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占奎还骂,窦清幽阴戾的盯住他,“我三哥念不成,窦大郎也休想再念书!”

她的眼神太过凌厉阴冷,戾气似是利剑一般,窦占奎生生瘆的脊背发寒,半天说不出话来。

“我去收拾东西!走!”梁氏打头道。

------题外话------

家里有官,行商才方便~官商勾结才是发财之道啊~啊哈哈~

第三十一章:入学

家里还有一块摔破的石砚台,还有毛笔,和一些缺角的旧纸,一本磨损严重窦大郎不要的千字文。都收拾出来给窦三郎拿上。

娘几个拿着银子,赶了牛车直奔镇上学堂。

夫子正在讲学,听有学生送来,正好讲到一段,让学生们默写,出来接待,“你要入学?几岁了?”问窦小郎。

窦三郎顿时脸色有些发热。

窦小郎仰着头道,“我还小,家里挣了钱再入学!给我三哥先入学!”

夫子看是窦三郎,顿时有些遗憾,“年龄有点大了。”

窦清幽眼神顿时一冷,“子曰:‘吾十有五而志于学,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顺,七十而从心所欲,不逾矩。’夫子说我哥年龄大,又哪个地方大了!?”

夫子被她驳的一惊,诧异的看着她,“小姑娘也学了《论语》不成?”

“略知一二。”窦清幽淡声回。

窦三郎正要回这段,没想到她也知道,并且直接反驳了回去,也有些诧异。

窦清幽朝他和惊诧的梁氏窦小郎笑道,“三哥背过,这句简单,我记住了。”

梁氏点头,跟夫子道,“夫子!我儿子学问很好的!没上过学,但会背四书五经的!”

窦三郎顿时汗颜,“娘!我也只听大哥背书,记了点皮毛。”

“我三哥很厉害!背书背的可溜了!”窦小郎也夸。

夫子看着就考校窦三郎的学问,问了他好几个问题。

窦三郎刚开始还不好意思,看梁氏和窦清幽,窦小郎都满眼期待,稳下心神,一一回答夫子的提问。

梁氏虽然不懂,见儿子之乎者也竟然都会,心里又是惊疑,又是欣喜,又是心酸。儿子想念书她一直都知道,他小的时候,她也闹过几次,没成,慢慢他大了,也就不想了。再念也念不出个啥了。没想到儿子悄悄自己学的,竟然还都会。这次,说啥她都要供儿子念书!就算念不出个秀才,识字念书了说亲也好说!

夫子对窦三郎也极为满意,自己在家启蒙,还能学这么多,实在难得!这娃儿要有多高的天赋,才能学成如此!?当即就同意收下窦三郎这个学生。

学堂一年的束脩是四两半,夫子着实喜欢窦三郎,看娘几个穿着也不咋好,只要了四两。

窦清幽要去给他买笔墨和书,窦三郎拒绝了,也不愿意在镇上住,“大哥那里有书啥都有,我先借大哥的就行了。现在天不冷,黑的也晚了,我还是回家住的好!咱家离得近呢!”

他态度很执拗,窦清幽和梁氏也没办法,给他留了一两银子另一些散碎的铜板,目送他跟夫子进了学堂。

见窦三郎也来念书,窦大郎简直惊的张大了嘴,“你咋也来念书了!?”窦三郎要是也来念书,家里哪还会专供他!?

窦三郎坐在了最后面,没有多理会他,听夫子讲的正是他不懂的那一篇,认真听讲解。

熬到休息,窦大郎立马过来,“你咋来了?家里卖钱了?卖了多少钱!?”

“十两。”窦三郎回他。

窦大郎还以为卖了多少,“十两…连我一次赶考的都不够,你也来念书,你…”

窦三郎坐着不动,抬头冷眼看他,“四妹挣的钱,不能光给你和二娘还债了。”

窦大郎脸色僵硬难看,“你知道念书一年要花多少银子吗?你连书都没有!”

