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啥!咱家日子过成这样,可都是你家那个病秧子拖累的,一年到头看病抓药,都不知道花了多少银子了!要不是有那个病死鬼拖累,我家二郎也早说成媳妇儿了!”刘氏见他不同意,顿时就拉了脸。

张氏有些着急,云朵是他们借银子买的,之前就说了这个银子不算家里的。

聂二贵也觉得媳妇儿说的对,“大哥是老大,可不能只想自己,不想底下的弟弟了!没那病死鬼拖累,咱家日子绝不会过成这样!”

聂大贵和张氏都被说的抬不起头。

刘氏看着眼里闪过一抹得意,给聂二贵使眼色。

聂二贵就跑去上房堂屋跟聂老汉说,“爹你来评评理!我和三贵是不是被大哥家拖累的?咱们家净出晦气事儿,就没出过啥好事儿!说起咱家男娃的亲事,那媒婆都摇头,眼看着二郎越来越大,这有个现成的,大哥大嫂还好意思拦着!”

聂老汉面色不善的看着聂大贵和张氏,“老大你咋说?”

“爹…”聂大贵叫了一声爹,话却说不出来。

张氏有些着急,想说话,看着公公阴沉的脸色,又不敢说。

刘氏赶紧加柴火,“爹啊!这二郎可耽误不得了!家里有那个病死鬼,二郎就是再能干,那也没有人说亲啊!这好不容易来一个,错过这个,我二郎要不跟人做上门女婿,怕是这辈子娶不上媳妇儿了!”说着呜呜揉着眼哭起来,却一滴眼泪也没见。

云朵看着刘氏和聂二贵,气的浑身发抖,她才刚刚接受穿越的事儿,却没想到落到这样的境地。心里的惶恐再次升起来,云朵咬着嘴唇,看向张氏,“是张大姑买的我,你花了多少银子,我还给你!”

张氏娘家和云铁锤家不远,云朵就随着叫张氏大姑。

刘氏不等张氏说话,嗤笑一声,“你还?你一个小丫头片子拿啥还?回家去给那张秀才做妾,把银子还回来?”

云朵自然不会,不说那张秀才都三十了,他那婆娘又出名的刻薄,她怎能给人做妾?即便被逼的,她也绝对不会同意。

“既然你不愿意,那就还把你卖了好了!这模样长的还有两分颜色,死的都能卖二两银子,这活的说不准能卖个几两呢!”刘氏说着,一脸喜色。要是把这死丫头卖了,那指定能卖好几两银子,省的要她这个晦气的!

“云朵是我们买回来的…当家的,你说话…”张氏一听急了。

聂老汉发话,“家里还欠着银子,几宗子事儿没办,要不愿意给二郎做媳妇儿,就再卖了换银子!”

“爹!云朵是人家闺女,咱咋能卖她!”聂大贵苦着脸。

“咱家拿银子买回来,那不是咱家的人了!咱想卖就卖,谁还管得着!”刘氏强硬道。

云朵吓的想跑,看看大门,竟然被聂四郎闩上了,急的泪眼涌出来。

聂大郎捂着嘴咳嗽了几声,“她是我爹娘借银子买给我的,就算是,也该是我媳妇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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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4章:人归我

云朵睁大眼扭头不敢置信的看着聂大郎。

“大郎!”张氏看他竟然起来了,忙快步过来扶他。

刘氏脸色难看的沉着,“你一个快死的人,还想娶媳妇儿?人家死了给你做个冥婚夫妻也就是了,人没死,哪还轮得到你!”

“爹!?”聂二贵看着就叫聂老汉。

聂大贵也站起来,“爹!大郎说的对,云朵是我跟孩子她娘借银子买给大郎的。”

“死了给他的,活的也给他?也不看看他那德行,还能活几天?”刘氏愤怒的不饶人。

聂大郎目光幽冷的看向刘氏,“这是大房的事儿,二婶还是歇歇吧!银子我来还,人,归我。”

“你…”刘氏愤恼的指着聂大郎。

“还不都给我住嘴!一天到晚吵吵个没完!”甘氏气的怒声喝话。

“娘!你听大郎说的,我可是他二婶,再说他又不是我们聂家…”刘氏不服。

“住嘴!”甘氏怒斥她一声,“二郎真娶不到媳妇儿了还是咋?要你在乱搅和!”

