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自己的时候,

那种油然而生的优越感让杜芳心头又是恼火又无可奈何,

她慢慢的学会在谢府生活,

讨好谢家的人,

想要让自己快些融入到谢家的生活里,

可是她最后发现,无论自己怎么努力,他们在骨子里都是看不起自己,

看轻自己的,

谢睿也好,还是谢斌也罢,这两个男人哪怕自己周旋在他们身边,他们打心眼里也不曾尊重过自己。

杜芳咬着嘴唇,咯咯的笑了起来,那笑声回荡在屋子里显得颇有几分渗人,杜芳看着邱氏,轻轻的开口道:“我知道,你们都看不上我,你有心要对付我,春芽不过是一个丫头,自然是受不得你的那些手段的。”

邱氏横眉冷对,“怎么,你这意思,还是怪我咯?自己有脸做这些肮脏事儿,还想撇清不成,杜氏,你叫我说你什么是好呢?这又要当□□又要立贞节牌坊,天下间哪有这么好的事儿?”

杜芳咬着嘴唇,今日她已经流尽了半辈子的眼泪,也晓得自己出了这样的丑事儿,就别想抽身了,甚至与这条小命兴许都留不下了。杜芳怕死,可事情已经发生,她没有后路可退,这会儿面对邱氏的羞辱,她也只能受着。杜芳眼里泪光闪闪,她不想再在这个女人面前示弱了,深吸口气,杜芳又问道:“我只想知道春芽在哪里,你让我同她见一面?其他的,我都可以告诉你,你不就是想知道我和致远那点事儿,我亲自说与你听岂不是更好?”

杜芳这会儿索性破罐子破摔,她没有退路,可春芽的背叛也是她不能忍受的,她要亲口问问她,自己对她那么好,到底哪里对不住她,竟然在背后给她玩儿这一手!

邱氏挑了挑眉,上下打量着杜芳,有些惊讶这杜氏的厚脸皮,要说女人遇见这样的事儿,哪个不是要哭要死的,她落得这样一个境界,还想同自己讲条件?

“你有什么资格同我讲道理?”邱氏轻蔑的看着她,“春芽能认清形势,这就是现实。杜氏,这次也算是教教你,知人知面不知心!”

杜芳抿了抿嘴,谢斌被请了家法,当场就昏了过去,至于谢睿,杜芳明白他只怕是恨不得自己这个给他带来污点的女人死了才好,杜芳自嘲的咧开嘴笑了笑,妄自她自认为厉害,把两个男人耍得团团转,可到了这个关头,这两个男人的选择也是如此的明晰,谢斌在出了事儿之后尚且还能给自己求情,哪怕那情谊也许更多的是因为他自己,可谢睿,却绝情得彻底!

这么会儿功夫,杜芳心里已经有了决断,出了这样的事情,她绝对讨不到好,可谢家没有立即处置她,这说明她还有机会,杜芳也并不是傻子,不管自己肚子里这个孩子是谁的,都是杜家的子嗣,在很有可能是个男丁的情况下,所以谢利贞也有几分顾忌。说到底,她现在还能好好的,完全是因为孩子的关系。

邱氏觉得杜芳的眼神有些奇怪,脸色也古怪得很,她心里有些烦躁,虽然抓住了谢斌和杜氏的□□,可她心里其实一点都不痛快,什么可以说是恨、嫉妒!邱氏同谢斌成亲这么多年,哪怕夫妻之间的感情已经磨灭得几乎为零,可作为女人的邱氏,内心深处对谢斌曾经也是有过期待的!邱氏不想看见杜氏那目光,她冷着一张脸,张口讥讽道:“杜氏,出了这样的丑事,你以为你还会是谢家的儿媳妇?看着吧,你那好爹娘,回头等着我们谢家的怒火吧!”

也是确实是真的,杜氏出了这样的丑事儿,偏偏这样的事情还只能藏着掖着,谢家揣着一肚子火,定然回头就会发泄在杜家身上!杜芳看着邱氏那张洋洋得意的脸,她抬手理了理头发,对于爹娘,她自认没有对不起的地方,当初他们将她嫁到谢家来,还不就是为了谢家的那些钱财,为了攀上这么亲事儿,他们又何曾问过自己的意思?杜芳已经不愿意去考虑杜家会如何了,她摸着肚子,轻声道:“我是做了不好的事情,可是大嫂,你以为当真是我勾引了致远?不是,你不懂,我和致远很早以前就已经情根深种,互许终身了。我所差的的,不过就是运气和家世罢了。”

说道这里,杜芳隐在袖子下的手握成了拳头,声音更小了,“我同他在一起,我很快乐,这是我从来没体验过的快乐,你明白吗?你懂吗?我们互相爱慕,哪怕知道这份感情见不得光,可我们彼此还是忍不住互相吸引?大嫂,你虽然是大哥的妻子,可他不爱你,他从来没有爱过你?你得到过他的喜欢吗?”

