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云朵又翻个身,对着聂大郎。

聂大郎笑了笑,闭着眼睛继续睡。

云朵又平躺着,又翻身,聂大郎都睡着了,她不意思再乱动,也不那么紧张了,这才慢慢的睡过去。

夜里折腾了两回,早上聂大郎醒来,云朵还在睡,整个人拱在他怀里,像个乖顺的小猫儿一样。小脸恬静安然,长而卷翘的睫毛像小扇子一样,红粉粉的小嘴微微噘着,似有不满。

聂大郎心里悸动,他有些恍然,隐隐得,不安的感觉,看着怀里的小人儿,他没敢动,保持着姿势,伸手抚了抚她的小脸,红粉粉的小嘴,小巧粉白的耳朵,柔软的头发。

云朵嘤咛一声,贴的更紧了,整个人几乎要压在他怀里。

聂大郎微愣,他这是,心动了吗?对云朵?

他一个将近而立之人,云朵还只是个十三岁的孩子。

云朵觉得不舒服,翘起腿,压在他腿上。

聂大郎心里有些乱,他轻轻抽出自己的腿,往后挪出来,穿上衣裳起来。

看她还在睡,聂大郎把被子给她盖好,轻轻打开门,站在屋外吹冷风。他明知道…还拉云朵和他绑在一块,明知道…还和她一块住,明知道,还拉她和自己同眠。

云朵醒来的时候,聂大郎已经在烧锅了。她小脸粉扑扑的,伸着懒腰,忙穿上衣裳起来。

聂大郎神色已经看不出一点异样,“盆子里有热水,赶紧去洗漱了,等会就吃饭了。”

“嗯。”云朵看了看他,见他还和往常一样,忍不住凑过来问一句,“我没有混床吧?”她都是自己一个人睡,打小学自立,老爸说她混床,她觉得自己不混的。

“没有。”聂大郎眸光暗了一丝。

“哦。”云朵去洗漱了回来。

聂大郎在小炉子上炒了个小白菜,饭就好了。

还没吃完,聂兰和聂梅还有聂三郎都背着竹筐过来。

“等一下,一会就吃完。”云朵抓了几片山楂片出来给三人,加快吃饭速度。

聂三郎看了下水缸,就拎着桶去提水。

吃了饭,一行五个人都背着竹筐,布袋上了山。

把山上长了酸枣树和山楂树的地方都找出来,摘了几个筐都满满的。

云朵背着布袋,满头的汗。

聂大郎要接过来,她不让,他也背了一筐呢!

聂三郎看了看,伸手拎过来,夹在胳膊底下。他常年跟着聂大贵干农活儿,比聂大郎身子强了不知道多少,虽然有些沉,却还能撑住。

下了山,云朵忙又接了过来,背着回家。

钓鱼的,看钓鱼的,见兄妹几个和云朵一块被那么多酸枣子和山里红,都打听,酸枣糕还没打出名头,但山楂片已经全村皆知了,还有那糖葫芦。

云朵累的摆摆手,就说了句做糖葫芦,背着就往小屋快步走。

到家歇息了会,聂梅三个又背着筐,拎着桶,到井边清洗。

云朵在家熬了糖稀。

山楂洗干净,剥了籽,云朵的糖稀也熬好了。

聂大贵过来,把一筐竹签子送过来。看几个人的手都干干净净的,尤其云朵的小手,白净白净的,还又把竹签子洗了洗,他看自己粗糙黝黑的大手,没有下手,挑了挑子把水缸里的水挑满。

聂梅聂兰和聂三郎串山楂,云朵和聂大郎裹糖稀,裹好了糖稀,拿出来放在铁皮上晾着,凝固好,拿掉,插在靶子上继续晾,铁皮上又摆上一层。

直到做完一筐山楂,天也晌午了,这才停下。

给三人一人拿两串糖葫芦,送走了三人。

云朵和聂大郎却没停歇,煮了酸枣子,剥了皮,又快速的做了几筐子酸枣糕,全部晾晒在外面。

累了一上午,已经过了饭点,云朵坐在小板凳上,晒着太阳,累的不想动。

聂大郎煮了两碗小米粥,馏了两个馍馍,馏了两个茄子,茄子出锅,撒上盐和调味料,浇上香油,就是菜了,省时省事儿。

聂兰三人又过来帮忙,看俩人还没吃饭,做了那么多酸枣糕晒着,有些惊叹,“你们不会是怕我们偷秘方,才等我们走了做的吧!?”

