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无忆一会功夫换了衣服转出来,立叶领斜襟的桃红小衫,颜色很鲜亮,但宽袖的很不方便,领子又正卡在脖子正中央,让无忆觉得很不舒服。下头是白底桃花红的开摆的大长裙子,一直拽到地上。

“没为什么,就是不行。”喑落拿腔捏调的,满脑子还是很不纯洁的她方才一身透明装的样子。

灵气化衫,是将身体的一部分肤理汇引灵力异化成为衣衫。换言之,是化形的另一阶段。灵力越多,调控能力越强,所化出的衣衫除具有一般效用之外,还会融灵于内,有如盔甲。但根本上,还是将自身的外肤分化一层,汇引灵力而形成的保护罩。

也正是因此,喑落受不了。这种诡异的念头,缘起于与她肌肤相亲的那一刻。以前受不了,是因为她调转不了这里的灵力,衣衫不能持久。而现在,却是不愿意让任何人这般接触。纵然看起衣衫繁冗,但一想到那是她部分机理所化,还要跑出去跟这个碰那个挨,他受不了!

“你要是想拿这个当练气,化出来也行,出们外头得再套上!”喑落见她伸着脖还想辩,马上补充把她的话噎回去。

无忆看看身上的衣服,拽拽衣角说:“不化就不化。”以前拼灵气小褂给他造成心理阴影,现在他这样她可以理解。要去上宫嘛,万一真出了事还是给景华峰丢人,喑落神兽替她整整领子,看看边上搭着好多衣服:“怎么想起拿这么些出来练?”

“要去上宫嘛,昨天晚上管金枝大姐讨的。”无忆太了胳膊看了看,又说“要不换件更好看的吧?”说着,她抄起一件银葱带穗的在他眼前一展,“玉叶大姐最喜欢这一款!”

喑落瞄了一眼,微抽一口冷气。好眼光啊,玉叶!双层嵌纱的,内衬和帖短小,半隐半露但是,一想让她穿出去招摇,他受不了!“来不及了,回来再换吧。”喑落一拉她的手,把衣服丢下,“走了。”“回来还换什么呀!”无忆被他拽得一溜小跑,犹自指着自己的脸,“还没化妆呢,化个妆呗”“会开再化。”喑落咬牙,安无忆我记住你了,这一路也没见你折腾打扮,这会子你开始给我整这套!

第023章 奇景

无忆试图以最佳姿态前住云顶上宫的计划因喑落的无情情破坏宣告失败,让她颇觉得遗憾。不过她也无遐多想这些,很快她的全副注意力都被绝顶峰的景致给吸引了去。

路上她还曾想,自外看来,比别的山峰都要高耸险峻。外有云雾常年不散,但蒙蒙之间依稀可见苍翠。想来与别峰也差不了太多,至多就是殿阁更加恢宏,装陈更为的富华,灵气更加的丰厚。

但无忆只猜对了一部份。不入峰中,不知其真形。无忆只是随着喑落一路沿栈道盘山而上,林荫密厚鸟语花香,只觉山道蜿蜒似是永无尽头。越走雾气越深,直至踏上一片平台。

回望是来时掩于苍翠的道径,一片葱茏无尽。而脚下是平滑的青石,仿佛这里让人横切一刀将那峰尖削成平平。

她随着喑落往前去,破开云雾仍是平台之地,竟不知有多宽阔,隐隐前面仍是平地。一直走了大约有半盖茶的工夫,其间竞瞧不着有半点林荫花丛,这里俨如景华峰山顶平台一般。

无忆听得头顶有清鸣之声,倬是雁鸣,又似是鹤唳。她不由的顺着声音抬头望去,空中隐隐竟有翠意山影,眼前有各色的飞禽展翅掠影。但眼前却瞧不见任何山体相连,这绝顶峰的峰尖,竟真是飘在空中的?

“这绝顶峰,并非天然所成。而是历万年沧海,集合数以百万计的妖怪所蕴化出的一颗灵珠。”喑落看她瞠目结舌的样子,“讲云顶历史的时候,自然说过的。”

“是说过,于层云雾海之上,人间所出却不受地缚。但在景华峰,真是丝毫瞧不出来,还以为只是非常高而已。”无忆喃喃道,此时仰头着,只得小小一隅,却不知上去之后该是何等光景。当初金睛小小兽,丘山睛火曾因名列新晋小妖的榜首来过这里。回来之后意气风发,多少小妖围着他打听趣闻,无忆旧压根也没那兴趣。后来跟他一道练招,也不曾问过半分与学里之外的事。自己入了景华峰快七年,呆在这绝顶峰不远,竟像是初来乍到一般一无所知。无忆正着着,眼前有团黑影徐徐落下,竟是一块平平的青石板,约有丈犯宽长。径自落到他们眼前,浮空尺半,在腿边凝止。喑落拉着她迈上石板,无忆只觉得身子一晃,便随之缓缓上移。随着升空越高,方才所站的地方也渐渐有了轮廓,是一方大台,远望还有,向着四面皆有径道。呈田字形,中间有索桥相连。渐渐雾沉,便都迷离不清。

身边掠过各异的禽鸟,甚至可时看到成群的五彩金翎在追逐嬉戏。无忆渐渐看到悬空的山体,有的紧挨,有的微散,云雾在山隙之间飘摇,鸟儿恣意的翱翔。脚下已经是大团的云朵,雾气渐散,眼前渐渐开阔。