邱氏气得浑身都在发抖,她站在这里羞辱杜氏,是因为她是谢斌的妻子,她名正言顺,这个女人算个什么东西?竟然还敢在她面前说她和致远之间的感情!邱氏当初是低嫁到谢家的,她看不起谢家是商户,再者谢斌也不是她所念想的是个读书人,又没有功名在身,邱氏面对谢斌的时候

,难免带着高高在上的味道,说话做事也很任性,她和谢斌的关系,渐渐的也就生疏了。

爱是什么,邱氏从来没有体验过,她在谢斌身上连怜惜之情都未曾体会过。这会儿这个下贱的女人却在自己面前说她和谢斌是两情相悦!邱氏心头大怒,上前一步,抓着杜芳的头发,咬牙切齿的看着她,“你不过就是他玩弄的破鞋罢了,少给自己脸上贴金了?你真当他喜欢你,谢斌是什么德行我会不清楚,我告诉你杜芳,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你对他会有什么特别?我呸,没有你,也还有其他人,谢斌喜欢玩儿外头的女人也不是一天两天,以前他就在外头玩儿像你这样的小家碧玉?你以为他喜欢你,我呸,不过是看你出生低,好糊弄,就算是出了事儿也闹不到他头上?只不过你倒是命好,最后嫁到了谢家来,只是老三对你这么好,巴巴的为你,你却当看不见。放着好好的正头娘子不做,喜欢给人做小?你就是这么犯贱?你杜家的家教家风就是教女儿去给人做小?”

邱氏语速飞快,说到后面她声调高扬,看着杜芳这一张年轻的容颜,比起自己,她的年纪确实是小很多,邱氏心头的火越来越大,她扬起手,啪啪对着杜芳扇了两巴掌,杜芳那脸登时就起了两个红手印,邱氏又道:“我告诉你,杜芳,有我在一天,他谢斌我让他往东,他就不敢往西?你就是自由人,我不答应,他也不敢抬你进门!”

杜芳只觉得脸颊火辣辣的,看着邱氏动怒,她也明白惹怒她自己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可面对邱氏的咄咄逼人,她可不想叫她这么得意洋洋!杜芳只觉得喉咙里痒痒得厉害,她咳嗽了几声,吐了口痰出来,她道:“大嫂,你管得住他的人,你管得住他的心吗?没有我,也会有其他女人!谁让大嫂你不能生,不能给致远生个儿子,在这一点上,你就是谢家的罪人?”

这是邱氏一直不愿面对的事实,谁说她不能生就是要她的命,杜芳说她不能生儿子,这就是在邱氏伤口上撒盐,邱氏哪里受得住,当场就被激怒了,这会儿她也不去想杜芳肚子里是不是有孩子,这个女人如此恶毒,口出恶语,她若不收拾收拾她,她还真当自己是摆设不成!

杜芳浑身都疼,肚子疼得更是厉害,一阵一阵的下坠感,疼得她脑门上都起了一层汗,她只是咯咯笑,哪怕邱氏恼羞成怒,对自己拳打脚踢!

杜芳挨了几下,她抬起头看着邱氏道:“大嫂,你要打死我我无怨言,可这孩子,到底是谢家的种,我不知道孩子到底是谢斌的还是谢睿的,兴许他就是致远的。”

邱氏当真恨不得掐死杜芳,她也当真是这么做了,双手伸出去掐着她的脖子,杜芳万却没法呼吸,她涨红着一张脸,憋着气儿,这一刻她深切的感受到了死亡离自己是这么的近!

“都给我住手!”

一声大喝声响起,邱氏看着发声地,抿着嘴,到底是放手了。

“成什么样子?你是斌儿的妻子,哪能跟个市井泼妇一般!”

杜芳看着走进来的婆婆,她得了自由,大口的吸了好几口气,又咳嗽了几声,最后说道:“娘,我知道自己对不起大嫂,可这样的事情,一个巴掌拍不响,哪能全部推在我头上。娘,不管怎么说,我肚子里这个孩子,他都是姓谢!”

这话让谢家的当家夫人孙氏心头烦躁得慌,她看着杜芳这个女人,恨不得让这个不守妇道勾引自己儿子的女人沉塘,可一看见她隆起的肚子,想到谢家这么多年来,也没个带把的,自己年纪也大了,这辈子就想着含饴弄孙,可就好像是老天同她开玩笑一般,她到了这把岁数也没见着孙子的影儿,好不容易老三家的有了身孕,孙氏虽然瞧不起杜氏,对她肚子里的孩子却极其的看重,常常问候,三五天的就要让大夫上门来替她把脉。就像她说的,她肚子里的孩子可是姓谢!

