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妈妈生了两个,万淼才十来岁。见云朵问,就说去送牛乳,到杨宗山家,看郭二丫,说是有个偏方,可以让郭二丫下奶。

杨宗山媳妇儿很配合。

折腾了一通下来,郭二丫还是一点奶水都没有。

万妈妈羞愧的回来请罪,“都是奴婢没用…”

云朵正在描画花样子,看她满脸羞愧,摆摆手,“真冲咱们来的,哪能挡得住!”

刘氏两眼都要红了,骂着聂大郎还是跟郭家亲,对聂家恨不得他们死绝,死光,连他们家上梁都不露面。领着吉儿,也到清园来要吃的。

清园可不像城里大户人家的府邸,白天都开着门有仆人把守着。而是不来人,就不开门。

听是刘氏在外面叫门,万森和万淼理也没理,继续练武去了。

刘氏气恨的在外面咒骂,狠狠呸了一口,见还没人理会她,照着门上踢了两脚。气怒的领着吉儿走。

吉儿闹着不走,来之前刘氏跟他说到这大院子来不仅有奶糖吃,还有别的很多好吃的!

刘氏自己都气的不行,这孙子又不跟她亲近,孙莹儿也看不上她,不尊敬她这个婆婆,见吉儿哭闹,清园的大门却纹丝不动,不耐烦的

却纹丝不动,不耐烦的嚷骂着,硬拖了吉儿回村里。

见人就说,吉儿想吃个奶糖,云朵和聂大郎给所有人都送了,就单单撇下他们家不送,小娃儿都哭的不成样子了,一点都不心软。说当初聂大郎多少次快病死,都是二房干活儿挣的钱给他抓药吃的。如今聂大郎出息了,不管他们二房,还把他们二房当成眼中钉肉中刺。

村里的人都不傻,前几天她还抢了聂娇的奶糖,说是给孙子吃的,结果却是她自己吃了。这会又打孙子当幌子想去要吃的,还真是不要脸皮!

孙莹儿也恼恨,把吉儿接回家,拿了饴糖哄他。不让他跟刘氏一块。

饴糖也好吃,吉儿也并不是常常就能吃到。可跟奶糖却没法比,知道聂娇奶糖吃,吉儿跑着找聂娇玩儿。

聂娇也并不是天天都有的吃,她想去清园,柳氏管着她不让。隔几天去一次也就是了,要是天天去吃东西,就会招人烦了。再说他们做那奶糖是拿去卖的,吃的多了,怕是就和郭二丫他们一样了。

杨宗山媳妇儿以为可算找到个借口天天和清园往来了,那奶牛可是大老远的北边运过来的,那牛乳也是稀罕的牛乳,就算给钱,不白吃,就当不招人厌烦了。

杨宗山媳妇儿也的确给钱了,拿了一吊钱,五百文,送过来非要云朵收下不可。

罗妈妈看不舍的样子,笑道,“亲兄弟还明算账,既然杨家太太是个明理的人,那咱们也就把话说清楚了。这奶牛稀罕,天天产的牛乳我们自家也是不够卖的。看在同村的份儿上,就给杨家太太算便宜些,三百文钱一斤吧!杨家太太的姐儿也吃不多,一天差不多一斤也就够了。之前几天吃的,我们少奶奶仁厚,也就不算了。从今儿个开始算了吧!”

杨宗山媳妇儿的脸色顿时涨紫了起来,笑也僵在脸上。一天三百文钱,那他们全家挣的钱都还不够养活一个丫头片子的!见云朵神色淡淡的,讪讪然的笑着,“我们家不是啥富户,连个来钱的进项都没有。一家人土坑抛食儿,一天…三百文钱,就是我们一家都拼命的干活儿,也养不起啊!云朵,你看这…”

“养个孩子的确不容易,这小娃儿起码也得六七个月才能断奶。”云朵淡淡的笑着。

罗妈妈哎呦一声,“这还是少的呢!那大户人家请奶娘,一个月少的也五六两银子,多的都十几两银子。还鸡鸭鱼肉不断的供着,好让奶娘吃了下奶。这草原上运过来的奶牛,那可顶得上买好几个奶娘了。”明明米糊糊和羊奶都可以,没有也可以去找人家的牛挤了奶水吃,非得挤破脑袋过来吃他们家的牛乳。

杨宗山媳妇儿哭丧着脸,“…这…就算把我们家的家底都拿出来,也不够娃儿吃一个月的啊!要不,让我当家的和进儿给你们家干活儿吧!就算再苦,也不能苦了娃儿啊!”

