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航一看,就知道云英没那么气了,只是赌气,跟去内室哄她。

李老太太的屋里,李大太太和李菁都在哭,哭着要回老家去。

但李老太爷已经发了话,不让她们走。

李茗坐在一旁看着,思绪乱乱的。她本以为是继母害死了小妹,现在竟然变成了大伯娘和菁姐儿是凶手,让她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了!爹要彻查此案,若不是还好,若真的是大伯娘…到时她又该怎么办?

但这个案子却不是那么好查的,都有人指正那晚大雨前,见含翠去了后院,她也依旧不承认,死不开口,开口只喊冤。

云笑已经提醒过,若李大太太因为李惠拿李菁的名声威胁,她就害死了李惠,下手这么干脆利落,不是第一次。李航当即就派了自己的师爷回松阳县暗查。

看李茗不再针对她们,云笑松了口气,让杨桃到正阳街送信给聂子川。若不是大姨夫给她的信,她真的只能干巴巴的说她和娘不在场。

聂子川这边很快接了信,看完直接扔给了罗平,“李航派的师爷,若没两把刷子,是查不出什么东西来的。让人帮把手。”

“是。”罗平应声。

云朵过来,正碰上罗平从书房出去,疑惑的看了眼,“出什么事了?”聂子川每次自己不在她身边,都会留罗平跟着她,她已经确定罗平是个隐藏极深的武功高手。他跟聂子川在书房说话,又出事了吗!?

聂子川笑着揽住她的腰,让她坐在自己腿上,拿了云笑的信给她看。

云朵斜了他一眼,一看信上的内容,顿时沉了脸,“李惠真是被人害死的?害她的人竟然还是李大太太!?又没有生死大仇,还住在别人家里,也太明目张胆了吧!”

“估计是个惯犯,李航已经派了人从松阳县开始查。离的远,查起来有点费事,不过,有了蛛丝马迹,就能查出来。”聂子川说着,捏了捏她的腰,果然,给俩娃儿断奶后,身上的肉慢慢的回来了。

云朵一听是惯犯,又不放心云笑和青山了,“要是含翠那审问出什么,她狗急跳墙,对笑笑和青山下手,防也防不住啊!”站起来,“不行!得把大姐娘仨接过来才行!”

聂子川笑着摇头,又把她拉回怀里,“我之前就让人跟笑笑说了,揪出李大太太之后,让她们娘仨搬到清园,或者到正阳街去住。笑笑没同意,说等李大太太自己露出马脚。你也不用太担心,她若还想活着离开南平县,就不会轻举妄动,对大姐她们下手。”

云朵眉毛拧成了麻花,“要真是她像对付李惠一样下了手,笑笑和青山就…”还是不放心,派了罗妈妈去县城。

不过罗妈妈很快就回来了,说是云笑和云英已经做了全面的准备,李航也防着呢!

云朵只得相信她们了。不过小青山会叫爹了,倒是让她有点酸溜溜的,“又没照顾,凭啥先叫爹啊!”

“小六小七,一定要先叫娘!”聂子川郑重的点头。

云朵嗔怒的瞪他。

聂子川哈哈笑,按着她的头,低头用力吻住她的唇瓣。

云朵掐住他腋下的肉使劲儿,这家伙最近简直太…太…放浪形骸了!说什么帮她揉揉,就不会涨奶,不会疼了,简直就是混蛋!

聂子川满眼含笑的看着她,长舌抵住她的小舌,继而深深的索取。

等他心满意足的松开,云朵只剩娇喘的份儿,张嘴咬他一口,喘着气,气哼哼的出了书房。

“给我来碗冰沙。”聂子川在后头笑道。他需要降火。

云朵直接给他用海碗装的,让他好好降降温。

云彩还要拦着,“…天已经凉了,再吃那么多冰容易坏肚子的…”

