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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适,我有话问你。”

陆适皱眉,“嗯,你问。”

钟屏:“你跑来美国找我之前,发生了什么事?”

“……什么?”

“你那个时候为什么突然跟我冷战,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

“你去过芳芳小吃隔壁的五金店了,对不对?”

陆适心虚大过被告状的愤怒,他想撒谎,话到嘴边,变成:“当时是个误会。”

“什么误会?”

“……我误会你心里有别人。”

“你——”

“我不对,我道歉!”

“……好,那我再问你,前几天你喝醉酒,高南送你回来那晚,你们路上有没有发生什么意外?”

“意外?”陆适莫名其妙,“什么意外?怎么了,没什么事啊。”

钟屏道:“霍志刚被车撞了,事发地点就在你来我住处的路上,是辆路虎揽胜,车牌尾号‘8’。”

陆适眯眼:“什么意思,你怀疑是我开车撞他?”

“我问你,当时有没有发生意外。”

“没有!”陆适一甩西服,插着腰,“那晚高南开车,我坐车里,没任何意外,你不信去问他!”

“那晚你给我买的砂锅打翻了,你买过这么多次,那回第一次打翻,开车的时候没有急刹?”

“没有!说了没有!”陆适想到什么,脱口而出,“我知道了,那回我刺了他一句,他怀恨在心,故意找事污蔑我!”

“你胡说什么!”

“我胡说?!他胡说什么!你信他不信我?!”

“他不是那样的人!”

“那我是那样的人?!”

陆适喊完,看见高南从宴会大厅里出来,招手喝道:“高南,你过来!”

高南:“怎么了?”

“你跟钟屏说,买砂锅那晚,是不是你开的车?”

“是。”

“我有没有开过?”

“没有。”

陆适对电话喊:“听到没有?!”又冲高南,“你说,那晚路上有没有发生过意外?你有没有撞过人?!”

“……撞人?我想想。”高南回忆几秒,不确定地道,“那晚有个路段很黑,我当时好像是看到过什么影子,当时急转弯,差点撞上台阶,怎么回事,突然问起这个?对了,时间到了,你快点上去讲话,待会儿来不及了。”

陆适:“……”

宴会厅门口又来几人催促。

陆适指指高南,对着电话那头轻声道:“我什么都不记得……回头我再跟你说这事,你听见了,是高南开的车,等我这边结束,我马上问清楚,给你打电话。”

挂断电话,陆适指着高南:“你等着,待会儿我有事问你!”匆匆返回宴会厅。

厅里司仪开始说话,没多久,话筒里传来陆适的声音,掌声骤响。

手机铃响,高南看一眼号码,笑着接起:“钟屏。”

钟屏问:“高南,刚才陆适有没有跟你说清楚,那晚究竟怎么回事?”

高南慢悠悠地往酒店门口走去,说:“他说的是真的,那晚确实是我开车——陆适这人脾气大,有时候可能比较任性,你有话好好跟他说。我这边还有事,晚点给你电话,怎么样?”

结束通话,抵达酒店大门,门口一部车,车门缓缓打开。

钟屏从房里出来,一屋子人表情严肃,钟妈妈抱着臂,冷声问她:“问清楚了吗?”

钟屏道:“是个误会。”

“你先说,有没有这回事!”

钟屏把当晚的情形解释了一遍,陆适醉酒,开车的是高南,天色太黑,高南驾车时无意偏了车头。

钟妈妈问:“高南是谁?”

钟屏道:“是陆适的助理,也是他的好朋友。”

钟妈妈深呼吸,“属下当然包庇领导!哪有这么多巧合,什么路不走,什么时候不去,什么人不撞,偏偏走那条路,还是那个时候,还碰上了霍志刚!这种巧合你信?!我看八成是他指使别人的!”

钟屏想起最初在鉴定中心见到的那人,坐在接待室里,让人排着长队,颐指气使地散着钱,为了达到目的,他做事手法极端,丝毫不顾自己妹妹的脸面。

他太嚣张,习惯了为所欲为,不懂得收敛,但是——

钟屏摇头:“妈,陆适他跟我说的肯定是实话,当中一定有误会。他现在在忙,明天他上家里来,有什么事你可以当面问清楚。”

过了会儿,钟妈妈:“你就这么相信他?”

“我信!”