这完全一个云海世界!苍翠的山尖浮陷在云层,不止一个,根本就像是散落在大海之中的群岛。放眼望去,竟是看不到边境。点点簇簇,有些地方金光灿耀,竟还罗套光圈发散,有些地方则冻黑如铁。有些山头建有高塔,铁索缠绕森凛逼人,有些则建着琼阁,重檐飞角料雕细琢。有浮于更高处的山尖,还有流瀑飞泻,竟不知水往何处!脚下的浮台有如神引,带着他们穿云掠雾,只在这些悬峰之间穿梭。时有调皮的白鹤还会追着他们飞行一段,然后伸出尖尖的喙故意去挑无忆飞起的衣带。喑落摸出一把晶石随便一撒,它们便追逐着四散。无忆觉得一双眼都不够使,风带起她的发丝,涌进胸臆的是一种难以言说的胀足感。这里灵蕴已经不可与山中同日而语,竟如同万千小小暖粒钻进毛孔,膨胀起来,然后在身体里飞窜。

“这里有七重云天界,如果没有灵符,不能在这里动法,就连纵气空行也不行。否则会引发锁灵阵,路上引路灵台之后,等于接受界控。引路灵台各有不同的目的地,会在固定的时间循环一次,这一块会把我们带到前英殿。

无忆听他说,不由的低头着脚下的石柱,原是有阴纹绘图,想来是用以区分目的地的。不一会工夫,无忆已经看到一座大殿,像是建在天空之上,下方是云雾滚滚,完全瞧不见山基。殷前延出一条阔道,像是架起一座空中桥梁。灵台直接浮于道口,两人下去,便沿着空荡荡的大道向殿门而去。大殿下有丈高的台基,是带着丝丝冰蓝的白石。殷门高阔,落金叠彩,两边各有一座欺丈高的白玉鸟雕,左侧一只俯颈探爪,双翅半张,一如灾冲而击。右侧则是静静昂首,收翼凝目。这一程瞧不见半个人影,如今近了殿前,更是一片森冷威肃。无忆觉得浑身不自在起来,明明瞧不见人影,亦感觉不到半分异气。但就有种被人窥伺的诡异感觉,让她不由自主的浑身都有些发僵。“这是宫的前殷,后头还好远呢。”喑落说着拉着她加快脚步,“你若想逛,一会随便逛个够。先进去见了帝尊再说!”无忆让他一跩直觉腿软,若这里三步一岗五步一哨,黑衣金甲妖气凛烈的话,无忆或者没这么紧张。辅排阵势,无非就是金壁辉煌,万人拥簇。但偏是这种,空旷无人,可以任人随便穿行。却有着无形迫力滚滚逼压,让她动一步就要用足全身的力气。仿佛有万人在盯,皮里骨里分毫都撕拔了开。

殿后是另一番天地,几道虹一般的挢横架当空,的确像是虹,都是带着淡淡的彩氲。向着四方半隐于雾气之中,不见院墙,看似无理却又星罗列布高低有序。喑落轻车熟路,拉着无忆便往西面的一道而去。

越往深了去,无忆越紧张起来。也无心再看风景,一颗心跳的张狂,像是随时都要脱口而出。无忆也不知走了多久,只觉光影纷迭,中间又有几处瑰奇已经记不清。直到又看到错落的楼台,有的悬空有的在下,都由弯拱的桥相连,竟还看到桥边开着莲花。没有根也没有叶,全是飘在便空中的。喑落一直带着她到了最深处,四面小桥于空中环拱,像是花瓣拱托,正中是一座紫玉小楼,两侧浮空有雕台,一块块的漫引向上。楼后可见飞流,不知从何处源起,而水直泄汇下,形成一方大池。有人立在池边面向着他们,这是无忆打从上了绝顶峰尖以后看到的头一个!一身白衣的男子,长发高束。身材十分的挺拔,眼角飞起,面容妖治,长的与喑落有几分相似。他一双眼晴有如红宝石,此时他带着一丝似笑非笑。见喑落趋近:“你也太慢了些。”无忆本来已经腿软,此时一见人马上就有有下跪的冲动。真的不是她奴颜媚色,是一种压力,连无忆自己也解释不清。喑落一把扯住她:“他不是帝尊”说着,拉着无忆往前走了几步:“明知我要带她过来,也不收些结阵。害我一路罡气好不辛苦。”“看你元神还能出多少力”那人笑笑,睨一眼无忆,“我是喑落的兄弟,帝尊长的可此我丑多了!”说着,身子一侧让出路来。“”无忆不知该说什么好,不待反应喑落已经扯着她几步跳上台。未及近前,楼门便直接打开来,连带里面晶帘一并掀开,里面有两扇雕门,左右拉开。里面是一个不算大的堂堂,一个带衣的中年男子正端坐在里面饮茶。身材高大挺拔,轮廓棱角分明有如刀裁,五官立体鲜明。他表情平前,姿态闲适,但周身的气度不需外物相衬自由而显。身处这些小小堂阁之中,却有着压逼夺人之势。他正是云顶国的帝尊,统领数以百万计强妖的最强者景敖。原本以为,这云顶的帝尊该华服成凛高坐宏殿之上等人朝拜,却不曾想竟这般只在小小一处楼台。这里虽然景致奇妙,竟远不如方才所见之瑰奇。但却让无忆有一种堆积膨胀的紧张到了极致,之前所想的如何跪伏膜拜竟全成了无措。“小妖。拜见。”无忆舌头打结,恨不得抽自己两嘴巴,弯了膝硬是往下一压,差点整个人托着喑落跪在地上。喑落一把扯住她,眼角抽搐两下。帝尊特地在这里等他,意思已经非常明显。他上前两步,看着景敖道:“父亲。”这里已经是内宅私属,选在这里,当然只谈私事。那么,官谓也可以丢开不提。说话间,外头已经鱼贯而入几个侍女,托着茶盏进来。不需要吩咐,更像人都是凭空冒出来的一样,但无忆压根也不敢乱瞅。

