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原是反问，由这位爷说来，却是百分之百的肯定。
妘泆泊眸光一滞，转而问道，“还有今日之事，那白云飞贪得无厌，凌将军出手教训，自是没什么，不过，凌将军不觉得自己的情绪过于激动了吗？”
凌四冷嗤一声，似嘲似讽，“没觉得，爷倒是觉得妘世子跟往常不大一样，你这尊玉佛面上瞧着风光霁月，实则旁人打生打死，你连眼皮子都不眨一下，今儿也不知道吹的什么妖风，居然自己站出来了，还真是稀罕。”
“……”
明明有千百句话可以反驳，妘泆泊却莫名有些束手束脚，他捻动佛珠的频率不自觉加快了几分，意味深长道，“凌将军难道不觉得自己对燕大夫……过于看重了吗？”
凌四闻言，直接摆出了王之蔑视，各种鄙夷，“你不也是吗，别以为爷不知道你这尊玉佛咋想的。”
妘泆泊蹙眉，“凌将军何意？”
“你这尊玉佛不就是看上燕书那小子，想翘老子的墙角吗，老子告诉你，不可能！”
凌四面上的钨铁面具寒光湛湛，泛起了令人心惊的肃杀，他拍了拍胸膛，一字一句的沉冷道，“他是老子军营里的军医，老子的人，你们妘家想招揽能人，上别处踅摸去，别想搁这儿打爷的主意，这话，爷只说一次，妘世子要是执意伸爪子，就别怪老子不念这么多年的相识一场的情分了。”
这位爷毫不掩饰自己的警告之意，说完就拍拍屁股走人了，只留下妘泆泊，站在凉飕飕的夜风中，各种凌乱。
感情他说了半天，根本是在鸡同鸭讲！
这几日，他见凌四一直追着燕姝跑，那态度跟原来显而易见的不同，再加上今天他的表现，妘泆泊还以为这尊滚刀肉识破了燕姝的身份，生出了什么念想。
现在看来，这厮根本不知道燕姝的身份。
不知道为什么，确认了这个事实，妘泆泊莫名松了口气，心下无端有些庆幸：还好刚刚两人的脑回路没在一个频率上……
军队在驿站休整了一天，翌日便重新出发了，因为距离不算远，傍晚时分便抵达了采石镇。
采石镇跟其他的村庄小镇不同，整个镇子被一个圈子一分为二，内圈是翡翠矿区，外圈是村镇百姓的住地。
跟其他村镇相比，采石镇十分富足，村镇内楼阁处处，虽比不得富贵人家的深宅大院，但比起其他村镇的大瓦房，可是强上了不知道多少倍，旁的不说，这采石镇专门为运石军队安排的驿站，比起平阳城来，也是不遑多让了。
凌四等人入住之后，天色已然晚了。
不过不管多晚，照理说，采石镇的镇长也该过来拜见，不凑巧的是，这人正好下了矿区，直到翌日正午，这位采石镇镇长，才算是姗姗来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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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欢小剧场：
凌四：驿站的房间谁安排的，周淮安怎么办事的，周淮安呢，周淮安在哪儿？
无辜躺枪的周淮安：……
第一卷 第四十二章 难处
采石镇镇长五十多岁的年纪，也不知道是不是经常操心的缘故，眉头横着几条皱纹，头发略有花白，一张脸倒是生的极为和善，就是笑起来有些苦瓜脸。
他进屋的时候，凌四正在吃饭，确切的说是正在跟燕姝吃饭。
这位采石镇镇长常继春早就听说过凌大将军的威名，传闻这位将军乃是万人敌，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赫赫凶名，震慑四国，这次又立了大功，彻底解决了潼阳关的战局，被整个西凌边境的人奉为战神。
