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清幽却不敢应,收了东西,还了一份海鱼。

见她没应,裴静自然也不会提探望的事,就跟她书信往来,说些趣事,问些酿酒之事,和外文之事。

见窦清幽又给她回信,燕麟也心疼她天天一个人在家里,这么乖的一次都不闹出门的事,“想不想出去看看?我们到庄子上住几天!”

他在京城附近有两个庄子,上次看流星的只是其中一个。

“还是不出去了!”窦清幽有点想,但她现在不好出去,在家里也挺好。

燕麟当晚就告了假,带着她出城,直奔田庄。

到了庄子上,她果然更轻快欢愉,山里空气清新,也不那么热,孕吐也减轻了不少。

庄子都换上了庄妈妈和郝小,红绸她们。

燕麟带着窦清幽山上山下,逛游着玩了三四天。

靖州和永顺府那边传来消息,窦清幽这才连忙催着他回京。

赵大熊是个粗人,大字不识得几个,但这次平乱却是带着任务去的,主要不单单是平民乱。

他一到地方,就驻扎在永顺府和靖州交界,没有强攻,也没有强压,先让人调查清楚,民乱的原因。

那些百姓多是被鼓动,匪患倒是真的,抢掠成性,还有人煽动民乱。

大雨连天,洪涝水患严重,整个靖州和永顺府一带的百姓,几乎颗粒无收,而官府却不讲减免徭役,继续剥盘,又有人煽动,不少百姓仅仅为了能吃上一口饱饭,就跟着反乱了。

赵大熊当即让人派粮,又跟乱民讲清厉害,不治罪他们,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派了粮,立马就有不少乱民投诚。他们也不愿意做乱民,只是想吃饱饭。村里有人反,镇上有人反,他们也就跟着反了。

奏折加急送往京城,赵大熊说了他的打算,请求赦免百姓,而匪患绝对严厉打击,他会清理掉这一带的匪患。又请朝廷拨赈灾粮食,民乱的时,以理解决,不采用武力。

燕麟听了奏折内容,立马赞同,调拨粮食赈济灾民,“地方官员不作为,还剥盘百姓,导致官逼民反,也该好好治一治他们!”

靖州和永顺两府的知府和同知,各县令全部被查。

而新的知府和县令,燕麟早已经准备好了人。靖州和永顺那边,他要先变成他的地盘!

朝中却推举窦三郎去做靖州和永顺知府。

知府是四品,窦三郎现在只是个六品的侍讲,虽然在翰林院,但知府却是实缺,他就算外放做官,那也是从知县做起。

窦三郎连忙推辞,他不是贪恋京城安逸富贵,靖州和永顺两地的知府,他却是做不得。若是外放一县令,他倒是可以胜任。直接外放知府,一步青云,那他以后难在官场混了。

推举的人还有其他的,和窦三郎同科的好友孙瑜也在其中。

孙瑜想让窦三郎一块去,他们同门的,也正好去做一番建树,“孝征!那些人看来是想把你挤出朝堂,我们不妨先去地方上干他一番,再杀他个回马枪!等我们再回来,也就是实权的官员了!”

窦三郎却放心不下窦清幽和燕麟,容家和潘家都不会罢休,但靖州和永顺府他也想去,“以我的资历,最多一个县令顶天。这知府,我哪能胜任!”起码有他在,靖州和永顺那边境况可以掌握在他们手中。

两人就商量好一块去做县令。

结果明启皇帝不同意窦三郎走,觉的他待在翰林院更合适,等散馆再行议论。

严不疾知道自己弟子也是简在帝心的人,这两年侍讲,给皇帝讲学,也不是白讲的。那些争论,他也就放下心,完全不参与。

这时靖州出事,赵大熊麾下的一个千户,带着人绞杀了一整个村,因为村中有土匪,袭杀了他们。

赵大熊何尝不想杀个痛快,可他来时就知道事情轻重,一看手下出事,顿时气的破口大骂。

粮食还未运到,民乱一下子更加暴动。

“现在怎么样了?”窦清幽看他回来,快步上来。

燕麟上前握住她的手,“放心!粮食一到,那些被煽动的百姓,自然土崩瓦解。”

