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氏笑眯眯的喊来了窦二娘,把他定亲的人就是窦二娘,俩人从小就有婚约的事说了,“如今趁着你高中功名,你们俩也都不小了,就把婚事成了!我还等着抱重孙呢!”

窦大郎惊愕万分,“让我…让我娶二娘!?”

看他的神色,刁氏眯了眯眼,“是啊!你们俩打小就有婚约,二娘出生就定了的。一直没告诉你,也是想让你心无旁骛的念书考功名,以后好和二娘改换门楣,光宗耀祖!”

“不行!我不能娶她!我以为你说的比唐家好几倍的亲事,是给我定了哪家的小姐,咋会成了二娘!?那个血丝玉坠又是咋回事儿!?”窦大郎惊怒的质问。

窦占奎立马拉下脸,“你说咋回事儿!就是你抱过来,给二娘做童养夫的!这亲事是早就定下来的!你们现在就得准备成亲!”小兔崽子,养活了他一二十年,供养他念书,胆敢不从!?

“我不同意!我不能娶二娘!她…她是我妹妹啊!”

窦二娘看不上窦大郎,觉的他无能废物,完全不是她想的大家公子少爷的样子,差了多少倍。而窦大郎从小跟她一块长大,家里啥情况,他也是知道的,窦二娘的性子,他也很清楚。他也,同样看不上窦二娘!

这哪里是比唐家好几倍的亲事!?窦二娘根本比不上唐宛如!哪哪都比不上!

窦二娘脸色难看的阴了眼窦大郎,暗咬着牙,死死攥紧的拳头缩在衣袖里,满眼恨怒。

刁氏一边安抚窦大郎,一边又强压他,只有这一条路,也是为了报答十八年来养育之恩,供养之恩。

窦大郎坚决不同意,“如果是这样,那我要娶宛如!养育之恩,供养之恩,别忘了你们抱养我,也是为了给老窦家带来子孙运!不过是各取所需!我可以不要家里的家产,我绝对不娶二娘!”

“放肆!”刁氏大怒。

窦占奎也举起拐杖要打他,“你个孽畜!你要敢不娶,我就打断你的狗腿!”

窦二娘冷眼看着刁氏和窦占奎强硬逼迫,窦大郎愤然拒绝,心里的恨怒滔天般卷起。她都已经低贱到这个地步了,已经被害的快一无所有了,让她嫁给窦大郎这个无能的废物,为了翻身,为了进世家大门,她忍辱同意了!可窦大郎这竟然嫌恶她看不上她!

“你们不要吵了!我不嫁了!”她痛哭哭喊,“就让大哥去娶他看上的高门小姐去吧!我现在不过一个名声败坏,没有人娶的乡下村姑,我也不准备嫁人了!你们放过大哥吧!”

“二娘!你不用急,姥爷一定让这个孽畜娶你!风风光光的娶你!”窦占奎忙道。

刁氏看着她,没有说话。

窦二娘满脸梨花泪的看着窦大郎,“大哥!我知道你用心刻苦,我也一直期盼你能高中,你忍辱负重,终于考中了功名,我比你还高兴!因为从小我就知道,只有大哥高中了,我才能跟着脸上有光!所以我省吃俭用,做针线活儿挣钱,所有补贴给大哥!我只想做兄妹!不想逼着大哥娶我!大哥有喜欢的姑娘,就去娶她吧!我会为大哥祈福的!”

窦大郎看着她,半晌没有说出话,“二娘!我…我知道你好,我们是兄妹!我们成亲,是违背伦常,不被世俗容许的!”

“我知道!所以我从来没有奢望过!”窦二娘说完,哭着回了屋。

窦占奎在外面骂窦大郎,逼着他必须要娶窦二娘。

窦大郎态度已经没有那么决绝,但他不娶窦二娘!就是不娶!

突然窦二娘屋里传来扑通一声板凳落地的声音。

“二娘——”刁氏大叫一声,立马冲过来。

门被闩住了,刁氏哇的一下就哭了起来,“快救二娘!快救二娘!二娘上吊了!”

