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甘蔗酒就酿成了。

梁大智和梁三智,常远平几个都先尝了。

一口下去,窦三郎顿时就皱起眉头嘶气,“辣酒…”

“我没说过是果酒啊!这个还度数有点高,比有些还有烈。”窦清幽解释。朗姆酒有三十八度,四十度,不过果酒的十度十几度能比的。

“味道也有点怪,不像白酒一样,有点甜腻的感觉。”常远平道。

“这个酒至少要窖藏一年以上,味儿才慢慢变成熟。”窦清幽只沾了一点点,尝了下,头一次试酿,效果不是太好。

梁三智却喝中了,“这个酒比家里的洺流子酒,比女儿红都不一样的口味儿,还挺好喝的。”又举一反三,“那些果酒能不能也这样酿?要是也像酿白酒一样蒸馏了,会变成啥酒?”

窦清幽看着他笑,“三舅倒是很厉害!竟然想到了果酒也这样酿的法子,咱们可以试试!有果味儿的烈性酒,就不单单是妇人饮品的果酒了!”

梁大智拍拍兄弟的肩膀,“老三脑子也活,当初念书就念的最好!既然有了法子,咱们就试试!要是能不断的推陈出新,咱们皇商的资格谁也撼动不了!”

说干就干,作坊里进的还有不少凤梨,现在他们也没有其他事要紧着忙,梁三智就开始着手酿菠萝白酒。

窦清幽看顾着甘蔗酒这边,给他帮帮忙打打下手。

梁三智的第一次新酒试验,很快就失败了。

钱姜晟作坊里酿的甘蔗酒,也失败了。

“怎么回事儿!?不是照着方法好好的酿,怎么会酿坏了!?”钱姜晟怒问。

管事小心的回话,“之前其他的果酒都是直接用果肉进去酿制的,这甘蔗酒是压榨成甘蔗汁再酿的,而且…甘蔗糖分太高,即便加了水,也…”

钱姜晟怒沉着脸,“酿坏了多少?”

管事不敢回话,低着头。

“老子问你们酿坏了多少!?”钱姜晟怒吼。

其中一个低声回话,“都…都酿坏了。”

“饭桶!一群饭桶!”钱姜晟怒骂。

有人就提出,他们的酿造方法可能不对,或者是用的酒曲不对,让继续到梁家酿酒坊打探打探。

方法窦清幽不会教给他们,酒曲是她的底牌,更不会泄露。

钱姜晟发现无从打听,而他的酿酒坊那些甘蔗酒全部都失败了,买了十几万斤的甘蔗都还堆在仓库里,是他花了不少本钱,准备大赚一笔的,结果却酿坏了!还无从打听消息!他立马就想到是被坑了!

是容华和那两个梁家表少爷来了之后,才买了甘蔗酿甘蔗酒的。难道不是在酿甘蔗酒,而是在制作蔗糖?目的就是为了引他买遍附近州县的甘蔗!?

意识到被坑,钱姜晟怒不可遏,“小小一个土包子,不过是走狗屎运撞上了,弄了个皇商。还敢跟老子斗!坑害老子!?让你们知道我的厉害!”

管事还是有些忌惮的,“大爷!他们毕竟靠的是知府大人!”

“知府大人算什么狗屁东西!在韶州府可不是他说了算的!”钱姜晟怒吼一声,喊了人来,低声吩咐一番。

有人喝了梁家酿酒坊酿出的果酒,流产了。

那家还是老赖,直接带着人就到酿酒坊来闹事,拿着家伙要打砸了酿酒坊。

“我们三代单传,我婆娘可是好不容易怀上了身孕,你们说孕妇也可以喝上两杯你们酿的果酒,结果我婆娘六个月大的男婴就流掉了!就是喝了你们的果酒!你们酿的果酒害死人,害死了我未出生的儿子!害的我婆娘也只剩半条命!我今儿个就砸了你们酿酒坊!”

领头的汉子叫骂着,一群人拿着家伙什,就要冲进来打砸。

梁大智和梁三智几个立马领着酿酒工也都迎出来,“我不是跟你们打架!你媳妇儿要真是喝了我家的果酒小产,我们不会不认!但我们也绝不容许随便污蔑!你们要是胆敢再次闹事,我们就到官府去说说理!”

