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轻松不了多长时间了。

明年周朝就会发生几乎席卷整个东部的百年难遇的旱情。

自己眼下要做的一是发动所有百姓挖渠打井蓄水,然后就是备战!

第190章 190

“几个粮仓全都满了?”陈毓满意的点头,用力拍了下赵城虎的肩膀,“干得不错,对了,还得想法子继续往东泰‘走私’兵器,切不可懈怠。”

“是。”赵城虎点头,临出去时又想起什么,“依然是让他们用粮食换吗?”

要自己说,让他们送银子不更简单吗?却偏是要粮食,难运不说,还得想法子让对方不至起疑——

话说要不是大人英明神武的形象已经在心里牢牢扎根,自己都会怀疑状元爷脑壳是不是坏掉了好吗,不然,为什么放着真金白银不要,偏要要那些劳什子粮食!

有此想法的可不止赵城虎几个,苜平县百姓何尝不是也时常发出一样的感慨?

实在是自打秋收过后,陈大人就日日督促大家深挖河、广建渠,本来大冬天里,在家里猫着多好,大人却偏要大家都到外面来折腾,光深井都不知道又挖了多少口。

当然,后来大家也听说了,据说这就是陈大人家为官的传统,陈家老太爷也就是小状元的爹、眼下的那位伯爷,每到一地任官,最喜欢的也同样是挖沟建渠,然后就是镇日忙着带领百姓开垦荒地,说是有灾防灾,无灾求利,反正是有备无患。

眼下状元爷颇有乃父之风,倒也无可厚非。更不要说苜平百姓可是知足的紧,求了多少年,才好不容易求来这么个好官,随状元爷怎么摆布,大家都乐得捧场,权当哄状元爷开心了——

这么大点儿年纪,又如此精致的容貌,光是看着,就让人心里止不住的发软呢。

更别说冬日里不好找活干,状元爷可说了,但凡去服役的,饱饭管够,家里少了好几双筷子,可能省下不老少粮食呢。

其实依照陈毓惯常的做法,服役的百姓吃饱饭之外,还会发些口粮。只一则前任县令治下,国库中几乎是空的,囤积的粮食数量堪称寒酸;二则大战在即,依照上一世的经历,陈毓可是清楚,靖海关足足被围困了三月有余,等京城那边得到消息,这里早已弹尽粮绝,期间好多士兵饿的精神恍惚,别说打仗了,甚而连走路都成问题,多少好男儿因此惨死沙场。

有自己提早预防,即便发生大的灾荒,百姓家应该还可以勉力支持。

倒是朝廷这边,即便这些时日,自己给皇上的密折中已然一再暗示,说不好很快就会有一场大战,皇上内心虽是早已对东泰厌恶已极,恨不得立取东泰小儿性命,却对自己的推测依旧将信将疑,更兼朝廷的布局,因着这些年来,皇上日益老迈,以致大权旁落,二皇子一系日益做大之下,想要把那些居心叵测的臣子一举成擒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也因此,自己这边务必得做出万全防备,决不许上一世的惨剧重演。

“李县尉,你安排一下,我要去靖海关走一遭。”

陈毓边走边把县衙公务给李献交代了一番。

待得走出县衙,赵城虎早牵来了一匹枣红色的骏马。

陈毓当先搬鞍认镫上了骏马,带着赵城虎几个侍卫护着一辆马车绝尘而去。

后面的李献正好送出来,看到此景,不由愣了一下,毕竟身为李家子弟,尽管功夫不是长项,身手却也不弱,方才大人那飞身一跃,不独姿势优美,更兼非同一般的矫健,怎么看怎么不像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

更奇怪的是,大人的车里也不知装的什么,怎么每隔一段时间就要往靖海关去一趟?

