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见栗姑的神色略有松动,转而换了一副难过的表情,眼泪将滴未滴的:“姑姑您不肯收,莫非是瞧不起我人小地位低,送不起好东西?后来我没做成那件事,本来是要被赶出去的,还是雪姑姑帮我求的情,我才会有今天。要是雪姑姑在,她一定不会赶我走的。”

栗叶脸色好看了许多:“是有这么一回事。你很好,不比你那忘恩负义,薄情寡义的主子,东西我收下了。你回去吧!”她本不稀罕这些东西,但她的确需要这些东西,既然是接了清风的名头,不要白不要。

清风喜出望外,俯身抱起一只酒坛:“姑姑瞧,这是您最爱喝的桃花酿。埋在地下整整两千年了,您瞧,多好啊。”

栗叶抱着那坛子酒,清风就飞快地抱起几床被褥,不请自入地往里走:“东西好多,我给姑姑送进去。”

栗叶刚想出声拦他,他已经走了进去,她只能蔫蔫地喊:“苏绾,出来帮忙拿东西。”

北辰星君早进了里屋,苏绾应了一声,赤着脚披着发,刚迈出两步,就看见一个清秀的小童抱着松软的几床被褥走进来,他人太瘦太小,那被褥高高耸起,将他头都给遮住了,他只能费力地侧着头小心看路,看着挺滑稽的。

苏绾忙上去前去接他手里的被褥,“谢谢姐姐。我叫清风,姐姐好漂亮,姐姐贵姓?”那小童望着她甜甜一笑,露出两颗大而雪白的门牙,就像一只可爱无辜的兔子。

苏绾笑笑:“我姓苏,不谢。”她抱了被褥往里屋走,清风在后面盯着她一双白胖的脚看,看着看着,神色就有些恍惚起来。

栗叶在他身后大喝一声:“小兔崽子,站着发什么呆?赶紧地搬东西去!”

“来了。”清风这才收回眼神,快步往外而去。

苏绾将被褥扔在躺在床上发呆的北辰星君身上,压低了声音:“你可真会享福。”

北辰星君翻身坐起:“你累啦?我给你按摩好不好?”

苏绾白了他一眼,转身走出。东西已经搬完,清风老老实实地站在屋子正中,粉嫩的脸上冒着毛毛汗,看见她出来,又露出那招牌式的兔子笑容:“苏姐姐。”

苏绾递给他一杯水,清风摇手:“姐姐,我家大人让我转告姐姐,我们圣灵殿刚添了件大喜事,那对也得鸟生的蛋明早就要出壳了,我们要为也得鸟举行一个择主仪式,姐姐有没有兴趣去看看?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哦?说不定,会选上姐姐也不一定。”

苏绾怦然心动:“这是怎么说?”

栗叶大怒:“兔崽子,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滚!”

第25章 决定

栗叶手里正好拿着个枕头,劈头盖脸地朝清风头上招呼,清风抱着头趴在地上,任由栗叶抽打,嘴里不停歇地说:“苏姐姐,您不知道也得鸟的事,就让小的好生和您细说一番。那也得鸟,生来就是不让人靠近的,普天之下,只有我们圣灵殿沾了祖师爷的光,才有了那么一对,费尽心力才传承到现在。

经过几代人殚精竭虑的驯化,吃了无数的神丹妙药后,这也得鸟总算开了点窍,刚孵出的鸟,不需要重新驯化,而是凭它自己的感觉选择主人。这个主人,定然是力量和智力都是能配得上也得鸟的,就算是玲珑珠没选上这人当圣灵殿的继承人,这人在圣灵殿的地位也绝对不会低到哪里去,他可以学很多秘法。您要知道,这对也得鸟,可是很多年不曾产卵了,这个机会千载难逢,多少人削尖脑袋想去还不得去,您要放弃了,那可真是太可惜了。”

他没告诉苏绾,为了防止外人觊觎,防止一些圣灵殿独有的秘法外传,这个仪式,非圣灵殿的人,一般是没资格参加的。转过来转过去,都是那圣灵殿精心挑选出来的那几个人,就算是也得鸟看不上,也只有勉强认主。

苏绾虽然很想去,但她也知道,这种好事不会莫名其妙就落到她身上,这其中必然有她所不知道的原因。她示意栗姑停手:“你起来吧,清风。依你所说,这个机会是千载难逢的,多少人削尖脑袋还不得去。可我和你家大人不过初次见面,连话都没说上几句,怎会获此殊荣?”