“你媳妇儿真要是喝了我们酿的果酒出事,你们就去衙门告!休要来作坊里闹事!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果酒卖出去,经了多少人的手,你们也是从酒馆里买的吧!?酒是你们自己家人开封的吧!?你们多少人经手,你媳妇儿小产也并没有确定就是喝了果酒才小产的!你们就来闹事,实在放肆!”窦三郎也出来,怒斥。

领头的老赖叫喊着,“我听不懂你们叽叽歪歪的啥!我婆娘就是喝你们酿的果酒才流产的!大夫都已经说了!老子今儿个就要找你们报仇!给我打!砸了他们!”

一群人叫嚷着,冲上来就要打砸。

那边一队官差赶过来,“是谁当街闹事!都给我住手了!”

老懒刚上手,还没开始打,见官差来那么快,顿时脸色变了变,噼里啪啦就把婆娘喝了梁家酿酒坊酿的果酒,儿子流产的事跟官差讲了一遍。

打头的官差听完,让有事去衙门,不能私斗。

官府对私斗有严厉的规定,尤其是南方一带。山高皇帝远,生活习性和风俗,规矩种种都不一样,往往是一个寨子和一个寨子私斗,一个族和另一个族私斗,打杀出人命。

老赖本想在官差来之前大打一场,看来他们梁家酿酒坊在官府里有人!

官差直接带了老赖和梁大智几个到了衙门。

老赖非要赖着他婆娘就是喝了梁家酿酒坊的果酒才流产的。

只别的孕妇也有喝的,人家却没有出事,他们买的也是低度甜酒,几乎是果味儿饮品。酒也不是密封了从梁家酿酒坊直接到了孕妇手里的,中间经过很多道。

知府大人直接驳斥了老赖一通,让查清他媳妇儿流产的真相。

梁大智和梁三智回到的酿酒坊,脸色都很是难看。他们已经猜到,是有人对付他们!而那个人就是钱姜晟无疑!

“那么多人喝了都没事,而且卖酒的时候都警示过,对有些果子过敏的,不能喝!让她们喝之前都先用点试试了!”

窦清幽拧眉,想了片刻,“怕不单单这一桩,今儿个先放假,马上找人敲锣通知众人,暂停喝任何果酒!酒馆里也让他们暂时先别卖!”

“可他们那些人要是喝了别家的果酒,也赖上我们…”常远平皱眉道。

“我们只管梁家和容家,别家的不管!只告诉他们近期有人陷害,谁家不听警示的,出事概不负责!喝了别家的果酒出事的,更休想赖上!”窦清幽沉声吩咐。

梁大智立马领着人去办。花钱雇了本地的村人,到处警示。

一时间,韶州府各处的果酒都停卖,买了的人家也有些不敢喝了。不过那些不放在心上的,觉的梁家酿酒坊和钱家斗法而已,试了下无毒,照喝不误。

钱姜晟没想到他们来这一手,气的砸了丫鬟端来的茶盅。他们直接不卖了,可他的那些果酒还要卖呢!宁愿伤敌八百自损一千,也要跟他硬碰硬!?

窦清幽带着庄妈妈,另两护卫来到那老赖王发财家附近查探消息。

她这边过来,那边就有人通知了王发财,气势汹汹就过来,“你们酿的酒害死了我儿子,害的我婆娘差点没命,你们还潜入我家来!是想杀人灭口!?”

“我只是来查问一下真相。如果你媳妇儿之前喝过没事,这次喝了有事,问题就不可能出在果酒上!如果你们不知道什么情况,那更要查出真凶来!如果你们知道…或者故意为之,我看查问一下,你家是不是真的三代单传!你们又是怎么舍得的!”窦清幽冷眼看着他。

王发财一下子怒发冲冠,“你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竟然敢来威胁我的!还赖我们自己害自己,你们这些奸商!恶毒阴恨!害人性命!还敢到我家来,老子今儿个让你们尝尝厉害!”大声吆喝了几句,叫来好几个人。

两护卫立马警惕的护住窦清幽左右。

庄妈妈拉着窦清幽,“少爷我们先走吧!”

窦清幽看了一圈,周围看热闹的人也多数对他们报以冷漠或者敌视的态度。因为他们是外地人,在他们这边赚钱,还害死了他们这的人。容华的这两个护卫很厉害,可他们没必要在这里和他们动手,“我们先走!”

可王发财还不愿意放过他们了,“他们梁家酿酒坊抵赖不认账!还派了个小子来杀人灭口!我们把这小子抓了!就不信他们梁家酿酒坊不承认!不赔偿!”