孙氏看着大儿媳妇儿,放软了语气,“你自从嫁到咱们家来,就勤勤恳恳,里里外外都做得很好,我常说,斌儿能娶到你是他前世修来的福分。斌儿是个不成器的,他做了那么多不着调的事情,伤了你的心,娘都看得明白,可是儿媳啊,老大年纪不小了,寻常像他这般年岁的男子,哪个膝下不是子嗣丰厚,可你看他,同你成亲这么多年,膝下也就元娘和二娘,你…”

孙氏咬着嘴唇,想要让邱氏这会儿别同杜氏一般见识,以大局为重,可这样的话,面对大儿媳妇那双盛怒的眼睛,她又实在是说不出口!

邱氏本就精明,她虽然有些刻薄可也不是傻子,婆母话里的意思,她已经明白了,不就是想要留下杜氏这条命!邱氏看着杜氏的肚子,心头都在泣血,哪怕她出生邱家,家里父兄都是做官的,她看似在谢家横着走,可在子嗣一事儿上头,她也得退步!邱氏闭上眼睛深吸口气,双手的指甲都快嵌入手掌心里了,她道:“娘的意思,我明白。我也知道,夫君膝下没个儿子,被人耻笑。今日杜氏肚子里的这个孩子,娘既然要保,我也无话可说!”

孙氏脸色讪讪,她也觉得这要求实在是强人所难,所以她都不敢明着说,邱氏是邱家的女儿,他们杜家许多事情还得靠着邱氏提携,她也不能让邱氏心里生了怨气,可是他们谢家这么多年来府上没个男丁,看似家财万贯,可这苦楚只有他们自家人才明白。那些外头的人明面上恭维谢家,背地里还不就说他们家子嗣单薄,甚至刻薄的说他们谢家没有儿子送终!

“我可以暂且留她一条小命,可是娘,我有一个要求,等她生了孩子,就交给我处置。”邱氏知道既然婆母出面保了杜氏,这里头定然也有公爹的意思,她在谢家这么多年,太明白孩子对谢家的重要性了,为了孩子,别说这点委屈,恐怕是让他们拿出十万两来他们都愿意,只要这孩子是个儿子!

孙氏生怕她反悔,赶紧就点头应是,一边上前来拉着邱氏的手说道:“娘的好媳妇儿,这件事儿是我们谢家对不住你,你放心,等斌儿好了,我和他爹定然好好管教他,他再像这样混账,看我不打断他的腿!至于她肚子里的孩子,娘也想过了,若是个儿子,娘就把这孩子记在你们大房里头。”

嘴上虽然这么说,孙氏却怕大儿媳妇心头又间隙,到时候苛待自己的孙子,打定主意等杜氏生下孩子,她就以孩子还小为借口,把孩子抱到自己院里养。

“杜氏虽然对不住你,可孩子是无辜的,这从小养着,长大了还不是会把你当亲娘!”

杜芳在旁边听着她们说话,心头凉了半截,她算准了谢家兴许会看在孩子的面上留她一命,可没想到她们竟然是打了这样的主意!若她的孩子真的被抱走,自己哪里还有翻身的机会!杜芳咬着牙,只觉得嘴巴里苦涩得紧,抱着自己的肚子,脊背发凉,若是这样,她宁愿这个孩子没来过!

杜芳脸色惨白,心情矛盾又复杂,须臾间,她发现自己下、身黏糊糊的,似乎又有什么东西流了出来,杜芳咬着嘴唇,看着那两个女人还凑在一起讨价还价,杜芳双眼往上一翻,整个人就往后头仰倒过去。

孙氏仍同邱氏说着这些话,听见这声响,她急忙看过去,看见杜芳倒在地上,她的裙子下头很快就渗出血迹了,孙氏吓得大叫了一声“我的乖孙啊…”,立刻不计前嫌的急忙让人去请大夫来。

杜芳肚子里的孩子最终是保住了,可是她自己也差点去了半条命,自从便被软禁在府上,吃喝都有人管束,再没有半点自由。所见不过是头顶上那四四方方的天空,所能出入的地方也是这方寸之地!杜芳不知道外头是怎么谈论自己的,也不知道自己出了事儿,杜家会如何,她已经没有心情去考虑了。

邱氏虽然暂时留下了杜氏,可心里到底是恨死了,凭什么她得为了大局为了谢家的名声就要委屈自己,还要眼睁睁的看着那个女人生下孩子来!邱氏可不想让那女人好过,春芽当初坦白之后,也趁机给自己求了个恩典,在邱氏院子里当了一个丫头。

春芽在大房院子里成了一个粗使丫头,因为她曾经是三房的丫头,卖主求荣,来大房之后受了不少的冷遇,甚至她还被别人欺负,春芽心里是有苦说不出,她当日若是不说,只怕这条命早就没了,她也只是想要好好活着而已,她有什么错?难道想要活命,也是错吗?春芽知道杜芳被谢家软禁起来,她心里也有些许的悔意,她在杜芳身边极得重视,过得滋润,可到了大房来,她过的完全就是猪狗不如的日子!春芽别说在想在主子面前露脸,成日里的粗活儿多得她根本没工夫想其他事儿,最脏最累的活儿她的干,还吃不饱饭,还受人欺负,不过几日功夫,她整个人恍恍惚惚,瘦了不少。

