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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四人将书生抬起扔进棺材之中,又请示道:“厉鬼大人,那个女人该怎么办?”

被称作厉鬼的灰衣男扫了一眼趴在地上瑟瑟发抖的范轻波,想到惨死在银书生手上的艳鬼,眼神顿时变得阴狠,狞笑道:“也丢进棺材带走。”

范轻波见四人向她走来,倏地浑身一颤,歇斯底里地尖叫哭喊起来。

“不要!求你们不要抓我!我跟那个书生根本不熟的!几位大人行行好,你们随便进城问问就知道,我跟他真的没关系!别抓我!啊!啊!”

鬼谷五人被她吵得心烦意乱,以最快的速度将她扔进棺材,然后盖棺抬走。

混乱之中,谁都没有听见,地上有个东西在嗤嗤作响。

而在那群人离开后一分钟,后山之上,有一支响箭穿入云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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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阴阳调和最有爱 ...

范轻波被丢进棺材第一件事便是问:“书呆你中的毒要不要紧?”书生闻言心中一暖,正要说几句宽心的话,却听她下一句紧接着道:“我们靠这么近会不会有事?这毒不会透过呼吸唾液传染吧?”

于是噎了一下,心凉了,强笑回答:“不会。”

范轻波确保了自己安全,松了一口气。渐渐适应了仅有的几个通气孔下微弱的光线后,才隐约看见书生似乎脸色不对,有些担心:“你身上的刀伤剑伤都能自动恢复,中毒应该也没问题吧?”

书生只恹恹地“嗯”了一声,不言。其实他中了软筋散,再加上不知名的毒,要排出来谈何容易?不过他现在心里就是不想跟眼前的女人多说话,管他失礼不失礼。

范轻波心中好笑,虽然光线太弱看不清他的表情,但这家伙大概不知道他语气有多怨念多像在赌气吧??真可爱。她忍不住抬起手,捏了捏他的脸,戏谑道:“哎,你现在是不是在想,幸好当时悬崖勒马,没再坚持非要对这个女人负责?”

“你,你说什么呢……”

书生瞪着眼否认,闪闪发亮的眼中却明明白白写着:你怎么知道的?

哎呀哎呀,身为一个男人,怎么能可爱成这样?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我这人呢,优点的确不多,不过自知之明算其中一个。轻佻泼辣,自私无礼,坊间所传一点不差。在我心中,只有我自己才是最重要的,我活着便是为了让自己过快活日子。我快活了,才有闲心理旁人快不快活。”周子策说过她无心,没准是真的,也许这具身体的主人离魂的时候顺便把一部分心也带走了?

见书生听得一愣一愣的,她笑得更开心了。

“如何?现在是不是更加庆幸没有坚持娶我了?”

书生没有回答,只是定定地看着她。一片昏暗中,那双过分清澈黑亮的眼睛似乎能照到人心里,她被看得莫名心虚,笑容也开始僵硬了起来。

在她几乎要喘不过气的时候,他终于开口了,“不,你只是太任性罢了。”

明明只是轻描淡写的语气,却在她心中掀起涟漪。这人,这人怎么可以用这种大人对小孩的语气对她说话?这根本是犯规!“任性”这么粉红这么少女这么大小姐的形容词完全不适合她吧?范轻波神色顿时变得有些纠结,“我哪里任性了?”

不好,这对话方式怎么令她想起“你残酷你无情你无理取闹”“我哪里残酷哪里无情哪里无理取闹”了?

幸好书生不谙琼瑶模式,他略回忆了下,才答道:“上次在欢喜天,为了气在下,明明不喜欢却对着那些男人笑,是任性。此刻为了彻底打消在下负责的念头,故意抹黑自己,也是任性。若再追究得远些,放任谣言满天却不加辩解,还是任性。”

他这样一口一个“任性”砸过来,她听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仿佛那些“任性”会咬人一般。眯起眼,咬牙切齿道:“我不介意你用‘随心所欲放浪形骸’来代替‘任性’这个词。”

书生顿了一下,突然低低地笑了起来。

空间这么狭小,距离这么近,温温热热的笑声势如破竹,无可阻挡地钻入她的耳中,分明在说:看,你又任性了。她的脸轰的红了起来。

一直习惯了被人依赖,做强势的一方,现在突然被人当做任性的小女人,说多别扭就有多别扭!更何况那个人居然还是这个她一直没放在眼里的柔弱书生,是可忍孰不可忍?