罗妈妈和万妈妈几个都笑着不管。

罗平家的带着黄鹂和喜鹊在帮云彩绣嫁衣,三人抬头笑着看了看,低头继续手里的绣活儿。

云彩也没闲着,所有的绣活儿云朵都不让她做,只让她自己绣两针,做自己穿的内衣和睡衣裤。其余时间都用来学识字,算账,练瑜伽,背妇科常识。

乳娘和罗妈妈带着小六小七玩,俩娃儿都喜欢往外跑,不待在屋里。云朵就让做了个大伞,遮着太阳,让他们在大伞下面铺子厚垫子,再铺上凉席玩。

万琴和罗睿也陪在一旁,几个小娃儿一块。

云朵做的拼图,万琴拿着摆好,罗睿拼,小六时不时拿走一块。等都拼好,小七两个小爪儿一伸,天女散花,全毁了。

万琴也刚会说话,说不太顺溜,看着拼好的拼图被散了,就急的说成话,拿别的东西哄小七。

罗睿好脾气的捡起来,再拼成一张图。

厨房里一阵阵香味儿传出来,玉米烤好了。

石榴端着出来,“谁要吃烤玉米的,赶紧的来了!”

百灵忙叫画眉,去了端了水来,洗手吃玉米。

画眉端一盘子,用签字穿好的给云朵。

云朵无声的哼了哼鼻子,端去了书房。

烤玉米的香味儿飘出去,祥子站在墙外吸了下鼻子,看着

墙外吸了下鼻子,看着后山坡,神色黯然。要是以前,清园有好吃的,就会送去后山坡,他就能吃到。

“留住!留住!”聂梅是出来洗衣裳,衣裳洗完没见儿子,急忙就开始找。没想到他又跑来清园了,又难受又生气,“留住!娘不是说过,不让你到这里来!跟我回家去!”他们很快就能买块宅基地,也盖两间屋子,有自己的家了!

祥子有些不高兴的低着头,跟着她回聂家大院。

烤玉米的香味儿聂梅也闻见了,见他不高兴,聂梅温声哄他,“留住想吃烤玉米了?娘回去也给你烤玉米吃!”

她烤的玉米却和清园烤的不一样。

甘氏和聂大贵都不同意聂梅继续留在聂家大院,让她另找地方落脚。聂三郎也一直没有说上亲,心里多少有点埋怨聂梅,带到了脸上。

聂梅还没找到地方,银子也还不够,走不成,为了能留下来,只得又干起了活儿,慢慢的包揽家里的家务。

给祥子烤的玉米,是直接在锅底用火烤的。祥子啃着玉米,心里却在想清园的烤玉米。

“吃了饭就赶紧睡,啊!明儿个还得早早的起来出门呢!”聂梅摸摸他的头。

晚饭刚吃完,看聂梅拾掇拾掇就带祥子回屋睡觉了,聂大贵脸色黑沉黑沉的难看。

次一天,天还不亮,聂梅就起来了,给祥子穿好,馏了点菜馍,俩人吃了吃,就出门上路了。

聂大贵在后面叫了几声。聂梅理也没理。家里有钱不给她,一文钱没有,还要赶她和留住出去,还不允许她自己想办法弄钱,让他们娘俩活活饿死在外面吗!?

下晌,村里又传,聂梅领着祥子出去‘乞讨’,人家正在办满月酒,她装作亲戚,直接冲撞了进去。那户人家怕自家小娃儿被克着出事,给她一串钱打发的。

这样的事最近经常听说,聂梅不是一次干了。她自己不详,又领着个七月半的鬼娃儿,她的名号十里八村都知道,只要一说七月半,人立马就把自家娃儿护起来了。为了消灾,又是大喜日,也就不在乎破几个财,给了她钱。

就这样,聂梅已经攒了快一两银子了。

村里的人之前见她避着走,现在看见,就忍不住投过去鄙夷的眼神。家里有小娃儿的更是严防死守。虽然聂子川和云朵给祥子改换了命,但聂梅也是个不详的人,王荷花后来怀的这一胎,就是因为张氏去牢里看她,回来克掉的。

连聂二贵都觉得丢人现眼。

聂梅不觉得,她只有这么一条能来钱的路子了,她得用这个被人看不起,鄙夷谩骂的方法挣钱保她和儿子的活路。

但人有软和的,也就有那硬气的。

要了几次,聂梅越来越得心应手,又打听到青阳镇上一家生了双胞胎儿子,刚生下没几天,她立马就带着祥子赶过去。

这家人盼了几年的孙子,好不容易盼来了,还是一下子两个,全家都高兴坏了。偏偏聂梅这个时候带着七月半的祥子上门,钱没给,一怒之下,拿着扫把晾衣竹竿就冲出来要打人。

祥子吓坏了。聂梅也惊慌了,拉着祥子就开始跑。

之前有家被要过钱的人家一看有人打,也喊着要打断聂梅的腿,“这种心肠歹毒的贱人,就该打死了她!还有那个七月半的鬼娃儿,一块打死了!”