“家里有这么多下人伺候就已经够了。”云朵笑了下。

至于作坊那边,现在都是分组的,雇工也都是有定数的,一个萝卜一个坑。要让杨宗山和杨进去作坊,怕是没人愿意被替换出来。虽然又累又苦,但一个月有一两银子,一年可十两多的进项呢!

“不如你们再回家用羊奶试试吧!羊奶有些膻气,你加些杏仁一块煮,吃习惯也就好了。毕竟庄稼人的娃儿,也没人家大户人家的公子小姐娇贵!”云朵看着她又道。

杨宗山媳妇儿脸色很是难看,都快变成猪肝色了,可穷人家的娃儿不娇贵,这话还是她说的。

万妈妈也好心道,“羊奶我也煮过,和煮牛乳那是一样的,都得细心再细心,那才能煮出好喝的奶来。你们把奶羊买回来,我帮你们煮个几回,保证教会你们。也省的,每个月要花好几两银子了!”

买一头奶羊也要花几两银子才行。

云朵把那一吊钱又还给了她。

杨宗山媳妇儿抱着娃儿拿着钱脸色不好的回了家。

杨进一看钱又拿回来了,心里一喜,“他们没要钱啊?”

杨宗山媳妇儿看他一眼,脸色难看道,“哪是没要钱,是要的咱们拿不起,看不上这么一点。以后也不让娃儿去吃奶了,叫咱们自己买头羊回来,以后煮羊奶喂!”

杨进有些傻眼,忙道,“娃儿根本就不吃羊奶。再说…那羊奶是羊羔子吃的,人哪能去吃啊!”买一头羊要二三两银子呢!

人去吃羊的奶,那不是跟羊羔子一样了!?之前去吃那奶牛产的牛乳,也是因为那奶牛稀罕,要一百多两银子一头,吃那样的牛乳也算提身份。现在让他们去吃羊的奶…

杨宗山媳妇儿脸色有些阴沉,看了看怀里的娃儿,递给杨进抱着,到堂屋里坐着想法子。

郭二丫抱了闺女掉眼泪,“都怪我没有奶水,不能喂娃儿吃奶!”

杨进安慰她几句。

快傍晚的时候,万妈妈端了一碗牛乳过来,煮好的,跟他们道,“哎呀!奶羊你们还没买回来啊?这可要赶紧的了!就算是闺女,不是儿子,那也是亲生的娃儿。可不能拖着啊!小娃儿吃饭要紧!”

杨进接了牛乳为难道,“那羊奶实在…那也不是人吃的奶。一斤三百文钱也实在太贵了…”

万妈妈笑着道,“其实你们可以一天买半斤,掺着米糊糊一块喂。这半斤一百五十文钱,一个月三十天,四两五钱银子,就算我们

,就算我们少爷少奶奶仁厚,给你们算四两,这吃六个月,也要二三十两银子呢!还是买头羊划算些!”

“那羊奶…”杨进脸色不好。

“羊奶也是奶水啊!”万妈妈给他个不没见识不懂的眼神,“多少大户人家的老太太老太爷都喝羊奶补身子!也就咱们乡下人,见识短浅些,觉得吃羊奶丢人。那咱们还吃那么多猪肉,难道都是猪了不成!?”她呵呵呵笑了一通,催着他们快点,“要多为娃儿想想啊!虽然是丫头子,也是亲生的。可不能不舍得!”

杨家还真舍不得花二三两银子买一头奶羊回来。

郭二丫心里发寒,抱着闺女哭。

次一天,万妈妈依旧过来送煮好的奶。

杨家依旧没有买奶羊的动作,只说不逢集,也已经在打听了。

万妈妈又送奶过来,直接跟他们说,“这两天都是送的羊奶,我看杨太太家的姐儿吃的也挺香,也没有拉稀没有吐奶。你们还是买头奶羊回来喂吧!”

杨宗山媳妇儿几个有些惊愕,更加难堪,杂加着些说不清的愤怒。

万妈妈端着陶瓷盅告辞离开。找着让打脸,不打你们打谁!?