刘氏抿着嘴不敢再说话,不过看着聂大郎和张氏,哼了一声。

聂二贵又叫爹,甘氏站出来说话,“人是大房买回来的,你们要要,自己也去买去!”

没有银子,他们上哪买去啊!

聂大郎看着云朵,看着她的眼睛,仿佛看到她心里去。

云朵有种不敢跟他直视的感觉,又想不通,这聂大郎明明快要死了,自己没死他也要,难道要让她陪葬!?死也得拉着她!?古代信鬼神又迷信,要不然也不会买云朵的尸体来办冥婚了。想到这个可能,云朵目光变得惊疑起来。

聂大郎眉头微动,看她惊疑的瞪大眼,显然想偏了,眼里闪过一丝笑意。

“大郎…”张氏欲言又止,云朵没死,这个事儿…

“银子的事儿娘放心,我会想办法还上,帐记我头上。”聂大郎又重复一遍他会还这个银子。

“云朵她…”张氏犹豫的事儿,是云朵没死,大郎可是快不行了,难道要让云朵当寡妇?

“既然我买了,不论生死,她都是我的人了。”聂大郎说完,目光深深的看着云朵。如果没有错,这个云朵,已经不是之前的云朵了。

这样的话,让云朵一瞬间有点耳朵发热的感觉,什么叫不论生死,她就是他的人了!?而且,这个聂大郎快死了啊!

刘氏不忿的看着,“我们二郎好好的,不愿意跟着我们二郎,偏生要去跟一个快死的病秧子!”

那边聂二郎听这话,脸色很难看。起先被吓了一跳之后,看云朵,他还觉得她可怜,模样也长得好,爹娘说给他当媳妇儿,他心里还是期待了下的。没想到事情没成,他还被贬了又贬。

云朵本能的觉得聂大郎那边是安全地,至少相对安全,就挪到西屋门口来。

聂大郎从身后端了鸡蛋羹递给她。

云朵有些诧异,看着粗瓷碗里已经凉了的鸡蛋羹,咽了下口水,她真是饿的快不行了。

张氏看着张了张嘴。

聂大郎一直端着,云朵伸出手,犹豫了下,还是接了过来。

看她接了,聂大郎又拿出个窝窝递给她。

云朵接了鸡蛋羹,对窝窝也不客气了,接了过来,一口窝窝一口鸡蛋羹的吃起来。

“锅里剩的还有糊糊,我去端来。”张氏看她吃着,肚子还在咕咕叫,就抬脚去了厨屋。

刘氏看见云朵在吃鸡蛋羹,又要开腔,被甘氏喝止了,让她去干活儿。刘氏一听,就说一会帮柳氏熬药,钻回了屋里。

聂大郎坐在板凳上,看云朵吃饭的动作很快,举止动作却优雅流畅,并不像乡下女娃,咽那高粱玉米面窝窝还有点艰难,像是没吃惯,咽不下去,他眸光闪了闪,“云朵?”

