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候杨土根强奸聂兰被杀,这样的话传出去…”柳氏看着她。

王荷花不太愿意去劝,杨土根的尸体还在那呢!她爹娘过来都已经叫她不要管这个事儿了。要不然她爹也不会说两家都是亲戚,他谁也不帮,不给杨土根家撑腰了。

“你是王家的闺女,可你更是聂家的媳妇儿。聂家不好,你也好不了。咱们都是一家子,这事儿都是聂兰做下的,是大房的事儿。你不劝,这个事儿,还有谁去劝?”柳氏让她别只顾自己,一点力不出,肚子再没动静,在聂家照样过不好。

王荷花也不蠢,一想就知道她说的啥意思,脸色不太好的去劝王氏。

王氏点着她的脸骂她嫁了人,眼里就只有婆家了!自己亲姑父被杀了,她竟然没良心的过来劝她不要闹事儿。

柳氏看她脸色难看的回来,忍不住想白她一眼。连个话都不会好好说!

想了下,她准备亲自上阵,去之前,来了一趟清园,把聂娇送过来,请云朵帮忙照看一会,“我也实在有点怕那泼妇,疯婆子一样。可也不能一直让她摆在那,里正大人已经吩咐了,不让往外传。可明儿个就该走亲戚了,来了人,肯定会看见的。不管是聂兰杀了人,还是杨土根要强暴她,这样的事儿传出去,还在年节上,也实在不好。我让你三叔跟我一块去!那婆娘要是发起疯,你三叔也能护着我点!”

聂娇很喜欢云朵,给她吃的,还给她布做新衣裳,拿着点心乖乖的坐在云朵身旁。

云朵摸摸她,“娇儿待在这,三婶放心就是了。她又不闹人!只是三婶你,还怀着身孕,你过去劝她…那婆娘要是碰着你了…”

柳氏其实也不想去,不过这一胎倒是没咋闹她,很乖,“已经过了头三月,没有大碍了。我也就过去劝几句话。实在不行,就由着那婆娘吧!我身上戴着平安符,还有佛珠呢!”她之前去老宅都已经从门口过了,大过年的,她是不太相信会有啥。她可没有做过啥丧良心的事儿,就算有报应的,也不该报应到他们三房头上。

云朵看她装备的齐全,又拿了一串佛珠给她,“这个在如来佛祖跟前供奉了二十一天,辟邪保平安的,就给三婶吧!”还是他们去折寺庙的梅花,捐了梅树赠送的。

柳氏脸色顿时带了喜色,“我这个才只是七天。你后来又去求的吗?”欢喜的接了过来。

“和大哥去吃斋菜的时候求的。”云朵笑。说啥是为她说出‘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其实就是因为他们捐了不少香油钱。

柳氏连忙道谢,“有这个我心里就有底气了!我就不客气收下了!”戴着和聂三贵去老宅劝王氏。

反正就是咬死了一句话,杨土根会被杀,完全是因为他对聂兰起了歹念,想要强奸聂兰,所以才被聂兰‘失手’推下河里。严格说来,是他自己淹死的。

聂兰已经跑了,到了县衙,聂家完全可以说,王氏为了讹诈八百两银子故意把聂兰放走的。到时候杨土根死有余辜,王氏娘俩名声尽丧。再想要赔偿没可能,因为聂老汉那边被煞气冲的中风了,也险些丧命了。这些都怨杨土根家!

王氏都快要被说动了。

聂二贵一看柳氏那嘴,那话说的,王氏眼看着就要把杨土根抬走了,心里有些着急。真要是杨土根被抬走了,那他的计划不就泡汤了!?

可他又不敢明着出

不敢明着出来拦住柳氏,不让她劝。到时候外面村里的人就要说他有啥目的了。

不仅柳氏,外面好几个人也都劝王氏,先把杨土根的尸体抬回家,她大年初一堵了人家大门,人家要晦气一年了。也该够了。再这么过分,之后别说八百两,八十两八两都难谈成了。

王氏也心生退意,因为聂大贵和张氏根本没有搬去清园的意思,她又不敢平白无故的把杨土根抬到清园去。那这个银子就拿不到手!跟柳氏提条件,三天之内解决银子的事儿,解决了就不告,不然就继续告,继续把杨土根的尸体停放在聂家老宅大门口。

柳氏可不敢答应她。

聂二贵看着就出来接上话,“让大哥大嫂出来做个保证!保证三天给你们解决这个事儿!”大房的都是软蛋,能保证个屁啊!