没过一天,杨宗山家买了一头奶羊。过来请万妈妈过去教他们煮羊奶。

万妈妈过去一看,没有杏仁,让万淼回家拿了点,让杨宗山家买些杏仁掺着一块煮。

教了几次,终于教会了。

小娃儿喂了也没有吐奶拉稀。

“不过是个乡下丫头片子,还想着吃人家稀罕奶牛产的牛乳,还真当自己生的是个千金小姐了!还不是和羊羔子一块争奶吃去了!”刘氏一点不顾忌的在村里说道。

杨进愤怒不已,到清园来找聂大郎,先是说了喂闺女吃羊奶被人嘲笑看不起,又说买羊花了不少银子,还要办满月酒,也不知道得多少银子花,家里实在拮据,让聂大郎帮着他找个活儿干。

作坊虽然给白石村每家有分红,也尽量做到每家都有一个在作坊里干活儿的,但也覆盖不全,还是有几家没要人的。杨宗山家就是其中一户。

聂大郎看他一脸难色,带着愁苦,沉吟道,“作坊里再招人,也是等下次大动的时候,不然现在让谁走,人家都不会乐意。你要是想去县里做工,我倒是可以帮你推荐。”

要是换成以前,杨进肯定愿意。可村里开着大作坊,自家门口就能挣到银子,他不想去县里做工。累死累活挣不几个钱,还要看人脸色,被人呼来喝去的。

“咱们村里也有不少活儿,二丫身子不好,刚添了闺女,也要照顾。我走的太远了也不好。你帮我在村里找个活儿干吧!”杨进祈求的看着他。

“村里也就是些零活儿,钱不多,不过你要是愿意,有活儿了我让人去叫你。”聂大郎点了头。

这答应了和没答应一样。杨进忍不住道,“那山坡种了不少花木药草,也没个人管着,要不我帮你照看那些山坡吧?工钱我不要多,就图离家近,能多照看家里些。”

聂大郎笑了笑道,“这个倒是不用了。之前也不懂怎么侍弄那些花木药草,买了那么多山地,也没赚到啥钱,还不如种土豆。但本儿投进去了,也不能铲了。我去京城的时候买了会侍弄花木药草的人,春忙已经过去了,他们这几天也该到了。”

“买…买的人啊…”杨进有些悻悻的,看聂大郎说话绕来绕去,也只有些零碎的活儿,只好失望的走了。

云朵看他走了,端了茶过来,“你真买了人啊?”

聂大郎接了茶,“是买了几个人,算算日子,也该过来了。”

说是买了几个,等云朵看到人的时候,忍不住黑线,小丫鬟买了六个,小厮买了八个,另外还有两家,小的加老的十来口子。

东院的倒座房盖了起来,正好让他们这些人住进去。

云朵一一问了那些人,那两家还真是侍弄花草的,以前也喂牛喂养,在庄子上给干活儿。主家的庄子卖了,新主家不用他们,就把他们都赶了出来。

丫鬟小厮交给罗妈妈学规矩,另两家交给罗丘和万广。一家去管花木药草,一家去管奶牛和竹林里的鸡。

柳氏看着心里发沉,聂大郎竟然不用村里的人,全部用买来的人。

“买来的人更放心些,卖身契在我手里捏着,就等于捏着他们的生死,也没人敢有啥小心思的。”云朵虽然不赞同买卖人口,但这是个时代无法更改的,她不仅无法更改,也需要用到。只能是厚待那些下人,不对他们严苛。

柳氏笑的有些讪然,回到家就开始想办法。现在看来他们是都不信任,只用自己买的人。那他们难道只能一年十几两银子,紧巴巴的过!?柳氏摇头,她要再想别的办法,最好是能和他们捆到一起,这样不赚大的,也赚个小的。

两家家想要捆在一起,只有联姻了。不说云朵到现在没有还没有生养,他们可是叔侄亲。要和她娘家那边结亲…怕是她娘家侄儿连云笑都娶不走。

她想到正在说亲的娘家侄女…自己摇头否决了。太险了!真要大郎看得上,那还好。要是大郎没看上,反倒惹怒云朵,那就得不偿失了。

柳氏有些发愁的出来转悠,抬眼就见聂四郎在山坡那边鬼鬼祟祟。她眸光一转,顿时亮了起来。看来这二房是太喜欢那奶糖了

欢那奶糖了!也想自己做来试试!

聂四郎已经盯梢好几天了,见山坡上始终不断人,都是万广父子轮流看着,万广到作坊忙事儿,也有罗平,或者罗丘看着。

这清园有买了下人,看奶牛的人变了,他发现新换的这家人看的并不紧,顿时心里痒痒了。

果然这奶牛是好东西!杨进家的丫头片子吃一天奶就给人要三百文钱,还特意买几个专门照管这些奶牛。他就算只弄走一头也能卖一百两银子了!