当然，也不是所有的传闻都是正面的，常继春也算经营多年，在地方也有些人脉，这才辗转听到了一些消息，这位大将军在朝堂的口碑似乎不太好，被他骂吐血的朝臣都不下三位，可人家真有本事，就连龙椅上那位都无可奈何，每次都不了了之，亏得这位爷鲜少回京，要是常驻京城，还不知道多少人要吐血呢。
这样一尊大佬，居然过来运送翡翠，常继春自是心下惴惴，拿出了十二万分的小心，弯腰叩拜道，“凌将军，小人采石镇镇长常继春，昨日因为下了矿井，无法及时过来拜见，还望凌将军恕罪。”
“行了，坐那儿等吧，有什么事儿等爷吃晚饭再说。”
凌四头都没回，随手指了指旁边的座位，手上动作不停，盛了碗汤，送到了燕姝跟前，“燕小子，你喜欢喝汤，这腊肉笋片汤还不错，给你盛一碗。”
“我说你小子也忒挑食了，这肉是好吃，也不能光吃肉啊，这猴头菇可是鲜美的很，来点。”
“行行行，不吃就不吃，要不来点这个？”
……
全程围观的常继春：“……”
面前这人真是那位传说中的战神凌四爷吗，这种老妈子的既视感是咋回事，这画风跟他想象的有点不大一样啊！
还有他身边那位面覆胎记的小公子，也不知道是何人，居然能让堂堂凌四爷夹菜盛汤，这画面，要不是他亲眼所见，当真是想都不敢想！
尽管心下震撼不已，常继春也适时的收回了视线，没敢多看，眼观鼻，鼻观心的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力求将存在感降到最低。
事实上，有燕姝在，凌四基本上就看不到别人，这一点，周淮安算是深有体会。
直到用完了饭，这位爷才算是想起了常继春。
凌四朝着常继春招了招手，“那谁，你说你叫什么？”
“下官常继春。”常继春掩下抽搐的嘴角，赶忙起身，报了姓名之后，恭恭敬敬的将之前的告罪，再次重复了一遍。
凌四不以为意的敲了敲桌面，“行了，废话少说，今年上供的翡翠应该置办好了吧，拾到拾到，咱们三天之后启程。”
“这个……这个……”
常继春闻言，不由一阵嗫嚅，硬着头皮道，“回将军的话，今年上供的翡翠，还未准备妥当。”
凌四眯了眯眼，声音沉了下来，“还未准备妥当？爷到的应该不算早，每年这个时候，正是出翠的时候，你们却没有准备妥当，说吧，有什么问题？”
常继春只觉瞬间泰山压顶，腰肢愈发弯了几分，恳切道，“回凌将军的话，按照上边的要求，每年采石镇都要上供一匹顶级翡翠，翡翠中必须包含极品翡翠，可今年整个矿区出产的翡翠，精品不少，极品翡翠却凤毛菱角，尤其是每年必备的极品帝王绿，更是没采出一块，我们现下还有三处地方，可以一试，常继春斗胆，请求将军宽限一段时日，不用太长，十天……十天便可！下官定竭尽所能，采出极品翡翠，不负朝廷所望！”
他虽然说的慷慨激昂，心中却是七上八下，人家凌将军率领部队，刚从边境回来，自然是急着回京，结果他却要人家生生多耽误好几日，换了谁估计都不会多愉快，更何况是这位爷了！
常继春咬了咬牙，他已经做好承受暴风骤雨的准备了，不管怎么样，哪怕拼上半条命，他今天也要为矿区多争取一些时日！
就在常继春做足了心理建设，准备英勇就义的时候，凌四的声音慢悠悠的传了过来，“十天时间够吗，这样吧，给你半个月，慢慢来，甭着急。”
常继春一怔，随即难以置信的抬头。
他怎么也想不到会听到这么一个答案！
是谁说凌将军不好说话的，这分明就是诽谤！
常继春心下感激，连连弯腰，“多谢凌将军！多谢凌将军！”
说来，凌四正懒得回京，现在能多待几日，他自然顺水推舟，没什么好反对的，至于上面满不满意，爱咋咋地。
面对常继春的感谢，凌四不耐的摆了摆手，“没事儿就走吧，给我们安排个人，爷一会儿要出去逛逛。”
常继春赶忙上前一步道，一张脸笑成了一根苦瓜，“凌将军既然有雅兴，不如跟下官去矿区瞧瞧，矿区内有两处地方，景致还是不错的，将军若是有兴致，也可以捡上几块石料，也算是个乐子。”
