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尘土飞扬,整个城镇在下陷。

熠煌手一伸,一道屏障将夏馨炎给包裹了起来,慢慢的漂浮起来。

夏馨炎抬头看一眼熠煌之后,安心的笑了起来。

就在夏馨炎整个飘浮起来的时候,轰隆隆一身令人心颤的巨响传来,城镇整个的塌陷下去。

什么都不见了,房屋客栈街道,甚至维持整个城镇的树木全都消失不见了,就仿佛是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就连一点尘埃碎片都没有留下。

在曾经是城镇的地方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坑洞。

与其说是坑洞还不如说是一个大坟。

有点万人坑的感觉。

因为里面全是皑皑白骨,散落了满坑的白骨填满那个洞穴,在午后的阳光下,也无法让人感觉到半分温暖。

那么多的枯骨,让夏馨炎只想到一个问题。

这些都是用来交换修炼的代价,这些都是“肥料”。

想到这里,夏馨炎眉头死死的拧了起来,愤恨的盯着那坟洞。

就在这个时候,一丝淡淡的黑色雾气正要快速的蹿走。

夏馨炎心里本就是满满的怒意,看到了那个罪魁祸首魂王之后,又怎么会轻易的放过他?

大喝一声,纵身一跃,跳出了熠煌的屏障,身体斜斜的落下,直奔魂王而出。

也不管自己落地之后踩到的是令人毛骨悚然的枯骨,夏馨炎现在什么都顾不上了。

她只想解决了这个可恶的魂王。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青色的光芒从空中扫过,一下子就将魂王给包裹在其中。

黑色的雾气在青色光芒之中左突右撞,怎么都无法冲破。

“熠煌?”夏馨炎奇怪的看着安静飘落下来的熠煌。

“我还有点事情需要他。”熠煌一笑,解释着。

这样的笑容让夏馨炎安心,却让被青色光芒困住的魂王感觉到寒意袭人,宛如刀割。

熠煌想要做什么?

卷二 成长 第一百七十九章 莫名恐惧

何浠源他们落在了巨坑旁边,夏馨炎扫了一眼大坑重重的众多白骨,随后转过身去,看着熠煌,问道:“你要他做什么?”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熠煌并没有直说,而是看着夏馨炎,“修炼结束了,走吧。”

夏馨炎转头看了看大坑,说了一句:“稍等一会儿。”

说着,将手中的断魂刀高举起来,对着旁边的悬崖快速的挥出了几道。

不得不说断魂刀分外的锋利,几刀之后,细碎的石子哗啦啦的顺着崖壁滚落了下来,很快的将那个大坑填满。

看着最后一块儿碎石停息下来,夏馨炎这才平静的将断魂刀收了起来,转身,拉着熠煌的手,一言不发的离开。

熠煌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反握住夏馨炎的手,紧紧的握着。

一行人快速的离开。

一路上没有人说话,姜真自然也没有离开,就算是不知道,却也能感觉到夏馨炎的心情不太好,这个时候,他很识时务的选择了沉默。

好在沉默的时间不久,在几个人全力赶路的情况下,在半夜的时候,到了下一座城池,寻了一家客栈,包了个院落,住下。

他们的马车早就舍弃,马匹放走,对于他们的实力来说,他们的脚程比马车可要快上许多。

到了客栈,简单的洗漱了一下之后,叫了一桌子的饭菜,随意的吃完之后,谁都没有去睡觉,而是坐在了一起。

夏馨炎不动声色的看着姜真,灵帝的事情他是不是要给个解释?

就算魂王的事情与姜真没有直接的关系,但是,他的出现也是为后来的事情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你也知道我们曾经有四尊齐名。”姜真这么大的年纪了,又怎么会不知道夏馨炎的意思,想了想之后,尽量的用最简单的语言,将事情解释清楚。

“上次的另外一个灵尊,你已经见过了,还有两个人,只是许久都没有他们半点消息。”姜真慢慢的说道。

“我这次接到的书信就是其中的一个灵尊写给我的,我顺着查下去之后,发现了冯杰文他们。”

提到冯杰文,姜真还有点后怕,毕竟一个人面对着五个灵帝确实是不太舒服。

“他们想要抓灵尊回去。”姜真看了一眼夏馨炎,他最在意的事情是这个。

“灵尊?抓回去?”夏馨炎突然的想到了什么,抬头急急的问道,“你知道他们抓了多少灵尊了吗?”