聂四郎怕他一个人不行,还叫了舅舅家的两个表弟一块,“你们把墨汁拿好了,等把这奶牛弄出来,就把它们都染成黑色的!就说买的牛是黑毛的牛。叫他们找也找不到!找到也认不出来!”

刘大郎和刘二郎点头,“我们想的这个主意好吧!那奶牛弄出来,分我们多少银子啊?”他们可是出了主意,还跟着冒险。

聂四郎有些不耐道,“一头奶牛就能卖一百两银子了!咱们能弄多一头就多弄出来一头!到时候少不了你们家的银子!”

“这奶牛产的奶那么贵,咱到时候可以多卖点。”刘大郎眼珠子转着。

聂四郎觉得好,看天完全黑下来,招呼俩人跟着他,悄悄溜到山坡上。

晚上奶牛都被赶到了牛栏里。

三人摸到山坡上,找到翻墙的地方,往下看,见整个牛棚都没有人,聂四郎捡起来石头朝牛棚砸了两下。

过了好一会,并没有动静。聂四郎放下心来,看来那几个新买的下人不知道这奶牛是个稀罕物,连产的奶都是值钱的东西,并没有好好的看着。

这下可别怪他了!谁叫聂大郎一直没有死,让他娶不上云朵,害的他连媳妇儿也娶不上。要不然这些家产现在都应该是他的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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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章:找打

又蹲点等了好一会,聂四郎捡了小石块往里面砸,牛动了动,低低叫了两声。吓了三人一跳。

刘大郎和刘二郎都有些责怪聂四郎,还不进去把牛弄出来,再等要是等到来人了,就坏事儿了。

看俩人着急催促,聂四郎也见没有啥动静,招呼俩人翻墙进去。

山坡上有两道门,一道门通向清园的后门。一道门通向山上。

三人进去后,刘大郎和刘二郎把门锁撬开。

聂四郎去牵牛。

奶牛和耕地的牛不仅长得有些不一样,提醒个方便也有明显差异。

聂四郎看着硕大的奶牛,解开绳子,一下子牵了两头,往牛棚外拉。

大晚上的,奶牛不愿意走,聂四郎就硬拽。

缰绳扯着鼻子,奶牛哞哞叫了两声,迈开步往前走。

刘大郎和刘二郎一看聂四郎一下子牵了两头,俩人也想弄一头,又跑到牛棚一人牵了一头,拽着往外拉。

“啊啊——有贼啊!抓贼了!抓贼了!”一声叫喊响起来,顿时就有几个人从清园后门冲出来。

聂四郎三人吓了一大跳,看牛快出大门了,死命的拽着往外拉着跑,拿了树条子狠狠的往奶牛身上抽。

奶牛跑起来速度也不慢,快起来,三人也紧张惊恐的往山坡另一边跑。

罗丘几个叫喊着抓贼,听着声音还远,罗平和万森几个却已经冲出去,追上了聂四郎。

一看有人追上来了,聂四郎急的两眼都红了,拽着奶牛死命的赶。

刘大郎和刘二郎速度快,看有人追上来,松了绳子,把腿就跑。

聂四郎不舍得丢缰绳,这一头奶牛就一百多两银子,两头就二百多两银子了!他好不容易才弄到手的,不能丢!

罗平和万森没有追聂四郎,照着刘大郎和刘二郎就猛追上去。

刘大郎兄弟有些惊慌不择路,不知道他们咋那么快的速度就追上来了。爬上山坡都要好一会的。

但俩人跑不掉了是一定的。天黑也没挡住俩人被抓。

罗平和万森一人抓一个,猛的扑倒,按在地上,二话不说就开始打。

罗丘带着家里的小厮拿着棍棒,也很快追了上来。

聂四郎松开了一头死活不跑的奶牛,拉着另外一头就朝山坡的另一边跑。边跑边咒骂。明明都没有动静,咋会有人冲出来,还来的这么快!?

