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个狱卒,还是一个以凌虐人为乐的狱卒,这间牢房的布置自然全按常全的喜好来,不独那张大床是刺眼的血红色,便是四面的墙壁上也沾满了带血的毛发,几截断骨,数根手指,甚而正中间的如血红烛正好插在一个白森森的骷髅里。

再加上常全下摆处滴滴答答往下面滴个不停的红色血滴,简直让人觉得是来到了地狱。

“啧啧——”常全起身,绕着李静文转了一圈儿,手中的鞭子划过地面,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刚刚凌虐过人,常全这会儿只觉兴奋无比,好像浑身的细胞都叫嚣着让他蹂/躏地上这鲜花一般甜美的女人。

“还真是绝色。”常全越瞧越是痴迷,抬起手来,带血的手指朝着李静文的面颊拂去。

李静文脑袋极快的往旁边一偏,身上的衣衫晃了一下,便有一道道两指厚的鞭痕露出。

常全脸色顿时一沉,一下钳住李静文的下巴:

“贱人,不想再挨鞭子的话,就按爷说的做——哎呀!”

却是李静文躲无可躲之下,忽然张嘴一下狠狠咬在成全的手上。

“哎呀,还真是朵带刺的花儿!”常全忽然扬手,一巴掌摔在李静文脸上,又抬起另一只被李静文咬的血肉模糊的手,送到嘴里,一点点舔着上面殷红的鲜血,那般享受的模样,仿佛在吃什么山珍海味一般。

“本大王还就喜欢你这个调调。”

狞笑着慢慢起身,猛地一抖随身携带的那条牛皮鞭子,朝着地上的李静文胸部就是一鞭子下去,鞭子起处,瞬时带起一溜血花。

李静文疼的猛一痉挛,只那波锥心刺骨的剧痛还未散去,常全已是又一鞭子落下,牢房里顿时血滴四溅,李静文啊疼的整个人缩成一团,却依旧无法抵御雨点儿般从天而落的鞭子:

“相公,毓儿,救我——”

“咯咯咯——”常全越发兴奋,“贱人,好好看看,我才是你的亲亲相公,快叫我一声听听——”

话音未落,牢房外却是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常全正因过于兴奋而激动的全身发抖,听到声音不由有些恼火:

“谁?爷正忙着——”

一句话未完,房门却一下被人给踹开。

扑面而来的湿气令得常全激灵灵打了个冷战,整个人也清醒了不少,手中的鞭子下意识指向一步跨入门来的陈毓:

“大胆,这是什么地方,也是你可以进来的?”

却被陈毓一把揪住鞭子,只觉入手一片濡湿,定睛往地上一看,顿时心神俱裂,地上缩成一团满身血迹的人,可不正是娘亲?

“该死!”

狠狠打一脚踹过去,常全惨叫一声,整个人狠狠的朝石板墙上砸去,一阵令人牙疼的骨头碎裂声随即响起。

“啊!”瘫软在地的柳玉函吓得“咕咚”一声咽了口唾沫,陈毓这个时候自然顾不上理他,飞奔上前,一把扶起李静文的头放在腿上:

“娘,娘你怎么样是我,毓儿,毓儿来了——”

却不妨身边忽然咚的一声响,陈毓抬头,泪眼朦胧中却瞧见李景浩,正跪坐在自己身前,痴痴瞧着躺在陈毓腿上昏迷不醒的李静文,坚毅的脸上竟是遍布泪痕:

“文文——”

文文?陈毓震惊的抬头,李景浩怎么知道娘亲的闺名?

缩在最后边的柳玉函瞧见陈毓也好,李景浩也罢,注意力全在李静文身上。哆哆嗦嗦的站起身来,转身就想往外跑,却不妨李景浩好像背后长了眼睛一般,拽出腰间佩剑朝着后面用力掷了过去。

惨叫声随即传来,却是柳玉函竟被那柄剑给牢牢的钉在墙上。

第149章 愧疚

“毓,毓儿?”许是察觉到身边熟悉的气息,李静文昏昏沉沉的睁开了双眼,正好对上陈毓流着泪的双眼,眼睛顿时一亮,“毓儿,真的,真的是你?”

又忽然想到什么,下一刻却是脸色大变:

“毓儿,快,快走,去找,你爹,柳,说你,杀了人——”

自己这么好的儿子,怎么可能会杀人?可那人权势太大,绝不是儿子惹得起的——

柳玉函的背后是镇抚司的指挥使,这话可是那个恶魔一般的常全亲口说的!

“快走!那,姓柳,姓柳的,和,和镇抚司的人,有亲——”

说道最后一句话,终于是坚持不下去,竟是惨白着脸,再次昏了过去。

李景浩一下攥紧拳头,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王八蛋,柳玉函,他怎么敢!

