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这老头子虽然珍视古玩,但毕竟见得宝贝多了,就算是国宝重器,也很难让姬长生情绪波动。

但是,当他知道自己手中有干将莫邪的时候,却是一反常态,一会儿一个电话的催促,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这两把剑,这让白玉糖不由的心中琢磨:或许干将莫邪对于姬长生,有着什么特别的意义。

一个钟头,整整过去了一个钟头的时间,姬长生才算是恋恋不舍的将莫邪剑收进了剑盒,眼中满是回忆和感慨。

“糖丫头,这两把剑……我已经找了三十多年了,谁知道你去了趟伦敦,就这么容易的得到了,你这运气真是不得了啊!或者说,是老头子我跟这两把剑没缘分……我应该谢谢你,要不是你这丫头,我这辈子恐怕都不能见到这对儿传说中的干将莫邪了!”姬长生的脸上满是感叹。

白玉糖闻言,不由好奇的笑道,“干将莫邪让您寻找了这么久,是不是对您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啊?”

“嗯。”姬长生点了点头,慈祥的脸孔陷入了回忆当中,那通透世情的苍老眼眸竟是染上了些许深厚的思念,“我之所以寻找干将莫邪,是因为如玉她奶奶,呵呵,回想起来,在那个炮火纷飞的年代,想要收获一份真挚的情感,真的很不容易,不过,很幸运的是,我找到了,你外公也找到了,不过……”

姬长生说到这儿,难得的老脸一红,声音多少有几分不自然,“不过,你也知道,我曾经对你外婆很是倾慕,结果我跟如玉他奶奶结婚之后,这事儿好巧不巧就被她给知道了,再大方的女人也不会容许自己的男人心中有另一个人的影子,所以,她跟我大吵了一架,不过,她真的是一个好女人,最后还是包容了那个时候的我……日子就这么过去了十来年,后来她病了,时日无多,她很想知道我对她是不是真心的,所以,她一直都在寻找干将莫邪,传闻,只要是真心相爱的人分别手持干将莫邪,那两把剑就会交相辉映,光芒耀眼,对了,忘了跟你说,如玉他奶奶也是一个收藏家,而且她在古玩方面的造诣不比我差,很早之前,她就已经开始寻找这两柄剑了,在她去了之后,我为了她的遗愿,也一直在寻找,直到今日……”

白玉糖看着姬长生眼中那抹深重的思念,不由得轻声道,“姬爷爷一定很爱您的妻子。”

她笃定的语气让姬长生微微一愣,随即面上的笑容渐渐的舒展开来,“是啊,我一直没来得及告诉她,虽然我曾经倾慕过秀梅,但只有她,才是我这一生真真实实,相守相伴,相爱相知的人,若是能早点找到干将莫邪,我一定会达成她的愿望,让她看到双剑绽辉的胜景……哦,对了,我看这把干将莫邪已经开锋了,糖丫头,那你有没有尝试一下,我是说……你有没有验证一下,我刚刚的那个说法是不是真的?”

白玉糖微微一愣,眼中飞快的划过了几丝华光,淡淡的笑道,“那个说法是真的,这两把剑就是在我手里开锋的。”

“糖丫头,这把剑是经你手开锋的?”姬长生微微愣了一下,略显探究的笑道,“除了你应该还有一个人吧,老头子能不能知道那个人是谁啊?”

白玉糖稍稍顿了一下,轻声道,“是……梵晨。”

“原来是涅小友,呵呵,好啊,我就知道那小子对你是真心的!”姬长生对于涅梵晨一向很是欣赏,眼见白玉糖和涅梵晨情比金坚,让干将莫邪都能为之开锋,他身为长辈,自然也是相当乐见的。

“想必我所说的那个尝试,也是你们二人验证的吧!”姬长生理所当然的笑道。

白玉糖闻言,却是轻咳了两声,略显尴尬道,“那个……不是……”

“不是?”姬长生微微惊讶的怔了怔。

不过,他毕竟是老成精的人物,吃过的盐比别人吃过的饭都多,一下子就反应过来,当下意味深长的笑道,“呵呵,谁也没规定人这一生就必须只喜欢一个人,感情的事儿啊,是世界上最没个定性,最难说清的,你们年轻人自己把握就好,旁人的话都不管用,只要……”