聂梅拉着祥子,慌不择路。她以为她是不详,儿子是七月半,没人敢咋着他们,家里有小娃儿,见了他们就必须得给钱,没想到竟然要被打了。她挨两下没事儿,儿子还小,挨两下怎么受得了!?

镇上的巷子都是通着的,七拐八弯,就跑到了陈有福家的门口。

陈婆子在大门口,见俩人跑过来,眼神一转,伸手就招呼,“先来我家躲躲吧!那边也有人追来了!”

聂梅没多想,拉着祥子就进了陈有福家大门。

陈婆子把大门闩上,任外面的人怎么叫怎么拍,就是不开门。把聂梅让进屋里,还好心的拿了咸果子给祥子吃,端了水,同情的拉着聂梅,“可怜见的,你都已经这么惨了,一个女人带着个娃儿,娘家不让待,连讨个喜钱都被人打!那些人真是太没用同情心,心肠太狠太冷了!就算你名声不好,也是个活生生的人,也没碍着他们啥啊!把你们这孤儿寡母打的,都没法钻。”

这么窝心的话,聂梅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听过了,话入耳,眼泪顿时就涌了出来。她也不想这样的!她也想过好日子的!可是偏偏就她这么惨,马上连饭都吃不上了!

看她哭起来,陈婆子又感同身受的说了一堆话,让孙子陈家辉到门口看看,“…外面的人走了没有?”

陈家辉不大会就返了回来,说是还在等着,要等到聂梅出去。

陈婆子安抚聂梅,让她放心在家里躲着,“等他们等不耐烦了,就该走了!到时候你们再走就不会被他们打了!我让孙子在外面注意着!”

聂梅没有办法,只得暂时先留下。只是一时间,怎么也想不起来这是哪家。

快晌午的时候,陈有福拎着一包卤肉和两个鸡腿,一包点心回来。

陈家辉和陈雨高兴的迎上去叫爹。

陈有福穿着一件半新的蓝灰色长衫,举止有礼,笑容和煦。虽然三十多,却没有留胡子,看着沉稳又和善。听陈婆子讲了聂梅和祥子被人追着打,躲到家里

,躲到家里的事,还拿出个鸡腿给祥子吃。

聂梅已经很久没有碰上这样的好,心里又感动又酸涩。

祥子摇着头,背着手不接。

聂梅也客套,“我们只是来躲一会,已经喝了你们家的水,还吃了咸果子,哪能再要你们的鸡腿!”

“买的多!买的多!而且他们俩是大的,理应让着小的!给留住吃一个,让他们俩吃一个就行了!”陈有福笑着把鸡腿塞给祥子,叫了陈家辉和陈雨去分另一个。

陈婆子笑着劝聂梅让祥子吃了,“晌午就留在我们家吃饭吧!这么远的路,你们又是走着,得啥时候才能走到家啊!家里没啥好饭菜,就是家常便饭,你们就跟着吃一顿吧!”到厨屋去给陈家辉和陈雨分鸡腿,做饭。

这么久以来,都是鄙夷嫌弃憎恶的眼神,聂梅突然很不习惯这样的待遇,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上来拦着,又拦不住陈婆子。

陈雨看鸡腿到自己手里的小半,眼神落在祥子身上,打量了一圈,又打量聂梅。啃着鸡腿,心里蔑视。不就是长得年轻点,还没有之前那个贱人云英强。还带着个七月半的小叫花子,爹找她能干啥!?真能挣到钱,给她置办嫁妆,给哥哥娶媳妇儿!?

