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天与地有一根绳的距离上一章:第 33 章
  • 天与地有一根绳的距离下一章:第 35 章

钟屏仰头看着在空中旋转的五颜六色的竹蜻蜓,连钟妈妈叫她都没听见。

“宝贝,宝贝!”

“啊?”钟屏回神。

钟妈妈:“想什么啊,叫你好几遍了。”

钟屏:“没什么,想明天上班的事情,怎么了?”

钟妈妈说:“过几天你有空了,买点水果去趟市医院,你霍叔叔那儿。”

“老霍?他怎么了?”

钟妈妈听惯了她这“没礼貌”的称呼,也不去纠正,“还能怎么,就那个人呗,听说快不行了,不管怎么样,咱们的心意总要送到。”

钟屏想了想,点点头。

夜里躺床上,钟屏闭着眼睛,却睡不着。翻来翻去,最后手摸到床头柜的抽屉,拉开来,她撑着床探过去,从里面拿出一个东西。

躺回枕头,手上转了一下,漆黑的卧室里,瞬间亮起一道黄色的光。

钟屏拿着竹蜻蜓看了会儿,两掌合拢,轻轻一搓,竹蜻蜓盘旋往上,在空中划出一圈圈耀眼的光,黑暗中美不胜收。

过了会儿降下来,她稳稳接住,又一搓。

飞了几回,竹蜻蜓飞到了床尾,钟屏起身,趴床上爬了过去,刚抓住降落的竹蜻蜓,手机就响了一下。

滚回床头一点,是微信。

陆适:在干吗?

“……”

钟屏看一眼手上亮闪闪的东西,回复:准备睡觉。

陆适:这么早?

钟屏:快十一点了。

陆适:我刚到家。

钟屏点在屏幕,不知道还要不要回,没想好,信息接着来了。

陆适:刚才去公司了,忙了一会儿。

钟屏:礼拜天还上班?

陆适:不上,跟高南谈了点事情。明天下班有没有空?

“……”

钟屏:不一定。

陆适:帮你补习,抓紧最后几天。

钟屏看着这句话,耳朵烫了一下,想起今天在图书馆二楼,那两排书架间发生的事。

这会儿突然记起来,书架还发出了点撞击声。

钟屏一头埋进枕头里,也不回微信了。

那边迟迟收不到回复,又追来信息。

陆适:睡着了?

陆适:醒醒!

陆适:就这么说定了,明天下班我找你。

钟屏这晚上没睡好,早上醒来却精神抖擞的样子,她照常顶着一头鸟窝,坐床上发了会儿呆,收到每天早上的第一条微信,习惯性地翻译。

钟屏:陆适机场日常报……

“……”

习惯……

钟屏愣了一下,那头很快回复。

陆适:跑步了吗?

钟屏极其自然地回了一个:今天没跑,我刚醒。

工作日开始,路上车水马龙,单位里又是一宗宗“家庭伦|理案”。

陆适说过要帮她过“理论考”,剩下的几天时间,果然认认真真帮她补习。他们没再去图书馆,就近选了咖啡厅,坐在角落卡座,晚上的灯光总有些催眠人的味道。

陆适胳膊长,手臂总爱张开,扶着钟屏那边的沙发柄,在她耳边低声讲课,一讲就是一个小时,讲完做模拟卷。

周五最后一天复习,陆适问她:“明天考完有没有事?”

钟屏说:“我跟我妈约好了有点事。”

“啧,那就礼拜天。”也没管钟屏答不答应,伸了一个大懒腰,胳膊放下来时,顺势搭上了她的肩膀。

搭上了,就甩不掉。

陆适回到家,心情不错,哼着歌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往沙发上大大咧咧一躺,喝完一杯,打了一通电话给高南。

“差点忘了,明天上午我考完理论,下午咱们去趟景山医院,把陆学儿带上。”

☆、第33章 追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有一段内容,最开始追文的小伙伴应该会觉得熟悉,我前五章之前删掉了很多,这块也删了,所以你们看下去的时候不要以为是bug啊,我挪到了这里而已。

啊还有感谢这两天的霸王票,么么哒~

第二天私用驾驶员执照PPL地面理论考,考点由民航局指定,钟屏和陆适早早赶到现场,没多少时间说话,各自进教室做准备。

PPL理论考和普通驾照考试一样,都采用计算机答题,题目都是选择题。所不同的,PPL有许多题目需要经过精密的计算,100分制的考题,80分及格,合格率向来极低,补考是家常便饭。

钟屏做题十分顺畅,尤其做到关于气象报告的题目,她直接条件反射地勾选出了答案……

全部答完,再仔仔细细检查一遍,见时间差不多了,钟屏点击交卷,考试分数直接显示出来。

走出考场,一眼就见到陆适,不知道他在这里等了多久。

陆适见她出来,把烟一掐,扔边上垃圾桶里,上前问:“考得怎么样?”

钟屏反问:“你考得怎么样?”

陆适一笑,“哟,看来考得不错啊。”

钟屏不置可否,含笑不说话。陆适将她肩膀一搭,带着她往停车场走,路上问:“到底考了几分?”

钟屏也不再卖关子,面上挺平静的说:“就八十八。”

陆适听完也不说什么,钟屏问:“你多少分啊?”

“我啊,”陆适看着前面,下巴微抬,说,“我不打击你。”

钟屏眯眼,过了会儿,“到底多少分?”

陆适笑笑,直到两人各自拉开车门,他也没把分数说出来。

钟屏百爪挠心,开着车,一路都在想着陆适的成绩。88分绝对算高分,他那副轻描淡写的模样,到底是多少分?

