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二郎抿了下嘴,有些遗憾的劝聂大郎想开些,“这科考就如同过独木桥,那么多人,过得去的寥寥无几。大哥能考中秀才功名就已经很不错了!这举人的可以明年再考!”又转移话题似的问道,“其实我也想念书,只是觉得岁数大了,念不好,浪费银子又浪费时间。正要跟大哥讨教讨教。”
外面响起敲门声,很是急促。不止一个人在外面喊话,“报喜的来了!官差来了!”
庞仁站起来,吩咐二子,“快去看看!”
二子一溜烟跑出去。
杨狗儿几个气喘吁吁的跑进来,兴奋激动道,“大郎哥!报喜的来了!有官差过来了!敲着锣,打着鼓的!”
聂大郎抿着嘴笑了点头。
方二郎脸色有些僵硬,眼神有些不相信。聂大郎才念几天书,考中秀才就是万幸了,竟然也考中了举人!?目光落在庞仁还有些肥胖圆滚的身子上,阴沉了下。是庞家!肯定又是庞家帮他的!
庞仁很是高兴,很是满意,催着聂大郎起来,“不错!不错!考中了举人,再好好念两年书,以后爷我的妹夫也弄个官当当!”
聂大郎笑着起身。
方二郎听了更觉得是庞家帮助打点,聂大郎才考中的。
云朵两眼亮晶晶的,小脸洋溢着笑,吩咐万妈妈烧水泡茶,让罗平家的准备点心,又让罗妈妈去开箱笼,拿些碎银子出来。
越来越多的人涌向清园来。
几个官差中,有四个是上次报喜的,一来就道了贺,不光聂大郎,庞仁也是恭喜恭喜。
庞仁哈哈大笑,“还是你们几个麻溜!回头爷有赏!”
几人忙笑着谢了赏。
村里的人都欢声笑语的恭贺着,只家里有官差在,没好挤到屋里来。
好茶好点心端上来,聂大郎和庞仁陪着几个官差坐了。
方二郎看着心里无比的压抑又难受,再看云朵,已经高兴的去准备饭菜了,他心里更加憋闷难受。
几个报信儿的衙差却没有留下吃饭,领了赏银,就告辞走了。这次不同上次,他们还得回去复命。
送走了报喜的衙差,村人都难耐兴奋的涌在清园,道贺恭喜说话儿。
“还真考中了!”刘氏不以为意的撇着嘴,又嗤了一声,“还不知道花了多少打点考中的呢!要不然凭啥念了两年书就考中举人功名了!”
村里的人不管,聂大郎高中了,成了举人老爷了。他和范家大院范举人不一样,他和云朵都是仁厚和善的人,宁愿作坊里少赚点,发他们那么多工钱。村里因为他们,因为作坊,不少人家都过上了好日子。青黄不接的时候,不再借钱借粮了。
清园里闹哄哄的,一直到傍晚才渐渐散了。
聂里正很是高兴,把聂大郎夸了一边又一边,心里也很是佩服庞老爷的学问。不愧是高中进士的探花郎,学问就是好!能把聂大郎教的举人功名都考回来了!
范志书和范大奶奶夫妻联袂而来,进门就笑着恭贺,送上一套笔墨纸砚作为贺礼。
聂大郎笑着还礼,请他坐了喝茶。
范大奶奶笑着跟云朵说话,伸手拉她的手。
云朵笑着端了点心让她吃。
范大奶奶脸上笑容顿了下,拈了一块点心,笑呵呵呵道,“这茶水点心像是提前准备好的一样。”
云朵诧异的看着她,“当然要提前准备好了。不然等报喜的来了再准备,岂不是来不及了。”
范大奶奶呵呵笑,打趣云朵,“这当了少奶奶就是不一样了!这清园井井有条的,你也越来越像管事娘子了!”
云朵笑着,目光有些淡。
罗妈妈抬眼扫了眼范大奶奶。
云朵不知道高县令威逼利诱要把她送与巡抚大人有范大奶奶夫妻的事儿,聂大郎却是清楚的,客气的应付了范志书一会,送了客。
范志书临走,还遗憾的跟聂大郎说着,“这么大喜的事儿,应该摆酒庆贺一番才对!”