春芽得到消息说大少夫人让她过去的时候,她正在清洗马桶,浑身脏兮兮的,一股子屎尿味儿,这味道曾经熏得她想吐,可做了几日,她也还是忍了下来,原来自己也是这么能忍的,为了生存,这些苦也是吃得下的。春芽丢了手里的活儿,就跟着来人去了大少夫人的院子,一路上旁的人看着她也是指指点点,又捂着鼻子,满脸都是嫌弃,这种落差太大,□□芽差点落下泪来,她赶紧低着头,不想让自己面对其他人的目光。

邱氏坐在主位置上,吃了口茶,外间的丫头就说春芽来了,邱氏点了点头,让人进来。春芽跟着进来,那股味儿顿时在屋子里荡漾开来,邱氏何曾闻见过这样恶心的味道,当即就捂着鼻子怒道:“滚出去!”

春芽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两个粗壮的婆子拧着到了门外跪着,春芽到底是个年轻的姑娘,年岁小,又哪里可能不在乎自己的外在呢?只是春芽没想到自己竟然被人这般嫌弃得彻底,她死死咬着嘴唇,恨不得将整个身体埋入眼前的石阶里去!

屋子里还响着邱氏的骂声,又夹杂着其他人的劝和声,春芽恨不得自己晕死过去才好,她不想面对这样的不堪的境地!

邱氏发了一通火,在身边人的劝说下才压了下来,可她心里的苦闷又哪里是发泄就能完全消散的!谢斌还躺在床上,那男人醒来后的第一句话就是追问杜氏那个贱人,没有半点羞耻心,邱氏被气得够呛,她原以为谢斌对杜氏也只是像其他女人一般,不过是玩玩儿而已,哪晓得谢斌竟然如此挂念她!可如今杜氏那个贱人明着说是软禁,其实是在保护她,到底谢家的人还是在防着自己,怕自己现在会忍不住对她下手!

“出去同她说,本夫人念及她同杜氏主仆一场,如今杜氏被软禁在府上,本夫人好人做到底,她从哪儿来家回哪儿去,好生看顾她家主子!”邱氏吩咐着。

自然有人出来同春芽说,春芽听见大少夫人说要把她送回杜芳身边,登时睁大了眼睛,不管不顾的就站起来,她万万不能在回到杜芳身边去!自己算是背叛了杜芳,自己若是在回到杜芳身边,只怕是小命不保!

“夫人饶命,夫人,春芽只想在大房做个粗使丫头,在没有旁的想法,求夫人收回成命…”

春芽的祈求没有换来半点怜悯,她反倒被邱氏身边的丫头在羞辱了一番,最后抗不过去,只能收拾着自己的几件衣裳,被人丢回去。

杜芳虽然被软禁了,除了没有自由可在吃是食上头谢家并未苛待她,仍然是好好的伺候着!杜芳窝在房里,听见说春芽回来了,她登时跳了起来,要说恨,春芽的背叛她不能忍受,若不是这个卖主求荣的丫头,自己有怎会落到这般田地!如今她还有脸回来!杜芳咬紧牙冠,清白着一张脸,看着春芽跟着人近来,杜芳那双眼睛就如刀子一般定在春芽身上。

春芽怀里抱着自己的物件,一路上她虽然说了不少话,还拿了曾经杜芳赏给她的东西想要求那两人在邱氏面前说好话,让大少夫人不要让她回去,可那两人根本就没接她的东西,反而更刺了他她几句,说她有这等好东西,可见在三房得宠,这么大好的前程,怎么委屈在他们大房当个粗使丫头!

此刻春芽一进门便感觉到杜芳的双眼喷火,她只能低着头,这本不敢抬头。

“杜氏,我家夫人说,她既是你的人,如今你身边也没个妥当的人服侍,春芽是你用惯的,我家夫人心善,便将春芽送来伺候着,这也算是物归原主!春芽仍是你的人,并不是我们大房的人!”

杜芳木着一张脸,邱氏会这么好心?她送春芽过来,不过就是想来恶心自己,给自己添堵罢了!什么物归原主,邱氏当初竟然能撬开春芽的嘴巴,从那一刻开始,春芽就不再是她的人了!

邱氏身边的丫头公事公办,交代了主子的嘱咐,便离开了这个院子。

杜芳看着春芽,她冷冷的开口道:“拜你所赐,如今我也是自身难保!”

