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元荣起身行礼,“前辈空下来,可否给若溪她再瞧瞧腿?”

于晋然眸光一闪,看了眼姚若溪,垂眸眼里带了丝笑意。

毕温良一摆手,翻了他一眼,“我的徒弟,还用得着你来操心!?”

王元荣看他一副自己多管闲事儿淡操心的样子,讪了下,却也放下心来。之前是因为医治不及时,现在来京都,不管时间还是药材都充足,也该好好再治一回了。

姚若溪低着头。

于晋然看了眼天,转移话题,“看来天阴下了,夜里要下雨了。明儿个冷起来,师父的墨狐坎肩就能穿起来了。”

毕温良脸上满意的笑起来。

晚饭依旧留了于晋然,王元荣和姚文昌三人一块。

严如卿问姚若溪的意思,“若是你不想,就说靠着你师兄的关系,走后门来治腿的。”

姚若溪笑着点头。

毕温良招呼了她给把脉,又仔细的察看了她的眼,也有些纳闷为何他的药都没有见到什么成效,这么久还是夜里看不见。

“这个生来就有,可能难治些。不过也没碍事儿,夜里都睡觉了,谁还到处跑。”姚若溪也是听说过夜盲症,可能人家没有她的严重,不过她的眼睛白天倒是看的很清晰很远。

“真要到处乱跑的,别人朝路上跑,你就只能撞柱子撞墙了!”毕温良没好气的瞪她一眼,把于晋然和王元荣,姚文昌三人打发走。

姚若溪起身随着姚若阳送三人出去。

王元荣想跟她再说说话,可一行人都一块,想着明儿个毕温良寿诞他是没资格进来的,不由的更是郁卒,“你明儿个多小心着些,我后天再来看你。”

姚若溪点点头,送了几人出二门,就停住了。

芍药看姚若溪面色有异,忙伸手扶着她,“小姐!是不是哪不舒服?”

“是很不舒服。”姚若溪苦笑一声,扶着她回来。

石竹默默的端了药过来,“小姐的药好了。”看了眼姚若溪已经泛白的小脸,眼里就带了两分佩服。

“多谢石竹姐姐。”姚若溪道了谢,接碗喝了药。

正琢磨如何给姚若溪治眼的毕温良嗅了嗅,脸色有些不好了,“石竹!?”

石竹忙跪下,“奴婢有罪,请主子责罚。”她只是想试探一下姚若溪,看她有多少能耐,别只是个赖上主子的花架子。没资格的人,又凭啥做主子的徒弟!?不过的她倒是比于晋然还强些,中了她的七星毒还能面不改色撑那么久。

“这解药少了三味药。”姚若溪自然知道她这个突然冒出来名不见经传的小丫头,一下子就得了毕温良夫妻的宠爱,让人匪夷所思。石竹是掌管吃食,必然对药理毒理都精通于心,想要试探她一下也无可厚非。

石竹听她说出解药的问题,心下便多了几分敬服。

毕温良也素知石竹的性子,当初于晋然也是试探过几次,摆摆手打发去配解药来。

“这个丫头!”严如卿没好气的瞪了眼,招呼姚若溪坐下歇着。

等给姚若溪解了毒,折腾一通睡下,天已经很晚了。

次一天就是毕温良寿诞,夜里果然下了一场雨,白天也没有见晴,阴沉沉的天,刮着凉风。

毕温良很是高兴的穿了坎肩,伸手摸摸肩膀帕卧着的墨狐,笑的只见眉毛不见眼。

严如卿也披上披肩,头发梳了高髻,插了两支翡翠玉簪,优雅知性又透着无形的高贵。

姚若溪是不出场的,严如卿还是看着装扮上了,穿了给她做的宽袖交颈襦裙,淡紫色绣了百蝶飞舞,淡雅的暗花宽束腰,在身后系了蝴蝶结。绿梅又给她梳了头,把额前的头发梳两边,各编了几个很细小的小辫子,从耳前松松的绕耳后,额发高高的反梳到后面挽着,上面戴了一个大大的垂丝玉片花钗。

