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清幽看着他眨眨眼,咋转一圈她成了‘小人精’了?遂辩解,“秦老板!我们做的事行善积德的好事,也没有借机发财赚钱,可算不得小人的!”

看她打马虎眼,秦雪钧哈哈笑,也不戳她,“不过还钱的时候,给我弄两坛好酒做礼!”

他这递来橄榄枝,而且她们现在手里也确实没有银子,三万株果树也不是小钱,当即就笑着应了。

秦寒远看着她哼了声。

“你晌午想吃啥?我们做了个新点心,本来想叫后福,又想后福不够顺溜,就叫大福了。回去让我娘做来给你尝尝!”窦清幽看他气哼哼的样子,说话不自觉带了哄劲儿。这么大的小子正是越来越不可爱的时候啊!

秦寒远看她笑盈盈的,还单做点心给他,脸色这才好了些,“你会做吗?”

“额…我给我娘打下手。”窦清幽笑道。

秦寒远白了她一眼。

大福饼梁氏已经会做了,材料准备好,很简单。家常菜加上龙须小面,和石榴酒,招待了爷俩。

秦雪钧喝着石榴酒,笑骂窦清幽还藏食儿过冬。

梁大智和梁二智,陈天宝陪着他喝了几杯,“这个酒还从来没拿出来过,除了去年卖的,就剩两坛子一直放着呢!”

这两坛子酒原本在窦家,被陈天宝和她的杂物一块拉了过来,正好给秦雪钧拆封了。

几人陪着秦雪钧虽然有些拘谨,但谈着种果树育果苗的事儿,一顿饭也吃的宾主尽欢。

梁氏又做了大福饼,吃的一半,另一半给秦寒远带走。

长生警惕的看着秦寒远,两眼阴霾,不想叫他把大福饼拿走,那是窦清幽做的。

看他又护食,窦清幽招他到厨屋,拿出给他做的,“黄色的是南瓜,粉红色是玫瑰,看好看吧!”

“给我的?”长生睁着大眼看她。

窦清幽点头,“都给你留着。不过别放,会放坏的!”

长生抿嘴笑,看在这些日子她盖新房子,没事儿就到家里来,就算了。拿着大福饼藏去了他屋里。

秦寒远临走,又到窦清幽跟前,“你要有事儿,直接找我!我肯定比你办的强!”

窦清幽想到他年前送的那个血玉吊坠,也不知道他来忘了拿来还他,“好!我肯定有事儿找你!”找他把那吊坠还给他。

秦寒远露出个不堪满意的神情,临走了又塞她一卷花木养殖的书,“回去好好看看,学学!”

窦清幽一看,忙道谢。等他人走了,翻书才发现里面夹了五张银票,俱是一百两的。

梁氏看到银票,目光深深的看着窦清幽,“这个秦少爷是咋回事儿?”一个杜启轩就败坏了她的名声。

窦清幽忙道,“小毛孩儿一时兴趣。”

她都还没人家大,说人家是小毛孩儿,梁氏嘴角抽了下,还是慎重的提醒她,“四娘!你可别傻了!那杜家啥样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杜启轩那样的,有了未婚妻还想着纳妾,直接毁你名声害人。那秦家更不是啥好地方!越是大宅门,越斗的你死我活!咱们两家差的太远!生意来往就够了!”

窦清幽赞同的应声,“我觉的也是。”

娘俩很快达成一致意见,秦家只能做生意往来,再进一步,秦家帮忙,她们纳贡的给些好酒和腊鸡腊鱼一类的土产,多的木有!