春芽听她声音冰冷,立刻就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一边道:“千错万错都是春芽的错,是春芽对不起娘子,是春芽辜负了娘子的厚爱,春芽不求娘子能原谅我,可春芽也是有苦衷的,娘子相信我,春芽当真不是有意要说出来。春芽也不知道这件事情怎么会被大房知道,大少夫人的手段娘子应该清楚,连大公子都对她礼让三分,拿她没辙,春芽不过一个小小的丫头,春芽也是没办法啊…”

杜芳才不愿意听这些,虽然她明白春芽说的这些是真话,邱氏抓到了自己的把柄,再加上她在谢家又是一手遮天,哪怕是飞扬跋扈,连公婆都不敢对她如何,一个小小的春芽,面对雷霆手段的邱氏,哪里是她对手!可杜芳不愿去想,她受了这么大的罪过,遭受了这么多的搓着,这些都总得要有人承受分担!

自打杜芳被囚禁起来,她没有哪一天没在心里咒骂春芽这个卖主求荣的丫头!若是当初邱氏让自己同她对峙,杜芳想自己兴许还有转圜的余地,可邱氏精明的没有让春芽出来,自己陷入那般孤立无援的境地,若不是因为肚子有这个孩子,哪里还有今天!

杜芳一步一步朝着春芽走过来,杜芳瘦了好多,衣裳穿在身上也是空荡荡的根本就撑不住,脸上没有一点肉,那颧骨都凸显出来,只是那肚子却显得比往常更加明显了。

春芽见她过来,身体哆嗦着往后靠,只是她作为奴仆,哪怕杜芳如今被软禁起来,她也是自己的主子!春芽想起自己的卖身契还被杜芳捏在手里,她忍不住上下牙齿打架,浑身直打哆嗦。

杜芳低头看着春芽,她狼狈的跪在自己面前,看得出来她在大房的日子过得并不好,比起跟着自己的时候可是差远了!杜芳笑了一声,就是这样一个人,她对春芽那么好,说是自己的丫头,可她有好东西也时常打赏春芽,春芽在谢府过的生活,远比曾经自己当姑娘时的生活好得多,她甚至在春芽面前并没有摆过主子的谱!可讽刺的是,春芽最后还是背叛了自己!

“春芽,你,对得起我吗?”杜芳轻声问道。

春芽猛地摇着脑袋说道:“娘子,都是春芽的不是,春芽认错。春芽当真不是想背叛娘子,是邱氏拿到了证据,春芽原本想假意同她周旋,在找机会同娘子说道,可…”

杜芳抬起袖子捂着嘴冷笑连连,“可就却在大房院子里做了个丫头。春芽,背叛就是背叛,没有什么借口!你本又机会提前同我说,可你没有,你看着我陷入圈套,你同她演了一出好戏,可笑我太天真,竟然以为你是自己人,就什么事儿都同你说,压根儿就没想过你有一天会同人串联起来害我!”

杜芳睁大一双眼睛,看着春芽还想辩解,她又道:“你可知,我当时多么害怕,多么孤立无援。直到邱氏告诉我,她投诚了她,还合着她演了这一出戏来坑我,春芽,是你,是你害我!”

“不是的,娘子你听我说,春芽没想欺骗你,更没想要害娘子…”

“够了!”杜芳深吸口气,她觉得自己的眼睛干涩,心里太过痛苦,她又想流泪了,可她到底是忍住了,她怎么能在这个害了自己的人面前显示自己的软弱呢?

“春芽,背叛就是背叛,我不会原谅你!”说着杜芳抬头看着这四四方方的四合院,这院子破败不堪,还长满了青苔,这是谢家最偏僻简陋的一个院子,杜芳甚至都不知道谢家竟然有这样一个地方!‘

“你看我现在的生活,你满意了吧!”杜芳扬起嘴角,轻声道:“我本以为迎接自己的是荣华富贵,可没想到竟然落得个这般结局。春芽,你满意了吧!你当我不晓得,你对致远也起了心思,你虽在我身边,可也一门心思的想要爬上致远的床,可致远连看都不愿意看你,春芽,你是不是因为这个,所以你恨我,邱氏一张口,你就把我什么底细都透露了个遍?”

春芽的心思,杜芳日日同她在一起,也看出了几分,不过杜芳先前心里也是喜欢谢斌的,最开始她还不敢相信,只是也防备着春芽,知道后来致远也背叛自己,杜芳发现春芽竟然还帮着谢斌说话,什么男人本来就是喜新厌旧,大公子本来就喜欢女色,可笑她杜芳当时还觉得春芽是在安慰自己,其实人家背地里不定是在笑话自己呢!

杜芳深吸口气,对春芽道:“春芽,你若是喜欢谢斌,你直说就是,犯不着在我跟前演戏!这么长的时间,你看着我同他卿卿我我,你敢说你心里当真就没有嫉妒?可你忘了,你是我身边的人,我若是倒了,你也好不到哪儿去,你以为你投诚邱氏,她当真就会对你好?不,她根本就不可能用你

,你能出卖我,他日就能出卖了她!春芽,我真是恨,当初挑丫头我怎么就挑了你,细细回想起来,我的事儿,你在我身边指手画脚了多少?你将我像傻子一样耍弄,春芽,你当真是好大的胆子!”