聂梅察觉到她的眼神,以为她想吃整个的鸡腿,没有注意别的,让祥子跟她换换。

陈雨忙说不要了,“给弟弟吃吧!弟弟是小的!我们经常吃的,弟弟都不常吃到吧!?”

聂梅又是心里一酸,别说鸡腿,现在家里连肉都吃不上了。留住在后山坡还能天天有肉吃,现在只能杂面馍馍炒青菜。

祥子闻见肉香味儿,陈有福又笑吟吟的让他吃,终于没忍住,大口吃起来。

聂梅看着,就到厨屋里帮陈婆子做饭。

陈婆子看她干一样,就夸一句,夸的聂梅心里飘飘的,又酸涩难受。

饭做好,一盆子卤肉炒茄子,一盘子炒空心菜,一盘子凉拌豆角,一盘子青椒炒鸡蛋,还有一盘子煎腊肉。

菜很丰盛,陈婆子一直悲悯的看着聂梅和祥子,劝俩人吃菜,感同身受的说聂梅和祥子的苦。

吃完饭,没多大会儿,聂梅就困的睁不开眼了。

陈婆子说她哭的了,让她到自己屋里歇一会。

祥子在屋里看着她,不一会也困的睡着了。

见俩人都睡着了,陈雨立马就表示了不满,“看着就不咋样,干啥非得要把她弄到咱们家来!?那个啥留住的,还是个七月半的鬼娃儿,要是克着咱们了咋办?”

“那留住在清园的时候,已经被送到寺庙改了命,改了八字。他要真的还克,云朵那贱人也生不了龙凤胎!”陈婆子歪着嘴抿着,“先把这个聂梅弄到家里,那生豆芽的,—做鱼的,还有其他的,能弄一样是一样!”

儿子被那个贱人闹的,媳妇儿也娶不上了,钱也挣不到了。孙子眼看大了,该说媳妇儿了,却没有媒人上门。托了人,也是张口要钱。手里没钱,不想办法,孙子也要娶不上媳妇儿了!

陈雨不屑的撇撇嘴,“好吃又懒做,作的要死,还要当啥少奶奶,要是来了咱们家,不给我挣够嫁妆,还敢作,看我不弄好她个贱人!”

陈家辉没有说啥,只有一句,“等他们来了,就不能再给那个祥子吃我的东西了!”

陈婆子连声哄了他几句。

聂梅还不知道,她掉进了圈套。一觉睡醒,天已经黑透了,惊的她猛地坐起来,又叫醒祥子。

陈婆子已经做好了晚饭,“看你们睡的香,估计是累坏了,心里也憋得难受,没放松过,所以就没敢叫醒你们。睡的咋样?该吃饭了的!”

聂梅听她喊孙女热饭,很是不好意思,连忙说要走。

陈婆子怎么会让她走,说天黑了,路上不安全,“你们孤儿寡母的,我也不放心啊!”劝着聂梅留一晚。

聂梅看看天,没法走。反正家里也不在乎她死活,就留了下来。

晚饭也不少,还有凉拌小菜,陈婆子说起自己的苦,说着说着哭起来,见聂梅也哭起来,就劝她喝两杯。

借酒浇愁,聂梅从来没有试过。在陈婆子的劝说下,一边哭,一边喝,一边说道着自己的惨痛经历,喝着喝着就醉的人事不省了。

祥子被陈家辉拉去自己屋睡,“你娘和我奶奶妹妹一个屋,你就和我一个屋吧!”

有陈雨,祥子也的确不好过去,聂梅又哭的跟啥一样,就在陈家辉屋里看他的书和收藏的宝贝。

另一边,喝醉的聂梅却被陈有福架着搂着,弄到了他的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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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3章:再嫁

天都晚上了,聂梅和祥子还没回家,聂大贵找了两圈,问了几个人也都说没见聂梅回村,聂大贵也就不再找了。

“会不会出啥事儿?她还领着祥子呢!”聂三郎自己没有娃儿,再看聂梅不顺,忌讳祥子,那也是他的亲外甥。

“走了就走了!”聂大贵说完摆了下手,到厨屋里舀饭。

聂三郎想着聂梅可能这次去的远,走着回来,所以晚了些,吃完饭等了会,一直等到睡着。

天明醒来,还没见聂梅娘俩回来,聂三郎问聂大贵,“要不去找找吧!就算不让她在家里住,也不能这么一声不吭的出去,不见了人影。”要是不找找,别人也会说嘴。

聂大贵想了想点头,“你去作坊上工吧!我去找!”