“我又不用出去,就算出去也是走后门来看病治腿的,这么打扮…”姚若溪别扭看着严如卿,她还没打扮的这么张扬过,那拳头大的玉片花钗实在太打眼了。

“好看呢!绿梅丫头最会梳头了!”严如卿拿了梳子给她把背后垂着的头发梳了梳,眉眼荡着温柔怜爱的柔情。

看她高兴,姚若溪也只好这样打扮了。

外面墨菊来回禀,客人已经上门来了。

严如卿叮嘱了姚若溪几句,出去迎客。

外面的客人陆陆续续的进府,纷纷惊诧毕温良夫妇的墨狐坎肩,啧啧称奇不已。

毕温良笑的很是得意,时不时就要伸手摸一下。

因当今圣上爱重,多次给封号被毕温良回绝了。他又是妙手回春的神医,严如卿嫁给毕温良也学了些医术,各宫娘娘和贵妇们也都很是看重,所以众人得罪谁都不会得罪一个大夫,谁也不能肯定自己和家人不会生病,看大夫当然找最好了。所以今日来的皆是王公贵族。

礼部侍郎府也来人了,张君冉跟着母亲张夫人一块赴宴,看着严如卿身上的钩花披肩,眸光闪烁,“严夫人这披肩真是好别致!不知是出自哪位高能?”

“底下的人孝敬上来的,看着还别致,今儿个天又凉,就穿了穿。”既然姚若溪没准备挑明身份,严如卿自然不会说多。

问了话张君冉就知道问不出想要的答案,严如卿也是名门之后,又常在贵妇圈和皇宫行走,她自然不可能从严如卿这打听出什么。

“我倒是认识一个妹妹,乃昌州新安县的,这钩花衣裳就是出自她们家,来的路上又碰上她,说是来京都治腿的。她很是晕船,也不知道如今怎样了!”张君冉笑的温柔,满脸又淡淡的关心。于晋然都能亲自去接姚若溪,那是必然要引荐给毕温良和严如卿。她走近些,总是没有坏处的。

严如卿不知道姚若溪路上碰见张君冉的事儿,倒是知道礼部侍郎府有意跟大徒弟结亲被拒绝了。没有接她的话,优雅的笑着伸手请张夫人进去。

张君冉面色有些僵,笑着随张夫人一块进去。心下却寻思,是于晋然还没带姚若溪见毕温良夫妇,还是严如卿已经爱屋及乌到对姚若溪起维护之心!?

张夫人轻唤一声,“君冉?”

张君冉抬眼才看到前面是她姨母西宁侯夫人,忙笑着上前见礼。

燕国民风还是相对开封,只要长辈面前,遵礼受礼,不像前朝那么严苛。所以宴会设立在花园里,男女宾客没有严明的分开,只座位分开。

这样的日子,于家当然会来,于老太太和大太太,二太太和三太太都来了。于晋然一来就立即俘获众千金小姐的视线。开始于家还是医药世家,但进献黄金甲鱼有功,又接了内务府药材供应,虽然于老太爷不愿意出任太医,但于晋然可是国医圣手的关门弟子,又是新科状元,前途一片大好。

众人也都知毕温良一生没有儿女了,那神医馆硕大丰厚的家产,在毕温良夫妇百年之后自然会传给于晋然这个关门弟子。不少人看于晋然的眼神透着热切。

于晋然知道姚若溪不会出面,直接和毕温良一块招待来客。

众人看着不少夫人小姐就围着于家的几房太太说话。

于太太长得相貌清雅温润,于晋然的眉眼完全继承了她,人到中年,更是风韵气华,对来示好几个夫人小姐一视同仁,都不多说。儿子的心思她为娘的当然能猜到些,连老太爷都允了他娶自己心爱的女子,儿子不放话,她也不会胡乱应承安排。

这边热热闹闹,香榭阁里却安静宁谧,姚若溪坐在窗前翻着医书,看的入神。

芍药悄声进来,端了果脯和点心放在姚若溪身旁的小几上,“小姐!外面可热闹了,来了好些人,小姐真不出去露露脸?”