“会不会有人对粮食动手脚?”窦清幽担心道。

燕麟眸光幽转,“不会!”他用了杜启轩。

杜启轩是完全没想到燕麟会用他,不过是帮窦清幽,他二话不说直接答应下来,提前筹备了粮食,待靖州和永顺那边的粮食一出问题,立马把他囤积的粮食运往永顺。

赵大熊收到粮食,立刻让官府派发,赈济灾民。

朝廷的赦免令也很快下来,只剿灭匪乱,不杀百姓。

很快永顺府民乱慢慢平定,靖州也撑不住多久,只留匪患治理。

孙瑜被外放到了永顺府下做县令,窦三郎继续留翰林院侍讲。

“三哥!你想不想外放?”窦清幽看他神色,说起孙瑜外放,他也向往。

窦三郎笑笑,“能做一县父母官,为百姓谋取福利,做些实事,我自然是想的。不过事情也分轻重缓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坑儿!”

窦清幽就问他对靖州和永顺那边的情况了解多少。

窦三郎看问题向来犀利,策论皆是一针见血,直至要害。对靖州和永顺府,从连雨天后,他就特意了解了,不光官员剥盘,那边是盐运之道,养肥了官员和商贾的腰包,也害苦了百姓。偏偏天灾,一直降雨,收不上粮食,只能饿肚子,只能跟着叛乱。因为跟着叛乱能吃饱饭!

“三哥可以写个奏本给皇上,永顺府那边盐运的事也可以解决!”窦清幽笑道。

窦三郎思虑半晌,笑着点头,“好!我回去跟老师再议议!你这几天吃饭咋样?有什么想吃的?”

“有嫩藕,藕杆凉拌了爽爽脆脆的。等回去我让人给你带回去点!”窦清幽忙道。

窦三郎笑应。

荷花饭,荷叶饭,莲子米粥,荷叶粥,从入夏就开始吃,现在总算能吃上藕了。

鸡头米和嫩菱角也下来,直走漕运的船运到京城。

窦清幽也能多吃点饭了。

皇后娘娘还惦记着窦清幽,又问起她病情。

燕麟只说时好时坏,在家里修养。

到了七月七,长生一早到窦府等着,盼着窦清幽早过来。

燕麟却叫了窦三郎和窦小郎到家里吃饭。

长生气怒的脸色阴沉,直接到都督府来,“是不是两位殿下来了,都督府的大门也不准许我们进!”

守门卫听着,就进去通禀。

窦清幽一听,立马瞪了燕麟一眼,“请平岐王进来!”她起身回屋换了件齐胸襦裙再出来。

长生终于见到她,见她比成亲时瘦了一圈,脸色气色都不好,阴鸷的眼神扫了扫燕麟,立马断定他有囚禁窦清幽的嫌疑,所以她闷闷不乐,才瘦了那么多,“怎么瘦了这么多?”

窦清幽咳嗽两声,“这几天吃冰吃坏了肚子,上吐下泻,看着瘦了两斤!”

“你本身就咳嗽,怎么还吃冰?”长生皱眉。

“不是苦夏吗!快来坐下一块吃饭吧!我做了几个清爽的菜,新菜呢!”窦清幽笑着招呼他。

长生看向燕麟。

燕麟也鹰眸冷冽的睨着他。

看两人已经眼神对杀起来,窦小郎咽下口水,“长生!你跟我一边吧!”

长生看看他,燕麟坐了主位,窦清幽坐在他身侧,而她身侧另一边的位子,是窦三郎,他只能坐到燕麟和窦小郎中间。

窦清幽看他坐下,吩咐给他盛一碗桃花汤,“这是我特意做的桃花汤,吃了桃花旺快尝尝!”

长生不想要任何桃花,只想要她!不过桃花汤是她做的,看她笑眼期待,也就喝了,“好喝!”

窦清幽在家里做的吃食给窦三郎,也都会给他一份,他也时常吃到,只是都督府他进不来,见不到她。

“吃饭吃饭!”窦小郎笑嘿嘿道,“桃花汤我也喝了一瓢呢!”他也只取一瓢就够了!