聂大贵保证不了。

张氏不敢保证。三天?只有大郎能拿出这一笔银子,可他已经说了,不会出这个银子。

王氏一看,就惊觉,瞪着柳氏,“你们想骗我!”

柳氏皱眉看了眼聂二贵,心里也有些恼火。

聂二贵给聂四郎使个眼色,这边还催着张氏和聂大贵,“聂兰杀了杨土根,她又跑了,那杨土根的冤魂,怕是要回来报仇了呢!他找不到聂兰,肯定会来找咱们的啊!”

看他说的害怕,王氏顿时气势又起来了。

聂四郎痛苦的抓着自己的脖子,叫了几声,跌跌撞撞的走出来,一屁股盘腿坐在杨土根尸体对头,闭着眼,“聂兰杀了我!偿我命来!偿我的命来!河里的水好冰啊!你们聂家的人,快来给我偿命!到冰窟窿里来陪我!”

王氏几个一看他这样都吓了一跳。

外面跟着一块劝说的人,也吓的不轻,大喝聂四郎。

“我不是聂四郎!我是杨土根!聂家的人,快给我偿命来!”聂四郎闭着眼,装腔作势的喊着话,伸着手。

胆小的人都吓的后退好几步,连王氏脸色也发白了。

张氏吓的瘫在地上,动都动不了。

聂四郎忍不住想睁开眼看看那些人都吓成了啥样,“你们聂家的人,不给我偿命,就赶紧的给我拿一千两银子过来!否则,我的冤魂闹的你们家宅不宁,全家都过不下去!我要让你们断子绝孙!拿钱来!不拿钱来就偿命!”

“拿钱…拿钱…”张氏话都说不成了。

那边有人飞快的跑去清园报了信儿。

云朵有些惊愕,睁大眼,“鬼上身!?”原谅她还是不太信鬼神。

“想不想去瞧瞧热闹?”聂大郎笑看着她。

云朵看他的神色,就知道那聂四郎肯定在装神弄鬼,跟着他一块出来。

村里的人来了好多,围在外面,有些胆小的离的远远地,又忍不住想看看。

看俩人过来,都让开路,让俩人进来。

聂二贵一看聂大郎和云朵过来,忙给低声咳嗽一声,提醒聂四郎加把劲儿。

聂四郎装模作样的喊着拿钱,偿命,二选一。

聂大郎抓了下云朵的手,跟人道,“这鬼怪之物最怕狗血鸡血,和最污秽之物。四郎这是又被鬼上身了!有人家里还有存货吗?”

聂大壮喊了一声,不时就拎了一桶过来,“不仅有尿,里面还有些屎呢!对付这作怪的鬼魂正好!”

他喊了一嗓子,拎着桶,就朝聂四郎泼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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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章:休妻

过年前各家各户打扫家里,最先清理就是茅房了。谁家就算还有存货,也是这两天的尿桶。

聂大壮性子本来就有点暴,早就看不过眼了,喊着话,拎着桶哗啦一下,朝聂四郎泼过去。

聂四郎盘着腿,闭着眼,还伸着两个手,被泼了满身,从头泼到脚。

聂二贵和刘氏都离得近,聂大壮动作麻利,话音落,一桶屎尿已经泼了出来,桶又不是单朝聂四郎头上泼,还摆了摆,俩人躲都躲不及,也被泼了一身。

瘫倒在不远的张氏也没能幸免,嘭了一脸一身,裙子和棉裤全沾了尿水,稠的在底下,正好泼过来,泼在她眼前。

聂大壮没有一下子泼完,最后还留了点,“还有点稠的,我看这多厉害的鬼魂,能连屎都不怕!”说着把最后的留底倒了聂四郎一头。

“啊啊啊…”聂四郎哪想到会有这么个情况,他只想到他装做杨土根的鬼魂上身,吓死这些人,让聂大郎和云朵拿了银子来,只想好的,压根没想会有人向他泼尿泼屎。心里又惊又恼恨万分,睁开眼,爬起来,看着一身的尿水屎点暴怒,“该死的聂大壮!你竟然敢泼我一身屎尿!”

“我不仅泼你一身,你还吃了一嘴呢!”聂大壮大嗓门笑着提醒。

聂大郎也提高声音,“大壮叔哪是泼你,泼的鬼魂!这是在救你呢!你已经鬼上身一次了,这又被鬼上身,你不知道被鬼上的多了,小命就没了吗!?”