春芽听她说完这些,她心头慌乱得很,自打她跟了杜芳,最开始她确实是看不上杜芳的,她什么都不懂,还得自己在她身边出谋划策,可是后来杜芳变了,春芽才觉得若是杜芳一直这样,耍这些心机手段,自己跟着她也会有好日子的!

“娘子怎能如此想春芽,春芽自打来到娘子身边,便事事以娘子着想,日日盼着娘子好…”

“你不是盼着我好,你是盼着我死!”杜芳深越说越怒,她紧紧咬着腮帮子,深吸了几口气又道:“当初我同致远初识

,是哪个在我耳边日日说他好话,你明知道我当初苦苦挣扎,明知道我许了旁人,可你没有提醒我,你甚至在旁边添油加醋,让我没法回头!”

“娘子…春芽,春芽当真是为了娘子好,春芽原本想着,那公子看着不像是普通人,若是他也喜欢娘子,娘子兴许就不用嫁给三少爷了…”

“你还狡辩,你个贱婢!”杜芳气得不能自己,她红着眼睛,看着这个让自己陷入万丈深渊的刽子手,她一把从头发上拔下了一支银钗,握在手心直接就朝着春芽的胸口扎了过去。

她一下又一下的挥动着手里的钗,直到鲜血都染红了双手,她红着眼睛,看着地上直挺挺躺着没法动弹的人,春芽身体倒在地上,她的脸倒在血泊之中,那双眼睛睁得老大,直盯着她。

杜芳回过神来,吓得一下子将丢了手里的凶器,她看见自己双手沾满了鲜血,又看见春芽倒在血泊中,她满目都是红,杜芳怀抱着自己的双臂,目光豪无焦距的看着远方。

过了好一会,杜芳才稳定下来,她伸出手去拍了拍春芽,发现她的身体已经僵硬了,她又伸出手在她鼻息下一摸,早已没有气息,除了她那双眼睛还惊恐的瞪得老大。

杜芳被软禁在这院子里,平日里根本不会有什么人来,一把锁锁住了通往外头的大门,只有吃饭的时候,会有一个食盒从围墙上一个开辟的一个洞口递进来。

杜芳枯坐了一阵,最后木然的起身,院子里有一口井,她拖着沉重的身体,打了些水上来,洗了一把脸,最后平静的看着春芽,嘴角弯了弯,她该死,都是她该死!

洗了脸,杜芳又提了几桶水手来冲刷着地面,让着满院子的血腥味散去,最后她拖着春芽的尸身体,一步一步的朝着那口井走去…

——

谢利贞近来是头疼得很,他原想着老大的事儿知道的人毕竟不多,他只要动作够快,定然是神不知鬼不觉,至于杜芳这里,谢利贞也想好了,当即便说是杜芳染了恶疾,救治不当去了,谢利贞甚至当即就让人做了法事,怕夜长梦多,甚至第二天一早就出殡,草草入了土。

这事儿在城里原本其他人当真是只当谢家的儿媳妇儿染了恶疾去了,都要相信了,可也不知怎的,城里突然冒出来些风言风语,还说得有鼻子有眼,说谢家老大同弟妹通奸,连何年何月哪个时间,又是在哪里都说了一通,梧桐苑当日谢斌租赁下来时候,虽然这里人少,可也请了人大理,当初为了掩人耳目,谢斌租赁的梧桐苑并不是那种僻静清幽之地,周遭反而有不少住户,这下子梧桐苑暴露出来,登时就引得不少人上前去打听,梧桐苑的屋主听说此事,急急忙忙就上门来,直接就说要把房子收回来,梧桐苑里原本伺候的那些下人都被一并赶了出来。

那日邱氏上门捉奸,虽然出门的时候并未大肆宣扬,甚至可以说捂得紧紧的,可还是有人好似听见了屋子里的争吵声,再加上离开的时候似乎很不愉快的样子。梧桐苑里伺候的人都不是签的死契,这些人没了事儿做,也都不是对谢斌忠心耿耿,自然是旁人打听着也就说了。

这下子就炸开了锅,几乎全城的人都在议论纷纷。杜华伦原本听见说自己女儿暴毙,本就不信,他甚至连女儿的遗体都没看见,谢家就将人入土。在听外头谣言四起,杜华伦想到定然是谢家害了自己的女儿,谢家老大欺负自己女儿,如今还让自己女儿背锅,简直欺人太甚。杜华伦又去谢家讨要说法,说法自然是没讨要到,反倒是被谢家人棍棒打了出去,杜华伦气不过,站在谢家门口破口大骂,口口声声说谢家害了自己女儿,让谢家把人交出来!

谢利贞见杜华伦如此,气得吹胡子瞪眼睛,明明是他没教好女儿,反倒怪在自己头上,谢利贞再气,这个节骨眼上也不敢当真将杜华伦得罪狠了,等这风头过去,以后有的是时间收拾他!

