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元帝和太子看得心神激荡!

这正是杜鹃要的结果。

不幸作为活着的太子之女,她明白只有亲爹登基她才有好日子过,不然会不得好死的!

她没有别的本事帮亲爹,但想到前世有些国家选总统还要搞演讲拉选票呢,她为什么不能帮太子爹“拉选票”?

所以,她就充当“形象大使”了。

还拉上了如风。

这可是现成的瑞兽!

她跟如风相处久了。人兽之间越来越默契。

如风很调皮,平常玩闹时喜欢跟她学,顶个托盘不在话下,顶一杯茶它都干过呢,甚至帮她叼鞋子、被任远明驱使送东西什么的。干得多了,所以她就把这点利用上了。

殿中座位都是先安排好的,每一席上都挂了牌子,上面写着官职人名。姐弟三人先来到最前方文臣一列,首席坐的是内阁首辅、太子太师、当朝国舅王丞相。

杜鹃笑盈盈道:“见过王相爷。”

秦讳和秦语跟着拜见。

王丞相忙躬身道:“老臣见过郡主和两位皇孙。”

抬眼细打量他们姐弟,目光慈祥。

见礼毕,杜鹃执壶,秦讳躬身从席上取了王丞相的酒杯。捧到她面前,杜鹃斟满了,再放回席上。

王丞相对着姐弟三人。又一次拜谢。

就这样挨个席位斟酒,很快就到了孔少师席边。

杜鹃见他要站起来,忙紧走一大步,上前扶住他胳膊,道:“长者为尊,老大人就坐着吧!”

孔少师看着那张明媚的笑脸。拒绝也不是接受也不是。

杜鹃回头对秦语道:“语儿,快给老大人斟酒。”

秦语上前。踮脚将席位上酒杯拿了,递到杜鹃面前。

杜鹃同样斟了。秦语举起来,送向孔少师,奶声嫩气地对他道:“祝老大人身体康健、福寿绵长!”

有如风跟着,这娃儿爆发了!

孔少师竭力想表现平淡一些,微微笑一下,说些官样客气话,然脑子晕晕乎乎的,想不起来说什么。

若郡主和皇孙骄横些,他肯定就能表现平常了;然郡主这般风采人品,小皇孙又这样可爱懂事,还有一只神虎在旁恭候着,他哪里还能平淡!

待他姐弟几个走向下一个席位,坐在隔壁席上的国子监祭酒沈从儒探身过来,低声对孔少师道:“如何?小弟早说过靖安郡主不凡,老兄偏不听!”

孔少师张嘴就想说“不就开了个破盒子你便如此夸她”,又忍下了,瞅了画痴一眼,没吭声。

杜鹃带着两个弟弟,将文官一斟到头,再至武官这边,从老玄武王开始继续斟。都斟完了,又至两侧。

这便到了皇室诸亲王皇子了。

杜鹃在秦讳提示下,都按辈分称呼他们。

众位叔伯见这侄女一扫之前颓丧悲哀,笑得比外面太阳还要灿烂,且举止洒脱,于端庄之外另有一股出尘灵动的气韵,比秦讳还要大气出彩,不禁再次嫉妒太子好命。

五皇子想,怎么他养了那么多女儿,就没一个像这样的?

面子头上,大家却都和善地和杜鹃说话。

五皇子笑说,他给侄女准备了礼物呢,晚上家宴时送她。

杜鹃听了眼睛一亮,歪着头笑眯眯道:“五伯父不许赖!要送好的给侄女,把从前十六年欠的都一次补上。我从出生你们一次礼都没送呢!”

