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真绝望了,拎着毛庆熙的耳朵咆哮:“你能不能别整天瞎想!专心当你的官二代去!那些人是冲我来的,跟你丫没关系啊啊啊啊!”

毛庆熙尖叫:“你什么都不懂,放手啊好痛——!

“喂你们几个!别傻站着,把他给我哪边凉快拎哪边去,快!”叶真一回头,正准备对毛庆熙的那几个好兄弟嚷嚷,突然表情一滞:“——咦?”

不知道什么时候,那几个在走廊上午休的工人都纷纷起了身,成半圆状把他们几个人围在了中间。

他们身后是教学楼的夹角墙,身前就是那几个穿着工作服、带着安全帽,遮住了大半张脸的工人。

虽然他们都没露脸,但是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这几个人明显来意不善,面有凶相。

毛庆熙是惊弓之鸟,瞬间就软蛋了,飞快躲在叶真身后。

那几个三好学生也发觉不对,纷纷叫起来:“什么人?”“干什么啊干什么啊?”

几个工人一言不发,上来就把一个学生轻轻推开。他动作不大,那学生却惊叫一声,踉跄几步后狠狠跌坐在地,看样子是摔狠了。

“干什么!!快叫老师——!”

“老师,老师!快来人啊!”

有个机灵的学生想跑,还没跑两步就被一个工人拦腰一挡,当胸一脚踹回包围圈。

那学生惨叫,叶真闪电般伸手,千钧一发之际稍微缓解了那人落地的势头。一个大活人凌空飞来的劲道可不是开玩笑的,叶真被撞得踉跄一步,那学生落地后痛得几个翻滚,愣是叫都叫不出来。

领头那工人摘了安全帽,露出一张非常年轻的脸,看样子不过十八九岁,五官长得非常普通,眼神却相当冷酷。

“叶真?”他目光在几个学生身上逡巡一圈,最终落到叶真身上。

周围安静得一根针掉地上都听得见,几个三好学生已经被吓得哆嗦成一团了。

叶真警惕的挡在同学身前,问:“你是谁?”

那人招招手,用生硬的中文说:“你,过来。”

叶真怒道:“开神马玩笑,小爷问你话呢!你是谁?日本鬼子对吧?听声音就像鬼子!谁派你来的,山地傻叉还是黑泽串串?”

那人:“……”

叶真话说得又快又顺溜,那几个日本人都听不懂,只能从他表情看出不是什么好话。

几个日本人脸都沉了,为首那个再次招招手,喝道:“你!过来!”

叶真弯腰捡了块石头,搁在手上掂了掂,突然闪电般扬手一掷,尾端最后那个日本人瞬间倒地惨叫。

没人看清石头是怎么飞出去的,只听它落地时“咚!”重重一响,再看那日本人,捂着鼻子满脸是血,呸呸吐出半颗混着血沫的牙。

“你!”日本人都怒了,为首那个哇啦哇啦半天,叶真完全听不懂,末了只听到他重复一个词:“#$%^&*)(*#……龙纪威!龙纪威!”

“龙纪威?”叶真疑惑道:“你来找我妈的?抱歉我妈今天不来学校,要不你跟我爸聊聊?”

“……”完全是鸡同鸭讲,那几个日本人完全怒了,其中一个大踏步走上来,还没走近的时候,毛庆熙一个哥们终于怕得难以控制,尖叫一声就想往外跑。

这声尖叫仿佛在已经烧开的油里滴了一滴水,瞬间满锅都炸了!几个工人同时扑上去抓那个学生,叶真想也不想,劈手拦住一个,返身侧旋踢当即将其扫倒!