“我知道。所以,四妹决意供我念书,我又怎能辜负四妹!?”窦三郎既然来了,就不会走!不论他说啥!

窦大郎看他这是执意也要念书了,脸色变了几变。

有看不惯他的人,知道了俩人关系,立马就嘲笑呛他,“呦!窦孝直!你能来念书就行,为啥弟弟念书就不行!?怕花了钱,你就花不多了是吧!?还是怕你爹娘亲儿子念了书,不要你这个抱养的了!?”

窦大郎立马怒恨的两眼发红,“休要胡说八道!他连书都没有,家里还欠着巨债,他再念书得多花多少银子!?”

“那你也别念了,回家还债去吧!”

“就是啊!家里欠了那么多债,竟然还有脸在学堂里念书花那么多银子!如此厚颜无耻,简直有辱斯文!”

窦三郎看着,“大哥不用气,我没打算买书。我用抄的就行了。”他一开始就没打算花买书的钱。

窦大郎阴怒着瞪他一会,沉着脸回了自己坐上。

旁边的一个小胖子拿了自己的书过来,“你要抄书,我的借你抄啊!”

窦三郎忙道谢,下了学晚走了回,买了纸裁成一本书。

夫子过来看到,惊讶不已,“你为何不买书?”

窦三郎红了脸,拱手见礼,“夫子!”小声把家里的境况说了。

清水湾老窦家,夫子知道,前些天外面议论的更凶。他虽然想不通为啥这个艰难的节骨眼上又送来一个儿子来念书,不过他喜欢窦三郎这样天资聪颖的学生,看一眼他裁的书,笑道,“我之前也因为家贫,干过这事。你跟我来吧!”

窦三郎疑惑的跟他到了他住的屋。

夫子给了他两本空白的册子,指着架子上的四书五经,“这些书随你想抄哪本。但抄过之后,可要学通那一本!”

窦三郎眼神顿时亮了起来,“谢谢夫子!谢谢夫子!我…我想全抄!”

夫子摸着胡子哈哈笑起来,“好!好!”他要是能培养个聪颖的学生出来,才不负他辛劳。

窦三郎高兴不已,当即就坐下先抄《千字文》。

夫子看他的字实在有些不像样,在一旁提点他要练字。

窦三郎知道他的字丢人,但现在已经顾不得这些了,他有了书,学了东西,慢慢再练字。

外面窦大郎在找他,没找到,就过来想问夫子他住在学堂了没。见他在夫子这里,脸色又是一沉。

窦三郎才想起来他还要回家,跟夫子拱手,“夫子可否先借学生一本书拿回家?明日过来,就还给夫子。”

他不想让家里知道他没买书,是抄录的。

夫子点头应声,给了他一本《论语》。

窦三郎行礼告退,拿着书准备回家。

“你不住在学堂?还回家里住?”窦大郎问他。

“家里没有多的钱,也缺人干活儿。”窦三郎回他。

窦大郎看他果然回家,皱着眉道,“我跟你一块回家!”

第三十二章:自私

他说的一块回家,绝不是也跟着窦三郎回家住,回家干活儿。窦大郎在家从不干活儿的。

窦三郎看看他,点了头,拿着借来的书跟他一块回家。

窦大郎要坐牛车,窦三郎没同意,直接走回的家。

他常年干活儿,身强体壮。家里的活儿窦大郎十指不沾,二里路走的都气喘了,等走到家,就出了满头的汗。

梁氏正做好了饭在家等着。

窦占奎看窦三郎进门,就阴沉着脸骂,“去念书念书!这么晚吃饭,家里要费多少灯油?!”