不过秦寒远塞的五百两银子,窦清幽暂时收下了,她们现在正是用银子的时候,等个把月,卖完果树,就一块还了。

这个梁氏考虑了一下,没有异议。

随着天越来越暖,各家也都开始泡了果树种子育上苗了。

窦清幽装了不少黄瓜种子和豆角种子几样菜种子暖着,也提前育上了苗。

因为人手多,新家的房子盖的很快,半个月就上梁了。

梁贵带着几个儿子,还有本家来帮忙的举办了上梁酒。

上了梁,就慢了下来,因为角梁要雕刻,四角屋顶也不如一般双面屋顶容易,后院二进的正房盖又是两层楼。

梁氏樊氏都说两层楼没必要,窦清幽也不像能关在秀楼里娇小姐。

窦三郎执意,有些酒没法在作坊那边做,在自家酿,总要有地方的,他现在没法整垮了雷家给四妹报仇,但给她安置好地方还是应该的。

所以,在窦三郎做主下,后院是两层小楼,两进的院子,不过也很快就建成了。

各个屋里依旧盘的炕,只楼上不方便,没有盘炕。

房屋尺寸是一早就商量定下的,家具也提前打制了。因为有炕,就少打了不少,也省了些钱。

不过几个主要屋里,窦清幽让都铺了木地板,倒是颇费了些功夫,省下的钱也又花了出去。

黄氏看着上了瓦已经算是盖好的大院子,惊叹,“我的乖乖!这院子盖的也太气派了!你们娘几个肯定住不完的!”

一进是四间正房带耳房,东西厢房各三间。

二进是五间正房,东西厢房各三间,但正房楼上楼下都有十间。总共好几十间,就她们娘几个,是肯定住不完的。

“家里忙不过来,肯定要雇长工。还要买人带小六,干些粗活儿。”窦清幽回她。

她一向很注重住的地方,梁氏想着早盖晚盖都得盖,几个娃儿都支持,她一个也就不反对了。

“我们家以后也要翻盖的。”樊氏看看她又看看马氏和赵氏说道。让她们不用眼红,自家也会翻盖新房子。

马氏也知道,自然不会说啥,只说让梁氏再多养两条狗,“你们住的离村子远,多养两条狗也让人放心些。”

“已经找好了狗仔,等搬了家,就抱回来!”安全问题梁氏可是很防备的,大狗家里养了一个,二黑长大了,也很凶猛听话。再养上两条小的狼狗串子,夜里就不怕了。

樊氏点点头,“那就赶紧收拾吧!这马上果树要送来,就紧着种果树了,还得赶紧的呢!”

几个人就一块下手帮忙,新屋子也好收拾,很快就上上下下收拾妥当了。

容华派了长青过来送信,果树已经在路上了,这两三天就拉到正阳县来,让她们提前做好准备。

谁家要的果树,窦清幽都提前登记的有个册子,多少株果树分卖多少个村子。肯定是先紧着梁家沟和清水湾以及附近的几个村,从龙溪镇这边开始。

有勤快的连树洞都挖好了,就等果树苗一到,栽进去,浇上水就完事儿,然后帮别人家种果树,也顺便挣个辛苦钱。

没两天,容华亲自带着管事,一个大车队,几十辆大车,浩浩荡荡拉着满大车的果树苗送过来。

梁贵带着人都在,果树苗过来,肯定要狠狠忙个几天,分卖果树苗是个杂乱紧急的事。

秦雪钧也带了人手过来帮忙,“容华!你倒是快了一步啊!”

容华跟他见了礼,“早忙完也早妥当,毕竟是造福乡里。”

秦雪钧哈哈笑着过来,跟他道,“造福乡里的小人精在那,咱们跑的倒是殷勤,造福的可不是咱们乡里!”

容华看他说的小人精是指窦清幽,她早换了一身利落的衣裳,看这个阵仗淡然沉静,根本不似个十岁的小姑娘,微微笑了一笑。

该咋办,窦清幽都提前跟窦三郎和梁氏说过了,两人也都跟陈天宝和梁贵交代清楚,又有容华和秦雪钧亲自过来坐镇,也不怕乱,不怕有人捣乱,有条不紊的按着安排的进行就是了。

杨里正带着村人打头,各个村的人都拉着车,拿着银钱,排着队等着。

听了果树苗的价钱,不仅不贵,还挺是便宜,众人都高兴不已,说容家和秦家也都是厚道人家。而对于长的俊美如仙神般的容华公子,有人甚至认为他就是仙人下凡,要不然咋那么好!也可没见谁家的公子长成这样的!