聂梅拉了她一下,让她别说话那么直接,再把秘方也让出来,大哥和大嫂还咋过?

“是啊!正好也趁着晌午头,做出来晒晒。”云朵直接点头承认了,酸枣糕不像山楂片,它工序简单,聪明的人,看过就会了。

她大大方方承认,聂兰三个愣了下,反倒不知道说啥了。

“我帮你翻酸枣糕吧!”聂兰翻了个白眼儿。

“别下手!用筷子!”云朵看她直接伸手,连洗都不洗,急忙拦着。

“是不是还要洗手啊?我来的时候洗的!”聂兰不高兴道,觉得云朵事儿多。

云朵点头,“要洗。”

聂梅忙打了水,洗手拿了筷子帮着翻晒酸枣糕。

聂兰还是随后洗了手。

聂三郎就又去挑了水,把水缸注满。

刘氏和柳氏两妯娌过来了。

看到屋前晒那么多酸枣糕,刘氏眼神就变了,那看到的全是钱,一块块的酸枣糕那都是一块块的铜板,这些钱密密麻麻摆满了筐子,可惜都是云朵这小贱人和这该死的病秧子。她心里顿时不舒服了。

柳氏讶异,“这么多酸枣糕?这个还要晒晒才成吗?”

“没分家的时候捂的严实,分了家就又是山楂片,又是酸枣糕,还做糖葫芦。人不大,心眼儿倒是不少,心思倒是多!这些酸枣糕又能卖多少钱了?比卖鱼挣钱吧!?”刘氏满心的嫉妒又看厌恶的云朵和聂大郎日子过好,心里忍不住的嫉恨。尤其是,这两天的鱼,都没有卖完。

“你也可以分家啊!分了家自己挣钱过小日子。”云朵一副天真的建议她。

刘氏脸色黑沉,分家出来,她啥都没有,指望啥?老婆子把持着银子,她又能分多少?

柳氏看着就转移话题,“这些酸枣糕看着真漂亮,云朵的手艺真好。”

聂兰眼神有些戒备的看着刘氏,这死婆娘过来没安好心,说不定就伸手了。

刘氏下一刻就伸了手,“不就是没人要的酸枣子做的,能是啥好东西!还不就是这个味儿。”

一块填嘴里,刘氏脸上顿了下,看那些酸枣糕更都是钱了。

“这些都是要拿去卖的,不能乱吃。”聂兰提醒她。

“啥叫乱吃了,死丫头片子!我当长辈的,吃一块点心都不行了?你小小年纪就一肚子鬼心眼儿,还这么不孝,以后不想嫁人了!”刘氏眼神顿时瞪了过去。

聂兰气的小脸发黑。

云朵目光冷淡的看着刘氏,“听说孙家的闺女嫁人要陪嫁一亩地,二婶你咋不分家啊?要是不分家,那一亩地就成一大家子的了。”

柳氏眉毛跳了跳,这是明目张胆的挑拨!?

刘氏注意力被转移,“你咋知道陪嫁一亩地?”这事儿她强忍着才没宣扬出去,让村里人都知道知道,眼红死那些人。可家里不分家,孙莹儿嫁过来,那地也就变成一大家子的了。说的是孙莹儿的嫁妆,打的粮食还能自己偷着吃?

云朵笑了声,“二婶分了家,不就成你们的地了。别人也占不上便宜了。咱整个村还没几户有田地的呢!”

可不是!刘氏想想就心里忍不住的得意,就想踩云朵,“不像有些人,被爹娘卖了,别说嫁妆,连件新衣裳都没有。”不愿意跟着她二郎过,非得跟着这个病秧子,看你到时候哭去吧!

云朵暗自翻了个白眼儿,眼神落在柳氏身上,她对这个三婶始终喜欢不起来,她这次跟着刘氏过来,不知道又想干啥。

柳氏就温和的笑,似是有些不好开口,“我这嘴总是没味儿,上次你拿的山楂片,我留的几片没舍得吃,这两天还是吃完了。”

刘氏哼了声,“这么多酸枣糕,装点不就行了,你一个长辈吃点东西,还得求着她啊!”

