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知道怎么走,就跟着聂大郎,一路竟然采了不少银耳,木耳,还捡了些菌子。突然看到树上凸起的一块,云朵兴奋道,“猴头菇!”

聂大郎也抬头看过去。

云朵已经兴奋的笑着奔过去。扶着树看了又看,抬腿就要爬上去。

聂大郎伸手拉住她,硬是把她拉了下来。

“哎呀!聂大郎你被拉我!我把这个猴头菇弄下来!”云朵拽了拽衣裳,继续抬腿往上爬。

聂大郎干脆掐着她的膀子,直接把她掂起来,放在一旁,“在这等着。”自己撩了衣摆抓着树爬了上去。

云朵愣愣的张大嘴,聂大郎…爬树爬的麻…溜还没冒出来,聂大郎就因为抓不稳,滑了下来。他一滑,就更加用力的想往上爬,却踩着树干爬上两步,滑下来三步。

“哈哈哈哈…”云朵指着快滑掉地上聂大郎笑翻了。

聂大郎回头瞪她一眼,云朵笑的更欢了。聂大郎仰头看了下树上的猴头菇,皱了皱眉,又继续抠紧了树干,往上爬。

等他费劲儿把猴头菇采下来,云朵已经笑一歇儿了,“还有一颗!猴头菇是成双成对长的,在不远对面的树上肯定还有一颗。”

聂大郎看了她一眼,往多面找,果然不到两丈远的地方长着另一颗。

采到两个猴头菇,云朵很是兴奋,“今儿个收获不错,我们回去吧!”

聂大郎眸光微闪,“好。”

结果却领着云朵又走了一段。走到了一处猎物夹处。

两人看着猎物夹上的狍子,对视一眼。

云朵眨眨眼,这应该是别人的猎物,他们不好拿啊!

聂大郎眉头微挑,猎物也是会跑的,猎物夹并不是百发百中。再说这狍子也不大,猎物夹那么小,遇到大家伙也是夹不住的。

云朵心虚的低头,看着奄奄一息的狍子。

聂大郎轻咳了一声,轻松开了猎物夹,把之前采的银耳木耳猴头菇都拿出来,把狍子装进了自家筐里,“好了。走吧!再晚回去,天就要黑了。”

云朵眨眨眼,看他走在前面,忙快步跟上,“聂大郎!你知道这里有猎物啊?”

“不知道啊!”聂大郎回头看她,让她跟上。

云朵狐疑,那怎么搬了人家的狍子走,就是‘好了’‘走了’!?科学吗?

两人回到家,天阴了下来,不时飘起了雪花。

聂大郎把已经死掉的狍子洗剥干净,内脏,没要。他不吃,正好云朵也不用费劲儿拾掇了。

狍子不大,有三十多斤,云朵看着在想要不要给聂家老宅送去一块,不过她想,即便把整只送过去,也不够他们吃的。

“奶奶不是说了,以后有东西不用给他们送。以免引起纷争。”聂大郎拿着刀把肉砍成两扇子。

“那给里正家送个后腿吧!再给杨婆婆送些肉。”云朵想到刘氏那一房人,也不想给他们送了,赶上的就吃,赶不上就算。

把肉给里正家和杨婆婆家送去,俩人窝在屋里炖了一小锅狍子肉吃。

肉炖的烂烂的,十分的可口。

云朵吃了九分饱,放了筷子,拿出些山楂片出来放在炕桌上,“要是炖羊肉会更好!天冷了,涮羊肉锅子,吃了全身暖和。还有烤肉。”

聂大郎想了下,嗯了一声。端了米汤给她喝。

吃了饭,炕烧的热热的,俩人一人坐一边,练字看书,等云朵困了,聂大郎就放下笔,稍作洗漱,铺了被子睡觉。

天越来越冷,虽然烧着炕,还是把两条被子都盖上了,被窝里暖烘烘的,云朵都嫌太热了。不过炕里的火炭只能烧到半夜,下半夜就有些冷了。

每当这时,她就往聂大郎怀里拱。

聂大郎搂着她软软小小的身子,心里就有某种东西在流淌。

第一场雪就下了一天,从小到大,地上盖了厚厚的一层。

云朵穿着羊皮靴,厚厚的棉袄棉裤,踩着雪,咯吱咯吱的。

她穿过村子,到了杨婆婆家。

众人都还在忙活着洗淀粉,水太冷,就用刚从井里打出来的水,温温的。屋里烧了火炉子,倒还算暖和。看到云朵过来,穿了新靴子,都表示羡慕,夸了一番。

云朵把刚做好的袖套发下去,“每人一双,戴上这个,就不怕弄脏你们的袄袖子了。”