窦大郎也是一惊,急忙过来撞门。

家里的门不好撞开,很好端掉。

刁氏弯下腰,立马就端掉了房门。

窦二娘正吊在房梁上,死命的挣扎着,腰带紧紧勒着脖子,已经勒的脸色绀紫,两眼外突瞪大。

刁氏和窦大郎吓的急忙上来,就把她弄下来。

“二娘!我的二娘啊!你咋这么傻啊!”刁氏搂着她就哭。

窦二娘连连咳嗽,虚弱的看着窦大郎,“我…我要是死了,大哥就没有了婚约,就…就不碍着大哥,就可以娶…喜欢的姑娘了!”

“二娘为了你都要死了,你个畜生!你就忘恩负义,眼睁睁害死二娘!?”窦占奎大声怒骂。

刁氏也哭个不停。

窦大郎也两眼泪水,可他不能娶窦二娘!也不愿意娶她!

看他不回应,窦二娘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刁氏这边哭起来。

家里动静这么大,也引起了附近村人的注意,告诉了窦传家。

窦传家忙赶过来,后面跟着杨凤仙。

听到事情原委,窦传家也大吃一惊,“大郎…大郎是…”咋会是二娘的童养夫!?

杨凤仙也是惊疑了半天,心里怀疑不已。窦大郎是刁氏娘家侄孙,当初抱养来是为了给老窦家招来子孙运的。难道是看窦二娘嫁不出去,窦大郎又考中了功名,不想家产落到旁人的手里,所以就来了这么一出从小定的童养夫!?

窦大郎考中了功名,窦传家也挺是高兴,不论如何,他是窦大郎的爹,他成了秀才,他也成了秀才老爷。还正想着,要看看刁氏和窦占奎给窦大郎定的啥样的人家闺女,连唐家闺女都有孕了都不愿意娶。却是万万没有想到,竟然是让大郎娶二娘的!

窦大郎不愿意,“之前只是抱我过来引子女运,哪里是要成为童养夫的!?说是有婚约,当爹娘的都一丝一毫不知道!?”窦传家毫不知情,他敢肯定梁氏也不知道。

“这件事我和你爷爷都知道!你小姑也都知道!只不过让你专心念书赶考,才没有告诉你!”刁氏沉声道。

也就是说了,她和窦占奎知道就行了,那边有窦二娘的亲爹娘知道。

窦传家心里一阵翻涌,抿着嘴半天没吭声。

那边窦翠玲和赵成志也过来了,也是听到了好消息,知道窦大郎高中了,过来准备庆祝的,还有二娘和窦大郎的婚事,也该办了!

过来一看窦大郎坚决不愿意,又看窦二娘上了吊,窦翠玲一下子就哭了起来,“你就算不看十八年养育之恩,二娘从小就跟你亲,对你掏心掏肺,这个时候了你说要悔婚,这不是要逼死二娘吗!非要二娘死了,你才甘愿吗!?”

窦大郎也是不太相信从小就定下的婚约,“如果从小就定有婚约,之前你们也不会给卢家定亲了!”

“那是卢家要负责,非要定亲的!定亲的是他们,退亲的也是他们,我的二娘被害了一次又一次,你这是非要逼死她啊!”窦翠玲把所有错处都退到别人身上了。

窦大郎不相信,他看着窦传家,“爹!?”

想指望窦传家给他做主,他不要娶窦二娘!虽然她也是挺可怜,可他如今考中了功名,她也就水涨船高了,身份地位上来了,也能嫁个好人家的!

窦传家做不了主,看他乞求希冀的眼神,握了下拳,“爹!娘!你们要是觉的二娘坏了名声,不好找人家。现在大郎考中了功名,家里去年也挣了些银子,以后也给二娘买上丫鬟伺候,做小姐。也肯定能找个好人家!大郎趁这个机会也说一门外面的强亲,我们也能多两门相互帮扶的亲戚!”

“我一定会好好的对二娘!给她找一门好亲事!家里的银钱家产也都由她想拿多少做陪嫁!以后我不管有没有出息,都会尽全力让她在外过得好!爷爷!奶奶!你们就成全我吧!”窦大郎跪下来哭求。

窦占奎和刁氏都坚决不同意,也绝对不会同意他!否则他们还费尽心思的养他,供他念书考功名干啥!?