待人散去,景敖放了手中的杯盏略揪了眼。折门霎时合拢,这里成了一方密窒。他的眼睛漆黑如潭,有如暗夜粹灿的星。

眼睛只略略一扫,无忆便有如芒剌在背。竟觉浑身都让人卸了力一般,若无喑落在边上,怕是要直接趴在地上了。景敖只扫了一眼无忆,转而看着面前的喑落:“紫耀凝华仍潜于八荒?”“他真身不出,元神四住。强侵盐泽昊天必不肯罢休。”喑落应着,“先让舞阳去探好了。”“他们有冥罗相顿,所以无忌的多。”景敖低语,“但当下也等不了太久,你如今不方便再动,之后的事交给喑芜。”

两人三言两语,便直接把这桩事代过。景敖撇吁了一口气,这才转眼复打量无忆。无忆被他一看全身激零,站得笔杆夺直。他微微一笑:“我还是那个条件。”

喑落哼了—声:“我也还是那句话。”两人打哑谜,无忆听得一头雾水,但没来由的打从脚底板飞窜起一服冷意来。

第024章 安无忆的表白

室内静若凝止,无忆心里七上八下。她一向如此,越是紧张脸上的表情就越少,直至最后变成一片麻瘫状。不会是喑落准备跟她成亲吧?无忆胡思乱想,心里麻酥一片。景鹞一族,因为其神授天赋的原因,婚配必然不能草率。虽然无忆自我感觉也不错,但在帝尊眼里肯定是糟糕透顶了。不管怎么说,首先她就不是带翅膀的妖族,单凭选一项就过不得关。不过帝尊也该犯不着反对他们在一块,他自己不就是例子么?收上百八十号,可颈的生娃,就不信生不出来一个带神啸天凤的后代来。只消维持了这项血脉的传承,愿意与谁相处长远都不是问题。

那么条件是什么呢?喑落那句话又是什么意思呢?

还是说,帝尊无法忍受将来她有可能会生出怪兽体制的后代,破坏了景鹞的完美形象,所以坚决要挥舞大棒不允许他们再如此下去?那条件就是不得再跟猫妖有瓜葛,而喑落的回答是一定要跟猫妖有瓜葛?带她上来,就是给帝尊下马威?

“景鹞之下,未有无能之辈。千锤百炼固为了必经之径,但若天性愚钝,便是练到死也难有进宜。”景敖看着无忆开口,显然,这话说给无忆听。让她知难而退,不要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果然猜中啦,无忆本能的瞟了一眼暗落。若对是对着旁人,她铁定那句‘我压根也没打算高攀你们’便会脱口而出。

但人境一行之后,于她心中翻天覆地。她循着这颗心牵引,与喑落在一起的时候会激动欣喜也会平静。她尊重这种感觉,并愿意为之付出代价。

她突然挣开喑落拉着她的手,“咚”的一声跪下去,抬头向着景敖,声音因过于紧张而有些走了调:“小的是真心爱慕大人,求帝尊成全我们吧!”

“噗”景敖正端着茶在喝,此时一口全喷出来,身子歪了一半。威凛的形象毁于一旦。他瞪着眼,见喑落正抽搐着嘴角盯着无忆看,眼神那叫一个复杂。景敖瞅喑落这样,突然有种想狂笑的冲动。

喉间动了动,勉强压回去坐正身子。

无忆两眼一摸黑,压抑到了极致的情绪汹涌澎湃,一鼓作气:“小妖的确资质平平,也知道配不上大人的高贵身份!但回来的路上小妖已经决定闯试炼洞过乱木阵,入族悠山以参选泛海。泛海大会之后,如过小妖仍是毫无建树平庸无能,到时小妖绝对不缠着大人。小妖可以立毒誓!”

景敖着着已经被震晕了的喑落,憋了一脸的笑压着勉强说:“我从不干棒打鸳鸯的事。”

无忆愣了,不是都扯出无能之辈压根没戏之类的话么?景敖清了清嗓又说:“喑落这次带你来,正是要举荐你加入悠山族。试炼洞以及乱木阵,是悠山入族的标准,就算你是景华峰出来的也没的例外。百里明月此时不在,族务暂归国统。我虽是云顶帝尊,也不好改他的规矩。”

“啊!”无忆的脸就跟突然让火燎着了一样,脑子里轰隆隆的滚了一阵雷。五脏六腑都翻扯起来,让她想挠墙!加入悠山族??那扯什么努力也没戏是哈意思?之前还说的那么哎哟喂,要爆炸了!烧起来了烧起来了!景敖眼睛亮亮的着着无忆热力狂增,不能怪他呀,寿命长很无聊啊,儿子们都很无趣啊,国事很颊人啊!