众人很是心喜,“这么简单,我们都没想到做。”

云朵转了一圈,拿了些淀粉回家,做了水晶糕。如今天冷,外面有雪,她可以直接用雪脱模。有羊羹和琼脂,她水晶糕做出来晶莹透明,用雪脱的模,冰冰凉凉的,云朵连吃了三个,还想伸手拿。

聂大郎伸手把点心盘子端走了,“这冰的,不许再吃了。”

“我身子好,没事儿的!”冰冰凉凉,和夏天里吃冰那是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那我们俩比着吃?”聂大郎挑眉。

云朵小脸一垮,不吃了。

不知道是吃了狍子肉还是吃了三个冰的水晶糕,云朵晌午刚过就开始跑茅房。

连跑了两趟之后,聂大郎起身出门,请了聂郎中过来。

“我已经…”云朵话没说完,就被聂大郎按着坐在聂郎中对面,拿着她的手,给聂郎中把脉。

“吃坏了东西,有些拉肚子,我开点药,吃上两副就好了。”聂郎中把完脉,不是大问题,让聂大郎跟他去抓了药回来。

云朵喝了药,觉得肚子里好多了,又喝了晚小米粥,窝在了被窝里无聊。要是有电视看就好了。

聂大郎把被子给她拉好,“睡会吧!”

阴雨天如果不聚会吃喝,那就只有闷头大睡最合适了。阴雪天也一样。于是,云朵拉着被子,呼呼大睡。

外面又飘起雪花,有些钻进屋里开,聂大郎起来把门关严实,看看云朵熟睡的小脸,静谧乖巧,他笑了笑,继续练字。

云朵一觉睡醒,已经快傍晚了,整个人懒懒不想动。

看她没有再跑茅房,聂大郎放了心,晚饭后,又煎了碗药给她喝。

第二天,云朵就又活蹦乱跳了,不过她被聂大郎逮着练字,只好在描红本上描画了几页。

镇上点心铺子来人,淀粉已经用完了,却不见云朵和聂大郎去送,掌柜的等不及,就跑了找了。

这几天做的淀粉也不太多,云朵分配了下,把点心铺的那一份卖了。另外一份,送去镇上茶楼。

镇上都没有了,估摸着县城里吉祥点心铺子那几家也早该没了,看天晴好,云朵租了一辆驴车。

正好杨氏兜着一包柿饼过来,云朵看了下,是照着她的话,拿了那有点点瑕疵的,让她次一天再早早过来。

杨氏脸色很不好,“让聂大郎去别的地方睡一晚,我就在这挤一挤。不然再回去,明天天不亮就起来,还要跑那么远的路。”

云朵没办法,只能让聂大郎到里正家里,跟聂深挤了一晚。被子却是她盖一个,杨氏盖一个。炕烧的很热,保证下半夜不会冷。

临睡前,杨氏就在云朵耳边念叨,“这聂大郎身体也太不好了,花那么多银子,还病歪歪的样子。也不知道能撑过久。你是个傻的,我说你几句,都是当娘的为你着想。”说完也不管云朵应不应,就接着道,“那银子都是你挣来的,你也学精明点,别傻的跟啥一样,让他掌了钱。到时候拿你挣的银子去补贴他那一家子。”

云朵翻个身,闭着眼睛,没有理会她。

杨氏不悦道,“我说的话你听见没有?!我可都是为了你个死丫头着想!”

“听见了。”云朵敷衍一句。

杨氏就凑的近了些,“买你借的银子都还上了吧!那也都是你挣的钱,你把那卖身契拿在自己手上。聂大郎有个不好的,你也可以回娘家去!”到时候闺女带着银子回娘家,还不都是她的!?