“不清楚。”姜真被夏馨炎一问,也是愣住了,他当时可是只想着逃命,哪里会去注意冯杰文他们抓了多少灵尊?

夏馨炎想到了失踪的薛陌老师,会不会也是被冯杰文他们给抓了去?

若是说灵帝的话,偷袭五十一级的灵尊,应该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吧?

“你说你的朋友也是被他们抓走的?”夏馨炎目光一转,落到了姜真的身上。

“很有可能。”提到这个姜真有些担心了。

在这个世上,他们四尊虽说平日里联系不是很紧密,但是那种惺惺相惜的情义还是有的。

不然的话,他也不会在接到自己朋友的书信之后,就确信无疑的过去。

“那么你知道那个世界怎么去吗?”夏馨炎的问话,让姜真愣住了,诧异的问道,“夏馨炎,你不会是疯了想去那个世界吧?”

话一说完,姜真自己先笑了:“不可能,就算你想去,也不可能,你根本就没有达到六十级灵帝的实力。”

姜真看了一眼夏馨炎之后,突然的想到了什么,笑声戛然而止,好像夏馨炎一向都不太正常,尤其是在灵力等级的晋升上。

“也许,你能找到吧。”姜真呐呐的说道。

“另外两个灵尊长得是什么模样?”夏馨炎看似随意的问了一句。

但是,在姜真的耳中听来可就不是一个意思了,微微一想,也明白了夏馨炎的意思:“你是怀疑他们去了那个世界?”

姜真想了想说道:“我的那个朋友已经有很大的可能是到了另外的世界。”

不然的话,书信又是怎么伪造的。

想到这里,姜真回忆着自己朋友的容貌,以及他们曾经相处的岁月:“那两个人,一个是翩翩浊世佳公子,一个是丰神绰约绝代佳人。”

听姜真这么一说,夏馨炎奇怪的挑眉:“他们是夫妻?”

“当时还不是,这么多年,应该是了吧。”姜真回想着,“大家各自去修炼之后就再也没有联系,不知道现在这么样了。”

说到这里,姜真又皱起了眉头:“给我写信的正是其中的女子,若是这样的话,他们现在是全都被控制,还是后来失散,或者是…”

更坏的结果,姜真想了想,没敢说出来。

但是现在这样的事情,让他不得不这样去想。

后面的话,也不用姜真说了,夏馨炎已经想到。

“也不知道冯杰文是只有他们,还是有其他的人。”夏馨炎看似是问着姜真,实际她知道只有一个人可以给她这个答案。

这个人自然就是熠煌。

但是,出乎意料的是,熠煌摇了摇头:“不清楚。”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让夏馨炎无语的看着他,连熠煌都不知道,那岂不是没有人知道了?

“按说,想要跨界过来,不是那么容易的,能一口气过来五个人,已经是极限了。”熠煌见到夏馨炎紧张的神情之后,补充了一句。

其实,他真的是想笑。

他又不可能知道这个世界任何一个地方发生的所有事情,怎么可能知道是不是还有其他世界的人过来。

不过,夏馨炎的信任,却让他很窝心。

姜真站起身来,看着夏馨炎:“事情也不没有想的那么严重,我们分头行动吧。若是谁能找到了另外一个世界,就进去看看,能不能做什么就看情况了。”

这种事情没有办法强求,那个世界高手如云,他们就算是达到了灵帝的等级,又怎么样?

到了那里还不就是一样的在底层的人物。

更何况,他的朋友怎么样了,不得而知。

姜真说完,也不等夏馨炎他们说话,转身离开。

姜真离开,夏馨炎并没有阻拦,他们在一起也没有什么好办法,还不如各自用自己的能力去努力。

也许会有好的结果也说不定。

姜真离开之后,何浠源也站起身来:“馨炎,你也好好休息吧,大家都累了。”

说完,拉着莲枝就离开,同时还不忘伸手一捞,将要说话的小狐狸给捞走,省得小狐狸冒出什么话来。

明鑫自然是没有说什么,安静的离开,有什么问题,还是让熠煌跟夏馨炎沟通比较好。

他们要是问,总是不大好。

房间内从新回归宁静,夏馨炎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起身走回内室。

一头倒进床铺里,舒舒服服的抱着被子,现在她只有一个感觉——累。

尤其是最后一击,用断魂刀将那个城镇毁了的时候,她真的是累到了极点,就好像是全身的灵力全都被抽空似的。

刚才赶路,她有熠煌带着,自然是不需要什么灵力,但是现在,洗去了一身的疲惫之后,感觉累的连手指都不想动。

太累了,反倒没有什么睡意,只是侧躺在床上,安静的休息。

熠煌拉了一把椅子,坐在了夏馨炎的身边,看了她半晌之后,突然的冒出了两个字:“五级。”