所谓英雄所见略同。

便是靖海关总兵郭长河也是颇有同感。

听说苜平县令陈毓来访,郭长河第一个动作不是出迎,而是回身摘下挂在墙上的弓箭——

不怪郭长河如此,实在是明明自己才是领兵多年的武将对吧?上一次偶然拉陈毓到校场上比箭,结果倒好,那小子竟然随随便便一抬手就来了个百步穿杨,愣是把自己着神箭手给比了下去,败在一个书生手里,还是一个年纪这么小的书生,郭长河觉得简直是奇耻大辱。

直把个郭长河给郁闷的,已经好多天睡不着觉了。虽然一再安慰自己,那小子也就是运气好,才会有此神来一箭,可即便如此,依旧咽不下这口气,这会儿听说人来了,自然还要再比上一局。

看郭长河背着长弓劲弩走了出来,陈毓不由苦笑——

郭长河也是岳父的手下爱将,性情憨直之外,又最是忠心耿耿。上一世就是因为这般,才会被严钊扔在靖海关,眼睁睁的看着他战死之外,更把关隘失守的罪名按在他身上。

去年甫一莅任苜平县,陈毓便到靖海关走了一遭,因知道陈毓成家女婿的身份,郭长河初时待陈毓颇为客气,想着既是老国公和少国公认可的人,自己就好好护着便是,至于说结交却是不要想了,毕竟两人背景悬殊,更兼一文一武,对方可是堂堂六首状元出身,怎么会瞧得上自己这等粗人。

哪想到相处之下,对方性情却是竟是非同一般的豪爽,一见如故之外大有知己之意。

不过短短一年多时间,两人就已是称兄道弟,便是跟着的赵城虎等人也是啧啧称奇——

自家状元爷好像特别投武将的缘啊,比方说成家少国公,还有自家老大,这会儿又连上个靖海关总兵。

转而又想到一点,陈大人的身手真是显露出来,别说郭长河,怕是自己几人合起来也不见得是他的对手,就这一点来说,大人确然又是武人了,行事作风大气爽快自然也在情理之中。

你说老天爷怎么就这么偏心眼呢,别人使出吃奶的力气,或文或武,能占一头就不错了,状元爷倒好,允文允武不说,还放眼大周都是顶尖的!

“陈兄弟,”郭长河已经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探手把住陈毓的手臂,兴致勃勃道,“走走走,到校场去。”

“先别慌。”陈毓笑着道,又压低声音道,“先把这些好东西收起来。”

“好东西?”郭长河顿时眼睛一亮——除了第一次时空着手来的,之后陈毓每一次来都带着些这样的“好东西”。

一开始郭长河还不知道好东西的意思是什么,等到拿到手中,好险没乐疯,竟然全都是锋利的兵器。

自古宝剑配英雄,身为武将,哪有不爱神兵利器的?之前倒是也收到朝廷中送来的兵器——严钊太过宝贝,经过东峨州时直接截留了大部分,只给了自己一百件——可就是那一百件兵器,碰到陈毓送来的这些,也都会瞬时被砍成两截。

直把个郭长河给乐得,若非陈毓躲得快,说不得真会被抱住啃一口。自然,郭长河后来才知道,这些兵器全是国公爷送给陈毓的“私房”,目的是装备县衙衙差,好让陈毓安全无虞。

听陈毓的意思,这些兵器眼下也就自己这儿有,其他即便是坐镇整个东峨州的严钊都别想见一见。

这话说的让郭长河更开心,实在是虽然同为成家军,郭长河却自来和严钊不和,这也是朝廷为什么放心把东部交到两个打着成家标签的武将手里——

这两人的关系决定了他们不可能团结一致做出什么坏事来。又都同受成家节制,也不用担心他们真的会不管不顾、把彼此的恩怨摆到明面上以致影响政务。

看着兴奋的原地打转的郭长河,一旁的赵城虎止不住直抽嘴角,心说这郭长河性子还真是憨直,也不想想,这么几大车兵器,都够把靖海关守军装备一遍了,成家老国公再护短,至于说送来这么多给姑爷糟践吗。

状元爷也就那么一说,这位还就真信了。

那边郭长河终于检验好所有兵器,又大手一挥,让人全都抬到库房里去——

好刀得使到刃上,平日里弟兄们操练的话,那些破刀烂枪就成。

一边哈哈笑着一边拍着陈毓的肩膀:

“好兄弟,谢了。你的心意,大哥心领了。”