第469章 坐龙椅上了

众皇子听了哈哈大笑。

连四皇子一贯沉默的人,都忍不住笑了。

正元帝在上面听了,忙问怎么回事。

一个太监忙飞奔过去,告诉了缘故。

正元帝也忍不住笑了,觉得这孙女走哪都讨人喜欢。

众皇子笑归笑,心中却想晚上皇室家宴要不拿点像样的东西出来赏这位侄女,看样子是不能交差了。

勇亲王看着杜鹃,心里十分欣慰。

他想,九弟有这样聪慧贴心的女儿,可过得开心些了。

给皇子们斟完酒,就轮到他们下首的各国驻大靖使臣了。其中两个黄头发蓝眼睛的大鼻子对杜鹃用英文称谢,杜鹃脱口就回了一句英文,惊得他们“噢——”一声叫起来,附近官员和皇子也都纷纷侧目。

杜鹃急忙一个旋身,款款走向下一位,不给他们发问的机会。心里想道,好奇心害死猫,真是嘴贱啊!

好在人多,那英吉利的使臣也不好缠住她问。

秦讳偷偷看了大姐一眼,心中惊奇不已。

那么多官员,他们斟到后来动作就加快了。

虽不能都像对重臣王公那样寒暄见礼,但杜鹃每至一席前,都会先看看他的官职姓名,再对着他本人注目一笑,让人觉得她是留心记住他的,并没有因为他官职低而忽视。

事实上杜鹃也确实在用心记人,所以大家才不觉得她敷衍。如此一来,大多数官员都对靖安郡主印象极好。

但人实在太多了,等斟完了五品官。正元帝就命人过来叫他们姐弟,说余下的让其他皇孙代斟,请他们回去。

这让杜鹃很遗憾,她还没认全呢。

还有,她还准备亲自帮林春斟酒呢。

后面的官儿们也很遗憾。好些年轻官员远远看见靖安郡主身姿,为之倾倒,都想近距离一睹她风采,谁知没眼福。遗憾之际,都把目光投向林春,暗道这小子真是运气滔天。竟然跟太子之女住隔壁,还青梅竹马一块长大。

张圭和各亲王府的世子们在席间周旋照应,偷空在林春身边坐下,对殿中使眼色道:“林秀才犯了众怒了。”

林春看着那袅袅远去的身影,垂眸微笑不语。

杜鹃姐弟回身站到金阶前。面向众臣。

秦讳举起手中酒杯高声道:“敬各位大人!”

秦语不甘示弱,奶声奶气喊道:“祝各位大人健康长寿!”

众人都忍俊不禁,一齐朝上躬身拜道:“微臣谢皇上赐酒!恭祝皇上皇后娘娘洪福齐天!恭祝太子千岁千千岁!”

正元帝龙颜大悦,举杯道:“众爱卿不必多礼。请!”

众臣便仰头一饮而尽。

杜鹃和秦讳相视一笑,牵了秦语转身回座。

炎威太子看着几个儿女上来,眼中满是温情。

“父王!”

秦语朝中他伸手叫。

“唔,语儿今日很不错。”

炎威太子将小儿子抱到座位上。

接着,他又看向杜鹃。“来坐下。”

杜鹃在他身边坐下,小声道:“好多官儿!”

炎威太子看着她笑了,“你很好。竟不胆怯。”

秦讳道:“父王,大姐可厉害了。儿子真是佩服。”

说着,眼里露出真心敬佩的神色。

太子正要说话,上面皇后看着秦语奇道:“这孩子今儿真难得,跟大人一样。好些日子没见他了,竟懂事不少。”

杜鹃笑道:“可不是么。语儿今天好听话的。”