“那让窦大郎辍学,回来挣钱还债!”窦清幽说着,余光扫了眼窦三郎身后的人。

窦大郎一回来就听见窦三郎挨骂,还没喜,就听这么一句,顿时脸色阴沉,心中气恨起来。

“大郎是念书的料子!凭啥让大郎辍学!?”窦占奎怒骂。

“那又凭啥让我们来挣钱还债!?凭啥我们挣的钱,不让我三哥去念书!?”窦清幽直接怼上去。

窦三郎扭头看一眼窦大郎,朝里面道,“大哥也回来了。”

刁氏和窦占奎一听顿时着急了,“大郎!你咋也回来了?是不是没钱了?”

晌午窦清幽才刚给的钱,哪会没钱了!?

窦大郎看向窦清幽和梁氏,眼神晦暗。

窦清幽转身去厨屋舀饭铲菜。

青菜炒豆腐,蔓菁炒肉,一盆子野菜煎饺。为了庆祝窦三郎入学。

窦三郎看着,心里发热,满满感动,洗了手过来端饭。

窦大郎看着丰盛的晚饭,他今儿个要是不回来,他们就这样吃饭了,眼神沉了又沉。

为防止窦三郎和窦清幽窦小郎想土匪一样,上桌就把肉抢吃光了,刁氏和窦占奎也不再多说嘴,催促着窦大郎和窦二娘赶紧吃饭。

梁氏下筷子,先给窦清幽窦小郎和窦三郎都夹上肉。

那边窦传家知道她肯定不会给窦大郎和窦二娘夹肉,伸筷子给俩人夹了肉。

刁氏和窦占奎也手快的给俩人夹了肉。

窦小郎大眼睛看看窦占奎和刁氏,又看向窦传家。

窦大郎和窦二娘一人被夹了三块肉,窦小郎三兄妹一人一块肉。

窦传家看的忍不住羞愧,也忙给他夹了一块。

“娘你多吃点。”窦清幽说一句,低头吃自己的饭。

梁氏又给她夹了一块肉,让她多吃点。

饭桌上的气氛阴霾,也少有人说话了。

难得一顿丰盛,很快几样菜就被吃完了。

窦小郎吃的意犹未尽,“四姐!野菜煎饺好吃!”

“野菜还有多的,明天凉拌上,烙饼卷菜吃!”窦清幽笑道。

“好…”窦小郎是想吃,可烙饼又是白面吧!爷奶这会还气着,等会还不知道咋说的。

窦大郎吃完饭,就跟窦占奎和刁氏,窦传家,窦三郎讲起念书不念书的大道理。

说了一堆,就是集中资金供应他念书,让窦三郎退了束脩回家来种地干活儿。他比窦三郎有出息,以后能光耀门楣,让一家人都富贵祥福。要是俩人都念书,窦三郎念不出啥来,还耽误他赶考。

窦清幽没去帮忙,以后面对窦大郎的时候更多,她已经表明态度也出了银子,该窦三郎自己战斗了。

窦三郎看着刁氏和窦大郎都劝他,讲道理,窦占奎也帮腔骂他,窦二娘也时不时应和一句,都是为了不让他念书,看向窦传家,“爹也说不让我念书,家里的银子都供大哥吗?”只要他说一句不让…

窦传家张不开嘴,尤其看他暗沉无底的双眼,发红的眼眶,他说不出不让他念书的话,“爹没本事挣钱供你念书,你娘和四妹供你,你,你就好好念!”

窦三郎眼眶酸涩,弯腰给他作一揖,再抬头,目光凌傲的看着窦大郎,“我妹妹既要供我,我就不会听你只言片语,放弃念书!你虽不是爹娘亲生,但你我兄弟平等,我不会强硬要求你辍学,为家里节省开支。”

真正是外人的,该辍学的是他窦大郎!他没权利也没资格拿着四娘赚的钱念书,还逼迫他辍学!集中银子供他一个念书,窦大郎说的道义道理,却完全是自私自利的表现!

窦大郎看他这样,气的喘气。

窦三郎转身离开,不过走到屋门口又回头,“大哥!你是到了年纪,但还望你以学业为重,明年赶考之后,再说婚姻大事!”