自己虽是个憨的,却不是不懂得感恩。这么多武器,还是连严钊都摸不着边的武器,有多珍贵简直可想而知,国公爷的性子自己还不清楚吗,最是公私分明的,怎么可能私藏了这么多送给女婿糟蹋。

明显是陈毓瞧见严钊克扣自己气不平,想尽法子才弄来的。

陈毓抿着嘴笑了一下——

这么多新武器自然不会是送给自己装备私兵的,全是朝廷送来给严钊的。只是来之前自己特意嘱咐过,为防止被东泰人察觉,还是先送给自己,然后再由自己安排悄悄交给严钊便好。

却不知自己拿到兵器后,却是直接把东西分成两部分,一部分送到东夷山郑家那里,另一部分则一股脑儿给了郭长河。至于严钊那里,自然也是有份的,那就是掺了特殊物质的那批——

虽然眼下兵库司作坊混入了二皇子的人,但其实自始至终,都在大舅子成弈的绝对掌控之下。

而就在两年前,有工匠偶然发现加入一种矿石,会令武器的杀伤力更上几层楼。只那种矿石的添加却必须依照严格的比例,多了或少了都会影响武器的质量。

不过但凡加入那种矿石,相较于之前的武器而言,依旧堪称大杀器。这也是送给严钊和东泰人后,这两方依旧高兴的不得了的根本原因。

只他们不知道的是,这样冶炼出来的武器却有一个致命的缺陷,那就是但凡碰见严格按照比例添加矿石的武器,就会立马变成烂豆腐一般不堪一击,百分百是被砍断成两截的命。

东泰人再是凶顽,没有了兵器的话那就等于一只脚踏进了棺材里。

第191章 191

不管对东泰人而言,还是对大周人而言,辛酉年都堪称一个噩梦。

从三月直到六月,竟是接连三月未下一滴雨。

请来多少神汉巫婆祈雨做法,老天爷却是一点面子都不肯给,每日里依旧艳阳高照。以致东部大片庄稼枯死,说是赤地千里也不为过。

一片赤黄中,苜平县原野上的点点绿色就显得尤其可贵。却是之前那些深挖的井渠这会儿终于起了作用,苜平百姓喝水之外,还能有多余的水源灌溉土地,好歹收了一季粮食。

粮食运回家时,百姓却是纷纷涌向县衙,齐齐向陈毓磕头——

之前状元爷带领大家打井拓渠时,还想着是陈大人太任性,大家权当哄他开心罢了,哪里想到回报竟然来的这般快?转眼就成了救命的宝贝。

若非陈大人英明,这会儿苜平百姓十有**也要落到拖家带口到处乞讨,甚而卖儿鬻女的境地吧?

经此一事,苜平百姓纷纷传言,状元爷就是老天爷派来护佑苜平百姓的。还有人家索性在家里给陈毓供了香案…

有人庆幸,自然就有人后悔,比方说东峨州知府邓斌。

之前陈毓不是没有提醒他,只说此处地形年年缺水,最好早作防范,若能令百姓安居,也算一大功业。

可惜彼时因为陈毓卖给东泰上万件兵器的事惹得邓斌大为恼火,哪肯听他细说?又深觉自己现在的位置,根本拿陈毓无可奈何,索性用对严钊的态度对待陈毓。以致陈毓每每登门拜访,总是扑空。无奈何只得留下一个条陈离开。

邓斌虽是看了,却并没有太放在心上。谁成想转年就能旱成这样?

更可怕的是三月未雨并不是结束,七月八月九月,依旧一滴雨也未下。

如此百年难遇的旱情委实亘古不曾有过的。

到得最后,便是储水最多的苜平县,地里的庄稼也干枯了大半。

陈毓已经接连几日没睡过一个囫囵觉了——

大灾之后便是大战,虽然记不清具体的日子,可应该也为期不远了。

听说东泰形势较之大周更为严峻,天灾时发动战争借以把灾祸转嫁到大周的头上历来是东泰惯有的伎俩。

而据斥候回禀,东泰确实有增兵边关的迹象。

夜已经深了,陈毓又在县衙里踱步良久,待回到房里,却依旧心绪不宁,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呆坐片刻,索性穿好衣衫,去至院中牵了枣红马出来。

一直在外面守护的赵城虎吓了一跳,忙不迭上前拦住:

“都快三更天了,大人怎么还不睡?”