“这才刚到举人,就大肆庆贺,未免有些太过得意忘形。我学问不怎么好,还要稳下心来好好念书呢!庆贺还是等以后有机会再庆贺吧!”聂大郎笑着道。
范志书呵呵笑着告辞。
到了家,脸色就沉了下来,“这聂引不简单!之前只是笼络人心,慢慢的攀上高枝儿,现在轻轻松松中了举。若是让他爬上去…”怕是没有他们范家的好日子了。
聂大郎中举也并不是轻轻松松的。前世他也曾头悬梁锥刺股,狠狠念了几年书。考题就在心中,庞老爷押题也很有准头。
之后,家里很是热闹了几天。上门的不光亲戚,更有不少乡绅地主,送的礼有轻有重。不过都知道聂大郎和云朵并不缺银子,却没有田地。有人投其所缺,就往清园送地。
聂大郎之前只是秀才,但现在身负举人功名。不仅能免除五百亩地税收,在官府也说得上话了。现在他势头如日中天,背靠庞家,庞仁的外祖父又是吏部侍郎,以后必然出人头地,前程似锦。
罗丘问那些贺礼都怎么处置。
聂大郎皱着眉,有些拿不定主意的看向云朵。
云朵眨眨眼,道,“送的吃食衣裳料子收下,把银子和地契都还回去!?”
聂大郎看着她笑,“好!就听你的。”
吃食和小玩意儿收就收了,不能真的拒人千里之外。贵重物品还是退回去的好,收了要沾麻烦的!云朵吩咐罗丘和万广亲自去送。俩人是清园的管事,送去也好说些。
因为不摆酒庆贺,可来恭贺的人送了礼,云朵带着云英,和万妈妈几个,忙活了两天,做了一堆的点心出来,用攒盒装了,让罗丘和万广送往各家致谢。
张秀才又落榜了,这次他很有信心的,做了诸多准备。没想到他还是落榜了。而聂大郎,一个才念了两年书的人,竟然高中举人功名!
杨氏在村里也神气了起来,她女婿成了举人老爷了,可比张秀才还厉害呢!这次云朵也大方,好些人送的礼,让她扛回了三匹料子,拿了不少吃食回家,在村里显摆。
清园却迎来了几个媒婆。都是给云英说媒的,之前张秀才说的姜员外,直接一口气送来五百亩田的地契。
之前云朵放话儿,云英暂时不成亲,现在都过去一个年头了,也该给云英说亲了。几个媒婆,各说各的好。举人老爷的连襟,多少人想着做。聂大郎秀才举人一歇劲儿考下来,那以后八成要去做官的。
云英除了和离的,带着个闺女,也实在不差。
云朵听着那几个媒婆车轱辘话的夸自己说的人家好,揉了揉耳朵。这个时候上门说媒的,有几个是好的?真是好的,会提嫁妆,提儿子,提笑笑吗!?
看着媒婆上门,云英也一直没有再回作坊住,杨土根心里有些着急。镇上点心铺子和茶楼的来拉淀粉和面粉,他连忙抢先,跑去清园报信儿。
作坊的事儿慢慢的交给了罗丘和万广,罗丘年纪大些,稳妥些,会算账。万广年岁小些,尊罗丘一声大哥。两人排了大小,万广听有人来拉货,回禀了聂大郎和云朵,拿着账本跟着罗丘一块去作坊。
杨土根却没有跟着走,往屋里瞄了瞄,没见到云英,笑着道,“忙了大半天,我这晌午吃的太咸,都渴的不行了。有没有水,给我喝一碗?”
他是作坊的雇工,又是来报信儿的,万妈妈给他倒了碗茶喝。
杨土根看聂大郎也没有出来招待他的意思,就跟万妈妈说话,“之前天热,云朵大姐在作坊里住着,天天还有个凉茶喝。这没有了,才发现渴的不行。”问云英和云笑还搬回作坊不。
“应该是不回了吧!”万妈妈随口回了句。
杨土根一听,就打听,“云朵在县里开了铺子,还要云英去县里看铺子吗?”她一个寡妇,带着闺女在县里守铺子,虽然去买玩具的多是女人家,可时间长了,肯定招人。
他只是来报个信儿,却打听起了铺子的事儿。万妈妈眸光闪了下,“这个做奴婢的倒是不知道了。”
杨土根见打听不出来,云英又不在,忍不住又随口问了句,“咋没见笑笑那丫头?”
“小小姐应该在念书吧。”万妈妈笑着道。
“笑笑那丫头还真是厉害,都念书了!”杨土根嘴上夸着,心里不以为意,不过是个丫头片子还作精的念书。
万妈妈笑着没有再接话。
杨土根喝了碗茶,又看了看,只好走了。在外面待的太晚,又该有那嘴不干净的人要说他偷懒屎尿多。
万妈妈回头就跟罗妈妈提了一句杨土根来说的话。少奶奶要及笄了,云英小姐等少奶奶及笄,就要回县里开铺子了,那杨土根打听铺子。
罗妈妈又问了一边,若有所思的点头,“开铺子不开铺子,都不是他们能管的事儿!”