清风早有准备,亮着两颗大门牙笑:“那还不是因为姐姐您的福气好,和我们圣灵殿有缘。据小人所知,您先前就摸了大人座下那只叫火峦的也得鸟的头,它乖乖让您摸了不是?那就是缘份啊!说明您天生和也得鸟有缘,我家大人这才想到邀请您去的。当然,是请您去做客,您要是没空,也不强求的。”

苏绾看着清风那两颗白花花的大门牙,觉得真是可爱,忍不住伸手轻轻弹了一下:“明早是吧?”

清风被她这个无意之间的动作弄得有些昏头昏脑,呐呐地说:“是明日巳时三刻。姐姐若是想去,不如此时就动身,在殿里歇一晚上,明日吃过早饭,轻松等待即可。”

栗叶害怕苏绾会答应,连忙出声阻挡:“谁说我们要去了?我们不去,若是真的想要也得鸟,这外面多的是。是吧?苏绾?”她一边说,一边拼命朝苏绾挤眼睛,暗示苏绾,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清风打起哭腔:“栗姑姑,我家舟姬也很希望您去呢。舟姬小时候可是经常和您一处的,她长大以后,您还一次都没见过,她想念您得紧,那年偷偷跑出去找您,还被打了一顿。今日她本来要亲自来看您的,可是她受了伤,起不来身,难道您就不想去看看她吗?”

原来舟姬和栗叶不但很熟,而且关系曾经还很好,苏绾总算明白舟姬那一套关于男人和女人的理论是从哪里学来的了,原来是有渊源的。

栗叶心烦气躁地把清风往外赶:“去去去!小兔崽子,再说话我敲断你两根大门牙!”

清风被推出门之前,还不忘喊一嗓子:“苏姐姐,我明早来接您……”虽然没诱惑到苏绾当时就答应跟了他去,但说动了苏绾的心,也算一个不小的收获。

栗叶半是央求半是劝:“苏绾,他肯定没安好心的,你还是不要去了,好不好?”

苏绾笑:“大人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栗叶又上下打量了她一通,低头收拾东西:“你去休息吧。苏绾,男人还是要选长情的才好。”

莫名其妙地说这个做什么?苏绾一愣,还是笑着摆手:“我知道了。你也早点休息。”

一进得屋,苏绾就看见北辰星君脱得只剩里衣,长发如云,媚眼如丝,躺在床上微笑对她招手:“你想不想去?”

“你又不能去,我自然也不去。”她没说她不想去,而是说的他不去,所以她才不去。他很懂得利用自身优势勾引人,这是苏绾得出的最新结论。

她屁股刚挨上床沿,北辰星君就把她拦腰拖过去,把下巴枕在她肩膀上:“你若是想去,我陪你去玩玩也无妨的。”圣灵什么时候对一个陌生女子这么上心?就算是对与他青梅竹马的雪霓,他也是那副样子。反常即为妖,恐怕他想引苏绾去的同时,也是想引自己去也不一定,不是说封舟受伤起不来床了吗?

苏绾没想到他会这般爽快:“可是你刚才也说了,他不可信,而且肯定会有很多人去的,要是被其他人看见了怎么办?”他潜伏在这里,肯定有他的打算吧?还没看见他做什么呢,怎么就要现身了?要是被人发现了,就白白地躲了。

北辰星君失笑:“傻丫头,哪里会有什么外人?都是他圣灵殿里的人。”所以,无论如何他都得去看看,圣灵到底打的什么主意。算算时间,明珠和琼舞应该也快到恶魔岛,拿到那件东西了。

苏绾很聪明地说:“这么说,他其实是找借口约你去啊!他肯定想帮你的。”

“嗯。”北辰星君随口应了一声,把手放到她肩头,不轻不重地捏着:“你辛苦了,让我给你捏捏,放松放松。”他有点后悔让苏绾扮成那个样子坐在那里玩茶壶了。幸好苏绾足够迟钝。

苏绾闭着眼睛,舒服得哼哼:“这里,这里,还有这里。”她很喜欢按摩,以前她有个男朋友,就是条件最好,她最满意的那个,但最后说她不爱他,主动提出和她分手的那一个,为了讨好她,就曾经专门去学过按摩。他的按摩技术很好,完全不亚于专门按摩的师傅,她以为再也不会遇到这种事了,没想到,换了个时空,换了个身份,她还是又享受到了。而且北辰星君可比那个人帅多了。

北辰星君看见苏绾贼兮兮的笑容,捏着她的鼻子道:“你还真把我当做奴仆使唤了?”