聂大郎淡淡的开口,“二婶还是多注意一下名声,那孙家的闺女虽然答应了婚事,也不过被接了下,又不是啥大不了的问题,危急关头救人一把,并非一定要以身相许。若是有家有室的,还能休妻再娶?她陪嫁又丰厚,想来也有很多人不会在意的。”

刘氏脸色顿时拉了下来,想到她去的时候见到孙莹儿的模样,虽然没有这小贱人白,可模样很不差。她又陪嫁一亩地,别的嫁妆还不知道有多少,说不定还真有人为了嫁妆想要娶那孙莹儿。

那孙婆子还非得要一支金簪才嫁闺女,刘氏以前没想过,这听聂大郎一说,她心里顿时沉了下去。

“这么说,儿媳妇怕是保不住了?凭二婶这些天的名声,有个这样的婆婆,人家还不得攀另外的高枝儿!”聂兰哎呀一声,也在底下添火加油。

刘氏恶狠狠的瞪着聂兰,“小贱胚子!你想坏事儿,不怕我教训你个死丫头!”

柳氏觉得话不能再接下去了,她本想要几块点心,大嫂不愿意,二嫂自告奋勇,没想到来了是这样。

那边聂婆子领着孙子出来玩,聂深一路直奔小屋,来找云朵。

刘氏还要骂聂兰,柳氏拉了下她。

看到是聂婆子,刘氏停了下,换了个脸色,“婶子出来玩啊!”

聂婆子笑着看了眼云朵有些发黑的小脸,聂兰也气冲冲的,笑了下,“出来看看,听说村里有人丢东西。”

刘氏脸色难看,这话听着像说她的一样,她偷啥东西了!

云朵让聂深和聂婆子吃酸枣糕。

聂深看着喜欢,就想拿。

聂婆子牵了下他的手,“不吃!不吃!你和大郎过的不容易,这酸枣糕做的费劲儿,还要拿去卖钱糊口。吃一块就少一块,那吃的都是钱,不能总吃。”

柳氏眼皮子跳了跳,聂婆子帮着云朵和聂大郎说话,是收了俩人不少东西吗?她要是在张口要东西,指不定也落个贪嘴好吃的名声,就跟刘氏道,“出来一会了,也该回去了。下晌家里还有活儿呢!”

刘氏心里惦记着孙莹儿可能会退亲的不安中,回头瞪了眼云朵和聂兰,伸手抓筐子上的酸枣糕,“拿回去给你爷爷奶奶吃!”连抓了好几块。

“那我等会对爷爷说,你拿了六块酸枣糕带给他!”云朵等她走远,扬声道。

刘氏脚下一个踉跄,扭头怒恨的瞪云朵,咬牙骂,“小贱人!”

等她走后,聂兰抿着嘴冷声道,“那酸枣糕肯定都进她自己肚子里了。”

云朵笑着拿了一块给聂深。让聂婆子也吃。

聂婆子也没客气,笑着吃了一块,“这酸枣子做成糕点,还真是味儿好。就是不能多吃,多吃了就饿!”

“消食儿开胃的!”云朵哈哈笑。

聂婆子坐在这边说了会话,就带着聂深走了。

云朵叫了聂深,给他拿一串糖葫芦回去。

聂兰磨蹭着不走,“明儿个你们去县城的吧?我也跟你们一块去!这么多东西,你们总要卖的,我也可以帮你们卖啊!”

她两眼都是期盼渴望,云朵想了下就应了声。

聂兰眼神顿时亮了起来,她攒的快有一百文钱了,明儿个带上点,看看也扯块布。她帮着卖东西,说不定云朵就会送她一块布做衣裳了呢!

回家的心情都是轻快的。

云朵把酸枣糕收回屋,俩人去了一趟范家大院,借了驴车。

王忠再三问聂大郎会赶车,还是有些不放心,他要盘账,没法跟着去。聂大郎保证会赶慢一点,说好明儿个来拿车。

又和聂大郎忙活开始做山楂片。

一直忙活到晚上,聂大郎买了条鱼炖了汤,俩人吃吃喝喝,洗漱完,上炕睡觉。

云朵趴在被窝里看着聂大郎收拾。

聂大郎看看她,上了炕掀开被子,扬唇笑道,“过来吧!”

云朵小脸发红,“我今儿个该不做梦了。”

“过来!天越来越冷,夜里盖一条被子也冷,炭火也烧不到一夜。”聂大郎叫她。

云朵迟疑了下,想到昨天后半夜的确睡的挺好,要是今夜再梦见那些虱子呢?磨蹭着,磨蹭着,磨蹭到聂大郎被窝里。

聂大郎笑着让她躺好,给她掖好被子,“快睡吧!明天可要早点起来呢!”