姚若溪笑着摇摇头,“我若出去必然会给师父师娘添麻烦,而我自己也会有无数麻烦上门了。”治病比入士当官的路子拐的还匀,到时候权势压上头,她是推给师父,还是自己承着!?这样当个走后门来治腿的人挺好,不妨碍她孝敬师父师娘,也没有那些麻烦事儿。

又是这话。芍药抿着嘴不再劝说了。

罗妈妈虽然进姚家的时日不长,但也明白姚若溪的多方顾虑,很是理解。

晌午芍药拿了饭菜来,也是摆了一桌子,“夫人吩咐宴会上有不少菜色都很是美味,特意备了给小姐品尝。”

“你们也一起坐下吃吧!这么多,我是怎么也吃不完的。而且一个人吃饭也不香,就都坐吧!”姚若溪看着十来道菜,招呼芍药和罗妈妈一起坐下。

“小姐!奴婢是下人,哪能跟主子同坐的。”罗妈妈笑着提醒姚若溪,这是在京都,还不是在家里,是更要懂规矩才行的。

芍药也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姚若阳也在前院里,姚若溪看着只好自己洗漱了坐下吃。这种一大桌子菜,自己对着吃还是头一次。虽然在外头的几年也都是她一个人,可饭菜都是简简单单就打发了的。

没吃多少,姚若溪就饱了。罗妈妈看姚若溪眉头微蹙的模样,知道她是可惜,就笑道,“小姐!这些菜就赏赐给奴婢们享用吧!”有的只动一两筷子,都还好好的。

把自己吃剩的菜赏人…姚若溪应了声。

罗妈妈和芍药收了菜下去,自和院子里两个丫鬟吃了。

而前面的宴会也很快吃过,有几位夫人小姐自在园子里逛的,还有到客院里歇息的。

张君冉也跟着西宁侯夫人,见别的院子都锁着门,显然是没有使用的。而几个供客人歇息的门口也都有婆子守着,香榭阁却闭着门,又没人守着,显然是有人在里面居住的。她想到于晋然珍视的抱姚若溪上自己的马车,本能的觉得这香榭阁里住的就是姚若溪。眸光幽转,对西宁侯夫人笑道,“姨母!这院子倒是别致淡雅的很,看样子也是收拾出来供我们歇息用的,我们也进去坐一会吧!”

别的几个院子都已经有人进去,西宁侯夫人看着半墙吐出来的蔷薇,门又不是从外锁着的,就点了头。

张君冉示意丫鬟上去开门。

门却是从里面闩上的。

“这…不会是有人在里面做什么吧?”张君冉吃惊的瞪大眼,询问的看向西宁侯夫人。

西宁侯夫人乃是东威将军的母亲,东威将军为皇上挡毒箭身亡,膝下只剩一女,儿子皆战死沙场,又无孙儿,本就强势,如今更加的有些跋扈之象。

张君冉也是知道这个姨母的脾气,有那么点喜欢多管闲事,而西宁侯的封号也刚封不久,是用最后一个儿子的性命换来的,所以做了西宁侯夫人也更强横了些。听里面有可能发生啥不干净的事儿,又想到最小的妹妹一生无子,被个庶出的爬了床,还生下儿子,以后小妹和外甥女都要看人脸色过活,就面色沉了下来,“叫开门!”