聂四郎不停的往外呸着,恼愤极了,大喊着叫骂,“我就是杨土根!你们敢拿屎尿泼我,我记着你们了!我要到你们家去!把你们家闹的过不下去!不给我拿银子来!我就去闹你们家!”

看他还喊着是杨土根,后面胆小的人就开始往后退了。

刘氏也破口大骂,“黑心烂肺不要脸的!敢拿屎尿泼我儿子!乌龟王八蛋!杨土根的鬼魂会闹死你们家的!会闹的你们家宅不宁,断子绝孙的!”

聂二贵气的,腌臜的,简直头上要冒火了。

有不少人已经看得出,聂四郎是在装神弄鬼,之前装神弄鬼把云朵的头砸个大窟窿,差点命都没了。现在又装鬼吓唬人,跟聂大郎和云朵要银子,聂大郎再好的脾气也要教训他一顿了!

有人提议打一顿,“这杨土根平常就是个欠打的!他人都死了,还敢上人的身,我们打他一顿!看他还敢兴风作浪!”

只是这话说晚了,现在聂四郎被泼了一身的尿水,还有屎的,咋打啊?实在太腌臜了!也不好下手啊!

“砸他!让他装神弄鬼吓唬人!还想骗钱!砸死他!”

“对!砸他!他这一身屎尿的,谁会下手打他啊!直接砸!”

不少人看不惯,闹腾一回又一回,聂大郎和云朵气的都想搬走了,要是作坊搬走了,村里的人他们还上哪去干活儿?还上哪挣来那么多工钱!?虽然活儿累,但庄稼人,不累,哪来的银子养家糊口!?

既然聂大郎要教训一下聂四郎,那他们就不客气了!这聂四郎老聂家二房的人都该教训!

众人一哄而上,才不管刘氏的叫骂和聂二贵和喊嚷,纷纷拿了石子啥的开始往聂四郎身上砸,一边砸,一边骂,“你个龟孙子!小畜生!还被鬼上身了!被鬼上身要没命的!还喊着要钱?砸死你个王八羔子!”

看着村里好些人都上了手,云朵置身其中,也仿佛被感染了一样,心里有些跃跃欲试。

聂大郎不知道从哪接的石子过来,塞给她。

低头看手里的石子,云朵愣了下,见聂大郎笑眯着眼,忍着笑伸手砸过去。

她准头还挺大,婴儿拳头大的小石块直接飞射过去,砸在了聂四郎的眼睛上

聂四郎捂着脸,捂着头叫嚷着,想跑回屋,但大门口的地早被踩的实了,泼了尿水,滑溜溜的,又要躲着四周砸过来的石子,站起来摔倒,再爬起来,再摔倒。

哭喊着叫骂着,要让聂大郎和云朵不得好死,趴着往院子里跑。

刘氏也被砸了一回,但她跑的快,只眼睁睁的看着,在院子里跳着脚大骂,却不敢上前来。

聂二贵高声叫喊着聂大郎使坏,要把聂四郎砸死了,“…你公报私仇!你挑起民愤!要把我们四郎砸死了,你们都得坐牢!坐牢!”

民不与官斗,村人都怕官府,怕惹上官司,但聂二贵又不是官,聂四郎这是被鬼上身了,他们都在砸‘杨土根’!

看着村民那么疯狂可怕,张氏也不敢待在外面,拖着**,粘着屎点的裙子躲回了厨屋里。

聂大贵喊着让别砸了,却也不敢上前来。

聂四郎心里怨毒,窜着叫骂着,“聂大郎你不得好死!你天打雷劈!你断子绝孙!你个畜生你不得好死!你们都不得好死!”

聂二郎急忙忙赶过来的时候,就看到村里的人都在老宅大门外,外围的看热闹,起哄,捡了石子递进去。里面的人堵着大门口往家里砸石子,和土坷垃,烂白菜帮子。鸡蛋他们可舍不得砸给聂四郎,有烂白菜帮子就不错了!

看了一圈,聂二郎挤都挤不进去,那些砸的人完全兴奋了。

杨土根的尸体也没人管没人顾忌了。王氏脸色一阵黑,一阵青,叫喊哭骂,也都被遮住了。根本没人管她。

聂四郎终于拼了力爬到了院子里,爬回屋,哭喊着大

里,爬回屋,哭喊着大声咒骂。

聂大郎手里的几个石子都消耗掉了,看着还有些意犹未尽的众人,叹口气,“再有这样的情况发生,我看还是把他交给官府吧!毕竟鬼魂上身这事儿…不是咱们能解决的!”