“啊?”云朵应声,抬眼看他,目露询问。

神色很自然,并不是被惊吓,不知所以。聂大郎伸手接了张氏端来的玉米面糊糊递给她。

“就是已经凉了。”张氏道。

云朵顾不上凉,那鸡蛋羹只有小半碗,窝窝也就小拳头大小,根本不挡饱,接过玉米面糊糊喝起来。

吃面条喝糊糊难免会有吸溜声,云朵竟然没有大声响的就喝完了一碗玉米面糊糊,聂大郎眸光幽深,

云朵这才想起来她刚才上了茅房,出来没洗手,就又吃东西,不过看了看手,纤细修长,很是白净,也就不纠结了。

她的小动作小表情全部落入聂大郎的眼中。

张氏把厨屋拾掇好,那边聂大贵几个也该下地去干活了,现在这时候正是秋收的时候,各家都准备掰玉米种麦子了。

这两天聂家的人都在割豆子,院子的空地上晒的都是。

聂大贵和聂二贵带着聂二郎,聂三郎,聂四郎一块下地,张氏也拾掇了,叫了聂梅跟着一块去,走前看了眼云朵,想她刚刚活过来,就没叫她,让她看顾着聂大郎。

刘氏躲在屋里,等下地的人都走了,聂三贵抓药回来,这才出来,“哎呀!我来帮三弟妹煎药吧!三弟快去看看三弟妹,才刚喊着肚子好疼呢!”眼珠子在聂三贵怀里瞄了又瞄,“这抓药花了不老少钱吧?”

聂三贵拿出三文钱给甘氏,“娘!抓完药就剩下这些钱,我想给秀莲买点补身子都没舍得。”

“这次的鸡蛋不卖了,留着给她补身子吧!”甘氏接了钱道。

聂三贵笑着应声,好嘴的说了两句甘氏心疼孙子心疼儿媳妇,回屋看柳氏。

刘氏阴了阴脸,一个个的都病了,不干活还净吃好的!张嘴叫云朵,“人可是被你吓的,过来煎药!”

人是她吓的,让她煎药也是应该的,云朵哦了一声,接了药。先到厨屋里找个盆子,把药倒出来用水泡上,泡过之后再煎,更容易煎出中药的精华。又去刷了砂锅,抱了柴火放在小炉子旁,拿着打火石,搜寻了下脑中的使用记忆,连打了好几下,总算把火点着了。

刘氏回屋,拾掇了一堆衣裳抱出来扔在地上,吩咐云朵,“把这些衣裳都洗了!”

云朵看那些衣裳,男人的,女人的,中衣里衣都有,刘氏冷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仿佛她是家里的女奴…

第005章:关系乱套

云朵蹲在小炉子旁没有站起来,就仰着头跟刘氏说话,“你的衣裳和你男人的衣裳,你儿子的衣裳,都让我来洗,那你干啥?”没有生气,没有愤怒,就是简简单单的疑问。

刘氏登时羞愤,怒瞪着云朵,“你白吃白喝我家的,让你干点活儿还敢犟嘴!?你以为你是谁啊!大小姐还是少奶奶!?”

“你男人的衣裳和你儿子的衣裳都让别人给你洗,你是少奶奶吗?”云朵白了她一眼,她在这人生地不熟,要待着聂家,当然不会白吃白喝。但可不是帮别人洗男人的衣裳。

刘氏恼羞成怒,“你反了你了!这里是我家,让你留在我家就是恩典了,还敢顶撞起我来了!你爹娘没教好你,我来好好教教你!”卷了袖子就要过来打云朵。

聂大郎坐在西屋门口看着,看云朵怎么应对。

云朵拿着烧火棍站起来,“这位大婶,我不给你男人和你儿子洗衣裳你就要打我,你这么厉害,你娘知道吗?你婆婆知道吗?”

“你…”刘氏气的冒火。这个贱丫头,这是骂她没教养?

云朵不理她,叫了甘氏,“奶奶!这家里的衣裳,大伯的让弟媳妇儿洗,弟弟的让嫂子洗,说出去不是乱套了吗?”

以前家里的衣裳从来都是一堆洗,只有里衣是自己洗。从来没人说过啥,一天都忙着干活,谁还讲究那个。可经云朵一说,甘氏脸色就黑了,没有人说就罢,真要说出去,这话好说不好听。

“娘!你别听这贱丫头胡说八道,她就是皮贱人懒。来咱家白吃白喝,又是花银子买来的,干点活儿是理所当然的!”刘氏刘氏嫁过来十七八年了,看甘氏的脸色就知道她要发怒了。

聂大郎适时的咳嗽了几声。

甘氏板着脸,“自己男人的衣裳都不洗,还要你这个媳妇儿干啥?”

