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氏就急了,“她们家都死抠死抠的,我套了几回话都教我,那我能咋办?你都不想想办法!”

“二哥要盖院墙了,我去帮几天忙!”姚富贵想了下,就过来找姚满屯。

姚满屯已经去订了青砖,准备下面还用石头,但上面用青砖砌墙。

“二哥!你这院墙用青砖砌,那房子啥时候翻盖?这两样放一起,可就不搭调了。”姚富贵听着心里不是滋味儿,同样分家的,这才半年,二房就要翻盖房子,他还没翻盖新房子的指望呢!

“房子不着急翻盖,明后年吧!院墙得赶紧盖起来!”姚满屯就请了姚富贵帮忙。

姚富贵忙不迭的答应了,又去请姚满仓帮忙。没有去请几个堂兄弟,而是买石头的时候,找了几个人,一天三十五文工钱来干活。

在自家门口的活计,工钱又开的好,好几个人答应了来。

开工这边姚正中也来帮忙了一天的忙。

没用几天,一面丈高的砖石墙就立了起来。

王玉花这下可放心了,就算有再长的腿,也不能趴在墙头往家里瞄了。

姚若霞则很是心疼那些蔷薇花,花藤被掀翻,又因为碍事被铲掉了。

“明年开春再种就是了。”姚若溪也喜欢花草,只是家里院子空小,只能先养些靠墙爬的蔷薇花。

姚若霞点头,今年她们都找到种了,明年也肯定能再种更多。

过了九九重阳节,就是彻底农闲了。妇女们拿起了针线,纳鞋底做衣裳,闺女家的就做些绣活儿拿去卖钱。

王玉花自己也不得不承认绣活儿不好,只能做做鞋袜衣裳。

村里的汉子都接连出去找活儿干了,姚富贵转悠过来找姚满屯,“二哥!咱上山转一圈?这时候猎物正肥呢!”

姚满屯现在挤着时间就在啃书,练字,写策论,哪还有时间去上山打猎。

“这往山上跑,也太危险了,还是正经找点活儿干吧!”他不好说自己年纪不小了还妄想着念书考功名,只能委婉的拒绝了。

“那二哥准备去找啥活儿干?”姚富贵等了好几天,这豆角下去了,豆瓣酱也做完了,院墙也盖起来了,姚满屯却没有出去找活干的打算,不等着上山打猎是要干啥?

“我…编些草帽子,等明年就不用紧赶着编了,到时候直接批发给人家,卖到外面去。”姚满屯打算,念书的事儿不往外说了。

“编草帽子!?”姚富贵想到那草帽子根本不用编,王玉花会点针线也就做能做成了。

姚若溪拿了半个编花草帽子出来。

姚富贵一看,顿时一愣。还真是草帽子,可却比他们家缝了辫子做成的草帽子精致了不知道多少,这样一顶草帽子,怎么也得编个两三天才能完成,怪不得不出门。怕是这编花草帽子一顶都要卖不少钱。

他眼神闪了下,“这编草帽子又不挣几个钱,就算卖一百文钱一顶,一个冬天也才几两银子。哪有打猎快?二哥和我一块进山吧!”说着他不好意的挠挠头,略带凄苦道,“我这打猎技术不精,还想沾沾二哥的光,攒几个钱明年给及第交束脩呢!及第念书还行,夫子也夸了好几回,要是因为我没本事,让他念不成书,他这一辈子算耽误了!”

