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书健几乎被打懵了,两眼冒着金星,跪在地上哭求,“姥爷我错了!我错了!我…我…”他平常会玩会混,但脑子跟王金花还是差了一大截,实在想不出该咋办。

王金花忙哭着跪走两步,“爹!现在已经出了这事儿,俩孩子…是我们对不起三妹和满屯!爹就做主…给俩孩子定亲吧!”

姚若溪挑了挑眉,王金花的脑子转的还真是快啊!这么一会就想到了对策,想将错就错的,给赵书健和姚若萍定亲,而出了这样的事儿,她和大姐的名声也别想要了。段家那边得到消息,怕也会立马打消结亲的想法。

赵大江暗暗为自己媳妇的想法赞叹,急忙接话,“爹!要是不定亲,传出去这事儿,书健我能打死他,若萍可咋办啊?小四已经找不到了,要是若萍再出个啥事儿,三妹和满屯回来,怕是会受不了的啊!”

两口子都是好心的模样,王三全眼神却看向姚若溪和姚若霞。见俩人脸色阴沉难看,都紧抿着嘴。再看姚若萍和赵书健,他实在不知道该说啥话。再说现在的问俩人咋弄到一块去的还重要吗?结果已经是这样了,不定亲,还能真的传出去,让三闺女一家的几个丫头都名声尽毁!?

他摇了摇头,咬紧牙关,“这个事儿我做主,不过等玉花和满屯回来再说定。”

左右邻居显然已经听到了叫声,以为又出啥事儿了,高声叫赵大江问,“咋回事儿啊?”

赵大江忙出去应话,“没事儿!没事儿!孩子受了惊吓!”

对方听孩子受惊吓,联想赵书阳莫名其妙昏倒在山坡的事儿,也就不再多问,把自家孩子都安抚了一遍。

赵大江看再没动静,狠狠松了口气。

姚若溪眼里闪过一抹冷笑。赵大江和王金花应该感谢她,感谢她不是在人多的时候揭穿,而是只有两家人的时候。

王三全阴沉着脸站起来,对姚若溪和姚若霞道,“走吧!先回去,等明儿个问过你爹娘。”说着有冷厉的看了眼姚若萍,“从现在起,你就给我回去好好待在自己屋里,没有允许,不准出来!”

姚若萍身子抖了抖,现在对她来说,那个家就是跟阴曹地府差不多的,她简直不敢想象回那个家会出啥事儿。可见王金花悄无声息的使眼色,她只能咬牙起来,跟着王三全出来。

奈何吓的两腿发软,走不稳,扑通一声摔在地上。

姚若溪和姚若霞都冷眼看着没有上去扶她。

还是王金花上去把她扶起来。姚若萍更觉得姚若溪可恨,一家人都可恨,只会欺压她,还把她害的现在这样惨。只有她亲娘才是真的疼她!

这么一想,姚若萍就想到今儿个她莫名其妙跑到赵书健被窝的事儿,她明明就在家里好好的,却出现在这。肯定跟姚若溪这个小贱人少不了关系!

王金花又给她个安抚的眼神,送几人出了门。

姚若霞拎着灯笼和姚若溪走在王三全后面,姚若萍跌跌撞撞的跟在后面,因为走不稳,地上又是雪,接连摔了好几次。

王三全心里恼恨姚若萍不检点,都在找赵书阳的时候,她却跑过去和赵书健厮混,也不管她。

走一路几乎摔了一路的姚若萍,到家都站不住,直接瘫坐在凳子上。

姚若溪和姚若霞直接在前院主卧安置了,内院的门连开都没有开。姚若萍直接被关进了客房。

王三全看着沉沉的探口气,拿了烟袋不停的抽,毫无睡意。

而王金花家里,哄住了赵书健,又追问了赵书阳一遍,见他说的懵懂,自己也不清楚的样子,也就让他去睡了。躺在炕上的两口子却是睡不踏实了。

“金花!你说会不会真的是…是那死丫头的冤魂找来了?”赵大江怕的没让吹灯,可还是觉得心里不安。

“不会的!要找来早就找来了。八字硬的人冤死鬼也没办法的!”王金花虽然心里忐忑,但就像那句话说的恶人有胆,她胆子大到让她不那么惧怕。

赵大江却是大半夜的没有睡着,闭上眼就觉得有小四的冤魂在周围窥视着他。

而这一夜不少人都没有睡安稳。

太阳却没有因为任何事而迟退,照旧升起。

刚下过出来太阳一照,上面那层微微开化的一层泛着晶莹的光,尤其漫山遍野的白茫茫一片,耀眼夺目的很。

王三全赶着驴车带着姚若溪和姚若霞姐妹到新安县来看王玉花。

于掌柜让人把一辆新打的马车牵来,“三小姐!这马车只是一点心意,家里来回也要用。再者夫人身子不好,做驴车也不方便。还请务必收下。”

姚若溪想了想,没有客气,收下了马车。

姚若霞把被褥铺设到马车里,搀扶着王玉花上了马车。

王三全也跟着姚满屯跟于掌柜道谢,“实在是打扰了!”