万妈妈点点头,又回了厨屋。
云朵和云英从南山坡回来,采了些桂花,准备做点心用。家里的两株丹桂只开了一点,已经满院子飘香。丹桂花橘红橘红的,云朵想了下,聂大郎刚中举人,那花儿香味儿怡人,又红红的,就留着了。做点心做吃食,也只到南山坡摘了桂花用。
杨土根看俩人从南山坡过来,云英穿了蓝色的棉布褙子,面容秀美,眉眼柔婉。和清丽标志的云朵一块,更显的温柔温婉。他上前两步,想搭话儿,又怕云朵看出啥来。看着两人从清湖边的路上过去,回了清园。
云英见他没敢上来找话儿,松了口气。回到清园,看了看给云朵做的衣裳。二妹妹过了生辰,她就去县里守铺子了!
秋日的阳光大好,庞仁回了一趟县城,重阳节前又赶回来,还带回了吕嬷嬷。
云朵赶重阳节生辰。
一大早,聂贵芝和李菊香,李开就过来了。
顾大郎也带着杨春草,和顾二郎一块过来。
聂玲玉和赵小翠几个赶过来。
云朵知道自己生辰,看着他们都来了,就想做个蛋糕,大家一块吃。
聂大郎却拉了她,让她去沐浴净身,“你今儿个就十五了,十五及笄,应当有一场及笄礼的。”
云朵恍然,怪不得庞仁又把他乳娘给叫了过来。
吕嬷嬷严肃的脸上带了笑,趁着云朵去沐浴,给聂贵芝和李菊香,云英,聂玲玉,杨春草,几个说了及笄礼的流程和规矩,应当怎么做。
及笄礼严格起来,加服都要三次,礼仪冗长繁杂。不说云朵,聂贵芝几个也记不住。吕嬷嬷没教她们太复杂的,到时候再由她和罗妈妈在一旁提醒着。
云朵只听过,乡下闺女也没有办及笄礼的,聂梅十五的时候,好像就是张氏帮着梳头,插了支簪子给她戴上。她已经嫁给了聂大郎,也没想过大办生辰,办个及笄礼。
“正宾要有德才的长辈,云二舅母…就不请她了。我让大姑来给你做正宾。大姐和菊香她们都是你的姐妹,由她们做有司和赞者,我给你插簪。旁的人就不请了,我们安静的过个生辰。”聂大郎领着她出来。
云朵心里触动的点头应声。
吕嬷嬷看时辰,给云朵说了一遍礼仪,让她尽量记着,等会记不住的时候她提醒。主持及笄礼开始。
聂贵芝很是感动聂大郎找她来当正宾给云朵梳头,也心疼俩人。有德才的长辈,亲娘,养娘都不找,找了她来。可见俩人心里也是苦。
李菊香几个都很新奇,杨春草还挺着个大肚子。看吕嬷嬷神色庄重起来,忙绷紧了,各自端着托盘放着衣物,簪子。
吕嬷嬷主持着,梳头,跪,加服,再跪,再到插簪,一连续的礼行完。几个人都还有点懵,完全像是罗妈妈和万妈妈几个提醒一句做一个动作。
不过好在及笄礼成了。
云朵的头发绾了发髻,聂大郎把一支赤金凤尾簪给她插上。
李菊香几个纷纷送上准备的生辰礼物,有簪子,耳坠,衣裳,佛珠。
今年夏天,因为提前有了准备,顾家光麻将凉席一样就净赚了二百多两银子。所以家里人商量,送了一对累丝金镯子。荷包,衣裳帕子算是杨春草这个姐妹另外的心意。
顾二郎要来,也不能空着手,想来想去,他到庙里求了串佛珠。也不是他故意卖坏,那聂梅的儿子七月半生的,非得让云朵和聂大郎帮他们带娃儿,还要认干爹干娘,他送一串佛珠,也保佑一下。
云朵高兴的收了东西,大家一块包饺子,她亲自下厨炒菜,又做了个蛋糕,大家分分吃了。
李开和顾二郎都很是喜欢抹了奶油的蛋糕。李菊香也吃了不少。
云朵把余下的一半切了给他们带上。
庞仁不愿意,“他们要吃就下次!我很久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点心了!”
云朵敲他一下,“这个吃了会肥很多!你已经吃了两块了!”