范轻波恼羞成怒了,偏偏手脚虚软无力,急红了眼干脆一口咬了下去。

书生只觉肩上一麻,所有起初刻意忽略的东西全部涌入脑中。

比如鬼谷的人显然没预期到会多抓一个女人,所以准备的是单人棺材。

比如这个女人从被扔进来到现在一直是叠在他的身上的。

比如这个女人没多久前看光了他的身体,而此刻她的唇落在他的身上。

书生是天下第二,是武林高手,虽然他自称自废武功,但不能改变他能在黑暗中视物的事实。所以看着身上这个女人突然满脸通红,低头发狠地咬他,他想,这个女人是真的泼辣。见她眉梢高抬,斜向上望着他的方向,眼角俱是恼意,他居然想,这个女人有时候泼辣起来,也是可爱的。

这样想着,突然口干舌燥了起来。

对比身体的僵硬,他的心跳却快得像是要将身上这具柔软的女体弹开。看着她落在他肩上的唇,他脑中竟浮现一个无耻至极的想法——或许她的唇能止渴?

黑暗助长了想象的翅膀,他无法控制地在脑中描绘了一幅幅画卷……

这真是……太糟糕了!可他此刻竟想不出任何一句君子之道来制止自己!

她只是咬着他的肩膀,他却觉得她在吞噬整个他,他的审美他的道德以及他的自制力。

他可以感觉到自己从头发丝到脚趾头都烧了起来,可她却丝毫没有放松的迹象,似乎非要咬出血来才罢休……等等,血?

书生蓦地清醒过来,出手如电,掐住她的下颚。

范轻波咬了半天这人却还是不痛不痒的已经够令她窝火了,这下还被强制松口,无异于火上浇油,她恶狠狠地瞪着眼前的人,仿佛随时都要再咬下一口。

书生见她嘴角并无血迹,松了一口气,道:“范姑娘,在□上的毒尚未排尽,若是咬到血,你也会中毒的。”

说完才松开她的下颚,因为相信她绝不会拿自己生命开玩笑。

果然,范轻波一听说他血中有毒就一个激灵,什么深仇大恨都丢到九重天外,连忙七手八脚的,试图离他的身体远些,免得磕着碰着出了血就大事不妙了。

虽然一早知道她会是这个反应,书生心里还是忍不住有些闷闷的。

然而这种闷闷的感觉很快就消失了,因为前面说了,这个单人棺材实在是太合身了,合身到无论范轻波怎么远离,都是在他身上爬。他刚刚清醒没多久的脑子瞬间又糊了,全身的血气都涌向了某处。

“范、范姑娘,别、别动……我……唔……”

她乏力地瘫倒,正好压在他全身唯一清醒的部位,一道奇异的感觉贯穿全身,他压抑地哼了声。察觉到身上的人明显僵住,书生别过头,以袖掩面,羞愧得几乎要撞棺死去。他是衣冠禽兽,他是斯文败类!

“噗——”

正当书生陷入自厌情绪考虑一死以谢天下时,范轻波却俯在他身上笑了起来,“果然是永远不在状况的呆子!我们被挟持,躺在棺材里,你还中着毒,居然,居然,噗……哈哈哈哈!”

不是不尴尬,实在是这情形太搞笑了!

他对她起了反应,她非但没有被猥亵的感觉,反而觉得是自己在辣手摧花——于是这归根结底,应该是因为书生那小媳妇儿般的扭头动作吧?她该说,收回主导权的感觉真是太好了么?

“好啦好啦,你对我坦诚相见,我让你肃然起敬,我们算扯平了。”

拍了拍他的肩膀,范轻波就差没抽着事后烟说“大家都是成年人”了。

坦诚相见?肃然起敬?书生终于忍不住好奇地放下袖子,眨眼询问,正好撞上范轻波一脸暧昧揶揄的笑意,瞬间无师自通,脸爆红了起来,握拳低吼道:“范姑娘你自重点!”

