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想说看看云英啥样,“光听你夸的好,那是你家亲戚,你自然说好听的。也没有见过人,不好说。”

张秀才想了下,笑道,“这有何难!我画一幅云英的画像给你们瞧瞧。”

他过年的时候见过云英,只是最近没有见过。不过云英和云朵三姐妹长得都有四五分相似,他洗了手,铺了纸,提笔勾勒。

纸上很快一个笑容甜美标致的女子,只是目光温柔点,眼中含着笑。

张秀才看着愣了下,他画的是云朵,却不是云英。云朵是她们三姐妹中长得最精致的,肌肤最白皙,关键打扮的也最好的。不过想了下,还是拿去给友人看。

他的消息还真是挺快,没几天就找到了两个,一个还是读书人,妻子刚去世不久,年龄也符合云朵的要求,不到三十岁。另一个家里也有几亩地,在镇上有铺子,不过不是青阳镇,而是小清河上游的双桥镇。

两人都看了画像,挺满意。张秀才打听好消息,就给杨氏把情况说了,还拿了两人的画像给杨氏看,“这两个都是一表人才,怀成兄是个读书人,学识很好,以后也有大出息。这位仁兄虽然不是咱们镇青阳镇的,也离的不远。在双桥镇上有铺子,家里也有地。俩人都不到三十岁,青年才俊!”

杨氏看了很是欢喜,连忙打听了两人的详细情况,看着画像也满意,就拿着画像又到白石村来。

云朵瞄了眼墙上靠着的扫把,“又干啥?”

杨氏看她对自己不以为意的态度就想先骂她一顿,只是她这次没打算吵架,把画像拿给她,“给你!自己看看咋样?你要三十以下的,这两个都不到三十岁!”

云朵挑着眉接过画像打开,两张画像都差不多,不看真人,那是看不出个好赖的。只能看到是胖是瘦。

杨氏斜着眼看她,指着画像介绍,“念过书,是个读书人,刚死了媳妇儿不久,家里没有儿子,只有两个丫头片子。嫁过去生了儿子,以后家业就是你大姐生的儿子继承了。这个也识字,家里有几亩地,在双桥镇上有个铺子。有个儿子。”

如果是别人说的,这样的条件听着是还不错。可是现在云英没有再嫁的心思,提起再嫁就心里恐慌,她也不会去逼她非要赶紧再嫁。这两个张秀才说的亲,就不在她考虑范围之内了!

把画像递给杨氏,云朵看了眼隐隐泛白的脸色,“大姐这两年不打算再嫁。所以我们准备再看看,慢慢找合适的。我也不希望大姐嫁的远了,有个啥事儿连伸手都够不着。”爸爸说他是长臂罗汉,她和姐姐嫁多远,都能够得着她们。但那是现代,各种交通工具,通讯设备。云英这样的性子,想让她变强悍,可能性不大,所以她不希望云英找个太远的,有事儿她鞭长莫及。

杨氏这下气坏了,“你是当娘的!还是我是当娘的!?我说一个你看不上,说一个你不满意。你还想找有钱人家的公子哥啊!?你以为她是你闺女啊!?你当丈母娘了,挑来拣去的!?她是个和离过的寡妇!是个寡妇!可不是个女娃子!这几个要不是张秀才说的,要不是和张家结了亲家,有张秀才帮着说多少好话,人家还看不上呢!”

“我也没看上他们!”云朵耸耸肩,哦了一声,“你回去告诉张秀才,我大姐的终身大事,不用他操心!还有,不要拿我大姐的画像到处传!”

杨氏自己气的不行,看她还云淡风轻的,喘着气,两肋生疼,怒指着云朵,“你…你…”

云朵看她气的不轻,笑起来,“还有!他们都是死了媳妇儿的,说不定克妻呢!”

杨氏怒恨咬牙,“你个孽障!你生来就是讨债,就是气死爹娘的!早知道我当初就该掐死你!”

云朵抬眼望上天。

杨氏手痒痒极了,看聂大郎在一旁坐着,神色淡淡,但是气恨不过,抬头照云英头上打了一巴掌,咬着牙怒道,“我不管你,看你能找个啥样的!以后过不下去,别找我!”

