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母回瞪一眼宋荩,那表情分明就是责怪,但嘴里却对宋荩淡淡说道:“宋小姐,过来帮个手吧,这点礼貌都不懂吗?”

宋荩觉得委屈,可看着众人的模样,似乎没有一个人站在自己这边,她叹了口气,走近南秋琳,弯下腰装作扶着南秋琳的肩,其实却只是在其耳边轻语道:“你是小孩子吗?自己跌倒爬起来就是了,你以为这样可以让我尴尬吗?看看周围,大家其实都在暗笑你。”

南秋琳心虚地看了周围的人一眼,突然觉得众人的目光刺眼起来,每个人嘴角似乎真的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对,就像宋荩说的,他们一定是在笑自己摔倒的丑样子!

想到这里,南秋琳顾不得疼痛,双手撑地一下子自己站了起来。想移动步子,却觉得大腿生疼,鲜血还在往外流,不禁自己也害怕起来,身子一软就倒在了父亲的怀抱里。南秋琳这样的脾气,既然傲慢,那就会更加在意周围人的看法,比起为难自己,她或许更注意自己的形象吧?事实也是如此。

张母有点惊诧地看着南秋琳,宋荩则对张母淡笑道:“阿姨,人还是靠自己比较好,你看她不是能自己起来吗?”宋荩脸上带笑,心里却意外的平静,看着别人的闹剧,她有种看戏的感觉。像是一种从身体内部苏醒的性格,开始慢慢渗透进她的全身。

“这个小姑娘是谁啊?”南部长看出来女儿非常不满意宋荩,于是他板起面孔,向张母问道。

张母清咳了两声,对着南部长抱歉一笑:“她是涛涛的朋友,有事借住我们家。”

“哦?还借住?看来关系不一般啊!张家岂是一般人说来就来的地方?”南部长语调怪异地冷哼了一声。只是个朋友就把女儿欺负到这份上了,要是女儿嫁过来那还得了?!

“因为她卷入了案件中,她也是警方保护的证人。”张母脸上闪过一丝窘迫,但下一刻马上换好了平静地笑脸相对。

已经看出南部长的不悦,张母心中有些不安,南部长是水陆联邦的财政部副部长,掌管着这个大国的经济命脉,像他们家这样的商人能与其关系交好多不容易啊,没想到宋荩竟然惹事。想到这点,张母心生怨念地瞪了宋荩一眼。

“怎么回事?”张延涛此时也推开围观的人,挤了进来。他就去了趟厕所,回来怎么感觉气氛这么怪异?

见到张延涛过来,南秋琳眼泪一下子就冒了出来,呜咽道:“涛哥哥…呜呜,涛哥哥你过来了。”

第31章 第2章 晚宴上的冲突

“怎么了?”看着南秋琳的伤势,张延涛马上叫来管家,“快带她去包扎处理,处理完毕叫刘医生过来看看。”

“涛哥哥…”南秋琳伸手挽住张延涛的胳膊,皱起眉头撇着嘴,“你女朋友好凶啊…”

“女朋友?”张延涛有点诧异,却见到南秋琳的目光哀怨地望着宋荩。他不由得有几分脸红,低声呵斥道:“别胡说,她是我学妹,不是我女朋友。”

“啊?不是?”南秋琳两眼放光,这会倒是真心的笑了起来。

谁知道张延涛话锋一转,说道:“而且宋荩没事推你做什么,自己摔倒的不要赖到别人的头上。”

刚刚才心花怒发的好心情,被张延涛这样“袒护”的语言弄得荡然无存。南秋琳紧咬嘴唇,突然夺过身边的人酒杯,啪地一声往宋荩脸上泼去。她瞪着张延涛,声音变得尖利起来:“就是我的错,现在我当着你的面做了,你又拿我怎么办?”

酒水,带着浓浓的刺鼻味顺着宋荩的脸颊滑落,冰凉的感觉让她身上打了个激灵。她从来没有想过有人可以任性到这个地步,当着如此多的人,有恃无恐地做任性地事情。

往其他人瞧去,似乎没人理她,反而更关心南秋琳的伤势。南秋琳发火之后,众人说得更多的就是让她赶紧包扎去。

张延涛却是推开其他人,赶紧用衣服擦拭宋荩脸上的水迹:“别理她,我们走。”

宋荩站在原地被张延涛的衣袖擦拭着水迹,她整个人气场变得诡异的安静。

“啊?!”南秋琳尖叫一声,摸着被酒泼湿的脑袋,惊异地回头看着宋荩,却见宋荩把手里的空酒杯往旁边一扔,淡淡说道:“我不懂你什么意思,不过礼尚往来,你给我的,我还你。”

她是真的不懂南秋琳为什么这么针对她,不是才第一次见面吗?连话都没说上两句。想到南秋琳初见面时候说了句“你是涛哥哥的女人”,那么她生气是因为张延涛吗?