云朵直接闭上眼睡觉,不理她。

杨氏还在说,反正就是劝云朵早作打算,银子攥在手里,聂大郎活不久了。当然,她最希望的还是二闺女能回娘家去,到时候也帮家里多挣点钱,儿子也好说一门好亲。她在把闺女嫁出去,嫁个好人家,也可以帮衬家里。

说了那么多,始终没见云朵再应声,杨氏叫了两声,才想着她睡着了,不满的骂了句死丫头,翻个身也睡下。

这一觉根本没睡多久,就被聂大郎敲门声叫醒。

刚洗漱好,租的驴车过来了。

云朵招呼着赶车的汉子帮忙,把屋里的几瓮红薯干全部搬到驴车上。

驴车不小,再加上淀粉,装完还是没啥空隙了。

杨氏看着堆起来的驴车,有些震惊。这老些东西,得卖多少银子?

云朵和聂大郎挤在一个夹缝里,招呼杨氏也找一个夹缝挤上车。

赶车的汉子吆喝一声,赶着驴车往大路上走。

杨氏是第一次去县城,感觉有些冷,她没有睡。想到云朵和聂大郎的新棉袄新棉被,这一车的红薯干还有淀粉,她坐在车上晃悠着,脑子也转了起来。二闺女死了一回,突然就变得能干了,简直就是摇钱树。这本该是他们家的摇钱树,可不能让她跟着聂大郎,让外人享用了去!她得想个办法才是!

第072章:惦记

杨氏满腹想法,一路晃悠着到了南平县成。

起来的时候只喝了碗热茶,吃了些点心,走了三个多时辰,早饿的不行了。

路过包子铺,聂大郎下去买了几个包子,一人两个。

杨氏皱着眉头不满的看着手里还没巴掌大的包子,“这样的包子吃三个也不顶事儿。”

赶车的汉子自己带了两个烧饼的,看聂大郎买包子,就又把冰凉干硬的烧饼装了起来,随着聂大郎指的路,把车停在了吉祥点心铺子门口。

齐掌柜去吃饭了,没在铺子里,走前跟伙计留了话儿。伙计一看聂大郎和云朵来了,忙跑着去叫了齐掌柜回来。

杨氏拎着包袱,里面包的是柿饼,进了点心铺子,到处打量,看货架上的点心,抿了抿嘴。

另一伙计可是亲眼看着铺子里推出水晶糕和雪媚娘有多好卖,而且那红薯淀粉和玉米淀粉还做出了别的点心,口味和小麦淀粉是完全不一样的口感。只是进的货太少,很快就卖完了,他们可等了几天了。所以另一个伙计去叫齐掌柜,他就倒了茶,捡了一盘点心招呼聂大郎和云朵几人。

杨氏看着铺子里的伙计对聂大郎和云朵这么客气,顿时底气就上来了。既然之前都认识,还指望买二闺女的淀粉做点心,那她的柿饼肯定得给个高价儿不可!

遂不客气的坐下,喝茶,把一盘点心吃了一大半。

伙计眼神有些不好,不过看杨氏和云朵聂大郎一块来的,没有说啥。

齐掌柜很快回来了,见拉了一大车,顿时欢喜,“铺子里的淀粉已经缺了几日了,你们再不送来,我就要去青阳镇找你们了。”

“这次带的不光是淀粉,我们作坊现在规模小,淀粉的生产有限。要是以后还不够卖的,我给齐掌柜出个主意,你每天限量卖多少出去,卖完就没了。那些人就会提前来排队买点心。买不到会更加想念着,或者来了没买到那稀罕的,又不想空着手回去,就顺便买些别的点心带回去了。”云朵笑道。

齐掌柜双眸闪过亮光,“这注意好!姑娘心思真是灵透!”又问,“除了淀粉,你们那带的都是啥?”

聂大郎递上一盒红薯干。

齐掌柜看盒子里的红薯干,辨认了下有些不确定,琥珀色的晶莹透亮,这真的是红薯?他捏了一个尝尝,细细的嚼了下才分辨出来,“这红薯做出来的…”竟然又甜又有嚼劲儿。

“冬天闲着没事儿,嚼点红薯干打发时间,比嗑瓜子强。瓜子还要磕,吃多了还上火。”云朵解释。

“你们有多少,我都要了。价钱好商量。”齐掌柜点点头,当即决定吃了这个独食。既然聂大郎和云朵先来找他,那就别说他不给别人机会了。赚钱的机会送到门口,他没有再让出去的道理。

“有一千多斤,还得重新过称才知道具体多少。”聂大郎估算。

这是几车的鲜红薯才制成一车的红薯干,两斤红薯还不出一斤。

当下齐掌柜叫了几个伙计,把红薯干卸车,全部过了秤,一千二百零几斤。云朵摆手,零头不要,算一千二百斤。

如此齐掌柜也不好太过压价儿,而且这新吃食出来,总能赚一笔。

所以红薯干以一斤十八文钱的价格成交了。

杨氏在一旁看的直吸气,乖乖!一斤十八文钱,不过是地里的烂红薯做的,都快赶上肉的价钱了。这一大车,得卖多少银子?

