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和聂二贵却听出这话是骂自己的,都气瞪了眼。

“都别吵吵了!还不赶快吃饭,都饿死了!”聂老汉嚷道,他只想把那肥腻的肘子啃上几大口。

看柳氏使眼色,聂三贵也不再提,而是笑嘻嘻的转了话题,“娘!这肘子可不小呢!咋分啊?”

正说着分周知,杨土根媳妇过来了,甘氏下意识的就收手。

聂兰手脚麻利,一把抓着肘子,想自己拿着肯定要被抢,转手塞给聂老汉。

聂老汉是最护食的,抓着肘子就钻屋里去了。

云朵叹口气,去了厨屋舀了一盆水洗手洗脸,沾上油的手不好洗,前些天她靠着药水祛手上的腥味儿,想到在范举人家的小院用的香胰子,下次赶集买两块回来洗手。

杨土根媳妇一进来,就夸张道,“哎呀!云朵和大郎回来了?这去了一趟县城,可长了不少见识吧?听说那县城里可繁华了,多的是人穿金戴银,你们还去给大户人家做鱼,快给我说说,也让长长见识。”

云朵呵呵,“我都快累趴下了。”跟张氏,“吃饭不用等我,我先去睡了。”

“这丫头!咋我一来她就喊累喊睡的,连话都不应?”杨土根媳妇不满的扯着嘴角。

“我看是吃好东西吃撑了,看不上家的饭了。”刘氏小声嘀咕。

“吃了啥好东西啊?那大户人家可跟咱不一样,那山珍海味多了去了,就是咱没这个口福,连尝尝都尝不到啊!”杨土根媳妇还以为会孝敬她点,毕竟她是媒人,结果却这待遇。

云朵觉得现在又累又困,她想洗澡换下衣裳,又没出汗,就懒得换,进了屋,关门睡觉。

“看看…”刘氏指着被关上的门。

聂大郎跟张氏和聂大贵道,“韩府不管饭,昨天忙到很晚,去街上吃口饭,药水被人偷了。今儿个天不亮起来又去找药材配药水,就回来路上吃了两个饼子。”

“啊?没管你们饭吃?你们不是去做鱼,哪有主家不管饭的?”聂兰有些不相信。

“管的东西都在这。”聂大郎朝桌上的馍馍包子看了眼。

“真没管饭?”甘氏皱着眉问。

聂大郎摇头,事实上,他的饭是吃了,虽然不怎么好。云朵却一口没吃。

“这大户人家不会这么抠吧?”杨土根媳妇眼神往屋里瞟,她闻见了肉的味道。

“只不过叫过去做个鱼,连人家府里的下人都不是。”聂大郎起身回了屋。

“大郎说的是,咱们就是小老百姓,被大户人家叫去做事,人家已经给了工钱了。”张氏看他也走了,就忙附和。

杨土根媳妇就笑着打听,“这一下子去了两天,给了多少工钱啊?那大户人家的工钱肯定不少吧?”

“还不如卖一天鱼的钱!”刘氏阴阳怪气道。

杨土根媳妇呵呵呵的笑,觉得刘氏是骗她。反正她已经和娘家哥嫂说好了,这门亲事是无论如何也要凑成的。

为此,杨土根媳妇还让聂三郎见到了她那侄女。

甘氏把白面馍馍和包子拿了两个给她,“这是人家赏的,给她婶子也尝尝。”

好东西不给她吃,拿两个馍馍糊弄她。杨土根媳妇很不满,不过她不能让聂大贵家觉得她想占便宜,先把这门亲事说成了,以后她娘家侄女嫁进来,好处还会少了她的?

“那我就先回去,不耽误你们吃饭了!”杨土根媳妇拿着馍馍和包子起身扭着腰走了。

屋里聂四郎急着喊,“肘子已经被爷爷快啃完了!”他急的哭腔都快带出来了。

肘子放在聂老汉手里,他是不可能忍得住不啃上两口的。不过啃了的肘子的聂老汉怒斥聂四郎,“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啃完了?没有的事儿就瞎说乱说!都不长脑子的啊!”直接把聂大郎的话现搬过来骂聂四郎,“我不是还让你啃了一口吗!?”

聂兰黑着小脸,气的憋鼓着眼。

甘氏把肘子夺过来,看一边已经啃掉一大块的地方,气的指着聂老汉,“都还没有吃,你啃成这个样子,等会不让你吃了还是咋地?”