如果说之前还只是有些怀疑,这时候已是完全能确信,柳玉函会对文文下手,并非临时起意,怕是早有预谋。

身体前倾,就想去抱李静文,却被陈毓用力一把推开,然后一下把李静文抱了起来,用力过大之下,大腿部的伤口瞬时迸裂,鲜血很快染红了外袍。

“别碰我娘,你们,全是一丘之貉!我娘没事,就算了,若然有个好歹,陈毓在此发誓,拼着和你们同归于尽,也要你们给我娘,偿命!”

不管李景浩和娘亲有什么样的缘分,陈毓这一刻都恨得想要杀人——

若非是仗着李景浩的势,那柳玉函怎么就敢对娘亲下此毒手?

李景浩被推得好险没跌倒,身体一下撞在冰冷的石板上,却是僵立在当地,久久说不出一句话来——

是啊,自己又算什么?生死关头,不能护卫在妹妹身侧,甚至正是自己身边的人打着镇抚司的旗号把妹妹害到了这般境地。

“唔——”身上到处都是鞭伤,尽管陈毓已是尽力让动作轻柔些,李静文还是疼的不住哆嗦,可即便迷迷糊糊中,李静文依旧强忍着不让自己痛呼出声——

毓儿自来是个心事重的,不能让他担心,无论如何,不能让他担心啊…

“娘,你痛了就喊出来,我们很快就出去,我已经让人去叫小七了,小七很厉害的,她一定可以把你治好——”陈毓努力保持着动作的平稳,以期让李静文少受些痛楚,眼泪却是不停的往下掉。

后面的李景浩瞧着那急速往外而去的单薄背影,只觉胸口处好像要炸裂开来,嘴角处也跟着呕出一大口血来,心里更是如同刀割一般——

那两人,一个是自己的妹妹,另外一个,则是自己的外甥啊。他们都是自己在这个世上最亲的人,却因为自己的失误还有这些人渣…

李景浩转头,视线在昏迷过去的柳玉函的身上停驻片刻,又缓缓转到正挣扎着想要从地上爬起来的常全身上,抬手拾起地上那沾满了李静文鲜血的皮鞭,忽然朝着自己身上狠狠的就是一鞭,那般痛彻肺腑的感觉令得李景浩一张脸都有些扭曲——

原来妹妹方才就是一遍遍受着这样的苦楚吗?

喉咙里发出一声宛若凶兽般的低吼,提起皮鞭朝着常全兜头抽下…

柳玉函正好清醒过来,待瞧见李景浩浑身浴血宛若疯狂的模样,刚想要大叫,却忽然意识到什么,迅疾捂住自己的嘴巴——

之前觉得李景浩是阎罗,是屠夫,这会儿却觉得,这人分明就是个疯子。宁可这么流血痛死,无论如何也比惊动了他,动手处置自己的好。

却不妨下一刻就惊恐的瞪大了双眼,却是李景浩正转过身来,从来冷漠的眼睛中充斥的却是足以把整个世界给焚毁的火焰,柳玉函吓得一下咬住了自己的手:

“大哥,李大哥,看在倩云的份上,您,饶了我吧…”

□□却是一热,一阵骚臭味儿随之瞟了出来。

“韩夫人莫要担心,有两位大人在,定然可保令堂无恙。”陈秀的脸色实在太为难看,怎么着也算熟人,徐恒一边拍着怀里不住哆嗦的慧慧一边绞尽脑汁的想着法儿宽慰,只心里却是不住打鼓——

小毓是怎么想的啊,怎么把自己和成少帅这两个自己人全给支出来了,自家老大那样的冰山性子可最是个冷酷无情的,还牵扯了个老大平日多有维护的柳玉函,若然两人真是在里面发生了什么摩擦,可真是连个劝的人都没有了。

“多谢,大人——”虽不知眼前几人是什么来路,可从方才柳玉函的惊慌反应来看,定然身份都高的紧,尤其是旁边始终默不作声的那位英俊将军。

陈秀这会儿心里终于有了些希望,只是没见到娘亲之前,却是始终不敢放下心来。

几人正自静默,一辆马车忽然疾驰而至,成弈回头,顿时一脸的生无可恋——

可不正是自家的马车?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车上的人定然就是小七了。

都说女生外向,成弈今儿个算是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了。

只是罢了,反正早晚是陈家的人,这会儿在未来婆婆面前刷刷好感也没什么坏处,可就是心里,怎么就那么不得劲呢。

果然,车帘一掀,小七当先就从车上跳了下来,那般火烧火燎的模样,令得陈秀几个也纷纷回头。

小七也瞧见了面沉似水的成弈,不觉缩了下脑袋,却在瞧见挺着肚子勉强站着的陈秀时惊了一下,顾不得跟大哥问好,忙不迭上前,一把扶住陈秀:

“秀姐姐可不好这么站着,怎么着也得小心肚里的孩子不是?”