“这个好吃!”庞仁还是不愿意。
聂贵芝几个都看着笑,说不要了,让他吃。
云朵最后还是把蛋糕分了,答应他过生辰的时候也给他做个大蛋糕,随他吃。
庞仁憋屈哀嚎。他今年的生辰已经过了啊啊啊!
直到云朵答应过些天再做给他吃,庞仁这才算满意。
看着日头渐渐西斜,天色越来越晚,云朵心里也越来越紧张,脸上的两片红云一直没有消下去。之前聂大郎没跟她圆房,是因为她还没来月事,还算是没长大。
成了亲,他吃药忍着,没有圆房是因为她还小,还没有及笄。
现在,聂大郎中举了,她已经及笄了,好像,时机什么的,都对了…
第131章:撒野
夕阳的余晖火红橙暖的洒下来,云朵身上的橘红色绣缠枝花的湖绸褙子像发着光一样,头上的赤金凤尾簪熠熠生辉,白净的小脸红彤彤的。
聂大郎目光缱绻,拉着她在花间穿行。
白色的甘菊在斜晖下也被映成了暖橘色,在微风中舒展着枝桠。
云朵拎着个小篮子,里面却只采了几朵甘菊。
聂大郎往篮子里看了眼,眸中笑意渐深,也不提醒。他本来就看她紧张不安,带她出来转一转,缓和一下心绪。
家里做好了饭,万森万淼出来找人。
“回家吃饭吧?”聂大郎侧头问她。
云朵应声点头,满心旖念的跟着他下了山坡。
日头还没落下,月亮就挂在了天上,随着天色渐渐暗下来,洁白的月牙也越来越亮。
晚饭依旧很是丰盛,有云英做的,罗妈妈做的,罗平家的做的,吕嬷嬷也做了两个拿手好菜,其余都是万妈妈张罗的。
院子里挂上的五彩灯笼,斑斓的灯光仿佛流光一样,绚烂,迷人。
菊花酿还没入口,云朵就觉得已经醉了。
聂大郎给她剥了螃蟹肉,“这个酒有后劲儿,你要是喜欢喝一杯也就行了。”
“嗯嗯!”云朵点头。
几个人说笑着,云朵抿一点抿一点的,两杯酒已经下肚了,还要去倒酒。她心里默念了多少遍,没什么的,他们都已经成亲了!已经那么亲密了!她不是心里也…期待的吗?
可是眸光看到他清俊的脸庞,缱绻柔情的目光,她就忍不住心里小鹿乱撞,紧张的不行。聂大郎忍了那么久,她已经及笄,今晚她肯定逃不掉了的。
酒能壮胆,她多喝两杯,喝醉了,就不用那么紧张了…
聂大郎看她睫毛颤着,偷偷瞥他一眼,又去倒酒,心里爱怜,把酒壶拿过来,“不许再喝了,再喝就醉了。”
云英也劝她不能多喝,喝两杯也就是了。
庞仁喊着多吃,“这一桌子的菜都是为你做的,你多吃点!”反正他今儿个吃的很开心。云朵没有多管他,他吃了不少了。
云朵看酒壶被拿走,只能放下了酒杯,见庞仁又抓个螃蟹,瞪了眼,“胖子!你刚才吃了两只了,你还敢再吃!?”
“螃蟹性寒,少爷不可多吃了。”吕嬷嬷也提醒。
庞仁没有放下,看着云朵,“不是你说螃蟹一天可以吃三只的吗!?”
“就你这一身的肉,一只都不应该吃的!螃蟹性寒,却也大补。你两只螃蟹吃下去,又要长几斤肉了!”云朵瞪他,让他不许再吃。
“那我放着明天吃!”庞仁不松手。
“熟螃蟹不能过夜吃,会引起中毒的。”云朵把螃蟹跟他夺过来,转手扔给了二子。
见庞仁看过来,二子也不敢给他藏着,和三子万森万淼几个分吃了。
“早知道我就在家里多吃点了。”庞仁不满的嘟囔一句,喝掉杯子里的菊花酿。
云朵让他菜也不能吃了,酒也不能喝了,“你今儿个吃的够多了啊!”