谢利贞逼不得已,只好有让人让杜华伦进府上,亲自见了杜华伦。杜华伦原本是想让谢家给个说法,倘若他们当真把人弄没了,定然不能就这么算了,谢利贞来了之后,旁的也没说,只说他女儿勾引自己老大,把大儿媳妇当场捉奸。杜华伦虽然是个墙头草,也喜好钱财,可他自认女儿再如何胆大也不敢做这样的事情,谢家一口咬定是自己女儿勾引人,杜华伦一个人哪里说得过那么多张嘴,最后谢利贞也不想必杜华伦太急,又说了些话,让杜华伦下台,杜华伦心里已经有几分相信女儿当真是同谢家老大不清不楚,他也是面色难堪,心头愤怒不已,又怕谢家因此记恨自己,立刻改变了脸色。谢利贞知道杜华伦的为人,心里不耻

,可想到近来城里的流言蜚语,他只好忍下来,又许了杜华伦不少好处,叮嘱他在外头一口咬定杜芳是病死的,旁的什么事儿都没有。

杜华伦得了好处,原本满腔的愤怒也消散了,难得谢家还不计前嫌认自己这个亲戚,杜华伦道自己知道该怎么说了,谢利贞摆平了杜华伦之后,心里对杜华伦很恼火,又吩咐下去,将原本介绍给杜华伦的生意全部截胡,叫他杜华伦知道他谢家既然能让他生,也就能让他死!

第 138 章

近来城里发生的这些事情自然也是钻进杜三娘的耳朵,

外头都在议论杜芳和谢家长子,

甚至听说还有人跑去谢家老三的铺子里打听,

专门看这位的笑话,

羞恼得谢睿连着几日都没去铺子里。谢家的生意到底是受了影响,

尤其又是这种不光彩的事情,

导致谢家的姻亲们也是怨声载道,

邱家得了消息好专门派人来谢家大吵大闹了一番。

这些事情在城里越传越厉害,杜三娘听在耳朵里也只是抿嘴而笑,那两个人得到了这样的下城,

臭了名声,这辈子都别想在城里挺起胸膛做人了,这让杜三娘心里稍微好受了些。杨氏听见这些事情的时候,

极其意外,

任她如何想都没想到那杜芳竟然同大伯搅合在一起,还在外头安置了房屋,

诚然就是一对野鸳鸯,

还在外头做起了夫妻,

这人简直就是不要脸到无敌了!对这些事情,

杨氏也只是在背地里说道,

并没有在女儿面前说起杜芳的这些龌蹉事儿,

唯恐沾了晦气,再者也怕污了女儿的耳朵!

度三娘的婚事儿在即,杨氏早早的就已经案子妥当,

他们刚搬来虽然不久,

但平日里同邻里关系还相处得不错,杨氏出门去邻里借东西,人家也愿意借。

再说两日就是杜三娘出嫁的日子,家里的物件全部都已经准备妥当,原本的农家小院里也张贴起了红对联,挂起了红绸,明日是女方这边的办酒席,杨氏忙的脚不沾地,唯恐还有哪里没有注意的。整个家里都在为杜三娘出嫁的事情操劳,整个家里反倒要数杜三娘这个准新娘最轻松,说是轻松,实际上杜三娘心头一点都不轻松,甚至心头还紧张万分,想到自己上辈子这个年级还在学堂里念书,来了这里竟然就已经要嫁人了,想想都可怕,她甚至心头觉得慌得很,可陆湛这个人是她自己认可的丈夫,事到临头,她却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慌什么!

“婶儿,三娘在吗?”白芷站在院门口问道。

杨氏抬手一看,忙笑着说道:“她在呢,正好你来了,你们俩关系好,三娘就要出嫁了,你进屋去陪陪她吧。“

白芷诶了一声,今日她是特意同卓先生请了假的,明日是三娘呆在家里的最后一天,到时候人来人往的三娘也忙,白芷特意抽了这天过来,不早也不晚。

白芷来过杜家许多次,她来到杜三娘的房间,敲了敲门,“三娘…”

杜三娘仰起头来,忙走上前来拉着她的手进屋来,一边说道:“你过来,两个孩子怎么办?”

白芷笑了笑,眉眼弯弯的道:“你后日就要出嫁了,我怎能不来?明日你家那么多亲戚在,我想你肯定是没时间。”

杜三娘同她一起长大,算是她最好的朋友了,如今看着她即将出嫁,白芷心头也很高兴,看着杜三娘满面红光,浑身都洋溢着幸福的味道,白芷心里同时又极其的羡慕她,陆湛对三娘极好,三娘对陆湛同样有情,这两个人互相喜欢,如今就要组建家庭了,可真真是羡煞死人了!