“四郎那一大口狠着劲儿咬,咬掉好大一块肉呢!”聂老汉不服的指控聂四郎。

“爷爷!我把肉让你拿着,你给四郎吃都不给我吃一点!”聂兰两个眼睛都红了。啥好处都叫二房占,苦活累活她们大房干。

聂老汉不在意的看她一眼,丫头片子又不是孙子。

聂四郎看着聂兰吐舌头,赔钱货的丫头片子还想吃肉,他才是孙子。

聂兰气的发抖。

“都别说了,这肉切了炒菜!”甘氏也气的不行,拿着肘子到厨屋里亲自下手,切成一片一片的,合着辣椒炒了。

饭终于端到桌上,张氏叫聂大郎吃饭,又趴在门口想叫云朵,悄悄推开门进去,云朵早就睡沉了。

张氏轻声关上门出来,“娘!云朵睡着了,这菜,给她留一点吧!”

“给她留着呢!”甘氏点头。

聂大郎拿着窝窝头,菜他只扒拉了些凉拌茄子,肉就要一块。

聂二贵一众围着桌子一开吃,就飞快的挑了最大块的肉夹,往嘴里塞。却齐齐变了脸。

“咸死了这!”

“咸了就少吃点。”甘氏慢慢的夹了一块托在窝窝头上,一点一点的吃。

看着一小盆子香喷喷的肉,却不能大快朵颐,几个人脸色都不好了。

肉咸的难以下嘴,刘氏还是忍着咸,吃了好几块。

临睡,刘氏趁聂梅和聂兰回屋,也跟着进来看了眼,“死丫头睡的像猪一样!娘!明儿个可得做鱼卖了吧?”

“明儿个就卖晌午吧!”甘氏想了下,打着哈欠回了堂屋。

夜色已晚,收拾好一切的张氏也忙回屋歇下。

刘氏却渴的口干舌燥,睡前灌了一大碗水。

半夜就憋尿起来了。

上了茅房,刘氏嗓子渴的冒烟,又喝了半瓢水,心里抱怨甘氏,为了不让他们吃肉,愣是做的比腌肉还咸,咸的燎嗓子。转而又咒骂云朵和聂大郎,觉得俩人吃了好东西,还说没吃,那钱估计也不止。

突然刘氏停下来,那小贱人的确是困的很,睡的像死猪一样!死病秧子估计也是一样,那俩人漏下的钱!?

刘氏阴笑两声,拿着洗衣裳的棒槌悄没声息的来到西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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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么亲爱滴们~(╯3╰)~确切消息,30号上架,就素明天。开V通道可能上午九点,亲爱的要稍等一下了,期待已久的大章要来啦~

俺不能保证随所有读者的心~不过俺会努力做到更好~希望亲爱的们继续支持牛~爱你们~么么哒~

第053章:教训(求首订)

聂大郎住的西屋是后来加盖的,靠着西厢房的屋山外加的一间土坯房,顶上盖的是麦秸秆,下大雨就漏雨,屋里也没有炕,一扇门也是薄木板做的,用了不短的年头,上面还完好,下面鸡都可以钻进去,门缝也不小。

刘氏没费多少力,就把门打开了。她握紧手里的棒槌,悄声进屋。要是这该死的病秧子醒过来,就给他一棒槌,打晕了他就啥都不知道了。

月光不是很明亮,只有稀稀疏疏的星光闪耀着。

刘氏眯着眼打量,聂大郎白天穿的那身衣裳就在床边。她伸手抓过来,仔细的摸了一遍,啥东西都没有。她又瞄上床尾。

聂大郎的屋里放的是板子床,只有一个破箱子在床头,里面装着衣裳之类的。而整个屋里能藏东西的就在那破箱子里和床上。

刘氏没敢动床上,蹑手蹑脚的到床尾开那破箱子,伸着手往里摸。

除了整齐叠放的衣裳,再没有旁的。她抖开衣裳也没有发现钱。

刘氏不相信聂大郎没有钱,如果他这里没有,那钱就在云朵那个小贱人身上。拿出五钱银子就交差了,真以为她也一样傻,相信了他们!不过现在没说更好,等她找到,那银子就是她的了!让那小贱人看不起她,跟个快死的病秧子都不跟她二郎!下贱胚子!还有这该死的病秧子,拖了这些年不死,拖累他们,还敢跟她横!

箱子里啥都没有摸到,刘氏心里咒骂了一通,正想着要不要把床上枕头下这些地方也搜一遍,就看到对面墙角木钉上挂着的竹筒。

是装祛鱼腥味儿的药水的竹筒!刘氏眼珠子转了转,走上去摸了下,里面还有不少。她心里一喜,伸手就摘那竹筒。那小贱人还不就是仗着有这药水能让鱼肉不腥,才横得起来吗?不过才去了县城做一次鱼,就敢甩脸子呛她。

要是她会了这药水,等她去韩府做鱼…到时候她在村里就风光起来了!那家看不起他们,不愿意相看结亲的也要来巴结她了!