另外几个还往学生冲去,为首那个年轻的日本人却直扑叶真。叶真抽身不及,闪电般跟那人对了几招,竟然没能讨到什么便宜,不由得心里一惊。

那日本人也一惊,本来看叶真的目光还非常轻蔑,现在则多了点警惕。

要知道他是山地家族一手培养起来的,手底功夫虽然不及东乡京男,但是毕竟年轻有为,平时被人恭维惯了,一心觉得自己是世上罕见的少年高手。听说叶真重伤东乡京男、废掉山地崇之后,他只觉得好奇又难以置信,觉得一个十五岁的孩子不可能那么厉害,十有八九是别人以诈传诈,把山地仁大少爷给唬住了。

当山地仁告诉他叶真是龙纪威的养子之后,他便觉得是因为日本高层怕龙纪威,所以连带着重视龙纪威的养子。实际上一个十五岁孩子的功夫,再厉害又能厉害到哪里去呢?

就像势力横跨黑白两道、为人说一不二的黑泽川,当年十五岁的时候,也不过是个年幼无知的少爷罢了,别人也是看在黑泽家族的面子上,才会夸他一句少年英才,文武双全。

在这种轻视的心态下,他受命过来绑架叶真的时候,心里其实是有点轻敌的。

然而没想到,两方人一碰面,还没开始交手,叶真一块石子就废掉了自己一个手下。再一交手更了不得了,那少年左手五指绑着厚厚的绷带,一直到手腕都裹得跟粽子一样,但是竟然能跟他打成平手!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那少年仅用单手就能对付他!

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叶真挥手在日本人眼前晃了晃,漠然道:“你傻了吗?”

那小鬼子看他的眼神太奇怪,震惊里夹杂着不甘。叶真其实挺熟悉那种眼神——每次他看到卫鹄满分考试卷的时候,也会情不自禁露出这种眼神的。

小鬼子被他一挥,猛然回过神来,满脸涨红大骂一声,不要命的直冲过来!

叶真脸色一沉,劈头怒喝:“岛国蛮夷,还不快给你叶真小爷我跪——下——磕——头——!”

说罢当胸一记窝心脚,干净利落把那小鬼子扫飞了出去!

第17章 楚慈

这件事后来轰动全校,甚至连记者都跑过来采访,但是很多人都迷迷糊糊的说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们只知道有歹徒闯进学校来抢劫,被毛庆熙、叶十三他们几个看到。平时孤僻冷漠不合群的叶十三同学,关键时刻竟然大发神威,几下子就把几个歹徒打得作鸟兽散。

其中几个细节更是一传十十传百,被几个目击学生津津乐道:第一是有个歹徒冲过操场,路上撞到几个女生,还没来得及抓住其中一个当人质,叶十三突然停止脚步,从沙地上随便捡了半块砖,十几米外扬手正中歹徒后脑!

那流星的速度、牛逼的准头,当即把歹徒打得头破血流!

第二是叶十三在操场上被一个歹徒抓住,那人大概是想掏刀子,但是叶十三愣是没给那人机会把刀子掏出来,直接一脚把那人飞踹出去撞到了另一个,然后一个箭步冲上去,把那两个歹徒叠在一起一顿暴揍!那动作就跟一拳打烂两块叠在一起的面包片一样,那两人鼻子嘴巴里流出的血撒的满地都是……

后来不明真相的老师跑来,还以为是学生之间斗殴,急冲冲的扑上去想拉架。当时叶十三站在教室门口,手起掌落一声巨响,硬生生劈下课桌一角,用木块指着老师,厉声喝道:“给我站在那里别动!”

老师骇得不敢动弹,叶十三把木块移向为首那个歹徒,喝问:“还打不打?!”

那人哇啦哇啦叫了一句——中午留校的学生很少,仅有的几个目击者都信誓旦旦,说那人说的不是中国话,倒是像动画片里放的日语。

叶十三显然没听懂,重复问:“给小爷说!还打不打?!”

“#$)(*^&%$@%^&*!!”那人又哇啦哇啦叫了一通。

叶十三终于不耐烦了,把课桌角一丢,从他同学的文具袋里翻出把美工刀,捏着刀尖反手一旋!那歹徒反应也快,千钧一发之际抬手挡开,虽然保住了脸,但是手上却连血带肉削下一大片。

——这是当天最严重的一起流血事件,知道警察赶到的时候,那人的手都在不停流血,止都止不住。

“敬酒不吃吃罚酒——!”叶真把美工刀往课桌上一拍,怒道:“岛国小民,早点磕头叫爷爷不就没事了!”