姬长生的话并没有说完,因为白玉糖叫出了一个人的名字。

“如玉……”

姬长生侧头,就见姬如玉正站在书房的门口,那宛如玉树堆雪的俊颜笑的有些微微的勉强。

他虽然不知道自己的孙子是什么来的,不过,很显然,姬如玉多少听到了一些他们之间的对话。

他对自己的孙子一向都了解颇深,姬长生本来以为他这个孙子,早就看清了事实,放弃了心中对于白玉糖的那份恋慕,如今看来,这份感情要比他预计的深沉的多,只可惜……襄王有心,神女无梦啊!

姬长生虽然希望自己的孙子幸福快乐,但是,他也绝对不会倚老卖老,去干涉这些小儿女的幸福,就像他刚刚所说,感情是这个世界上最没定性,可也是最不能勉强的东西,旁人不管说什么,做什么,都是不管用的,他所能做的,也只是劝导和旁观。

白玉糖虽然对于感情一向迟钝,但是也发现了姬如玉表情的不自然,当下心中有了一番计较,面上却是沉静依旧。

“如玉,你来了,我正好过来看姬爷爷,顺便把干将莫邪带来给他,你也过来瞧瞧。”

白玉糖的声音,让姬如玉脸上的牵强瞬间变成了习惯性的羞涩,表情相当的自然,仿佛刚刚的那丝勉强并没有出现一般。

“听说你回来了,我就知道你会来看爷爷,看来我运气不错,一来就碰上你了。”姬如玉径自走到书桌旁,仔细的看着剑盒中那两柄古朴而又精致的宝剑,微微叹道,“原来这就是干将莫邪啊,果真是名不虚传,小糖能让这对挚情之剑开锋,也算是功德一件了……”

虽然,姬如玉极力的平复着自己的语调,说道‘开锋’二字的时候,他的声音还是有些细微的颤抖。

姬长生终归是有些担心自己的孙子,当即转移话题的笑道,“说到功德……我记得糖丫头你的手上已经有六把神剑了,刨除那把传说中的夏禹轩辕剑,再算上这两把干将莫邪,你的手上就有了八柄神剑,华夏十大神剑,就只差一把,就是纯钧剑,若是你能找到这柄神剑,凑齐那九柄剑,这才是真正的功德一件!”

在姬长生看来,夏禹轩辕剑毕竟太过虚幻,所以,只要集齐了九把剑,就相当于凑齐了华夏十大神剑,他相信,白玉糖有这个能力和机缘。

白玉糖听后,心中微微一动,毫不犹豫的答应道,“好,我一定尽力。”

的确,对于一个收藏家来说,凑齐华夏国十大神剑,绝对是一个难以抵挡的**。

最重要的是,夏禹轩辕剑已经落到了她的手中,她现在拥有了真正意义上的九把神剑,相对而言,这最后一把就显得弥足而珍贵了。

因为还要赶去余秋白家,白玉糖并没有待多长时间,跟二人聊了一会儿就告辞离开。

眼见白玉糖走出了书房,姬如玉也起身准备追出去,“爷爷,我去送送小糖。”

姬长生见此,不由得叹了口气,意有所指的说道,“别送太远,她身边有人了,送到门口就行了,别耽误了糖丫头的事情,有些事,是耽误不得的,有些事则是不能勉强的。”

他的话让正要迈出书房的姬长生,脚步微微一顿,声音带上了几分干涩,“爷爷,如玉……知道的。”

姬家大门外。

“小糖,你一会儿要去哪儿,我送你吧!”姬如玉脸颊微红的看着白玉糖,眼中的痴慕虽然被强行压了下去,声音中的殷切却是怎样都遮掩不了的。

白玉糖的秀眉微微的蹙了蹙,干脆的拒绝道,“不用了,你也看到了,今天是沁寒开车带我过来的,就不麻烦你了,你还是回去陪陪姬爷爷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她说完,清浅的笑了笑,就转身离开。