只是这么村子,聂大贵也不知道聂梅去了哪个村,走了多远,又是玉米成熟季,深深的玉米地,不走一条路碰头就不知道。转了几个村子,都说没有见过。

聂大贵想着镇上聂梅不敢去,就往杨柳镇那边的村子找。

找了一天,回到家,聂梅已经在家里了。

聂梅看他回来,直接撂了话,“爹一直撵我和留住,要把我们孤儿寡母赶出去,别影响了哥娶媳妇儿。以后爹再也不用撵我们娘俩了!我又找了一家!”

聂大贵吃了一惊,“你找了谁家?”

聂梅没跟他说,在家里收拾她的东西和祥子的东西。

她又找了一家,聂大贵当然大松气,可总要问问,“你昨夜是去哪了?”他也托了好几个媒婆,没人愿意娶。她是又找了个啥样的人家?还一夜不回家。

“青阳镇!是镇上的!”聂梅哼了一声,再不多说。

镇上的人家,聂大贵实在想不起来,有哪一家会愿意娶聂梅,还收留祥子。

村里也很快传开了,纷纷猜测聂梅找了个啥样的下家,不过她能离开白石村,村人都很是高兴。这个灾星终于要走了!

柳氏过去找聂梅打听,也没有打听出来,不过聂梅很快就要再嫁却是真事,跑来跟云朵说,“…说是镇上的人家,行礼都收拾好了,就是不知道镇上哪家!”

云朵已经听说了聂梅在陈有福家留宿一夜的事,没想到陈有福和陈婆子竟然算计了聂梅,要压榨聂梅最后的剩余价值。聂梅竟然还同意跳进去,以为自己能算计得过陈婆子和陈有福?还是的以为陈婆子和陈有福本性改了,会让她和祥子过上好日子!?

聂梅已经破罐子破摔了,聂大贵和甘氏都打定主意不让她再继续住,聂三郎也不愿意,她到办喜事的家里讨喜钱也不是个长久的事,要真遇上赖的,狠心打她和儿子一顿,谁帮他们娘俩出头!?

陈有福是云英之前的丈夫,他愿意娶她,愿意收养留住当亲生儿子,他对云英和云朵,尤其是云朵和聂子川恨之入骨。他一番激昂愤然的言论,让聂梅觉得,嫁给他,有种报复的快感。

很快,陈有福带着彩礼,来村里迎娶聂梅。

见聂梅竟然找了陈有福,众人简直不知道说啥了。人渣配灾星?还是茅坑配粪池!?

云朵对此只有一句话,“彼此相爱,为民除害!”

逗笑了家里的一众人。

小六看众人都笑的不行,也乐的咧着小嘴笑,露出刚刚冒头的两颗小白牙。

万淼伸手抱了他,说是出去看热闹。

村里看热闹的人都围了好几圈了。

聂大贵不同意聂梅嫁给陈有福,聂梅非得要嫁,正在吵吵。

村里的人围了里三圈外三圈,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陈有福作为云英之前的夫婿,把云英虐待的过不下去,又加上陈婆子那样的恶婆子,连云英的身孕都打小产了,还算计过云朵,这样的人,聂大贵坚决不同意聂梅嫁。

“不让我嫁,那爹给我拿银子,不要好的,只要两间土坯房给我和留住,我就不嫁!”聂梅趁机提出要求。

聂大贵手里没几个钱,还是聂三郎做工挣的,存下来的,还得给聂三郎娶媳妇儿。

白石村的众人也都坚决反对聂梅住在村里,即便有银子给她,也买不到盖屋子的宅基地。

“不收留我们孤儿寡母,还管着不让我找个归宿,爹难道想让我们孤儿寡母去死吗!?”聂梅冷笑着,把包袱搬到陈有福驴车上,拉着祥子,“上车,留住!”

甘氏气的大喘气,“都别拦她!让她嫁去!嫁去了陈家,以后是死是活,都不要再回来了!我们老聂家,没有这样的闺女!”