吕嬷嬷满脸赞同。
看庞仁憋屈,聂大郎看着云朵笑了笑。
吃了饭,云朵帮着拾掇碗筷,平常都不让她下手,更何况她今儿个生辰。罗妈妈几个忙劝了她,麻利的把桌子都拾掇干净了。
云朵磨蹭着又问云笑今儿个背了那些书,让背给她听听,又要看她练的字。
云笑背了一段《论语》,又拿了新练的字给她看。
给她讲解了下,又纠正了几个字,没事儿干了。云朵又找云英,问她准备啥时候去县城,“我去收拾包袱,也陪着你去县城住几天,看着铺子开张。”
云英疑惑了下,笑道,“又不是头一次,铺子里重新装潢好,把玩具挂上,摆好,开门做生意就是了。你这几天都忙的很,家里还存了那么多石榴,难道还要继续放着不成!?”
她陪聂大郎去赶考,家里的石榴都订购回来了,之前把前一批花儿和药草都调制了护肤品,但那些石榴还没来得及处理。
“哦…”云朵应了一声,到处看了看,想找点旁的事情。
想到庞仁晚上睡前还要跑步练拳,抬脚就到东院去。
聂大郎叫住了她,“云朵!”
云朵身子僵了僵,想装作没有听到,可聂大郎声音不小,她也已经停下来了。小脸纠结了下,硬着头皮转过身。
看她那模样,好像他要怎么她一样,聂大郎失笑,“今儿个折腾了一天,早点洗漱了睡吧!明儿个还要早起呢!”
云英也催着她早些睡,她也要早睡,明儿个要去县城开铺子。
云朵磨蹭着,那步子像是挪的一样。
聂大郎眉头微挑,满眼笑意的看着她。
云朵被他看的小脸发热,更有些不敢往前走了。
“你咋了?是不是吃的太杂,不舒服了?”云英疑惑道。
“没有啊!没事!”云朵呵呵呵呵,磨蹭进了屋。
罗妈妈一行人也拾掇好,端了碗燕窝送过来。
云朵一口,一口,一口的吃,眼看都要把一碗燕窝吃凉了。
聂大郎到耳房洗漱好,出来,见她还在吃那碗燕窝,端了茶坐在她对面。他的小丫头实在太可爱了!看看她还能做什么!
燕窝也只是一小碗,终究又吃完的时候,“我去刷碗!”云朵说着就端了碗出门。
被门外等候的罗妈妈伸手接走了,“少奶奶还是早点歇息吧!”
云朵呼吸一窒,看着空空的手,只要又返回屋里。看聂大郎已经洗漱好,只穿着中衣,在临床大炕上喝着茶,眉间带着笑,嘴角微扬,朝她看过来,忙低着眼,“我去洗漱了!再上个茅房!”
看她逃也似的,聂大郎笑着抽出一本《风水轶事》的杂记翻着看。
云朵足足在耳房磨蹭了小半时辰,聂大郎担心的敲门,她这才深吸一口气出来。反正…都是要的…
从耳房出来,她顿时愣住了。
屋里的灯已经吹灭了,皎白的月光从窗棂上撒进来,屋里屋外都静悄悄的,只有窗外低低的虫鸣。
让云朵愣住的,是屋里的景象。桌子上,高几上,都插满了花儿,看不真切,但满屋子飘动的都是花香的味道。随着花香飞舞的,是星星点点的亮光,荧荧之光,轻舞飘散,仿佛要把屋里都照亮一样,全是萤火虫,从帐子里飞出来的萤火虫。
聂大郎拉着她走到内室,拿出个项坠给她戴在脖子上。
云朵伸手一摸,是一块玉,温暖舒适。
“我的小丫头长大了,这是生辰礼物。你不喜欢戴镯子首饰那些,这个项坠是暖玉,戴着对身子好。以后都要贴身戴着!”聂大郎揉着她的头。
云朵心里满满的感动,鼻子酸酸的,“聂大郎…”伸手紧紧抱住他的腰。
聂大郎搂着她,轻轻的吻。
她是他的媳妇儿,是他的妻子!他满心为她着想,自己忍耐,有几次明明都要忍不住了,却强自停下来,不忍伤着她。云朵仰头,迎上他的吻,小手伸进他的衣裳里。
聂大郎微愣,再次感受了下,身上那个的小手,仿佛娇怯怯的,羞答答的,在向他示意。体内烧起的欲火,瞬间澎湃起来。搂紧她,噙着她的小嘴,长舌勾缠着她的小舌吞噬。
他温凉的手抚上来,云朵身子轻颤,“…我们…再…再喝碗酒吧?”
聂大郎动作停住,看她气息不稳,手下的肌肤仿佛热热的,整个小身子软软的贴靠着他,伸手打横抱起她,轻咬她小巧的耳垂,“我去倒酒。”
帐子里,一圈的花儿,几乎要把帐子围起来,更多的萤火虫,把帐子里都照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