那些人听了他的话,立马过来追击窦清幽。

庄妈妈眼中闪过一抹杀意,拉着窦清幽快步就跑。

他们的马车在反方向…

两个护卫也紧跟着,护着不让窦清幽受了伤。

跑出有二里路了,王发财那些人还在追。

“我们先到对岸去!”窦清幽看河边停的有船,立马过去。

几个人跳上船,两个护卫立马把船划走。

去草丛里方便的船夫跑过来,追着他们吆喝,“哎!我的船!你们抢船的!”、

“一会给你还回来!”护卫喊了声,朝他扔了个银锞子。

船夫捡起银锞子,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把船划走。

王发财一行人叫嚷着,抓着船夫威胁恐吓了一番,也没有办法再追,只好放弃了。

终于脱离了追击,划着船到了对岸,弃了船,朝大路上跑。

李来运赶着马车,肯定会先走,转到另一边来接他们。

“等李来运接我们之前,只能走路了!”窦清幽喘了两口气,幸亏不是热天。

俩护卫是走惯了的没有问题,就是她和庄妈妈走的慢了。

李来运一直没有找到过河的桥,就赶着马车着急的继续找。

窦清幽都走饿了,终于有个拉柴火的村人好心捎了他们一程,却把他们捎到了另一个镇上去了。

“你们可以直接在这里雇个骡车赶去府城里!”村人还招呼他们。

窦清幽让庄妈妈给了车钱,谢过他,“我们先找地方吃点东西吧!”

两个护卫很快就找到了一家菜馆。

窦清幽看了下,府城那边很多这样的菜馆,都吃遍了,就到街边去吃小吃,“你们俩先去吃饭!我在这边逛一下!”

“我们跟四少爷一块!”公子吩咐,务必走动跟着,不可离开他们视线。她是个姑娘家,他们可不敢大意。

窦清幽坐在街边摊上吃了碗芋饺,又去买对面的小吃。

一阵马蹄声疾驰而来,四五个蓝衣人骑着马赶过来。

前面却被一辆正卸货的骡车给挡住了路。

“你们!把车挪了!”

一口京味儿。

窦清幽听声音,扭身去看。

打头的男子一身暗纹黑袍,头上带着黑纱帷帽,遮住脸。胯下一匹棕红色高头大马,骁勇之势,气魄逼人。察觉到窦清幽的目光,朝她微微转头。

隔着一层黑纱帷帽,窦清幽都仿佛感觉从男子的眼中射出实质性的目光,顿时全身发紧,心下警惕。捏着手里的小吃,也忘吃了。

卸货的骡车正紧着给他们挪地方,这样的人,满身肃杀,一看就不好惹。

骡车挪走,打头的男子拉着马缰,这才收回目光似的。

几人跟随着,疾驰而去。

等一行走远,镇上的人还不满的抱怨两句,都是人来人往的,却骑马跨街。若是撞着了人,可不得了了。

窦清幽忍不住皱了皱眉,这才松懈。

庄妈妈凑近了些,低声道,“他们像是官家人,这个方向,是去府城的。”

窦清幽疑惑的看她,只是几个过路的,她根本没来得及看他们穿的是不是官靴。

“他们骑的马,品种不是平常人家迅速饲养骑乘的。”庄妈妈解释。

窦清幽想到那打头的男子胯下的坐骑,确实和她们家里买的拉车拉货的马屁很不一样。京里的人?赶来韶州府,是有什么公办?和知府有关?和总兵府有关?

“吃完了没有?我们雇个车回去!”

庄妈妈笑了,“老奴已经吃完了,四少爷的还没吃完呢!”

窦清幽看了下买的小手,要了两张油纸包着,雇了车,坐在车上吃了。

李走运找了一大圈没找到他们,就想到他们可能雇了车去府城,直接在必经路上等着,终于等到了他们。

“看到一行五六个人,骑马赶过去吗?都穿深蓝袍子的。”窦清幽问他。

李走运忙点头,“见到了!骑得很快,我还给他们让了路,往府城去了!”

窦清幽和庄妈妈对视一眼,“走!回去!”

赶到府城,窦清幽立马让人去知府衙门和总兵府外去查探。

“今儿个咋这么晚?出啥事了?”窦三郎大步过来。

窦清幽看看他,“去查了下王发财家的情况,只是没查到什么,被他们追了几里地。从另一个镇上绕过来的。见到了京里来的人,不知道去知府衙门还是总兵府。”

窦三郎眸光微缩,“我听说最近水匪猖獗,会不会又起战事?”