聂梅噙着泪,怨愤怒恨的看着,紧紧拉着祥子的手,让陈有福赶车。

陈有福回头看了眼甘氏和聂大贵,又看了眼清园的方向,赶着驴车上了路。

聂大贵把家里陈有福拿的肉和喜饼都扔去了沟里。

“这么好的东西,扔了干啥!?你们不吃,不说给别人吃,竟然拿去扔掉!多可惜啊!这肉有四五斤呢!喜饼也是刚做的,还酥着呢!”刘氏撇着嘴,说着快速跑到沟里,把肉和喜饼捡了起来。

众人看见,嘶了嘶气,鄙弃的看了看,也散的散,聚的继续八卦着。

有人见万淼抱着小六出来,顿时围上来几个人,打招呼,逗小六。

小六挣着一双水漾漆黑的大眼好奇的看着围在周围的人,口水突突流了下来。

宝胜媳妇儿哎呦一声

宝胜媳妇儿哎呦一声,“这小六是饿了吧?瞧这口水都出来了!来来来,伯娘这有吃的,给你吃点!”拿出兜里的喜饼,掰了一小块就喂小六。

万淼斜睨她一眼,“怎么能给我们小少爷乱喂东西!?”

几个人也都说嘴,“宝胜媳妇儿!你那从哪捡来的赖饼子,小六少爷还小,哪能乱喂!”

她不过是想讨好一下,让他们家也加入作坊分红的。宝胜媳妇儿有些讪讪的,“我这不看他流口水,七八个月,也能吃饭了的,他都长牙了。”心里不屑又酸溜溜的。有钱人家的少爷就是不一样,吃奶买个奶娘,还一吃就吃到几岁,赖的东西尝都不尝。

“正长牙的时候,当然会流点口水了!”柳氏笑着说,伸手要抱小六。

小六扭过头,不让抱,不过转过来眼神还是看宝胜媳妇儿,手里的喜饼。

万淼见小六还真想吃,心里哎呦一声,忙抱着他回家。外面的东西,哪能乱吃的!?

万妈妈也怕外面那么多人,小六被万淼抱出去有个啥不好的,出来找。见柳氏和宝胜媳妇儿还有另几个人在一块站着,显然刚才围着小六了,有些埋怨看着小儿子。

云朵倒没说啥,就算再小的孩子,也要出去见识,所以家里哪个抱小六小七出去,她都不拦着。别关在家里成了习惯,东西学一堆,人际关系却一塌糊涂。

外面柳氏领着俩闺女来串门,说宝胜媳妇儿要喂小六吃喜饼,她赶紧拦着了。

云朵叫了正看着锅的荔枝,装一小筐子毛豆来给聂娇和聂晴吃,“是五香的,吃着还不错。”

柳氏前些天去摆摊卖菜的时候已经见了饭庄里在卖煮的毛豆,见冒着热气的毛豆端出来,看不出有啥不一样,吃了一个,顿时就笑着夸赞,“怪不得饭庄的毛豆卖的好,原来这么个毛豆,被你们做的这样好吃!”简单一盘子毛豆,用配料煮一下,价钱立马就翻了好几倍。

聂娇吃着好吃,一边吃一边抓。

柳氏看见脸色有些黑,见云朵在给三只狗洗澡,也没时间多说闲话,待了一会,就赶紧走了。

聂娇还有些意犹未尽,厨屋里好多香味儿啊。

她还在幻想,柳氏回到家,劈头盖脸就训斥了她一顿,“你个好吃懒做的东西!教了多少没听进去,不长耳性的死丫头!丢人现眼到哪去了!?还指望人家教你东西,就你这见个好吃的恨不得钻进去,没一点眼色的,猴年马月也不会收你!”

聂娇委屈的抿着嘴就哭起来,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落,“我啥也没干,就吃了几个毛豆!”

柳氏气不过,“你还敢顶嘴!?从小惯着你,娇着你,是指望你能出息了,我这当娘的脸上也有光。看你抓着毛豆吃的那样子,还有啥出息!?”有钱了,即便一个啥都不懂的小娃儿,都得舔着脸去讨好。她容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