云英不防神,挨了一巴掌,头发被打散,低着头也没敢吭声。

云朵眉毛竖起来。

杨氏怒哼一声,恨恨的走了。

“这个拿走!还有我让你告诉张秀才的话!”云朵把两张画像扔给她。

杨氏怒骂着,“小贱丫头!我生你养你还欠你的了!该死的孽障!气死老娘就心里痛快了!”捡起画像,头也不回的走了。

回到家,实在气恨不过,在家里噼里啪啦骂一顿。

云彩吓的躲在屋里不敢吭声,也不敢出来。听杨氏骂的,她也明白了些。明学哥哥的爹帮着说的亲事肯定都是好的,二姐姐为啥不愿意呢?难道是嫌不好吗?

白氏过来,叫开门,看杨氏气的头上冒火,骂的脸色涨紫发青,皱着眉道,“这是又咋了?”

杨氏捂着胸口,“那个该死的贱丫头!气死我了!”

“云朵又咋了?你这么大的气性!”白氏说着进了屋。

杨氏抿着嘴,停了一会,把说亲的事儿跟白氏说了,“这是张秀才拖了朋友说的,你看看这画像上的人,这样的还不满意,她还想找啥样的!”

白氏接过来看了下,两张画像看着的确不错,“她说这两家有啥问题没?”

杨氏哼道,“说啥这两年不说亲,慢慢挑合适的!这是个啥话!连个拒绝的原因都没有,就直接说不愿意!她以为这么好的人家是随时就有的啊!过了这村儿没这店儿就!”

“谁说的?”白氏又问,这两天不说亲想云英说的,慢慢挑合适的却不像她会说出来的话。

“还能是谁!云朵那个该死的丫头!真是气死我了!”杨氏都恨不得咬云朵一口肉了。

白氏若有所思,起先那个年纪大拒绝有理由,这两个她看都是很不错的人家,还是现在家境好了,才有这样的选择。还不愿意,难道是因为张秀才?云朵心里记恨,所以张秀才说的才都不愿意?

她又问云英的打算,听云英不打算再嫁人,云朵不让人插手,她要管着云英的事儿,还要出陪嫁,白氏就道,“这事儿你也别折腾了!云英的性子你也知道,估计是被陈家欺负怕了!云朵他们在外做着生意,认识的人多,还跟大户人家打交道,或许有别的选择。你还是多操心光孝的亲事吧!他也不小了,今年再不成,过了年就十七了。”

杨氏就是气不过,一口气憋在胸口,不发泄憋的她胸口疼,“张秀才好心,奔波了几趟,才找到这样的好人家,结果又不愿意,让我咋给张秀才说?让张秀才咋跟他的朋友们说?”

白氏想了道,“说亲没有一说就成的。既然是亲家,也不会在意这点麻烦。谢过他们家帮忙,这事儿就算了。”张秀才自己家不找高门头的亲事,还热络的帮着云英说亲,又有之前的事儿,不怪云朵多想。

张秀才听了信儿,目光幽暗,笑着跟杨氏说了两句,“是我思虑不周了。”

等到对方问信儿的时候,就跟人解释,杨氏和云铁锤以前因为家里过不下去,要送二闺女给他这个村里唯一有钱人做小妾,让多心的云朵知道,投湖自尽。所以现在云朵还记恨着这事儿。大大表达了一番他被误会的无奈。

“虽然云朵对我家误会颇深,不过她是个心灵手巧,也心地和善的女娃儿,我是看着她长大的。云英性子比她和软,人更加温柔一些,一手好绣活儿,还没有大脾气!”又说了一通云朵和云英的好话。

“张兄不必烦忧。乡下妇人见识短浅,心眼又小。”几个友人纷纷宽解。

张秀才笑着摇摇头,表示不在意,又道,“她对我有误会,这亲事我要是再说,怕是说多少都不成的。如果你们有合适的人,也卖我个面子。只不用提我了,让媒婆直接去说,多半能成。”