“送啥官府!直接把他捆了!火烤!不是说鬼怕火吗!?烧了他!”

“还是弄点黑狗血,泼吧!鬼魂都怕黑狗血!”

“把他弄到寺庙里去!看佛祖菩萨不收拾他!”

“这聂二贵两口子真不是东西!儿子容易招鬼上身,还不给他瞧瞧,就让他招鬼来!跟他们住一家的还真是吓人啊!”

“要不咋会娶不到媳妇儿呢!这样的人,就算不会招鬼,也没有哪家闺女愿意嫁过来吧!”

“真是不要脸!还骂人家畜生呢!谁畜生大家伙的眼睛都是雪亮的!干了缺德事儿,是要遭报应的!”

“老聂家已经遭报应了!大过年的干这不是人的事儿,以后谁断子绝孙,咱们可看着吧!”

刘氏在家里跳着脚骂,但被淋了一身的尿水,也要收拾。

外面的人骂完了二房的人,又开始骂王氏,“没人性的死婆娘!男人尸骨未寒,不好好装殓了,抬到人家大门口闹事!杀人的罪名不管不问,非得跟人要银子!简直不要脸!”

“我看那聂兰就是她放走的!把聂兰放走了,她就能找到借口闹事儿,要银子了!还要八百两银子,这银子老聂家全家都卖了,都拿不出来!还不是跟大郎云朵要的?!呸!”

连着几个呸口水,唾弃王氏。

王氏叫骂着,喊着谁敢欺负他们娘俩,杨土根的鬼魂就到谁家去,闹的他们鸡犬不宁,一年都倒霉!

要单单一家,肯定就怕了。但全村一块抵制,又是大过年的,王氏再叫嚷,杨土根的鬼魂也不敢!都骂着王氏为了银子,不管杨土根的冤屈,“…杨土根的冤魂要找也是找你!”

“杨土根强奸聂兰被杀了,死了也是活该!这么多神仙,老天爷可都看着呢!他要是敢闹事儿,就把他打入十八层地狱!永远不能超生!”

那边罗妈妈和万妈妈拎着竹篓子过来了,里面都是从寺庙里求的平安符,“我们少爷少奶奶说初一求的平安符最灵验,寺庙里初一烧香,也最能保平安!这些平安符,每人一个,戴在身上,啥牛鬼蛇神的,都不怕了!”

初一十五烧香最灵验,这个众人都知道,只是谁也没有那个闲空正月初一去庙里烧香。也没想到云朵和聂大郎竟然为村里的人求了平安符来,纷纷感激不已。过来领了平安符,戴了起来。

聂大郎拿了两串佛珠包起来从门口递给聂大贵,“爹和娘也戴着吧!辟邪保平安!”

聂大贵忙接了。

天也黑了,众人都戴上平安符,有的各自回了家,有的还在舌战王氏,让她把杨土根抬回家去,不然他们就动手帮着抬了。

杨宗山两口子作为长辈出面,指责了一顿王氏‘要银子的行为不对’,然后说了场面话,做主把杨土根抬回家,然后准备和聂大郎商量商量,看这事儿咋办。

“现在你爷爷中风躺下了,你爹娘也被吓的没有了一点办法,你是长子,又是举人老爷,读书人,你见识也多,懂得也多,你看这事儿咋办吧!?”杨宗山叹着气,跟聂大郎道。

“我虽然中举,却不是官身,更不是县太爷。这杀人的人命案子,还是交给官府吧!至于聂兰…我还想问一句,她好好的一个大活人,有罪就判刑,该坐牢坐牢,该砍头砍头,结果却在杨土根家里消失了!不知道她被弄到了哪里去!?”聂大郎冷声怒问。

杨宗山愣了,“聂兰…她是逃跑了啊!”

“是吗?”聂大郎不信的看着他,“聂兰被捆着绳子,一天两个馍馍,连热汤都没有。寒冬腊月,在仓库里关了一夜又一夜,别说一个女娃儿,就算是个小子都受不了。她逃跑?怎么逃跑的?杨家的大门是摆设吗?杨土根的遗体就摆在堂屋里,就算不设灵堂,杨土根媳妇儿和他儿子也该守灵的吧!难道会看不见一个大活人逃跑了!?我才想问问,聂兰她到底是逃跑了,还是被你们杨家的人藏起来了,还是弄到了哪里去!?”