苏绾冷笑着挥开他的手:“你见过能把爪子放在女主人身上随便招呼的奴才吗?”

“随便招呼?这可是你自找的啊。”北辰星君眼睛一亮,如狼似虎地把爪子往该放不该放的地方招呼。苏绾与他在床上滚作一团,滚着滚着,就有些不对劲了。两人的头发都是散的,纠结在一起,脸对着脸,眼睛对着眼睛,鼻子碰着鼻子,气息纠缠。

看着下面那双会吞噬心神的漂亮眼睛,苏绾有些气息不稳,呼吸困难。鬼使神差地,她伸手捂住他的眼睛:“不许这样看着我。”

“为什么?”北辰星君沙哑的声音带着要命的性感,他的睫毛在她的掌心颤动着,带着一股奇异而巨大到无可抗拒的力量,一直传递到她的心里去。

因为玩闹的缘故,北辰星君的里衣早就垮下去,露出一大片精壮的胸脯的来,两小颗鲜红的相思豆若隐若现。春色撩人,苏绾紧张地咽了一口唾沫。尽管他就在她的身下静静地躺着没有动,可是她仍然感觉到很危险,低声说:“不为什么。就是不想让你看着我。”

“你害羞了?”北辰星君突然一个翻身,将她压到了身下,与此同时,他的手将她的手握在了手里,一双眼睛放肆地盯着她,想怎么看就怎么看。苏绾动弹不得,却又不得不担心,她的衣领是不是也像他一样的散开了?他是不是也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望着北辰星君越来越炽热的眼神,她觉得,她成了一块砧板上的鱼,除了任人宰割的份外,一点办法都没有。

“苏绾,苏绾……”北辰星君含混不清地喊着她的名字,慢慢低下了头,他含住了她的耳垂,轻轻咬噬。有点刺痛,但更多的却是酥麻和战栗,温热的气息在苏绾身上激起一片敏感的细小疙瘩。她想躲开,却又渴望着,矛盾的结果就是导致她全身僵硬,几乎忘记了呼吸。

不过苏绾有个好处,就是每逢危难之时最冷静,千钧一发之际,她很聪明地想到了对策:“对了!你先前不是说要把事情的经过都告诉我吗?快说!快说!”

这句煞风景的话说出来之后,苏绾顿觉身上的压力减轻不少。但是某人完全没有下去的打算,就算她用尽全身力量推,也推不开。

北辰星君叹了口气:“你可真会挑时候。”

苏绾一喜,以为危机已经解除,胆子也大了,反手抱住他的脖子,眨巴着眼睛:“快说!你带着我躲在这里做什么?你和琼舞,还有西乐星君是怎么商量的?我先警告你,要是敢说假话,哼哼……”

“我自然不说假话。但这些话机密得很,只能告诉我的娘子,你……”他笑得诱人:“不如今晚就嫁给我吧?”

苏绾的眼前突然冒出当初四公主和东煌星君成亲时,那种步步莲开的景象来,她想也没想地说:“不成,我也要在那步步莲开的毯子上走一遭,还要吃同心果。”

北辰星君狂笑,用头抵住她的额头:“这是答应了?好,以后补上。现在我们先……”他的手缓缓下移,放在了她的臀部或者是什么地方,反正苏绾被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不敢再追问他。

“我好困。我怎么就那么困呢?”她捂着嘴打了个呵欠,闭眼睡觉。任他怎么推,她都不肯睁眼,一副很累,睡得很香的样子。

“小滑头!”北辰星君微微一笑,她以为装睡,就可以躲过去了吗?

