卸了货,窦清幽看了下这一批葡萄,都是各大水多的,也正适合酿白葡萄酒,“转运!你跟庄妈妈把那四坛子酒拿出来,两坛白酒两坛白葡萄酒,送到县城,一份给严夫子,一份给秦老板。”又让李来运忙完,拿一壶白葡萄酒去梁家送个信儿,白葡萄酒酿成,贡酒他们肯定也要酿一份。

几个人应声去忙。

庄妈妈却是看了眼她手里翻的那两本书,这才转身去忙。

那边听到昨儿个官府的消息,梁贵和梁二智,樊氏已经过来了。

坐在一块一说,也都气的不行,不过总算揭过去了。又商量了酿白葡萄酒的事。

成了女婿,樊氏对陈天宝也不一样了,还让梁二智也去看望陈天宝,拎了只家里杀好的鸡送过去,还有另两样自家做的吃食。

陈天宝看到东西,很是开心,连连道谢,跟梁二智直接都叫二哥了。说他伤的不重,能自己慢慢起来,送了他出来。

梁二智让他赶紧回去,骑着驴又回了洺河畔。

唐宛玉正好路过看到,忍不住叹口气,觉的可惜。原本还想着陈天宝没有爹娘,又跟她们家关系好,让梁氏去说亲,也很容易就能说成了。谁知道人家俩人已经成过了!

这事朱氏也觉的脸上臊得慌。

“不过也因为她们出这个事,没几个人再说宛如了!那何有福心怀不轨想要算计,那窦大郎也一样心怀不轨,纯碎的算计!咱们也可以借这个说!还像她们说的一样,慢慢的就越来越多人相信,宛如失掉清白都是假的!”唐宛玉道。

朱氏点头,“现在也只能这么着了!宛如她......你再多劝劝她,你爹也托人了,再给她说个其他的人家。”

唐宛玉应声,“不过她们这家人,倒是可以结交结交!咱们家也酿着酒,爹不是也很感兴趣,准备要是卖的好,就建个酿酒坊的!?以后各地酒商都来龙溪镇买酒,咱们也能挣一份!”

朱氏沉吟,“那梁氏看着倒是不错,回头我带着宛如过去道谢,也让她出去走走!”

唐宛玉觉的很好,心里还在可惜,如果没有窦大郎害了妹妹,就算不成卢家,妹妹也能光明正大挑个好人家,一辈子衣食无忧!

过去劝了唐宛如半天,唐秀才也觉的她们家可以结交,就拿了三小坛子酒,“你过去的时候带上,就说家里的果酒酿成了,全赖她们家教的好,也是为了感谢,让她们也尝尝咱家的酒!”说到最后,抿着嘴,脸色不好的停了半天,“带上那个逆女,也让她出去见识见识!”

朱氏忙应了声,又过去劝唐宛如。

唐宛如是不敢觉的这辈子都没脸再出门了,犹豫了再三,听她娘和她姐姐劝的,这点勉强点了头。

次一天,朱氏就给唐宛如打扮了一番,规整又不扎眼,低调的白色半臂和斜襟内裳,水蓝色的撒花裙。头上只戴了一朵堆花和一个小银钗。拿着酒,又拿了其他谢礼,娘仨一块到洺河畔来。

梁氏看到她们娘仨这架势,心里一想也多少猜到了,笑着请她们进去,喊了苏梨上凉茶。又看看唐宛如,叫窦清幽下来。

唐宛如一直不敢抬头,如果不是心里憋着一股怨恨,她不想被骂的没法活,让家里也受牵连,她真的一辈子不打算出屋了。

窦清幽正跟闵夫子学下棋,听朱氏娘仨过来,奇怪了下,跟闵夫子告了假,到前院来,跟朱氏和唐宛玉打招呼。

朱氏拉着唐宛如赶紧介绍,“这就是窦四小姐!小小年纪,就会酿酒,识文断字。听说家里请的女夫子,教的琴棋书画诗词歌赋的都会!算账也厉害!育的果树苗比那些老把式都好!”夸了窦清幽一堆,希望她能和窦清幽交好。

唐宛如抬眼看她,顿时愣了下。她刚开始听那些传言,还想窦孝直的这个妹妹,还真是不咋样。后来听了不少好话,也只当她也就因为家里酿了酒,教给了村人,所以人家才夸她。现在一看,果然是光听说的,不如见见真人!