姚满屯心里一震,想到的却是他那时候没念成书,那是因为爹娘没本事吗?然后他想到娘愧疚痛苦的表情,说是家里没有银子,供不起俩人念书了,让他缀学回了家帮着干活。

“大伯念了那么多年书,没想到三叔比大伯见识还高。要是及第哥念书好,可不能让他缀学了。念的不好回家就是了,念得好,说不准以后有大出息呢!”姚若溪轻轻浅浅的声音带着点崇敬似的响起。

姚满屯心里又翻了翻。当时他书背的比大哥快,字写的比大哥好…

姚富贵却笑起来,“是啊!是啊!我家及第念书还行,背书也快。你爷爷给他起了叫及第的名字,我就想着拼了老命也供养他念书,说不准咱就走运,以后考个进士及第,也不辜负这个名字!咱啥时候去山上?三叔到时候背着若溪一块。我让你三婶烙了葱油饼带着路上吃!”

许氏烙的葱油饼比王玉花烙的好吃。

姚富贵说的欢快,姚满屯面上还笑着,心里却觉得有些发寒。

“二哥?”姚富贵说那话就是为了让姚满屯同情点,他是知道姚满屯也缀学回家,没念成书的。

“那就准备一下,过两天去吧!”姚满屯看看他,点了头。

姚富贵一喜,还想再催一催,却见他脸色不太好,也只得应了回家准备着。

姚若溪淡淡的看着姚满屯,今儿个姚富贵说这话,换成她们任何一个人都会让姚满屯觉得是挑拨,说坏话。而从姚富贵嘴里说出来,又加上苗氏不分青红皂白冤枉她们姐妹,打了王元荣,生生的就给姚满屯敲响了警钟。她有耐心,会一点点的打垮姚满屯对老宅对苗氏和姚正中的希望。不是她恶毒要人母子离心,苗氏要对她们有大房三房那样好,她多个慈祥的爷奶,纵然没法像孝敬现代的爷奶一样,也会让他们过上好日子。可惜苗氏不是,姚正中也不是。

到了约定的这天,姚富贵一大早就拿着一个葱油饼吃着过来,“二哥!我准备好了,走吧!”

姚满屯开了门,回头见姚若溪穿的少,“再穿一件衣裳吧!早上爬到山上还会冷的!”

“天都才刚亮,慌啥慌!”王玉花不满的叫了一声,又催着姚若霞快点抱柴火烧锅,把馍馍馏上,又去砍了几棵黄心菜炒菜。

“爹!叫不叫大伯一块去?”姚若溪又加了一件衣裳出来。叫了姚满仓一块,分猎物的时候,又是给姚满屯一个刺激。

“要不我去叫大哥?人多也好背猎物,单拉下大哥一个也不咋好。”姚富贵询问的看着姚满屯。

姚满屯点点头,“那你去叫大哥吧!”

于是姚富贵出去叫姚满仓,姚满屯这边和姚若溪吃了饭,也拿了铁锹,套结,麻袋,绳子,两个菜饼子,半包桂花糕,一个小竹筐拾掇齐全,准备出发。

姚满仓也跟着姚富贵过来,扛着把铁锹,拿着麻袋和绳子。

姚富贵上来帮姚满屯拿东西,“等会我再替换二哥背若溪。”

“让个丫头片子去干啥?又不是去玩。”姚满仓嫌恶的皱着眉毛。

“若溪能认动物的脚印呢!”姚富贵解释一句。带头走前面上山,心里隐隐带了一份激动。现在正是秋高气爽,猎物肥美的时节,打几个大家伙,就顶上他干两年了。

几个人走了半天,走到山林深处,沿途姚若溪都随手用茅草挽了草结做记号,待走到一处水源旁,姚富贵奔过去一看,回头叫喊,“这里有好多脚印子!有大家伙!”