她殷勤的盯着,齐掌柜算了钱,二十一两六钱银子。杨氏脸色当下就变了。

淀粉过了秤,算了三两银子,这一下就挣了将近二十五两银子。车上的淀粉还有一多半。

那赶车的汉子都觉得云朵和聂大郎本事,拉这一车东西竟然这么值钱。

杨氏就一脸惊异的拉着云朵,“就几块烂红薯,你们卖了那么多银子?那以前岂不是也卖了很多银子?”

“卖多少银子也是我和聂大郎的事儿。”云朵冷眼看着。

杨氏心里就像烧开的水一样,又急又愤,又懊悔。二闺女果然成了摇钱树!只是这摇钱树却不是自家的了!

“你柿饼要卖吗?齐掌柜是很厚道的人,价格肯定公道。”云朵目光警惕的看着她。

“买!”杨氏忙道。

云朵伸手接过她手里的包袱,低声道,“想卖好价儿,想做长远,就别说话。”

杨氏瞪着眼,张张嘴,又闭上。

云朵笑着过去跟算账的齐掌柜说了柿饼的事儿,“齐掌柜若是愿要,改天我们货送来。”

齐掌柜尝了一个,忙问,“有多少?”

“一千斤左右。”虽然村里柿子被买光了,柿饼也压秤,但村里的柿子还是太少了。

齐掌柜点点头,“你们既然找到我,说明你们看得起齐某,你们开价儿吧!我都要了。”

“三十文一斤。”云朵出声。

杨氏咽了下口水,这死丫头竟然要三十文钱一斤,比她像的贵那么多,真是成精了。

齐掌柜皱了皱眉头,“这柿子可不贵…”

“然而柿饼却难做。”云朵笑着接话,又道,“家里有两种,一种是这样普通柿饼,还有一种挑出来的精品柿饼。齐掌柜若是要不完,我们再去别家问问。”

“等等!”齐掌柜忙叫住他们,想了想,“就不能便宜些?一斤三十文,有点贵了。”

“精品柿饼底下老百姓不会买来吃的。”云朵就笑道。

齐掌柜目光一顿,“我要了!就按你们说的价儿!”这小女娃可不简单,她能进韩府做鱼,出入各府后厨,到时候把这柿饼往哪家一送,价钱绝不会少了,也就没他什么事儿了。

“普通柿饼三十文钱一斤,精品柿饼要三十五文钱一斤。如果不下雪,路上好走,我们过两天就把柿饼送来。”云朵说好钱,就和聂大郎带着淀粉去下一家。

齐掌柜看那包袱又被拎走了,担心她还要去找下一家卖,又叫住了他们,付了五两银子的订银。

云朵示意杨氏把包袱里的柿饼留下。

不是伙计手脚麻利,杨氏连包袱皮儿也不要了,拿着五两银子止不住的欢喜。只是看到云朵和聂大郎往点心铺子送淀粉,她脸上的欢喜就掉了下来。

云朵分配挺平衡,三家点心铺子的淀粉数量差不多,皆是三两银子。这三家就有九两银子了,再加上卖红薯干的,轻松到手几十两银子。

“你们拿那么多银子要干啥?”杨氏口气有些不善。

“去吃一顿饭,赶紧回家去。这王大哥家的驴车你要是想租,就租了,把柿饼拉过来。”云朵把银子给了聂大郎,好心提醒一句,“还有,你小心招来扒手。”

杨氏一听顿时警惕,四周到处看,有没有扒手。

四个人到面馆,一人要了一碗面吃。

王敦没想到车钱给的不少,还管饭,吃了饭,让聂大郎以后有活儿尽管喊他,反正他也是要拉人。

聂大郎和云朵上了驴车就要走,杨氏非得要在街上逛一圈,“你哥要相看人家,总得有身像样的衣裳,我去给他扯块布。”

前面不远就是布庄,三人跟着过去,在门外等着。

杨氏招呼云朵进去,卖了那么多钱,孝敬她这个当娘的一块布是应该的吧!