闵夫子要求也很严格,在差不多摸清了窦清幽的底子之后,觉的在念书和练字上没啥别特教的,连她的仪容也开始管了。

庄妈妈更是一大早就早早的起来,陪着她一块跑,然后给她挑了衣裳穿,挑了首饰戴。

今儿个天热,庄妈妈就挑了件水绿色棉纱群,淡紫色绣花上裳,腰间的佩着荷包丝绦,头上戴着玉片花钗,精致淡雅中透着丝丝矜贵。又长的粉白嫩玉,标致精美。

唐宛如看着她,心里不由得竟然想到了雷敏淑,那个镇上人人称小姐的雷小姐。和她相比,这窦四娘更像个气质淡雅的大户小姐!

窦清幽轻笑着问了好,“唐二小姐!”

唐宛如回神,垂着眼,微微屈膝,“窦四小姐!”

梁氏看着她也是温婉清秀,一派书香气息,能被窦大郎骗到手,只能说她太傻太天真,让俩人一块坐了。

朱氏和唐宛玉就跟梁氏说起何有福的事,又说梁氏和陈天宝有福,以后一定能越过越好。

梁氏看两人落落大方,也知道她们前头来找她说亲是临时想到的,她和陈天宝定亲的事也是临时的,也就没有多想,不再多提,跟两人说笑,还不忘带上唐宛如,说着窦清幽。

她们本来就是来交好,说了半天话,又说到酿酒,去酿酒坊看看。

白葡萄酒在后院酿的,梁氏就笑着领她们去逛作坊。

唐宛如看她姐姐屡屡使眼色,让她也跟窦清幽说话,可是她张不开口。她都已经是不洁之身了,能出来都是硬逼着自己的。

窦清幽看着,笑了笑,问她,“你平日里养花草吗?”

唐宛如看看她,忙道,“会养一些,也是随手养的,养的不好。”又问她都养什么花草。

“那我带唐二小姐去看看吧!”窦清幽带了她到大棚这边来。

虽然现在大棚顶上是掀开的,四周也都通风,但大棚的形还在。

里面一垄一垄的绿色小苗,有底的,有高的,但都坐落整齐,舒展着枝丫。

“这边是葡萄苗,这边是葚子,那一片都是樱桃,还有水蜜桃和苹果。我这次去建宁府那边,还带回了枇杷树种子,等明年开春,就育上苗。”窦清幽指着给她介绍。

“这些,全部都是你养的!?”唐宛如看的目不暇接。

窦清幽应声,看她来了兴趣,“我回头给你些枇杷树种子,你也回去种一种吧!还有些花木种子我倒是没有时间去摆弄它们。”

“......好!”唐宛如看看她,红着脸应声,又问她,“你去南方,都去哪了?”

“去了好几个地方,建宁府,赣州府,韶州府!一个地方一个方言。”窦清幽跟她讲见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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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不卡文,原因来不及了~(@^_^@)~

第一百二十五章:交好

唐宛如从来没有出过正阳县,大多数时候都是待在家里,连县城也很少去。几千里外的地方,坐马车几天,再坐船几天,再坐马车十来天,她简直想象都无法想象。

窦清幽就跟她将建宁府长什么果子,见了哪些吃食,又说几句闽南话。又讲赣州府的橙子柚子橘子特别好,没有都有贡桔拉到京城去,那边的话不好学,她只会简单的几句。又说韶州府那边的各种名吃,离海边近了,有很多海鱼海鲜,还有贝壳。

唐宛如听的津津有味,也满心向往起来。

看两人已经熟稔起来,有说有笑的,唐宛玉忍不住笑了,也不多插嘴。果然人家说的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这窦四娘跟着舅兄出去一趟,回来眼界这么开阔了!