窦清幽看着容华淡然从容自若的接受着众人目光的洗礼,想提醒他带个帷帽的话就咽了下去,过去帮忙记账。

各村提前就报了上来,分配情况也早定下,由里正带头,领了属于自己村的果树,交了钱,签了三分之一果子的文书,就各自拉着果树苗开始分散的往自家拉。

杜启轩也过来,想要帮忙,看秦雪钧坐镇,还有个容华,简直如耀眼的明月光辉般,一切都一条不紊,暗自握了握拳。他总想帮她,而她总是不需要他帮忙。那一巴掌他知道是窦清幽估计往他那边躲,让雷淑敏打他的,也丝毫没有怪她。可现在,杜启轩却觉的距离正在越拉越远。

连着几天,源源不断的果树苗运过来,连镇上的食肆和客栈生意都带动的爆满了。

容华发现窦清幽记账的册子,记着一些奇怪的符号,“这是什么符号?”

“书亭村三千七百九十八株。”窦清幽瞥一眼,随口回他,又记着书亭村各家户的种植情况。

容华看她忙的小脸红润润的冒着热气,汗珠都浸湿了额间的头发,歇息的空档递给她个折叠整齐素白的帕子,“擦一擦汗吧!”

窦清幽看看帕子又看他一眼,“我带的有!”从袖子里拉出梁玉娘给她绣的帕子,胡乱擦了擦汗,过去找水喝。

容华看她走远,看了眼手里的帕子,又收了起来。

大忙了几天后,终于第二批的果树苗也运了过来,全部分散完。

至于卖的银子,当即就给容华和秦雪钧带走了。窦清幽和梁贵忙活了好几天,只是帮忙。

听她们这边收银子,那边银子就还给了容家和秦家,没有留一两,纯碎是帮忙的,那些买了果树种上的人都感念不已。喊着自家的果树都种好了,过来给梁氏她们家帮忙种果树,不要工钱。

梁氏要推辞,杨里正劝了不让推辞,“互帮互助,有来有往才是!”

想到升米恩斗米仇的,梁氏也就不客气,请了附近村人帮忙种自家的。

苹果树,梨树,葡萄树。房前屋后种上了几棵石榴树。而其他的李子树,跟附近几个村一商量,就沿着河岸种上两排李子树。

而梁家沟的野葡萄山坳,也就地取材,剪枝之后直接栽种,再种上拉来的野葡萄苗。

窦清幽酿制野葡萄酒的时候,把种子都预留,用草木灰培了一个冬天,泡过之后育上苗,如今也出了大半。

新家到作坊之间,窦清幽让盖上了暖棚,把育的苗先种暖棚里,等天再暖和些,长大些,再移栽。

这边忙的热火朝天,气派的大院子,连一片的大作坊。

看的刁氏和窦占奎是抓心挠肝的记恨眼红。虽然窦占奎舍着脸皮也找杨里正登记了要买果树苗,杨里正直接拒绝,让他们自己育苗,更恨的刁氏心都滴血了。

赵成志从年前就在到处跑,总算买下了不少李子树和梨树的果苗,还被捆绑捎带了不少杂七杂八果树苗。实在跑断腿没有办法,双倍价钱都难买到,“现在附近几个州县的果树苗和果树种子都被她们借着容家和秦家的势买光了!我们要种,只能去她们那买了!”说着看向窦传家。

窦占奎沉着脸,“传家!你都歇了俩仨月了,买地整地育苗的事儿你全都不管,果苗的事儿就交给你了!咱家种果树就靠你了!大郎可马上就下场科考了!”