云朵总觉得他笑的有点…揶揄。

聂大郎一直到半夜才睡着,看云朵翻身,就侧了下身,让她靠在怀里。

到了四更,再醒过来,云朵的一条腿,胳膊,都在他身上。聂大郎想到让她过来睡,都小脸发红,慢慢的抽出身,起来穿了衣裳,才叫醒云朵。

聂兰兴奋了半夜,那边甘氏和张氏一有动静,她就赶紧的起来了,拿了三十文钱,就跑出来找云朵。

聂大郎去范家大院,把驴车赶过来,王忠看他赶的稳,虽然慢,却能安稳到县里,又不放心的叮嘱几句,帮着把几筐糖葫芦和山楂片,酸枣糕搬上驴车。

云朵缩了门,和聂兰坐上驴车。

聂大郎平稳的往前赶着。

“走到大路上的时候,碰到人多,小心着点驴子!”王忠还在后面提醒。

聂大郎应声,速度不快不慢。驴车,要比马车容易些。

------题外话------

上初一的时候,住在宿舍被人沾上了虱子,回家连着洗了好几次~(⊙o⊙)~

第061章:新衣

聂大郎赶的不慢,云朵一路也没敢睡,看那王忠担心的模样就知道,这驴车和现代的摩托车差不多,看着会骑,却不是谁能骑上,一拧油门就开的稳。她也担心聂大郎一个不好,把驴车赶到沟里了。

等一路顺遂的到了县城门口,云朵这才把提着的心放下。

聂兰一路上都很是兴奋,到了县城的城门口,她仰着头看城门楼上的三个篆书,她不认识,却知道这里是南平县,她到县城了。

聂大郎把驴车赶到范家小院,云朵跳下驴车,跟守门的小厮打了招呼,把之前准备好的酸枣糕,山楂片和糖葫芦拿下来,这些是送给范大奶奶和范举人的。

范大奶奶正在家里没事儿,听云朵来了,来送东西,就叫她进来问话。

云朵回说,“家里还欠着好些银子,之前欠的银子也都要还上的,所以做了些小吃食,借了大奶奶家的驴车,来县城里看能不能卖几个钱,紧着把欠的银子还上。”

范大奶奶点点头,“既这样,我就不留你说话了。这些吃食也送去韩府一份吧!”这小丫头,能和聂大郎把外债全部担下来,也是个有勇气实诚的丫头。

云朵应声,到了韩府没进去,直接把东西交给门房上的婆子,就往街道上去。

聂兰见啥都好奇,都问问,看韩府威武庄严的大门,她满是羡慕,还有敬畏,拉云朵的胳膊,“你下回再做鱼,带我一块来吧!让我也进去看看韩府啥样!”

云朵看了她一眼,没有答应,“连聂大郎都进不去,我不去做鱼也是进不去的。”

聂兰满眼失望,“你跟那韩府的人说说不就行了!”

“你以为好容易啊!连他们自家的下人都不让乱走,能让你进去看看。”云朵白了她一眼。

聂兰有些不满,想着等会卖了糖葫芦,还指望云朵帮她扯块布,就没再说啥。

三人到了街上,已经晌午了,找了个空隙停了驴车,就把山楂片和酸枣糕摆出来两筐子。

洗的干干净净的白棉布垫在筐子里,粉粉的山楂片和晶莹透亮的酸枣糕摆在里面,看着又干净又清爽。

聂大郎把扎好的靶子拿出来,云朵拿着糖葫芦,一串串的往靶子上插。

红艳艳喜人的糖葫芦顿时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县城里的人比青阳镇上的更容易接收新鲜吃食,已经有人过来询问。

云朵把之前准备好试吃的小碗拿出来,拿了牙签让人试吃。像在青阳镇上一样一边解说,一边叫卖。

山楂片是一文钱三片,酸枣糕是一文钱两块,糖葫芦三文钱和五文钱分大小。

价钱很明白,聂兰收了两个人的钱,看聂大郎和云朵身上挂的都有个钱袋子,看着手里的铜板,想了下,又递给云朵装她钱袋子里。

“冰糖葫芦!好吃的糖葫芦了!三文钱一小串,五文钱一大串了!”聂兰没有像云朵一样扯不下脸,大声的吆喝。街上好些人不都在吆喝!?

来往逛街的人即便不买,也往这边瞅瞅。

不少小娃看到别人手里拿的有那糖葫芦,也闹着要大人买,一靶子的糖葫芦很快就卖完了。聂大郎又插满了一靶子。

有人吃中了酸枣糕,有人吃中了山楂片,买的人多了起来。

云朵身上挂的钱袋子很快就要装满了,聂兰帮人数完山楂片,看了下,吸了口气,“卖了这老多钱,你等会给我扯块布吧!”