这样义正词严正气凛然呐……真令人心痒痒呢。范轻波嘴角勾起一抹邪笑,抬腿碰了碰他那里,不怀好意道:“自重?我怎么觉得,你比我更需要自重呢嗯?哎呀呀,书公子您这可是宽于待己严于律人?”

“咝——”

书生倒抽一口冷气,几乎要控制不住抛弃尊严求她多碰几下。

太可耻了!

他连忙敛神调息,偏偏身上的人似乎不打算这么放过他。“哎,你反应这么大,不会还是童子吧?哎,你是衍和十三年的状元,那年纪应该不小了吧?你有没有听过一个传说,二十五岁还保有童贞的男人会释放魔法哟,三十岁的话就可以转职魔法使——啊!”

话未说完,突然被一阵猛力往上拽,直到视线可以与他平视。

“在下不会什么魔法让姑娘你失望了真是不好意思啊。”

书生紧紧抓着她的手臂,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

范轻波依然是笑嘻嘻的,非但没有被吓到,反而饶有兴致地借着光打量他与平常文弱形象不同的强势模样。啧,还说不会魔法,这不就变身了么?她不紧不慢地问:“哎,呆子你真知道我说的魔法是什么吗?”

书生盯着她一张一翕的唇,眼神幽暗,倏地抬起手重重地按在她的唇上,咬牙切齿道:“你这张嘴,全无忌讳,只会胡说八道!”

他在她颈间吸了一口气,突然皱起眉,“你身上的味道怎么变了?”

范轻波被他挑得心颤,无暇思考他为什么会注意她身上的味道,勉力集中精神想了下,回道:“是,是追魂香……”先前的“国色天香”早就洗干净了,现在身上的是皇家影阁特制的追魂香。

书生被打时她那声尖叫是为了掩饰摩擦香石发出的声音,后来的那次失控哭喊是为了掩饰响箭开启的声音。

书生显然也想起了她被抓之前的那段装疯卖傻的哭戏,指上力道又加重了些,冷哼一声道:“果然是好会胡说八道的一张嘴。”

他完全像变了一个人!

煽情的动作,冷峻的面孔,这哪里还是那个动辄脸红的呆子?分明是货真价实的男人!他这个模样,令她无法不想到早些时看到过的他的裸/体……血气又开始上涌,她捂住鼻子。

不妙啊不妙,她果然完全抵挡不住他变身之后这浓浓的阳刚之气……阴阳调和什么的,最有爱了……鬼使神差地舔了下按在唇上的手指,只见他全身一震,猛地抽回手。

于是她反而镇定了下来,眨眨眼,勾唇笑道:“瞧,我这张嘴不只会胡说八道呢。”

“你——”

“你不是说我任性么?唔,让你看看真正的任性好了。”她咕哝着,抬起手摸索到他的唇,然后低头将自己的唇印了上去——

嘭!

一个急停,棺材里的两个人因为惯性往前冲,范轻波的牙齿悲剧地磕上了书生的鼻子。

“会不会刹车啊混蛋!这泥马是新手上路还是酒后驾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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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多情的银笔书生 ...

一个是正气凛然被誉为武林百年不遇的清流的银笔书生,一个是胆小怕事的市井小女人,进了一趟棺材,却变得衣衫不整淫靡不堪。这画面,饶是多年浴血江湖见惯奸/情世面的鬼谷四子,打开棺材的刹那,也禁不住脸皮抽动风中凌乱。

男的那个还一脸的欲求不满,寒厉如刀的视线直射向他们四人。

女的那个虽然被保护性地压在怀中看不清表情,嘴里却在不遗余力地骂着一堆他们都听不懂的话,欲求不满的程度比前者有过之而无不及。

还有他们身上散发出来的动情的味道,甚至压过了棺木的漆味。

居然在棺材里做那种事……真是太有想法了!