“娘!家里以前都是一块洗,这个贱丫头挑拨事儿呢!”刘氏心里着恼,委屈的看着刘氏。

“还说娶不到儿媳妇,连男女衣裳都乱套洗,说出去还以为家里的关系多乱呢,有闺女的人家可不得多想想。”云朵小声嘟囔一句,看炉子上的火不大,拿了门后头挂的蒲扇过来扇风。

刘氏扭头,两眼冒火的瞪云朵,“你个该死的贱丫头你说啥?”

“说啥了?”云朵抬头,无辜的疑问。

刘氏气的咬牙,手痒痒的像往云朵小脸上招呼。

甘氏皱着眉头,看着云朵,张口问她,“你们家的衣裳都是咋洗的?”

“都分开的。”想到不是问她,而是这个身体本尊,现在的云朵,忙又改口,“我们分家了呀!”

刘氏早就有分家的念头,被大房那该死的病秧子拖累着,不仅多干活,还得年年拿钱抓药治病,眼看着连儿子的亲事都耽误了。可是分家分不到多少银子,起屋子,娶儿媳妇,都是大事儿,全靠他们两口子也撑不起来。

“你不下地干活,就把衣裳都洗了去!”甘氏没再跟云朵说,而是吩咐刘氏。

刘氏恨恨剜了云朵一眼,想到大房的聂兰还在家,就找她,结果家里早没聂兰的影子了,只得窝着一肚子火气,挑着挑子出去洗衣裳。

以前家里洗衣裳的,多是张氏和聂梅娘俩,以后怕是各人洗各房的了。聂大郎看着专心煎药的云朵想。

云朵煎好了药倒出来,把药渣倒在猪圈外面的粪堆上,顺手刷了砂锅,站在东厢外面叫聂三贵,“叔!你来端一下药,我怕进屋再吓着婶子了。”

聂三贵应声,出来端了药进屋。

云朵看再没事儿,看了眼聂大郎,坐在厨屋的小板凳上发呆想事儿。这个本尊虽然死了,可她穿过来了。那云家的人知道她没死,以那重男轻女又看重利益的便宜爹娘性子,肯定会过来要她回去,再逼着她去给那个张秀才做妾。

云家是肯定不能回的。这小云朵脑海中的记忆,几乎没有一件是好的。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任劳任怨的干活儿,还得不到一个好儿。

只是这聂家也不是好地方,聂大郎又不知道哪天就一命呜呼了,暂时住这还行,长久了肯定不行。她可不想给人当丫鬟使唤。

那边柳氏喝了药睡了,聂三贵拿着两人的脏衣裳出来看着云朵,把碗递给云朵接。

云朵眉头一动,接了碗,没有理那堆衣裳。

聂三贵看她不动,有些不悦,“是叫云朵吧!我媳妇儿被你吓的都见红了,孩子才将将保住,总不能还让她起来洗衣裳,你去洗了吧!”

“洗婶子的衣裳行,叔你的衣裳我可不敢。我一不是你媳妇儿,二不是你闺女,哪能给个外男洗衣裳。”云朵摇头。

聂三贵有些恼。

甘氏皱着眉头看看云朵又看看聂大郎,“放那,我去洗。”

“娘!哪有婆婆给儿媳妇洗衣裳的。”聂三贵忙拦着。

正说着,刘氏已经洗了衣裳回来了,把木盆嘣的放在地上,擦擦汗,叫云朵,“没看见我都快累死,给我端碗水来!”

云朵没理她。

“我叫你没听见啊,死丫头!”刘氏见她不动,气恼的喝骂。

云朵一脸奇怪道,“你自己有手有脚,喝个水还得让人伺候你啊?”

本以为是个好拿捏的,却不想是个带刺的,刘氏恼的抬手就要掐她。

云朵一闪身,朝西屋里躲去。

刘氏要追,看聂大郎骨瘦形销一脸病态的坐在门口,目光幽黑清冷,心里一跳,不知道为啥,哼了一声,也不再追云朵,自己去厨屋舀了一瓢水喝,又去晒了衣裳。

晒了衣裳,刘氏依旧没放过云朵,“家里总不能白养你一个人,去割猪草!”