秦语便激动得小脸通红,正襟危坐。比先还要规矩。

杜鹃看着他那小模样,抿嘴笑了。

这时下面歌舞又起。众臣也都一起一起上前敬贺皇帝皇后和太子,她便安心看歌舞。

若不留心旁事,就觉得这盛宴也不乏味,歌舞很精彩,音乐很动人,因此杜鹃就听进去了。

炎威太子见女儿这样,抽空为她讲解歌舞出处和来历。

然他身份特别,不可能只跟儿女说笑,还要应对大臣。他应对下面臣子的时候,秦讳就给杜鹃讲,夹着秦语的童言稚语,姐弟几个悄声说笑,比先时要活跃有趣得多。

正说笑间,杜鹃心有所感,抬头向上看去。

果然正元帝正看着他们呢。见她看来,老皇帝脸一沉,瞪了她一眼,似乎怪她不严肃。

杜鹃低头偷笑,想了想,起身走到龙座前。

正元帝和皇后诧异地看着她,不知她要做什么。

杜鹃端起案上的酒壶,为他们斟满杯酒,小声道:“皇爷爷,皇祖母,少喝些酒。”

正元帝瞪眼道:“少喝酒你还斟?”

皇后忍不住笑了。

杜鹃道:“我帮皇爷爷斟了放这。”

又道:“回头我做个热汤给皇爷爷和皇祖母喝。”

正元帝悻悻道:“别以为朕不知道你,坐不住了吧?”

杜鹃惊道:“爷爷真是慧眼如炬!其实孙女也不是坐不住,以前除夕夜我们看热闹都能看通宵呢。主要是这气氛太庄严了。孙女想皇爷爷大寿,应该放松些,多些欢笑热闹。爷爷,要不我带如风舞一段助兴好不好?这个…孙女为爷爷上寿,不算出格吧?”

正元帝斥道:“这么多人看着,你说出格不出格?”

杜鹃遗憾地对他撅嘴,心想我还不是为了你么,过个生日弄得这么拘谨,有什么意思?

本来她可以提议让林春和如风舞狮子的,那绝对会轰动。但不知为何,她本能不想林春暴露身手,就没说了。

正元帝板脸道:“还不服?朕这是为你好。”

接着又放缓语气道:“晚上你舞吧。晚上是皇族家宴,来的都是自家人,叔伯们看着就不要紧。”

孙女的孝心他领会到了。也很想看她带如风为他上寿。

他面上疾言厉色,心里却很向往孙女说的热闹。

大凡年纪大的人,都爱热闹。可他是皇帝,愣是被人尊重着、敬畏着,没人敢在他面前热闹。下面歌舞倒热闹。可就像孙女说的,一个个都庄严地端着架子看,有什么趣儿!

所以,他先训斥了杜鹃一番,接着就准许她了。

他自己心里也奇怪:上午淑雅公主擅闯御书房,他简直震怒;可这个孙女一再当着他做出格的事。他却每每不了了之,对着她生不起来气。

不一样的,杜鹃心性是纯善的。

他这样给自己解释道。

杜鹃就笑了,忙道:“那孙女待会早些去准备。”

皇后见皇帝如此纵容靖安郡主,很意外。

她笑问杜鹃:“以前你舞过?”

杜鹃点头道:“虽不大跳。也不难的。我和如风在山上常玩儿的,照那样子演给皇爷爷和皇祖母看就是了。我们村过年和中秋都要舞狮子,每次如风都要上场,可好玩了…”

她站在皇后身边,将如风从跟了林春以来种种事讲给他们听。说到精彩处,帝后一起笑了。

因为要顾忌下面,杜鹃的声音很小。

有时又怕他们听不清,就微微弯腰半伏在御案上。

说着说着忘了神。皇后便揽住她,抱她坐在身边。

下面歌舞不知何时停了,群臣张大嘴看着上面——

靖安郡主和皇帝皇后并排坐在龙椅上!

这情景太惊人了。大家愣愣地不知做何反应。

炎威太子看见,急忙咳嗽。

杜鹃说得眉飞色舞,帝后也看着她如花面颊听得忘神,就像祖孙拉家常似的,都没注意下面。

幸亏邱公公发现了,忙凑近小声提醒道:“皇上!”

正元帝转头。奇怪地看向他。

邱公公对下面努嘴。

皇帝顺着他目光往下一看,满殿朝臣都望着他呢。

这时皇后也发现了。忙推了杜鹃一把。

可怜杜鹃这才醒悟过来:她居然坐龙椅上了!