几个人都夸他心性朴实,人宽宏大量又为他人着想,为有他这样的同窗好友高兴,几个人约了喝酒论诗。

云朵也迎来了两波媒婆,都是给云英说亲的,都是附近村子的。

不知道那刘媒婆还是刘田说了啥话,最近都知道刘田求亲不成的事儿了。

她们也是看刘田那样的都敢说亲,而她们说的都是家境条件比刘田好的,自然能成事儿。

云朵听着媒婆贬谪刘田的话,目光淡冷。刘田地里的泥,她们说的也不过是泥上面的土坷垃。带着五个女娃儿,死了两个难产的媳妇儿的也敢说。

那媒婆丝毫不觉得不受待见,还在说,“虽然有五个丫头,不过那五个女娃儿个个都长的标志,长大了一准是美人胚子。都能找到好人家,将来帮衬娘家。只要你大姐过去生了儿子,那全家人都捧着她,也让你外甥女跟过去。不过你大姐嫁过去没生儿子之前,你这外甥女还是先跟着你们过,等她生了儿子再接过去。这汉子也是老实人,最会疼人了,家里还有几亩地。他前面的媳妇儿也是没福气。不过我看你大姐就像有福气的人。呵呵呵呵!”

云朵呵呵。

媒婆说完,又笑的一脸开花的问,“你大姐在你们家出嫁,不知道这嫁妆的事儿,是不是你们准备的?”

还想要嫁妆!?云朵伸手再次端起旁边茶杯的。

云英连忙拦着,抓着她的手摇头。

“看来我得养只狗了!还得是个会咬人的狗!”云朵冷笑的看着媒婆。

那媒婆察觉到云朵这是要发怒,脸色有些不好。又看云英死死抓着她的手,不让她拿茶杯,顿时反应过来,她刚才拿茶杯,是要砸她!?心里一下子又怕又着恼。云英又不是天仙,又不是小姐,一个和离的女人,还带这个丫头片子,还想找多好的!?之前头一嫁的时候还不就是给人当后娘的!?

不过这媒婆也怕真挨打,没敢说出来,连忙走了,“不愿意就算了!我只是来说媒,可不能打人的!”

云英拉着云朵劝她别生气,“为这生气不值得,她们也没说错,我一个和离的寡妇,还带着闺女。所以我也不打算找了,你千万别生气!”

“我不气。”云朵抿着嘴笑。她只是心里有点冒火,而已。只是想打个人,而已。

云英还要再劝,云朵呵呵道,“晚上咱们吃饺子吧!我去剁馅儿。”

“云朵…”云英看她进了厨屋,伸手叫她,天还早,就算要包饺子,现在也才下晌。

“让她去忙吧!”聂大郎说着,到厨屋门口掀起竹帘子。

云朵抿着嘴,鼻孔出着气,拿着肉唰唰洗了,搬出剁饺子馅儿的圆案板,拿着菜刀,摸了下刀刃。三下午下把肉切成块,然后一手一把刀,噼里啪啦剁起来。

本来肉就不多,晌午吃了一顿,留的这一块有一斤多,晚上炒菜吃的。

两把刀都是特意打的,非常锋利。

她动作快,不时案板上的肉块,迅速的变成肉粒,又变成肉糜。

聂大郎宠溺的笑笑,放下帘子,跟一脸忐忑不安的云英打了招呼,牵了驴出门。

傍晚的时候,聂大郎和赶着驴车的王敦过来,明儿个要往府城送淀粉和面粉。

云朵的肉糜卷正要出锅,没有发面,老面头不泡,硬邦邦的也不能加进去,就放了点酵母进去。但因为那面历经九九八十一捏,加了酵母进去,整出来的也是死面饼子。

看王敦过来,云朵笑着招呼王敦尝尝她新做的肉糜卷。

王敦笑着挠挠头,“没想到一来就有吃的,我洗洗手!”

聂大郎洗了手,过来看竹筐子里肉糜卷,笑的宠溺,伸手拿了一个。

王敦也洗好收,拿个饼子就往嘴里送,一口咬下去,他脸色有些说不上来的样子,“这死面饼子…还真是…劲道啊!呵呵呵!”

云朵有些不好意思,她看着也是有点太过劲道了。伸手拿一个咬了一口,讪讪的笑,“呵呵!笑笑不要吃哈!”

