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爱之蔓（七）
安曼咖啡馆在安普顿市区, 距离言冠文和薇薇安的家就几个街区, 步行十几分钟就可以到达，薇薇安很喜欢这里的氛围，常常来喝下午茶。
进门之后, 华梓易和老板娘打了个招呼, 特意在四周看了一圈，没发现薇薇安的身影。
而言冠文坐在绿植掩映的包间里, 虽然已经年近五十, 但还是能看得出来年轻时候的俊朗，尤其是和薇薇安结婚后，养尊处优, 就连眼角的皱纹都透着一股成熟男人的魅力。
可能就是这幅皮相吸引了薇薇安，然后便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来点什么？”
“蓝山, 谢谢。”
华梓易淡然从容地在言冠文面前坐了下来, 客气却疏离地问：“言叔今天特意把我约出来，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吗？”
言冠文定定地看着他，眼中猛然流露出了痛苦之色：“李参赞调回国了, 是你在背后动的手脚吗？”
华梓易不动声色地道：“正常的职务调动而已, 言叔何必大惊小怪？”
“大惊小怪…”言冠文喃喃地道，“我知道，无论我做什么, 都逃离不了你们的监控, 以前是你外公, 现在是你…”
华梓易敏感地察觉到了几分不对劲。
言冠文从底层出身, 又在底层挣扎了好多年，善于忍辱负重，善于伪装情绪，这么多年来，无论私底下做了什么动作，表面上却一直在薇薇安和几个继子继女面前扮演着好丈夫好父亲的角色，而今天，情绪的波动显然超出了正常范围。
“只要你安心呆在我妈身边，就算有什么监控，对你也并没有任何影响，”华梓易放缓了声调，“你就别太在意了。”
言冠文古怪地笑了笑：“没影响？我这一辈子都被你外公毁了！”
一丝怒意从华梓易心头泛起。
他直视着言冠文，语声阴冷：“言冠文，没有我外公，你可能还在矿洞里挣扎，甚至可能还在监狱里被人当成畜生一样地殴打，而现在，你出入安普顿最高贵的社交场合，有妻子和儿女，挥金如土、养尊处优，你居然说一辈子都被我外公毁了？”
“我稀罕这些吗？”言冠文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你外公骗了我，为了让我和你母亲结婚，他骗我说我在国内的老婆孩子早就已经跟了别的男人，结果呢…结果我老婆等了我九年…走投无路差点…差点自杀了…我…我对不起她们…”
他捂住了脸，细微的哽咽声从指缝溢了出来。
华梓易的心一凉。
他终于明白言冠文为什么会失态了。
言菡，一定是已经和言冠文碰面了。
很好，宁则然这背后一刀捅得够可以，有水平。
“言叔，外公和你之间，以前发生过什么、达成过什么协议，我不知道，也不想关心，不过，且容我提醒你一句，”他森冷地笑了笑，“你的法定老婆是我的母亲，在国内，你已经被法院宣告死亡了，而在安普顿，你真实的身份只不过是个被通缉的杀人犯，你现在的一切，都是乔家给你的，如果你有什么异心，等待你的会是什么，你应该心里有数。”
“我不在乎了，”言冠文盯着他，眼神隐隐透着几分可怖，“我约你来只是想告诉你，你别逼我，再逼我我就和你们鱼死网破，我老婆孩子都被你们弄得没了，薇薇安我也不想再管了！”
叮的一声，门开了，服务生把咖啡送了上来又退了出去。
华梓易一语不发，把玩着手中的骨质瓷杯。
房间里静谧无声，只有言冠文粗重的喘息声。