这一惊非同小可!

然她所有品格里最耀眼的就是率真,所以当即对下面叫道:“哎哟。我说如风很通灵的,讲给皇爷爷和皇祖母听,谁知忘神了。一不小心就犯了死罪了!”

说完,飘下台阶,跪地请罪。

正元帝看了她半响,道:“起吧。”

杜鹃这才惴惴不安地站起来,转身看向孔少师。

孔少师被她看得一滞,又禁不住喜欢,心想靖安郡主果然是识大体的,犯了错马上就认,还担心被老夫责怪,并不推脱。因此面容一整,做严肃状,却没出声。

杜鹃这才松了口气。

她真怕这老头借机坑她一把。

正元帝笑对众臣道:“靖安郡主说了神虎许多趣事,连朕也听住了,一时忘了神。”

沈祭酒笑道:“皇上祖孙情深,天伦之情令人感佩,一时疏忽也是难免。”

王丞相点头,岔开话题道:“郡主何不说些神虎的事让臣等也都听听!”

杜鹃忙道:“正要说这个。如风来——”

她要弥补过错,急忙拉出好伙伴。

如风当即跳到她身边。

她又看着炎威太子叫“父王!”

炎威太子与女儿心有灵犀,也带着秦讳秦语走下座位。

杜鹃要了干净酒杯来,斟了一杯酒,放在如风头上;又斟一杯,微微仰首,放在自己发髻前面,然后小声对炎威太子道:“父王我们去给皇爷爷皇祖母敬酒。”

炎威太子立即率先上前。

杜鹃和如风顶着酒杯跟在后面。

秦讳和秦语紧随在后。

到了御座前,杜鹃跪下大声道:“恭祝皇爷爷圣体安康!恭祝皇祖母凤体祥和!”

正元帝没看她,两眼紧盯如风。

如风顶着一杯酒,匍匐在他面前,大脑袋点啊点。

正元帝龙心大悦,站起身端起酒杯,哈哈大笑着朝群臣绕了一圈,道:“朕与众位爱卿同饮此杯。”

炎威太子见父皇自己取了酒,忙端起杜鹃头上那杯奉与皇后。

顿时殿中又响起一片恭祝声。

饮毕,这场风波才算平了。

回到座上,炎威太子看着杜鹃,有些遗憾她不是男儿身。

他不知道,下面大臣看着靖安郡主也有此想法。

唯有众皇子擦冷汗,想靖安郡主幸亏是女子。

第470章 称呼(二更求粉)

众臣看着金阶上那对耀眼的父女,各自沉思。

他们记起一件重要的事:太子尚未娶太子妃!

太子已经完全成长起来,神采湛然、气势雄浑,什么样的女子可配?

还有靖安郡主,如此品貌,聪慧通情理,毫无骄矜之气,那个国子监的林秀才怎么能配得上呢?

这两件事让他们心热难耐,转开了念头。

倒是秦讳和秦语,先前最吸引人目光的,这会子反被忽视了。

谁让他们母亲位份低呢,太子将来不会缺儿子的。

闹了刚才这一出,杜鹃不敢乱跑了,规规矩矩坐着。

炎威太子见了心疼,温言轻语安慰她。

“大姐,别瞧孔少师那样子,其实他怕夫人呢!”

秦讳为了转移杜鹃心神,指下面大臣说他们的趣闻秘事逗她发笑。

果然杜鹃不相信地问道:“这不可能!”

那样一个人,怎会怕夫人呢?

秦讳忍笑点头,说是真真的,因为他夫人琴棋书画无所不通,每每两人比试,不论比什么他都是输,久而久之他气焰就下去了。

杜鹃听了失笑不已,觉得很解气。

炎威太子瞅了儿子一眼,若是以往,定要责他不稳重,眼下却没有,只看着他们姐弟温和地笑。

上面,正元帝也留心杜鹃呢。

见这样,瞅着她问太子道:“吓坏了?”

