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华点点头。

前面领队的护卫说到了歇脚的地方,停下吃个饭,下一个歇脚点要晚上才能赶到了,催着都快点。

一行人停下,速度的吃了饭,补充了水源,再次上路。

好好地大晴天,走着走着,突然就阴了,一块行动迅速的阴云迅速笼罩了官道。他们还正走到山路上。

“要下雷雨了!我们得快点赶路,过了这个雷雨云彩下面才行!”带路的护卫提醒。

窦清幽探出头看看天,见翻滚着的黑云,大风也刮了起来,忍不住皱眉,“可以先找个地方停下来吗?这种恶劣天赶路,容易出事。”

容华已经戴上了一个大斗笠,批上了油布披风,“这一带没有歇脚的山洞,到下一个村落也需要两三个时辰。这块雷云不知道要下多久,我们还是直接过去的好!”

窦清幽看他们都是这样决定,点了头,拿出罗盘辨方向。

雷声阵阵,大雨瓢泼而下,倒灌一样,马都有些受惊,赶路行进的速度也骤然慢下来。

车外的人转眼间就淋了个透,穿着油布披风带着斗笠也不挡多大用。

车夫也跳下车辕,拽着马赶着往前走。

短短一段路,走了快两个时辰,才走过去。

等过了那一段婉言的山路,再回头看,一块厚重的雷云笼罩着几个山头,还能看见哗哗的往下倒灌着雨水。

而他们走过去了,这边却是稀稀疏疏的云飘着,夕阳落山,照着干爽的地上。

“这边一滴雨都没下!”窦三郎一直清水湾,先前走的最远的地方也就是和窦传家一块到县城里干活儿挣钱补贴家用,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奇观。

“大自然的神奇之处有很多。”窦清幽说着朝前头看了看,容华一直骑着马走在他们马车一侧,这会已经全身湿透了,乌青的头发滴着水,顺着额角落下,又看了眼他湿透紧贴在身上的长衫,“容公子还是到马车里换身干衣裳吧!”

容华轻轻一笑,“我们可能要露宿了。”

“出门在外,露宿也是常有的。”窦清幽应声。

明明半个时辰就能赶完的路,他们走了两个时辰,已经赶不上宿头了。好在带的有水有干粮。

临到晚上,一队人就停在了路边,一块平整的山坡前面,点了火,架上炉子烧水煮饭。

窦清幽拿着火把,在附近采了不少防蚊虫的七里香草叶,也药草叶子拿过来分给大家,“夜里能防一下蚊虫。”

容华道谢接了,放在马车里。

野餐完,夜差不多快深了,众人也都准备睡下。

窦清幽跟着一个婆子去方便,拿着火把太显眼,就走的远了点。

“窦四少爷你看那边,像是人呢!”婆子指着不远处正朝着他们过来的人形。

窦清幽借着月光仔细看,的确像是人,正踉踉跄跄的过来。

“熄灭火把。”吩咐她。

婆子一听,忙把火把熄灭了。

远处那人形也摔了下,直接从山坡上滚了下去。

“哎呦!滚下来。”婆子唏嘘一声。

窦清幽不想多管,可那人形就滚在离她们不远的地方。

她穿了件牙白色的棉纱长袍,山风吹着衣摆飒飒作响。

“你…你是鬼!?”

一个老婆子,看着她的方向,惊恐出声。

窦清幽看着,就朝她走近。

“别过来!别过来!”那老婆子害怕的爬着后退。

跟她过来的婆子穿了件深褐色的,夜里看着就是黑的。两人朝她走过来,那看上去就像黑白无常。

那老婆子退了又退,吓的两眼一翻,昏死了过去。

“哎呀!吓晕过去了!”婆子惊讶一声。

窦清幽摸出身上戴的匕首,和她一块过来,仔细看了下,那老婆子枯瘦如柴,头发毛糙,已经昏死了过去。

“窦四少爷!这个人还有气儿,咱救不救?”婆子问。

窦清幽看了看,和她回去找人过来,把这个老婆子救了。

他们随行的有大夫,当即就救治那老婆子,说是她饥饿过头,又摔下山坡,受了惊吓才昏过去,脉象很弱,中的还有毒。

救醒后,那老婆子看到了活人,两眼一红,眼泪就出来。

窦清幽给她端了完野菜肉粥喝。

其他人则是好奇她一个老婆子咋大晚上的在山上。

老婆子忍不住眼泪又出来,“我那畜生儿子不是人!把我养老的银子骗走,东西都抢走,把我骗到山上,直接就把我扔在了山上!我这些天都是吃野果过的。好不容易才走出来!”