夏馨炎身体一震,一直闭着的眼睛猛地睁开,并没有去看熠煌,而是先骨碌碌的左右转了转,心里直呼糟糕。

她怎么忘了这个问题,她的灵力等级被熠煌发现了。

看着夏馨炎那心虚的在快速想对策的模样,熠煌现在真不知道是该气还是该笑。

“馨炎,你是在想什么理由,还是借口?”熠煌慢条斯理的问道,不愠不火的听不出来半分喜怒。

熠煌越是这样,夏馨炎越是心虚。

沉默了片刻之后,夏馨炎讪笑着看向熠煌,伸出小手,拉住了熠煌的衣摆,轻轻的扯了两下。

熠煌低头去看,看着夏馨炎讨好的笑容,还有那可怜兮兮的眼神,怎么看都像是一只不想被遗弃的小狗,在努力的讨他欢心。

这样的夏馨炎,让熠煌心里一酸。

伸手,轻轻的抚摸夏馨炎的脸颊:“馨炎,你知道,对着你我是不会生气的。”

他不想看到夏馨炎这样的神情,会让他难受。

比她还要难受。

扯着他衣摆的手一顿,夏馨炎抿了抿唇,开口,声音沙哑:“熠煌,你有没有觉得我这个人很不好?”

看着他的衣摆在夏馨炎的小手中被搅成了一团,熠煌起身,心疼的将夏馨炎揽入自己的怀中,半靠着床榻,让夏馨炎舒服的躺在他的怀里。

“我只是在担心,你这样的提高实力,这样不要命的修炼会让你出现问题。”熠煌说不生气,真是假的。

在城镇的时候,他就发现夏馨炎的灵力等级有点奇怪,他已经想到了她的实力会在他的预想之外,只是没有想到会多出这么多。

“我有分寸的。”夏馨炎扎在熠煌的怀里,声音闷闷的响起。

“你的分寸我自然知道。”熠煌轻叹一声,收紧了手臂,“我不想你这么拼命。”

夏馨炎是怎样的想法,熠煌自然是清楚。

她想快点赶上他的实力,问题是,这个可能有吗?

这个可能基本是为零。

且不说他的实力本身就带有与生俱来的天赋,单单是岁月的积累就不是夏馨炎可以赶上的。

她确实很努力,修炼也是神速,问题是,这样的差距也不是可以随意消除的。

长此以往下去,他真怕夏馨炎因为修炼而出现什么意外,真的要是那样的话,他宁可夏馨炎从来就没有修炼过。

一直靠在他怀里的夏馨炎猛地撑起了手臂,与熠煌四目相对,极其认真的凝视着他,眼中是无比的认真:“熠煌,我保证我绝对不会有事。”

话语没有什么铿锵,却含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看着这样的夏馨炎,熠煌一时之前百感杂陈,不知道现在是个什么心情。

浓浓的心疼,苦涩的担忧,还有柔软的甜蜜…这样的滋味糅杂在一起真的是不好受。

想要说什么却又觉得嗓子被堵住,张了张嘴,最后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手臂用力,将这个又爱又疼的女子狠狠的揽进怀里,用尽全力的抱着,想要将她揉进了身体里,再也不放开。

身体被勒的有些痛,夏馨炎却没有挣扎,贴着熠煌的胸膛,耳边是熠煌有力又沉稳的心跳,一下一下的,听着让她莫名的安心。

她、无论在谁的眼中都不是一个弱者,好像是无论什么情况,她都可以找到解决的办法。

所有人看到的她,都是面对任何情况的时候,从容面对。

可是,又有谁知道,她是多么的没有安全感?

为什么她会如此的警觉,就算是在熟睡中,有任何的危险,她都能立刻的做出反应。

在称赞她身手了得的时候,会有人想过,那是怎么样形成的习惯吗?

一觉到天亮,这样的感觉,她从有记忆以来就没有体会过一夜好眠是什么感觉。

训练,出任务,什么时候可以安枕无忧的休息?