警察忙着拍照,询问目击者,跟大使馆联系。警戒线外围观的学生人山人海,一个个拼命伸着脖子,目光茫然而兴奋。

几个穿灰色制服、提着皮箱的工作人员围着叶真,不让被人跟他说话,同时也不理叶真的任何问题。

叶真把美工刀一扔,立刻有人上来小心翼翼的捡走,用塑胶袋封口包好。

叶真茫然的看着,觉得无趣极了。

他慢慢的坐到教学楼前的台阶上,右手随意搭着膝盖,用左手绷带抹额头上的汗。

被隔离围观的学生立刻激动了,指指点点说:“他坐下了啊坐下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好帅——!”女生们交头接耳:“他叫什么名字,是哪个班的?”

叶真被当做大马猴一样围观很久,直到他再也忍不住了,抬头问:“有东西吃吗?我饿了。”

几个灰衣人警惕注意周围,对他的话充耳不闻。

“……”叶真怒了。

叶真猛的站起身,直冲冲往外闯。那几个人顿时慌了,赶紧一边一个拦住他。为首那个头儿拿着对讲机急急请示,末了厉声吩咐:“快,去给他买吃的东西!”

一个手下急忙跑走,也没问叶真要吃什么。没过几分钟他回来了,弓身把手里拎的塑料袋放到叶真面前。

他缓缓俯下身体,眼睛却一直盯着叶真的脸。那目光仿佛非常戒备,但是还有一些隐藏得很好的,深深的畏惧。

叶真默不作声的看了那人一眼,打开塑料袋一看,满满当当装着各种果汁、牛奶、面包、零食和咸鸭蛋——为什么会有咸鸭蛋?他们怎么知道自己喜欢吃这个呢?

叶真拿起一个蛋,面无表情道:“谢谢。”

“……不客气。”那个工作人员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条件反射的回答,反应过来的时候差点咬到舌头。

叶十三小同学在上百人兴奋的注视中吃了两个蛋,一个面包,喝了一瓶水果汁。幸亏他教养好,这么多人眼睁睁盯着他嘴巴,他还能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把食物咽下去。

直到他吃完饭,玄鳞才开着车急匆匆赶到学校。

他的出现仿佛一台印钞机闪着金光降临人间,很多工作人员眼睛都直了,根本不敢拦他,眼睁睁盯着他穿过人群走到叶真面前,一把拉起儿子就走。

刚才下令给叶真买食物的那个灰衣人小跑着跟在玄鳞身后,急切问:“他什么时候去北京?当地的政治气氛已经很紧张了!”

玄鳞头也不回:“明天就动身。那几个人抓起来了吗?”

“抓起来了!是山地家族派来绑架叶十三的,据我们分析可能有两个原因:第一是叶十三曾经跟山地崇结怨,此举的主要目的是报仇;第二是因为龙九处长在这件事里牵扯颇深,当时在北京……”

“够了。”玄鳞把叶真推上车,回头盯着那个工作人员:“这件事没必要再提,那几个人也没必要还给日方了。竟敢跑到学校里来抓人,山地家族的人脑子里灌了浆糊不成?”

工作人员哈哈一笑:“何止是灌浆糊,简直是装了一脑袋屎啊。说来也奇怪,山地仁本来不是那么急躁的人啊,怎么这次就这么沉不住气呢?我们一开始还以为是叶十三——”

他突然刹住话头,不尴不尬的对车厢里的叶真笑了一下。

玄鳞没接他的话,只挥了下手,说:“是吗?叶十三小同学确实惹了不少麻烦,幸好他明天就要去北京了,麻烦自然转手给九处。”

工作人员陪着笑,说:“那是当然,那是当然。”

玄鳞发动汽车,叶真坐在后车座,手肘却趴在驾驶席椅背上,直到车开出去一段路程,才闷闷的问:“他说他本来以为我什么?”