第26章 能否

“哎哎哎……你做什么?呵呵呵……松手……”苏绾实在痒得忍受不住,笑成一团,双手胡乱地推搡着挂在她身上忙个不停的北辰星君。

北辰星君很沮丧,这是在做什么?为什么明明那么敏感的地方,偏生她会笑成这个样子?若是换了别人,早就意乱情迷,不说主动配合,最起码也不会拒绝,可是她呢?煞风景,太煞风景了!他这么努力,居然搞不定?他不服气,坚决不服气!于是低下头,继续啃,继续剥,低声威胁:“不许笑!”

苏绾这回倒不是装的,而是真的痒,好吧,她承认,除了痒酥以外,还有那么一种动人心魄,让她全身无力,也不想抵抗的舒适感。她是一个正常的女人,一个正常的年轻女人,一个通了人事的女人,而且和她亲热缠绵的这个人,是她的爱人,是她真心想要疼惜一辈子的人。

这样想着,苏绾就忍住了笑,主动抱住了北辰星君的腰。他的腰,柔韧有力,抱着很实在,很有安全感,一句话,触感很好,想来,他的滋味尝起来应该很不错。只是,她心里一直有个声音不停地问她:“你真的准备好了吗?”

她真的准备好了吗?苏绾有一瞬的犹豫和不确定。以前的时候,每当在电视电影小说中看到某男某女在接触到很大的危险,甚至可能永别的情况下,会选择交出彼此的身心。然后那男人走了,或者死了,剩下那女的,还光荣地怀孕了,独自一人带着孩子坚强的生活……

她固然没有对此等选择嗤之以鼻,但她经常会想,生活毕竟是生活,从来都不相信眼泪,那个女人独自带着孩子生活,遇到困难和歧视的时候,看到孩子被人欺辱伤心难过的时候有没有后悔过?假如重新给那个女人一次机会,那女人是否会做出同样的选择?她不得而知,因为没有亲身经历过。

但她真的认真考虑过,假如是她,明知身边的男人会死去,会离去,她还会不会做出片中女主人公那样决然的选择?老实说,她一直都认为,她是不会那样选择的。她是自私的,很自私,她一直都知道,尽管她偶尔也会善心大发,但从本质上来说,她真的还是自私的,她舍不得她的孩子吃苦,哪怕是一丁点儿的苦,她都舍不得。她总觉得,孩子是父母一辈子的责任。

爱情很美丽,没有体验过爱情的人生不是完美的,但是爱情却不是生活的必需品。失去了爱情,人一样要生活下去。这些日子,每当她和他情浓意浓之时,她总会想起西乐星君猛力按下的那粒半黑半白的棋子,还有他说:这粒棋子必须牺牲!以及当时北辰星君那种古怪的神情。他会不会离开她?

她很害怕,害怕得很。假如北辰星君肯把其中的一些事实真相告诉她,她也许会要坦然得多,但他不肯告诉她,所以她越发地不确定。要是,她不小心有了他的孩子怎么办?她一人,孤苦伶仃,历尽风霜,到处躲避,好不容易把孩子生下来,却无力保护那个孩子,看着孩子吃尽苦头,她肯定会恨不得没有这一次荒唐的,如果有了孩子,她必须得对他负责,不能因为大人的缘故,让孩子吃苦,不能。

苏绾前所未有的矛盾,那个声音不住地问她:“你准备好了吗?”另一个声音也在很小声地说:“就这样吧,他是你这辈子最值得爱的男人,他可以为了你不顾生命,你不可以这么自私。他想要,就给他,人生就算完美了。”也有一个声音很邪恶地笑:“人生得意须尽欢,试一试又有何妨?谁说一次就会怀孕的?”还有一个声音四平八稳地说:“你想多了,他说要和你结婚,自然会和你结婚,何必担心那些没有发生的事情?”

“你又在想什么?”北辰星君好不容易等到苏绾有了一点主动和反应,兴高采烈地正要继续,却发现她似乎又走神了。假如他没有看错,她眼睛里的应该是犹豫和迟疑。他的心脏突然被狠狠地刺痛了,犹如一把锋利的锥子,刺进去之后又狠狠地绞了两下,痛得他无法呼吸。几乎是想都没想,他就停了下来,放开了苏绾,翻身躺在她的身边,盯着天花板一言不发。