“悠山与列拓,都是支族繁多的大妖盟,只消能力达到不拘血统出处,外事者也可以加入。但既是我景鹞之下的妖盟,绝不收凡庸无能之辈。更何况你是喑落举荐来的,我与喑落早有言在先,只消他引荐过来的,除了过悠山试炼之外。我尚要再加增一试,条件如旧,绝不更改!”景敖说着终于忍不住笑了,看着无忆道,“不过你的真情告白,倒真是与众不同的很呐!”

无忆跪在地上完全石化,一张脸已经成了猪肝色,熊熊烈火窜起八丈高,啥都听不到了!景敖侧倚着慢慢微着手中的盖碗,垂着头不时发出一两声闷笑,他摇摇头半掀了眼皮。喑落坐在他的下首,手里捏了一把杯渣子尚无所觉。景敖看着喑落的神情,眼中浮起一丝意味深长。当生命变的绵长,岁月不曾浮在脸上但会烙在心里。

时间沉淀进了眼中,一点点滤的分明便全成了无趣。张狂或者内敛,激荡或者平静,都不会持续的太久长。但尘世再无新鲜感,脱了这身皮囊,是死是生都无妨。因此到了最后,妖性随意,人性散泊,其实都是一样,看尽了,看透了,看厌了。

只有激起他的新鲜感与探究感,才会留住他的视线。只有让他不可计算无法预料,才会花费心思与力量。只有让他尊重与承人,才会驻留心中。一旦这些丧失价值,他都会毫不犹豫弃若鄙履。

他是如此,他的几个儿子也是如此。无论亲与疏,无论敌与友。但总有例外!这便是不可思议,无法预料的奇妙所在。也是红尘千万,看似周而复始,却瞬息万变的生之意味!景敖闲然开口:“不让她出去逛一圈,真要窜着了火。难得啊,旱知这般有趣,就该早些让她过来。你在人境之时,与我啸风通犀。如何这一路都不与她说明?难道是故意要让她当着我的面儿,与你表白不成?”喑落手一抖,甩掉杯渣,眉梢微扬:“父亲闲坐上宫,越发有想像力了!”这一路回来,她借着云梭互汇灵力来培灵恢复,一来二去上了瘾。他见她如此专注,索性也用灵识之术分别与国中人联系褚事不再打扰她。

她自己路上说的,有心拜入悠山以取泛海的资格。这件事,当然要经由帝尊应允才行,他可是当一回事放在一心里的。回来的时候又让白翎院的烦了去,想到反正见了帝尊也必要细说,哪里想到她能联想到那上头去?

不过这联想,当真好的很!

喑落着般一想,便有点坐不住。想着她那样儿,实在想把她逮住让她再重说一遍。他看着景敖道:“如今父亲也见了,觉得她灵储如何?”

“气走如入空六,入而无形影。倒让人很是好奇,储满海之后,可出力几成?”景敖微眯了眼,“小妖破开灵源丹田限,可灵储周身各点令灵力加倍,灵阶增长。但这么多年,我所见初破丹田便灵储成空六之状的,除了秋海珊瑚之外,她是第二个。”

喑落道:“父亲所说的,可是现今昊天界的空冥龙炎真君?”

“不错,她于世间的名字叫秋海珊瑚。其生近水,其法却为火。这种诡奇技法,至今无人再能传承。悠山试炼洞是她当年修行之地,所架设之界炼全是她所设计。里面森罗万象诡奇密布。悠山族用其当入族试炼之地,也只能探到十境左右,再往深了去,便无人能生还了。这么多年,竟是不知有多少奥妙于中。”

喑落点点头:“这个我也曾听说过,乱武时期,各妖族混战。曾有许多高手身陷于懂不夏再出。进入平衍期以后,那里也恢重了平静。悠山蔟将其架界封护起来,利用外十境当作招揽人才的考场。”

“不错,妖域历经三大时期,如今近千载才算太平些。但许多奇诡之地仍是不可窥测,当时传闻洞中有秋海珊瑚所遗密宝,引得多少人冒死前往。”景敖摇摇头,突然展了眉道,“话扯远了。原是说安无忆的根骨来的。她灵储非凡,所以百里明月并不介意她是归灵小妖。只消她能过了两阵,入族悠山之后下分到幽爪与利齿任一。滴灵血入绝顶灵珠台,就此也算跟弥香山断了关系。只消她日后莫再生异心,云顶自承认她为子民。既是你所愿,也是我能做的最大让步!”

喑落微微凝了眼眸,许久低话:“我还是那句话,我总是信她的。她已经不再是弥苑了,她是安无忆。”

景敖叹了口气:“我希望你是对的。当年是我利用她在前,最后也只能怪我自食甚果。只是因此害了你,倒让我戚怀至今。你既愿意前尘不记,若她能旧事尽抛固然最好。但是人心难测,若有一日她尽想起当初,复再背离。你又该如何?”