窦大郎刷的一下,脸色白了又青。他们都知道了?

窦三郎不再多理会,过来帮着喂了猪,招呼窦清幽和窦小郎,“我买了本《论语》,过来我教你们认字。”

之前他学了背了东西,经常拉着窦四娘和窦小郎要教他们。不过俩人都贪玩儿,没一个认真学的。

这提议正中窦清幽下怀,和窦小郎过来,围在他屋里,听他教《论语》。

梁氏坐在一边,喝着药看着仨人,心里幻想着,挣了大钱,还了债,一身轻松,儿子考了功名,到时候…到时候她就彻底扬眉吐气!

堂屋里,刁氏又哭起来,又怨窦大郎不争气,跟人私相授受,不好好念书,还骗家里被窦清幽逮到。

“婆婆尽管哭!尽管骂!明儿个我就在村里说道说道!让人都知道!知道!”梁氏才不怕她,她现在占着理,要闹看谁能闹!?

屋里果然就没了声。

梁氏要是在村里啥话都说,就坏事了。

看终于消停下来,梁氏哼了一声,扭头跟窦三郎道,“三郎你好好念书!考个功名回来!让他们瞧瞧!”

窦清幽正要说别有压力。窦三郎就点了头,“娘!我一定会努力考中功名!”

他如此上进,窦清幽也乐见。

次一天早早起来,煮了南瓜糊糊,凉拌野菜,烙了饼。

窦三郎帮着烧锅。

做好饭,窦大郎才起来,黑眼圈显示他一夜没睡好。

急匆匆吃了饭,两人一块出门去学堂。窦传家和了面,醒好抻了龙须面,窦清幽也做了豌豆黄,赶着牛车下乡卖面条。

少了窦三郎,就少了个人手,窦清幽跟车叫卖,窦小郎留家里看顾梁氏。

如果刁氏或者窦占奎跟车,窦清幽也能腾出手来干别的。只是现在正稀罕龙须面的时候,她也想到处看看有没有其他机遇。

爷俩刚到了镇上,还没卖几份,就被人拦住了牛车。

“窦四娘…”

第三十三章:无视

窦清幽听到有人叫,抬头就见杜启轩领着两个小厮堵在牛车前头。

“这么快就开始做生意了,咋样?进账多少了?”杜启轩笑着走上前来,一边打量窦清幽。

因为要出来卖面条,窦清幽穿了件八成新的粉红色对襟小褂,下面是葱绿色撒花裙子,更映衬的娇俏标致。尤其杜启轩发现,这些天不见,之前只是脸蛋标致的窦四娘,更多了份内发的气质。

窦传家看到他顿时有些害怕,“杜少爷!我们只是做个小本生意。要是不干,欠那么多银子,我们一家就没法过了。杜少爷求你大人有大量,放过我们吧!”要是再找地痞来找他们的事,就没人敢买他们的龙须面。

“小人行径!”窦清幽直接吐给他四个字。

杜启轩知道是因为驱赶他们摆摊的事,看她鄙视的眼神,有些恼怒,怒哼一声,“你们以为就指望卖点龙须面,就能还那几十两银子的债了?”

“还不还得上,是我们的本事。”窦清幽冷冷看着他。

之前就体会过她的绝不屈服,杜启轩看着她突然勾起嘴角,“那本少爷就等着你们,看看三年你能强到哪去!”

他眼中的轻视,窦清幽直接无视,冷眼看着他带人离开。

窦传家很是有些担心,怕他再找人来捣乱。

“先卖,卖不完再去别的村里。”窦清幽道。

窦传家担忧的点点头,继续串巷叫卖。

杜启轩站在巷子角看着父女俩离开,斜了眼身后的小厮,“叫人去卖些回来。”

小厮咧着嘴,“少爷就是心好!还给她们捧场!”