刁氏拿了刀出来,“大郎!你要逼死我们,就拿刀子来捅死我吧!二娘死了!我也死了!你爷爷也死了!你就能逍遥快活!也不能报恩不报恩的了!”

窦大郎眼中满是绝望,“你们不要逼我!你们不让我娶宛如,骗我说有一门婚约,好上几倍!现在却是让我娶二娘!不要再逼我了!”

他想跑出去,大门却是闩着的,赵成志在大门的方向站着,显然是为了防备他。

“大郎!不是我们逼你!这婚约是早就定下来的!你现在要悔婚,是在逼死二娘!逼死把你教养长大,供养你念书考功名的爷爷奶奶!”赵成志朝他一步一步走过来。

窦传家看着几个人的架势,非逼着窦大郎娶了窦二娘不可,“大郎既然不愿,强扭的瓜也不甜。总不能让大郎为了报恩,就得娶二娘!”

窦大郎怒愤痛恨,“什么报恩!你们当初抱养我就有目的!我给老窦家带来子女运,你们把我抱离爹娘,养育我!供我念书考功名,我不是也光耀老窦家的门楣了吗!?我不娶二娘!你们不要逼我!”

窦传家听着他说的话,心里一阵阵紧缩着的难受。他事事听从,唯命是从,三十多年了,到现在他妻离子散,落得这个下场!

杨凤仙看他的神色,知道窦大郎的反应激起了他心里痛处,也帮着说话,“二娘为啥非要嫁给大郎不可?就算他现在有秀才的功名,也不用兄妹成一家!大郎出息了,二娘就跟着风光,也能嫁个更好的人家!之前卢家定亲的事,只不过弹闪一瞬间,也不会有人提及。”

“你个贱妇懂个屁!他们俩从小就有婚约,卢家那是他们非要定亲!是不得已!今儿个窦大郎要是敢不娶二娘!我绝对饶不了!”窦占奎斥骂。

“难道要大郎把命还了不成!?”窦传家脸色难看的问。

“那我的命吧!这就是刀子!拿起来捅死我吧!我们都死了,你们自己逍遥快活!”刁氏怒骂着哭着捶着心口。

赵成志看着说不出个结果来,就上来抓住窦大郎,“大郎你先回屋好好静下来再想想!毕竟你和二娘多年兄妹,一时难以接受也是有的。先回屋吧!”

“不!我不要回屋!你想把我关起来!?”窦大郎惊慌的挣扎。

窦传家看着,上来就要帮忙,“大郎现在是秀才了,把他关起来成啥样子!”

赵成志一把推开他,“你别在这多事儿,管事儿!”强硬的拽着窦大郎往屋里拧。

窦传家踉跄着后退了几步。

“爹!爹!”窦大郎从小没干过啥活儿,手无缚鸡之力,被赵成志死命拧着,挣都挣不脱,惊慌的朝窦传家求救。

窦传家立马冲上来。

窦占奎过来,拿着拐杖就狠狠朝他打过来,“你个畜生你想干啥!?你找打是不是!找打是不是!”

“传家哥…”杨凤仙一惊,急忙上来拉他。

窦传家连挨了好几下,他下手又不存劲儿,身上被敲的嚯嚯叫的疼,忙伸手挡着,还想去拉窦大郎。

窦占奎就发了狠,直接朝他头上狠敲上去。

砰砰两下,窦传家头上一懵,顿时起了两个大包,懵的捂着头,疼的蹲下来。

杨凤仙赶紧上来阻拦,“别打了!别打了!”

那边赵成志已经把窦大郎拧进了屋里,直接把门给锁上了。

窦大郎被软禁了!

窦传家被狠狠骂了一顿,头上敲了两个大包。

庆祝也庆祝不成了,总不能他们在外面庆祝,却不见窦大郎出面。而且闹到这一步,还有啥好庆祝的!

老窦家的事,被人有心听到了,跑过来找梁氏,就告诉了她。

梁氏正在想这个事,梁二郎考中了,好歹是她娘家侄儿,算是自家人,没想到窦大郎竟然也考中了!还在不忿窦大郎咋能考中了!那老刁货岂不是要出来作妖了!?