云笑疑惑的仰着头看云朵,不知道她咋了。

“早知道做成面条,肯定很弹啊!”云朵无奈的叹口气,又咬一口。

聂大郎笑看她一眼,伸手又拿了一个,“很好吃。”

“真的?”不会咬不动吗?

王敦忙不迭的点头,“好吃!有肉,还劲道,嚼着带劲儿!”只是心里疑惑,云朵不是做饭很厉害,那手艺好的没话说。咋有这样的死面肉饼子啊?难道是新试做的?

云英嚼了一个也点头说好吃,“死面就这样,你要是想吃,泡了老面头,明儿个做发面的。”

云朵脸色一红,“锅里有米汤,我再炒两个菜!”

云英也忙去帮忙烧锅,炒了个青椒鸡蛋,一个空心菜,一个凉拌黄瓜,一个凉拌茄子。

看桌上没有死面肉饼子了,王敦就说,“那面饼子正好拿上,明儿个路上吃!一路嚼着又香又好吃的肉饼子,多有趣啊!”

云朵嘴角抽了抽。

吃了饭,洗漱好,把淀粉和面粉提前装上车,王敦拿了席子,搬了竹床,就在院子里睡了。

聂大郎让云朵也去,“我们明儿个起晚点去,在那停一天,第三天再回来。好好逛一天。”

云朵想去,只是天太热,就算带着草帽子,走一路也够热,到了府城也不想逛。

聂大郎想带她出去散散心,她上次就喜欢街上的小吃,还没有吃够。见她犹豫,抱了她,“大姐的事儿你不用担心,再又媒婆来,直接打出去!”

说起这个,云朵提起一口气又叹息一声,靠在他身上,“大姐的亲事就先等等吧!我也不敢说给大姐陪嫁东西的话了。估计陪嫁的话放出去,那些寡汉鳏夫,能一窝蜂都过来。”

聂大郎亲她一下,轻揉她的头,眸光深沉。

临睡前起夜,听着院子里王敦的呼噜声,聂大郎想到他慌张的摇手,“不行!不行!不行!”连说三个不行。

他当时面色就沉下来。

王敦忙又解释,“我爹生病,好几年都没好。我娘照顾我爹,又没法种地。幸好家里有头驴,我还能拉拉车赚点钱。我这样的谁嫁过来都要吃苦受累的!我八字还不好!之前定亲的那个闺女,定亲三天就掉河里淹死了。后来说的两个,合八字都是凶。我这样的,不行的!”

聂大郎不说话。他又道,“大郎你别生气,我不是看不上你大姐的意思,她人长得好看,又能干。只是我家里那个情况,我也二十多了,没哪个愿意进我家门的!就算有愿意的…也可能会被我克死的!”

“没试过,你又怎知不行?”聂大郎挑眉。

王敦还是避讳的摇头,一脸苦笑着摆手。

刚刚鸡叫两边,云英就轻手轻脚的起来,开了厨屋的门。

煮了小米粥,烙了葱油饼,把菜摘好,淘洗干净,出来叫人。

王敦醒来,闻着院子里葱油饼的香味儿,连忙起来,“真勤快啊!”

云英到小院里,轻轻的敲门。

聂大郎看着怀里半个身子压在他身上的小人儿,笑了笑,拿着火折子吹亮。

把人叫醒,云英又忙去炒菜。

看着厨屋里亮着的灯,王敦想了想,还是洗把脸,进了屋,“我帮你烧锅吧!”

“不用!不用!我自己行!这就好了。”云英让他到外面等着就行了。

聂大郎轻吻了吻怀里的小人儿,“你要不要起来?”

“嗯。”云朵慵懒的应声,却不想动。

聂大郎笑笑,换了衣裳起来。

云朵揉着眼坐起来,两眼迷蒙的看着梳洗的聂大郎,打个哈欠,“不是说要去晚点的吗?”