姚若溪下来,在旁边看了,有野猪脚印,有麋鹿脚印,竟然还有熊的脚印,看来这一处是动物喝水的地方了。

“挖陷阱!”姚若溪在两个地方打了叉。

姚满仓怀疑的看着姚若溪,见姚满屯和姚富贵都已经开始了,撇了撇嘴,也只好拿了铁锹干起来。

两个陷阱挖的很大,日头西斜,天边一块块的火烧云,姚若溪忙把两个陷阱布置好,又用手轻轻按出类似麋鹿和野猪的脚印,捡来些动物的粪便扔在上面伪装好。

“不在这里等着猎物上钩吗?”姚富贵认为,大家伙是要伏击的,不然掉进陷阱也会跑走的。

“没有猎狗,留下来过夜,怕是要等着猎物伏击咱们了。”姚若溪一看就知道他心里想了啥。

姚富贵讪讪的扯扯嘴角。

“天色不早,赶快回去吧!这山上可有狼的。”姚满屯把东西拾掇了,背起姚若溪。

姚满仓犹豫了下,也跟着下了山。

天渐渐的暗下来,姚若溪的眼也越来越看不清。幸好天完全黑透之前走出了山。

两只小狗听见门响,汪汪直叫。开门见是姚满屯和姚若溪,又哼哼唧唧的在脚底下跑来跑去。

王玉花已经做好了饭,炉子上熬着姚若溪的药。

一走一天,吃了饭姚满屯就又抓起了书。

次一天不用再挖陷阱下套子,所以没有急哄哄早起,吃了早饭,几个人一行出门,随着一块的还有姚正中,说是也去看看,要是有了猎物入套,也能帮把手。

走了一路收着猎物,只要姚若溪指的地方下了套子的,十有六七都有猎物,不过有的跑了,有的套住了。光兔子就套了七只,姚富贵咧着嘴笑。果然带这个丫头出来,跟着运气就好了。

“快点快点!那水边说不准已经有东西掉进去了!”姚满仓也兴奋的很,着急的催着。

姚满屯还要背着姚若溪,虽然几十斤不算很重,但一背一个多时辰,又走的山路,多少会吃力,就走在了后面。

“爹!要不放我下来自己走会。”姚若溪给他擦擦汗,道。

姚满屯停下喘喘气,“没事儿,这一会就到地方了。山林不好,还爬高上低的,哪能让你下来走的成。”说着快步跟上去。

这边父女俩还没走到地方,就传来姚满仓兴奋的大笑声。

一只有两百多斤的鹿,还活着,看到人来,疯狂的挣扎着,却站不起来,看样子是腿折断了。

几个人忙活半天,把那鹿拉出来绑结实了才松口起。

“用绳子绑着,拿棍棒,四个人抬下山。”姚正中一挥手,指挥着三个儿子,也是一脸笑容。

捆绑好,姚满屯看向姚若溪,“要不让小溪坐在鹿上面,正好一块抬着。”好腿好觉的下山还不好走,再拄着拐杖咋下山?

“这鹿都有两百多斤了,再加上她,谁抬得动啊!不是拿了拐杖来,自己慢慢走着就是了!”姚满仓不悦的嚷嚷。

“这山路大人还走不好,她腿脚不好,走到天黑也走回家的。”姚满屯抿着嘴解释一句。

“咋的她也跟着来了,宠孩子也不是这样的,下回别带着乱跑了。”姚正中看着姚若溪皱起眉毛。

姚富贵看着忙又解释一遍姚若溪会看动物脚印和粪便。不过心下也有些发愁,两百多斤的鹿抬下山都得歇上好几回,再加上个姚若溪,怕是累的更狠。早知道今儿个就不让她来了,找猎物的时候来就行了。

“这边平缓,我先走一段。”姚若溪摇摇头,拄好了拐杖。

姚满屯只得点头,和姚正中,姚满仓,姚富贵用棍棒抬起鹿下山。再时不时回头看看姚若溪跟上没有。

刚开始还行,越走,姚若溪就越落后,姚满屯几个就在前面等一下,等着姚若溪走上前,再抬起来走。姚若溪看天还早,实在有些走不动,又不敢耽搁久了,在一旁的石头上歇了会,正要起来再接着走,突然树上掉下来一直小猫,整个后腿全是血。

