没有受到阻拦。
进入生域之后，大黑马正站在她身前。它一声不响地站在那里看着远方，眸子里没有神采，像是失去了灵性。
黑马还在，难道说那个不是器灵？或者说因为那残魂的消散，现在的黑马已经失去了灵性，变成了普通的动物？不过既然她还能够进入，苏寒锦此时便不欲在葫芦内多呆，她转身出去，没有注意到黑马眼睛里滚落的泪珠。
它不是失去了灵性，它是继承了她的一切。虚灵在离开葫芦之前，将她剩下的一切都给了他。
…
苏寒锦离开葫芦内的空间，再次研究起了那玉石来。
沾了自己的血，她便能看清玉石内部的东西，两截手指，那她的血到底是怎么回事？难不成她的血跟那两截手指有什么关系？苏寒锦虽然没有看原文，但她当年看过的书也不少，自然会有一番联系，一般血脉能开启的东西，都证明有传承关系，难不成媚娘是那手指的后人？
当然，这些也是她胡乱猜测，苏寒锦想了想，用问心剑在自己手心里割了一刀，再次将血抹了上去。
那朦胧的红光便变得稍微浓了一些，而整个玉石上也起了一层血雾。
苏寒锦咬咬牙，将自己的血抹遍了玉石，血雾越来越浓，将周围的水也染了些红色，一丝一缕的在水中漂浮，看起来格外诡异。苏寒锦以前在葫芦内每次都伤得血肉模糊，所以现在倒也能撑住，她用神识将整个玉石包裹住，不想放过一丝动静，也就在这时，她发现了异样。
手指动了。
先动的是那截女人的手指，像是要冲破枷锁从玉石内出来，此时，苏寒锦才注意到，两截手指上都有一个细细的线圈，而这条肉眼无法看见的细线，将两截手指连在了一起。
一个动了，另外一个也动了。女人的手指想要出来，而男人的手指却钳制着她，那丝线，便绷直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不知道把这手指放出来到底会有什么后果，此时也不敢轻易尝试，只是在手指震动之时，苏寒锦感觉到了凉意，就是那种能够将她体内**清除的凉意，如果说寒潭的水是从外部控制的，那么，那手指传递出来的凉意，却是从体内驱除的。
这手指能够抑制她体内**心经的欲火！想到这点，苏寒锦顿时眼睛一亮。她也顾不得许多，便挥出剑气要将玉石破开，虽然先前试过没有效果，但此时却管不了那么多了。
然而就在她剑气挥出剑意汹涌而出之时，两截手指都停止震动了。片刻之后，苏寒锦只觉得眼睛一花，接着便看到两截手指都出现在了玉石顶上，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
它们自己出来了…
先前手指在动，现在俱都变成了死物，苏寒锦伸手去拿，开始的时候还能摸到真实的手指的触感，软软的有肉和骨节，之后，就发现那两截手指均变成了玉石。
一种她分辨不出来的玉石。
这样也好，总比带着两截人类手指要好，只是此时苏寒锦分不清楚到底哪一根是能够抑制她体内**心经的，不过她猜测应该是男人的。
因为男人很有可能是凌天寒。否则怎么会在她剑意施展之后，手指便不再钳制那女性手指了呢？
谜团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但此时的苏寒锦，显然是没有精力和实力全关注从前的往事了。
苏寒锦将玉石手指收入玉镯之后，长长地舒了口气。
有了这个东西，她日后**心经失控发作肯定会好过得多。等到处理完这些，苏寒锦才意识到自己失血过多，并且内伤加重，她昏昏沉沉地进入白玉生死葫芦，泡进水池里之后便两眼一黑，接着就什么都不晓得了。
第123章 故人
醒来的时候，正是夜里。
苏寒锦头顶上是绚烂的星空，闪烁的星光像是镶嵌在黑丝绒上的宝石，明明知道这只是一幅画，却也会被其震撼。她有刹那的失神，凌天寒到底是什么人？