吃了饭,几个人坐在花架下纳凉说话。

长生看了看窦清幽穿的衣服,只觉的有点别扭。她之前都不穿这种齐胸襦裙。

窦清幽却略坐了坐,就困倦告退,让他们自己说话,“我昨晚看画本子有点晚。”

长生仔细打量她,见她除了瘦一圈,其他没啥,又跟窦三郎和窦小郎说了会话,回宫就搜罗了一堆的补品给窦清幽送来。

燕麟却准备带着窦清幽回家了,正好八月里,赶到正阳县,在家里过了十五,再赶去平凉。

窦清幽收拾了好几大箱拿回家的东西,庄妈妈又收拾了几大箱都是她的用品,还有补品等物。

窦小郎自然也跟着。

朝中燕麟告假,说是回家省亲。

收拾完行李,一行人就坐上了南下船。

而同行的,还有梁大郎一家四口,和梁五郎梁六郎。他们也坐了漕运的货船,跟在窦清幽和燕麟的船后面。

“他们的船跟在咱们后面呢!”郝小有些不悦的皱眉。现在夫人怀着身孕,平常连门都不出,现在她们回家,必然会到船头或者甲板上走动。竟然还跟心思不正,心怀不轨的梁大郎一路同行。谁告诉的他,她们也回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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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六章:可惜

红绸看了下,船上果然是梁大郎一行几个人,眼位挑了挑。

郝小转身就去告诉了窦清幽,让她不要到甲板上去走动,“以免被那心怀不轨的看见了!”那梁大郎,他肯定是想害夫人的!要是知道了夫人怀有身孕,还不上天了!?

窦清幽皱了皱眉,“知道了。”

窦小郎就到船尾,碰上小船上出来透气的梁五郎和梁六郎,问他们情况。

梁五郎解释,他们提前就订了船,说是会跟着漕运的大船,也安全些,没想到她们也回家,会碰上了。

梁大郎看到,就笑着邀窦小郎到他们船上玩。

窦小郎看看拒绝了,让人看着不让他们的船超过她们了,窦清幽只在船头和船舱里活动。

不过一路顺风顺水,她们又是做的快船,很快就把梁大郎一行远远甩在后面,提前到了正阳县,转入洺河道。

当晚亥时三刻,到达龙溪镇。

陈天宝和梁氏都在码头等着,见她们过来,连忙上前。

燕麟给窦清幽包了件斗篷,小心的抱着她下了船。

梁氏正要拉住闺女摸摸她,看燕麟抱着没松手,左右已经夜半,也就没有多说,忙让她们先上马车回家,“先回去洗漱了吃饭!都弄到这么晚了!”

因为提速,也不想白天到岸,被一堆人围观,所以他们在上行时悠闲的吃了饭,这才赶路。

“先回家!这边交给他们卸在正阳楼就行!”窦小郎直接道。

但窦清幽和燕麟日常用的东西要搬回去,陈天宝把事情安排好,忙赶回家。

饭和补汤都已经做好了,最后几个青菜,程妈妈正在炒。

“四姐四姐!四姐!”小七嗷嗷叫着扑上来,就往窦清幽身上抱。

燕麟眼疾手快,一把抓着他的衣裳领子,把他拎了起来。

小七就伸着手脚一副往前扒的样子,小脸憋着,“姐夫…”

“不许碰!”燕麟沉眼看着他道。

“那是我四姐!为啥不让碰!?”小七抗议,四姐成亲就不跟他们住了,他又好久好久没见到四姐了!

“我说不许碰就不许碰!”燕麟瞪眼。

他本就生了一双凌厉的鹰眸,瞪起人来,连天不怕地不怕的小七都吓住了,可怜巴巴的立马看着窦清幽寻求安慰,又朝梁氏告状。

梁氏也没多想,就说他,“你四姐坐了好几天船,身子不舒服,你好好站着,等会吃饭!”

燕麟这才伸手把他放下来。

小七眼神转了转,转个圈,伸着小手就朝窦清幽扑过来。

燕麟长腿一伸,直接让他抱住了他的腿,再一次把他拎起来,“我给你带了个鹦鹉,你想不想要了?”