面对他的质问,杨宗山说不出话来了,脸色涨黑,很是难看。

王氏叫骂,“聂兰那个小贱人是你们放走了!就是你们家放走的!你们还敢反咬一口!我男人的冤魂会找上你们的!会找你们报仇的!”

“找我报什么仇!?因为我没有给你银子吗?”聂大郎冷哼,“你们把聂兰一个大活人给弄丢了,恶人先告状,反过来说我们放走了聂兰。你当大家都傻子!?之前就说,把聂兰关在聂家老宅,由我们自家的人看着,她跑了我们赔偿你!她不跑,到了官府,该怎么判就怎么判!是你闹着非得把聂兰关在你们家的!我现在倒想问问你,聂兰她在哪?”

不少人恍然大悟,纷纷鄙夷的看着王氏,指责她不给杨土根设灵堂,不收殓杨土根,利用他的死讹诈人家银子。就是故意放走了聂兰。

想的多一点的,喊着聂兰已经被王氏给杀了。她悄悄把聂兰杀了,然后再跑过来老聂家要银子。实在太恶毒了!

王氏觉得她冤死了,聂兰明明就是她自己逃跑了!肯定是老聂家的人偷偷救走了她,现在又来找

现在又来找她要人。心里更是后悔,之前不该把聂兰关到自己家里看管着。

她不停的辩解,却没有人相信她。谁叫她心怀不轨,大年正月初一用尸体堵人家大门口,还狮子大开口的要八百两银子。明知道这个银子老聂家拿不出来,她其实就是想跟聂大郎和云朵要这个八百两银子呢!

众人的冤枉和谩骂,让王氏百口莫辩,发狠的不停的诅咒。

聂大壮几个喊着要把杨土根的尸首抬回家,几个壮劳力都上手。

杨宗山看着大势,根本没法抗衡,也不拦着。杨宗山媳妇儿反而劝王氏,别闹了,好好商量一下,给些银子就行了。

柳氏跟聂三贵低语几句。

聂三贵拦着不让走,“把我侄女聂兰交出来!好好一个大活人,你们非得关你们家里看管着,结果却把人给弄丢了!不知道是被你们杀了,还是被你们弄到了哪里,不把人交出来!你们别想走!”

聂二郎呵了一声又一声,暗自咬着牙关。聂引,已经黑到骨子里了!聂兰光凭她自己,根本没办法逃跑。要不是聂大郎帮忙,聂兰别说逃,不被砍头也要被吓死在杨土根家里了!

现在他竟然反咬一口,说王氏把聂兰给弄丢了,找王氏要起人来。简直黑透了!

聂大郎冷冷的看着王氏,“聂兰就算是我妹妹,她杀了人,我也不会包庇她!到了官府,不管是杨土根图谋不轨,要强暴她,还是她失手推了杨土根下河,造成杨土根丧命。该怎么判刑,就怎么判!但却不是由你们来发落她的!”

他嘴上说着要把聂兰判刑,话里话外,却是杨土根强暴聂兰才导致丧命。王氏‘发落’聂兰,就是不该。要为聂兰撑腰。

王氏气的浑身发抖,坐在地上大哭,拍着大腿哭喊,要逼死她们孤儿寡母了!

杨宗山看着事情明明该是王氏站着绝对有利的一方,现在好像反转了。错的是杨土根,王氏还变成了有罪。这事儿要是再倒腾下去,说不定杨土根最后死也白死了,王氏别想要到赔偿的银子,还得赔人家一个闺女!

劝着王氏赶紧把杨土根的尸体抬回家,收敛入棺,设上灵堂。至于赔偿的事儿,过后再谈。

王氏也不知道咋的,才三天的时间,事情就变成了他们家的错,再闹也闹不出个啥来,不愿意走,只能一个人在大晚上的,在村里闹,她也折腾不起来,也怕,被几个妇女给驾着劝走了。

柳氏看聂大郎皱着眉,脸色沉着,满身威严,心里也有些拿不准,聂兰是逃跑了?还是被杨土根家的人给…

不过,不管事情是怎样的,现在抓住这一条对他们有利的就对了。

聂三贵还在喊着话,“限定三天内,把聂兰交出来,不然我们就告官了!”