窦清幽挑眉,她只听说过有个戏叫拉荆笆,儿媳妇让娘住在猪圈里,和猪一块吃住,嫌弃她吃了家里的剩饭,儿子编了个荆笆拉着她扔到了深山里,想要把她丢了。没想到让她也碰上了。

可仔细一看,就发现这老婆子只是饿的太久,有些瘦弱,却并不像乡下做惯了粗活儿重活儿的人,她的手虽然也有茧子,但却比那些乡下婆子细了很多,不像做惯了粗活儿的。

这边一问,那老婆子就擦着眼泪讲她是秦安王府的婆子,秦安王因为说错了话,留了大逆不道的诗集被杀,他们这些仆从就逃的逃了,她也是管事婆子,本以为和儿子到老家可以过安稳的日子了,没想到儿子根本不跟她这个当娘的亲,还把她攒的身家全给骗走抢走,还把她扔到了深山里自生自灭。

“秦安王府?”窦清幽看向容华。

容华解释,“秦安王因为一本诗集,讽刺当朝圣上,被定了谋逆之罪。秦安王被赐死,其他家眷全部入狱。家奴散卖。”

窦清幽皱了皱眉,文字狱哪一朝哪一代都有。看着那手的手指关节都凸出来的老婆子,莫名的想到长生,想到他给她的那块螭龙纹玉坠,“秦安王是哪一年被赐死的?”

“大前年的秋天。”老婆子哀声回她。

窦清幽眼神飞闪,盯着她的眼深深的看。

老婆子很是镇定,两眼也透着黯然的光,“所有家仆全散了,一夜之间,秦安王府就成了一座废宅。”

窦清幽点点头,让她跟着他们一块。

老婆子却认窦清幽救了她,虽然差点把她吓死,但要不是窦清幽,她就真的死了,次一天起来,就说要报答窦清幽,“我啥粗活儿都能做的!之前药房里管事儿,也认识很多药,就是调理好了老王妃的病,才被提拔为管事的。我家那口子是大夫。”

窦清幽没有立马应她,只是带着她跟着他们一块。

很快到了赣州府,早有管事准备好了一切,接了信儿,连果子都提前买好了。

窦清幽歇息了下,就和窦三郎开始投入到酿酒坊中,因为事先都已经准备好,很快就开工。

窦三郎和她一块下手,教授酿酒工,从清理果子,切块,到酿造。

而赣州府这边产蜜桔和橙子,柚子,杨梅,枇杷,葡萄等,这边的地形也比建宁府那边好了些,窦清幽一行就多在赣州待了些天。

那老婆子就天天跟着窦清幽伺候,跟着做粗活儿。

到处转了完,窦清幽又写了一本手记,把小地图画详细。头一批酒酿造出来,一行人就赶往下一处,韶州府。

从赣州府再到韶州府就快了,虽然也是山路,倒是再没有遇到那样的雷雨,很快到了韶州府。

梁大智和梁三智已经选好了地方,也已经开始酿上了酒,果酒都已经酿出来一批了。

常远平没有办自己的酿酒坊,而是跟着梁大智和梁三智帮忙,准备等时机成熟了再开始。

而韶州府是容华早就看好的地方,和知府大人又熟识,所以,这一带基本全是容家定下的酒镇范围。

窦清幽听着那些熟悉的粤语,忍不住笑了笑,“等从这里回去,大舅和三舅都能学一口这韶州府的方言了!”

“四娘!你们可来了!”常月荷欢喜道。

那老婆子听她喊窦清幽四娘,深深的看向窦清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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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不及了/(ㄒoㄒ)/~

第一百一十九章:怀疑

他们正在大门外的街上,窦清幽这一路都是扮作小子,她自己都已经吃过亏,差点被人贩子劫持,却还在街上直接喊窦清幽四娘,直接暴露她身份。

窦三郎目光沉冷,上前一步,“常姑娘的眼疾还没好吗?”

见他上来跟自己说话,常月荷顿时心中一喜,只是这笑还没扬在脸上,就看他面色冷沉,目光严厉,上来说她眼疾,反应出来他是怨怪她说出了四娘的名字,脸上刷的一下变色,“我…”她只是看到他们太过欢喜,一时没有注意到。

窦三郎扫了眼,见街上有行人正好奇打量他们,听她喊四娘,有朝刚才说话的窦清幽看的,顿时目光更冷。

窦清幽眉头微皱。常月荷刚来梁家沟并没有这么没脑子。

她身后的老婆子,笑了笑站出来给常月荷招呼,“是啊!我也跟着来了!常姑娘可安好?”认下她是四娘。

常月荷咬着唇看看窦三郎,又看看窦清幽,连忙应声,“嗯!都好!”