因为送给窦清幽的鹦鹉珈蓝,小七很是喜欢,不过陈天宝和梁氏一直教他不能喜欢的东西都要,哥哥姐姐的东西也不能喜欢了就要。

她们从京城回来时,给小六带了两大缸的锦鲤,他跟着稀罕了好几天,小六去学堂,他就去喂鱼。不过还是喜欢鸟。一听燕麟给他带了只鹦鹉,小脸立马就闪亮亮起来,“要要要!给我的鹦鹉!?在哪里?”

外面秦旭拎着笼子过来,把一只绿色虎皮鹦鹉带过来。

小七立马高兴的扑了上去,“说话!说话!鹦鹉快说话!”

鹦鹉刚带过来,还不熟悉环境,不愿意说话,就是不说。

窦清幽笑着摸摸他的头,“你要教给它,它还能跟着你学古诗和三字经呢!”

那边李妈妈带着樱桃端了水来,伺候窦清幽几个洗漱。

看樱桃满眼殷切,窦清幽笑着握握她的手,“我的屋子收拾了吗?”

樱桃眼泪差点下来,“收拾了!楼上楼下都收拾了!小姐!”

“好!我们回头再说话!给你们拿的东西,等明儿个再开箱找吧!”窦清幽笑笑。

樱桃应声,按她习惯伺候她洗漱,却看到她脱了斗篷,衣着宽松下,微微凸起的小腹,心里渐渐惊疑。

燕麟在一旁看着她洗漱了,也洗了手脸,带着她过来吃饭,“刚不久才吃过,少吃一点,等会要睡了。”

她不能饿,到时辰就进食,来时路上已经就着猪肚汤和小凉菜,吃了一盘的鱼肉煎饺。

“嗯!”窦清幽应声。

饭菜已经做好,刚出锅新鲜热乎的端上来。

陈天宝和梁氏招呼着坐下吃饭。

小七拽着椅子坐在窦清幽身边。

窦小郎看看,坐到了一边去。

果然,一开饭,陈天宝和梁氏,小六几个眼神就有点变了。

因为烧了鱼虾,还煲了腊鸭汤,做了窦清幽喜欢的牛肉羹,和其他菜色。

燕麟先是盛了一小碗牛肉羹,又拿着筷子速度不慢的夹着菜,剥虾,剥鱼,然后窦清幽放在小碗里,毅然是服侍窦清幽吃饭,就差喂了。动作娴熟的绝对不想三两天养成的习惯。

窦小郎面色不改的吃着自己的饭。

梁氏看向他,目光询问。才几个月,就变成这样了,他们俩是怎么过的?

窦小郎稀松见惯的看看她,没说话,见小六也频频看,给他夹个鸡翅,“这个好吃,快吃!”

窦清幽也察觉到了异样,看看梁氏又看看陈天宝,面色微红的笑。

陈天宝虽然觉的有点不妥当,但他更加乐见窦清幽被燕麟宠在手心里,笑呵呵的盛汤,吃饭。

窦清幽已经吃饱了。

燕麟这才动作不慢的给自己进食,很快吃了饭。

都是一家人,窦清幽回来自然住她自己的房间,燕麟自然随着她一块,天又实在不早,就转到内院厅堂。

走路间,梁氏这才看见窦清幽微微凸起的小腹,顿时又惊又喜,“四娘有喜了?”还不敢大声,压低了声音问。

陈天宝也眼神一亮,看过来。

窦清幽笑着点头,“三个月多了。”

梁氏一把抓住她,又是欣喜又担忧,还不敢大声放肆的表达兴奋,只再放低声音问她怀孕的情况,“你们也真是的,娃儿才怀上,就长途跋涉的回家来!还坐船,在船上吐没吐?随行的有大夫没?一点信儿也没有,家里啥都没有准备!”

窦清幽笑着让不用准备,“我这也是才刚刚过了孕吐,能吃点饭了。其他的不用准备,我们也带了些,我就想回来吃吃家里的饭菜小吃食!也顺便回来过十五!”