不是白玉糖绝情,实在是因为她的心已经够拥挤了,再也融不进任何人。

她原本以为自己跟姬如玉已经说得够清楚了,但是,没想到他的执念这么深,既然如此,她也只能选择抹杀他的希望,拖拖拉拉只会给姬如玉造成更大的伤害。

她相信,姬如玉是个聪明人,自己这次拒绝的这么明显,他应该有所觉悟才是。

事实上,姬如玉在大早以前就已经有所觉悟,只是,那个时候的白玉糖并没有明确的心有所属,他虽然表面上放下了自己的感情,但却没有把这份感情埋葬,只不过放到了一个更深的位置,封存起来而已,就算知道没有希望,但他也不曾完全放弃。

但是现在,听到了自家爷爷和白玉糖的对话之后,他知道,这个沉静如兰的女子终于有了喜欢爱恋的人,或许不止一个,但那些人中,却绝对没有他!

就是因为这样,他强压下去的感情才会出现波动,才会让他总想做最后一番努力,可惜,得到的却终究还是拒绝。

姬如玉看着白玉糖风华绝代的绝美身姿,渐行渐远,身体就好像被定住了一般,眼中的酸涩慢慢的堆积,然后渐渐转淡……

“或许,这一次是真的要放手了,彻底的放手……”

白玉糖赶到余秋白家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

听白沁寒说,自从白氏博物馆开起来之后,随着其享誉华夏,余秋白作为博物馆中唯一一个展出作品的现代工艺大师,他的作品受到了业内人士的一致肯定,身价倍曾,再加之白氏集团的大力宣传,现在的余秋白算是彻底的火了,完全成为了现代工艺大师的领军人物,他制作的陶艺品和青铜器,简直是一件难求!

白玉糖本来以为,以余秋白现在的经济实力,不会再屈居在当初她找的这处小公寓里面了,但是,出乎意料的,余秋白仍旧是住在这里,甚至把这处房子买了下来。

“叮咚——”

白沁寒按了门铃之后,就恭谨绅士的站回了白玉糖的身后。

很快,公寓的大门就应声而开。

出乎白玉糖预料的,开门的是一个年约二十四五岁的女子,明眸皓睐,生的清秀雅致,穿的十分简朴,上身围着围裙,手中还拿着汤匙,一看就是一个十分居家的女子。

那女子打开门后,看到站在门外的白玉糖和白沁寒,着实惊了一下: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美丽的女子呢,宛若绝世幽兰,风华绝代,而那个男子,虽然五官不算出众,胆组合在一起,却让人看着无比的舒心,看了第一眼,就想看第二眼,这两人的出现,直让整个楼道都变的亮堂起来,似乎流动着灼灼华光,熠熠生辉。

女子见状,不由得生出了一种自惭形秽之感,有些怯怯的问道,“请问您……您找谁?”

“我找余秋白。”因为相信白沁寒不会弄错,白玉糖说的十分肯定。

“呃……你找阿秋……”女子喃喃一声,随即恍然道,“您……您莫非就是白小姐?”

“对,我是白玉糖,余秋白在吗?”白玉糖沉静的问道。

“哦,他刚出去买点儿东西,一会儿就回来,您进来等他吧!”女子说着,就十分客气的将白玉糖二人迎了进来。

白玉糖刚进门,就见余笑笑从里屋探出头来,“贞姐,是谁来了?啊,白姐姐!”

余笑笑看到白玉糖,立马一个箭步冲了出来,直接冲到了白玉糖的怀里,欢喜道,“白姐姐,笑笑好久都没看到你了,真是想死你了!”

“一段时间不见,笑笑好像长高了,也水灵了,看来这段时间过得不错。”白玉糖捏了捏余笑笑水润润的小脸儿,嫣然笑道。

余笑笑则是被白玉糖的笑容晃得一呆,直接喃喃的赞道,“白姐姐真漂亮,真好,又看到白姐姐的笑容了……”

白玉糖摸了摸余笑笑的柔软的小辫子,将目光转向了那个穿着围裙的女子,“笑笑,这位是……”

“哦,贞姐是……”

余笑笑的话还没说完,房门就再次被打开了。

“阿贞,我回来了……”余秋白拎着一个购物袋进门,只是,他的话还没说完,就顿住了,呆愣愣的看着白玉糖,眼中涌出了难以置信的惊喜。

“白……白小姐,真是你!你居然亲自过来找我了?!”