“我们先进去吧!”梁大智和梁三智招呼他们兄妹。

等进了院子,在屋里坐了,梁大智看了眼跟在窦清幽和窦三郎旁边的常月荷,就提醒她,“月荷!此南蛮之地,管制松乱,盗匪横行,当地百姓都生存不易,更何况我们外地来的,你以后说话多注意些。尤其四郎,万不可暴露身份。”直接称呼窦清幽是四郎。

常月荷羞愧的脸红,又觉的难堪,“我以后一定多注意,不再叫错了。”

梁大智也不是要训斥她,又不是他闺女,他也不好斥她,“我们刚来此地,就赶上官府破获一个拐卖女娃儿的人贩子团伙,那些被掳走骗走的女娃儿,大的卖去了深山沟里做媳妇儿或是卖去生儿子,小的不知道卖去了哪,到现在都还没找着。那些被找回来的女娃儿,也已经被糟蹋了。咱们出行在外,又有前车之鉴,务必得处处小心!”

“我知道了。”常月荷忙道,低着头不敢再抬起来。

窦清幽看着她暗暗摇了摇头,常月荷只适合被保护起来,无忧无虑的过活。

“这一路行来,所有随行的人都早已纠正,只认窦四少爷,不会出错。”窦三郎防这个防的紧的很。

常月荷听他的意思,只有她出卖了四娘的身份,不仅委屈的眼眶红红。

梁三智点头,就问他们在韶州府待多久,“这边的菜好吃。”他喜欢吃这边的菜色,而且这边水多鱼多虾多。

窦清幽笑起来,“那这里离海边还有多远?三舅等忙完,可以到海边买些海货!”

“等过年回家,就拉一车海鱼回家吃!现在也有很多,你们回去的时候,就可以带上一些。”梁三智笑道。

窦清幽点头,这一路走来,说是光看不买,但也买了不少杂七杂八的东西了,“先忙酒庄的事,等忙完,可以在韶州府这边好好逛上一逛。”

“容公子还要去下一个地方吗?”梁大智问。

“今年暂时不会了。先把这三个地方做起来,连成个金三角,加上咱们家的,把南方这边的果酒酿造占下来再说。”窦清幽解释。

梁大智点点头,又问他们准备啥时候回家,现在都五月多了,家里这个时候都收完麦子了。

窦三郎说是二十多天,“容家酒庄那边,大舅分了人手过去,已经教会他们的酿酒工酿造果酒,我们俩再过去看看,问题不大,就能走了。”

梁大智也不留他们住下,在酿酒坊看了一圈,商量一下完善的,就送兄妹俩回了容家酒庄。

常月荷等到天黑了,见梁大智和梁三智都回来了,“四…四郎他们咋还没回来?”

“他们不在这边住,去了容家酒庄!”梁大智深深看她一眼。

“咱们的酿酒坊在这边,他们才刚过来,不在这边两天,还去容家酒庄…”常月荷没看到他的眼神,只想到窦三郎嫌恶她了,直接都不愿意跟他们一块住了?

梁大智声音沉沉,“他们是拿了容家的银子,来教授容家酿酒工酿造果酒的,自然是跟着容公子的。”

常月荷微微噘着嘴,面露委屈。

梁大智皱眉,不论男娃儿女娃儿都不能惯着养!不指望以后能有多大出息,别丢人,坏事儿就行!大儿媳妇也是个不错的,到常家这二闺女这里,好像听不懂话一样!

反正容家酒庄和他们的酿酒坊隔着几十里路,三郎没事儿也不会过来,有事儿他和三智可以过去。

窦清幽看过梁家酿酒坊,是个老酿酒坊,旁边都买下来,慢慢改建成酒庄,大舅和三舅都看过她们家的酒庄,直接照着来,建造的大些就行,基本没事,也就不用过去。

倒是容家酒庄这边,因为天气炎热,酿酒工技术不熟,一下子收了不少的果子,却酿坏了酒。

窦清幽一看那些酿下去的枇杷和荔枝,赶紧施救,一坛子五十斤需要将近七八十斤的果肉,一百多斤的果子,有一块坏的,一整坛就全坏了。那些还没有坏过的,窦清幽看了下,准备酿成果醋,好歹可以挽回损失。

结果转眼两天功夫,那些准备酿制果醋的坛子都挨个全坏了。

“怎么会坏的这么坏?”窦清幽挨个看过,不仅起疑。

窦三郎闻了下,“这个样子已经全坏了,也不能再用了。”