“大姐起的早。”聂大郎拿着帕子擦了脸,“时辰也不早了,你要是不去,我们傍晚把货送到,住一夜,明儿个就赶回来。”

“岂不是两天都在路上过了。”云朵微微蹙眉。

聂大郎笑着捏了捏她的脸,“快点起来。”

吃了饭,云英把烙的葱油饼裹上煎蛋,几个死面肉糜卷也装上。

聂大郎和王敦一人赶一辆驴车,拉着满满一大车的淀粉和面粉出门。

看着俩人上了大路,云朵和云英返回家。

云朵转一圈,看天还早,就回屋继续睡。

云英给闺女拉了拉薄被,盖住肚子,把油灯端到一旁,拿了针线篓子,没绣完的门帘子,坐在灯下做绣活儿。

等早上,雇工们来上工,云英已经把门帘子绣完了。

云朵打着哈欠过来,拿着看了看,“这花样子太老气了,绣的不好看,还是别绣了!”

这话她不是一次说,先前说的时候,云英还忐忑了几天,之后才想明白,是她不想让她做绣活儿。云英笑着把门帘子拿过来,“花样子大多都是这样的,不是花鸟就是山啊水的。我的绣活儿虽然不太好,但也能卖两个钱的!”

云朵之前还兴致冲冲帮她画花样子。要说各式各样的花样子,她脑子里实在装了太多。最近发现她闲着就做绣活儿,早上起的早,晚上睡的晚。这样熬眼绣花儿,早早就把眼睛熬坏了。所以她一个花样子都不给提供了,还是挡不住。

看她又拿了底料出来,准备绣屏风,云朵皱了皱眉,一路琢磨着回了屋里。拿了纸笔,在纸上描画。

她画的全是毛绒玩具的样式,各式各样,她能想起来的,都画了出来。叫了云英,让她做,“现在就开始做,等天凉了,正好拿出去卖。不比你绣那个挣钱!?”

云英看着几张大纸上的形态各异,憨态可掬又可爱的玩偶,顿时就喜欢上了,“这些东西好可爱啊!要是拿来做花样子,绣出来,肯定招人稀罕。”

“这个不是让绣的,是做成玩具。像布老虎一样的。”云朵可不是让她多做绣活儿的。

云英点头,“不过这得需要好些布,里面还塞棉花,得好些棉花要用。”本钱都要花不少,还不知道好不好卖,能不能赚到钱。

“要是卖的好,可以到县城里开个铺子,专门卖这些小玩偶。到时候就进账多了!”云朵道。如果大姐有个铺子,就算她不会管理,找人帮忙看着铺子,她也能跟着学大胆,学硬气些。

云英听她想开铺子,想了下就点头,“好!我先做个试试看。”

见她放下绣活儿,开始缝玩偶,云朵满意的笑笑,正准备做晌午饭,韩府的车夫过来了,说是让云朵过去做鱼。

云英忙放下手里的活儿,“我跟你一块去!”大郎不在家,不能让二妹妹一个人去。

“今儿个过去,我得到明儿个晚上才能回来了。大姐你还是留在家里吧!我自己去就行了!韩府我也算熟了,府里也有地方住,明儿个做了晌午饭,我就直接回来了。”云朵没让她跟着去。

“你一个人也不行啊!”云英实在不放心。

“没事儿!”云朵笑着进了厨屋,“赶紧做点吃的,吃了走。不然到地方就太晚了。”

那车夫想了下,道,“吃了饭再去就太晚了,我们老夫人还等着呢!能不能那点吃的,路上吃?到了府里,做好饭,就有好饭菜吃了!”

看看天快晌午了,云朵点了头,把剩下的两个油饼拿上,又拿了两盒点心,拾掇了个包袱,出来。

作坊放工了,山根嫂子一听,“得让个人跟你一块去!”

“云姑娘是去惯的,熟路熟人,一个人也没啥的!”那车夫笑着道。

聂保根过来,“我跟你一块去吧!大哥郎不在家,你一个人去县城,我们也都不放心。”

“让保根和你一块去吧!他不能帮忙,你回来的好歹有个人一块。”山根嫂子想想道。

“不用了,我一个人去没事儿。明儿个就回来了,韩府我又不是第一次去!”云朵笑着,上了驴车。

云英还是不放心,她没去过县城,就去府城路过了一次,那么远的路,今儿个做韩府的车,明儿个回来就得一个人回来,人家韩府可不会再送。

送云朵出门,她就一直担着心。

聂大郎端着饭碗出来,看云朵一个人坐驴车走了,冷冷的勾起嘴角。

第107章:救命

驴车速度很快,傍晚之前就赶到了南平县城。从巷子拐弯停在了一个院子的后门处,车夫瞥了眼云朵,扯了下嘴,“这里是后门!姑娘进去吧!”