窦清幽摇头,“不过王发财那,我查探到,他和他媳妇儿平日关系并不好,三月前还曾动过手。”

“你是说…”窦三郎看着她。

窦清幽只是怀疑,“今儿个我见到王发财,只是炸他一炸,他却大怒纠集了人要抓我。”

窦三郎皱着眉沉声道,“你不要再去了!这几天也不准再出门跑!我先去打探一下知府衙门和总兵府那边的情况。”

看他态度强硬,窦清幽也只能点头,乖乖待在酿酒坊里。她要出门,还占用容华两个护卫。他们两边都人手短缺。

很快总兵府那边传来消息,那几个人是进了总兵府,但更具体的消息却是还没有。

结果第二天,就传来总兵被杀的消息,新的总兵是韶州府一领军将军,已经上任。

“不用我们去查了,这位总兵拥兵自重,私吞军饷,贪污受贿更是不计其数。怕是朝廷早就在查他!”容华过来,让他们安放下心。

窦三郎疑问,“可即便他拥兵自重,私吞军饷,那也要查明之后,上走朝廷,再定夺是杀是剐。一个三品大员,封疆大吏,就这么直接说杀就杀了?”

“是皇上的特使!查明了事情,直接先杀后奏了。”容华解释。

窦三郎听的眉头皱的更紧,如果是这样,那朝廷秩序,律法规定,首先就是皇上给打破,设立这个特使的专权,虽然可以私查官员,历朝历代的皇帝也多有这种情况。可却没有直接不用朝廷审问定罪,把一个三品大员给杀了,实在是…太过草率了!若有人钻个空子,怕是会出大事!

窦清幽对这个够不着关心,“新上任的总兵怎样?”

容华看她关心这个,忍不住笑了笑,“这个新上任的总兵倒是个极其正派的人,就是不好拉拢。”

“什么嗜好?”窦清幽忙问。

“我已经让人去打听了!新总兵上任,那钱姜晟也无法再借娘舅的势力横行跋扈,我们可以跟他谈一谈转卖甘蔗的事了!”容华满眼笑意。

窦清幽也笑起来,“看事情怎么处理的!”

梁大智和梁三智在一旁听的有些不太深懂,不过窦三郎讲过,他们行商要靠人脉关系和靠山,必须建立自己的人脉网。那他们势必要买通各路关节,打通关系,以备不时之需。而官场变幻,和朝廷政策,也要窥的三分,以作应变。

两人对视一眼,都觉的自己还差得远,必须得跟人家好好学学,才能保住皇商的资格,也保住他们家的这一摊子。否则出个啥事儿,他们就全完了!

窦清幽在酿酒坊里摆弄那些甘蔗酒,又把菠萝酒蒸馏成一坛子菠萝白酒,“给总兵大人送去做贺礼。”

梁大智几人尝了下,都说菠萝白酒比那甘蔗酒好喝很多。

“我都失败了几遍,没想到四郎一试就成了!果然像你姥爷说的,天赋极高!”梁三智忍不住赞道。

窦清幽摸着下巴,故作深沉道,“我现在就差一个真正的男儿身了!”她要是穿越到男子身上,也可以去混混科考,出行酿酒什么的也会方便很多了。

几个人都笑起她来。

那边钱姜晟却是半点都笑不出来,他好不容易攀上了总兵府,娶了他守寡的妹妹,可这才半年多,他就被朝廷特使给杀了,还列了好几宗大罪。家里的人也都被押解进京,听候再判。

他呢?他该怎么办?他的酿酒坊才刚开始酿着果酒,钱都还没捞回来!至少娶他妹妹的银子,让他捞回来,不能让他一下子全亏了!?

管事来报,制糖作坊的来找他们买甘蔗,“说是甘蔗根本不能酿酒,是拿来做蔗糖的,现在咱们把附近州县的甘蔗全都收来了,囤积着也是浪费,让卖给他们去做蔗糖!”

钱姜晟怒愤万分,他那总兵大哥刚被换下去,那些人立马就欺到了他的头上来了!是当着韶州府他没了总兵府撑腰,以后就混不起来了!?就压不住他们了是吧!?

可酿酒坊里,那些一坛一坛失败的甘蔗酒,却是没有办法了。

这个时候,钱姜晟找谁,人家都躲着他,不躲的也不愿意多帮忙。他之前成了总兵大人的妹夫,多得意猖狂。现在老总兵被特使杀了,列的那些几宗大罪,哪一个沾上了都不是小玩儿的。

“把那些甘蔗给我堆在仓库给沤烂!就算沤烂,也不卖!”