结果就突然听到这样的消息,梁氏都惊异了,“老刁货要让窦大郎娶了窦二娘!?”

窦清幽得了信儿也过来,忙问村人,说清楚老窦家都说了啥话。刁氏竟然逼着窦大郎娶窦二娘,难道真的是窦二娘嫁不掉了,窦大郎反正是自家养的,还有个秀才功名,就真的自产自销!?

村人仔仔细细说了一遍,因为他们也是听了个半路,那边有了动静,才过去偷听的。

“不可能!别说窦大郎的之前定的有婚约,更不可能定的是窦二娘!要真是的,窦二娘之前也不会去算计那卢文汇,要去做秀才娘子了!”梁氏肯定道。她在老窦家十多年,从始至终都不知道会有这个事。

窦清幽想了想,觉的这里面肯定还有其他事,窦二娘那边勾引着梁二郎,这边还要以死相逼嫁给窦大郎,窦大郎不从,他们竟然还把窦大郎软禁了,不寻常。

当晚窦小郎下学回来,吃了晚饭,窦清幽洗了澡,换了轻便的衣裳,和窦小郎悄悄出门。

姐弟俩来到村里,饶到老窦家这边。

窦小郎悄声让她在外面等着,他翻墙进去。

在窦清幽的教导下,窦小郎虽然机灵调皮,但翻墙爬树的事儿却很少做,翻起墙来还不如窦清幽。

“你跑的太慢。”窦小郎怕她弄出了动静,他现在是学了那么久的武功,小有所成,起码走路可以做到声音微弱,翻墙很麻溜,真被抓住了,他跑的也快。

窦清幽只好在外面等着,让他找到窦大郎,一定要问清楚。

窦大郎住的屋子,有两个小窗户,窦小郎试了下,窗户有些老旧,直接拿刀子撬开,从小窗户钻了进去。

小窗户有点高,他跳下来嘭的一下,震的两腿有点麻。

窦大郎正颓然绝望的躺在床上,看他突然掉进来,吓了一大跳。

“嘘!”窦小郎立马让他噤声,过来就低声问他和窦二娘成亲的事。

窦大郎看着,猜想她们也不想让刁氏和窦占奎得逞好过,把事情都告诉他,交换条件,她们要救他出去。

窦小郎贼溜溜的,当即就答应他,说是绝对不会看窦二娘嫁得好,过的好,为了报复也会救他出去,“反正我们和你是没啥仇怨的!”

窦大郎就相信了。窦小郎再出来,他还在下面让窦小郎踩着他,翻了小窗户逃走。提醒他不仅要救他出去,他被软禁,是被饿着的,给他弄点吃的和水来。

窦小郎满口答应着,翻墙出来。

“怎么样?”窦清幽拉着他又绕回来。

走到她们家山坡果园这边了,窦小郎这才把问来的话都告诉他,“老刁货有个血丝玉坠,我还特别问了玉坠长啥样。之前跟他说是定亲的信物,让他死了娶唐宛如的心。但让他娶窦二娘,这个玉坠就没有说是咋回事儿。哦!玉坠在窦二娘那!”

“血丝玉坠!?”

生辰时候秦寒远给她的就是一个血丝玉坠,那是他从小的贴身之物…

第一百三十三章:熟饭

窦清幽回家拿了壶水和肉饼,让窦小郎再去一趟送给窦大郎,“让他把那个血丝玉坠画下来,把吃的给他。”

窦小郎看她这么慎重,点头应声,拿着东西又到窦家老宅来,潜入窦大郎的屋里。

窦大郎已经一天没有吃喝了,早饿的不行,听让他画那个血丝玉坠,立马就提笔画了来。

仔细检查完画的图,窦小郎把吃的给他,又翻出墙来。

窦清幽拿到图,皱着眉半晌没有说话。拿出箱底的那块血丝玉坠,比对着看了半天,这血丝玉坠和秦寒远的一模一样,只有背面的古文字不一样。

次一天起来,窦清幽跟梁氏打听了窦大郎当年抱回来时的情景和刁氏窦占奎的说辞,吃了早饭,就叫李走运备车,“娘!我去一趟县城!”