喑落垂眼不语,薄唇微微向上扬起,带出淡淡又坦然的笑意。事情太多堆积在一起,让他根本没有时间细细整理。唯有随着一步步向前,着似被动却也不尽然。

“意外遇到一个叫弥栖南的,倒是把弥香山也牵扯进来。但我”喑落微微吁了一口气,抬眼看着景敖。

他忽然站起身,单膝跪地道:“弥宛是弥宛,安无忆是安无忆。安无忆属下初试场亲选的人,她的根基心性,为人待物。属下清楚的很,本就信她。更何况在帝尊面前,她尚不敢掩其情。比之他人不知坦荡多少。属下更坚信不疑,她入景华,帝尊要求便只苛不宽。但这于她并不是坏事,她能到什么程度,便请帝尊拭目以待。”

第025章论情(上)

美轮美奂的精致,看在无忆的眼里,仍无法明媚她那晦淡阴霾到底的心情。她真是抽疯啊!乖乖站在哪里听帝尊说呗,为什么要一时冲动要去说那不着边际的怪话啊?她入了景华峰以后,在书院里听那些讽刺挖苦还少么?她都可以只当疯从耳畔过,压根不过半点心。反正不少块肉,飞短流长又能奈她何?怎么到了这里,帝尊的话才刚起个头,她就开始胡思乱想不着边际,升值王家揣度以致误解得离谱?或者只是因为,帝尊是喑落的老爹,所以她无法泰然以对了!他的话只起了个头,她便不顾一切的要堵他的口。因为,他的看法对他不是无关痛痒。这绝顶峰,是悬于空中的城池,这里仍是人间却不似人间。她站在两重楼阁之间的弯拱桥廊上,外面浮光点点全是悬空的白莲。莲花无根,汲空之灵而存。叶瓣清透晶莹,仿佛一盏盏水晶灯。红日高悬,阳光折射下来带出七彩流光,远望可以来时虹桥,在云雾之间若隐若现。

中央的七宝隔离正是帝尊方才见她的地方,她后来如何跟着侍女出来,如何转到边侧,如何又到了这拱廊上,无忆都有点记不太清楚。脑子纷纷乱,直到现在那沸烫的面颊仍未降温。

她扶着栏,眼睛却不住的瞄中央的阁楼,想着一会儿他们要是出来她该如何应对?还是该找个地方藏起来在说?但这里灵蕴密布,无忆还真不敢乱闯。这两侧连的阁楼像都是通的,基本上是暂时休憩或者观景的所在。

方才带着她来的侍女好像跟她说了很多,大略是介绍这处所在。但无忆当时脑子里乱成一锅粥,哪里听得进去?回过神来的时候,便只得自己呆站在这里,那侍女也不见了踪影。不知是不是嫌她太无趣,索性自己寻自在去了。而原本楼下站着的白衣男子也没了影,他是喑落的兄弟,肯定也不可能在这里当看守了,弄得无忆更不敢随便乱逛了。她正僵立着,忽然觉得身侧一道影子一晃。吓了她一大跳,一回眼那脸蹭的下下又开始烧腾。“这里叫聆音阁。是百里明月归设着你建的,你不觉得这里工细楼台,很有人境的精致之风么?”喑落心情大好,直觉连风景都美十倍。他站在她身边撑着栏杆颇有游园之兴,声音带出些飘来:“方才咱们过的那虹桥,共有八条,名为八焕金,其实是八条龙骨化灵而成。通向八个不同的地方,这一带算是帝尊的内宅,能进来的人不多。一会我带你过牵头去,可以看到上宫的九阶各殿,那里才是平时四大族盟拜唔,帝尊理务之所。”

“你什么时候出来的?”无忧一直盯着那中央的阁楼,不是说到这里,眼钝到这个程度了吧?

每次她不再大大小小的时候,喑落的心情就会增悦一分。他看无忆已经成熟虾色,加上今天她一一身艳桃红,整个人装盘就是一道踩了,更有些乐不可支起来,指指边上的阁楼:“你方才怎么出来的不记得了?这外围的一圈和中间那搂都是通的,从侧门绕过来就行了。我还非得打正门出来蹦那浮台去再蹦过来,我又不是猴精。”

无忆抿了唇不说话了,转了脸不看他。但是他偏哪壶不开提哪壶,话赶着就来了:“你方才说的,是不是”喑落话没说完,无忆已经“嗷”的一声,在喑落面前展示瞬变猴精的绝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飞窜一丈高,脑瓜子充血不管不顾,生是翻过栏杆直接往下。

喑落愣了一下,竟忘记伸手去拦她。脑子里电光火石,竟是相当奥她若此时是猫形,必然全身的毛都是炸着的!

无忆这边一纵而下,正巧一个人打下头出来。感觉头顶劲风突涌,对方看也不看,手臂上抬反着一绕一兜,无忆原本扭身欲躲竟是失了控,直被一股力直带引了过去。准确无误的让他一把勒住腰,同时他半扭了身子垂眼一看。两人目光正是对个正着,那对微狭的眼,浓红的粹灿,正是方才见过一面的男子。

喑落已经跟着跃了下来,伸手一带便把无忆挟回来:“喑芜,你还没走?”

“能让老头子生生喷了茶,这么一活宝我不多瞧瞧热闹岂不亏的慌?”喑芜狭长的眼扬起来,这话说的无忆心理的锅都快烧穿掉。不是吧?他都知道了!

偏喑落一点不给她护脸面,也跟着乐了:“也是啊!”说着把无忆往地上一放,看着他道,“他是景喑芜,我的四哥。”

无忆的脸僵僵的,都不知道该用什么礼仪规矩来招呼,手半抬着做了个四不像礼看着更可笑了。

喑芜听了不满:“我和喑莫那厮那个先出来的,连老头子都说不清楚,为什么叫我四哥?我很讨厌这个!”

“随便了。”喑落见他一副闲得长草的样儿,随口问,“你的通灵眼练到几重了?”虽是问了,但似对答案也没大兴趣,只拉了无忆往外走。

“怎么走了?”