守门的小厮打开门,上下打量云朵一眼,忙笑着招呼云朵进去。

云朵看了眼车夫,又看了看守门的小厮,拎着包袱进了门。

车夫见门关上,急忙赶着驴车快速的离开。

云朵跟着一个婆子进了厨房。

那婆子笑着指了屋里的食材,“厨房已经准备好了,人也都清走了,姑娘赶紧的动手吧!鱼没敢杀,就等着姑娘来呢!”

“哦。”云朵应声,表示了下疑惑,“韩府啥时候有个这样的小厨房了?”

那婆子呵呵道,“大厨房被占用着…这…这是几个姨奶奶的小厨房。”

云朵点点头,表示明白了,让她去摘菜,开始杀鱼。

炸了一个松鼠鱼,蒸了一个孔雀鱼,又红烧了一个,做了个酸菜鱼,另配了几个凉拌小菜。

菜做好,那婆子就洗了手端菜,跟云朵解释,“是姨奶奶要吃的。”

云朵瞥她一眼,帮忙一块端菜。

花厅里两个丫鬟,刚把桌子摆了,上了菜,那个婆子很快就退下了。

因为之前带着她在院子里拐了几次弯,云朵这会站在院子里,已经不知道小厨房在哪个方位了,正准备挑个路试试。

庞仁带着两个跟班过来,笑的一脸猥琐,“呦呵!小美人儿多日不见,真是越发水灵,越发让爷让心怜了!”

另外两个跟班,也都猥琐的哈哈笑,“今儿个进了我们的地盘,不好服侍我们老大,你就别想走了!”

庞仁肥胖的脸上一笑,肉都挤到一块,两眼眯成缝,拿着折扇,装模作样的朝云朵过来,上下打量云朵。

见她穿着阔腿裤,淡黄色纱布小褂外面罩着及膝的比甲,纤纤玉立,头发全部梳起来,只几个小辫子垂下来,戴着两朵分红的小绢花,白嫩的小脸在斜晖照耀下,脸上茸毛毕现,更显的娇嫩水灵。两个大眼怒瞪着。

庞仁呵呵呵笑起来,“不愧称得上是小美人儿,这娇嫩嫩的模样…”

旁边的猥琐跟班讨好的笑着,“老大!这小美人儿看着像还是处子之身呢!”

另一个道,“估计是她那病秧子丈夫那个不行,只能看着,吃不了!特意留了给老大享用的!”

三个人哈哈哈大笑。

“你们要怎样才肯放了我?”云朵往后退,靠在假山旁,怒瞪着庞仁三个。

“放了你?哈哈哈!我们好不容易逮住了你,又咋可能放你呢!”猥琐跟班笑的得意极了。

庞仁欺身上前,笑着道,“只要你把爷我伺候舒服了,我就放了你!”

云朵转身就想跑。

庞仁没动,他的两个跟班顿时堵过来,拦住云朵,“还想跑啊?到了我们老大跟前,不好好的伺候着,想跑可是不对的!”

“我已经给你们做鱼,你们还想怎样?”云朵终于看到小厨房门口,一点点的往小厨房门口退。

已经进了院子,庞仁三个明显也不怕了,乐得跟云朵玩追逐的游戏,个个笑的猥琐,嚣张,“这小美人儿跑起来真好看!”

大热的天,庞仁本身吃的胖,却不想多跑,拿扇子扇着风,一副自己很风流潇洒的样子,“你要是乖乖听话,顺了爷我,我就放你回去!”

“不可能!”云朵冷冷的瞪着眼,往来时的方向看了两眼。

一个跟班就过来堵住走出去垂花门,“这里是我们老大的地盘,你既然进来,就不可能跑出去的!不把我们老大伺候好了,没你的好果子吃!”

云朵往后退,庞仁往前逼近,“爷我看上你,是你的福气,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