“说哪里话!互相帮忙,都是应该的。”于掌柜没有多说,笑着送几人出来。

王三全就让姚若溪和姚若霞也坐马车里,“别在外面冻着了。”

姚满屯也让了下王三全,他不愿意。于是姚若溪和姚若霞陪着王玉花做马车,姚满屯和王三全各赶一辆车回家。

因路上都是雪,虽然不少地方被吹到一旁去,但有的地方却漩一大块,深深的,所以走到家的时候,已经晌午过了。

众人见王玉花回来,下了马车也没有大碍,就是面色不好,肚子还好好的,不少人过来慰问。

姚文昌和卢秀春都过来了,那边苗氏听到消息,和毛氏,许氏一行人也都来了。

姚若霞把王玉花安置在躺椅里,就去厨屋忙活做饭。

卢秀春见了,也进了厨屋帮忙。

苗氏几人挤出几滴眼泪,表达了担忧害怕,都拉着王玉花询问情况。

王玉花心不在焉的看着听着。

许氏见她精神恍惚,咳嗽了一声,“二嫂还不知道四闺女的事儿吧?找了两三天都没有找到,都说已经遇害了呢!”

王玉花抬眼看她,突然站起来,伸手啪的一声,给了她个巴掌。

许氏被打的偏了脸,捂着脸不敢置信的瞪着眼,“王玉花你个贱人敢打我!?”

“打的就是你!我们家出了啥事儿都用不着你在这幸灾乐祸!”王玉花恼恨的咬着牙,冷冷的盯着许氏。

“你…”许氏指着王玉花。

“玉花!及第娘也是好心关心你。”苗氏不赞同的皱眉。

“是关心还是幸灾乐祸?!”王玉花犀利的看向苗氏。

苗氏吓一跳的吸气,正好说话,王三全站出来,“玉花遭逢巨变,心里难免不好。亲家母还请多多体谅!若是没啥事儿,你们就先回去吧!大夫说了,玉花需要静养。”

苗氏到嘴边的话都被噎住说不出来,眼里阴光闪过,顿时低泣起来,“我作为小四的奶奶,我难道就不伤心难过吗!?我…”

“好了!你都伤心难过的不行,更遑论亲爹娘了。满屯媳妇还怀着身子,就都各自回去吧!”姚正中叹口气,率先出了门。

毛氏眼神一直在打量王玉花的肚子,看过来看过去都不像假的,心里很是不甘愿,不过还是扶着苗氏的胳膊出去,给她个台阶下。

许氏轻哼一声,也扭着腰出去。

姚春杏却已经爬到厨屋里,没有走。

姚若霞抓了一块馍馍,掰开夹了几筷子肉菜过来递给她,“快走吧!”

姚春杏眼神看了看两个盘子的菜,肉一片一片的,又看看自己馍馍里夹的,撇了下嘴,拿着跑走了。

饭菜做好,端上桌,王三全却没有心思动筷子,实在太多的事儿,不知道该咋说。

“有啥话,都等吃完饭再说吧。”姚若溪看姚文昌和卢秀春也没有走,给俩人也摆了筷子,拿了馍馍开始吃饭。

姚文昌和卢秀春吃过了,坐在一旁等着。

王三全叹口气,拿了筷子,却食不知味。

等吃了饭,姚若溪拾掇碗筷去刷锅,姚文昌和卢秀春却齐齐跪在王玉花和姚满屯跟前,“二哥二嫂!小四是我们弄丢的,要怪就怪我们吧!”