宴会厅里,陆适脱了西装,在台上侃侃而谈,讲话结束,底下掌声热烈,他正要下来,宴会厅大门突然被人推开,一行人走入,为首的轮椅上,坐着一位老人家,后面跟着高南。

陆适笑容渐渐收敛。

几人抬起轮椅,把老人家送上高台,陆适脚步一动,瞥了眼高南,弯腰去扶轮椅,“爸,你怎么过来了,也不通知一声让我去接?”

“我有点事要宣布。”陆老先生拍拍他的手,道。

陆适笑:“什么事,要你亲自跑这么老远?”

陆老先生笑了笑,眼神示意属下,话筒递来,他接过,底下困惑的职员们小声议论着,他轻咳一声,开口:“这一年,辛苦大家了,集团的发展,是在坐的每一位努力耕耘的结果,我在这里向诸位表达真挚的感谢,祝大家新年快乐。”

“陆董新年快乐!”

掌声雷动。

陆老先生摆手,稍顷,说道:“同时,我还有一件事要宣布——”

众人洗耳恭听,陆适又瞥向高南,高南却始终没给他眼神,边上话筒,声音继续。

“陆适将卸任集团的一切职务,即日就将离开集团,以后的日子,我将回来,与诸位共同进退。”

陆适猛地看向轮椅上的人。

底下众人哗然。

十五分钟后,会议室临时开启,集团高层入座,陆适坐在首席,一敞西装,转了下椅子,笑着说:“爸,陆董事长,你最好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合理的解释?很简单,因为你没资格。”

“我没资格?”陆适笑了,“真有趣,我是陆家嫡子嫡孙,是我爷爷和你大哥遗嘱上写明的继承人,我没资格?”他靠近,小声说,“看来您老医院呆久了,添了新病——脑退化?”

陆老先生一笑,没看他,望着会议桌众人,他道:“既然说起遗嘱,想必你没有忘记,遗嘱上白纸黑字写明,‘亲生儿子’这几个字?”

陆适眯起眼,轻敲桌子,没有回答。

陆老先生对众人道:“陆适没有资格再担任集团总经理,原因有二——”

“第一,他曾经进过少管所,坐过一年多的牢。”

众人诧异,议论纷纷。

“第二——”陆老先生手一抬,后面的人递上一份文件,“这是一份亲子鉴定结果,他与陆家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亲生父母另有其人!”

“他既有犯罪前科,如今身份不明,所以,从今天起,他将卸任集团一切职务,并且接受相关部门的调查。”

作者有话要说:大结局字数吓死你们,以防万一来不及,先跟你们打好招呼,周六如果过了零点你们还看不到更新的话,周日起床肯定就能看到了,不要着急哈,我通宵也一定会码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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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大结局

会议室里,高层陆续离去,最后只剩三人。

大门阖上,陆适含着笑,随手翻了下鉴定报告,看都没看就一把推开,双脚搁上桌,道:“还以为你多大能耐,这种谣言都敢造,我怕爷爷的棺材板快按不住了——”小声,“就不怕他老人家晚上来找你。”

陆老先生轻轻地摇了下头,“你不要把我想得这样不堪,陆家的血脉,我比谁都要看重。”他示意,“高南,你说。”

陆适收笑,视线落到高南脸上。

过两秒,高南开口:“这里有两份鉴定报告,是拿你的血液样本做的。一份,是和陆老先生做的比对,你们没有任何亲缘关系。另一份,是和全国打拐dna数据库里的一组数据做的比对,亲子关系概率值是99.9999%,结果是支持。”

陆适嗤笑:“这东西就几张纸,以为我会信?”

“你大可以自己去一趟鉴定中心。”顿了顿,高南又加一句,“钟屏是专业人士,你也可以问她。”

“嗬——”陆适凉凉一声,虽坐着,眼神却是居高临下的逼视感,过片刻,他问,“为什么?”

高南垂眸不语。

“哦?看来这件事,你还不知道。”陆老先生突然开口,“是不是觉得很奇怪,高南今晚会同我站在一起?”

陆适下巴一抬,等着他往下。

“因为他将入赘陆家,和学儿结婚,他是我孙子的亲生父亲,也将是我的接班人。”

陆适猛地站起来,“你说什么?!”目视高南。

陆老先生笑着摇头:“陆适啊陆适,你是不是从来都没有怀疑过自己的好兄弟?我毕竟养了你二十年,现在再教你一点,这世上除了自己,对谁都要防一防,如今连亲缘都不一定可靠,何况是这种所谓的‘兄弟’?希望你下一次,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

他说着,按下自动轮椅,打开会议室的门,守在外面的属下立刻去推他。他道:“正事已经讲完,是不是谣言,你自己可以去验证,公司里的东西尽快收走,希望你不要再做无谓的事,好好想想你接下来该怎么办吧。”

门敞开,风灌进室内,轮椅滚过地毯,无声无息。

陆适攥着那两份鉴定报告,慢慢走出门,忽然问了声:“你哪里来的血液样本?”