她心中竟有一种荒谬感，会不会原文里，金钟良追寻着凌天寒的脚步一路往前，把凌天寒当做自己的目标，当做自己的信仰，到最后却发现，凌天寒才是掌控者，才是幕后最大的BOSS？这念头一闪即逝，苏寒锦从水池里起身，结果刚刚跨出去的时候，就发现黑马正趴在水池边。
见她醒来，抬头看她一眼，复又低下头去。
苏寒锦弯腰下去摸了摸黑马的独角，这是白玉葫芦的器灵，只是已经失去了灵性，她这番动作也是下意识地宽慰，没想到摸了之后，就见那黑马腾地一下跳起来，慌不择路地狂奔了一气之后，撞到了一棵大树之上，独角还卡在了里面。
苏寒锦抿了下嘴，微微笑了一下。她忽然觉得，自己似乎很久都没有笑过了。
…
三日之后，玄青来看她，他一时半会儿找不到合适的人选，见她没有异状，才放了心。
“后日，青莽山的修士就要抵达界湖了。”玄青道，“掌门已经同意你去，不过我会与你一道。紫霄岛的紫灵韵也会一同前往，今日申时我们就要出发，你身体受得了吗？”
“恩。”苏寒锦点了点头。
或许这次过去，金钟良和紫灵韵之间的故事就会拉开序幕了。苏寒锦默默撇嘴，她目前与紫灵韵关系并不坏，至少表面上如此，希望到时候能够有些改变。哪怕极其细微也好。
玄青看她确实并无异状，便交代她收拾一下，晚点来接她。
苏寒锦倒没什么好收拾的，只是要代表门派出去，自然要穿门派弟子服，而她现在身份是玄青的亲传弟子，又是个殿监，身份地位自然算高，服饰也与其他弟子不同。天玄剑门统一的衣服衣襟上都绣了剑穗，而颜色不同，则表示身份不同。
玄青在整个天玄剑门辈分最高，他的剑穗颜色——因为衣服太脏，看不出来，便算做黑色。
正常的划分最高的是红色，也就是说当时凌天寒给自己安排的颜色是红色。苏寒锦隐隐觉得奇怪，为何一个剑道大能，会选择红色呢？这个修真世界，红色其实应该算做不祥的，因为它代表血腥和杀戮。她之前一直在想，那两截手指的故事，自己也做了猜测，脑中隐隐有了个构想。
或许那个女人，是媚魔？与她的血液能够有反应的，自然是媚魔的手指，而与凌天寒手指有反应的，自然是剑意，两者合一，才使得两根手指一起出来了。而这地方，这禁制，难不成凌天寒与那媚魔其实是相爱相杀的？
否则碧灵玉里的女妖为什么会那么伤感，还说了句不要走她的路。这很明显是劝告，就好像她为了不该爱的人付出了，或者她付出了，但那人其实并不爱她。
这么想来，苏寒锦觉得还是有几分可能性的，就在她沉思之时，忽然觉得有人拍了下的肩。
他们此次去界湖，是乘的天玄剑门最快的飞行灵兽河蛟。河蛟形神皆似神龙，只是仅有一对爪，但身形也长达百米，因此，这次来的修士站的位置也隔得挺远的，是谁会在她毫无察觉的情况下过来拍她？
苏寒锦心神一凛，回头就看到紫灵韵站在自己身后，拍她的不是她的手，而是她手中的长笛。
“你也感觉到了么？”紫灵韵眉毛微颦，神情十分疑惑的样子。
紫灵韵本人与她的名字并不一样，她其实是那种风风火火的性格，很凌利很张扬，也正是因为太张扬了，所以她师傅才让她吹笛，从悠扬的笛声中沉静，收敛一下她的张扬和锐气。所以她平时都是很明艳的，脸上是万事都难不倒她的神情，此时却疑惑了，皱眉了，整个人像是陷入了一个困境，让她迷茫的困境。
“感觉到什么了？”苏寒锦平静地问。
或许是因为她表情太平静，紫灵韵便很认真地答了，“剑意，我感觉到了剑意，比我更强的剑意。”
剑意？
苏寒锦立时放出神识去感受，然而她一点儿感觉都没。
而这时候紫灵韵又道：“而且我心头有一种渴望，总觉得这一次去界湖，能够遇到不一样的事情。”这一下，苏寒锦便算是明白了，她感受到的剑意，肯定是金钟良的，这肯定也是她能感觉到，而自己无法感应的原因。