就知道她。云朵斜了眼看她,“一天给十文钱工钱。”

聂兰听了面上一喜,又想那布可是不便宜,一天才十文钱,卖上几天估计也扯不来云朵的布做身新衣裳,她拉下脸,不高兴道,“我都帮你了,不就扯块布!”

“那我以后可不敢让你帮忙了。”云朵觉得聂兰虽然不像聂梅木讷,但有些太计较,小心眼儿也有点多了,不惯她这毛病。

聂兰看了看聂大郎,他神色淡淡的,“大哥?”

“正忙着做生意,你要是有事儿就先去办你的事儿去吧!”聂大郎意思没空理会她。

又有人过来问酸枣糕,尝过之后很喜欢,买的多,聂兰撇了下嘴,拿着油纸帮云朵包酸枣糕。

过了新鲜劲儿,买的人就少了,看糖葫芦还有两大筐,云朵又招呼了几个小娃,教他们唱糖葫芦的歌儿,一人给一小串糖葫芦吃。

不大会儿,县城里的街上就响起小娃们奶声奶气的说唱版冰糖葫芦,“都说冰糖葫芦酸,酸里面它透着那甜…糖葫芦好看它竹签而串,代表幸福和团圆…没有愁来没有烦…”

这歌儿一唱,引来了不少买糖葫芦的,云朵欣喜,要是早点卖完,他们也能早点回家了!不然还要在县城里耽误一天。

只是引来了买东西的人,也引来了街上收钱的混混恶霸。

几个明显一脸流气的男子跟着个领头的胖子过来,先白吃再收钱,毫不客气的吩咐云朵,“把你们今儿个卖的钱,孝敬上来!”

聂兰睁大眼,回头看云朵身上的钱袋子,鼓鼓的,那可都是钱啊!可是这几个人一看就不像好人,她往后退了几步。

聂大郎安抚的看了眼云朵,上前几步,好声道,“我们今儿个刚第一天来,几位通融一下,下次来一定交。”

一个贼眉鼠眼的伸手拔了一串糖葫芦叼着,“就这么一串玩意儿,卖五文钱,真是会挣钱啊!这钱袋子都装满了!”伸手去摸云朵的钱袋子。

云朵往后躲开,捂着钱袋子。

贼眉鼠眼的男子呦呵了一声,打量云朵,笑的猥琐起来,“庞爷!这小美人儿长得真不错!虽然比不上春花楼的姑娘,看着也别有一番滋味儿呢!”

云朵脸色顿时阴沉下来。

聂兰吓的小脸发白,躲在驴子旁,一步也不敢上前。

被称为庞爷的胖子也看向云朵,目光挑剔的上下打量。

云朵这些日子吃的好了,人也一直没闲着,长高了些,气色也好了不少,亭亭玉立如花骨朵般,白净细嫩的小脸,两个杏眼又黑又亮,长长的睫毛翘着,小嘴微红,就是穿的土了点。

聂大郎面色不变,眼底却冷芒闪烁,像撕开黑暗世界的口子,若仔细看就能看到吞噬般的暗光。他几步跨到云朵前面,把身上的钱袋子摘下来,“这些孝敬给庞爷,还望庞爷通融一下。”

见他竟然这么识趣,庞爷接过钱袋子颠了颠,满意的笑起来,不过看云朵的眼神依旧带着侵犯性,肥胖的脸上,笑容也更添猥亵。

云朵又气又怕,她在这异世可是什么都不是的,升斗小民,命如草芥。连这样的混混都可以欺辱。

聂大郎目光淡然的看着庞爷,挡住几人看向云朵的目光。

拿了钱的庞爷没有再作纠缠,反正他们以后还要来。

后面那贼眉鼠眼的男子临走还调戏了云朵一句,“小美人儿不想卖东西了,可以来伺候我们庞爷,把我们庞爷伺候好了,保证你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聂大郎背着的手抓住云朵的手,她的手在抖,不知道是吓的还是气的。

韩四坐在不远的茶楼上,本想叫小厮下去打个招呼,没想到聂大郎出钱了事,倒是干脆利落。

聂大郎在街上四处看了看,更利落的收了东西。

“不卖了吗?”聂兰有些小心的询问。

不是云朵兴致冲冲的要来县城里摆摊儿,聂大郎也不会带她来。看她小脸依旧难看,摸摸她的头,“我们把东西卖给铺子里就回去,一直在这摆摊儿,今儿个就来不及回去了。”

云朵点点头,“就是可惜了那一包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