喑落头也不回,似笑非笑:“现在没兴趣。”

喑芜也不理论,看着他们渐远,转身便往中间的楼阁里去。

前英殿为上宫前殿,依正北方位一次还有九重殿群落,各有只职能是为处理族盟事务所在。以这九重殿群为中心,四散各有其他地域,不乏秘洞幽谷,险滩奇林。给无忆的感觉,就是将一座立体山峰平摊开来,按星罗方位列于中天之间。其往各处,皆是悬空于上,需要依靠浮石台引渡。浮台也非都是基于一个空行轨道,有些高,浮于头顶尚远。有些低,沉于雾渺之下。

虽然看不到任何守卫,但灵气已经收到布控牵制。有些地方,灵氲任采,入体通泰。有些地方,似连呼吸都被控制,灵气如何进去,如何出来,根本不可能从中调转引用。

他们沿北径一路逛过去,喑落充当向导,每至一处便告诉她是什么所在。沐东山三大主峰,绝顶、景华、莫云,是因其重要的历史渊源而得名。但试试上,如今一些别的山头亦担负了十分重要的职能,只不古哦没有三大主峰这么出名罢了。比如四大盟族的宫院所在,都不在三大主峰上,但其重要性不言而喻。

最后的目的地,是位于九阶重殿之后的浮云台。浮云台的位置极高,有如嵌于高天上的一颗明珠,在上面可以俯瞰上宫全貌,更为让无忆惊讶的是,站在这里,居然可以透过层云,看到整个沐东山的全景。

上宫飘在沐东山北部的峰尖上,中间有厚厚的云雾。但到了这里,仿佛因角度的不同,那些云雾显得极淡,沐东山一览无余。甚至连极远的,那山界大门的巨雕都能隐隐看到。“这里才是绝顶峰尖。”喑落指着身后不远处的一处峭壁,有一道瀑布。“像是把一座山平砍吃呢个三段,全都飘起来了。”无忆叹道。身后苍翠,有林有石,峭壁耸天,流瀑垂泄。溪水纵横,蜿蜒向下,但至了边沿依旧见其顺流而淌,但不见水珠倾下。仿佛揉在空气里,就此汇成无形。

“灵骨堆砌,有些浮空有些陨地。但灵气是抱在一团的,于外看便是山耸入云,不见其巅。但你到达峰尖,便可以清楚的看到全景。如果目力够好,连沐东山外也可以看清。”喑落站在她边上,指着景华峰更东侧,“那里就是郁锦宫所在,下面的大城,是悠山族的主城。试炼洞便在峰腰,到时你要过的汲木乱阵,也会设在那一带。”

“大人要举荐小的入悠山,也不提前说一声的。”无忆一听这个,有些垂头丧气。“路上你自己说的,说完你撩爪就忘还来怪我?”喑落理直气壮。景华峰是景鹞所在,无忆想出战泛海,除了任务数量要够之外,还需要有妖族依傍。就算她现在算作是景华峰的正式门人,但不可能成为景鹞一族的成员。这样一来,利益的归属不清,她表现的再优秀也不可能由她出战。原本不为利益,直当历练一场,由景华峰推举藏家选拔也无所谓。但因现在情况有变,慕向雨伏法,部盟大会重开。泛海就成了人人眼中的一块肥肉,别说是正式出战的名额了,便是选拔之前已经剑拔弩张,无数人虎视眈眈,生怕吃了亏去。她若不正式归入一族,仅代表景华峰去参选就十分的不妥当了。

无忆也了解这一点,所以次啊想要寻一个族盟加入。回来以后再加紧把任务做一做,取得一个可以参加选拔的资格。

当下列拓与悠山都在四处寻新人加入,考核的标准与以往相同。悠山之下有两大院属都是猫妖,所以无忆觉得悠山族更好些。

“没想到这么快么,两院的院主还没表态呢。”

“当初两院都有意让你加入,如今你愿意入归悠山,落籍两院之一。他们自然是答应的,只待你考核通过再议是落在哪一处罢了。”喑落道,“不过那不是重点”说着,他一把将无忆抱起来,像托着个孩子。喑落眼睛盯着她,额头快与她抵在一起:“帝尊是不会反对我们的,他从不做这样的事。并不是他宽容,二十他认为没有必要。”

没有反派,哪里突显正派的凛然?压迫越大,反抗越大。帝尊才不会充当反角,去成就他人的荡气回肠。一帆风顺下去,全交由时间来考验。是传奇还是一场笑话,他最乐于当一个旁观者。

第026章论情(下)

“景鹞与赤栖嫡族,支族联婚,基于血脉、力量。是彼此互惠互利,互为扶倚。这已经成了必然,他认为我会与他一样,所以他根本不在乎我的私事。” 喑落抱紧她,“其实,我以前的想法的确跟他差不多,我也明白你的想法亦是如此。” 无忆垂了眼不说话,喑落牵起一丝淡淡的笑容。她会吃她自己的醋,是因她在意他的感情倾向。她要的就是这份专注和与众不同,只要有了这一点。她根本不在乎他去与谁生孩子。 帝尊也是一样,血脉传承自有更适合的对象。至于他爱哪个,各奔与这点无关。 这看似矛盾,却是大多数妖怪处理两性关系的逻辑。 在处理两性关系上,并不厚此薄彼。不管是男是女,都有追求欲望与情感的自由。当然,只要有了感情自然有占有欲,也免不了醋海生波。但对于贞洁二字,却不像人那样在意的要死要活。 追求身体愉悦,不见得是彼此爱慕。成婚产子,亦不见得会携手平生朝夕相对。因此,无忆在意他对弥宛专注,却对他那些风流浪荡史不屑一顾。