姚若溪戳了戳,那小猫还活着,就把它放在石头旁。刚走两步,就听那小猫低声的呜呜。姚若溪皱起眉毛,她不是善人,自己走就够慢了,再背上一只猫…又回头看了眼,终究又回去把那小猫扔进了背后的小竹筐里。

姚满屯久等不到,已经回头找她。背了姚若溪找到歇息的地方,直接就把姚若溪放在鹿身上坐着,“等会走的时候,抓紧两边的绳子,别掉下去了。”

姚若溪疑惑的看看姚满仓和姚正中,对姚满屯点了头。

四个人抬着一头鹿,又加上姚若溪,速度慢了不少,傍晚的时候才抬到出山口。

姚若溪下来,自己拄着拐杖走。

姚满仓却要把鹿抬到老宅去,“明儿个拉去卖了,你们再过来不就行了。”

“那大伯说这鹿咋分?”姚若溪微微勾起嘴角。

“当然是分四份。爹跟着一块去抬下来的,也得分一份的!”姚满仓瞪着姚满屯,仿佛他不答应就是不孝一样。

“应该分五份吧!我也跟着去的,地方还是我找的。”姚若溪也理所当然的看着他。

“丫头片子的别在这捣乱。就这么说了,先抬老宅去,卖了分四份。爹娘也得分一份!”姚满仓不耐烦的摆手。

姚富贵眼珠子直转,眼里分开的闪过嘲讽。分四份给爹娘一份,大哥就以为他能得到了。还有文昌呢!不过他也不支持分五份,多分一份他就少一份钱。想到这,他嘿嘿笑起来,“这是昨天下的套,下回让爹跟着一块去,再分给爹那一份不就是了!”

姚若溪绷着小脸,委屈的看姚满屯。

“爹!鹿分四份,这兔子都是小溪下的套子…”姚满屯今儿个心里不太舒服,迟疑的看着姚正中。

“那就都给小溪吧!”姚正中点点头,摆手让把兔子都放下给姚若溪。

“有鹿卖,这兔子就留着吃吧?”姚富贵说着,眼神看看姚满屯又看看姚正中,“我要一只,回家给孩子解解馋。这鹿肯定是一下子卖了的,那就啥也不落了。”

“那我也拎回家两只,给爹娘吃!”姚满仓说着已经手快的拎着了两只。

姚满屯没有说啥,拎走三只还有四只呢!放在家门口,就和姚正中几个抬着鹿送到了老宅。

王玉花看见兔子还很是高兴,一听猎了一头鹿,却送到了老宅,刷的一下拉了脸。

姚若溪忙拉着她劝了一通,坐在院子里,抱了竹筐里的小猫出来,让姚若萍去烧点热水,姚若霞去拿金疮药和布条。

“三妹!”小四看见姚若溪很是高兴,她都连着两天没跟姚若溪一块玩。虽然王玉花脸色阴沉,她却是不懂的,伸着小小的手指头戳小猫的头。

姚若溪忙拦住她,这猫在山林里,估计是野猫。野猫都比较凶狠些,再咬着人。

“猫咪!猫咪!”小四不再碰,蹲在一旁一个劲儿的叫。

姚若溪给小猫擦洗了下,包扎了伤口,又让姚若霞用破布和麦秸弄了个窝给它。

王玉花还是忍不住,阴着脸出门去了老宅。

村子里已经好几年不曾有人猎到大家伙了,还是两百多斤的鹿,大人小孩围了一堆,都凑在老宅看,议论言辞之间羡慕嫉妒皆有之。

姚满堂眼神颇为埋怨,暗怪姚满屯几个打猎竟然也不叫他一块。

“这么大的好事儿,这一下就能卖好些银子,满仓你们家可得请客啊!”

“是啊!让我们也沾点喜气,沾点光啊!”