又回身一叠连声的吩咐白草掇个高些的软凳过来,又拿了保暖的毛皮衣服,帮陈秀盖好。

被小心服侍的陈秀惊得一下瞪大眼睛——

这漂亮的小姑娘是谁呀?叫的倒是亲,自己可是不认得啊。

成弈瞧得嘴角直抽——就是自己这个亲大哥,也没见这丫头这么小心巴结过。

旁边的徐恒也是眼睛都直了——心说这是哪家小姐啊?看穿戴怕是身份必定不一般。可也没听说韩家有什么了不得的亲戚在京城啊。

陈秀终于回神,刚要问对方是谁,陈毓已是抱着李静文快步出来,一下站起身来:

“娘——”

“娘亲——”慧慧也拼命挣扎着从徐恒怀里爬下来,哭着朝陈毓跑去,到了近前,却是懂事的跟在后面,虽是不停抹泪,却并不拽着陈毓要娘。

小姑娘乖巧的模样让人心疼,徐恒忙又一把抱起,跟着陈毓往车上而去。

“多谢大哥。”陈毓感激的冲默默瞧过来的成弈点了点头。

然后就丝毫没有犹豫的上了小七的马车——

小七的马车无疑更加宽阔些,也更平稳,颠簸的小了,娘亲自然能少受些苦。

“去猫儿胡同韩府。”

徐恒忙把怀里的慧慧也递过去,又小声问了一句:

“我们老大呢?”

陈毓这个苦主都出来了,怎么老大还呆在里面呢?

牢房本就不是什么好去处,更何况是大理寺的天字号牢房呢?

陈毓接过慧慧,说了一声“多谢”,却是没回答徐恒的问题——

陈毓这会儿也是心乱如麻。如果说之前愤怒之下,使得陈毓完全忽视了李景浩的反常表现,可瞧见被宝剑插在墙上的柳玉函的那一刻,就让陈毓随即明白过来,李景浩,十有*就是上一世从青楼中带走娘亲的那位神秘人。

这也就可以解释通为何自己杀了人却没有遭到通缉,更甚者,对方可以抹去娘亲曾经一切不堪的生活痕迹。堂堂镇抚司指挥使,要做到这些,不要太容易。

这一世自己拼命想要避开那个上一世带走了娘亲的人,却没料到还是躲不过两人相遇的宿命。

甚而,还是因为李景浩的缘故,自己才能顺利救出娘亲。

只是眼下最重要的还是救治娘亲,至于其他事情根本不在陈毓考虑之内。

徐恒有些莫名其妙,倒也体谅陈毓的反应——这小子,当初甫一从人贩子手里逃脱时,可不就是先拐了自己,拼了命的去救他那时的姨母、这会儿的娘亲李静文?

虽然相信自家老大无论出现在那里,都应该没有人能够伤害到他,可做人小弟的,也要善尽小弟的本分不是?

徐恒冲那边已然上马准备离开的成弈拱了拱手,一个人快步往天牢里而去。

越往里走越觉得不妙,却是怎么会有那么浓烈的血腥味儿?

再不敢怠慢,快步往前疾奔。堪堪来至常全布置的那间牢房外,正好遇上正往外走一身冰绝气息的李景浩。

徐恒的心忽悠一下,忙不迭往旁边侧身,待李景浩走过,才敢偷眼往后瞧,却是吓得一下捂住了嘴巴——

牢房里除了一堆碎肉,哪还有一个活人?

咦,也不对呀,这么久了,好像没看到大理寺少卿柳玉函出来啊?

不由打了个寒噤,那堆碎肉里,不会还有柳玉函吧?

却是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不在的时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毕竟,从跟在李景浩身边,就没见自家老大这么失态过了,而这些人又到底做了什么,竟是令得大人如此大违常情?

待走到光亮处,却是脚下再次一个踉跄,老天,自己看到了什么?

老大的身上竟是交错着一道深深的鞭痕,那鞭的力度无疑大的紧,不独把李景浩的衣服抽裂了一个数尺长的口子,连带的还能清晰的瞧见里面翻卷出来的血肉…

“大人——”一个撕心裂肺的声音同时响起,徐恒抬头,来人倒也认识,可不正是大理寺卿余文昌?

余文昌一大早就被皇上宣了过去,待得好不容易回返,却听说太子少保、左翼前锋军统领成弈,并镇抚司指挥使李景浩联袂而至,顿时被吓得出了一身的冷汗——

难不成是自己衙门出了什么大事?不然,怎么会惊动这样两尊大佛?

忙不迭跑来拜见,倒是没见着成弈的影子,却是被李景浩的模样好险没给吓趴下——

是谁?竟然这么大胆,敢对李大人用刑?