顿时两个丫鬟大力的拍响了香榭阁的门。

芍药的皱眉出来,开了点门缝。

张君冉眸光犀利的闪了下,果然是姚若溪!这香榭阁根本就和严夫人主院挨着了。她都无法靠近的人,姚若溪小小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乡下草民竟然轻易攀附上了!?不过她面上惊讶的笑道,“这是芍药!是不是若溪妹妹在里面?她说是来求医治腿的,你都在这,她定然是住在这里的不是?”

芍药扫了眼张君冉,给西宁侯夫人见了礼,“待客的院子在西边,香榭阁不属于待客的院子,还请西宁侯夫人移步。”

“怎么回事儿?这里住了人,还是君冉丫头你认识的?”西宁侯夫人奇怪了,没有移步,问起张君冉。

说话间另两位夫人携小姐也逛到这边来。

张君冉笑着回话,“今儿个宴会上喝的桃花稠酒就是若溪妹妹酿制的。她是我新安县认识的,是一村里正家的小姐。双面绣也出自她们家呢!还管着于家的啤酒作坊呢!”

众人一听不过是个乡下里正家的女儿,帮着于家管作坊的,眼神顿时轻视起来。连于家都算不上世家大族,跟功勋贵尉根本没法比,更何况是于家的管事了!

而这样一个管事级别的女儿竟然占据了国医圣手家主院旁边的院落,而不让她们这些贵妇小姐进去,就让人心里不平衡了。这是瞧不起她们这些人呢!

于二太太也扶着丫鬟过来,淡淡的笑着,“众位夫人小姐怎么都在香榭阁门口?若溪那丫头真是失礼,身子虚弱也不能把各位夫人小姐挡在门外。”说着唤了芍药,“你去看看你家小姐可好些了,也出来给几位夫人见个礼。”

张君冉吃了一惊,于晋然的性子就多少继承了这于二太太,本想戳穿姚若溪的身份,让她暴露在众目之下,没想到这于二太太竟然这么亲昵的唤她,还维护着帮姚若溪说话。

众人听着也都纷纷疑惑的看着于二太太。

“真的是若溪妹妹住在这里。路上见她,听是来治腿,可她有些晕船,来了京都一直好几天都没见到。还请邀她到家里住几天呢!”张君冉欣喜道。

“那丫头有些晕船,到了京都差点折腾掉半条命,一直在调养着。”于二太太微微笑着解释一句。

姚若溪已经拄着拐杖出来,身后跟着罗妈妈和芍药。

于二太太也没见过姚若溪,扭头一看,眼神就是一亮。精致的小脸透着些病弱的苍白,却更显的她气质淡然恬静,惹人怜爱,可她那如水溪般淡漠的凤眸潋滟流光,晶莹剔透中是想要靠近爱怜又怕惊扰被拒绝。一瞬间,于二太太就明白大儿子为何心系这个师妹了。

“若溪丫头是我家的亲戚,特地接了她来治腿。”笑着招呼姚若溪,给她介绍西宁侯夫人几个。

姚若溪只诧异了下于二太太的态度,就温顺乖巧的上前给西宁侯夫人几个挨个见礼。

众人审视探究和估量的目光打量着姚若溪,面上倒是笑着夸赞两句长得好云云,随手给了见面礼。

严如卿赶来的时候,就听于二太太真说姚若溪性子文静恬淡,实在晕船厉害,才没出来。诧异了下,就微微笑看着。

于二太太见她过来,眸光飞快的闪了下。这姚若溪是人家徒弟,她倒是出来做了主头,给众人引荐。

张君冉没想到这姚若溪竟然是于二太太的亲戚,可她连听说都没有听说过,看于二太太拉着姚若溪的手的亲近模样,她的心顿时沉到了谷底。又想到姚若溪已经跟王元荣订了亲,就微微吸了口气,笑着上来,“若溪妹妹身子可是调养过来了?我还想着请你到家里住几天,我们姐妹好好说说话呢!”