“言叔，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用鱼死网破这个词，”华梓易冷冷地道，“我妈这么多年陪伴在你身边，对你情深意重，难道只是困住你的网吗？你觉得对不起你以前的老婆，可你摸着良心问一问，你对得起我妈吗？你花言巧语哄住了她，可你的心却不在她身上，要不然我们会这样监视提防你吗？”
言冠文的眼神茫然了起来。
薇薇安对他的确很好，温柔体贴。
可是，他没办法全身心爱上她，尤其在知道真相之后，他每呆在她身边一秒，就会想起以前的老婆孩子，煎熬不已。
“我什么都没有了…”他的声音有点颤抖，“她最起码还有你们，你们四个孩子，可我呢…我如果不回去，我唯一的女儿也不会认我了…”
华梓易心中一动。
有些时候，弓弦拉得太紧，可能会崩断。
他思忖了片刻，慢条斯理地道：“我可以同意你回去看看，不过，你看完后必须回来，安心呆在薇薇安身边。”
言冠文怔了一下，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华梓易肯放他走？等回了国，华梓易还能有什么办法逼他回来？
“还有，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说言菡是你唯一的女儿，我记得你有张照片，上面有两个女儿，对吗？”
“你…怎么知道？”言冠文骇然。
“言叔的事情，我怎么能不知道呢？”华梓易淡淡地道。
言冠文心知这事情也的确瞒不了，以华梓易的能力，随便一查就查得到。他痛苦地道：“小菡说…她走丢了…再也找不到了。”
华梓易修长的手指握住了杯柄，白皙的指尖在骨质瓷上轻轻摩挲着，落入眼里，有种带着凉意的优雅。
“是的，她六岁就被拐跑了，从北都被拐到了大西北，现在已经快二十了，”他的声音漫不经心，却带着逼人的寒意，“虽然受了很多苦，不过，长得挺漂亮的，好好调/教一下说不定也是个可用的美人胚子…”
“哐啷”一声，言冠文猛地扑了上来，一下子薅住了他的衣领，“华梓易，你要干什么！”
华梓易面不改色地看着他，一动不动。
狰狞的眼神渐渐无力悲凉了起来，言冠文哑声道：“你…不许对她动手，我什么都答应…答应你…”
华梓易抬起手来，将薅在衣领上的手指一根根地掰了下来，神情自若地道：“这么害怕干什么？我只是随便说说罢了，只要言叔你乖乖的，只要我妈好好的，谁都不会对你怎么样。”
从咖啡馆里出来，天气很好，湛蓝的天空中飘着多多白云，极目远眺，能看到远处大海上的点点帆影。
然而华梓易却觉得气闷不已。
用一个他自己都不知道在哪里的女孩来威胁言冠文，可能是他这辈子做过的最为卑劣的事情了。
然而他无从选择。
此时的他，迫切需要看到简路。或者，只有被那清澈纯净的目光注视着，才能让他的灵魂得到安宁。
他拿出手机打开微信，点开了朋友圈。
今天简路已经发了两条朋友圈了，一条是她养的多肉合影：小宝贝们乖乖排队睡觉啦[老母亲般慈祥的微笑.jpg]；一条是今天的午餐，饺子、调料、小菜摆成了一个猫脸的形状：包饺子吃，我的手艺怎么样？[乖巧次爪爪.jpg]
表情包很形象，鼓起来的腮帮子和塞进嘴里的手，可怜巴巴的眼神，华梓易心头的乌云仿佛一下子散去了大半。
点开了对话框，他发送了消息。
Skyler Hua：在吗？
Skyler Hua：[发送了一个视频请求]
没一会儿，视频接通了，屏幕上晃了晃，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半晌之后，简路的脸出现在了方框里。
因为时差的关系，北都已经是晚上了，简路刚洗完澡，脸颊白里透红，眼眸水汪汪地看着他。