她恋家,梁氏自然心里疼惜,可更疼惜她怀着身孕不能像别的媳妇儿一样,大模大样的买这买那,补养调养,接受来自亲友和他人的羡慕恭贺和安抚。

陈天宝是照顾了梁氏怀孕过来的,当即就安排下来窦清幽的吃用,所有入口的东西,用的都要严苛管控,又让人再多准备些各色吃食。

梁氏唠叨了一堆,事无巨细都问了个遍,又赶紧催着她回屋睡觉,“我那时候就每天困,都这么晚了,再不睡就下半夜了!快快快!回屋洗洗赶紧睡了!”

窦清幽困觉多,快到家了又精神的在路上睡不着,这会已经困劲儿冲头了。

燕麟说了两句,就带上窦清幽回了屋,给她和自己洗漱好,安置在了楼上。

床上铺着那条深蓝色织花厚布床单,熟悉的被褥和枕头。

燕麟笑着把她圈在床上,俯身亲她,“这床单我睡过两次,还没换呢!”

窦清幽想他当初一身重伤的躺在她屋里床上,连吭声都不吭,就任由血一直流,整个人都昏迷着,“要不是我上楼来,你就没命了!”

“上天注定,你是我的人!就会上来救我!”燕麟笑着噙住她唇瓣厮磨。

外面突然响起脚步声,梁氏上楼来。

窦清幽忙推开他,“娘!咋了?”

梁氏不放心,进来看她衣裳都换好要睡下了,直接隔着门小声叮嘱她,“就算出了头三月了,也别乱来,你这带着肚子赶一路,一个不好,后悔都来不及!听到没!”

窦清幽顿时有些窘迫,连忙点头应声。

梁氏也就是怕他们年轻,又没公婆看顾,不知道轻重,之前她又没得个信儿,这好些事一下子赶来了。又叮嘱她两句,这才催着她赶紧去睡。

她这边转过身,燕麟就过来关上门,一把抱起她,回了内间床上,贴着她的耳朵,“娘不说我都还不知道,过了头三月就能抱你了!”

“胡说!”窦清幽捏他的肉,他前两天在船上就差一点。

燕麟大掌扣着她的手,另一手伸进她衣摆,吻随之在她耳畔脸颊和唇瓣上落下。

见他来真的,窦清幽立马推着抓着他,“我给你剪掉!”

燕麟笑出声,咬她两口,“小东西!越来越放肆!”

窦清幽瞪眼。

“好好!不闹你!快睡!”燕麟笑着把她按进怀里,让她躺好睡觉。

窦清幽本就受不住他,真的怕一个不小心会伤到孩子。

次一天起来,早饭摆了满满当当的一大桌子,各色各样,全部清淡滋补的,还有一多半都是窦清幽喜欢的。

外面也得了消息,知道窦清幽回来了,各议论不一。

来探望的人更涌了过来,不管是讨好也好,露脸也好,抱着看看的态度也好,很快把洺河畔院子都挤满了。

窦清幽换了稍稍宽松的衣裙,又把腰稍稍束一点,想不到那上面的,也就看不出来。她如今还没太显怀。

来的人七嘴八舌的胡乱见礼问好,看着她比之前在家里瘦了一圈,都认为她嫁了个太监过的不好,先前又遭了牢狱之灾,差点又抄家灭门,才会瘦了那么多。

窦婶儿和连氏几个是真的心疼,谁家好好地闺女也不愿意遭祸,还嫁个太监。更何况窦清幽这样的,不仅酿酒精湛,才学好,还造福了一方百姓,多大的功劳,却嫁给了一个太监,还是个名声恶劣凶残冷血的太监,这辈子算是毁了。

一众人正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还有的直心眼,直接就对窦清幽表示心疼同情,说她这么好的闺女,嫁给燕麟那种阉贼,太可惜了!

燕麟听着哼了声,大步从后堂出来,威势凛然的过来。

他本就生的俊美妖冶,一身玄色绣暗纹常服,白色的中衣打底,更衬托的他挺拔修长,身姿性感。锐利的鹰眸,淡冷的扫视一圈。

瞬间屋里的气压就低了起来,说话声也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