竹筒不高,但有个绳子,木钉是竹子的,钉在墙上有点高。聂大郎拿还要踮着脚,刘氏的身高,她蹦起来也够不着。

旁边有个小板凳,刘氏拉过来,站在小板凳上伸着手够木钉上的绳结。

她刚把绳结解开,把竹筒拿下来,屋里的微光突然暗了,完全黑了下来,刘氏看不见,扭头就见屋门关上了。门外还有声响,她猛地一惊,吓的差点从小板凳上摔下来。

床上的聂大郎已经不见了踪影,他先敲了隔壁聂兰姐妹的门,又敲聂大贵和张氏,敲堂屋的门,“家里招贼了!”

一句招贼,顿时激的熟睡的众人一个激灵,都飞快的爬了起来。

刘氏急坏了,跑到门口来拽门,听到外面堂屋西屋的门都响了,她咬牙咒骂,“谁是贼了!快开开门!是我!是我!”

聂二贵起来的时候还奇怪刘氏咋没睡在旁边,冲出来听这声音,他脚步一顿,霎时阴了脸。这个不长脑子的婆娘,半夜里跑去偷东西了!?

云朵自躺下就沉沉睡了过去,睡梦中听到有贼,想到她想尽心思藏的银子,直接一个激灵爬起来,见屋门还闩的好好地,聂大郎在外面说话,她忙拉了衣裳穿上。

聂兰衣裳都没穿好,已经拉开了门,“贼在哪?”

聂老汉和甘氏,聂大贵张氏,聂三贵,聂二郎聂三郎几个全部都起来了。

甘氏阴沉着脸站在聂大郎屋门外,听着屋里刘氏咒骂的声音,气的肋下疼,叫张氏去点灯,让聂大郎把门打开。

油灯点亮,聂大郎打开屋门。

刘氏就从里面钻了出来,“把我关在屋里就冤枉我是贼!谁是贼了!谁是贼了!”

“你要没有行窃,跑到我屋里翻箱倒柜的是干啥?”聂大郎从张氏手里拿过油灯,拎的高高地照着屋里。

原本放在床头叠好的衣裳,被散开扔在地上。床尾放着的箱子也打开了,里面翻的一团乱,装药水的竹筒被扔在床边,药水撒了一地。

云朵跑过去把药水捡起来,已经撒的就剩下一点点。

刘氏还要狡辩,“是他把我关在屋里,我根本没有偷东西!”

甘氏上去,狠狠呼了她一巴掌,“我只当你是个好吃懒做,嘴上没把门的,你竟然做这偷东西的勾当,简直败坏我聂家的门风!没有一点教养!二贵娶你这样的媳妇是倒了八辈子霉!二郎四郎有你这样的娘,以后都别想好过了!”

“我没有!是这病秧子把我关在屋里的!”刘氏羞愤恼恨,死不认账。

甘氏又一个巴掌扇上去,“还狡辩抵赖!?做了下作事儿,还一点不悔改!?”

“娘!这事儿还没问清楚…”聂二贵上来拉住甘氏。

聂大郎嗤笑,“二叔难道要说,是我觊觎二婶美貌如花,把她硬拉到我屋里来的?”

他常年病弱,稍微走远点路就脸色发白,连半桶水都拎不起来。刘氏一个干农活儿的妇女,不说他硬拉,刘氏使使劲儿,就能把他按倒打一顿。

聂二贵脸色涨紫,看看聂大郎一旁如花骨朵一般的云朵,再看看脸色发黄,膀大腰圆一脸老态的刘氏,他就算违心说是,也没人会信。

刘氏狠狠啐了一口,“你败坏我名声!”

聂三贵要说话,扶着肚子出来的柳氏拉住他,让他别吭声。这个时候,最好不要吭声说话。

聂大郎到屋里摸了下箱子角,“我这里放了三十文钱,是二婶拿走了吧?那是云朵卖菊花茶的钱…”

他话没说完,刘氏就跳起来了,“谁拿你的钱了!根本一文钱都没有!你别逮着人就像疯狗一样乱咬!”

聂大郎扫了眼聂三贵几个,看着甘氏,“你们相信她没拿吗?”

“我就是没拿!你那一个子都没有!”刘氏气的不行,她啥东西都没摸到手,还被逮了个正着,这该死的丧门星竟然还敢倒打一耙!