两人在视频里对视着，一时之间都没有出声。
“想我吗？”华梓易哑声问。
简路乖巧地点了点头，想了一下，又委屈地道：“想你也没用。”
“快了，我这边的事情处理得差不多了，再过三四天就回来了。”华梓易安抚道，“我给你看样东西。”
他四下看看，紧走了几步，把摄像头对准了街边墙角一丛巨大的莲花掌上，枝蔓粗壮，一朵一朵的多肉花瓣茁壮而有力。
简路惊叹了起来：“天哪，这么大这么多！太好看了！”
“还有。”华梓易的镜头一挪，转向了另一颗大树下，底下的一丛多肉精神奕奕，迎着阳光，叶片饱满多汁。
“桃美人！华梓易你凑得近一点，往左，再往左，”简路发出了满足的呓语，“太好看了，真想亲手摸摸它们…”
“下次带你一起过来，你想怎么摸都行，这里到处都是，你如果喜欢的话，再往北边的纳马兰荒漠里，还有更多珍稀的品种，我带你一起去看。”华梓易忍不住许诺道。
“真的吗？”
“当然。你喜欢这里，我很高兴。”
言冠文带来的阴影，此刻一扫而空。
再等几个月，简路就二十了，就可以带她到安普顿拜见长辈了，简宁甫那里也可以登门拜访，以他的条件，想必不会遇到什么阻碍。
“哎哎哎，桃美人怎么不见了，你再让我看两眼啊！”简路急急地叫了起来。
华梓易把镜头对准了自己，板起脸来：“你是要看我还是要看桃美人？”
“都要看。”简路软软地道。
“多看看我，”华梓易不容置疑地道，“中午怎么忽然想起来包饺子了？”
“我爸的同事朋友来我家玩，就一起包饺子了，很有趣呢，我学会了，下次包给你吃。”
“很多人吗？”
“很多，我拍了照了，等会儿就发朋友圈。”
…
大半个小时过去了，简宁甫过来催她睡觉了，简路不敢再聊了，华梓易却有点意犹未尽。
虽然他并没有什么事情，可简路那软软的絮叨声在耳边唠叨，好像很让人安心。
“不行了，我真的要挂了，我爸会不高兴的，你别生气，我们明天再视频好不好？”简路不敢挂断，只好软软地恳求。
“那你想想，要做什么我才不会生气？”华梓易诱哄道。
“那…亲你一下？”简路问。
“又要发表情包吗？”华梓易阴森森地问。
简路吃吃地笑了，屏幕晃动了起来，眨眼黑了。
“吧唧”一声，一声用力的亲吻传来。
华梓易的心头一漾，这是在屏幕上亲了一下吗？
他酝酿了一下，刚要回亲，一声“晚安”传来，简路干净利落地挂断了视频。
第38章 爱之蔓（八）
盯着黑了的屏幕, 华梓易有点不快。
因为怕简宁甫不高兴, 简路居然在他还没有道别的时候直接挂断了电话，这让他不免怀疑，自己在简路心里的地位, 是不是比不过那位素未谋面的父亲。
还是提前打听一下这位父亲的喜好, 以免到时候出了什么岔子。
另外，言冠文那个失踪的女儿, 也需要尽全力去搜寻, 虽然现在言冠文被他糊弄过去了，可人没握在手上心里没底。
他暗忖着，给在北都的下属发了几条指令。
第二天, 薇薇安打来了电话，说是要家庭聚餐, 一家人好久没在一起了。
昨天刚刚和言冠文这样撕破了脸皮, 华梓易并不想见到他，委婉地表示了拒绝，薇薇安听了之后很久没有说话, 半晌才伤心地道：“梓易, 你是不是心里一直都不肯原谅我嫁给了你言叔？”
华梓易沉默了几秒，淡淡地道：“没有，你别多想了, 我过来就是。”
“那你带梓竣一起过来。”薇薇安期待地道。
“好。”
相比华梓易, 华梓竣对言冠文的敌意更加毫不掩饰。当年薇薇安再嫁的时候, 华梓竣正值叛逆期, 对这个抢走母亲、带走弟妹的男人简直恨之入骨，从来没有给过好脸色，这两年才稍微好了一些，在薇薇安的面前勉强维持着表面上的礼貌。
安普顿市中心的东南面，有一条绿树成荫的古道，古道两旁分布着错落有致的中世纪建筑，其中一栋小小的别墅就是薇薇安的家。