“干啥去啊?”看她突然去县城,梁氏叫住她。

“找秦老板有些事,顺便把送到摘星楼的龙须面也装上,我一块送过去。”窦清幽暂时没有跟她详细解释,这事还需要确认。

梁氏立马让带俩人跟着。

赶到摘星楼,送了龙须面,秦雪钧不在摘星楼。窦清幽又到秦家别院来等着。

秦寒远过来,“来找我爹是有啥事?”

窦清幽看看,“你先让人退下,我问你个事。”

秦寒远扭头看了眼书墨几个,摆手让他们都退下,打量她忍不住抿着嘴笑,“你要问我啥事儿?还要我屏退左右!”

“这个你看看。”窦清幽把图纸拿出来递给他。

秦寒远看着疑惑,“东西不是给你了,还画个图过来…不对!这个不是我那一块!”

“你们秦家子弟都有这个?”窦清幽问他。

秦寒远摇头,“这块血玉是先祖父偶然得到,当时就打了五个玉坠,分别给五个儿子。我给你的那一块是三房的。”

“你们哪一房的玉坠是丢了的?或者是,秦家丢过儿子!?”窦清幽直接问他。

秦寒远惊大了眼,“你是从哪知道的?秦家四房长子年幼被拐,被拐时,身上就戴了家传的血丝玉坠!”

窦清幽点头,“秦家四房长子什么情况?”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是香姨娘所出,乃四房庶长子。”秦寒远摇摇头。

窦清幽看他。

秦寒远眼神闪了下,面色微红,“长辈之事,我不好妄议。”

“我去外面打听,也能打听得出吧?”窦清幽问他。

秦寒远看了她一会,“你打听这事做什么?还是说,你这图上是四房的那块血丝玉坠!?你打听到了四房丢失的儿子?”

窦清幽看着他点头,也没有瞒着他,“窦大郎高中,老窦家正准备给他成亲,让他娶的是窦二娘。先前刁氏拒绝唐家的理由,就是拿了血丝玉坠告诉他,早为他定下了一门富贵亲事。”

秦寒远惊愕,“你不会说那窦大郎就是我们秦家四房丢失的儿子吧!?”

“怀疑。所以来找秦老板求证一下。”窦清幽也没想到,窦大郎竟不是刁家的儿子。怪不得老窦家从来不走刁家的亲戚,只有刁家上门来,怕就是穿帮。

秦寒远站起来,在屋里走了来回,“这事要告诉我爹。”高声喊来书墨,让去找秦雪钧回来。

那边秦雪钧已经得到了信儿,赶了过来,进来就笑哈哈道,“小丫头!一早的找我,是有了什么好事?”

窦清幽起身,忙见了一礼,“是有一件要事。”说着把图纸和秦寒远送她的血丝玉坠一块拿上来递给他,“秦老板看,这图纸上的玉坠和秦少爷的玉坠是否一样?”

秦寒远看她把送她的那块玉坠拿出来,这样给了他爹,脸色顿时变了。

秦雪钧心有疑惑,接过来仔细看。

“之前见过秦少爷把玩着血丝玉坠,如今听闻有一块一样的血丝玉坠,画了图来,拿了秦少爷的玉坠对比,竟然是一样的。”窦清幽笑着解释。

她这样不动声色的把他送的东西还了回来!秦寒远脸色难看。

“这是谁的物件?你是从哪见的?”小辈的不熟悉,秦雪钧却是熟悉的,五块血丝玉坠上面刻的有秦家五兄弟的排行。这纸上画的,正是四房随着长子一块丢失的那一块。

“窦家抱养的长子,窦大郎!”窦清幽又把窦家形势跟他说一遍。

秦雪钧拧着眉头,满脸冷怒,“当年秦家出动大批人力在正阳县寻找,却不想就在眼皮子底下!”

“秦老板!我…能打听这里面的事儿吗?”窦清幽迟疑的问。

秦雪钧看看她,忍不住失笑,“你个机灵丫头,你要是去秦家打听也可打听出来,却还问到我的头上来!?”