杜三娘抿嘴一笑,拉着她在屋子里坐下,明日她确实是很忙的,家里的亲戚都要来,她肯定也是要同他们打交道的,若是白芷明日过来,她还真的有可能抽不出时间来这么同她说话了。

“瞧你说的,咱们俩的交情,你就是后日来,我肯定也要陪你。”杜三娘笑着说道。

白芷闻言抬手捂着嘴嘿嘿笑着,一面调侃道:“那我可不敢,这煞风景的事情我要是敢做,只怕你家陆湛是恨不得活剥了我!”

她一面说着还对着自己挤眉弄眼一番,逗得杜三娘都合不拢嘴,伸手去挠她腰间的痒痒肉,白芷还真不怕被人挠痒痒,可她笑得杜三娘对这个是怕的,她也伸手去挠对方腰间的痒痒肉,一时间耳边只听见杜三娘哈哈的笑声和求饶声。

白芷看她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一张芙蓉面上像是染了胭脂,连那耳朵尖和脖子处都渗透了过去,她瘫在座椅上,那眉眼带着说不清的风情,说不出的撩人,白芷一面拉着她起来,一面笑着说道:“这么个美娇娘,后日妆点一番,还不得勾了那陆小哥的魂去!”

杜三娘顺势起来,坐直身体,看她还打趣自己,也不恼,仍然是笑眯眯的。

白芷看着她,颇为感叹的道:“这一转眼,你都要嫁人了,时间过得真快。我还记得那灾荒年说是给你定了门亲,你在我面前还说起过对方,当时还颇为嫌弃的样子。”

杜三娘理了理有些散乱的头发,她想起几年前,当初她根本没想到自己会真的对陆湛有男女之情,她到现在还记得自己初见他的模样,当年他头戴焉哒哒的草帽,脖子上挂着那串饼子的景象深刻的印在她脑海里,当时那个人杜三娘哪里想过自己会他有些什么,她后来认识路湛之后还拿他当初的这番打扮来笑话他过。这一晃眼,她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黄毛丫头,他也不是当初那个有些莽撞的少年。

白芷看她面露沉思,又捂着嘴嘿嘿笑着,一面说道:“后日都要嫁了,以后可就是陆家的人了,以后你天天都能看见他,瞧你那一脸思春的样子,莫不是现在心里还想着他?”

杜三娘被她取笑,难得的面上红了起来,“你现在可别笑我,以后要是卓先生…哼,到时候我可要好好笑你一番。”

白芷心头微酸,心说先生对她根本就没有任何旁的想法,不过是她一厢情愿罢了。只是这大喜的日子,白芷也不想拿自己的这些事情来烦她,只是笑了笑,随即说道:“三娘,你还记不记得上次你失踪了,后来陆湛找到你了,你晓不晓得这中间发生了些什么事儿?”

白芷对着杜三娘眨了眨眼睛,面上带着笑意,强忍着笑意,一边道:“我也是后来听见卓先生说起,我才晓得你家这陆湛别看他长得一脸正气,是个严肃人,行事手段还是不得了的…”

杜三娘眨了眨眼睛,当初陆湛找到自己之后,并没细说其中的缘由,就算是她问起,他也只是草草说几句就敷衍过去,后来杜三娘索性就不过问了。

“什么了不得…”

白芷忍得脸上都快抽筋了,“我听说,当初陆湛为了找你的下落,可是一宿没睡,还…这我也是听先生说起,你可别去怪陆湛?”

杜三娘被她这话勾的心里痒痒的,就想知道陆湛究竟是做了什么事情,白芷竟然这般说话。

“听说,你家湛哥为了找你,跟了那谢家大公子一晚上,还找到那种地方,你谢家大公子同两个酒肉朋友在一起吃花酒,被你家陆湛给拖到暗巷里打了一顿,就是谢家大公子那两个朋友也被他弄走还恐吓了一番,听说那两个人后来被人看见光着身子在路上,啧啧

,你说你家陆湛是不是够狠的?还有啊,卓先生说当初衙门里的人去捉那几个绑了你的换人,听说进门的时候,满地都是血,主事儿的那人直接就昏了过去…连男人都做不成了!”

白芷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看了看杜三娘,叫她说这个他也是不好意思得很,这是被她偷听进去的,家里来客人,是衙门里的人,她听见他们在屋子里说陆湛真能下得去手,那人被活生生的去了势,就算活下来这辈子也只能是个太监了…

杜三娘还真的不知道那几个绑匪的下落,陆湛只是说报了官,几人被捉了,因为这件事情涉及到她的清誉,他已经同卓先生说好了,几人要关上好些年,杜三娘听见坏人有他们的下场

,也就不再过问了。这会儿听白芷一说,没成想里头竟然还有这样一番变故来。

杜三娘面色惊讶,陆湛根本就没说把人给弄成了太监的事儿,她一时间有些懵,白芷见她这神色,以为她被吓着了,赶紧又说道:“三娘,要我说这是他们活该,心肠怎的就这么恶毒,竟做这样的下作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