姚满屯脸色沉着上前来搀了姚文昌起来,“让你媳妇也起来,这事儿不怪你们。小四一定会找到的。”

“报官了没有?”姚文昌急急问。

“报官了!家里出啤酒和腊肉都给县衙送过礼,说是一定会查出来的!”姚满屯点点头,声音不小道。

卢秀春愧疚的不行,四五岁个孩子,还是女娃娃,她觉得凶多吉少。

而被关在屋里的姚若萍听报官了,吓的全身抖的像筛糠一样,死死的咬住嘴唇,又因为惊怕饥饿一夜,这客房有没有烧炕,只有一床破被褥,这种折磨简直让她受不了。

几个人把这两三天的事儿说了一通,都互相了解了情况。卢秀春看天色不早,又想忙着去做晚饭。

这时候王金花和赵大江过来了,姚文昌看俩人肯定有事儿要说,跟姚满屯招呼一声,让有事儿叫喊他,带着卢秀春回去了。

王金花盯着王玉花的肚子看了又看,确定她没有大碍,哭着不敢坐下。

赵大江一脚踹向赵书健,把他踹的跪在姚满屯和王玉花跟前。痛苦道,“三妹,满屯!我对不起你们!生了个小畜生,昨晚书阳丢了,我们找人的时候,他竟然和若萍…我们把人带来,随你们处置!不过为了孩子的名声,还请答应,把若萍许配给我们家书健吧!”

出乎意料,姚满屯和王玉花都没有暴跳如雷,大怒狂怒,而是少有的平静。

王玉花冷笑一声,“我养了她十几年,宠爱了她那么多年,她都跳出来说我自己谋害自己冤枉你。这样的闺女我也没打算再要了!现在她又做出苟且的事儿,这般下作,我更不会再留她。你们愿意要领走就是了!”

王金花愣了愣,顿时哭道,“都是我不好!要不是以死明志,她也不会吓着说了实话。可现在你万幸没有事儿,再咋说,就算为了若霞她们姐妹的名声,这个时候也不能把若萍扔了呀!”

姚若霞已经去开了门,把姚若萍拎了出来。

王玉花看见她,痛苦的闭上眼,咬着牙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滚吧!有多远就滚多远!”

姚若萍看向王金花,却抬头眼神余光撇到一旁暗影处站着一个小小的身影,她猛地一惊,跌坐在地上,四下里找看,没有任何异样,刚刚的影子仿佛是她的幻觉一样。

王金花也发现了她的异样,看她被折磨成这样,心里暗恨的同时,又对王玉花哭着劝话,说都是为了姚若溪和姚若霞姐妹的名声。

王三全现在虽然知道有猫腻儿,却也不知道到底该相信谁。但紧要的事儿是赵书健和姚若萍,“玉花!出了那事儿,这门亲事…你就认下吧!不为若萍,也要为若霞和姚若溪着想啊!”小四没了,再要赶走姚若萍,坏了名声,这个事儿简直太不好了。

王玉花没有吭声,死死的攥着拳头,恨不得咬碎一口牙。

王金花看着,咽了下口水,狂怒的王玉花她不怕,现在这个样子,压抑着,强忍着,那之后会更加暴怒,或者做出啥事儿来的!眸光转了转,她想就此下坡,领走姚若萍。这样别人都不知道昨晚的事儿,只要她把握的好,应该不会有人怀疑她。到时候她收留了王玉花狠心赶出门的闺女,别人也会说她个好。

“玉花…”正当她要开口说话的时候,王玉花深吸一口气,出声了。

“那就定亲吧!给若萍和赵书健定亲!”说着眸光幽暗的看着姚若萍和赵书健。

王金花心里咯噔一声,满满不好的预感,试探的看着王玉花,“那若萍以后?”

王玉花闭了闭眼,睁开冷眼盯着王金花,冷冷的勾起嘴角,“先定亲吧!”

她不说打算,一直催着定亲,王金花纵然有准备打算,还是气的心口疼。一个是她儿子,一个是她亲闺女,让亲兄妹定亲…她狠毒,王玉花却比她还狠毒。

王三全痛苦的闭上眼,叹息着摇头,大闺女和三闺女家以后全毁了!这俩家怕再也不是亲戚了!好好的亲姐妹,愣是反目成仇了!