不多时,来了一条微信。

陆适:明天出来吃饭看电影,告诉你分数。

钟屏“切”了声,低头回复:好。

陆适笑着把手机撂下,踩下油门,过红绿灯,嘴里哼着轻快的歌,“南屏晚钟~随风飘送……”

一路到达餐厅,进门步子跨得大,走路姿态散漫张扬,服务生见到他,纷纷停下来叫一声“陆总”,陆适目不斜视,径直推开包厢门,扯过椅子坐下,双腿懒洋洋地往前面一摊,哼着歌,点上一支烟,指指桌上说:“就这几个菜?”

“等你呢,”高南把菜单递过去,说,“什么事,心情这么好。”

边上的沈辉笑道:“听他哼的歌就知道了。”

陆适没拿菜单,叼着香烟,眯着眼,直接跟后面的服务生报了三个菜名,催他们:“上快点儿。”

“是,陆总。”服务生离开。

陆适说:“你们两个单身狗,也是时候找个女人了,都空窗多久了。”

沈辉忍俊不禁,“老板,收敛点。”

“收敛什么,”陆适拿起筷子,舒展了一下肩膀,夹着菜,看着这两人说,“看上哪家姑娘了跟我说,我给你们做媒,抢都帮你们抢来。吃吧,别愣了,待会还要办‘正事’,先吃饱喝足!”

沈辉提前打招呼:“我下午有点事,三点要走。”

“行。”

吃完午饭,三人分别出发,沈辉去接陆学儿,陆适和高南直接开车去景山医院。

陆适坐在后座,舒舒服服大敞着腿靠座椅上,举着手机发信息。发完等半天,才响起微信提示音,他速回,接着又是干等。

如此反复,陆适自言自语:“饺子么,嗬。这么孝顺还当什么惯犯。”

高南看一眼后视镜,问:“什么?”

“没跟你说。”陆适还盯着手机屏幕,嘴角上扬,心情显然不错。

高南不再说话,开了一会儿,等红灯的时候他在车上翻了翻,没找到东西。

陆适终于有功夫看他,问:“找什么?”

“水。”

“渴了?”

高南挺胸吸气,皱着眉说:“不是,胃不太舒服。”

陆适“啧”了声,“让你刚吃那么多海鲜。”

车子重新启动,开出一段,陆适让他左转,高南问也没问,直接转了方向,过片刻,陆适说:“停车。”

高南把车开到马路边上,问:“怎么了?”

陆适踢踢前面的椅子背,“自己下去买胃药,边上不是有便利店么,再买两瓶水。”

高南:“……”

高南买回胃药和水,打开车门,里头却不见陆适。

药店百米远处有一家珠宝店,陆适正在里头,低头看玻璃底下的首饰。

导购小姐招待道:“先生想买什么?戒指,手镯,项链,耳环。”

陆适说:“耳环吧。”

导购示意:“先生这边来。先生是买给普通朋友还是女朋友呢?”

陆适:“女朋友。”

导购:“那您看看这几款……”

陆适抬手打断:“我自己看。”

满玻璃柜的耳环,目不暇接,陆适一个个扫过去,最后目光一定,指着底下说:“这对拿出来看看。”

“好的。”导购取出耳环。

陆适拿在手上,看了一会儿,从钱包里摸出银|行卡:“买单!”

路边停车位,高南终于将人等来,远远地问他:“去哪儿了?”

陆适挥了挥手上的小包装:“买了点东西,上车。”

高南看了眼那袋东西,没问什么,坐进车里,重新发动,终于顺顺利利赶到了景山医院。

沈辉和陆学儿已经到了。陆学儿挺着大肚子,气色不好不坏,人比几个月前胖了一些,见到陆适,老老实实叫了声:“哥。”

陆适斜眼打量她,一抬下巴:“上去吧。”

沈辉和高南提着蛋糕和一些吃的喝的,跟在两人后面进电梯。

病房里医生刚做完检查,护工收拾了一下有些乱的桌子,病床边还坐着两个五十多岁的人。

见到陆适一行人进来,那两人都站了起来。

陆适笑道:“哟呵,二位是来给我爸庆生的?正好,一起切蛋糕。”

那两位老臣子笑着客气了几句,说还有事,先告辞,又弯下腰跟陆老先生说了两句,陆老先生精神尚可,点点头,挥手让他们走。

等人离开,陆适吆喝:“来来,蛋糕打开,还有这些点心也都摆出来。”

陆老先生扫了眼陆学儿的肚子,陆适看见,把陆学儿推上去,“站这么远干什么。”

陆学儿看着陆老先生,扯了扯嘴角,“爸,生日快乐。”

陆老先生“嗯”了声。

蛋糕插上蜡烛,陆适掏出打火机点火,边点边跟陆老先生说话:“爸,今天你生日,这一整年下来,你今天气色可是最好啊。其他的都不说了,我祝你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来,吹蜡烛了。”

蛋糕捧到陆老先生面前,陆老先生吹不动,陆适也没等,直接把蜡烛吹灭了,笑着又说了一句“生日快乐”,想起什么,放下蛋糕,拿出手机翻出照片来,给陆老先生看,“这是我给你买的生日礼物,怎么样,还行吧?等你出院了,我开飞机——”送你上天。

陆学儿在里面呆得闷,陪着坐了会儿,又出来,坐到客厅沙发上,有一下没一下的吃着蛋糕和熟食。

过了会儿,高南和沈辉也出来了,留父子俩在里面说话。

沈辉见她在吃东西,提醒一句:“你海鲜不能吃。”

陆学儿白他一眼,“死不了。”到底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只吃两口解解馋,又重新吃起了蛋糕。

吃着吃着,瞟一眼高南,又看一眼在窗边抽烟的沈辉,笑着说:“你也有意思,成天就知道嚼口香糖,你口臭啊?”这话显然是对高南说。

高南看了她一眼,不理会,继续嚼口香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