苏绾的衣服早就被剥到了腰下,露出晶莹圆润的肩头和大半莹润的胸脯来,浅紫色的肚兜被揉得皱巴巴的,但真的一点都不影响这具身体的美丽,反而增添了一种难以言喻的诱惑感。

苏绾不会迟钝到体会不到身边男人散发出的无限怨气,她睁大眼睛,轻轻地说:“我在想一个问题,我很犹豫,该还是不该。”

北辰星君没有答话,决定权在她。无论她今日怎么决定,他的决定都是没有办法改变的,西乐星君给他看那盘棋,其实就是很委婉地告诉他,他没得选择。

苏绾继续说:“你刚才向我求婚了,是不是?我愿意的,可是我在想,我们会不会有孩子?这个孩子会不会在我们的关注下幸福的成长?这个问题,我无法忽视。所以,在这个时候,我不能让他拖累我们,也不愿意让我们拖累他。”

她可以把自己交给他,也愿意交给他。但她的孩子,不能在这个非常时期出现,那会拖死大家的,就算是平安生下来,那孩子也绝对不能过着不如人的,或者是像北辰星君小时候那样孤寂无依的生活。作为一个母亲,她做不到。

他是该怪她考虑得太周到太超前呢?还是该感谢老天爷给了他这么一个活宝?不过,她明确无误地告诉他,她愿意把她自己给他,这一句话却是比什么都动听。北辰星君仿佛是突然又活过来了,他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谁告诉你我们会有孩子的?”

苏绾睁大眼睛:“难道你……”难道他不行?算了,真的要是不能生孩子,那也就算了,她想得开。

北辰星君认真地看着她:“我出身不明,就连西乐星君和玄女也看不透我的出身来历。而且,西乐星君说了,我命中无子,你可还愿意?”

苏绾已经有了决断,自然是摇头:“无所谓,我不计较。只要我们拥有彼此,已经足够。”为了安慰他,她甚至说:“没了孩子,也少了一个麻烦,咱们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很好。”

北辰星君眼里闪着耀眼的星星:“苏绾,陪我?岁月漫长孤寂,让我温暖一回。”

“好。”苏绾这回不再犹豫,抓住了他身上那层很薄很透的里衣,红着脸,垂着眼眸,轻轻一挑,他完美无瑕的身姿犹如喷薄而出的朝阳,带着耀眼的光芒,毫无保留地出现在她的面前。

金缕衣被乱七八糟地堆在了枕头边,苏绾闭着眼,享受着他给予她的爱怜和疼惜,还有那种毫不掩盖的略带些狂暴的占有欲。她觉得,前所未有的满足,心中某个空了很久的角落,在一瞬间被填满了。柔情蜜意,蜜意柔情,十指交扣,发丝缠绕,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就像两条蜿蜒的长河,本来从来不曾交集,突然之间交汇在一起,从此再也分不开。

她在静静地等待着人生必然经过的那一次痛楚,但她迟迟不曾等来。她全身都留下了他的火一样的吻,耳边不停地缠绕着他梦呓一般的甜言蜜语,他说她皎洁无暇,美得像天边的月亮,他说她曲线玲珑,精巧得无与伦比。她昏昏然,全身都被点燃,有种狂暴的力量在体内不断积累,很快就要忍不住,想要像火山一样地爆发。

她几乎有点迫不及待了,但是他就像一只最可恶的,最狡猾的猫,将她百般戏弄于利爪之下,却不肯给她致命一击。察觉到她的不耐烦,他突然笑了,轻轻咬了一口茱萸,如愿以偿地看到她颤抖了一下,睁开眼睛瞪着他,那双雾气朦胧的眼睛里,除了柔媚清纯以外,还闪着小兽一般的野性。

两种完全矛盾的气质,被她完美地糅合在了一起,已经不能用魅惑或者是妖艳来形容,这是一种致命的吸引力!他从来都不知道,她竟然这样的完美。北辰星君的大脑顿时一片空白,突然间,他突然想,什么天命,让它统统都见鬼去吧!他只想永生永世和她在一起。

看着北辰星君额头沁出的汗,还有他咬得越来越紧的下颌骨,苏绾带着些害怕,更多的是期待,轻轻地闭上了眼。出乎意料,她最先迎来的疼痛,并不是在出产甘泉的那个地方,而是她的脚。她又白又胖,据说像大白馒头的那双脚。

北辰星君含着她的脚趾,就像孩子吮吸母亲的奶,耐心而依恋,带着一种毫不掩饰的认真,还有强烈的占有欲望,他顺着她的脚趾,一个一个地细细吮吸过去。

那一瞬间,苏绾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来,又被她偷偷拭去。与他的俊美无关,与他的强大无关,与他的可怜孤独无关,与他对她的救命之恩无关,她只知道,她的眼泪今生只愿意为他而流。

罪魁祸首抬起头,认真地宣布:“这些都是我的,包括你的一根头发丝,都是我一个人的。不许别人看,不许别人碰。”

第27章 劳动

苏绾哑着脖子,没好气地说:“你弄个阿拉伯长袍来把我从头笼到脚啊!”