程管事一脸可惜,“本来酿酒工就不多,这次带过来也有不少,只是新招来的人,刚上手,一个不慎,就出了差错。这韶州府一带夏天又实在炎热,蚊虫又多,一旦开了口,很快也就坏了。”

容华看了下,“附近遍种七里香和防蚊虫的药草。”

管事忙应声,“已经在酒庄里放了防止蚊虫的药草了,气温这个实在没有办法。”

窦清幽也没办法,只能好好防护,“防护的好一些,就会少出些问题。”这里没有办法控温,只能变通。好在大多数的果酒没有酿坏。

新的一批荔枝拉了过来,窦清幽直接卷了袖子下手,手把手的教。

容华也换了一身布衣长袍,卷着袖子过来。

“公子!?”程管事惊道。

脱下那身牙白色的阔袖长衫,一身灰白色布衣长袍,依旧难掩他如玉如翠的风华,只更平易近人了些。高不可攀的神邸走下了神坛。

“你手用烈酒洗干净没?”窦清幽却问他。

容华伸出手,轻笑,“检查一遍看看。”

炎热酷暑的天,他轻笑一声仿佛侵入心扉的山泉般,白皙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翻过来,掌心干净的行走着淡淡的手纹,手掌手指皆有薄茧。

窦清幽眼神闪了下,教他和几个不熟练的酿酒工处理果子,装坛酿造。

认了四娘的老婆子庄妈妈看窦清幽天天在酒庄里,也跟着到酒庄里干活儿帮忙,“我还能干动很多重活儿,四少爷就让我也干吧!”

窦清幽怀疑她的身份,而且她很有意跟着她,却并不是跟着明显商队里面的主子容华,“你就留在住处吧!我正好缺两套换洗的衣裳。”

庄妈妈神色微变,“四少爷!我针线活儿不是很好,怕是做了衣裳,四少爷穿出来会影响不好。”

“不必绣花绣纹路。”窦清幽笑了下,把她留下来。

庄妈妈看看她,只得应声,拿了衣裳料子,给她裁衣裳。

容华看看她,“这庄妈妈你准备继续留着?”

窦清幽想了下,“她要有目的,也只有留在身边才能看得出来。要真是个可怜的,也算是行善积德了。”

“我让人去她说的村镇查了,消息应该很快就送过来了。”容华却不建议她留着庄妈妈,即便真如她说的一般,秦安王府出来的奴仆,还是不要收留的好。尤其她还是个管事的。

窦清幽笑着跟他道谢,她暂时收着这个庄妈妈,也是因为长生,总之先留在身边。

很快容华让人调查的消息传来,庄妈妈说的是真的,她前年和儿子回到老家,在家里却经常受到虐待,人也比回来的时候饿的受了一大圈,前些日子不见了人,儿子儿媳妇都说是去远亲家里走亲戚去了,没回来,家里银子也丢了一百多两,怀疑她是拿着银子跑了。

窦清幽听完,心里更加疑惑,只可惜这个时候没有相片,画的画像也似是而非说她像谁她就像谁了。

庄妈妈也知道窦清幽很怀疑她,第一件长袍快做好时,喊了窦清幽试穿,“看哪个地方不合身的,再裁剪了重新缝。”

窦清幽看看她,直接换上,很梁氏的针线活儿差了不少,衣裳肩膀处和腋下很不合身。

庄妈妈一看,忙笑道,“整天跟着我家那口子捣鼓药房,针线活儿都搁置了,我再改!”让窦传家换下来,拿着拉了线重新改。

她放在针线篓子下面的户籍文书露了出来。

窦清幽看了眼,“你户籍文书怎么没收起来?”看她一眼,说着拿起来,下面是户籍文书。

庄妈妈看了看,回她,“我也没啥行礼,就压在针线篓子里了。不如就放在四少爷那先帮我收着吧!”

窦清幽看了下那户籍文书,也和查到的丝毫不差,庄妈妈叫庄小菊,东留村人,夫家姓江。而她之前是卖身的,后来拿了卖身契随着其他众奴逃出来,回乡后,重建的户籍文书。东西倒是真的,她没客气直接帮她收了起来。

庄妈妈很快给她改好了衣裳,“这衣裳做的难看,好料子都浪费了,四少爷凑合着干活儿的时候穿吧!我现在手熟了些,再做一件,就找回感觉了。”

“放着吧!我替换着穿。”窦清幽看看,泡进了水里洗,没有穿。

衣裳泡了一夜,也没见异常,窦清幽洗了,替换穿了。

窦三郎听她怀疑的,也不赞同她留下庄妈妈,“直接给她些银钱,让她留在这边也行,不愿意的,招呼人家继续去管事,也容易找。”