凌四闻言，当即转头看向了燕姝，一改刚刚的不耐，咧嘴笑道，“燕小子，怎么样？想不想去瞧瞧？”
燕姝对这个时代的地形地貌还是蛮感兴趣，听到这话，不由点了点头，“自然。”
一听自家燕大夫想去，凌四登时来了兴致，起身道，“那咱就去，带路吧。”
常遇春：“……是，是。”
－－－－－－题外话－－－－－－
欢欢小剧场：
常继春：下官总觉得凌将军跟副镇长堂弟有点类似。
蠢作者：莫非那人也是万人敌，自带气场，乃人中之龙？
常继春：那人怕媳妇，在我们整个采石镇是出了名的，天天把媳妇挂在嘴边，是个妻奴。
蠢作者：……
好吧，你真相了！
第一卷 第四十三章 星河碧海
采石镇因其得天独厚的地形，内圈矿区内，足足有数十处巨大的矿坑，看土质就知道，有六七处是老坑，已经开采了数年了，还有三四处是新坑，应该是近年刚刚挖掘出来的。
如今正值出翠的日子，那几处新坑内，不说人挨人也差不多，放眼望去，密密麻麻，全是人头，就算离得老远，也能感受到那种热火朝天的气氛。
常继春先是带着凌四几人看了看远景，然后便领着众人进了一处宛若岩洞般的矿坑。
这处矿坑显然闲置很久了，除了门口有两个人站岗之外，里面寂静无声，一个人都没有。
虽然没人，可矿坑的墙壁上隔三差五，便燃着火把，温暖的火光让整个矿坑又暖和又亮堂，倒是让人十分舒服。
常继春一边带路，一边开口，声音里带着几丝小小的自豪，“凌将军，这处矿坑是我们采石镇的第一处矿坑，足足出过五次极品翡翠，就是因为这处矿坑，我们采石镇才被封为御矿，因此得名。”
他一边说着，一边小心侧目，想要看看凌四的反应，就见这位爷一门心思盯着身边那位小公子的脚底下，“地上不好走，燕小子，你看着点。”
常继春忍不住抽了抽嘴角，注意到那位面覆胎记的小公子似是颇有兴趣，听的认真，他这才继续道，“这处矿坑，十多年前就开采的差不多了，虽然闲置了，但却成为了我们采石镇一处奇景，凌将军请看。”
此刻，整个矿道正好到了一处拐角，随着常继春话音落下，众人走过转角，登时豁然开朗！
只见出现在他们面前的矿洞比之前的矿道足足大了数倍，整个矿洞呈椭圆形，宛若倒扣的鸡蛋，黑土与山石交织的岩壁上，散落着星星点点的翡翠，这些翡翠能被留下，水头自然不佳，大部分都是淡蓝色的豆种，偶尔可能夹杂着几丝深蓝色的冰糯种飘花，这些零散的翡翠，几乎遍布了整个矿洞，在火光的反射下，抬眼望去，宛若置身夜空，周围星河璀璨，当真美不胜收。
常继春的声音适时响起，“这处地方残留的翡翠实在零散，运出去也买不了多少银子，开采起来倒是费时费力，下官自作主张，将这里保留了下来，取名星海，每年不少过往的世家商贾，文人墨客，千里迢迢的赶过来，就是为了一睹这星海的美景，一睹皇家御矿的风采。”
燕姝闻言，不禁心下感叹，这地方就跟上辈子的风景区差不多，唯一不同的是，风景区是对外开放，来者不拒的，这处风景区只供特定的人过来参观，如常继春所言，这里就算开采，也没多少价值了，还不如保留下来，让采石镇多处特色，多份声名。
不得不说，这个常继春倒是个有头脑的。
燕姝看的出来，凌四自然也看的出来。
“倒是有点意思。”凌四难得分了几个眼神给这片星海，随即侧目道，“燕小子，你觉得呢？”
燕姝实话实说的点了个头，“是处奇景，很漂亮。”
凌四一听这话，这才朝着勾了个嘴角，“这地方不错，爷喜欢。”
常遇春闻言，面上笑成了苦瓜，心里却暗暗诽谤：刚刚您还说有点意思呢，现在就变成爷喜欢了，这变得也忒快了吧，也不知道这位小公子是哪儿来的神人，居然能左右这位爷的心思。
他正琢磨着，就听凌四再度开口道，“对了，你不是说还有一处吗？”