“阿拉伯长袍?”那是个什么东东?

看着北辰星君眼里的疑惑,苏绾没耐心和他详细解释。这是什么时候?不要说讨论这些无关紧要的东西,就是停下来都是犯罪!她嘟着嘴,作势要去拉被子:“你来不来?不来我要睡觉了。明日一大早还要去看热闹呢。”

“来!怎么不来?”北辰星君笑得邪气,就是因为明早要去看热闹,所以才不能耽搁。越和她接触,他越发现,她的运气好得离谱。发生在她身上的一切,说运气使然,那只能骗骗凡人,对于他们这些相信天命的神仙来说,只知道,凡事有因必有果。她的灵魂附身在金缕衣上可以说是意外,但接二连三地遇到那么多的事,不可能统统都是意外。

得到琼舞的青睐,甚至得到圣灵莫名的青睐,绝对不会是全靠运气,也不是凭她的美貌和聪敏。要知道,玄女给她的这具肉身固然美丽,但天界最不缺的就是美女,更不缺聪敏的女子,说到善良可爱呢,好吧,她的确比那些千年老妖精更鲜活,这一点也是最吸引他的地方。

他用养羊的办法,一点一点地让她知道他的好,为的不就是得到她的心吗?那颗比金子和世间万物都要珍贵的心!第一次败了,败在青涩无知,不懂放手,爱情就像手中的沙子,越想抓紧,越去得快,两败俱伤。这一次,他要的是真正的情投意合,心甘情愿!爱情需要付出,也需要收获,一点不渴求回报的爱情,是不存在的。

什么圣灵,什么魔皇,什么也得鸟,统统见鬼去吧!

“娘子。”北辰星君情意绵绵的一声呼唤,听得苏绾直打哆嗦,随着她哆嗦,他的身子覆上去,她惊恐地睁大了眼睛,屏住呼吸,一动也不敢动。虽然说,前戏做得很足,这样会减轻痛苦,可是,可是……

她的耳垂被含住,轻轻舔舐的同时,一只手温柔地拉着她的手,顺着她的身侧滑到山谷,沾了点蜜汁,来回抚弄了两下,她战栗着,却又惊讶地看见他拉起她那几根手指放在了他的嘴里,她的手指莹白如玉,他的唇鲜红欲滴。他轻咬慢噬,灵动柔滑的舌尖打着转,盘旋在她的指尖周围,带来一种难以言喻的快感和诱惑。

“啊呀……”一股电流以光速直接冲杀进苏绾的脑海里,吓得她忍不住惊叹出声。鬼使神差地,她想起了当初落在她唇瓣上的那半粒米粒,当时他也是从她唇角揩去,YD地喂进嘴里去吮吸的。如此会调情的男人,如此会勾引人的男人。

北辰星君看着她起伏的胸脯,眯着眼,低声道:“花蜜真的很甜,很香,一朵盛开的金莲花,只为我一人开放的金莲花。”他很感激玄女,给了他这样好的宝贝。

苏绾全身轻轻地颤抖着,她已经不知道该对他这种行为说什么好了,她想撇开眼神,但他仿佛在她身上施加了某种魔力,让她连眨眼的力气都没有,或者说,是不愿意,不想错过。她玉白的肌肤早就因为害羞蒙上了一层淡淡的红晕,这让她看上去更加诱人,北辰星君闭了闭眼,好不容易才忍住那种想要不顾一切狠狠蹂躏她一通的冲动。

他不能吓坏她,他要的是她毕生难忘,他要的是她的心里永远都有他的影子,他要她想起他来的时候,心里只有甜蜜和幸福,谁也比不上他。虽然自私,可是面对感情的时候,谁不自私?