“我不认识路。”在花石沟她还能凭小云朵的记忆,这白石村的路她可不认识。

刘氏知道聂兰肯定在家里,大声的叫她,“兰儿!兰儿!”

聂兰从后院出来,“我跟她一块去吧!”拿了镰刀,又拎了竹筐过来递给云朵。

云朵只得背了竹筐,和聂兰一块出门。

第006章:路痴

出了门,聂兰带着云朵从胡同拐弯到村子后面,朝着不远处的山走。云朵边走,边打量周围的景色。

因为村子多数都佃户,没有天地,全靠佃地主家的地种,勉强糊口。所以村子里的房子也多是土坯房,有的还很是破落。

走的远了,上了山坡,才渐渐看见村子全貌,零星的几乎人家是砖瓦房,而村子里的最东边却是一片青砖黛瓦的房子,周围种着郁郁葱葱的大树,和村子显的格格不入。

聂兰见她走路不看路,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撇着解释,“那边是范家大院,举人老爷住的地方,你还是别想了。”

云朵嘴角抽了下,她只是想看看她来的是个怎样的地方而已,好像她对那范家大院有啥不正当的念想一样。

收回目光,再看脚下的小路,从村子后面一直延伸到山上,间或能见有人放牛,有人割草,再往远处,就是玉米高粱地,中间夹杂着一块块的豆子,淳朴的百姓都在地里劳作。

等上了山坡,云朵擦擦头上冒出来的汗珠,天很蓝,云很白,水很清,草也很绿,一切都绿色无污染无公害的,云朵却不想留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

聂兰又叫,把镰刀给她,“赶紧割吧!”她自己则跑到一旁去玩了。

云朵不认识割啥样的猪草,不过幸好继承了小云朵的记忆,很快就拿着镰刀对身前不远的猪草割去。

镰刀有些不快,使着不太顺手,好在她也是经常拿刀的人,倒是很快的割了不少猪草,都装进竹筐里,直到把竹筐装满。

抬头再找聂兰的时候,却还不见她回来,云朵就扬声叫她,“聂兰!聂兰!”叫了两声,云朵僵着小脸叹口气。这声音…也太萝莉了!还软糯糯的,她刚刚吃过饭啊!难道是没吃饱?

不见聂兰回来,叹口气,云朵再次呼喊聂兰。

聂兰却像消失了一样。

云朵就坐在草地上等,一边看着周围的山村风景,一边想这莫名的穿越,忍不住的想叹气。这头顶上还真是大大的一盆狗血啊!

坐在山上叹气叹到了日上中天,才察觉出不对劲儿,聂兰一直没有来,这天都晌午了啊!又叫了两声,没人应,看看日头,云朵咬牙背起竹筐自己下山。

她这小身板,虽说快十三了,因为营养不良,也就十岁的样子,还单薄的很。装猪草的竹筐也好像太大了,把她整个人压的都快没了。而且她昨儿个一天没吃东西,又投湖死了一回,伤了不少元气,这一筐猪草,差点把她压趴下。

云朵想把猪草倒出来些,又想到刘氏的话,让她别割不够两头猪吃的,要是不够,指不定又想上手打她。只得咬牙,背着竹筐往山下不远的村子走。

路上碰到不少下地回家吃饭的人,看云朵的眼神都带着好奇。白石村不大,还没见过这么俊俏的小女娃。背着猪草像是回家的,不知道谁家的。

云朵一个也不认识,也不存在打招呼,她现在正在发愁。没有聂兰带路,她怎么回聂家啊?她是个路痴,根本不认路,更别说只走过一次的路了。

路过的人见云朵有些呆愣茫然的站在村口不走,就有人出声问她,“女娃娃,你是哪村的?这是找谁啊?”