“哼,好一对交颈鸳鸯。你不是自命清高刚正不阿么?你不是满口仁义道德么?哈,原来传说中不近女色的银书生根本是个急色鬼,难怪能与金画师齐名!”厉鬼阴毒如蛇的目光在二人间来回,最后停在范轻波身上,“你喜欢的就是这种货色啊。”

蓦地出手将她从棺材中拽了出来,捏住她的下巴,上下打量。

“是有点姿色,但凭这点姿色能让堂堂银书生看上,想来是有其他可取之处。”

厉鬼猎奇的眼神令范轻波脑中瞬间闪过小黄书里常出现的两个字:名器!敢情鬼谷这位大佬的脑回路跟京城百姓是一样一样的,也觉得她床上功夫特别了得么……心中一阵恶寒,脸上勉力保持着怯弱表情,垂下双目,尽量不去看他。

谁知只是一个垂眼的动作,竟也戳中了他的雷点。

“为什么不看我!觉得我长得可怕?”

……这哥们会不会太玻璃心了点?

范轻波的下巴几乎要被捏碎,她被逼着抬起头,近乎零距离地贴上他的脸。那是一张恐怖狰狞到极致的脸,上面扭曲的疤痕像爬满密密麻麻的虫子,蜘蛛网般的血丝分布,外翻发紫的腐肉……整个人像极了从十八层地狱爬上来的厉鬼。

她拼命压制那股搅动她五脏六腑的恐惧与恶心,艰难地挤出一抹笑。

“怎么会呢?这位大爷您生得如此豪门禁断虐恋情深相爱相杀,美好得令小女不敢直视……”声音因为下巴被扼住而含混不清。

话音未落,捏着她下巴的手突然下移,残虐地掐住她的脖子!

厉鬼瞠目欲裂,像被刺到了哪根神经,狂暴起来,“满口谎话!虚伪的贱人!都去死吧!”

察觉颈上那只手倏地用力,一阵溺水般的窒息感铺天盖地席卷而来,“唔……”

范轻波被掐得面色青紫,直吊白眼,在她放弃挣扎决定认命等待地府那帮老同事来接她时,一道天籁传来,生生拉回了她游移的魂魄。

“放开她。”

伴随着这个温润的声音响起的,还有鬼谷四子的抽气声。

厉鬼转头,只见书生斜倚在棺材旁,漫不经心地转着手中的银笔,身下赫然是一滩血泊,而左手手腕上是一道触目惊心的划痕,发黑的毒血不断涌出,滴落。

“听闻鬼谷谷主下令必须活捉在下?听闻鬼谷谷规,任务失败者,当受万虫噬心之刑而死?这位鬼兄台,你道,是你手中的范姑娘气断得快,还是在下的血流得快?”

书生的声音温温淡淡,却令厉鬼狠狠一震,“想不到,银书生的多情,比起金画师,也是不遑多让。”他怪里怪气地讽笑,甩手松开范轻波,丢下一瓶创伤药便领着鬼谷四子往一边去。

范轻波被摔在地上,还来不及顺回那口气,就慌乱地回头寻找书生的身影。

“啊!”她失控地尖叫了一声,随即无措地捂住嘴,眼泪毫无预兆地滴了下来。“你……”

书生习惯性地对她笑,见她脸色青白呛咳不停,一身狼狈似乎想爬过来,连忙阻止:“范姑娘千万别过来,在下的血中有毒。”

范轻波闻言停住脚步,有一瞬间的怔忡。是啊,若不是他的血中有毒,厉鬼怎会受他要挟,直接让鬼谷四子过去为他止血不就成了?她竟然忘了这么重要的事……不过很快的,她就将这一茬抛诸脑后了,因为——“你在那边傻笑个什么劲,还不快止血!”