“不是你跟沁寒说,找我有事的吗,你这人一向有分寸,要是没有大事,才不会亲自找我,所以,我就过来了,今天是周末,我以为你会在家的。”白玉糖沉静的笑了笑。

“在家,我当然在家,就是出去买点东西而已。”余秋白闻言,又是局促又是高兴,有些笨手笨脚道,“白小姐,快,进来坐。”

余秋白兄妹俩簇拥着白玉糖走进了客厅,白沁寒紧随其后,而那个女子则是看着白玉糖的背影,眼中流露出了一丝复杂。

不过,这丝复杂来得快去得也快,她很清楚,白玉糖对于这兄妹两人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那等再造之恩,是个人都不会忘记,或许,她应该想开一些。

思及此,女子再次扬起了笑容,客客气气的为白玉糖二人上了一杯茶,同时接过了余秋白仍旧拎在手中的东西。

“白小姐难得来一趟,你跟她好好叙叙,我进去做饭了。”女子冲着余秋白温柔的笑道。

余秋白这才惊觉,自己进来这么半天,居然完全忽略了这个女子的存在,眼中当即划过了一丝愧疚,对着白玉糖介绍道,“白小姐,我一高兴什么都忘了,给你介绍个人,这是我的……女朋友,叫钟贞,阿贞,这位是白小姐。”

“白小姐,您好。”钟贞见余秋白如此郑重的介绍她,登时一阵满足,笑容亲切的客气道。

“钟小姐,你好。”

白玉糖则是打量着眼前这个女子,总觉得她那温婉的笑容似曾相识。

钟贞人如其名,一看就是一个忠于丈夫的传统女子,眼见余秋白要跟白玉糖谈事情,她二话不说,就转身拎着东西进入了厨房。

白玉糖见此,不由得微微赞许道,“这个女子不错,很适合你。”

余秋白闻言,微微的滞了滞,随即释然道,“嗯,阿贞的确是个好女人……”

不过,他显然不想多谈这个问题,当即转移话题道,“白小姐,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告诉你。”

“你也知道,我最近除了制作一些作品之外,还会帮着馆里收购一些古玩,前几天,我去淘老宅子的时候,无意间看到了一把古剑,我怀疑那把剑是华夏十大上古名剑之一的纯钧剑,当然,我的眼力与你相距甚远,所以不敢确定,那个人对那把剑又相当宝贝,出价颇高,我一时拿不定主意,所以,就想跟你商量商量。”余秋白一口气说完,才发现白玉糖竟是有些发怔。

她能不发怔吗?

刚刚在姬家的时候,姬长生才跟她说让她找到纯钧剑,结果现在纯钧剑就送上门来了,而且,她有一种感觉,余秋白口中的这把纯钧剑,绝对是真的!

这让白玉糖不由得心生感叹:她的运气实在是好到逆天了,想什么来什么。

而且她发现,随着丹田中聚宝盆聚集的上古神器越来越多,她就越发的鸿运当头,真是挡都挡不住。

眼见白玉糖似乎陷入了沉思,余秋白不由得轻声道,“白小姐,白小姐?你在想什么?”

“啊,没有,你说到哪儿了?”白玉糖闻言,这才回过神来,沉静的问道。

“哦,我跟那个人约好了,三天后再谈,我想说你要不要亲自去看看,毕竟涉及到纯钧剑,要是真能够淘过来,咱们神剑阁必定又能红火一番,现在只差干将莫邪,要是能再……”

余秋白的话还没说完,就听白玉糖气定神闲的笑道,“忘了跟你说,我这次去伦敦,正好无意间得到了干将莫邪,若是这次咱们真能得到纯钧剑,那么咱们的神剑阁就将不负盛名,变成真正的神剑阁了!”