好像再次听到了周围人的窃笑声,想到今天晚上在张延涛面前的不讨好,想到出生十几年来还没人敢对她如此无礼,南秋琳脸都气得发青,头脑发热的她冲动的往前一推,将宋荩从四楼的阳台推了出去。

“宋荩!”

张延涛根本没想到南秋琳会做这样的事,触不及防,反应过来来得及抓住了宋荩的衣衫。可由于布料太滑,她还是掉了下去!

四楼也不是多么矮的楼层,宋荩在落地前紧紧闭上了眼睛,她以为自己会摔伤,没想到却被人稳稳接住了。

疑惑地睁开双眼,入目就是一双深邃的黑色眼眸,愣愣注视了对方几秒,宋荩忍不住说道:“你不是应天。”

抱着她的人嘴角边勾起一抹不羁的笑容,扬起傲然坚毅的脸庞说道:“当然不是,因为我是应海。”

眼前这个男人,他特有的笑容与记忆中的慢慢重叠,宋荩迟疑着伸出手抚上他的脸颊:“应海?”

他并没有像她想象中的拒绝,反而笑意盈然的嘴角弯的更深:“对,我是应海。”

应海的声音仿佛能刺入心中,唤醒那些沉睡着的情感,宋荩的思绪似乎被层层薄雾笼罩着,这种充斥全身的、仿佛掉进了迷宫般的不适感觉令她感到有心慌意乱。

瞬间,一波突如其来的刺痛侵袭了大脑。这种感觉就像是自身无意识地去拒绝之前被尘封的记忆。听觉、视觉、嗅觉、触觉…所有的感官都渐渐消融,仿佛自己正处于一个虚无的世界,宋荩的眼睛顿时失去了神色,逐渐空洞起来。

应天是谁?

应海是谁?

我…又是谁?

“宋荩!”张延涛已经以最快的速度冲到了一楼,抬眼却见到了宋荩变得没有情绪的面容。

望向应海的眼神充满了敌意,张延涛伸手想去抱回宋荩,却见应海不着痕迹地退了一步,让开了张延涛的手,转身就往屋内走去。

“等等。”张延涛拦在了应海面前,沉声说道,“把她给我。”

应海坦然回望的双眸中,隐隐浮现出逗弄手中猎物般的笑意:“凭什么?”

张延涛很不喜欢那种眼神,但也注意到了应海身边的两人。一位有着淡色发丝,戴着金丝边眼镜的年轻人是典型西大陆人的模样。另一位则是同样挂着笑容,穿着高档奢华礼服,有着一双狡猾的狐狸眼镜似的中年男人。

张延涛没开口,倒是一边的年轻人出声提醒:“应海,我们是来做客的。”

应海冷哼一声,将宋荩扔给张延涛,眼神在近乎昏迷的宋荩身上停留了几秒,立即又转向其他方向。她为什么会对他的反应如此之大,以前并没有这种情况,还是说,因为先后见过他和应天,才会这样?

抱住宋荩的张延涛心思急转,应海?不是应天,莫非是兄弟?还是说他故意伪装?他嘴里却问道:“你们是客人?”

“当然。”应海勾起嘴角笑道,“受到邀请,与父亲一起来此。”

张延涛立即看向中年男人:“您是?”

那中年男人礼貌地一笑,微微躬身行了个非常古老的礼节,然后缓缓说道:“我是维基.威丁。”

“威丁先生!”其他人也到了楼下,张父见着威丁大叔激动之情跃然于脸上,声音都有些颤抖,“不知道您的到来,早知道我就派专人来迎接您!”

威丁大叔摆摆手,呵呵一笑:“不用那么麻烦,能让我们进屋吗?难道张先生有在室外待客的礼数?”

“当然没有,请!”