吮吸过后,他更是抓住她那只柔若无骨的纤纤玉手,教她探索他的身体,教她怎样取悦他,当然,他更多的喜悦和满足是建立在她的喜悦和满足上的。假如,他不能让她感到幸福和喜悦,那么他就是失败的。

苏绾并不是一个只会娇羞的小女子,尽管她曾经听人说过,第一次,还是娇羞被动点的好。但她觉得,这不是一个人的事,而是两个人的事,她既然是个正常人,既然她的欲望被他挑动起来,她就该为自己想要的做出努力和奉献,吃白食是可耻的,而且不香。只有通过自己努力得来的,吃起来才会分外香甜。

一句话,劳动是光荣的,两个人一起努力的劳动,更容易出成绩,更容易让人爱上劳动,鄙视吃白食的。

“唔……”苏绾微微皱了皱眉头,还是会痛,不过已经很好了,因为她的男人实在是很体贴,很温柔,尽管他倍受煎熬,无处发泄地在她胸前乱拱,双手几乎要把她头下的枕头揉成了渣,他还是强忍着没有动,让她适应他,适应新的生活,新的开始。

记不得是从什么时候言归正传的,反正苏绾忘情地呜咽了一声,想要喊他之时,随即想起隔壁还有人,索性“呜啊”一口咬在了北辰星君的肩头。她的小牙很尖利,若是平时咬上去绝对不轻松,但对于这个时候的男人来说,并不算得什么,反而就像一针兴奋剂,越发让他斗志昂扬,停不下来。

良久之后,苏绾气急败坏地捶打着北辰星君的肩头,咬牙切齿地威胁:“滚,滚,我数三声,要是再不滚,我保证你会后悔!”床上的女人是最剽悍的,她也不例外。

“好苏绾,好宝宝,求你,就一次,不,再一会儿,真的,这次保证不食言,求你,可怜可怜我……”他在她耳边死皮赖脸地呵着气央求,这东西食髓知味,会上瘾的。

“你想一次把我折磨死,你就继续!”苏绾一点都不客气的。他的身子是铁打的,她不是。

“哼……铁石心肠的东西!”他泄气地在她的挺翘的小PP上拍了一巴掌,又恋恋不舍地揉了几下。看见她疲惫的样子,他到底舍不得,大方地把他的手臂捐献出来,将她搂入怀中,轻轻拍着她的背哄她:“睡吧,睡吧。”

“嗯……”苏绾早就困得不行,一头扎进他怀里,沉沉睡去。她睡得迷迷糊糊,只记得北辰星君似乎一直在她耳边不停地低声念叨什么,不时地啄一下她的头顶,额头,脸蛋,和嘴唇,手也不规矩,但好歹他没有再进一步地骚扰她。

苏绾累极了,她睡得很沉,但并不代表梦不会来找她。

黑暗中,她听到一阵柔美的笛声,那笛声有种神秘的吸引力,引得她不知不觉就顺着笛声寻去。

她的眼前是一片宁静宽阔的大草原,一条静静的河流从远方蜿蜒着贯穿了整个草原。天空是最深最深的那种墨蓝色,月亮很圆很大,在它如此耀眼的光芒下,只有三两颗星星能放出光泽,懒懒地挂在天际。

一只巨大的,比圣灵那只叫做火峦的也得鸟还要大,还要强壮的也得鸟,骄傲地站在河边苍茫的芦苇中,一动不动。在它的身边,一个素衣女子背对着苏绾,望着河流正在吹奏笛子。晚风吹起她闪耀着幽蓝色的长发和宽大轻盈的裙裾袍袖,给人一种她立刻就要乘风归去的错觉。

苏绾觉得,那句有名的“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说的就应该是指这种女子。她咳嗽了一声,提示女子有生人来了,但女子无动于衷,仍然专注地吹奏着笛子。苏绾只好走到她身边,探头一看,女子手里拿的不是竹笛,而是芦笛。就是一截随便截取了她身边的芦苇杆子做的芦笛。可是她却化腐朽为神奇,吹奏出了这么美丽动听的声音。

她的脸庞在月光下莹白如玉,熠熠生辉,没有苏绾见过的殷梨那么美得惊心动魄,可是她却有一种说不出的精致和宁静超然,那种宁静超然,是没有人比得上的。至少在苏绾见过的众女仙中,是没有人比得上的。

恍惚间,苏绾觉得这个女子无比的熟悉,特别是那只也得鸟,让她想当然地想起一个人来,那就是雪霓。她怎会梦雪霓?难道是因为她今夜住在雪霓床上的原因?