她把自己定位成为情感的寄托,她在弥宛之上重生,接替她成为情感的泊港。她处处在意他与弥宛的种种,是因她认为他们的角色相同,所以才会有攀比之意。

她重注这次与帝尊的会见,她并不在意帝尊对喑落的其他安排。她所在意的,是可否保留住当下所处的位置。 换言之,就是无忆遵循妖怪的一向逻辑,把单纯身体欲求,情感以及利益需要分的十分清楚。 她不要求他守身如玉,同样也不会为他守身如玉。也许日后与他一样,为了产下更为纯正优秀的后代,而去寻求一个强大的幻猫来作为自己的配偶。 无忆愿意不顾一切在帝尊面前说出对他的情感,愿意为了他变的更强大。虽然这本就是她的愿望,但现在他亦成了动力的一部分。

喑落又惊又喜,霎那间说不出的美妙滋味。原本是该一路欣喜到底,却因想到这一层,又有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涩味道。占有欲在增强,在远僻山镇时的那种念头充盈全身直透灵魂。

“以前也没有什么,不过现在我的想法不太一样。”喑落突然捏了她的脸,揪得她不得不抬眼看着他,“反正我也不打算放开手,也不会给你机会勾三搭四。”

无忆的眼瞪园了,他这没头没脑的话不知打哪来:“我又没有打算勾三搭四。”

“以前我不管了,以后你也没机会了。”喑落挑着眉毛。

无忆双手撑着他的肩,歪着头仔细看他。喑落被她这种专注的眼神弄得有些神思乱飞:“咱们该回去了。”

“好。”无忆勾着他的脖子四下环顾,“小的回去想领任务去做,现在可以聚练五行珠试试,成了就去领更难的任务做。”

喑落微“嘶”了一声,扶正她的脸道:“我发现你现在大大小小的转换的越来越频繁了,你能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安排这种称谓变化的?”

“呃?”无忆一愣,翻了眼皮开始正经八百的回想起来。突然唇上一紧,猝不及防的就让他吻个正着。舌尖顶入勾缠,传递着他贲张勃发的热情,潮濡而热烈。让她的手臂不由地像他一样越收越紧。被他挤压在胸前,可以清楚的感受到心跳的剧烈,以及他那强硬勃张的线条,轻易便撩动她心底的火焰燃烧。

正当他们有些意乱情迷之间,忽然听得身后传来一声“咦”。无忆一怔,本能的一挣跳下地去。

偏头一看,眼前三个女子渐行渐近,中间的着一身艳红长裙,上面缀满金纹。长发繁复绾挽,五官十分精致美艳。加上衣饰十分华丽,晃得无忆一阵眼花,只觉隐约有点面熟却想不起在哪见过。

另两个左边的着紫金长裙,右边着碧金长裙,五官俱十分明媚动人。其中碧衣那个嘴张得圆圆,声音是她发出来的。看她们的表情,亦是一副诧异的样子,明显没料到这边沿一带竟来了人。

喑落也没查觉有人接近,他太过专注,加上这上宫灵蕴布控,所有妖怪的灵气都受到上宫云界的制约,将自体的气息已经控制到了最低。

三人近了,俱向着喑落一礼。喑落颔首应了,无忆也跟着拱着收深鞠一大躬。反正不管是谁,能在这里出现的铁定身份高贵就对了。

红衣的女子站定,这才笑着开口:“喑落你何时回来的?”她的眼睛只在无忆身上一扫便不着痕迹的带过去,但边上两个便没那么淡定了,直盯着无忆快盯出疮来。

这种眼神太过挑衅,让无忆受了刺激,原本她有点尴尬不自在,但此时脖子也挺直了,冷冷僵着脸瞪回去。只是她现在这副春情烂漫的样子实在不适合摆这种冷酷相,让喑落看了竟有些想笑。这种迎战姿态连那个红衣的女子都没有办法在忽略,眼角微微抽搐了一下,连带笑容都变得些僵硬了。

“昨天回来的,赤栖族最近又有事了,你怎么来上宫了?”喑落心不在焉,好端端的让人打断当然不是什么愉快的事。嘴里胡乱问着,手却垂下去找无忆的手,握到了便一攥背到身后,这个动作让对方的笑容算式彻底变了味儿。

无忆一听,霎时想起来了。难怪觉得眼熟,正赛上见过的。红衣的正是赤霄宫主的长女清芷,现在代父亲执掌赤栖族。事隔近七载,而且当时无忆也没大仔细看,不古这身火红到让她留了印象。

此时因这里灵蕴,无忆也半点感觉不出她的灵力,不过听说这赤栖清芷其力不在乃父之下,不然赤栖如此大族也不会只因她是长女便交与她。

“倒没什么事,不过与妹妹们一道来取些丹露灵蕊。眼见今日阳光好的很,便在瀑边略站了站。”清芷说着微上前一步,“却不成想,竟在这里遇到了,倒是扰了你们。”

“我们也正准备回去了。”喑落抿了唇,不打算在继续与她玩棉里针的游戏。说着便拽着无忆转身,径直几步跃下去。

清芷立在台边,看着他们直接跳上一块浮台浮悠荡去,脸上浮其一丝漠意,紫衣的女子冷冷看着他们渐行渐远,上前道:“早就知道,他弄只猫来就没好事,居然带到这里来调情戏耍!他跟龙淮那厮都是一样的,半点不知人情!”