从来没有。

但是,到了这个世界之后,尤其是遇到熠煌之后,她竟然可以享受平常人的幸福。

可以放弃时刻的警觉,知道熠煌在她的身边,她可以好好的休息,可以安然入睡,不用担心,有人会偷袭她。

不用想着什么时候出手反击,时刻的提防他人。

熠煌慢慢的放松了力度,轻轻的抚着夏馨炎的后背,有一下没一下的,直到感觉怀中人悠长又绵远的呼吸,他的心情也渐渐的平复下来。

在直到她的实力突飞猛进之后,他没有半点的欣喜,只有担忧。

为了快速的提高灵力,有的人在修炼的时候急功近利,反倒毁了自己。

他生怕夏馨炎也会出现这样的问题,好在,她的实力提高,却没有任何副作用。

微微的探出自己的力量,查探着夏馨炎的经脉情况。

惊讶的发现,被封在夏馨炎经脉之中的灵力被她已经吸收了不少。

轻轻的皱眉,熠煌陡然想到,难道在寒煞那里,夏馨炎不仅仅是将寒气引入身体内?

低头,看着靠在他胸膛,安然入睡如同一个孩童似的夏馨炎,熠煌无奈的摇头。

他该拿这个女人怎么办?

总是让他担心的笨女人。

难道就不知道对自己好一点吗?

修炼要循序渐进,偏偏要这么极端,难道就不知道,他看到她这样会不舒服?

伸手,用五指当做梳子,轻轻的梳着夏馨炎乌黑的长发,发间的银簪依旧别在她的发间。

似乎从他们相识之后,夏馨炎就再也没有其他的收拾。

低头看了看,夏馨炎的耳垂有淡淡的痕迹,那是耳洞长死之后的痕迹,这才想起,夏馨炎似乎不喜欢首饰一类的东西。

想到这里,熠煌抬起左手,手腕上的银镯子随着他的移动,上面的银铃发出清脆的铃声。

在黑夜之中,这样的铃声是那么的清晰,一声声的传入熠煌的耳中,让他勾起了唇角,眼中盈满了笑意,带着浓浓的宠溺,搂着夏馨炎,一个轻轻的转身,两个人抱在一起,躺好在床上。

勾着幸福的笑容,阖上了双目,与她一起入梦,不知道会不会在梦中相见呢?

迷迷糊糊的睡梦中,熠煌突然意识到不对,他竟然站在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地方。

汉白玉的参天巨柱,地上竟然是平滑如镜的地板,空荡荡的地方,好像是一个巨大的平台,却又望不到尽头。

平滑的地面一直在延伸,看不到前面有什么。

深深的呼吸一下,满是清冷的气息。

周围看不到其他的东西,只有这样奇怪的平台,两侧周围立着高大的巨柱子,无限延伸下去。

熠煌可以确定他是在做梦,正确的说,这里应该是属于他记忆的一部分。

他应该是记得这个地方,甚至是应该来过。

在记忆的深处,他应该对这里很熟悉的,但是,此时此刻,他偏偏的想不起来这里是哪里,是什么地方。

周围,是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到,只能看到这个平台。

熠煌本来是不想动的,但是心里有一个声音一直在催促着他,过去,过去…

平台那望不到任何东西的尽头,仿佛是有什么在召唤他。

可是,熠煌在抗拒。

心里本能的抗拒着。

形成了一个极其矛盾的状态,他想过去一探究竟,但是又极度抗拒。

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就好像是脑子里有两个人,持了不同的意见,在激烈的抗争着。

熠煌的双眼就跟被黏住了似的,死死的盯着平台的尽头,那黑漆漆的不知道隐藏了什么的地方。

等到熠煌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已经在走动了。

身体根本就不受他的控制,或者说,此时他真的是在梦中,完全是按照着梦境来行动,根本就不受他理智的支配。

熠煌眉头紧皱,想要尝试着用妖力迫使他自己醒过来。

只是,当他使用妖力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身体内空荡荡的,什么力量都没有。

这样的认知,让熠煌慌乱的瞪大了双眼。

怎么会这样?

难道就因为这个是他自己的梦境,所以他什么力量都使用不了?

这个梦境太奇怪了。

熠煌努力的让自己平静下来,但是他的心脏一点都不受自己的控制,噗通噗通的跳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