“去靖海关。”说着也不管明显很是无措的赵城虎,飞身就上了马。

赵城虎愣了一下,忙不迭叫醒其他人,也打马跟了上去。

拂晓时分,正好到达靖海关。待进了总兵府,郭长河正好起来,看到陈毓一行,不由大为诧异:

“陈兄弟,你怎么来了?”

陈毓一笑,刚要开口,一个副将打扮的人匆匆从外面跑了进来,瞧见陈毓怔了一下:

“陈大人。”

却又旋即转身瞧向郭长河,脸色不是一般的难看:

“东泰人叩关。”

陈毓心猛地一跳,唰的扭过头去——竟然是今天吗?

只是这一世,东泰人要用什么借口?

别看郭长河是个大老粗,人却最是心肠软。上一世时,东泰贼人便是利用这一点,半夜时扮作盗贼,深夜进入靖海关附近的村落劫掠,逼得人群蜂拥而至关外。

彼时郭长河并没有想那么多,还以为真是盗贼作恶,就做主开启关门,放了百姓入内,哪里想到东泰人就紧跟着一拥而入。

亏得郭长河勇猛过人,拼死力战之下,终于又把东泰贼人赶了出去,自己却也身受重伤,再加上内无粮草之下又久不见援军,终至战死靖海关。

既然知道了上一世的缘由,这一世陈毓自然及早防范,一早就借大旱为由,把关外的几个村落迎到苜平县境内暂住,更是提早知会了郭长河,就是怕上一世的事件重演。

而现在,东泰人竟是又来叩关,倒不知没了百姓做借口,这些东泰贼人又会找什么样的理由?

副将名叫杨兴,乃是郭长河的心腹,跟陈毓也很是熟识。当下倒也并不避讳:

“一支东泰人的战队,约有一千人,说是昨日围猎时有一个把总并七个士兵同时失踪,他们一路追查最后得知,这八个人应该是混入了靖海关,为了防止生出不必要的事端,要求我们开关放他们进来搜查,不然…”

“简直是放屁!”没等杨兴说完,郭长河就气的猛一拍桌子,上面的杯子顿时蹦起老高,“这些东泰小儿想干什么?以为我们靖海关是什么地方?他们想进来就进来?别说丢了八个,就是八十个,又跟我们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陈毓叹了口气,一字一字道,“所谓寻人,不过是,挑起战争的借口罢了。东泰小儿,分明是要开启边衅!”

该来的还是来了。

甚而这一次,东泰人竟是连遮掩都不曾。

稍微一想,陈毓倒也能大致推测出其中的缘由——

去年一年里,利用那批“神兵利器”,陈毓可没少从东泰人手里抢粮食。对方急于得到兵器之下,甚至不及从后方运,而是直接拿了军粮来换。

却不想来年就碰上大旱。而相较于周人而言,东泰的旱情无疑有过之而无不及。国内一片哀嚎的情况下,能拨给边关的军粮必然有限。以致这些驻扎在两国边境的东泰军队终于忍不住要铤而走险了。

又不由苦笑,想了种种方法去破坏,却不想战争的缘由虽是发生了变化,一切却依旧如期而至,所以说很多事,即便已然先知先觉,却依旧无法改变。

这样一想,心情不免更加沉重,转而又生出无限的决心——这一世终归准备充足,即便开头依旧,总要想法改变结局。

郭长河只是一时没想到东泰人竟是大胆如斯,陈毓一说,马上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抬手摘下墙上□□,匆匆往外而去:

“陈兄弟你先歇息片刻,我去城头。”

陈毓怎么肯:

“我和郭大哥一起。”

郭长河犹豫了下。毕竟陈毓虽是箭法百步穿杨,内里却还是个标标准准的文弱书生,待会儿真是有重大变故,怕自己不见得能顾得上他。真是让陈兄弟有个三长两短,自己可没法子和国公爷交差。