一进客厅，就能听到华梓盈欢快的笑声，而老三华梓泽正闷头操纵游戏手柄。
“哥，打这个，快，三连击！噢耶！排位又上升了！”
华梓易一看，电视机屏幕上显示的是北都最热门的一款手游，不由得轻咳了一声。
华梓盈一看，慌忙把游戏关了，叫了一声：“大哥，二哥。”
华梓泽坐在沙发上没出声。
华梓易揉了揉老三的头坐了下来，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这个老三一点都不像他和华梓竣，沉默寡言、不擅交际。
“你怎么还玩这个，明年就高考了，别沉迷。”华梓竣皱着眉头道。
“没沉迷，休息了才玩的。”华梓盈小声辩解。
华梓竣心气不顺，他一直觉得弟弟妹妹是言冠文怂恿着薇薇安带走的，为的就是以后可以有华家这棵大树做倚靠，而华梓盈和华梓泽自小和言冠文一起生活，居然还真把那个男人当成自己的继父了，相处得还不错，这让他分外不甘心。
“你是华家的孩子，不要学那些乱七八糟的坏毛病，”他意有所指地教训道，“还有梓泽，都大二了，别整天钻在游戏、画画里，多出去走走见见世面。”
华梓泽一下子抬起头来，漆黑的眼珠子直勾勾地看着他的二哥，眼里看不出情绪来。
客厅里的气氛一下子尴尬了起来，四个人坐在沙发上，大眼瞪小眼，悄无声息。
薇薇安从厨房里出来了，亲手切了一盘水果端了过来：“梓易和梓竣来啦，快吃葡萄和橙子，你言叔早上特意出去买的。”
言冠文紧跟着出来了，他的脸色看起来不是太好，眼窝下泛着青灰色，目光定定地落在了华梓易的身上。
几个弟妹也向华梓易看去，华梓易沉默了片刻，伸手捧场地吃了一块。
这好像是个信号，除了华梓竣，屋里的人好像都松了一口气，跟着吃了起来。
薇薇安对两兄弟一直觉得亏欠，贪恋地看着他们，柔声问了几句他们的近况，旋即她好像想起了什么，柔声道：“梓易，我听说你在北都找了一个小女朋友？怎么也不告诉我，让我瞧瞧。”
屋里人的目光齐刷刷地看向了华梓易。
华梓易淡淡地道：“弗兰克说的？”
不知道是不是心电感应到了他的呼唤，门“哐啷”一声被拉开了，一束硕大的鲜花递了进来，一个嬉皮笑脸的声音在花后响起：“表哥，欢迎你回安普顿，好久没见了，可想死我了。”
薇薇安笑了：“弗兰克说他在北都做错了事情，你很生气，让我替他说几句好话，我今天就让他一起过来吃饭了。”
华梓易沉着脸没说话。
弗兰克厚着脸皮蹭了上来，赔着笑脸道：“表哥大人大量，别和我计较了，我对天发誓，以后再也不会对你那个小女朋友不规矩了！也不会在她面前胡说八道了！”
他竖起手指放在耳边，一脸的正气凛然：“以后我弗兰克一定把你那个小女朋友当成自己的一样…不对，当成…当成我姐一样供着，要是我做不到，罚我以后都泡不到妞！”
华梓易终于开了口：“那好，下不为例。”
弗兰克松了一口气，倒在了沙发上：“总算可以回北都了，表哥，你可不知道，我在北都泡的两个妞，每天哭着喊着求我快回去，心疼得我啊…”
“弗兰克，”薇薇安不赞同地看着这个外甥，“好好谈个女朋友，成家立业把乔家撑起来才是正道。”
“这不正在努力撑嘛，”弗兰克特别怕长辈提这个，含混着岔开了话题，“对了，表哥的小女朋友长得很好看，脾气也好，说起话来软糯糯的，快快，表哥把照片拿出来给小姨瞧瞧…”
华梓易的脸色好看了一些，矜持地掏出了手机，调出了前两天简路发给他的照片。
家里人一个个传过去看了一遍，最后薇薇安拿着手机不肯放手，朝着言冠文叫道：“冠文，你快来看，小姑娘长得很水灵。”
言冠文并不感兴趣，此刻的他，对华梓易又恨又惧，随口敷衍道：“等会，我去看看汤烧得怎么样了。”