几个看着调侃姚满仓,撺掇着请客。

“又不是成亲生孩子了,请啥客!”姚满仓笑骂一声,看着众人羡慕嫉妒的眼神,心里很是得意。

“别介啊!这还是头公鹿,不说鹿肉能卖好一笔银子,光那两个鹿角都能卖不少银子呢!这个喜气必须得沾!”有人不依不饶,实在太眼热那头鹿了。

“你们有本事自己猎去!那山上多着呢!”姚富贵嘿嘿笑着驱散众人。见王玉花阴着脸走出来,心里暗道不好。

“这鹿不是我们三丫头带路找着地方猎到的,见者有份,凭啥就分成四份,却没有我们三丫头一份?”王玉花恼怒的瞪着姚满仓和姚正中几个。

姚正中听着脸色就是一黑,他去帮忙抬猎物,却被儿媳妇说成见者有份。

“本来就应该分成四份!你敢说不给爹一份?你敢问问老二敢不敢担这个不孝的罪名!?不过是一个丫头片子跟着去玩,下山还得我们抬着她!野兔子已经分走了,你还想咋样?”姚满仓顿时恼火,大声叫嚷。

“分了野兔子顶个屁用!大头你们都抢走了,本该是我们家的猎物,你们倒好,跟着跑一趟就分走一大半!况且我有不分给公婆吗?我们三丫头跟着带路,凭啥不给我们三丫头分一份?我看分成四份,是你们大房想多要一份才是!你以为我们卖了猎物不会孝敬公婆了?”王玉花气恼的两眼喷火。

“玉花!算了!”姚满屯忙拉着她,让她别再说。

王玉花还想再骂的,想到姚若溪的叮嘱,住了嘴,只阴着脸,眼神恨恨的瞪着。

姚满仓却气恼的跳脚,“老二!这样的婆娘,敢骂大哥,敢骂爹娘,你还不快教训她一顿!”

“打啊!你打啊!你婆娘把我打昏,你过来把我打死啊!”王玉花厉声叫喊着。

姚满仓顿时噎的面色涨紫。

姚满屯喝了一声,拉着王玉花出去,回头道,“爹娘商量好了就是。”

王玉花气恼的甩开姚满屯,“你别拉我,你心里只有你爹娘,就我们娘几个!”

姚满屯脸色难看,绷着脸看王玉花气冲冲的回了家。

林凤娥看着,眸光一闪,皱着眉一脸担忧的上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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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7章:一点一点挖墙脚

猎物那样分配,姚满屯心里也有些不带劲儿,想到三闺女跟着跑了两趟,又被喝斥又被嫌弃,却只分了几只野兔子,委屈又不敢言的目光,让他心疼。又想姚满仓理所当然的架势,心里憋闷又发寒。可是王玉花却不理解他,还吵吵闹闹,甩他脸子。更是让他心里两面难受。

“满屯!刚听你们打猎打到了一头鹿,本该高兴的事儿,咋跟嫂子吵起来了?”林凤娥一脸担忧的过来,压低了两分声音。

“没有!”姚满屯看了她一眼,直接否认了。

林凤娥脸色僵了一瞬,又皱着眉道,“嫂子是不是嫌分的不公?”见姚满屯看过来,忙温声劝道,“你别生嫂子的气,她毕竟跟爹娘一块过活,自然是一家子亲近。突然又出来到婆家过日子,自然不适应。你再不多向着她些,她嘴上说的利索,心里指不定咋难受呢!你快回去劝劝她,当媳妇的,难免要吃些亏。”

姚满屯抿着嘴心里好受了不少,他也是知道王玉花心直口快,跟林凤娥道谢,快步回了家。

林凤娥所有所思的看着姚满屯的背影,又看看苗氏家的方向,转身也回了家。

姚若溪也正低声的劝王玉花,“娘这时候不能埋怨爹偏心,不能责怪爹的心不在咱家上。你是他媳妇,我们是他闺女,他就算再偏亲爹妈,咱们跟他的关系也是最近的,他心里有咱们娘几个。你要是跟爹闹,就会让他难做,本来对老宅寒心,偏向咱们这,也会被你闹的再偏老宅那边去。你要是想要鹿,改天我们再去打就是了。”

王玉花面上不服,可是经过这半年来的事儿,心里已经对三闺女越来越信服了,抿着嘴沉着脸哼鼻子,“那鹿能是说打就打的?你以为都跟吃饭喝水一样容易啊!”