“那我们走的时候,把她留下吧。”窦清幽点点头。

韶州府这边的酒庄因为提前做了准备工作,又有梁大智和梁三智带来的梁家沟村人教授酿酒工酿制果酒,很多人已经学成。本准备那些酿不成果酒的酿成果醋,但全部坏了,也没能酿成,后面窦清幽亲自盯着,每一坛都盯得仔细,也再没坏的,那些酿酒工也渐渐熟练了。

新一批的荔枝酒和枇杷酒出来,有人上门来了,直接找容华,要跟他谈合作果酒的事。

窦清幽扮作小厮,站在厅堂里旁听。

容华打听了来人身份,是底下甲粤县县令的女婿,又不动声色的套出了甲粤县县令的情况,直接道,“毛公子真是来得巧了,我初来乍到,就想走个财路快的,听这边多矿藏,正准备找人合作矿藏生意,粤流山那一带听说还没被买完,就把粤流山那边都买下来,跟毛公子合作。不知道毛公子意下如何?”

“你买下了粤流山那边的山地?”毛公子脸色微变,那个地方是他都不敢插手不敢碰的地方。

容华点头,“早前就买了下来,这些日子忙着酒庄的事,又酿坏了一批酒,都还没过去看呢!”

毛公子说话的态度顿时变软变和缓了,商量的口气跟容华求合作。他在这边是地头蛇,容华就算强龙,还压不过地头蛇,“我们合作也能用最低的成本,赚更多的钱。”

最低的成本不过是压榨那些果农,这边本就离京城繁华之地遥远,治理也落后,又因多连山区,百姓生活贫苦的多,匪患严重,海匪猖獗,再剥削压榨,就没有活路了。

容华冷淡一笑,直接婉拒,“小本生意不值一提,我还是对矿藏生意比较感兴趣。”

看他不同意,那毛公子也知道怕是合作不成,他敢啃粤流山那块骨头,就肯定不好惹,气哼的离开了。

窦清幽看他走远,皱起眉,“他怕是跟容家合作不成,要去找我大舅他们!”

窦三郎也担心,“我们去看看,也提醒大舅提防他们。”

“必要的时候可以拿出皇商的身份,奉旨酿造贡酒,知府大人那里,我已经去打了招呼,你大舅他们也去拜访了,到是比我更容易。”容华让他们不用担心。

“还是去看看。”窦清幽不放心。

“我跟你们一块。”容华也跟着起身。

看窦清幽出门,庄妈妈就跟上来,说是跟个人手伺候方便些。

身份到用的时候就该用,虽然皇商的身份在这山高皇帝远的地方并不管多大用,梁大智和梁三智在来的时候就跟常远平一块商量,过来就纳奉了,也亮了身份。

“这个倒是不用担心,那些人知道后,还怕咱们仗势欺压人,要占山占地呢!”梁三智笑了下。

“占山占地我们不会,倒是不能被别人给欺负了。”窦三郎道,还是让他们小心为上,人心险恶,一个不慎就可能碰上了。

“知府大人还会连任,他要在此地待满六年,先用这几年在韶州府扎稳脚跟。”容华也让他们不用太过担心。

窦清幽点点头,“等过个两年,也同样教授那些村人酿制果酒,等年前再来,看看情况如何。”

几个人商量了一番,那些该考虑的问题早在家里和路上就已经商议过了,按着套路走就是。

窦清幽又看了梁家酿酒坊酿制的果酒,因为带来的梁家沟的人,还有几个本家的,都是手艺纯熟的,有他们全面盯着,带出来的人手也上手更快,酿出的果酒要比容家酒庄的还要好上不少。

“等不那么忙的时候,两家可以进行技术交流,容家酒庄的酿酒工过来学习,梁家酿酒坊的工人也过去学习,学各家所长,也更快的增进技术,避免不必要的损失和麻烦。”

“我回去交待下去,随时都可以。”容华点头应道。

梁大智也笑着答应,“容公子那些酿酒工可有不少是酿制白酒米酒的工匠,手艺可好着呢!我都想学呢!”

两家说定,窦清幽和窦三郎没有在这边多留,吃过了晌午饭,直接就回容家酒庄。

酒庄的酿酒工也差不多步上正轨,窦清幽不用天天盯着,就和窦三郎出去逛。

容华还送他们兄妹回正阳县,要在回去之前处理完这边的事,“我不能陪着你们一块,出门要带着护卫同行。”

窦清幽换了粗布衣裳,银子也没带多少,没有带李来运,带了两个护卫赶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