第一百零五章:打人

窦传家已经颓废了一个年,家里基本都是杨凤仙在操持。

买山坡种果树的事也都是刁氏和窦占奎在跑,所以名字写的也自然成了窦占奎的。

银子他们拿了,也花了,买的地也成了他们的,现在种果树没有果树苗,又来找窦传家去梁氏她们那弄果树苗来,杨凤仙当即就气恨的心里冒火。

窦传家不愿意去,他没脸去她们那弄果树苗,也觉的梁氏她们娘几个又回了清水湾,就是为了对付他,对付老窦家,他不想去,也不想再有啥事儿!

杨凤仙看他不说话,明显不愿意去,张张嘴想要说话,一想又咽了下去。现在果园里已经不少果树了,买也买不到,只能自己育苗了。让窦传家去找梁氏娘几个弄果树苗,根本不可能弄得到!她们是一个村一个村的去领的果树苗,清水湾村就没老窦家的份儿!

可这话她要是说出来,她本就不得刁氏和窦占奎的喜,两人都厌弃她,这话她就不说了,让窦传家自己对付。

刁氏也劝窦传家,“传家!那么多果树苗没咱家的份儿,就是她们想要你低头服软过去,三郎四娘虽然被梁氏带走了,你也还是他们的亲爹。你过去,他们肯定给你这个爹面子!咱们家地已经买了,总不能荒着。这些家产都是咱们家的,都是你的!我和你爹已经为你忙到这一步了,这果树苗实在没有办法了!你总不能一直做甩手掌柜啊!”

把家产家业都说成是窦传家的,他们都在帮窦传家经营。这话杨凤仙是一句不信,不过她聪明的反呛,而是柔声劝窦传家去试试,“血脉亲情是断不了的,传家哥你去试试吧!现在都过去那么久了,即便梁家人不愿,三郎他们也不会眼看着你走投无路的。”

陈娇娘看看,没吭声。

刁氏忙一气的劝,“是啊!传家!这一大摊子你总不能不管啊!我和你爹都老了,帮你管不了多久了!虽然有大郎,你还年轻,以后还有儿女,总要为他们守好了家产!不能再让他们过贫苦日子不是!?”

一说到以后再有儿女,窦传家有些动容,他心里最痛怨的地方,就是梁氏狠心跟他义绝,还带着几个娃儿也跟她一块离开。他现在没了亲生的儿女了,他以后肯定得有的!

看他松动,杨凤仙又温声柔语的劝了半天,捧他是一家顶梁柱,这个时候要为家里老的少的弱的顶起来,劝的窦传家点了头愿意去试试。杨凤仙朝刁氏一笑,就让她拿银子来给窦传家,叫窦传家去梁氏那买果树苗。

刁氏一听拿银子,就眼神不好的瞥了她一眼,不过买果树苗也的确得拿银子,也不算多,就回去拿了一百两银子来。

赵成志也跟着一块去,看看银子,看看窦传家,“银子就给大哥拿着吧!”

刁氏是更信女婿的,不过把银子给赵成志拿着不给窦传家,实在不好看,也让窦传家多想。就一百两,给了窦传家拿着。

窦传家拿了银子,赶着骡车和赵成志就过来洺河畔买果树苗。

梁氏和窦清幽一家人都不在,这些日子忙碌的太厉害,樊氏看差不多了,就喊了她们回家歇息,定的龙须面也得送货了,葡萄沟那边也正忙。

陈天宝的面摊交给了陈婆子家帮着打理,还有些少量的果树苗存在暖棚里,他就在这边看着,谁家来买的,卖给他们,也顺便看一下做木工的人干活儿。新家拾掇差不多了,作坊还没弄好。

见来人是窦传家和赵成志,陈天宝冷笑一声,满眼嘲讽,不想多理会他们,转身去作坊那边。

赵成志看着他,没见梁氏和窦清幽她们,扭头道,“大哥!看来三郎和四娘她们都不在。梁家的人竟然也都不在,却让这个陈天宝在这。他这不是雇的长工吧?”梁氏和离了,这个陈天宝就立马贴的更紧了!梁氏可比他大得多,为了富贵老女人也啃得下!