书生听见她凶他,眼神亮了亮,笑得更傻了。那神情,甜得能腻死个人。

范轻波全身一麻,抖落一地鸡皮疙瘩,果断抹掉眼泪,扭头不再看他。

片刻之后,书生收拾妥当,将染了血又撕了一半下来包扎伤口的外袍扔了,才走到她身边。二人比肩而坐。

彼时已是入夜,星辰虽寥寥,山风却怡人。

如此良宵,又有佳人作伴,花前月下吟诗作对,按说是一件美事。唯一不美的,大概是隔壁那五个人正在支着篝火烤野兔。阵阵香味飘来,本来要吟诗的书生一开口,肚子就不配合地叫唤了起来,于是在身边佳人鄙视的眼神下,只好作罢。

范轻波鄙视完书生,顺便鄙视一下鬼谷那五只鬼。不想分吃的给他们就算了,还特意把他们从棺材里拉出来闻香。猛的又想起方才被破坏的那一吻,于是新仇旧恨一起来,在心中把那五只鬼杀了一万遍啊一万遍。

在一片寂静中,书生似乎下了一个很大的决定,开口了。

“范、范姑娘……在下很开心。”

范轻波以为自己听错,“什么?”

书生直勾勾地盯着她,腼腆地笑,“范姑娘方才为在下流泪了……”

“打住打住。”范轻波抵挡不住他那双过分闪亮的眼睛,干脆别开头,摆手撇清道,“那啥,我流眼泪是因为被你那一滩血唬到了,才不是因为你。不许自作多情。”

书生的眼神受伤地暗了下,随即又亮起来,“范姑娘方才担心在下,甚至忘记自身安危……”

“那是因为我被厉鬼吓傻了,换做任何人为了我割腕我都会担心的,才不是因为你。”

书生咬了咬牙,拼着脸红到爆炸的危险,抛出最后一击:“那方才在棺材内,你对在下,对在下……”在身边人杀人的视线下,加上自身的害羞,声音又弱了下来,“这样又那样……”

“助人为快乐之本,我是看你快要爆炸了才帮你一把,这种事太压抑不好,容易精神分裂,嗯。再说最后又没帮成,你不用谢我。”

范轻波努力忽视自己脸上难得升起的温度,豪放地说着,以为能吓住这迂腐的书呆子。

谁知他听完之后整张因失血过多而苍白的脸都亮了起来,激动地拽过她的两只爪子紧紧握住。他用温柔得能挤出水来的眼神望着她,满心欢喜地说:“范姑娘果然是个好善乐施乐于助人的好姑娘,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谁来告诉她,其实这书生根本不是她所想的双重人格,而是扮猪吃老虎吧?!

他不是最守礼教吗?他不是最重德行吗?这时候他不是该说“范姑娘请自重”吗?为什么会变成“好人求合体”了?这家伙脑回路到底怎么长的!

“……所以我们婚期不如定在下个月?”

“喂喂你够了哦!”现在是什么情况?她只是走神一小会儿,事情怎么进展到定婚期了?范轻波头痛地皱眉,想抽回手,抽不动,于是瞪眼,“放手!”

“抱、抱歉,在下只是情不自禁……”

“圣贤还有云发乎情止乎礼呢,书公子你自重点!”

被这么一呵斥,书生讪讪地收回手,生平第一次发现圣贤所云,也不全是好的。

范轻波双手交叠一本正经地放在膝上,挺起背,板着脸,决定与这个脑回路不在人类轨道上的书生进行一场成年人之间的对话,“这位书公子,其实说真的,我们不是很熟。”

绕过书生投来的抗议视线,继续说:“关于负不负责的问题,我还是维持原判。我们之间或许有友情、恩情,却并无爱情,我不会接受这样的婚姻的。”

“至于方才在棺材内发生的事,只是大家一时冲动,你有需要,我也不排斥,兴之所至罢了。再说实际上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你就不要放在心上了。喂喂,瞪什么瞪?眼睛大了不起啊?好好好,随便你瞪。瞪清楚了吧?我们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她不否认的确被书生的肉体吸引,但是实在没有跟他走进婚姻的欲/望。他合该配一个跟他一样知书达礼的温婉闺秀,例如秋意姑娘。在棺材里,完全是孤男寡女干柴烈火,费洛蒙在作祟,不仅他,她也动情了。

现在清醒过来,自然不能一错再错,没的害了一个好男人,还累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