屋子里因为威丁家族的人的到来而更加热闹非凡,张父觉得今晚实在很有面子,能邀请到这样的人物,他不禁面带红光,傲然地游走于人群之间。张母和张延涛的兄长虽然也想去打招呼,无奈威丁先生周围早已围满了人。

不过南部长却不管不顾,发挥连瞪带低声威胁的优势,顺利地挤进了人群,一张脸都笑开了花,走到威丁大叔身边故作亲密的低声交谈起来:“威丁先生这次到东大陆有什么要事吗?只要帮得上忙的,尽管告诉我,我一定尽心去办!”

“也没什么要紧的事,只是我的儿子们,我打算让他们来东大陆学习学习,多了解各国的文化是家族必须。”

“那是,那是!”南部长谄媚地点头说道,“东大陆历史悠久,有博大精深的文化底蕴,相信对小少爷有很大帮助。您看要不我帮您把小少爷安排到水城最好的学府就读?”

“好。”威丁大叔狐狸一般的眼睛中闪过一道精光,“看来我得好好谢谢你。”

“您看您说的哪里的话,要不是您的提点,我能坐到今天这位置吗?”南部长心花怒放,眼神扫过自己女儿,突然多了一丝痛惜。

要是早知道威丁家族还有小少爷,他该早点把女儿介绍到这边来才对。现在女儿为了张家的小子搞得一身狼狈,他都不好意思向威丁家族的人介绍。

但他还是打算让女儿和这个家族的人认识认识,强拉过来那行动不便的女儿,他对威丁大叔笑道:“这是我女儿,南秋琳,似乎和小少爷年纪相仿。”

威丁大叔岂能看不见南部长眼神中的意图,他目光向周围一扫,故作惊讶地说道;“说起来,那俩小子跑哪里去了,怎么一眨眼功夫就不见了?”

南部长举目望去,果然不见了应海和维基的踪影。

没有细究应海和应天的身份,张延涛此时放弃了他作为今晚PART的主角身份,在宋荩安顿的小屋守着她。四层楼说高不高,摔下来好在有应海接住了她,医生说没有伤及身体,估计是吓晕过去了。

牵着她的手,贴上自己的额头,张延涛发现自己只要是牵扯到与宋荩有关的事情就会失常,就会没了平时的冷静,他该怎么办?对于他特殊的工作身份来说,这不是个好现象。

“快点醒过来,不要让我担心,你这个…”嘴里掂量了半天也没想到用什么词语来形容宋荩,怕骂重了,又怕表达不出自己的意思。

一股异样的感觉突然袭遍张延涛全身,他常年敏锐的感官还在,猛地翻转身以最防卫的动作拿枪直指窗户,却发现对方一张平静地脸注视着他。

“你是维基.威丁家族的。”

“你好!”维基和他的父亲一样,习惯于行着古老的躬身礼仪,他对张延涛说道,“能借步说句话吗?”

“就在这里说。”

“不,那是父亲让我转告你一个人的,如果你有意愿来听就到喷泉边找我。”维基真的就像是个传话的人一样,说完这句转身就走,丝毫没有留下的意思。

看了看还在沉睡的宋荩,张延涛的神色恢复了冷静。威丁家族的传闻他知道,但从没有如此近距离地接触这个家族的成员,现在他们主动找上他,又是为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最后,张延涛还是站在了别墅的喷泉边上,那里的维基几乎早就料到了张延涛的到来,并不吃惊,反而微微一笑:“你能相信我,就是事情转机的开始。”

“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维基的表情似乎从来看不出喜怒,只是陈述事实一般说道:“你一生仕途风顺,不会经历大风大浪,但却会做出后悔一辈子的错误决定。”

“就这些?”

维基点头笑道:“没错,就只有这一句话。”

张延涛不屑地道:“人的一辈子不可能不犯错,足够让人后悔的才称得上是错误,这算什么预言?”

维基推了推鼻子边的金丝眼镜,摊了摊手说道:“我只负责传话,相信与否在于你自己,总之,要抓牢你的心,不要做错事。”

喷泉的水发出淅淅沥沥地清响,不断洒落在两人的眼前,沉寂的氛围随着渐起的雾气逐渐加深。

挑起宋荩的发丝,黑暗之中应海眼神闪烁,有着异常的情绪。她长大了,几年来时不时在暗处看着她,可有一天也开始发觉她不是小女孩而是花样的少女了。一切随着时光推移而变得不同,什么时候开始这样静静地看着她能让他心底涌动的混乱情绪平静下来了呢?