“真的!这真是太好了!”余秋白听了这话,难掩兴奋的低吼了一声,使劲儿挥了挥拳头。

看的出来,他是真的将白氏博物馆放在了心尖儿上,甚至连自己的事业都比上白市博物馆的发展。

只因为——那是她的心血。

正事儿谈完了,余秋白和余笑笑合力挽留白玉糖留下吃午饭,白玉糖想了想,也就欣然答应下来。

余秋白见白玉糖答应,自然十分愉悦,当即就去了厨房,亲自下厨。

很快,一桌子精致的饭菜,就被余秋白和钟贞端了上来。

不得不说,钟贞的确是一个十分贤惠的女子,从她的一言一行就能看出她对于余秋白的深情厚爱。

吃罢了午饭之后,白玉糖看着厨房中并肩一起洗碗的余秋白和钟贞,不由得笑道,“你哥和钟小姐很相配,他们以后一定会很幸福的。”

此刻,白沁寒已经下楼去开车了,只留下余笑笑和白玉糖在客厅中。

余笑笑闻言,却是看着白玉糖欲言又止,有些呐呐的小声道,“难道白姐姐没发现贞姐的眉眼……跟你有三分相似吗?”

她的声音小的可怜,放在普通人身上根本听不真切。

白玉糖笑容不变的问道,“笑笑在说什么?”

余笑笑赶忙摆手,尴尬道,“没什么,没什么……”

白玉糖见此,便不再言语,那双流光溢彩的墨玉双眸再望向厨房时,却是划过了一丝复杂。

第四章

回家的路上,白玉糖一直都在看着窗外,眼中像是流淌着清幽静谧的湖水,浮光掠影,忽明忽暗。

坐在驾驶座上的白沁寒感觉到白玉糖的沉静,回头看了她一眼,绅士温雅的笑道,“小姐是在想钟小姐的事情吗?”

白玉糖微微侧目,“为什么这么说?”

“没有,我只是觉得钟小姐在笑的时候,除去那种怯懦,倒是跟小姐有三分相似,不过……仅仅是相似。”白沁寒的声音犹如雨丝潺潺,十分的令人舒畅。

白玉糖闻言,却是微微一怔,心中暗叹:白沁寒不愧为白沁寒,果然是世界级的顶尖执事,这种察言观色,细心谨慎的本事,委实不一般。

要不是余笑笑提醒,她恐怕根本就不会注意这个问题,难怪她会觉得钟贞有些面熟,原来钟贞的眉眼竟是跟自己有些相似!

白玉糖揉了揉眉角,一时间没有开口。

这时,白沁寒令人舒服的声音,又从前方传了过来。

“白小姐,其实今天的事,您没必要想那么多,有时候,这人啊就怕太清醒,太固执,钻了牛角尖,那样的话,难免会承受求而不得之苦,而聪明人往往就会量力而行,正所谓:难得糊涂,有时候,糊涂一点儿,反而会收获意想不到的幸福,我想,余先生就是一个聪明人,您没必要为一个聪明人担心,因为他们会过的很好。”

白沁寒的声音越发的轻柔,说出来的话让白玉糖终于收回了望向车窗外的目光。

不得不说,白沁寒说话实在是有水平的紧,安慰人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就让人平白觉得无比的正确,无比的舒心。

说实在的,白玉糖并没有太过在意钟贞的事情,在她看来,这两个人之间虽然没有那种至烈浓情,但却如细水潺潺,平淡而温馨,就如同姬长生和如玉的奶奶,那位已逝的老太太虽然不是姬长生的最初所爱,但却是他相伴一生的人,他们两个人照样很幸福。

或许现在的余秋白对她有着几分异样的情愫,但是,她相信,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份感情终究会由浓转淡,变成回忆,她只希望……姬如玉也能够如此,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谢谢你,沁寒。”白玉糖收回了思绪,看着眼前专心开车的男子,露出了一丝轻柔的笑靥。

现在想来,自己出国的这段时间,一切都留给了这个男子打理。

他不但任劳任怨,还将她的宅子事业都管理的井井有条,虽然他们之间是因为子还父债才开始的,但自己的确是该好好的谢谢他。

“这段时间,你辛苦了。”