常遇春赶忙回道，“是，是还有一处，在另外的矿洞，离这里不远，那是一处铁龙生矿洞，跟这里差不多，名为碧海，凌将军可要现在过去瞧瞧？”
凌四瞧着燕姝四下打量，似是颇有兴致，不由道，“先等会儿，一会儿去。”
“是，是。”
半个时辰后，凌四一行人已然是抵达了碧海。
正如常继春所说，这里是一处铁龙生矿洞，铁龙生翡翠呈满绿色，翠色又浓又艳，零星嵌在石中，被火光一照，的确如碧海生波，又似龙腾出海，那等美轮美奂的景象，比之星河，亦是不遑多让。
这时，就见一人匆匆忙忙的跑进了矿洞，对着常继春耳语了一番。
常继春面色一变，犹疑片刻，终是挥手，让那人先行离开。
凌四陪着燕姝绕了一圈，心情甚好，回到原地，眼见那位镇长笑的一脸便秘，难得问了一句，“怎么了，有事儿？”
常继春小心斟酌道，“回将军的话，下面的人过来禀报，说是有一处地方有些眉目了，下官……想去瞧瞧。”
凌四闻言，相当豪爽道，“反正这地方也逛得差不多了，爷就跟你一道儿去瞧瞧，走吧。”
常继春心下一松，只觉感激涕零，到底谁说凌将军不好说话的，凌将军明明通情达理的很，那些人一定是嫉妒！没错，就是嫉妒！
他不知道的是，就在刚刚，燕姝无意间提了一句矿洞的开采，似是对其有些兴趣，凌四这才动了心思，跟通情达理神马的，当真是半点关系都没有。
只能说，有时候，无知是福。
常继春所说的三处地方，自然是在新矿洞那边，凌四一行人到的时候，就见那处岩土前围了不少人，一个个皆是面色沉重，光看着，就知道情况不怎么乐观。
眼见常继春等人到来，之前过来报信的那名男子赶忙迎了过来。
“镇长，您来了。”
常继春摆手，后退一步，将凌四让了出来，“这位是今年负责运翠的凌大将军……”
众人闻言，自是叩首拜见。
凌四也知道情况紧急，直接让人起来了。
常继春这才开口，语带焦灼的询问道，“现在怎么样了？”
那人一脸为难，叹息道，“镇长您还是自己过来看看吧。”
常继春闻言，眼底越发凝重，三两步进入人群，往开采处看去，片刻之后，常继春面色陡变，愈发显得凄风苦雨了。
第一卷 第四十四章 指点
“怎么会这样，这明明都挖出石棉了，怎么会不出翠呢！”常继春一边摸索着手下的岩石泥土，一边喃喃自语，过了好一会儿，才算是回过神来，侧目凝眉道，“其他两处的情况怎么样了？”
“还在挖……暂时没有出翠的迹象。”那名报信的男子说的含蓄，可他犹疑的声音却让常继春明白，恐怕那两处，希望也不大。
怎么会这样呢？
这里的地形明明难得一见，十之八九能出翠，怎么会什么都挖不到呢，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常继春搜肠刮肚，连连出声询问。
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听在耳中，站在凌四身边的燕姝不由打开了天眼。
登时，方圆百米的地形地貌再无遮拦，尽收眼底。
燕姝微微一怔，最终将目光凝在一处，心下了然：原来如此。
这时候，常继春已经问完了问题，极度不甘之下，他还是吩咐下去，让人继续挖。
燕姝很清楚，这样挖下去，除了费时费力，注定一无所获，她性子虽淡，可也不愿看着这么多人的辛苦付之东流。
“常镇长，在下有个问题，还望常镇长能够解惑。”
常继春没想到凌将军身边的那位小公子会突然开口，碍于凌将军对她的态度，常继春自然不敢怠慢，登时敛下心焦，恭敬和善道，“小公子请讲。”
燕姝直入主题，言简意赅道，“不知道你们所说的其他两处地方，是在何处？”