几个管事都劝他,要是沤烂也不卖,他们损失的更多。那几十万斤的甘蔗,不是小数目,占着他们不少银钱,关键的还占用仓库。那些都是他们的常用仓库!不腾出来,其他的货品就没有地方存放了。

钱姜晟想任性,但钱家人不止他一个当家的,直接让把囤积的甘蔗全部处理掉。

但价钱太高,制糖作坊那边也不愿意要了,今年的甘蔗本来就种的多,价钱还低,他去要个高价,蔗糖不涨价,他们高价买甘蔗,肯定会亏本。

钱家提出要求,除非全部要完,给他们低价,否则就不卖。

容华和梁大智过去,直接把钱姜晟囤积的甘蔗全部买下。一半进了容家酒庄,一半进了梁家酿酒坊。两家分批,赶制糖蜜,装了橡木桶,送去正阳县。

窦清幽忙完了梁家酿酒坊,又过来忙容家酒庄,那边的人手已经完全熟练了,这边的都还不太熟练。

因为甘蔗太多,还要赶工,所有的酿酒工都上手了。

钱姜晟这才打听到,他们买那些甘蔗,真的不是酿酒,而是做成的糖蜜,就装进了木桶里直接运走。他把甘蔗卖给了他们,就是想看看他们买下那么多甘蔗,到底是做成糖了,还是做成甘蔗酒了!结果是糖蜜!

他们要糖蜜做什么?难道用糖蜜来酿酒?他们不用冰糖和白糖了!?该换了糖蜜?

可再精细的消息,却是一点没有打听到。

容华和梁大智带着甘蔗酒和菠萝白酒赶到总兵府,给新上任的总兵大人恭贺。

酒被分成了两分,还有京城特使一份。

东西送进去,梁大智和容华却没见到总兵大人的面。

“好歹酒是送进去了!总算不能一面贴墙,没有缝的!”梁大智笑道。

窦清幽点点头,“既是个正派的人,即便不拉拢,我们也会比之前好过很多!”

“是的!接下来赶制完菠萝酒,就开始作糖蜜吧!这一带的甘蔗可以收到明年二月呢!这几个月都有甘蔗可以买!”梁大智开始做今后的打算。

窦三郎点头,“实在拖的太久,我们也要回家了!不然娘在家里该急催了!”

梁大智和梁三智都让他们收拾东西,再带上些年货回家,他们是回不了家过年了。

窦清幽想起还要给唐宛如稍买东西,带着庄妈妈和护卫上街,去买特产,再买些书。

那个带黑纱帷帽的男子,骑着马拦在了她们的头里。

第一百二十八章:回家

窦清幽没想到这皇上的特使还没有走,看拦在前头的大马,忍不住抬头。

马上那个戴着黑纱帷帽的男子,黑纱后的眼睛仿佛正盯着她,那无形的视线,凛冽凌厉,让窦清幽反射性的全身发紧。立马后退到路旁,让开路。

男子只是骑着马,慢慢的掠过。

一直看着三人骑马走远,窦清幽这才收回目光。这个人,满身阴寒凌厉煞气,看着就觉的危险。

“四少爷!”庄妈妈低声提醒她。

窦清幽应声,又看一眼街尾的尽头,和庄妈妈拐弯进了书局。

给唐宛如买了一本花木养殖的书,一本游记,还有一堆零碎的小东西,每一样都是有趣有意思的或是有故事的。

至于年货,梁大智和梁三智他们买的已经够多了,直接买些海鲜干货回去就行。

容华那边也已经准备好了,“走吧!要是再待下去,路上遇到雨雪,我们可能要在路上过年了。”

因为带的货物多,这次他们依旧走水路。这个时候南方的运河里不会结冰,倒是正好可以走到淮州。不然他们带的那么大批的糖蜜,陆路会慢很多,也颠簸。

容华直接雇了漕运的三艘中型货船,可以直接顺水路开到正阳县,进洺河道,在龙溪镇停靠,“前面一段我们跟随漕运的大船,这样也省去很多麻烦了!”

窦清幽也终于见到了古时的海岸边,和后世的繁华不可相比,但更自然恢宏也更加壮阔,“等我一会吧!”

“要做什么?”容华停下来。

窦三郎无奈的看着她,把她的画册版拿出来递给她。

窦清幽接过画册版,笑了笑,开始动手绘画。她之前也并没有写写画画的习惯,倒是这一年出行在外,养成了写写画画的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