“多谢张姐姐关心,我无大碍。”姚若溪微笑着道谢。

“先前就跟你说国医圣手医术绝顶,肯定能治好你的腿。这下好了,以后你就能像正常人一样行走了。”张君冉一脸为姚若溪高兴的模样。她说的像是多关心的样子,却是在揭露姚若溪低下的身份,身体残缺的伤疤。

严如卿疑惑的看着,徒弟啥时候跟这张家小姐认识了?还姐姐妹妹的,看着倒是亲热的很!

于二太太倒是知道,张夫人一生无子,只得张君冉一个女儿,却又阻拦张侍郎纳妾。张侍郎悄悄纳了贵妾,年前又生了儿子,张老夫人强硬的把人接回家。张夫人一气之下带着女儿到新安县表姐季夫人家散心,也是刚回来的。

芍药看了眼严如卿,上前低声提醒姚若溪,“小姐!你该喝药了。”

于二太太忙笑道,“快去吧!你身子虚弱,再风寒了就不好了。”

姚若溪告罪一声,行了礼,随着芍药回了香榭阁。

严如卿又领着众人去花厅品茶说话,这才都离了香榭阁。

外面众人议论了两句也就揭过去了。毕竟于晋然是毕温良的关门弟子,姚若溪是于二太太家的亲戚,借着关系来治病也没什么说的。

等众人一走,萧恒墨啧了一声,从树丛后出来,看了看香榭阁关闭的院门,转身离开。

寿宴进行到下晌过后,快临近傍晚才散掉,各色寿礼,包括宫里的赏赐都堆成了小山。

毕温良拉着姚若溪,“来!丫头!挑挑看哪些喜欢,就拿去玩儿!”

“师父!我啥都不缺。”姚若溪笑着摇摇头。

“让你挑你就挑,磨磨蹭蹭的干啥!?”毕温良瞪眼。

姚若溪嘴角抽了下,“…好,我挑。”

严如卿吩咐了墨菊,绿梅和石竹在一旁帮着,把各样礼盒都打开,让姚若溪挑拣。

珊瑚,玉器,摆件,名瓷,字画,各种应有尽有。

没看一样,杜仲和杜衡就在一旁登记入库。

看了一堆,严如卿见她也不挑,就时不时的问她有看上的没。

“哎!这个是什么?”墨菊看着一大盒子,却茶盅不像茶盅,罐子不像罐子的,不由奇怪。

“有个字条。”绿梅把字条拿出来一看,上面记载着拔罐的功效和方法。

姚若溪挑了挑眉头,赵艳萍的手笔。

“又是那个赵艳萍。”绿梅看到署名,抿了抿嘴。

毕温良不以为意的皱皱眉头,他虽然醉心医术,但很多病症都已得心应手,更有不少人把家里的妙方献给他,宫廷秘方更是随意阅览,赵艳萍以为小方小惠就能收买他。

“拔罐可以治疗风湿,风寒,头痛哮喘,肌肉劳损,消除外伤淤血,缓解疼痛,倒确实是个好东西。”姚若溪拿了一个陶瓷罐看了看,做的倒是很精致。

“真有这么好的效果?”严如卿见她也很是了解的样子,不禁疑问。

“师娘这两天准备寿宴劳累了,等会沐浴过后,我给师娘试试。”姚若溪点头。

墨菊忙去准备了热汤,帮严如卿沐浴净身。

赵艳萍倒是想的周到,连酒精都提纯了些。姚若溪现代经常帮爷奶拔罐,他们不愿意花钱看病,说是拔罐就好很多,姚若溪对此很是熟稔。

火罐盖在背上,严如卿惊呼一声,直吸气。

“会有点疼,师娘稍稍忍耐一下。”姚若溪一边拉罐,一边变换打小火罐,教给一旁的墨菊,绿梅,芍药,石竹四个。

等一套火罐拔完,绿梅惊呼,“哎呀!这背上一个圈一个圈的都淤血了!”