刚要正气凛然的上前表示自己的义愤并声援,忽然意识到不对啊,李大人可是从自己辖下的囚牢内走出来的,那不是说,动手伤了他的人和大理寺有关?

这个念头一出来,余文昌好险没哭出来,以着非人的速度冲到李景浩面前,抖着声音道:

“大人,大人,到底是谁?怎么敢,怎么就敢对大人下此狠手?”

李景浩瞥了眼旁边神情紧张一副生无可恋、天要塌下来模样的余文昌,声音冰冷:

“柳玉函、常全以下犯上、勾结东泰贼人,已被我处死,你现在带上大理寺铁卫去伏牛巷忠英伯府,缉捕柳家所有,但凡有人反抗,即便杀无赦。”

又招呼徐恒迅疾往另一个方向而去——

好一个东泰摄政王,还真是会藏!

第150章 来头太大

因不知道李静文到底伤情如何,来之前小七自然准备了大量的药物,成府里的百草园,几乎被小丫头搬空了一半。甚而还拿来了几只百年老参…

这么多东西摆在院子里,委实可观,陈秀瞧得一愣一愣的,越发闹不清这瞧着比起自己兄弟还小的姑娘到底是什么来头了。

思量了半晌,终究忧心忡忡的对陈毓道:

“娘亲瞧着伤势颇重,这小姑娘,年龄也太小了吧?”

陈毓还没有答话,韩伯霖已陪着一个肃着脸的中年人进了府:

“夫人,毓哥儿,岳母这会儿在哪里,这位是汪太医——”

陈秀也是在路上时,就急忙派人打马回府,告诉韩伯霖,娘亲已经救出来了,只是受了重伤。

韩伯霖也是悲喜交集,两天来,韩伯霖不知吃了多少闭门羹,甚而连去告御状的心思都有了,再不料岳母竟然救出来了。

心里一时对小舅子佩服不已。

便忙忙的跑去太医院——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那些国手自己请不来,可一般的太医,还是能请得动的。

那汪太医打量了整个院子一番,心说这小小的翰林,家境倒是富足。却也不耐烦跟韩伯霖应酬——

但凡能请得起太医的,哪个不是朝中显贵?自己肯来这里,已经是给足了这小翰林面子了。

“姐夫,这几天辛苦你了。”陈毓忙上前见礼,方才从陈秀的嘴里也听说了韩伯霖为了娘亲四处奔波的情景——

作为一个颇有一番傲骨的文人,韩伯霖做到如此地步委实相当难能可贵。自己当初,果然没有看错人。

“说什么辛苦不辛苦的,我也没帮上什么忙。”韩伯霖摆了摆手,神情明显有些黯然,下一刻却又振作精神,“对了,岳母在哪里,还是快请汪太医去帮岳母诊治一番吧。”

“这位就是汪太医吗?小子谢过。”陈毓上前使了一礼,却是并不急着请汪太医过去,“娘亲那里我已请了人诊治,麻烦汪太医白跑了一趟,真是抱歉。”

啊?韩伯霖怔了一下,便是陈秀也有些发急,忙不迭抢上前一步,陪着笑脸对汪太医道:

“我弟弟人小不懂事,还请汪太医原谅一二,我娘亲的伤就拜托大人了。”

“姐姐,小七的医术也是极好的——”陈毓真是哭笑不得。虽然明白姐姐也是为娘亲好,可放眼整个京城,医术既好,还对娘亲无比尽心的,怕没有一个人能比得上自家小七了。

只是姐姐既然说了,也只得委婉道:

“不然,先请汪太医就座,若然小七无法应对,再请汪太医出手也不迟。”

一句话说的汪太医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若非韩伯霖给的报酬着实丰厚,又死乞白赖的求着自己,自己怎么可能踏足一个小小的七品官邸?

果然是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听对方的意思,竟是不相信自己的医术?

“既有国手在,老夫就此告辞。”口中说着,就要拂袖离开。

惊得韩伯霖忙不迭上前阻拦,又暗暗埋怨小舅子太不通人情,不知道这郎中都是年纪越大就越金贵吗。何况汪太医可是太医院的,怎么也得比个小姑娘强啊。

更不要说太医院的人瞧着没多大权利,可人家接触的可全是权贵人家,小舅子这么不给面子,真得罪了这位汪太医,什么时候在权贵那里上点眼药,可就麻烦了。

汪太医却是不耐的紧,沉下脸来就想出言斥责,不妨外面仆人忽然一路小跑着过来,一叠连声道:

“老爷,老爷,外面又来了位太医院的,说是要来给亲家太太诊治——”

“又来了个太医院的?”韩伯霖就愣了,下意识的看向陈毓,自己可就请了一位汪太医,还是千难万难,这自己找上门来的太医,莫非是陈毓请的?

陈毓也有些摸不着头脑,摆了摆手,示意与自己无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