因为那是作者的设定，是冥冥之中的牵引。在金钟良没有出现之前，他们每一个人都游离在主线之外，不受干涉，能够随心所欲地做自己。然而金钟良出现之后，冥冥之中的那杆笔，会在她们毫无察觉地情况下，引导她们朝着既定的轨道前行。
于是苏寒锦笑了一下，“那你觉得那剑意，与我相比，与天玄剑诀相比谁更厉害呢？”
紫灵韵登时柳眉倒竖，哼了一声道：“还说呢，要跟你比剑意，你就推三阻四，上次也匆匆比划了两下，还没分出胜负，回去我们再比过！”
“好！”苏寒锦含笑应答，或许是她答得太干脆了，还让紫灵韵愣了一下。接着便见她也笑了起来，“那好，就这么定了。”接着她微微撇嘴，“我都不想去界湖了，让玄青长老一个人去，我们先回去比过！”只是她说完之后还是皱了下眉，“不行，还是得去看看，那剑意飘飘忽忽的，不晓得是谁在装神弄鬼！”
“恩。”苏寒锦挑了下眉，嘴角微微一弯。
的确，她没有办法改变剧情。
但是，她或多或少能够影响到人心。
…
他们到达界湖的时候，青莽山的灵舟还未出现，但此时此地，已经出现了很多门派。苏寒锦观察了一下，便将那些门派与平素看的书中介绍的对应上了。
只不过此时的修真大派还未全部到齐。穿白袍，挽道髻的是仙剑门、湖蓝色衣衫的是瀚海剑派、身后都有个小型药篓的是丹鼎门、穿粗布麻衣的看起来十分简朴的是驭兽谷，其他的还有一些稍小的门派，她也就没有一一辨认了。就在苏寒锦打量这些修士的时候，也有不少人注意到了他们。
仙剑门更是有人走上前来，将她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
“金色剑穗？”那人惊疑了一声，随后道：“元婴三层的金色剑穗？”他脸上表情并不夸张，只是笑吟吟的，但声音偏大，如此一来，众人的视线都汇了过来。
门派之间素有恩怨。不过如今他们来的三人，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玄青根本不把面前这出窍期的小子放在眼里，心道若是再找麻烦，偷偷找地方解决了给自己徒弟当炉鼎。待反应过来自己想的什么的时候，他懊恼地挠头，脸也是绿了。
入魔障了啊，看到男的就想着给人找炉鼎了…
玄青无声地叹了口气。只是他这等表情，落到那仙剑门弟子眼里，便以为他成功刺激到了对方，脸上更是笑开了花。只听他继续道：“原来元婴三层，在天玄剑门就能有如此厚待，等会儿青莽山的修士来了，肯定都争抢着要加入天玄剑门呢！”
紫灵韵自然也是不把这等跳梁小丑放在眼里的，她先前根本没看他，此时见他如此说，顿时威压一施，眸中精光扫过那人，接着伸手一指，便将人给摔出数丈之外。
“分神期！”旁边有围观者惊呼，紫灵韵眼角余光一瞥，便让人都噤声了。
来界湖挑选弟子的，其实都不是各大派的重要人物，毕竟大家对青莽山的修士期待并不高，无非是一个低等界而已，拼死拼活修炼到最高，也不过是元婴期，相当于沧海界入门级，因此来的修士也大都是出窍期。出窍期，足以震慑那些低界上来的蝼蚁了。
也正因为此，紫灵韵露的这一手，便将周围不少的修士震住，而那边仙剑门的，倒也来了个长老，只是底下的全都是出窍期弟子，如果对上的话，他们也讨不了好。而这等恩怨，小门派不敢插手，修真大派自然也不愿插手，纷纷抱着看戏的心态。
沧海界三大剑派都来了人，并且都有长老级别的，无非是因为青莽山界曾经出了个凌天寒，所以才会对青莽山界的修士如此重视，而他们其他的无非是来看看，本来就是无聊的差事，能够看两大门派起冲突自然是再好不过。