“这湿寒火气就是这么拔罐出来的,过几天就自动消下去了。”姚若溪又给严如卿按了会。

“还…还怪舒服的。”严如卿闭着眼,都有困睡的感觉了。

当晚姚若溪又在芍药和墨菊几人身上试了一回,教会了严如卿。

严如卿回去给毕温良也拔了一回。

次一天毕温良就吩咐杜衡,给赵艳萍送去二百两银子,多谢她的礼物。

赵艳萍想着那拔罐的技术虽然她也写了,但毕温良看到拔罐的功效和好处,必然会招她回去试试。没想到却是给她送来了银子。脸色不好的拉住杜衡,“小哥儿!那火罐毕老可是试用过了?是谁给毕老用的?”

“小的不知。小的只是传话儿,老爷怎么吩咐,小的就怎么做。”杜衡给她个无可奉告的眼神,拱拱手转身离开。

赵艳萍抓着银子脸色难看,给她银子打发,这是在说银货两讫。根本不想收她为徒!难道她做那么多努力,那么多新颖的治疗方法,毕温良都不屑一顾?就因为已经收了姚若溪吗?!

赵书豪下衙回来,见她脸色不好的拿着银子,不由的奇怪,“这是咋了?”

“姚文昌和王元荣呢?他们怎么没回来?”赵艳萍摇摇头,不愿意多说,看姚文昌和王元荣没有一块回来,皱起眉。

“他们说要找院子买下来,不能买就租,不在于家院子住了。咱们也去找个院子,搬出去吧!”赵书豪不喜欢这种寄人篱下的感觉。

“京都寸土寸金,买院子哪那么容易。”赵艳萍现在身上也有些银子,可她不想把所有银子都花到买院子上,她要留着做生意大赚一笔的。不然没本钱又怎么挣钱!?

赵书豪张张嘴,不说话了。这院子是于家的院子,他们一直住在这里,于家不说啥,也会瞧不起他的!

姚文昌和王元荣虽然是要买院子,却是先去了神医馆找姚若溪。

“能买两个最好。买不到,就先买一个。小叔还得跟你借点银两使。”姚文昌跟姚若溪向来不拐弯抹角。

“小叔要买啥样的院子?我跟哥哥这次来爹娘就让拿了钱,说小叔会用到。”姚若溪也觉得买个院子好,不能总借居在于家。毕竟姚文昌和王元荣现在也都是翰林院的翰林了。

她每次想的都那么周到。姚文昌连连点头,“好好!也不用买太大的,小小的两进就足足够了。不过也要三千多两银子…”一下子借这么多银子,他知道姚若溪拿得出来,却不知道啥时候能还上。

姚若溪点点头,又看向王元荣。

“我来的时候带足了银两的。”王元荣见她关心自己,目光柔柔的看着她笑。

姚若溪就起身回香榭阁,开了箱笼取了四千两银票出来给姚文昌。

“不用那么多,三千两就足够了。你小婶也给我捎来了几百两呢!平常花用的用不着多少。”姚文昌没有要完,只拿了三千两。

“我们要出去看宅子,你想不想出去逛逛?”王元荣知道她来京都好几天,都还没去外面看过。

“我…还是不去了。”姚若溪想了下,摇了头。

王元荣想她还要治腿,点点头,“那我过两天沐休,带你去城外上香。”

“不是刚请过假,等你们搬家的时候,我再去看。”姚若溪婉拒了,俩人都没有家族背景,要是还三五不时请个假,官途蹉跎就不好了。

王元荣很是郁结,以前不在一个村子了,他要念书,远在学堂。现在入士为官,又要天天上衙,都没有时间好好陪陪她。

“行了!等院子买回来,我帮你们搬家!”姚若阳咳嗽一声,单独约见他妹妹出去,可是不行的。

“你也跟我们一块出去逛逛吧!”姚文昌拉着他一起,女孩子家多在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小子家还是多出去走走的好。

见姚若溪也点头,姚若阳就跟着姚文昌和王元荣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