大门推开,姚满屯进了门,姚若霞忙给王玉花使个眼色。

王玉花看看大闺女,又看看姚若溪,压着心里的不满和怨愤站起来看着姚满屯,吭哧了下,“那个…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闹,就是觉得…太不公平,一时心里气愤…”跟姚满屯道歉,她是从来没有过的,最多不过说说软话。顿时不自在的脸色发红。

姚满屯脸上惊愕的表情不是假的,顿时心里一热,又看看几个闺女,伸手抱起了小四,歉疚道,“那鹿有两百多斤,再加上鹿茸,咱家也能分些钱的。后头咱再打,你想去,也可以跟着去。”只要不进深林处,应是也没有大危险的。

王玉花听自己也能跟着上山去打猎,心里又新奇又觉得开心的。又听姚满屯说那话,自家去,那就是打了只她们家的,没有老宅那边的份儿,心里的气性顿时消了一大半。

她一向气性来的快,去的也快,说通之后,就拿着兔子让赶紧剥了皮,“明儿个把兔子肉也卖掉,多换俩钱。”

“要不…这兔子留着咱自家吃吧!”姚满屯想到老宅和姚富贵那走的兔子肯定要吃了的,没得她们家还舍不得吃。

“都吃了哪行,这四只兔子也好多肉的,能卖个几百文钱的。”王玉花犹豫着,想吃又想卖钱。

“都吃了吧!明儿个再给三王岭送两只去。”姚满屯想了下,决定都吃了,一顿吃不完,可以两顿吃。天凉了,东西也能放了。

王玉花听的心下更是满意,想着给大姐王金花也送些肉,就把一只兔子劈成两片,说给王金花送去。

“我去送!”姚若萍忙接了兔子肉,跑腿儿去了。

等回来,王金花给用袋子装了些红薯来家。

晚饭王玉花炒了半只兔子肉,煮了红薯粥,早早的睡下了。

次一天起来,王玉花面色含春,叫了姚若霞几个起来,拾掇做饭。

饭还没吃完,姚富贵已经迫不及待的过来叫姚满屯,因为他上次跟着去卖酸豆角,觉得姚满屯跟那些酒楼有来往,还往药铺卖了一坛子酸豆角,那鹿肉卖到酒楼,鹿茸卖到药铺,肯定比他们贸贸然过去能多卖些银子。

王玉花也跟着姚满屯过来老宅,她看到鹿还是完整的,抿了下嘴,没有多说话。

林凤娥看着王玉花和姚满屯的面色和气氛,不由的眉头微蹙。

那边姚满仓已经借来了姚满堂家的牛车,三兄弟一块,姚满堂也要跟着去,姚富贵刚想推拒,姚满仓就道,“堂哥就别麻烦了,我们兄弟过去就足够了,去人多了又没用!”

这么直白的话说姚满堂去了没用,让他脸色霎时难看了下来。

姚满仓却不以为意,怕姚满堂跟着去占便宜。

姚满屯皱眉,姚富贵忙跟姚满堂道,“堂哥!下回打猎,咱兄弟一块啊!”反正偷偷去,不叫你也不知道。好话说出来又不要钱。

姚满堂脸色这才好看了些。

王玉花则是拾掇了篮子,拿着两只野兔子肉,又捞了些自家吃的酸豆角。姚若萍闹着也要去,王玉花就带她去了三王岭送兔子肉。

快晌午的时候王玉花回来,问了姚满屯还没回来,就做了饭,娘几个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