“本来以为是你主动挑衅,害得国际友人挨了一顿打。其实那不是他的本意,他只是提一提你的名字,画外音是你确实给国安局惹了很多麻烦。”

“我只主动惹过山地崇一个,而且还签了生死状,按理说他们家人不该来找我麻烦的……”

叶真终于老老实实把山地崇的事情交代了一遍,玄鳞把着方向盘,漫不经心听着,末了摇摇头,笑道:“如果你没有去惹那个山地崇,后边一系列事情都不会发生了。何况就算山地家族的人没有找你,你也会去找他们。你本来就做好了把他们家整个灭门的准备,对吧儿子?”

叶真装傻充愣,突然对玄鳞的头发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你想去日本找他们。”玄鳞头也不回,声音里带着调侃:“不过幸好他们主动来中国找你了,省得你白跑一趟。”

叶真大半个身体几乎吊在他爹肩膀上,貌似很专心把玩着玄鳞的头发。

玄鳞最大的优点是脾气好——他脾气不好的时候很少,见过的人几乎都已经不在人世了。

所幸有了老婆儿子之后,他就再也没“脾气不好”过。不管老婆再怎么强势,儿子再怎么闹腾,他都是很宽容甚至很纵容的。叶十三小同学在车厢里没个正形,把他头发揉得乱七八糟,玄鳞却半点也没阻止他。

车停在自家楼下,玄鳞对着后视镜把头发按平,突然回头对叶真笑道:“楚慈已经到咱们家了,明天你就跟他去北京。”

叶真一下子懵了:“啊?”

“什么‘啊’?龙纪威早就跟人家说好了。去北京以后你就住在舅舅家,见了韩越嘴巴甜点儿,龙纪威会每天打电话对你实施远程遥控的哟。”

叶真怒道:“什么‘哟’?黑泽串串下的战书我还没应战呢!再说为什么你们都不去北京,我不要跟那个楚……楚……楚谁谁走!”

父子俩在楼梯口奋力搏斗,玄鳞拼命把叶真往楼上拉:“人家不叫楚谁谁,见了面要叫楚叔叔!”

叶真则拼命往楼下跑:“你们太坏了!太不负责任了!怎么能随便把小孩交给陌生人!妈——!玄鳞叔叔要遗弃我——!”

玄鳞怒道:“叫爸爸!龙纪威在北京的时候就得罪了山地家族,老子我把人家养了二十年的秘密武器给咬死了,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跑来东北……叶十三小同学!给我老老实实进来——!”

玄鳞用身体撞开家门,把不听话的小孩一脚踢进门去。

客厅里的交谈声戛然而止。

叶真踉跄一步,刚要转身去找他爹拼命,肩膀被龙纪威一把按住了:“叶十三小同学!你们在闹什么?过来叫叔叔。”

叶真回过头,客厅沙发上坐着一个年轻男子,脸色有些大病初愈的苍白,但是五官却非常标准,目光沉静柔和,给人一种气质相当安详的感觉。

玄鳞立刻开心了,兴高采烈问:“韩越的手制香肠带来了吗?儿子!快去讨红包!那是你楚慈叔叔。”

楚慈说:“香肠?老龙你开什么玩笑,我能提着十几斤肉上飞机吗?喏,这是韩二给的,他让我转达他的话:‘钱在这里,想吃什么自己去买’……”

“尼玛——!”玄鳞把钞票恶狠狠摔到茶几上,咆哮道:“愚蠢的人类!竟敢不给我做香肠!老子明天就去吃几百个人泄愤!”

楚慈:“……”

龙纪威:“……”

楚慈慢条斯理从包里摸出一个大纸袋,微笑道:“两条熊猫烟、一罐汉阳云雾雨前茶,这是我从韩越柜子里搜出来的。”

玄鳞眼一下子直了,泪流满面拍楚慈肩膀:“兄弟啊!哥平时没白疼你!”

楚慈险些被他拍下沙发,踉跄了几下才坐稳。叶真第一次见到这么文弱的人,好奇的盯着他看,荔枝一般水色分明的眼睛眨都不眨。

楚慈也不在意,摸了摸叶真的头发:“这是韩越给你的。”

他真的摸出一个红纸包,里边厚厚的一叠子。龙纪威一看那厚度,当即直接推了回去:“你们开什么玩笑,他一个小孩子要那么多钱干什么?”