“荩,为什么你不记得二哥哥了?”应海嘴角难得有些苦涩,“因为不愿意回想哥哥的事情,所以连我也一并忘记了?”

第32章 第3章 突然插手的势力

宋荩非常安静,就像真的睡着一般。

应海瞥了眼外面森严的守卫,这里警戒确实不错,不过这个姓张的小子这里也不是什么好地方,他刚来就见到她被人推下楼,所以也算不上什么特别安全的地方。想到与应天重逢之际,应天所说的话“荩被人盯上了,我要带她走。”,应海紧了紧拳头,嘴角抹过一丝嘲讽。

“凭什么交给你才叫安全,我就不行?”他如此一想,马上动手掀开宋荩的被子,把她抱了起来。

突然,怀中的人动了一下,似乎又醒转的迹象,应海俯头看去,正对上宋荩睁开的眼眸,那双眼睛中没了迷惑,反而清冷透彻,还有…杀意?!

“荩?!”诧异地第一次看见这样的妹妹,应海不正经的面孔也收敛了神色,他现在意识到不对劲了,他不能动弹,连动动手指头都无法做到,就像神经系统遭到了破坏,身体完全不听使唤!

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宋荩扑倒(作者:是真的扑倒,不许想歪。),应海不解地看着她近似野兽一般本能保护地攻击动作,他想制止她却没有办法,只能任由她紧紧掐住了自己的脖子,那一刻,空气全被她夺走!

她本来的力气不大,而这一刻似乎爆发出了全部的潜能,掐在应海脖子上的手就像铁钳一般有力而冰冷。

没有感情地眼眸,疯狂的举动却又是那么清冷透彻的眼神,应海想起相似的东西,他不由得脸色微变。大哥应天身上有种很奇特的“疯血”他知道,但那东西是哪里来的?身为双胞胎为什么他没有?应海第一次觉得,从宋荩身上或许能找到什么线索。

“荩…放开…哥哥…”应海吃力地吐出了几个音,窒息的感觉让他眼前发黑,可最郁闷的是他的精神似乎被什么束缚住了,让他无法调动他的身体。

“…荩?”宋荩缓缓地吐出这个字,手僵住了。

短短几秒,却是应海最难熬的一段时间,待到他感觉有新鲜空气挤进肺部之后,宋荩柔软的身体倒在了他的怀里。

应海瞪大了眼睛,躺在地上直直看着天花板,这是怎么回事?!谁能告诉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延涛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在家里早起,天还一片漆黑的时候,他已经穿好了衣服坐在床头,开着昏黄的壁灯,心情有些焦燥地等待着天亮。他知道自己在意宋荩,但像昨晚那样真切地意识到自己内心的想法还是第一次。

当看见宋荩从楼上摔下,在应海的怀里昏迷不醒的时候,他的心空荡荡的。也是那时起,他知道了对自己来说,这个女孩已经是他每次那么“仓皇”离开刑警总部回到东大陆的唯一原因。

从她第一次上学冒失地摔在他怀里开始,几年来的情景在张延涛的脑海里翻滚。她很特别,有着同龄人没有的安静,又有着小于她年纪的调皮,更重要的是她身上那无穷的活力,在习惯于接触黑暗的犯罪世界的张延涛眼里,心地纯净到她那种地步的女子从某种程度上来讲就像他的太阳一样,让他习惯于冰冷的心重新有了温暖。

总算天边泛起鱼肚白,一丝曙光拉开了新的一天的序幕。张延涛到厨房抢了厨师的位置,亲手做了简单营养的早餐给宋荩端去。

沿着花园小径一步步靠近,他的心情居然有些紧张,她会不会觉得自己的行为很唐突,男人亲手为女人做早饭的话,除非他们有了实质性的关系。

张延涛犹豫了一下,推开卧室的门,里面空空竟然如也。

“宋荩?”他大惊,她什么时候离开了?