“先回家把状纸写了吧!”聂大郎薄唇抿着,拉了云朵,回家。

柳氏和聂三贵也跟着一块,去接聂娇回家。

万森和万淼挑着灯笼走在前面照明。

罗妈妈几个跟在后面,心里对聂大郎也是阵阵的敬佩。聂兰分明是逃跑的!还是他给张氏出的主意。原来让聂兰逃跑,还不单单是坐实聂兰的罪名。

云朵两个大眼闪亮亮的看着聂大郎,满是崇拜钦慕之色。

看的聂大郎想把她抱在怀里好好亲亲她。

云英迎出来,着急的问情况,真要是赔钱,八百两银子,可不是小数目,“…我这里还有些银子,虽然不多,也能抵点用处!”

“大姐!凭啥让咱们赔银子?这个银子咱们一毛也不能出!出了银子,就默认这罪名和咱们有关系,人不是咱们杀的,也能被泼一身脏水!”云朵不悦的皱眉。

云英看向聂大郎,主要是聂家把聂大郎养大,张氏又来求着聂大郎,那聂老汉不是已经中风了吗?都已经闹到这份儿上了,聂大郎要是心软,想帮聂家,也是可以理解的。

聂大郎点头,“我们一毛都不出!不能出,更不该出!”

云朵哼了下鼻子,一副这还算满意的样子。

聂大郎失笑着看她。

柳氏也跟着笑,“这个银子还真不能出!看那王氏跟饿狼一样,大郎和云朵不说银子,只要流露点银子,她就能粘上来了!”

云英松口气,真要出这个银子,先不说旁的,二妹妹刚买了那么多奶牛,花了那么多银子,还要买地,哪还有更多的!?八百两实在是一大笔!

罗妈妈和万妈妈都笑着转移话题,说吃晚饭的事儿,“今儿个好些菜,还有没吃的呢!往后亲戚不多,但少爷中举,乡绅地主啥的,就该上门请少爷吃年酒了!家里的饭菜更没有空吃,都便宜给奴才们了!”

“反正都在咱们自家人的肚子里吃着!”云朵笑着,让摆饭,把剩余的菜都热了,新做的菜也多做些,让罗丘一家和万广一家也都自去吃饭。

聂大郎留了聂三贵和柳氏在家吃饭,“娇儿估计已经吃饱了,天也晚了,你们回家也是冷锅冷灶的,这边都做好了,就在这边吃了吧!我这里还有点年前人家送的酒水,我身子不好,又不能喝,三叔喜好这口,等会拿上一坛子吧!”

聂三贵当然高兴,云朵和聂大郎还从没这么给他面子,留他在家里吃饭,请他喝酒。

柳氏婉拒了下,看云朵也留,就笑着道,“那我就不客气了!家里事儿多,都来麻烦

,都来麻烦你们了!”

“自家人,说啥麻烦不麻烦的。”聂大郎说了一句,和聂三贵坐了上座。

聂三贵顿时都有点飘飘了,柳氏给他使个眼色,他这才笑呵呵又坐了旁的位子,让云朵和聂大郎坐了。

有些菜是心做了,有些菜是白天做的,不过都干干净净,没下筷子的。摆了一桌,十来个。牛羊肉都有。

聂三贵喝了一盅酒,忍不住道,“这酒好!这酒可比我之前喝的都要好!”

“酒大伤身,三叔少喝两杯就行了。三婶还怀着身孕呢!”聂大郎又说弄一小坛子给他拿回家。

聂三贵笑着应着,大口吃菜。

柳氏也没有提旁的,吃了饭,就领着聂娇告辞回了家。

聂三贵拎着一坛子酒,心里挺是高兴。

那边罗平拎着食盒也正好回来,去给甘氏和聂老汉送饭了,说是聂老汉醒了,又哭又闹,但说不成话了,只会歪着嘴呜呜,谁也听不懂他说的啥。

云朵忍不住坏心的想,聂老汉就这样瘫在炕上不要好了,随便他嚷嚷,也没人听他的,想找事儿坏事儿也都不行了。

“想什么坏主意呢!?”聂大郎洗漱了出来,捏了捏她的鼻子。

云朵看看他,不说,嘿嘿笑,“聂大郎!你以后当了官,是不是更威严!?”好会赖!

聂大郎挑了下眉,“你想让我去当官?”

云朵眉毛皱在一块,有些纠结。

聂大郎笑着把她抱在怀里,亲亲她,“咱们现在也挺好。”

“嗯。”云朵也觉得挺好,伸手环住他的腰,一会,“聂大郎!你吃肥了!”

“啊?”聂大郎低头。

“你腰上长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