“韩越有事不能来,这是他的见面礼。韩越比较俗嘛,你知道的……像我就没给钱。”楚慈拍拍叶真的肩,道:“我给你的东西要交给龙九处长保管,等你再长大一点才能交给你。不过放心,你一定会喜欢的。”

他的手其实非常漂亮,手指修长白皙,淡青色的血管在皮肤下格外明显。但是他皮肤的温度非常凉,让人一看就觉得身体不好,随时都带着点虚弱一般。

叶真盯着他看,若有所思道:“哦。”

龙纪威又和楚慈推让那个红包,一个劝说反正那是韩越的钱不要白不要,一个则坚持小孩子不能有太多钱,万一染上打游戏玩劲舞团之类的坏习惯就不好了。你推我让好一会儿,楚慈取得了最终的胜利——他把红包塞进叶真手里,说:“拿着!总不能让孩子白管人家叫舅舅吧?龙处我发现你最近特别磨叽,你当年在高速公路上想谋杀我的时候不是挺利索的嘛……”

龙纪威:“……”

叶十三小同学平生打打杀杀搞多了,最喜欢温柔和善、如春风拂面一样的美人。楚慈气质沉静、说话缓和,来龙家的第一天就成功俘获了叶十三小同学一颗纯真的正太心。

叶十三摇尾巴的对象又多了一个,搞得玄鳞十分嫉妒。

更妙的是楚慈竟然会做饭,虽然手艺一般,但是人家至少会做!炒面条的时候知道炸姜葱,炒虾球的时候知道放耗油!叶真第二天起床吃饭的时候泪流满面,餐桌上终于不再是千篇一律的清水挂面了!

“你也太可怜了吧,老龙……玄鳞天天给你吃挂面?营养会不均衡的,小孩子应该一天一个鸡蛋。”

楚慈把平底锅里的煎蛋铲到盘子里,叶真双手捧盘,摇着尾巴,很快把煎蛋叼去吃了。

楚慈拍拍他脑袋夸了声乖,又说:“去你房间把箱子收拾起来,我们下午就动身去坐火车。你坐过火车吗?”

叶真摇摇头,问:“是那种长长的走铁轨的车?”

“嗯,抱歉不能带你坐飞机。你的身份比较敏感,到时候会有九处的人在火车上护送我们。”

叶真心想那个串串给我下了战书呢,我还没应战呢,就要到北京去了?那山地家族怎么办,他们会躲回日本去吗?

重重疑虑堆在心里,却没人可以帮他解开。楚慈只是来接他的,任务是把他平安带到北京;龙纪威坚决反对他接受黑泽的挑战,并且认为他打不过那那个串串;玄鳞倒是最大程度的给他自由,但是玄鳞在龙纪威面前基本没有什么发言权。

叶真史无前例的开始郁闷了。

第18章 韩越

当天下午楚慈带叶真动身去火车站,玄鳞和龙纪威一路送到楼下。

叶真有些舍不得,上车前拉着龙纪威的手,问:“学校放假的时候我可以回来吗?”

龙纪威说:“没必要,走一步看一步吧。我们在东北也只是暂居而已,说不定很快就要回北京了。”

叶真穿着刚来时龙纪威给买的黑色套头羊毛衫,白衬衣领子翻出来,显得非常斯文清隽,看上去倒是少了些幼嫩的孩子气。

他紧抿着薄薄的唇,目光在龙纪威和玄鳞脸上扫来扫去,半晌踮起脚给了他们一人一个拥抱。

玄鳞反手抱抱他,感叹道:“我有种送儿子出洞的感觉,啊,老子真是老了……”

龙纪威则没有多说什么,淡淡拍拍叶真的肩。他不是那种习惯于在人前表露感情的人,虽然表面上非常冷静,眼底却有些微妙的不好意思。

九处专门派了人开车送他们,司机探出头来笑着拍了拍门,显然是在催促。

楚慈把叶真轻轻一推,“去吧,你先上去坐好,我有两句话跟龙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