“小姐说的哪儿的话,身为执事,我本来就要为您排忧解难,就算您皱一皱眉头,我也要想方设法,让您重获笑颜,这都是我该做的!”白沁寒毫不居功的朗笑道。

白玉糖回到玉泉山之后,惊讶的发现,今天的夏家大宅中,人头儿格外的齐全,不但夏允杰,夏长空回来了,就连夏云朗这个大忙人都在。

最让她意外的是,她进大厅之后,居然还发现了一个傲如寒梅的身影。

“沛然,你怎么来了?”

白玉糖看到贺沛然,唇角带出了一抹柔和的喜色。

贺沛然则是陡然站起身来,三步并作两步,将白玉糖迎了进来,冷硬坚毅的目光瞬间化作了青梅细蕊,绵软温柔,“听说你回来了,我过来看看,顺便替我家老爷子给夏爷爷带来两瓶好酒。”

“给我爷爷带酒?你这个贺大局长什么时候也开始替人跑腿了?”白玉糖意外的调侃道。

在他的印象中,贺沛然的情绪相当的内敛,哪儿会说出这般圆滑的言语。

贺沛然闻言,刚硬如冰山的俊颜却是染上了不自然红晕,不过,因为皮肤的颜色,倒是没有显露出来。

这时,在一旁看热闹的夏允杰却是相当热心的插言道,“小表妹,这有什么稀奇的,你可能不知道,你走的这些天,然哥可没少来,那一趟一趟的,跑的可勤快了,现在啊,小姑姑对他好得不得了,比对我还好呢!再说了,小表妹你也是,回来光看见然哥了,连我和长空表哥都没瞧见,还有六叔……”

他本来想表达一下自己被忽略的不满,谁知道话还没说完,就见夏云朗一个轻飘飘的眼神儿飞了过来,当即讪讪的住了口,乖巧的不得了。

白玉糖见此,就知道自己刚刚先跟贺沛然打招呼的举动,惹得这尊大神心气不顺了,心中不由的一阵好笑。

她自然的坐到夏云朗的身边,嫣然笑问道,“六叔,你这段时间不是忙得厉害,怎么也有空回来了?”

眼见白玉糖笑意盈盈的坐到自己的身边,夏云朗流云变换的双眸立刻多云转晴,优雅的笑道,“父亲叫我回来的,正巧这边儿也有点儿事儿,今晚上我会住家里,我跟沛然也有段时间没见了,正好喝一杯。”

夏云朗拉着白玉糖的手,优雅浅笑的看了贺沛然一眼。

贺沛然冷硬的目光微微闪了闪,温度依旧未变,似乎……默许了夏云朗和白玉糖的亲近,只是他放在桌下的手,稍稍的紧了紧。

正巧这时候,夏婉婷端着两盘菜肴,从厨房中走了出来。

“小糖回来了,正好,一会儿就开饭了,你们再等会儿啊!对了,小贺来看你了,你跟他多说说话。”

夏婉婷的话还没说完,就见贺沛然和夏云朗同时上前,一人从夏婉婷的手中接过一个盘子。

“婉姐,我来帮你端吧。”

“夏伯母,我来吧。”

夏婉婷见这两人如此体贴,微微的愣了愣,随即将手中的两个盘子分别交到了二人的手中,温婉的脸上笑得愉悦,“好好,那就你们来吧。”

看到这一幕,夏允杰不由得跟夏长空咬耳朵。

“表哥,你说这画面明明……挺和谐的啊,我咋就觉得火药味儿这么的……浓呢?”

“你就少说两句吧,那两个人,你都惹不起,明哲保身啊!”夏长空苦口婆心道。

夏允杰闻言,当即点头如小鸡啄米。

很快,一桌丰盛的饭菜就准备好了,夏忠国老爷子也从楼上缓缓的走了下来,落座。

席间。

白玉糖算是体会到了刚刚夏允杰说的话,夏婉婷对贺沛然这尊黑面神的确相当的好,就连于秀梅老太太亦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