窦清幽是在那些地方待过很久,更去过很多次,对那边了解。真去一趟,也不可能摸那么透。跟唐宛如说了半天话,又让樱桃拿了从南方带回来的贝壳海螺壳出来送给她。

“其他的都分分给人了,这些个给唐二小姐带回去,拿着玩吧!”

唐宛如稀奇的看着那形状漂亮的贝壳和海螺壳,“怪不得那些人都夸你好,光是能去一趟南方,就见识这么广阔,就非同一般人了!”而且她的确长得很标致!怪不得杜家的少爷不愿意娶雷淑敏了!

“行走在各地的商旅有很多,还有文人士子,武学兵丁,他们每一个都见多识广。不然孔夫子也不会说‘三人行必有我师’了。”窦清幽笑笑。

唐宛玉也在一旁夸她,“窦四小姐不仅见多识广,学问也是顶好!都说你酿的果酒比那些熟练的酿酒工都好呢!”

“那今儿个唐小姐和唐太太就留下,也尝一尝我酿的酒吧!”窦清幽留客。

她们本就是来结交的,唐宛玉自然应好,“实在是叨扰了。”

窦清幽吩咐樱桃去厨房传话儿,做上各种口味拌面,炖个腊鸭,做腊鱼,再看着配些菜,再醒上一些葡萄酒和西瓜酒。

朱氏已经跟着梁氏尝过了西瓜酒,赞不绝口,“没想到你们连西瓜都能酿成了酒!可真是了不得!那西瓜酒冰镇一下,又有西瓜的清香,还有果酒芳香!我喝着倒是比其他的果酒都要好呢!”

“等会回去,给唐太太带上一坛子,也是今年刚刚酿成功开始酿制的。你们回去也可以试试!”梁氏说着,又引她回了家。

等饭菜做好,看着那些琳琅满目的配料,竟然果酒拌面,三人都吃的很是心满意足,连赞爽口。

“这个面,酒楼里卖的就很好,没想到今儿个吃到了更正宗的!”唐宛玉到洺河酒楼吃过。

现在镇上还有过路的行脚商,都喜欢到洺河酒楼去吃饭。尤其这个时节,叫上一大碗拌面,俩小菜,一壶果酒,吃完那叫一个从身体到心里的舒服!而且有些小菜做的,那口味吃完就还想再吃!

果酒拌面,酸甜口味拌面只能算是小吃食,配着吃几口,爽口好吃。所以全都是分成一小份一小份的,也就只有那些有钱有闲的才会那么点了,悠闲的品尝。

吃完饭,看阴天没有毒日头,窦清幽就让转运拿了鱼竿,去洺河里钓鱼。

唐宛玉虽然是娃儿的娘了,看她们兴致勃勃,也想跟着去看看。也担心唐宛如心结在,跟窦清幽聊不好。

梁氏却拉了朱氏一块也来钓鱼,“洺河里还是有些鱼的!运气好了,能钓上来好几条!也有大的!”

朱氏哪里钓过鱼,看梁氏好像很会,也只好跟着一块过来。

一人一根鱼竿,挂上香蚯蚓,挂上鱼饵,扔进水里等着。

夏风热热的吹到脸上,耳边听着河水哗啦啦的流动声,低声说着话。

不时就有鱼儿咬钩,唐宛如拽着鱼竿一下子有些不知所措,忙又镇定下来,把鱼钓上来。虽然一条半斤多的鲫鱼,但自己能钓上来活蹦乱跳的鱼,让唐宛如忍不住露出笑脸,“我钓上鱼来了!”