常继春怔了怔，这才笑着答道，“一处在东南方，距离这里不过百米，另一处更近，在正北方，距离这里只有二十米，算着这里，这三处地形，我们勘察了许久，都是极易出翠的地形，本来是为来年准备的，要不是今年的极品翡翠实在少的可怜，我们也不会动这三处地方，照道理来说，只要采出石棉，很快就能出翠，可这里……”
似是怕燕姝不懂，常继春最后还特别解释了一句，可说着说着就说不下去了，最后化为了一声叹息。
燕姝静静听完，不疾不徐的提议道，“常镇长说你们勘测许久，找到这三处位置，这三处如此之近，这说明你很看好这片地方，确信这方圆百米，能够出翠，既然如此，常镇长何不多试几处。”
常继春摇了摇头，“这三处已经是最有把握的了，其他地方，远不及这三处，还是说……小公子有不同的见解？”
他说最后一句话，纯粹就是出于客套，根本没报任何希望。
谁知，燕姝却是点了点头，径自朝前走了数十米，停在了一处岩壁前，“我觉得这里可以一试。”
常继春不由抬脚，疾步上前，目光触及那面岩壁，登时面露错愕，“这里？”
围观不少人都看到了燕姝所指的地方，皆是摇头叹气：这地方怎么可能出翡翠！
常继春自是不敢将心下的诽谤表达出来，颇有些哭笑不得的耐心道，“小公子，这里可是风化带，有风化带的岩层，几乎不可能出翠，不过，下官还是谢谢小公子的心意，谢谢小公子热心出言。”
他这话，显然是在婉拒燕姝的建议了。
燕姝却似毫无所觉，继续道，“刚刚常镇长不是说对这块地方很是看好，既然这块地形这么好，又为什么会出现风化带呢？”
“这个……”常继春一怔，登时被问住了，他还真没考虑过这个问题，这位小公子说的不错啊，思及此，常继春不由认真了几分，郑重道，“小公子的意思是……”
“风化带也有深有浅，并不能完全代表岩层土壤下的面貌，如果这里的地壳曾经发生过变动，那么风化带下面未必是他原本的岩层，也可能是经年累月之下，移动到这里来的，岩层都移动过来了，里面的翡翠自然也一并过来了。”考虑到这个时代的落后，燕姝并没有用一些专业术语，而是尽量说的直白浅显，通俗易懂。
尽管如此，常继春仍旧是有些云里雾里，不过多年采矿的直觉告诉他，燕姝说的是对的，这让他不禁双眼大亮，声音极为热切，“下官鲁钝，不知道小公子口中的地壳变动，所谓……”
剩下的何意二字还未出口，就被凌四挥手打断了，他不容置疑开口道，“是与不是，试试就知道了，磨叽什么，给爷把这里挖开看看。”
凌四很确定，燕姝若无把握，绝对不可能开口，反言之，既然她开了这个口，自然是有把握的。
既然燕小子有把握，他就要给他证明，至于其他的人的意见，呵呵，不重要。
眼见这位爷开口了，常继春自然是不敢不从，当下点头哈腰，“是，是。”
众人碍于凌四的威势不敢不挖，动作也瞧着卖力，可心里难免消极怠工，直到——
“这是……石棉？！”
“真的是石棉！风化带居然能挖出石棉？！”
“不可思议，真是不可思议，镇长，这下面真有可能出翠啊！”
……
尽管心里有了几丝期待，真正看到石棉，常继春仍旧是震惊了，他看的出来，这处石棉跟之前的石棉完全不同，这绝对是要出极品翡翠的征兆啊！
“快点，快点，大家加把劲儿，手底下都小心点，咱们争取晚上之前弄出结果！”
“是！”
一时间，众人热情高涨，挥汗如雨，根本不用常继春鼓动，大伙儿的情绪跟之前已然是有了天壤之别。
第一卷 第四十五章 设宴
采矿不同于切石，一时半刻是出不来结果的，正赶上周淮安前来，有事禀告，燕姝便跟着凌四离开了矿区，回到了驿站。
燕姝跟凌四二人分开之后，正要回自己的房间，就见陶然背着竹筐从驿站外，由远及近。
看到燕姝，他登时目露惊喜，脚步加快了许多，“燕大夫，你回来了，我之前过来找你，可惜你没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