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让他们一家听见。

炎威太子忙站起身回道:“回父皇,杜鹃是受惊了。”

正元帝轻哼了一声,道:“她也有害怕的时候?”

杜鹃听了腹诽。心想我怎么就不会害怕了?

哦,爷爷是翻老账,说她之前闹京城的事呢。

那时候她不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嘛,眼下她也穿了鞋了,所以惜命的很。当然害怕了。

老皇帝见杜鹃不吱声,乖巧的很,生怕她从此就这样乖巧了反没趣了,因道:“回头随你皇祖母先退下,早些准备,朕要看你晚上能演出什么花样来!”

杜鹃听了忙起身回道:“是。皇爷爷!”

等坐下,炎威太子纳闷地问她道:“演什么?”

杜鹃就把她准备和如风跳舞的事说了。

炎威太子看着她,想说什么又止住。

杜鹃虽与这些亲人还生疏,但太子爹和秦讳对她的关心疼爱她还是很清晰感受到的,因此心里也暖暖的。

她看着太子的面容。又看看秦讳,小声问道:“秦讳,我跟爹的眼睛是不是很像?你是鼻子像爹,嘴巴也有点像,我就眼睛像。我瞧着爹的眼睛,就像照镜子一样。”

说完还把头往后移开一点,仔细端详太子。

“爹你真是太英俊了,真是人中之龙!”

炎威太子神情一僵。破天荒脸红了。

秦讳更是尴尬,不知如何回答大姐问题。

就算他是儿子,也不敢在父王面前这样说话。大姐却说得那么自然,父王听了还不生气,真是服了她了。

杜鹃不见他回答,追问道:“是不是秦讳?”

秦讳小心看了父王一眼,赔笑道:“大姐眼睛很像父王的眼睛。就是父王眼神犀利些,大姐眼神好像…好清澈美丽。但是形状一样的。”

杜鹃笑道:“父王当惯了亲王太子,眼神肯定厉害;我要是也那样。人家还不当我是女煞星!”

炎威太子看着女儿,恍然如梦。

那张脸。处处像她,唯有眼睛像他!

他情不自禁微笑道:“讳儿说的对,鹃儿你的眼睛很清澈明亮,便是父王年轻时也比不上。没有人能比!”

杜鹃抿嘴笑,悄声对秦讳道:“咱们一家人对着吹,这才叫‘王婆卖瓜,自卖自夸’呢!”

秦讳正吃个葡萄,闻言差点笑呛了。

炎威太子也笑了,心头感觉特别温馨。

秦语一直盯着如风,这时凑过来问:“大姐我长得像父王吗?”

杜鹃便打量他,评价道:“你呀,是有些像。怪了,也说不出哪像,但这板脸的样子整个的看着就神似…”

秦讳见父王脸色还好,胆子壮了些,也道:“是,小弟跟父王神似。”

炎威太子见正元帝又往这瞄,忙轻咳一声,扯开话题道:“鹃儿你瞧,舞龙狮来了,比你们那的舞狮如何?”

于是他们重将目光集中到阶下的舞狮上。

宴会一直持续到申正时刻方结束。

正元帝命太子留在此地主持善后,他另去御书房接见孔少师等名儒,皇后也起凤驾回后宫,准备稍后参加御花园的皇族中秋晚宴。

炎威太子领命,叮嘱了杜鹃一番。

因想起上午淑雅公主的事来,极不放心,又特地叮嘱秦讳:“你们姐弟一处,你要好生照应你姐姐。她初次进宫,对皇宫不熟;回头各叔伯及家眷都进宫来了,人多混杂,且心性不一,难保有那混账的冲撞了她。你皇祖母要应酬内外命妇,恐有疏忽,照应不到她这里,你是男儿,切不可大意了!”