不过看还没人来追上他,刘大郎和刘二郎已经被抓,他一边惊慌的跑路,又庆幸。他们俩被抓了,跑最前面的俩人就没空来追他了!借着天黑,拉着牛就往树丛里躲。

罗平和万森把刘大郎和刘二郎抓住,等到罗丘几个追上来,就把他们交给罗丘,跑着上来追聂四郎。

如果聂四郎没有死命拉着一头奶牛,他自己直接跑,还能跑得掉,他已经松开一头了,就等于丢了一百多两银子。手里的这一百两银子,是说啥又舍不得丢。又看刘大郎和刘二郎被抓,心里庆幸,自己可能会逃掉。

没想到目标很大,罗平和万森一下子就找到了他,当场就把他按住了。

聂四郎嗷嗷叫,喊着不准打他。

罗平和万森手下脚下却不停,“你个偷牛的贼,不打的是你老子!”

山坡那边传来刘大郎和刘二郎惨叫哭嚎的声音。

聂四郎听的心里发颤,大声嚷道,“是我!我是聂勤!不准打我!不准打了!”

罗平和万森还能不知道他是聂勤,打的就是他,狠狠照着他的脸,一拳一拳的打。要不是怕把他给打死惹到事儿,就拿石头也给他脑袋上砸一下了。

这么大的动静,把村里的人惊动了。

柳氏推醒聂三贵,“那边抓贼的抓到了,你去看看!该说啥话说啥话!”

聂三贵白天上了一天的工,实在累的不行。打着哈欠起来,洗了把凉水。

外面已经有人惊醒,听是有贼,拿着家伙冲出来了。

罗丘几个都没有点火把,还有些‘衣衫不整’,扣子扣歪的,一看就是听到动静急忙拉了衣裳冲出来的。

本来就阴天,没有月光,天黑的很。

带着人把刘大郎和刘二郎连同聂四郎一块拎到了村口。

听到动静出来的人,一下子也看不见是谁,一听还是偷清园的奶牛,牛都给牵出了门,走老远了,一下子偷了四头,都责骂不已,喊着使劲儿打,狠狠教训。

有人拿着气死风灯出来,一照,众人这才看出竟然是聂四郎。指着聂四郎就唾骂起来。

刘大郎和刘二郎惨叫呻/吟着,看到聂二贵和刘氏出来,哭喊着大姑救命。

刘氏一看,俩人被打的瘫在地上,鼻青脸肿,聂四郎嘴角耳朵都有血迹,嗷的一声就扑上来了,“天杀的畜生啊!这是要打死人了啊!打死人了!打出人命了啊!”

聂二贵还没开腔,村里的人就纷纷指责起来,说他教的儿子竟然是个贼,亲戚也是贼。刘大郎和刘二郎是刘家村的,是外村。聂四郎勾结外村在自己村里盗窃,行迹恶劣。

这个家里丢过鸡蛋,那家丢过菜。还有丢小鸡仔和肉包子的,林林总总的一堆。

刘氏哭喊着要把她儿子和娘家侄儿打死了。

甘氏气的脸色铁青,胸口直起伏。

聂大郎和云朵匆匆赶来,云朵头发都还披散着,在睡衣裤外面罩了

着,在睡衣裤外面罩了个对襟长褂子,披了个披风。

刘大郎哭的惨烈,“我的腿…断了…我的腿被打断了…”

刘二郎的一条腿也疼的不能动,哭着他的腿也断了。

聂二郎脸色阴沉愤怒的看着聂四郎和刘大郎刘二郎三个,丢人现眼的东西!偷啥东西不好,非得去偷那奶牛。奶牛没偷到,被抓住打一顿狠的,还丢尽脸面。

没脑子的蠢货!一百两银子一头弄回来的,那山坡的奶牛和羊一千多两银子,肯定是日夜有人守着的,能让他们把奶牛牵出去,肯定是设下的圈套。

看着急匆匆赶来的聂大郎和云朵,聂二郎紧抿着嘴,“就算是抓到一个偷东西的,也用不着下这么狠的手,直接把人的腿打断吧!?”

聂大郎瞥了眼聂四郎三人,看着聂二郎没有否认他狠,却道,“这两个是你表弟吧…”

虽然村里有些人的确觉得下手有点没轻没重了,但这话他们也只心里想了下,对上偷东西的小贼,就要狠狠收拾一顿,让他们再也不敢偷。这伸手偷的就是上百两银子的奶牛,要是偷着他们家了,怕是能把家底都偷了。

这个话又是聂二郎说出来的,就显的他维护自己兄弟了。

刘氏直接骂上了,“狠心的小畜生!把人打死了!狼心狗肺的东西,忘恩负义!把我们家人都打死了啊!偷你们家东西了吗?偷到你们家啥东西了,就把人把打成这样!黑心烂肺的东西!你们这么狠,把人打成了这样,你们赔!把人打坏了,要赔偿!赔偿!”