云朵看是个一脸慈祥的老婆婆,拄着个拐杖,也露出友善的笑,有些窘迫道,“我找聂大郎家,刚才出来没记路,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村里有半个庄子的人都姓聂,你找哪个聂大郎?”老婆婆又问。

额…

云朵合上嘴,“有病的那家。”说完好像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儿,不过聂大郎的确有病是真的,而且还快死了。

那老婆婆却一下子明白了她找哪一家,给她指了路,告诉她从哪拐弯,再往哪拐第几家。

云朵只记住了第一个拐弯的路口,拐了之后就不记得下一个了。

俗话不是说,鼻子底下就是路,云朵深谙此道。看了看,又拉了个人问路。

对方是个围着围裙的妇人,一听她去聂大郎家,就把她上下打量了好几遍,打听道,“你跟那聂大贵家是啥关系?你是来他们家走亲戚的吗?走亲戚也不该让你出来割猪草,连有个人引着你都没有。看你这女娃娃长的这么标致,以前咋没见过你啊?你哪个村的?说亲了没有啊?”

云朵嘴角抽了抽,说了句谢谢婶子,就往一个胡同拐了。

后面那大婶还喊着别走。

云朵把背上的竹筐提了提,吃力的背着又拐弯,差点撞上路口的人。抬头才看清竟然是聂大郎。云朵睁大眼,他不是快不行了,竟然还能下地跑几圈?

“在这边。”聂大郎还以为她跑了,原来是不认路,忽略她疑惑的眼神,走在一旁带着她回去。

总算到了地方,云朵松了口气,艰难的把竹筐放下来,全身都汗津津的,累的直喘气。

再一看,聂兰已经在家了。

云朵还没有说啥,刘氏已经劈头盖脸的骂了过来。

第007章:挨打

“死丫头!让你割个猪草这时候才回来!?你是掐着饭点回来的吧!白吃白喝,这点活儿都干不好,一身懒骨头,杵着一张嘴就知道吃了!一大家子人都等着你一个,你真当自己是千金小姐少奶奶了!?”刘氏劈头盖脸的骂过来,越看云朵心里越憋气恼火。

要不是她就白得一个儿媳妇,不花钱就能当婆婆了。偏生这该死的贱丫头不愿意跟她儿子,还宁愿去跟着那个病秧子。果然是贱骨头!是贱骨头就该打该骂!

见聂老汉和聂二贵聂三贵一众人都看着自己,张氏一脸担心,云朵解释,“我不认识路。”

“你鼻子底下没张嘴?你长个嘴就是为了吃啊!偷懒还敢找借口,你以为谁信啊!好吃懒做的贱东西!”刘氏又骂。又觉得骂的不解气,上手就想打。

云朵一脸诧异的看着刘氏,“怪不得使不上儿媳妇,嫁闺女可不光看家里,还得看人吧!要是家境不好,婆婆再不省事,哪家会把闺女往火坑推啊!”

她的神色,好像是还没见过这号的婆婆,活该娶不到儿媳妇。

这一下子激怒了刘氏,伸手就往云朵脸上打。

云朵手里正拿着镰刀,看他真要打自己,目光冷了,现代她活了二十多年从没挨过一指头,伸手举起镰刀就挡上去。

刘氏看她竟然举镰刀,脸上一变,想要停下却收不住手了。

“啊啊啊…”

一阵杀猪的惨叫,云朵还保持着举镰刀的动作,刘氏的手划了一道长长的口子,从手心到手腕,鲜血突突的就冒出来了,疼的直叫唤。

众人都惊呆了,聂二郎怒瞪着眼上来就要打云朵,“你敢拿镰刀打我娘!”

“她自己撞上来的,我站在这都没动。”云朵表示很无辜,就像别人踩她一脚,不道歉,反倒怪她硌着脚一样。

看那镰刀上还沾着血,云朵抓在手里不丢,聂二郎不敢贸然上前来,恼怒的瞪着云朵。

聂二贵嗷一声过来,“你个作懒的贱丫头,你这是要杀人啊!”

看刘氏手上胳膊上都沾了血,张氏也吓得脸色发白,急忙过来,“云朵!快把镰刀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