窦传家之前不止一次听陈天宝和梁氏的闲话,因为和离的事,他们俩的事儿也再没有追究没有说起。现在看陈天宝男主人一样在这边主持着事儿,他脸色也有些不好了。

不过他们是来买果树苗的,赵成志看看,下去叫人。

陈天宝出来见他们,“要买果树苗你们找错了地方!我们的果树苗谁家都卖,有几家是一棵都不卖!头号就是你们窦家!还是找别人买去吧!”

赵成志看他倨傲的态度,心里气愤,“果树苗是梁氏和三郎她们的,卖不卖你又不当家!你说不卖就不卖了!?”

“我说不卖就是不卖!你们有本事抢了银钱,肯定也有本事弄来果树苗的!”陈天宝可是恨死通奸的人,他之前眼瞎花了所有积蓄娶了钱氏,还差点被她和奸夫毒死。窦传家也通奸,只不过还没给梁氏下毒,但也差点把一个正病着的人气死。

赵成志不想跟他理论,“我们找三郎!找四娘!”

陈天宝不理会他,看着窦传家嘲讽道,“四娘被害那么多次,你次次偏帮害她的,现在还有脸找她?四娘才是抱养的,欠着你的天大之恩了是吧?”

窦传家被他讽刺了,又羞愧又愤恨,怒瞪着他,“你算啥东西?啥身份!?用得着你来说?!”

“那你又以啥身份来买我们的果树苗?”陈天宝反问他。

窦传家被问住,更加羞恨。

“这新家和作坊可不是姓陈的,你跑到这里来主事,不是居心不良!?”赵成志指控他。

陈天宝冷笑,“被你们说居心不良,老天爷都要笑了!你们想要果树苗,还是自己能耐去吧!我要是你窦传家,自己跟人通奸还所有银子一把捞光,绝对没脸再出现!”

“梁氏没和离你就贴的紧,现在一个寡妇了,你贴的更紧!你敢说你没有居心?”赵成志怒骂。

在作坊里做活儿的几个人出来看情况,见来的窦传家他们,跟陈天宝理论起对梁氏有居心,心里也有疑惑。这陈天宝的确殷勤的很!

陈天宝也怒了,“你们是看买不到果树苗就故意诬陷是吧?你们窦家的人都惯会用这一招,诬陷,害人!自己奸恶,却总是摆出一副别人十恶不赦的嘴脸!还是别在这恶心人了!”

“你要是对梁氏没居心,你敢对天发誓!?果树苗又不是你的,你却在这拦着,简直可笑!”赵成志逼视着他。

陈天宝当即就发誓,“我要有居心,你们天打雷劈!”

“你…你分明早已经暗渡陈仓了!要不然咋会拦着我们买果树苗?!我们又不是不给钱,又不是白白要的!”赵成志就想逼着陈天宝,用这个压着他,把果树苗卖给他们。因为他敢肯定陈天宝对梁氏没有居心,但也肯定对她们那龙须面和酿果酒的有居心!

窦传家看着气沉着脸的陈天宝,心里也是一样的怀疑和愤然。怀疑梁氏那么狠心的义绝,还带走几个娃儿,是不是也有陈天宝挑拨的。他人活络,嘴皮子也惯常很活。

“你们的目的就是果树苗,说再多,再诬陷害人,果树苗也没你们的份儿!”陈天宝鄙夷的怒道,“我真有居心了,会光明正大的提亲!已经义绝和离,你们算老几?还管得着!?通奸的人,还有脸跑过来指责问骂!?这会不怕人家戳脊梁骨了?”

窦传家顿时难受无比。才刚跟他和离,梁氏就给几个娃儿找了后爹!?陈天宝要是没居心,又咋会这么殷勤?