杜启轩瞪他。

那小厮笑着赶紧找了个婆子去买龙须面和豌豆黄。

窦传家看那婆子要的多,微微放下心来,看来晌午前能卖完了。

杜启轩看了下买回来的龙须面和豌豆黄,笑了下,“能把面条做成这么细,看来还真有两分能耐!”

又尝过豌豆黄,豌豆特有的醇香甜糯,入口即化,“去把龙须面给做上!”

等面条按窦清幽说的做好,杜启轩先吃了一碗,“让她们摆摊。窦孝直和窦孝征还去了学堂念书,就凭这个面摊,他们也还不上欠的银子!”

“少爷!这家里欠了那么多债,他们不让那窦孝直辍学回家,咋还让窦孝征也去了学堂?一年可要花掉十几两银子呢!”小厮不解。

杜启轩猜测,“估计是卖了几个散钱,亲生和不亲生的闹起来了!”

“少爷真英明!这都想得到!她们家看来是还不上银子,到时候只能乖乖把那窦四娘给少爷送来当丫鬟了!”小厮立马笑着恭维。

杜启轩笑哼一声。

另一边窦传家和窦清幽也把面条都卖完了。

正打算回去,一个俏丽的妇人叫住他们,“买两斤龙须面来!”

“这位婶子!龙须面卖完了!还有豌豆黄你要吗?”窦清幽笑着招呼。

那妇人一听龙须面卖完,不悦的撇了撇嘴,“刚才不是还多呢!”说着走上来,“我看看那豌豆黄!”

窦清幽忙打开篮子给她看。

见那几块豌豆黄倒也整齐干净,妇人就买了下来,“明儿个再来,给我留点龙须面!”说着朝窦传家一笑。

妇人长的很俏丽,那么朝窦传家一笑更是脸上生花了一样。

窦传家愣了下,“哦,好!”

窦清幽看了看她,没多说啥,直接回了家。

梁氏当着刁氏和窦占奎的面数了钱,记上账,直接把钱收了起来。

刁氏心里气恨的咬牙,可是她自己说的让梁氏管家,现在也只能眼看着。

碰到杜启轩的事,窦传家倒是没说,只说卖完了,还有没买到,让明天留一份。

梁氏听了很高兴,晚上见窦三郎回来又教闺女和小儿子念书,仨人都念的好,更是心情舒畅,“你们学一遍,就先自己背。让你哥也好好学!”

窦清幽和窦小郎都应声,自己沾了水在桌子上写。

次一天窦传家和窦清幽父女俩又拉着龙须面和豌豆黄去镇上,路过那妇人家,窦清幽上前叫门。

家里门半掩着,却没有人应。

“有人在家吗?我们是卖龙须面的!你们昨儿个说了要给你留面条,有人吗?”窦清幽提高声音问。

这家她之前打听过,是陈天宝家,这陈天宝是个货郎,不过病了很久,也很久没出去卖货了,应该在家里才对。

“有人。”一个虚弱的声音,从屋里传出来。

窦清幽警惕的拿了鸡圈旁的烂菜刀,“是天宝叔吗?”

陈天宝哎的应了一声,“想尝尝你家的龙须面,昨儿个没买到。”

窦清幽进了屋,见家里就他自己,面色病白蜡黄的挣扎着起来,“昨儿个婶子说了,要两斤。两斤十文钱。”

陈天宝摸了十文钱给她,“女娃娃!麻烦你给我送屋里来了!”

窦清幽上来接钱,看他伸出的手,指甲颜色,顿时抬眼仔细打量他,“天宝叔!你这啥病啊?好像病了有些日子了!”不像病,却像是中毒。

“你别怕!不会传染的!”陈天宝虚弱的笑着解释。

窦清幽点点头,出去称了二斤面条给他送回来。

陈天宝道了谢,让碰见他媳妇儿再买面条,跟她说一声买过了。

窦清幽又看了眼他的指甲和脸色,见他咳嗽起来,应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