“你既然不还回来,那就搜身!看看可搜到钱!”聂大郎不紧不慢。

柳氏眼皮子跳了跳,若有所思的看着聂大郎。

甘氏冷眼看着刘氏,“拿没拿钱?赶紧拿出来!”

聂二郎两眼闪着愤恨的光芒,又觉得羞辱又心里恼恨。他娘竟然半夜到聂大郎屋里偷东西,偷就偷了,反正他也恨聂大郎,可却被逮住了,让他也跟着丢脸!这该死的聂大郎竟然还咬着不放!

“我根本就没有偷拿他的钱!”刘氏简直要发火打人。

“那你偷拿药水干啥?”聂大郎不再提钱的事儿,转口就说到了药水上,那是全家共同的利益。

聂三贵眼神也变了,“二嫂不会想偷了药水出去,你自己一个人发财吧!?”

聂二贵看刘氏被聂大郎问的答不上来,上前一步,“你一个晚辈,你有啥资格这么逼迫一个长辈!?你还有没有一点敬长之心!?”

“难道东西被偷不该吭声?还是二婶来偷拿药水,二叔也知道。或者是二叔指使的?”聂大郎挑眉。

“你…”聂二贵气恨的瞪着眼。

这下聂三贵几人的眼神又都转到聂二贵的身上,还真怀疑他让刘氏偷拿药水。

云朵看着聂大郎,眼里闪着佩服。原来这聂大郎看着弱不禁风,没想到说话还挺厉害的!钱都在她这里放着,刘氏不可能偷拿到钱。她想偷拿药水被逮住了,一下子就成了全家怀疑对象,以后都要对她心存戒备了。

聂二贵看了眼甘氏,见她脸色阴沉很,不能指望她来救场,就咬牙道,“我自己的媳妇儿,要教训应该是由我来教训!”

“男主外女主内,婆婆教训儿媳,天经地义。”聂大郎淡淡的看着甘氏。

来不及动手的聂二贵被甘氏喝退,怒指着刘氏,“你给我跪到院子里去!不准睡觉!明儿个不许吃饭!”

“娘!?”刘氏瞪大眼,极度不服气。现在都秋天了,夜里都开始冷了,还下露水,竟然让她在院子里跪一夜?

“离天明也不远了。”云朵提醒一句。

聂二贵要说话,被甘氏看的又咽了下去。

刘氏最后跪在了院子里。

聂大郎屋里从来不留灯,他顺手把油灯拎到屋里,把衣裳拾掇了,就关上门睡觉。

人都散了,聂二郎阴测测的看了眼聂大郎的屋,低哼了一声,也回了屋。

聂兰倒有些相信云朵没私藏钱了,“那韩府不是大户人家吗?应该多给些工钱!”

“人家养着几十口子下人,还有好几个大主子,小主子。钱又不好挣,哪有往外撒的!就那韩府打杂的丫鬟,干一个月才三百个大子。”云朵让她别想那么美好。

“啊?!”聂兰有种美好幻想破灭的感觉,不过,“在大户人家当丫鬟,吃的好,穿得好,不用干农活儿,还不累,那也比我们好多了!”

云朵还困的不行,没有多理会她,打个哈欠继续睡。

跪在院子里的刘氏却是撑不下去的,等人都进了屋,她就一屁股坐下了,心里不停的咒骂。

不过上了年级的人都睡的少,甘氏睡不着,推开活窗往外看,“刘氏?”老二媳妇也不叫了。

刘氏吓了一跳,咬着牙跪好。

甘氏看了一会,就躺下睡。

她刚睡下,刘氏立马又坐下来。不过半个多时辰,甘氏又醒来叫她。

刘氏都睡着了,又被叫醒,再重新跪好。

等到甘氏再睡下,她想继续睡,却冷的睡不着。想偷偷回屋,聂大郎屋门响了,他起夜。

刘氏小声咒骂。

不时聂老汉起夜。甘氏也被吵醒了,就睡不着了。

刘氏只能老老实实跪着,一直到天亮。心里更加恨死了聂大郎,恨死云朵。

张氏起来做饭,看她一身露水,都快跪不住了,迟疑的看向甘氏。

柳氏已经小声跟甘氏求情,“娘,估计二嫂也是想茬了,她这跪了大半夜,这会该知道错,也悔改了。看她一身露水,脸都白了,再病了,还得花钱看郎中。”然后又拉着张氏,“是吧,大嫂?”