姚若萍一千一万个不同意,她咋能跟赵书健定亲!?可看到王金花的脸色,知道她也绝对不同意,肯定会想办法,咬咬牙忍着。

王金花和赵大江对视一眼,这么诡异的平静,压抑的气氛,让他们都觉得呼吸困难,可事情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了,也只能答应,以图后事了。

三人走后,姚若萍想回内院,被姚若霞拦住了,“你这几天就老老实实待在这边屋里,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了。”

“我要回自己屋。”姚若萍恼恨,她身上的衣裳已经三四天没有换了,而且里面还没有亵裤,只穿着棉裤,很不舒服。外面客房那间又没有烧炭,夜里简直冷的人受不住。

“什么你自己屋。你跟赵书健定亲后,以后就是赵书健他媳妇了。里面没有你的屋了!”姚若溪淡冷的看着走来。

姚若萍身子轻颤,看着姚若溪犀利洞穿一切的眼神,不敢直视,可她更知道自己弄不过姚若霞,扭头看姚满屯和王玉花,俩人都没有理会,连个眼神都没有。她心里怒恨恼愤的不行,也只好咬牙又回了客房。

就是这样对待她,又不是亲爹娘亲姐妹,还想让她好!?做梦去吧!

只她刚走进屋,就见屋里暗处飘着一个小身影,她惊惧的瞪大眼,尖声大叫,“啊——”

“怎么了?”姚若溪拎着灯笼进来,眼含嘲讽的问她。

姚若萍一把抓住姚若萍,指着屋里,“那里…那里…”

那里却什么都没有,她愕然,又不敢相信。

姚若溪拽开她的手,帮她把屋里的油灯点上,扫了眼屋里,挑眉问姚若萍,“你真的要跟赵书健成亲了?”

“不!我不是…”姚若萍下意识的反驳,却反应过来,急忙又摇头。

姚若溪不再问她,径直走了出去,出门之际,却低语一句,“怎么能定亲…”

这句话轻轻的,带着诡异的幽寒,一直在姚若萍心头飘飘荡荡的,让她惊恐害怕的急忙缩到了炕上,又端着油灯放在身旁的炕桌上,用被褥包着自己。眼神不停的在屋里左右四周的察看。害怕的睡不着,不敢合眼。

夜渐渐的越来越深,腊月初又没明月照耀,只稀稀拉拉几颗星星,她在屋里点了灯,却显的外面更加黑暗。

姚若萍支持不住,困的点头,这时候油灯里的一点点灯油也要烧没了。

突然门外传来‘唔唔唔’像是被人捂住嘴发出的挣扎声,姚若萍猛地一惊,见油灯的火越来越小了,急忙拿了簪子拨灯芯。

灯芯亮起来,外面的声音也没有了。可是过了会,灯光再次暗下去,又响起了那种声音,她急忙再拨,瑟缩着身子,卷成一团,死死的抓着灯不松手。

但那灯油本来就不多,烧着烧着也就再次暗下去。

只要灯光一暗下去,外面就响起惊悚的声音,姚若萍拼命的想把灯拨的更亮起来。满屋子找,却没有发现火折子或者蜡烛,灯油更是没有。她知道厨屋里有灯油,却不敢开门。

最后油灯挣扎了几次,彻底灭掉。屋里顿时陷入一片漆黑中。

姚若萍吓的哭,死死的抓着簪子当武器。

突然嘭的一声,原本关着的窗户被冷风吹开,撞回来,又弹回去,格叽格叽的。

映着雪光,姚若萍看到窗户外面站着一个小身影,青白青白的小脸,两眼和嘴角都留着血,鲜红的血一滴一滴的往下落。

“啊啊啊——鬼啊——”姚若萍吓的厉声惨叫一声,两眼一翻昏死了过去。

姚若溪听着这声叫喊,没有动静,招呼那小身影,随着她回了内院。

天亮起来,姚若萍猛地惊醒,一个激灵起来,看窗户还开着,却日光明亮,屋里也再没有啥鬼魅魍魉,急忙下了炕出来。

厨屋里姚满屯在烧锅,姚若霞做好了饭,正在炒菜,青绿的蒜苗炒油汪汪的喷香的腊肉片出锅,又炒了肉末,炸了麻椒,倒了点豆瓣酱,做了满满一大盘子的麻婆豆腐。

“昨天夜里,你们都没有听见啥声音吗?”姚若萍忍不住抓着姚若霞问,看几人若无其事的模样,难道都是她做的梦吗?