秦讳束手站立,连声应是。

炎威太子又嘱咐杜鹃几句,方才让他们出去。

杜鹃却又拉住他,低声道:“爹,能不能…那个…让林春也留下来?”

说完一双黑亮眼睛眼巴巴地望着他。

炎威太子心儿立即软成一汪水。

从昨日到今天,父女两个才相处了短短两日工夫,但他已经咂摸出这个女儿一些习惯了:若是称呼他“父王”,那还没什么;若是叫他一声“爹”,那定是怀着濡沫亲近之心,或者有事想求他撒娇才会这样叫。

眼下这一声“爹”叫出来。他哪忍心拒绝!

可是淑雅公主陷害林春一事还没结束呢,他也为难。

略一沉吟,他微微低头,在女儿耳边轻声道:“傻子,上午的事你忘了?这事父王不好答应。你去求你皇爷爷,如此如此这般说…”

杜鹃听了开心笑道:“嗳!爹这主意好。”

于是高高兴兴地跟他道别,各干各事去了。

炎威太子看着他们背影,微微一笑,朝大臣们走去。

杜鹃和秦讳带着秦语还加上一只老虎,飞快跑出乾阳殿。追上正元帝的龙辇。邱公公见了,靠近辇车回道:“皇上,靖安郡主来了。”

正元帝没吭声,龙辇却慢了下来。

等近了,杜鹃就喊“爷爷。爷爷!”

正元帝也跟太子一样,听得眉头直跳。

他也发现,但凡靖安郡主表示亲近时,就会叫他“爷爷”,说话都带点撒娇意味;若叫“皇爷爷”,必定是官样回话,中规中矩。

眼下叫的这样,也不知什么事。倒要听听。

于是唤她上前,板脸问道:“大呼小叫成个什么样子?刚才皇后叫你又不走,怎么又撵来?”

杜鹃看着老皇帝笑得格外灿烂。

乾阳殿广场上到处都是人。往来奔走,一派热闹景象。

杜鹃也被这热闹感染,心情很好。

她并不是冷性子,她性子活泼的很,喜欢热闹的。可不管什么热闹都要看跟什么人共享。皇宫这样的热闹她头次见,很是新鲜。却因为身处一群陌生人当中,总觉得兴致寥寥;若是有一两个熟悉亲近的人在旁——眼下只有林春了——和她共同观赏欢庆。那结果就不一样了。

所以,她才拼命想留林春下来共度中秋之夜。

怀着这样美好的期待。她心情不由自主飞扬,看着正元帝笑得跟花儿一样,真个是比阳光都灿烂了!

正元帝看得眼花,心里愉悦,面上却板着脸。

皇后嗔怪道:“瞧这孩子,笑得这样!什么喜事?”

杜鹃笑道:“爷爷大寿不就是喜事!还有什么比这更喜庆的。”

说着凑近正元帝,放低声音道:“爷爷,晚上我表演虎舞,要做些准备。如风是林春养大的,他最熟悉它性子了。爷爷,咱们不如叫林春来帮忙…”

正元帝瞪眼道:“咱们?是你吧!”

杜鹃不好意思地笑,表示默认了。

皇后听了有些犹豫,她想起上午的事。

正元帝却看了杜鹃半响,又朝一旁的如风望望,不知为何,竟然点头道:“就让他留下,给你帮忙。”

杜鹃大喜,一开心就扶着他胳膊叫“爷爷——”

老皇帝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觉得有些承受不住,忙挥手道:“走!”

邱公公赶紧示意拽龙辇的太监快走。

才走了两步,正元帝不知和皇后说什么,又命停下。

他重新将杜鹃姐弟召到面前,吩咐邱公公道:“传玄武王世子张圭,叫他带上林春,陪靖安郡主去御花园。靖安郡主无论要干什么,叫他听命行事,并保护郡主,莫叫闲人冲撞了。”

接着又对秦讳道:“你也好生照应着,莫要出了差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