“是啊!娘!就让二弟妹起来吧!她都跪半夜了。”张氏松了口气,应和道。

刘氏阴沉的瞥了张氏一样,心下怒哼。就会学着人家装好人!真要是好人,昨天就不该做闷嘴葫芦,连叽一声都不叽!看三弟妹说好话,才不得不应和,想当好人,晚了!

不过现在她是先起来重要,哭着叫娘,“我都跪都快跪断了!我知道悔改了!娘快让我起来吧!我要是生病了,还是得花家里的钱看病啊!”

甘氏抿着嘴冷声道,“再有下次呢?”

“咋可能再有下次!”刘氏哭丧着脸,看甘氏不松口,就赌咒发誓,“再有下次,罚跪一天一夜,不吃饭,成了吧?”

“这可是你说的!起来吧!”甘氏终于松了口。

刘氏口申吟一声,趴在地上,叫聂二贵和聂二郎聂四郎来抬她。

张氏看了看,就忙着去厨屋做饭了。

柳氏跟到刘氏屋里,“二嫂这不要紧吧?”

“你看我这像不要紧的样子吗?”刘氏两条腿都没有知觉了。

柳氏叹口气,“二嫂多歇歇吧!”

院子里云朵拿着扫把要扫地,看柳氏从刘氏屋里出来,抿着嘴角笑看她一眼,呼喇呼喇的扫地。

扫把是用竹枝和竹叶扎起来的,看她整个人还没有扫把大,聂大郎走过来,接过了扫把。

云朵就舀了半盆水洗漱完,把洗脸水撒在院子里,省的扬尘,秋天容易刮风。

聂大贵和聂三郎把两个水缸的水都挑满,问甘氏,“今儿个还做鱼吗?”

昨天去清湖撒网,只打了几条鱼,以免云朵回不来,但卖却是不够的。

“我上山去采药材!”云朵让聂大郎回屋去拿竹筒。

聂三郎就去接手聂大郎手里的扫把。

聂大郎回屋拿了个两个竹筒出来,云朵拎着个小竹筐,俩人一块出门。

“我也和你一起去吧!”聂兰想讨好云朵。

“我去采药,你还是别去了。”云朵不让她跟。

聂兰想,云朵怕她知道了那药水是咋做的。虽然心里痒痒想知道,可昨夜才闹过一场,聂兰还是忍住没跟着去。

太阳还没有出来,清晨的山村都笼罩在缥缈的白雾中,一团团的从山上伸向村里,再飘回山间。

空气中有凉凉的潮气,山雾吹在脸上,久了,头发睫毛就凝成细细密密的小露珠。

“空气真好!”云朵一路跟着聂大郎,伸着手触摸空气中雾水,不禁感叹。又跟聂大郎道,“你以后就早上起来,在山上走两圈吧!锻炼一下身体,不容易生病!”或者教聂大郎一套健美操?别等她辛辛苦苦把欠的银子都还上了,结果她走后,聂大郎却病死了。

聂大郎扭头看她,昨天她肯定又累又气,睡一觉起来,完全没气了,活蹦乱跳的,小脸上还莹着光一样。看她黝黑水亮的大眼看着他询问,聂大郎点头,“好。你跟我一块吧!强身健体。”

云朵犹豫了下,点头,“好吧!”她走之前就督促聂大郎锻炼身体好了!

两人一路上了山,穿梭在山林里,采够了药水,太阳也出来了。

这时候山雾渐渐散去,初出的太阳光照下来,山风一阵阵漫无目的的吹着,那些山雾顽皮的飘上飘下,又仿佛折射着太阳光,整个山村有种清透暖黄流光似的。

云朵小时候也常跟着村里的小朋友上山下河,爷奶虽然不阻拦,却叮嘱她不许玩太过,危险的也都不让玩。姐姐也骂她玩的像泥猴一样,丢人,回城里会被人笑话。所以总是玩的不尽兴,后来长大了,就再也没有那种感觉了,爷奶去世,她除了和老爸一块回去祭拜,就再没回去过。

“我们跑下去吧?”云朵问聂大郎。

聂大郎挑了挑眉。

云朵笑着一把拉起聂大郎,就往山坡下跑。

上坡的时候累得慌,下坡的时候往下跑,迎着风就有种别样的体验。不过陡坡她没敢跑过,更不敢拉聂大郎跑。

一路奔到山下,聂大郎已经连上发白了。

云朵跑的小脸发红,不好意思的看着聂大郎,“对…对不起啊!我忘了别拉你跑那么快了!”

“跑的很舒服。”聂大郎喘了几下。

云朵有些讪讪的,没敢走快,和他慢慢的往村里走。

这个时候村民都起来了,几辈子形成的习惯,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即使不是农忙,也少有睡懒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