宋荩此时坐在别墅的客房沙发上,喝着热腾腾的早茶,不时小心地瞥一眼对面的应海。

没错,应海从昨晚起就留宿张延涛家中,因为是威丁大叔的拜托,张父哪里有不愿意的,安排了最好的房间给应海。

天还没亮,应海就拜托仆人把宋荩叫到他的房间。

虽然有着低血糖的宋荩开始迷迷糊糊的没有搞清楚状况,不过在清楚看见应海之后她整个人都清醒了。昨晚,最后记得的情景就是看见他接住了从楼上摔下的自己。

两人这么无言地做了近半个小时,应海没有说话,宋荩也不说,但都没有离开房间,气氛显得无比的沉闷。

突然,应海站了起来,抓住宋荩端着的杯子,嘴唇轻抿,嘴角似有若无的勾着意味深长的笑。他的声音低沉而轻柔,如情人的耳语说道:“你认得我?”

宋荩抬起头,对上那双让她有些心跳的黑眸,让她从脊梁骨窜上一股凉气,她却皱着小眉头,闭上眼睛,没有回答。

见她那副表情应海就来气,抢过她端着的杯子放在一边。一只手撑在她身后的沙发扶手上,胳膊轻轻的搂着她纤细的腰肢,感到她的僵硬和颤抖,忍不住心头一动,戏谑道:“你这么害怕我,信不信我吃了你?”

宋荩闻言却突然睁开眼睛,嘟嚷道:“人类身体的细菌和病毒最多,吃我你不怕拉肚子?”

应海一愣,却突然笑起来,笑得连搂在他怀里的她的身体都跟着一起颤动。

她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这种模样,像个小男孩恶作剧之后单纯得意的愉悦表情。他冲着宋荩傻乎乎的表情摇摇头,笑道:“你怎么这么可爱?”

他说着拉开了与宋荩的距离,但姿势仍旧暧昧。他看着宋荩说道:“你有什么问题就问,别一副憋在心里又说不出的样子。”

“你是凶手吗?”宋荩没由来地突然冒出一句。

应海再次愣住,不过在宋荩详细的解释下,他算是弄明白了缘由。原来那芯片果然是被应天带走了,他现在没打算说破这件事,只是看着宋荩笑问道:“如果我是凶手,你会把我交给警察吗?”

宋荩垂下眼帘,半晌才说道:“不会。”

应海有些诧异,她明明已经很害怕,为什么…

“为什么?”

“我应该是认识你的,所以我不想你死。”宋荩微微叹了口气,道德观告诉她,她这样做是错误的,可心里的执念却告诉她,她不能失去与“过去”有关的人物。

应海心里突然有些满足,宋荩以为自己是凶手的情况,在无比惧怕他的情况下,仍旧想要袒护他,原来在她心中自己的份量并不是无足轻重的。

“咳!”应海清咳一声,脸上的表情柔和起来,说道:“放心,我不是凶手。你相信吗?”

与他的视线相交,宋荩盯了好一会儿,然后点点头说道:“我相信。”说着她又补充道:“我想我或许是听错了,我最近常常会产生幻听,听见不知道哪里来的声音,看见从来没有见过的人,但是心里又能深刻感觉到他们的情绪,我想我自己才是有问题的。”

想到昨晚宋荩的情况,应海试探地问道:“你那种情况多久了?”

“哪种?”

“比如,突然失去意识,醒来后却在另一个地方。”

宋荩不解地道:“我没有这样啊。为什么这么问?”

“没什么。”应海沉吟一下,说道,“其实我…”

话音未落,门突然被人一脚踢开,应海看着门口站着的气喘吁吁的张延涛,不爽地拧起了眉头:“有什么事吗?”

张延涛直接绕过应海,拉起宋荩就往外走。应海一伸手拦住张延涛:“站住!”

“干什么?”

“你要带她去哪?”

张延涛挑眉,说道:“她是我的证人,我带她去现场取证。”

“我也去。”

张延涛将宋荩推出门外,转过身对着应海板起面孔说道:“不行,警方办案,无关人员一律回避。”

应海笑了,从怀里掏出证件递给张延涛说道:“你当我为什么留下来?为什么她醒来就找她问话?”

张延涛看过证件,上面赫然一排大字:“联合国驻东大陆办事处副处长李斯特.威丁先生。”

“你是…副处长?”张延涛是听说东大陆的联合国办事处换了新人员,但没想到会是这么年轻,不过鉴于他自己的年龄,他也无话可说。

“没错。”应海冷然一笑,他口气从来都是带着自己特有的傲然,“另外,从今天起,我将代理威丁家族在东大陆的一切事务,案件涉及的东西是我们一直在关注的,已经通过政府申请与警方合作的权利,现在,我有资格一起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