聂大郎轻笑一声,“家里的奶牛毕竟是个稀罕物,那棚子不显眼,可有千把两银子在里面。刚换了家仆看着。他们看到竟然有贼来偷奶牛,一时下手也没个轻重。黑灯瞎火的,也没看见,这偷牛的人是自己村的。”

“你们就是故意的!喊着偷你们的牛了,偷到了吗!?腿都打断了,恨不得把人打死!好好的人给你们打废了,今儿个不赔偿,咱们没完!”刘氏扯着嗓子嚎骂着。

“是没完。”聂大郎点头,“村里竟然出了内贼,勾结外村的人来盗窃,行为恶劣之极。现在都喊下手偷上百两银子的奶牛,下回说不定就敢杀人了。先把他们绑了,等天明送官吧!”

一听送官,刘大郎和刘二郎吓坏了,喊着就叫大姑。

刘氏哭丧着叫骂,喊着聂大郎要害死她儿子,害死她娘家侄儿,“…心狠手辣的畜生啊!忘恩负义的狗东西!要不是我们一家人多,拼老命的干活儿挣钱,这没人性的畜生早病死了啊!现在出息了,发达了,不讲情义就算了,还要我们一家人的命啊!害死人了!打死人了啊!”

“当了贼还哭喊害死他们了,真是不要脸!”

“胆敢偷村里的东西就要往狠了打!不然以后不知道就把咱们村都给偷了!”

“果然是一窝子,这偷东西的本事从老的到小的都会!”

又说到刘氏大过年偷给老天爷上供的银子,这娘俩都会偷。上供的银子,值钱的奶牛,以前还不知道偷过啥,村里丢的小东西还不知道是不是他们干的。还有刘大郎和刘二郎,这俩刘氏的娘家侄儿,还真是和刘氏像!

聂二郎长得像聂二贵,相貌不错,个子也高。聂四郎就不行了,像刘氏,矮胖,不管是好吃懒做还是偷东西,都和刘氏很像。这两个刘氏的娘家侄儿,也是跟刘氏有几分像…打的鼻青脸肿看不出来了,不过身材那是真的挺像。

面对村里人的唾骂,聂二贵有话也说不出来了,眼神一转,抓着刘大郎和刘二郎就骂,“都是你们游手好闲的,把我们四郎都带坏了!他之前啥时候伸手摸过人家的一针一线!要不是你们俩,给他十个胆子,也不敢去偷东西!”

村人一听没有对聂四郎改观,反而有些鄙夷他。自己儿子偷东西,怨怪别人的娃儿了。

刘大郎一看聂二贵竟然怨他们,腿被打断了,疼的都没知觉了,还被人抓了个现行,在全村面前丢脸,他们没怨聂四郎害他们,聂二贵竟然还怨他们,顿时恼忿不已。

刘二郎已经不忿的怒嚷,“明明就是聂勤他说要偷奶牛,叫了我们俩帮忙,说卖了银子分我们一笔!”

众人更加鄙夷聂二贵,看他自己脸色涨成猪肝色,说不出话来。

聂二郎出声解围,“牛也没有偷了,你们下狠手把人打个半死,腿也打断了,总得给个说法吧?就算去了官府,你们把好好的人腿打断,也说不过去吧!”

刘氏看大儿子撑腰,立马就硬起来了,“狠心驴肝肺的畜生啊!还都是没长大的娃儿,年纪轻轻的,就被天杀的打断了腿,这一辈子就完了!可叫人还咋活啊!这娶不上媳妇儿,干不了活儿挣钱,一辈子就成瘸子了!我的天啊!不能活了啊!”

看着拍着大腿哭嚎,“自己当了贼还有理了。”云朵冷笑,“官府说不过去,那就送到官府说说。官府要说赔偿,该赔多少我们赔多少就是了。”

聂大郎抽袖筒里抽出一张叠好的纸,“在送官之前,先把之前欠的银子还了吧!就算我们不收利息,欠了这么久,也该还了。之前喊着没有钱,分家分了几十两银子,也没见还,这借据都要泛黄了。”

刘氏哭喊着逼死人了,聂二贵也脸色阴沉难看的不行。

聂二郎两眼阴阴的盯着聂大郎,他

聂大郎,他当初逼着写下借据就是故意的!故意要拿着个借据,有事儿没事儿威胁人,还能赚一笔银子!

柳氏叹口气,“这四郎本来就…也太不争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