华梓易当然不会等着言冠文回来特意给他看简路的照片。他虽然表面上称一声言叔，但骨子里却对言冠文鄙夷得很，抛下北都的妻子女儿到这里淘金，运气不好能力不够，没能发财，最后半推半就吃了软饭，当年他要是真的心里有前妻和女儿，拼着坐牢的风险坚决要回国，外公也不能绑了他要他留在安普顿。
现在弄成这样痛苦的局面，完全都是因为他的虚荣和软弱造成的。
貌合神离的一家人吃了一顿丰盛的午餐，看上去其乐融融。
从别墅出来的时候，手机震动了起来，华梓易一看，居然是简路打来的。他有点意外，这两天两个人都是早晚一次视频通话，现在北都时间应该才是晚上的六七点，简路怎么就给他打电话了？
一定是太想他了。
华梓易心里高兴，接通了电话。
“华梓易，你现在在干嘛呀？”简路软软的声音响了起来。
“今天怎么提前想到我了？”华梓易故意问，等着简路说几句好听的。
电话那头没了声息，好一会儿才支支吾吾地道：“我…就是想…想知道嘛…你那里的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了？”
小丫头就是害羞，盼着他回去却说不出来。
华梓易心里好笑，逗她：“还没处理好，可能要晚两天回来。”
“噢，”简路应了一声，高兴地道，“是啊，你这么久了才回去，要多陪陪你妈妈和你爷爷。”
华梓易细细品了品这句话，觉得有点不是滋味：“怎么，你不需要我陪吗？”
“需要，当然需要，”简路连忙道，“不过要尊敬长辈嘛，你妈妈一定很希望你能每天陪在她身边，要是我，肯定不会把我爸丢下这么久见不到他的。”
华梓易心里更不是滋味了：“你爸对你这么重要？”
“那当然，”简路骄傲地道，“以后我要赚钱买大房子，和我爸一起住。”
华梓易被噎了一下，下定决心从今晚开始研究简宁甫的喜好，最好能替他物色一个好一点的老伴，省得简路每天惦记着他。听筒里传来低低的说话声，听不太清楚，随后又一片静寂，显然是静音了。
华梓易心里狐疑，叫了两声：“小路，你在哪里？”
静音很快解除了，简路的声音有点紧张：“我在外面玩，现在有点事情要先挂了。”
“等一等，你到底在干什么？”华梓易皱起了眉头。
“没…没什么，你都认识啦，就是童欣和蒋宇骁，真的…没…没事，你安心在家里多待几天，”简路软软地撒了几句娇，旋即又匆匆地道，“他们叫我了，不和你聊了，拜拜。”
盯着手机，华梓易觉得有点不太对劲。
简路一紧张、一说谎就会结巴，还再三强调让他可以晚点回来，这到底是在干什么？
“哥，看来你的小女朋友，不是太依赖你啊。”华梓竣在一旁幸灾乐祸地道。
华梓易脸上有点挂不住，只好一脸淡然地道：“我比较喜欢不粘人的女孩。”
“女孩哪有不粘人的？只不过不够喜欢而已，”华梓竣难得可以有机会调侃自家大哥，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哥，你还要加油。”
一路思忖着回到家里，华梓易拿起手机给蒋宇嵂打了个电话：“这两天小路那里有没有什么不对劲？”
“没有啊，”蒋宇嵂莫名其妙，“她吃好喝好精神好，就是有点想你，天天问我你家里有什么人、以前你又是怎么样的。”
那怎么会不盼着他回去？
“倒是我家那个臭小子，又出幺蛾子了，”蒋宇嵂咬着牙道，“真是让我焦头烂额。”
“你弟又怎么了？”
“拍戏没拍红，倒是传了个绯闻出来满天飞，说是被包养了，这传到我爷爷耳朵里可了不得了，啧啧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