云朵没啥买的,摇头不进去,就坐在外面驴车上等着,让她快着点。

“我叫你进来!”杨氏心里有些气恼。

云朵扭过头,去看路边卖绒花的老婆婆。

王敦有些纳闷,跟云朵道,“你娘叫你呢!”

云朵问他,“王家大哥,你觉得我的头长的很大吗?”

望都愣了愣,不明白的挠挠头。不是她娘喊她,跟长相有啥关系?

聂大郎看她朝天翻白眼儿的小模样,笑着伸手揉揉她的头。目光转到卖旁边摊位上的花钿上。有一对银蝴蝶串珠的,很是漂亮。云朵头上从来没有戴过首饰,只有几朵小碎布缝的小绢花,天天戴着。

布庄里的杨氏气的肝疼,人家伙计又一直在等着,只好心里骂了几句,给云光孝扯了块布,拉着脸出来。

因为到家又要晚上去了,聂大郎让王敦赶车先走,他去买了四个肉饼,四个烧饼。

王敦赶着车拐弯,迎面就碰上了聂二贵和聂三贵,他们是来卖豆芽的。

聂二贵看杨氏跟着云朵一块,抬眼找聂大郎,“你们是来卖淀粉的?”

杨氏好一会反应过来,指着聂二贵,“你们把豆芽菜卖到县城里来了?”

她口气里带着愤怒,不满,像是被人抢了道儿一样。

聂三贵来了县城才知道,他们的豆芽虽然卖的容易,却依然挣不了大钱,想到媳妇儿说的话,他笑着跟云朵打招呼,“你们也来县城啊!大郎呢?咋不见他人?”

聂大郎拿着个纸包过来,看到聂二贵和聂三贵,淡淡的点头算是打招呼。

“你们这就回去了?正好我们豆芽也快卖完了,我们一块回去!”聂三贵桶了聂二贵一下,让他赶紧收拾东西。他们自己搭车回去,还要给车前。

聂二贵反应很迅速,把竹筐麻袋一收,直接放在了驴车上。

王敦看了眼云朵和聂大郎。

聂大郎从前面上了驴车,把纸包装进竹篓子里,跟王敦道,“反正多拉一个是一个钱。”

王敦明白过来,就拉着聂二贵和聂三贵,到城门口的老地方等了一会,喊去青阳镇的人。

还真有两个,上了车,给了车钱。

杨氏斜着眼看聂二贵兄弟俩,“你们咋不给车钱?”想让她闺女掏钱,真是无赖不要脸。

聂二贵看向聂大郎,“你们是拉了淀粉来卖的吧?”

聂大郎目光淡漠的挑挑眉。

聂三贵看向聂大郎拿着的纸包,里面穿出来的是肉饼的香味儿,“你们晌午也没吃饭吧?我们也没来得及吃呢!”

“没来得及吃就下去买啊!”杨氏不客气道。

有她眼神不善的盯着,聂二贵和聂三贵只好在路旁的烧饼摊上买了俩烧饼。

不过聂二贵疑惑,这俩人之前都是坐范举人家的驴车,还是王忠拉着他们,这咋换驴车了?现在王忠又没事儿,拉着他们跑一趟县城又不值啥事儿。这几天好像王忠也不往村里来了。

路上王敦又拉了一个,和之前的两人认识,三人就说起话来。

云朵和聂大郎坐在靠前的地方,冷风呼呼的。聂大郎把夹袄给她拉好,挡着风,想着给她做个帽子,再做个暖袖,出门也省的冻着脸和手了。

杨氏则用了块靛蓝的厚布包着头和脸。

天还阴阴的,一副随时要下的样子,远处山上和近处的麦田里都是白白的一片。

驴车走在雪路上,速度不快,到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云朵不等杨氏说留夜,就跟王敦拜托,他回村里的时候,把杨氏稍到花石沟。王敦村和花石沟不太远。

看着云朵和聂大郎下了大路直接往村里去,杨氏脸色发青,她都冻了大半天了,不说留她一夜,竟然还把她扔给一个不认识的。她想下车,王敦已经赶着驴车往前走。

驴车前面有个杆子,挂着灯笼,照着路。

王敦看到杨氏脸色不好,就道,“婶子不用担心,我一会就把你送回家了!我把你送到你家门口!”他还想着杨氏要卖柿饼,也要租他的驴车。

杨氏也想到了租车的事儿,怒哼一声,没有说啥。

云朵进了门,探出头往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