这一片窦清幽让转运提前喂了窝子,所以,不大会,几个人都钓了鱼上来,鲫鱼,鲤鱼和草鱼,也有大的二斤多的。

玩了会,酿酒坊和龙须面作坊又开始上工了,三人也忙告辞了。

看她们回来,脸上都还带着心满意足的笑,唐秀才就知道这一趟过去获益匪浅,二闺女已经一扫之前的颓丧仇郁。

唐宛如看看他沉着的脸,期哀上前两步,愧疚的扑通跪下,“爹!娘!是女儿不孝,对不住你们,辜负你们教养之恩!”

朱氏看着,眼眶一下子就酸涩的涌出眼泪。

唐秀才也心里感慨,“养不教父母之过也!”

唐宛玉知道妹妹也一直很懂事,性子柔婉,被窦大郎骗了,也没想到要跟他私下暗通曲款。拉着她起来,“好了!快起来吧!爹娘也都是恨铁不成钢,怒恨你被奸人蒙骗!吃了这个教训,以后一定好好地!咱们家也会慢慢的拨云见日,越来越好的!”

朱氏擦擦眼泪,连连点头,“今儿个去了洺河畔,才看见人家的闺女教的多好!宛如出事也是怪我!以后好好地过!”

唐宛如看看她,又两眼含泪的看看唐秀才,“我以后再也不浑浑的过了!窦四小姐还去过那么多地方,看过那么多书,会酿那么好的果酒,还教了我育苗。我以后也在家里育苗果树,学着酿酒!她给了我一包枇杷树种子呢!”

唐宛玉也道,“窦四小姐还真不是个简单的小娃儿,通身的气派像个大家小姐,比宛如还沉静沉稳。她们还酿出了个西瓜酒!今儿个我们就带了一坛回来,还有两小坛子枇杷酒和荔枝酒。”

看二闺女振作起来,唐秀才长吁一口气,“把酒拿给我尝尝!要是西瓜能酿酒,咱们今年还能赶上,还能再买些西瓜来酿一批西瓜酒呢!”

朱氏让仆从把酒搬到厅堂桌上,跟他说西瓜酒咋酿的。

唐宛玉拉住她,让唐宛如说,“窦四小姐也跟你说了!你说说!”

唐宛如还从来没有担过这样的事儿,家里大姐聪明贤良也出色,弟弟一心只念书,她夹在中间,浑浑的过…

明白大闺女的意思,唐秀才也看着她,“那你说说,这西瓜酒咋酿的!”

唐宛如一阵振奋,忙回忆着,讲述了酿西瓜酒的方法,“…要是哪一个的瓜好,要把种子留下来,咱们自己不种,也可以让别人种!用草木灰和上糊在墙上就行了!”

方法都是差不多的,唐秀才想了想,“我现在立马去想办法买一批西瓜回来,这酿西瓜酒的,你也跟着酿吧!”

唐宛如连忙应声,她也能成为家里有用的人了!又把窦清幽给她的果树种子泡上水,准备现在种上,反正她说了,现在种也不晚。

西瓜,唐秀才很快就买回了两大车,准备先试酿一下。

唐宛如换了家常的粗布衣裳,也下手处理西瓜,跟着一块酿制西瓜酒。

村里人见了,虽然还是不太敢抬头挺胸的打招呼,不过还是腼腆的招呼一声。

总之全家人自始至终都不承认唐宛如被窦大郎玷污过。渐渐的也越来越多人相信,觉的窦大郎就是贪图唐家好亲事,故意毁坏唐宛如的名声,那些恶言传嘴的才最可恶!何有福那种人肖想梁氏,不就是痴人说梦!?

很快,唐宛如育的枇杷树苗长起来了,西瓜酒也没有坏,酿成了。

“多亏了梁太太和窦四小姐教的,你要不去谢谢人家!”朱氏十分鼓励她跟窦清幽交好。听她讲讲外面的事,也没咋劝,就让二闺女想开,也振作起来了!这样的女娃儿能结交,只有好的!