赵成志看梁氏她们都不在,只陈天宝在这,都说到这一步了,还是买不成,只得又和窦传家回去了。

见两人空手而归,刁氏和窦占奎脸色难看了。

一百两银子拿出来放在桌上,窦传家阴沉着脸难受道,“估计是买不到了,要不我们也自己育苗吧!”

“自己育苗也要有果树种子!现在是啥都没有,还指望啥?!”刁氏拉着脸道,很是不悦,“那陈天宝早就不安好心,这下真是狐狸尾巴露出来了!”

“那现在可咋办?”杨凤仙看着道。

窦占奎气恨不已,命令窦传家再去,“你直接去找三郎!就不信他见死不救!不找那个贱人了!那个贱人早就跟男人勾勾搭搭,告诉他们有了后爹就有后娘!到哪天亲爹都是亲爹!对亲爹见死不救,也是大不孝!”

窦传家不想再去,刁氏就把他叫到了买的山坡那看。

地已经花钱雇人拾掇出来,赵成志买的果树苗分了一多半来,但也还是只种了一小片,还有大片大片荒着。让窦传家自己看看荒着的地,就交给他了。

窦传家愁苦万分,又心里难受的透不过气来,坐在山坡上生闷气,抬头见村子不远的洺河畔,气派的大院,和规整果园。

杨凤仙找过来,“传家哥?”

窦传家看看她没有吭声。

杨凤仙坐过来,拉住他的手,叹了口气,“梁家怕是恨死我们了,老太太和老爷子逼着你去找他们买果树苗,真是难为你了。”

窦传家听这话更觉的难受。

杨凤仙又说,“现在说是家产都给传家哥你操持的,可八千多两银子都在老宅,你身上连一百两都没有!刚才拿的一百两,还想要给你妹夫拿着。没买成果树苗,银子就又拿走了。说是你占了所有家财八千多两,可却根本没摸到那些银子,白担了骂名被人恨。我是听见看见你这样,就心疼的!”

他这会正在难受苦闷愤恼,被她这么温言软语一说,更加怒恨。

杨凤仙叹了口气,“现在再买果树苗,她们怕是不会卖。不过只要她们的果树苗还有,咱可以想个别的法子去买!”

“能想啥法子?”窦传家是一点法子都没有,去找三郎,他很是觉的没脸。

杨凤仙就给他出主意,有不少人不相信梁氏她们,还说她们是骗人的,不仅没有买,还到处放话不让别人也买,会上当受骗。所以才有更多的人不愿意买果树。他们可以拿钱找那些没有买的帮忙,以他们的名义,让他们去买了果树苗,再买回来。

窦传家顿时觉得这个办法好,抓着她的手,“凤仙!还是你…”还是啥,他没有说出口。

杨凤仙冲着他温柔的笑,心里知道他肯定觉的还是她好!现在就算有老宅把持着,还有个陈娇娘在家里,她只要握住了窦传家,未必就不能如意了!

窦传家回去就找了刁氏拿银子,说想了别的办法去买果树苗。

刁氏听了换人去买的法子,也觉的好,看看杨凤仙,眼中闪过一抹冷沉。早不说,却这个时候哄着窦传家再说,这个下贱的淫妇果然心机深!比梁氏可阴多了!

但办法出来了,现在首先要紧的是果树苗,就赶紧的到处找人去买。

有人不愿意,“她们要签十年三分之一的果子,我要帮你们买了果树苗,到时候她们找我要果子,我上哪去弄那些果子来!?再把我告到衙门,我可吃不了罪!”

也有人为了银子铤而走险,过来买果树苗的。买不到大苗,就要买窦清幽育的小苗,天很快就要暖和了,那些小苗也能种活了。又不像大苗是从各地经过长期运输拉过来的,地方近,活的也更多。

等窦清幽再过来时,已经卖了四千多棵果树苗了。

窦家连夜把那些果树苗集中到了家里,雇人种上。

皮翠花跑的飞快来报信儿,“老窦家的不知道从哪拉了好多果树苗,正找人种呢!看那果树苗的样子,成捆的绳子,像是你们家的果树苗呢!?”