“没有啊!”姚若霞摇摇头,麻婆豆腐出锅,又炒了个醋溜白菜。

姚若萍不相信,又去问王三全,他同样摇头。昨夜睡的很沉,啥动静都没有听到。

姚若萍就觉得是她幻听,或者做梦了。

吃了早饭,王金花和赵大江过来说去买聘礼,回来就定亲。

王玉花神色淡淡。

王三全想着也该回家了,可是又不放心这边,怕再闹出啥事儿来。

姚满屯去送了他回家,程氏一直追问出了啥事儿,王三全把王玉花见红的事儿说了,小四丢失,赵书健和姚若萍定亲的事儿说了。

程氏听完顿时愣了,“他们俩咋能定亲,金花…”

“书阳找不到,都在外面找人,若萍却和书健睡在一块,不定亲还能咋办!?”王三全冷喝了一声,让她不要插手这些事儿,省的搅合的更乱。

程氏脸色发白。

王三全没有多想,以为她是被这事儿气到了。

王金花和赵大江扯了八块衣裳料子,另两匹好棉布,两根银簪子,两坛子酒,一对鱼一对鸡,所有的东西都是成对的,赤金龙凤镯还是上次程氏要戴给姚若霞的那个,不粗,却也是真金。

只是东西买回来,王金花却没有立马下聘,说是挑个吉日。

王玉花不同意,“先定亲了再说吧!要是传出闲话,可是不好了!”

“老大还没定亲,先给书健定亲,别人才会闲话多。要不我先给书豪定了亲,再定这边吧!”王金花一个劲儿往后拖,至少得先把大儿子的婚事定下。否则大儿子还没定,先定二儿子,别人指定多想了。

“那就快点吧!”王玉花深深看她一眼。

都是之前说好的,双方都有意愿,王金花回去忙和赵大江拿着丰厚的聘礼另二百两银子去了雷庄下聘,算是把赵书豪的亲事定了。还择了明年开春三月的好儿。

赵书豪翻过年就二十了,那雷家小姐也十六,翻过年十七,都不能再拖了。

这边王金花慢悠悠的拖着,姚若萍实在受不了了,即使她弄了多多的灯油,还是会在她困倦之极的时候莫名其妙的灭掉,然后就会响起‘唔唔唔’声,或者警醒看到一张发白七窍流血的小脸。

奇怪的是家里没有一个人听到,连猫咪和两只狗都没有一点动静。

姚若萍无法忍受,找机会偷偷溜了出来找王金花,“她来找我了!那个死丫头来找我了!我受不了!”

王金花忙安抚了她一通,又把她劝回去。

传闻冤死的人非得要拉一个替自己抵命才能投胎,王金花想起这个传闻,又想到王玉花大着的完好无损的肚子,目光落在赵书阳的屋门上。

姚若萍却在回家的路上碰见姚若霞,而她身后不远跟着一个小身影,全身都黑黑的,那张脸像发光一样,惨白留着血,她惊的叫都叫不出来了。死死的抓着姚若霞,“你看到没?你看到她没?”

“看到啥了?我问你咋又跑出来?又去你婆婆家了!”姚若霞没有理会她。

“我没有!你别胡说!”姚若萍就反驳一句话的功夫,那里的小身影已经消失不见了。她不敢松手,抓着姚若霞,紧挨着她往家走。

只是走着走着,就察觉后面有身影,回头去看又没有。

直到回到家,站在灯下,再没有一点异样。

姚若萍再也不敢独自睡了,死死的拽着姚若霞要跟她一起睡。

姚若霞直接把她拎回了客房屋里。

战战兢兢的,快半夜的时候,厨屋的门被打开,姚若萍被磋磨了几天,整个人如惊弓之鸟异样,警醒过来就见不远处的苍白小脸咧着满是鲜血的嘴冲她笑。

她尖叫一声,冲出屋里。厨屋里姚若溪点了灯,姚若霞去生火。姚若萍急忙奔过来,抓着俩人问,说啥都不愿意松开。

“我要给三妹做宵夜,你快松开。”姚若霞皱眉,拽开她,做了豆腐汤,把昨晚蒸的小包子热了。

厨屋里只点了一盏油灯,不是很亮。姚若萍说自己也要吃,挨着姚若霞坐。姚若溪坐在锅底门前,烤着余火。她扭头就见那小身影大模大样的坐在姚若溪旁边,七窍流血的看着她。

“啊啊啊——鬼…鬼…鬼啊!”姚若萍惊叫着一下子就搂紧了姚若霞,指着姚若溪身边,“你看!你看!她就在那里!”

姚若霞却是一脸疑惑,看了又看,无奈又不耐道,“那坐着的是三妹,哪是鬼!你胡说啥!”

“不是的!不是三妹!她就在三妹旁边!”姚若萍惊诧极了,难道她们两个都看不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