“我护得了自己。”陈毓如何看不出郭长河的疑惑,当下也不多解释,只扯着郭长河就往外走。

“罢了,待会儿不管发生什么,你切记跟在我后面。”事情紧急,郭长河也不再啰嗦,两人联袂匆匆往城墙而去。

待登上城楼,果然瞧见下面正有千余人一字排开,远远瞧着确然衣装褴褛,经过长途跋涉的模样。

这些东泰人还真是可笑!真以为郭长河心软到连他们东泰人也会可怜吗。陈毓简直不知该说什么好。

果然郭长河往下看了一眼,当即一挥手,很快一排弓箭手出现在城墙上:

“下面是什么人,我喊三声过后,你们速速退后,不然,别怪刀枪无眼。”

听郭长河如此说,那些东泰人果然有些迟疑,为首一个将领打扮的人明显很不甘心,依旧想要靠近城门:

“我们和大周互为友好之邦,那些逃兵包藏祸心,说不好还会——”

“一!”郭长河大喊一声。

那东泰将领迟疑了一下,似是不相信郭长河真敢动手,竟是驱使着五六列先头兵依旧向前。

陈毓却突然目光一凝——此时正是九月天气,又多日未雨,天干物燥之下,走在最前面正逐渐接近城门的那些个士兵无疑穿的太厚实了些。

忽然转身往旁边硕大的弓箭台而去——

要说靖海关最出名的,除了这道雄关险隘历经千年风云依旧屹立外,就是这平寇台上的一把震天弓了。

震天弓乃是前朝第一猛将宇文通所有,据闻宇文通除了手中方天画戟使的出神入化之外,更兼一张震天弓,非力大无穷者绝拉不开此弓。宇文通活着时,便镇守在这靖海关,仅是看见这巨弓,东泰人便不敢越雷池一步。

后来宇文通虽离世,前朝也灰飞烟灭,震天弓却依旧被供奉在靖海关城墙之上。只是再也没人能够使用,连带的特制的八十一支雕翎箭也都寂寞了多年。

那边东泰人依旧不信邪时的往城门下移动,郭长河大喝一声:

“二!”

手也随之高高扬起。

眼看着东泰人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郭长河脸色瞬时铁青:

“三!”

心里更是暗自嘀咕,心说你们就是靠近城门又如何?待会儿万箭齐发,保管你们全变成刺猬。当下手重重一挥:

“放箭——”

口中说着又忙转过头来,想要招呼陈毓快下城墙躲避,哪知不看还罢,这么一看过去,身子顿时一踉跄——

老天,自己看到了什么?那个挺身站在弓箭台上,弯弓搭箭的人是谁?

那可是震天弓!即便是自己也曾多次试过,也就勉力能把此弓拉开三分之一罢了。而此时,这张弓却被人拉成饱满的圆形,上面更是齐刷刷放了六只特制的长箭!

而持弓的人,可不正是,震惊大周的六首文状元陈毓!

第192章 192

还不及考虑陈毓拉开震天弓到底要做什么,身旁便想起一阵惊呼声。却是郭长河这边话落,东泰人竟是依旧没有停止前进的意思。

相反,竟忽然卯足了劲儿朝城门冲了过来,而同一时间,远处本是空茫寂然的田野上忽然传来一阵号角声,连带的无边无际的东泰士兵像从地底下冒出来似的,竟是潮水一般的出现在远处的地平线上。

“不好!”到了这个时候,郭长河那里还不明白,正玩命似的往城门处冲的这些东泰士兵必然有诈。

早已做好准备的弓箭手也在郭长河手落下的一瞬间张弓搭箭。奈何靖海关太过高大,下面的东泰人根本就在射程之外,所谓万箭齐发也就是看着好看,威慑的作用远远大于实际的杀伤力。

除了零零星星两三个东泰士兵中箭,其余箭雨却是在半空中便没了劲道,无力的萎顿在地上。反观东泰人,因为距离城门越来越近,脸上不顾一切的疯狂越来越清晰:

“冲啊!杀进靖海关,咱们就有粮食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