窦清幽一问陈天宝这两天的情况,本来剩下的果树苗就不多了,准备散卖了给村人种个新鲜过瘾的,别到时候自家没有,祸败别人家的果子。开果园的村人差不多都提前来了,不太可能还有这个时候来买大批的。

陈天宝脸色一下子难看了,自责愤恼的跺跺脚,“他们说的开始在犹豫,看村里别人都种了,也眼馋,也来买果树苗,要开果园。我看他们都签了文书画押了,这是一家对一份的,就没多想!谁知道叫他们奸诈的钻了空子!买走了果树苗!”

看他自责万分的样子,梁氏也不好说他啥,本来就是请他帮忙的,“这是他们刷奸计,签字画押了文书,也怪不得你!”

“那果树苗我们不卖了!跟他们要回来!”陈天宝怒道。

他们都已经在种了,能要得回来!?再给他们扒出来!?

窦清幽没吭声,梁氏也知道真带人去打杀的扒出那些果树苗,她是绝对支持,也干得出来,说出去就不好听了。但这么平白的果树苗被他们算计买走了,“这口不能就这么咽了!吓唬也要吓唬死他们!”

“娘准备咋做?”窦清幽问她。

梁氏当即招了人,“抄着家伙,拿着铁锹!就算让他们种,也不能便宜了他们!”带着人就去村子里。

窦清幽看着没有阻拦,只盯住梁氏别打坏了人,被沾惹上了。

陈天宝也连忙跟上去。

窦清幽翻着册子,谁家买的多少棵哪个村的,担保人是谁都记的清楚。

刁氏和窦占奎,窦传家他们正在山坡上忙着种果树,虽然窦传家跟杨凤仙通奸丢了大丑,但村里不相信种果树的人不少,还有些窦家本家的人,能沾上不小的好处,也都来帮着种果树。

看梁氏和陈天宝带着人怒气冲冲的赶过来,还拿着家伙,要打人的架势,顿时都变了脸,“这是要来打人吗!?”

“你们这是想干啥?”刁氏赶紧让人护住果树苗,别被抢了。

但果树苗这会都已经分到制定挖坑的地方,散在山坡上到处都有,根本护不住。

梁氏可没不理智的恨怒之下毁那些果树苗,抓着刁氏就骂,“你个下贱不要脸的老扫货!奸诈的骗买我们家果树苗!我打死个不要脸的老货!抢了银子,还有脸弄我家的果树苗!不要脸的老贱货!窦传家那个畜生不是你生的,他通奸却是你教的!骂我闺女没教养!你们才是奸诈恶心没有教养的畜生!骂你们畜生,都是侮辱了畜生!”

梁氏也是常年干活儿的,之前只敢动嘴,却是没敢跟刁氏动过手。而且走了两趟衙门她也知道,她是窦家的媳妇儿就不能干出打公婆的事儿,不然窦占奎和刁氏这两个老货肯定揪着整死她!

刁氏被她吐了满脸的口水骂的脸上没皮,和她撕扯着,也骂她,“你个贱人狠心绝情要死要活的闹着和离,就是相中别的男人了!你别以为你比传家好多少!你跟男人通奸只是没被抓住!等抓住肯定浸你个荡妇猪笼!”

窦占奎看刁氏被抓住打,之前也是公公不兴动手打儿媳妇的,所以没有直接打过梁氏,最多拿东西砸,让窦传家打。这会梁氏都已经不是窦家的人了,自然也就不客气,抓着铁锹上来就要打梁氏。

陈天宝过去打窦传家了。

梁氏跟刁氏撕扯,来的其他人去拿果树苗的拿果树苗,跟窦传家和赵成志,连同其他的人嚷骂撕打。一时间都没人顾得上这边。

窦清幽厉眼看着他的动作,立马上来抓住刁氏,借着她的力气,借着惯力一拉,把刁氏拉到原本梁氏站的这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