“但他的力量是景鹞族中最强啊,弃之可惜呢。”绿衣的凑上来说。

“并不只是因强力。”清芷喃喃道,“清梵,你当初一定要嫁给宣月影,难道也只是为了他的力量?父亲为此夺了你功法,差点要把你赶出赤栖族。但你就是要当他的妻,不肯只图一时之欢。”

紫衣的女子听了,不由的回眼看她。怔愣了一会,牵唇冷笑:“那又怎么样呢?他与我山盟海誓,最后不一样变了心肠?当初说只爱我一个,旁人不过是为了血统延承。但他这个‘爱’字廉价的很,跟这个说了跟那个说,个个都是他的心头肉,个个他都舍不得。说到底,他最爱自己!”

“那你也不亏啊,你锁了他的元魂,放逐烈焰火狱,只消你生一日,他便苦一天。何其痛快?”绿衣的探头微笑道。

“痛快个屁!”清梵咬牙,青筋都暴了出来,“清茹你懂什么?不过你这样倒也自在。要么只图功法,要么只图个快活。情字有毒,沾了便要有痛。”

她说着深吸了一口气,看向清芷:“姐姐莫再步我后尘,这景喑落又不是宣月影,想杀便杀想剐便剐了,帝尊是这样,他连同几个兄弟无不是如此。你若跟他论情你才是大傻瓜,若求强力之体,便不要理会他这些。但你若受不了他坐拥群美朝三暮四,就别再跟他有瓜葛。你想二者兼得,我看不成够了!”

绿衣的清茹转转眼珠道,一张俏脸带出几分戏笑:“景氏为良配啊,与赤栖火息相合风火相符。景喑芜就是最好的例子,虽然灵力不如喑落,但其通灵眼却是独一无二。只有风火相通,才能达到这种天赋。不然父亲当年也不会早早与帝尊定下这壮婚亲。姐姐要想论情,不如找个老实好管的。让我嫁给他如何,若生个风火相合的最妙不过!”

清芷的眼一睨,清茹缩了缩脖子:“我不过说说,瞪我干什么?我就不明白了,你既管不了他,又不愿意放手。老是自家受罪何苦来呢?”

是啊,何苦来呢?清芷直接咯咯作响,面色越发的凝沉起来。何苦来?她也时时这般问自己,但那心慌意乱全不由她掌控,越想弃之不理,越要乱钻神魂。

初归的两日,给无忆折腾的不得安宁。待得自上宫回来,无忆这才又见了龙淮一面,得知云端比他们早半个月回到云顶,但因分颅离的太久又太远,回来以后元气大损,仍一直在雷苍宫闭关养息。

无忆虽有心见他一面叙叙,但明白此时他最需要的是培灵养息,因此也并不多提。

亮亮亦已经归了白锦院,无忆下山时抽空去见了他一面,问及东莱的时候才知道她已经脱离了幽猪啊转投水心然为师,无忆心下有些意外,但人各有志自然也不能强求。

眼见个人皆还算妥当,无忆便静下心来一边聚化五行珠,并研习阵法以待入族的试炼。一边依旧向苍行院递交任务申请,以积累自己的战功。 以无忆现在的灵力,苍行院的归灵任务便太过容易了些。但喑落不许她越阶领任务,她也只得作罢,权当跑腿奔波是为了焕气练体了。

第027章 双修悲与喜

喑落一向对于无忆练功,并不会给予太多的辅助。这七年来,他只在极少数的时候会稍加指点,平时便是闲来无事,至多也只是问问进度,不会刻意去关注她练功的细节。因此无忆的基础打的十分扎实,而通开灵源丹田限以后,再回云顶,灵气的滋养于她的吸收就快速了许多。但此时时间太过紧迫,无忆要过汲木乱阵和试炼洞这两项,悠山每年都会招揽各地的散妖加入,但能过的寥寥无几。七月以后,泛海选拔便会在各组陆续展开,灵阶低的选拔最先进行。无忆如果近了悠山入族比试,就要马上投入选拔之中,完全没与喘息的机会。

不管则么看,时间上都太过吃紧。还有一件让喑落十分担心的就是,无忆的灵源丹田限通开以后,灵储呈空穴状发展。这固然可以储灵无限,但这种情况极少有归灵小妖出现。

所以

“合谷双/修?”无忆忍不住叫出声,瞪大眼看着喑落,严重怀疑他提出此建议的根本目的,看他的眼神就像看一只大尾巴狼。

喑落读懂了她的眼神含义,咬牙切齿,伸手戳她的脑门:“我用的着拐着弯的跟你玩这种花活么?要不是你随便在帝尊面前夸海口,还发毒誓,我讷讷感用这招么?”

“不练,之前都说好了,战前要清心寡欲,无欲则刚!”无忆铁了心不中计,向着他摊手心,“有心开小灶的话,发我一百个金晶。”

“啪”喑落一巴掌拍她手上:“发你的白日梦王!你现在吃一万个金晶也没用。你灵储是空穴,多少都掉进无底洞。能存不讷讷感取,到时你抡拳头过阵呐!”

“谁说的?我现在纵气调灵不知道多自如。金晶一天出一个还有富余。”

“自如管什么用?罡气还是出三尺七,比灵源未开之前只涨了七寸。现在你金晶聚化量比以前可增了三十倍,三十倍才催出七寸的长进来?不是无底洞是什么呀?你把全山的焕灵兽肚子剖了掏金晶吃去吧,看能吃成什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