身后的人脚步一滞,“体检那天,你抽了血样。”

陆适又问:“你跟学儿的事,多久了?”

高南不语。

陆适:“当初我逼她做亲子鉴定那一出,你跟她串通?”

高南说:“现在说这个有意义吗?”

陆适点点头,往前走。稍顷,顿住脚,霍地回转,一拳挥出,“她那会儿才十九岁,你他妈搞她?!”

“砰”一声巨响,高南被打得一头撞上门板,陆适冲上去,拎住他继续挥拳。

电梯口的陆老先生偏头望去一眼,冷笑道:“走吧。”

一行人进电梯。

高南被打了数下,一阵晕眩过后,终于反抗,拳头直击陆适面门。陆适被打得偏了头,拳头更加用力。

高南大声:“你去问问你的好妹妹到底干了什么,怎么给我下得套!”

“你搞了她还说风凉话?!”陆适青筋爆起,厉声质问,“你他妈的背叛我!你居然敢背叛我!为什么!”

“你问我为什么?好,我告诉你!”他抓住陆适衣领,“你以为你自己把我当兄弟?我呸,我就是你的司机,你的跟班!你对我呼来喝去,要我干什么就干什么,连你家来客人还要命令我去开门,凭什么?!我们都坐过牢,凭什么你出来后能念大学能当老板,我就是个下九流?!你他妈比我高贵多少?!”

“我把你当兄弟,你就是这么想我的?!”

“兄弟?哈哈——好兄弟,那我告诉你,我喜欢钟屏,你把她让给我?!”

陆适一怔,额头青筋还爆着,听见他这句话,筋脉一跳,“你说什么?”

“怎么,舍不得让?”高南笑着说完,一字一句,“要知道,钟屏是我先看上的,是我先让的你!”

“你他妈的到底在说什么?!”

“我说我早就看上了她,比你早!”

“放屁!你先看上她?你跟她认识多久!她是我女朋友!你当初怎么不说?!你现在说什么都行!”陆适把他推向墙。

高南后背一砸,“你以为是我不说?!你以为我当初为什么在攀岩馆里给你发视频!”

他当初把钟屏的攀岩视频录下来发给陆适,想告诉他,他觉得她有点意思,想追她,可是电话里陆适突然说要买直升机,没给他机会。后来陆学儿逃跑,行峰山上出事,等回来养完伤,他再见到钟屏时,是陆适领着他去sr送锦旗。

高南咬牙切齿:“我在你身边就像一条狗,你一个电话我就要到,你要干什么我必须要腾出所有时间给你当司机,就连喜欢的人都得让你,你说你把我当兄弟?放屁!”他一个用力,把陆适打了下来。

“你现在是个杂种,连狗都不如。我为什么要背叛你——”高南擦着嘴角,“我让了你十几年,当了你十几年的跟班……我下半辈子让陆学儿毁了,你那个所谓的妹妹,让我平白无故多出个儿子……怎么,我不该拿点利息?我告诉你,你现在拥有的一切,以后全都是我的,我的!我高南的!”

“畜生——!”

有人不停地喊:“别打了,别打了,快来人,服务员,保安!”

那两人在会议室门口打得你死我活,酒店工作人员匆匆忙忙来拉架,陆适一脸血,从地上爬起来,保安想扶他,被他甩开。

工作人员急问:“陆先生,要不要送你去医院?”

陆适用力一拽西装,喘着气,指着地上还没爬起来的高南,一句话都没说,转过身,踉踉跄跄走了。

工作人员一批跟着陆适,一批去掺高南。

地板瓷砖上躺着一部手机,章欣怡捡起来,望着陆适离开的方向。

她早就在这里,这几人从会议室里出来,没人注意她,她目睹了一切经过,此刻还震惊地难以复加。

手机按键不小心被她一碰,屏幕上显示三个未接来电,是钟屏,她还没回神,静音的电话又悄无声息进来,章欣怡顿了两秒,抬脚朝陆适追去,想还他手机,谁知才几步,后面突然伸来一只手,将手机一把抽走。

“诶——”章欣怡转头,戛然而止。

高南手背擦去嘴角的血渍,身子微晃,盯着屏幕上的号码看了半晌,递给章欣怡:“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