唐宛如还有些不敢,不过她心里塞满了成就感,想找人分享。就跟朱氏又过来洺河畔,拿了她养的枇杷果树苗,酿的西瓜酒,绣的帕子,荷包。

朱氏选了两支小花钗,一支银簪,两支毛笔带上做谢礼。

窦清幽正在捣鼓着酿玉米酒。

新鲜的玉米棒子,刚刚能啃,她说了句想吃玉米棒子,结果作坊里干活儿带了一堆来,吃不完,就想酿些玉米酒。

闵夫子看她捣鼓的认真专注,既觉的有点自豪,又觉的有点无力。这个弟子极为聪敏,但对她教的东西都不怎么上心,除了下棋,琴到现在都弹不好。可她学东西又极快,尤其酿酒天分极高,酿出的酒堪比那些酿酒大师傅,她才十一岁。

“小姐!唐太太和唐二小姐来了!说是枇杷树果苗长起来了,西瓜酒也酿成了,来找小姐看看呢!”苏梨过来通禀。

“好!”窦清幽应一声,“你去喊太太了没?我收拾完。”手下继续忙个不停。

“转运已经去喊太太了。”苏梨回道。

窦清幽加快动作,忙完手下的活儿,这才停下,收尾工作留给苏梨,她洗了手,脱掉围裙去前院见客。

看她穿着家常的蓝紫色比甲,简简单单利落,头发也简单利落的绾了个篡儿,朴素简单,粉白的小脸却难掩清丽。

朱氏心里想了下自己的儿子,又打消了想法。不说他们家现在已经比不得她们,以后怕是差的越来越远,只怕没有可能。

听着唐宛如分享成就的喜悦,梁氏也笑着夸了几句,“说不定唐二小姐再过一两年,也成酿酒的大家了!”

朱氏嗐了声,“能好好的我就谢天谢地了!赶上窦四小姐两分也是好的啊!”就跟她说起买山地种果树的事。她听说她们家买了一大片的山地要种果树。

已经不少人知道,梁氏也没啥好瞒着的,就笑着道,“葡萄酒卖的好一点,就准备以后多酿些葡萄酒。在下河镇那边买了三千亩坡地,准备都种上葡萄呢!盖个葡萄酒庄!”

朱氏吸了口气,“三千亩都种上葡萄!?”就算是坡地,三千亩也要不少钱,关键还是果苗,全部都种上,可不是几百两能成事儿的!

梁氏应声,“都种上葡萄!”又让他们家也可以多种些葡萄,因为果酒里面,就数葡萄酒最好卖,也容易卖上价钱。

朱氏想到梁家成了皇商,她们家也跟着去了南方开办酒庄,只怕会越做越大,就打消了想法,专心跟梁氏结交。

得到窦清幽的肯定,唐宛如也很是高兴。窦清幽送了她两本书,一本是酿制各种果酒的集册,一本各种常见果树养殖方法。都是她自己整理的。

唐宛如看还有配图,“你果然是厉害,连书都出了!”

“我这是窃取广大酿酒师和果农们的智慧精华!”窦清幽笑道。

上面著的只是整理者,樱桃练字的时候抄的。

“能整理成书,也是极为厉害了!”唐宛如看着她道。

回到家,就不爱那些诗词和针线了,不是看她养的果树苗,就是帮着酿酒,闲空档里就翻看那两本书。

庄妈妈跟着李走运出去采办补药和药材,也捎回来了一本书,厚厚的。

李走运解释,“小姐总是喜欢买那些杂书,奴才顺道又去书局,就见到有人在卖旧书,里面就有这本《奇闻杂谈》。我们就顺道买下来了!花了二十两呢!”