“外面说的,多有不实,不如直接听真实情况,我们也好回家早作打算。”窦清幽也直白的说出来,窦大郎若是身世有变,她们定然会插手老窦家的事。

秦雪钧看她灵透聪敏,却又实诚直白,心里更觉的喜爱,若是他的女儿也如这般,多好!而四房那边…。摇了摇头,“你也不用去外面打听,当年老四的风流骨肉,四房主母进门时,避开到正阳县,却不想在外丢了。如今那香姨娘也早进了门,生得两女,正无子。”

秦家四爷少年风流,未成亲便与人风流生下一子,轻许承诺,把贴身戴的血丝玉坠给了庶长子。却不想迎娶正妻之时,让庶长子避到正阳县,却是丢了。香姨娘大闹进府,四房主母刚一进门,更觉的受到欺辱。找寻未果,便以香姨娘进府揭过,再没提过此事。

但这事在府城,却是不少人知道的秦家辛秘之一。都猜测是四房正妻早查到庶长子的存在,怕威胁地位,还没进门,就把四房长子给弄没了。等进门又怨不到她头上,还少了个眼中钉,少了个威胁。

香姨娘虽然年轻时受宠,但毕竟花无百日红,又连生两女,没有儿子傍身,如今也是失宠落魄。正无子,那秦家得知当年丢了的孩子,虽然被老窦家养了十多年,但好歹考了功名再身,只怕会很快认回去。

秦雪钧要回府城一趟,跟家里说这个事。

窦清幽也告辞离开,“还望秦老板有了结果,能给我们传个信儿。”

看她就那么走了,玉坠就那么还了回来,秦寒远气怒不已,“窦四!窦四!你…”

“少爷?窦四小姐都走远了,你咋了?”书墨看着他疑问。

秦寒远气的怒拍一掌桌子,“没事!你出去!”

书墨看他实在不想没事的样子,不过还是听命出去,到门外候着。

窦清幽回到家,梁氏和窦三郎他们已经走了,今儿个是给梁二郎庆祝的日子。

“小姐打算咋办?尽管吩咐老奴!”庄妈妈看着她。

窦清幽看了她一会,看着她道,“窦大郎极有可能是秦家四房丢失的庶长子,现在老刁要逼他娶窦二娘,让窦二娘嫁进秦家大门。你说我该怎么做?”

庄妈妈知道她不信任她,而且怀疑她的目的,“小姐!窦二娘既然想嫁进世家大门,小姐何不成全她!世家大族的日子,可并非她想象的那么好进!”

窦清幽坐在屋里想了半晌,“先去梁家沟。”梁家庆祝,她既在家里,也要露面。

庄妈妈应声,跟着她一块到了梁家沟。

梁家正上下一片欢腾,喜悦,梁二郎被众人拥簇在中间,各种夸赞鼓励的话接憧而至。

“四娘可算赶来了!这都快吃饭了!”黄氏笑着关心道,说的是好话。她现在正想着窦清幽的事。

“有事去了趟县城,刚赶回来。”窦清幽解释一句,送上恭贺,就到梁氏身边坐着。

众人又说说了几句,准备开席了。

梁家桌上的席面更上档了一分,众人酒菜吃好喝好,还不散场,坐在家里说话,说明年梁二郎一鼓作气,下秋闱,考取举子功名,便可问鼎仕途了。

这边窦小郎迫不及待的过来找窦清幽打听,“是不是的?四姐!”

窦清幽昨儿个跟他说了个大概,没提秦寒远的血丝玉坠是送她了,只说听过去打听一下。窦小郎已经很肯定窦大郎的身世有猫腻,刚才吃饭他被梁五郎拉走,这会可心急了。

看他着急,窦清幽笑了笑,“十有八九。”

那就是的了。没想到窦大郎还有个厉害的出身,竟然还是秦家的子孙!窦小郎抿了抿嘴,小脸不太好看。秦家要找回丢的儿子,窦大郎娶了窦二娘,那她就能嫁进秦家,成秦家少奶奶了!

窦清幽拍了下他。

那边梁二郎和窦三郎都在被人问亲事,两表兄弟如今都正当年纪,又都考中了秀才功名,少年一表人才,又都没有定亲,不知道多少都想着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