苏绾清了清嗓子,正想和雪霓说话,却见雪霓停下了奏笛,抬起头来看向天际。一个黑点从天边飞来,越来越近,近了苏绾才看清,是一个殷红曼妙的身影。

是殷梨。

殷梨很快降落到雪霓的身边,笑了笑:“你倒是挺准时的,我还以为你会反悔。毕竟这事儿风险太大,不是谁都敢做的。虽然如此,但不到最后一刻,你还有机会后悔的。”

雪霓顺手将那根芦笛扔进河里,沉声道:“我从来不是一个冲动的人。我自己要做什么,我自己心里有数。”

苏绾注意到这两人,包括那只骄傲巨型的也得鸟,都根本没人看她一眼,感情她能看见她们,她们却是看不见她的?她随即释然,这是梦嘛,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是偷窥者,发生那件事的时候,她根本就不存在,人家自然不会发现她。

那么雪霓和殷梨之间,又有什么样的故事呢?她二人为什么会死在同一个时候?这中间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缘故?尽管她知道这是在梦中,看见的一切都做不得数,但来源于以前所做那些梦的真实性,苏绾觉得自己离那个真相就不远了,为此她兴奋万分。

第28章 乱梦

苏绾托着腮,静静坐在雪霓和殷梨身边,静待这二人揭开事实的真相。她兴奋且焦急,但这两个人却像是在打哑谜。

殷梨笑:“你真的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你保证你不会后悔?有许多东西,要靠近了才能看清楚真相。否则就是雾里看花终隔一层,做不得数。”

雪霓拢了拢头发,脸迎着月光,淡淡地说:“你说得不对,有许多东西,就算是靠近了都未必能看清楚真相。你说是雾里看花终隔一层,我道是一叶障目不见泰山。我知道我在做什么,你却未必知道你在做什么。我以为,将来就算是后悔,也是你后悔。”

殷梨扬了扬精致的下巴,轻笑:“看来我们这方面都很相似,都很坚持。这大概是应了那句话,甲之砒霜乙之良药。既然决定了,咱们便去做,就算是将来后悔,也没得后悔药卖,各自担责就是。”

雪霓道:“你说得极是。如此,我便去了?十天后,无论得手或是不得手,咱们都在此相会?”

“好,我也去准备准备。”

雪霓原本已经转身,殷梨想想又声音清亮地道:“开弓没有回头箭哦!反正我是不会后悔的,就算是你后悔,我也不会容许你后悔,否则……”她弯起嘴角:“我会以你最不能接受的方式向你挑战!而你,十之八九会落败!你明白我的意思?”

雪霓回头冷冷扫了殷梨一眼,袍袖一挥:“我虽然只是一名散仙,但我并不惧怕你的挑战!谁败谁胜,不曾出手,没有人知道结果!因此,威胁的话少对我讲!”

殷梨很愤怒,但不知为何她竟然没有继续发言,而是用一种很古怪的神情看着雪霓跨上那只也得鸟的背扬长而去。

待到雪霓飞走,殷梨这才从自己的发髻上轻轻取下一件东西来,放在掌心细细看了一眼,长叹一声,将那东西扔下,也纵身飞向天际。

这就走了?还什么都没说呢,怎么就一个两个的统统走了?苏绾愣怔地看着天边消失的两个小黑点,跑过去捡起殷梨扔掉的那东西来看,原来是半片芦苇叶。殷梨的发髻上怎会有芦苇叶?她可不像雪霓,一直都在芦苇丛中。

苏绾细细一想就明白了,这半片芦苇叶,是刚才雪霓挥动袍袖时射出的,是她对殷梨的威胁的反击!而张扬的殷梨,据说很厉害的殷梨,竟然没有躲开?

这两个女人,都和传说中的不一样。殷梨倒也罢了,一贯的张扬,而雪霓,却并不是传说中的那个软柿子。这样的两个女人,似乎还彼此看不顺眼,可她们偏生碰头在一起共谋,她们图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