窦清幽翻开,摸了下纸页都不一样,又看里面的内容,五花八门,竟然还有关于外族异人,关于外族语言的。

“看小姐喜欢这类的书,又说是万事通,囊汇百科,就没多想直接买下了!看样子是珍藏的书呢!”庄妈妈笑道。

窦清幽大概翻了翻,都有些吃惊了,不说囊汇百科,各种杂谈几乎应有尽有,简直可以说是百科全书了,又看著书的人,整理者单字一个燕,“这书别说二十两,再翻两倍也能买!”

“这么说,这书真是买值了!?”庄妈妈笑问。

“嗯!买的很值!”窦清幽点头肯定。

李走运就笑了,“这书既然好,那卖这书的人肯定是个败家子!”

庄妈妈余光瞥了他一眼,“败家子倒是很多,有些不知道东西珍贵的,就胡乱卖了,让别人捡个漏。”

窦清幽应声,“一人奖一壶白葡萄酒!”

看她抱着书入神的翻看起来,庄妈妈笑着谢过,和李走运去领赏。

家里虽然酿着酒,但也不是随便喝的,酸甜爽口的果酒,真放开了喝,一家大小十几个,能喝掉几百斤。所以,谁领了差事,办的好,就会奖赏一壶。

窦清幽看书练画的时间全用来看那本《奇闻杂谈》了,上面竟然还有些涉及后世的,虽然说的只是模糊的皮毛,但也称得上神奇了。

刚开始窦清幽怀疑这本书跟容华送的那两本出自一个人之手,只是越往后看越发觉不是。东西虽然散乱,但通篇的字迹,阳刚中透着凌厉之势,和容华的风格就南辕北辙。

越往后看,她越怀疑,整理这书,或者说透露这些的人,和她来自同一处。

叫来庄妈妈问她,“你知道大楚有多少邦交国吗?朝廷或者你知道的,有多少人学了外族人的语言的?”

庄妈妈想了下,“这个老奴也不太清楚,只听人讲过,咱们大楚和高丽,东瀛都有邦交往来,和西域那边诸国也多有来往。曾经还有黄头发蓝眼睛的人来过大楚!老奴只是个下人,也就听别人说说。”

窦清幽看她一眼,“听别人说说,已经听说不少了。”

庄妈妈笑着道,“小姐咋想起来问这个?学那些话的都是朝廷里官员,邦交需要的。”

“看到好奇的地方,就随便问问。”窦清幽道。

见她没有别的问题,庄妈妈就端来一盅茶,下去忙她的。

家里请的终于到了。

窦三郎和秦寒远,梁二郎正好沐休,都跟着一块过来。

窦小郎也正沐休,接到信儿,早早就在家里等着了。

看来人身材高大,麦色的皮肤,一双冷沉的黑眸,二十五六的样子,一身凌然之气,看着就很厉害。

窦小郎很是激动兴奋,恨不得立马上去拜师父。

梁氏也很是客气的问了武师的情况,从小父母双亡,跟着师父学武长大的,叫顾升。

“为什么要来做武师?”梁氏又问他。

顾升眼中闪过一丝忧色,“我缺银子!也教过别人,不想看那些勾心斗角的,你们家的给的束脩少点,没有麻烦事儿。”

秦寒远找的人,梁氏自然也信得过,不过该警惕的可一点不能松懈,把啥啥都打听了一遍,又看了他的武功,见他打拳打的虎虎生威,一提气就上了房,就留下了他。

顾升暗自松了口气的感觉。

窦小郎很快拜了师父,让他摸了骨骼,说是很适合练武,“早两年会更好,不过现在也不晚。”

梁氏那边给秦寒远道谢,又命厨房安排饭菜。

梁二郎看着,知道上次梁玉娘和常月荷来跟闵夫子求学就被拒绝了,直接就问了出来,“五郎和六郎知道了,怕是也要闹着学武。大姑是不是也让他们跟着一块?”