可惜，好戏没有开锣，仙剑门的长老面沉如水地死死盯着这边，而天玄剑门的三个人好似浑然不觉，俱都静静地看着界湖。
远处，出现了灵舟的轮廓。
天的那一边，有血色残阳，而那灵舟，仿佛嵌入了残阳之中，朝着他们缓缓行驶过来。而此时苏寒锦觉得她的心，她的眼，都是那一片血红色。苏寒锦紧咬嘴唇，片刻之后，将所有的异样全部压制，她像是一尊石像，静静地凝视着远方。
看着那灵舟越来越近…
而此时，她放出的神识已经看清了灵舟上的人。大部分人都是一脸疲惫，身上沾满了血污，但这一部分人，并不包括站在船头的金钟良。
他迎风而立，笑容灿烂，身上一尘不染，旁边紧紧依偎在他身边的是江篱儿。而他的身后，则站着曲枫和小瑶。
她曾经的朋友，已经成了敌人的兄弟。只是这样的剧情她早已知晓，苏寒锦脸上的表情一成不变，连心里也没掀起任何波澜。人群之中，她还看到了伍魏秉、血染、碧瑶…
看到碧瑶的时候，苏寒锦眼中闪过一丝的温柔，而这一缕温柔，引起了玄青的注意。他传音于她，“有你熟人？”
苏寒锦微点了下下巴。
那是仇千凛的妹妹，他曾经守护过的人。
124章 筑基
苏寒锦现在是元婴四层，神识强大，将灵舟上的情形一眼便能看得分明。
碧瑶现在是金丹中期修为，她看起来有些狼狈，身上竟也有些乌黑血迹，按理说不应如此，修士很多法术都能清洁污迹的，就算是宝甲受损无法修复，弄干净还是没问题的。为何灵舟上的修士，除了金钟良那一党，其余人都脏兮兮的，而且俱都是灵气枯竭的疲态？
难道说灵舟渡湖是一瞬间的事情，上一刻他们还在战斗？但是这灵舟下去接人已经有两天了，不应该啊…
目前灵舟上的修士普遍都是金丹期，应该是与低阶妖兵战斗之后斩获妖珠得到的提升，修为最高的是金钟良，元婴二层，往下竟然是浑元城城主长生子，接着便是一个脸色极为阴沉的魔修，似乎是万鬼门掌门，天玄剑门当初的长老凌破天也在，如今是金丹期大圆满，身后跟着两个弟子，俱都是灵气枯竭之状，江篱儿、伍魏秉竟然也到了金丹后期，曲枫也不算弱，是金丹中期，与血染相当。
即便是小瑶也结了丹，只不过看她的样子，因是外力所助。
这灵舟上的修士，最差的也是金丹期了吧？只是竟然没有看到廖长青，他早已结丹，又收服了混沌凶兽，怎么会死于妖兵之手？难道是因为剧情之中不听金钟良号令，所以才成了炮灰？
就在苏寒锦好奇地打量船上修士之时，她忽然感觉到一阵细微的波动。
在这灵舟之上，还有个筑基期…
只是待看到角落那人之时，苏寒锦先是惊讶地挑了下眉，接着心底便是幽幽叹息。
那人是江云涯，曾经谪仙一样的江云涯。他原本早已经是金丹中期，而现在，丹碎了，修为只有筑基八层。此时他坐在角落。背靠船舷，依旧穿的是白袍，却不是当初的高阶防御宝甲，而是普通的布衣。
凡人之中最普通不过的布衣。
只是他的衣服很干净。哪怕是粗麻布衣，也是不染纤尘。他虽然也是灵气枯竭，身上更是有伤，并且伤势不轻，但他整个人都干干净净的，就好像这世俗的画笔，不能在他身上留下半分痕迹。
他手中长剑抱在身前。静坐于灵舟一角。这时候，所有的修士都已经眺望着远方，而他只是静静坐着，长发随风而动，像是要飞出灵舟，飞入那如血的残阳之中。
银色面具在飞扬的发丝缝隙中偶尔闪出一道亮光，让苏寒锦微微一怔。
他曾经是高高在上的仙人，如今却是这里最弱的一个。堪比凡人。难怪原文中再也没有提及江云涯，一个筑基期修士，来到了最低都是元婴的沧海界。不会有门派要他，而没有人带领，界湖周外的风暴，都能轻易地让一个筑基期修士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