“谁都想学个文武双全,可这学武也不是一天两天的,需要天天下苦功夫,不说吃不吃得了那个苦,念书就没那么多时间和精力了。反正家里会再修建院子,看他们要从文还是从武!”梁氏没啥说的,上次拒绝了梁玉娘和常月荷,那是两人必须拒绝,不然就扯不清。这个学的都是她娘家亲侄儿,也不好拒绝。反正家里靠河岸那边的空地还要盖院子,也不影响啥。

梁二郎无话可说,这根梁玉娘她们来找闵夫子不一样,她们都有大把闲功夫可以住下来学。可梁五郎和梁六郎身上却肩负着科考功名。梁家不可能只他一个念书考功名。

回到家一说,果然梁五郎也嗷嗷叫着要一块学武,梁六郎听的也是满脸向往。

但梁贵和梁二智都不同意,他们都是要念书考功名的,如果梁二郎不行,还要他们以后风光耀祖,光耀门楣。自然是高中的越多越好!要是学武,就得放弃很多念书练字的时间,到时候还两边都学不好。

黄氏也不同意,说梁五郎胡来,“她们家可是已经有个廪生了!小郎上面有当哥的顶着,他怕是以后要管家里的生意,兄弟俩分一文一武。咱们家可不一样!你和六郎得用功了念书,考中功名!”

梁二郎听她这话,嫌弃他没考中,脸色顿时有些不好。

马氏也冷眼瞥了黄氏两眼。

“咱们才三个读书人,都考中功名也不够的!你们俩还是学二郎哥,好好的念书!”赵氏摸摸儿子的头。

梁六郎微微撅了嘴,不过他一向懂事,知道要念书考功名得下苦功夫,他去学堂的时候还说要跟三郎表哥一样,考中个功名回来,那肯定不能去学练武了。

樊氏又给俩人劝了一通,啥都不说,先考中功名再说!心里也觉的闺女是不是想岔了,“小郎那么聪明个娃儿,念书也很不赖,要是再念个几年,说不定也和他哥一样是个秀才郎,以后出人头地,也光耀门楣。咋让娃儿去学武了!?”

黄氏抿了抿嘴,“秀芬是不知道咋想的,反正有啥事儿又不跟我们提前招呼。让小郎去学武,怕就是以后从武的吧!”酿了白葡萄酒,酒都酿了卖钱了,才支会他们一声。要不是担心她被何有福告了,去看望,怕还不会告诉他们!今年葡萄都要下去了!

“咱们家也不见得决策都是对的,大姐事事得找咱们商量。”赵氏笑了笑道。

见婆婆眼神不好的看过来,黄氏立马改口,“是秀芬嘴紧了,也稳重了,事情不办好了,不宣扬了。”

樊氏知道二儿媳妇这个瓢有点想要浮上来,还是得敲打。

“今年的贡酒这一两天就要交了,你们也都动动脑子,想想其他的酒!能酿出新酒才是能耐!也才好保我们皇商的资格!”梁贵却说起酒来。

马氏知道,他这是因为家里没有酿出新酒,闺女家酿出了白葡萄酒,黄氏说两句,在敲打她们,“当家的说是酿的新酒快送来了,不知道啥时候去接呢!”

梁二智和本家的一个兄弟到码头去等着了,等接了货,归拢一下,就直接能交今年的贡酒了。

一家人说着话,洺河畔这边,也都说笑着,摆了桌席给顾升。

秦寒远过来,悄悄告诉窦清幽,“顾升和闵夫子是旧识。”

“看出来了。”窦清幽回他。一听闵夫子要把饭菜送到房间里吃,那顾升立马看过来。伺候闵夫子的闵妈妈看到他,还微微屈了屈膝见礼。显然他们之前就认识的。

秦寒远看着她,“显摆你眼色好?!”

“闵妈妈给顾师傅见礼了。”窦清幽无奈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