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校怒道:“这袁承志太不象话,想当初朕是怎么信任他的,难道他忘了么!难道他要学刘子光么!也想当曹操?”

魏忠贤吓得赶紧磕头:“陛下小声些,小心隔墙有耳啊。”

赵兴德这会儿显得挺机灵,一步窜出去左顾右盼,又缩回来道:“不妨事,那些太监都在远处赌钱呢。”

朱由校眼睛一闭,两行清泪夺眶而出,十月的北京已经有些冷了,乾清宫中也没个火盆,冷冷清清的不像个样子,联想到自己的江山社稷,他更加哀愁,拍着魏忠贤的肩膀道:“朕只有你这个忠臣了。”

魏忠贤道:“奴才万死以报皇恩,陛下切莫伤悲,有祖宗庇佑,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君臣二人抱头痛哭。

涿州前线,袁崇焕愁眉紧锁,用千里镜望着远方的连营,最近一段时间从青岛上岸的敌军越来越多,连营数百里,不知道有多少万人马,每日旌旗蔽日,锣鼓喧天,身穿玄铁甲的骠骑来去如风,看面容也不似中土人士,有白有黑,有身高力壮,头戴牛角盔,坦露健壮肌肉的黄发蛮夷,有全身甲胄,只露双眼的重甲骑士,有白布缠头,腰悬弯刀的波斯刀客,还有身矮矫健,来回乱蹦的倭国忍者,也不知道刘子光那厮从哪里整来的这么多兵马。

袁崇焕的兵马也不弱,有老徐州军的底子,还有西军的健锐,可是面对这些奇形怪状的敌军也都打怵,上至袁崇焕,下至普通小卒,都没有胆气出战,只能坚守城池。

忽然来了这么多援军,其实连刘子光自己也始料未及。

第十二卷 和谐 第九十五章 联合国军

其实这些援军从半年前就启程了,自打刘子光出事以后,世界各地便都动了起来,各地招商局竖起招兵旗征募当地兵马,友邦国王也尽点精兵,随同招商局的大船前往大明助战。

这几年招商局的势力发展极大,几乎把整个天竺给占了,在西方各国也都有租界,英国的北爱尔兰,法国的马赛,西班牙的直布罗陀,地中海的马耳他,都是国中之国的性质,招商局人员不受当地法律管辖,招商局三级掌柜就能和当地国王平起平坐,分庭抗礼,更有部分招商局人员入赘当地王族,得了伯爵男爵之类的头衔,可谓打成一片。

那些番邦小国,都知道招商局的大老板是大明朝的国公爷刘子光,平时巴结都找不着门路么,正好摊上这码事,还不尽心尽力,反正将来亏待不了他们。于是乎每个小国出十几个骑士,百十个马夫侍从船员,倒也能凑出一支万国牌的大军来。

还有那些事实上被招商局征服的国家,更是倾其所有组建大军,高丽和倭国自不用提,就连那遥远的埃及,也组建了数千人的马木流克骑兵军发往大明,天竺也是征募了上万的军队,乘船赶往大明。

这么多国家的军队,语言不通,生活习俗不通,协调起来极其困难,加之他们大都是从青岛登陆,一时间华北平原繁忙不堪,江南的钱粮被服辎重流水一般发过去,通事培训班一连开了十几个,红衫军组建了数百只宪兵分队整顿军纪,那些番邦士卒到了中华上国,倒也不敢造次,因为他们都听说过这样一个小道消息,这回作战表现好的,很有可能被赐予天朝子民的待遇,也就是说给绿卡,这是何等的荣耀啊,光宗耀祖不说,一辈子乃至子孙后代都有着落了。

这么多国家的军队前来助战,其中王公贵族不计其数,光是亲自领军而来的国王就不下四五个,至于大公、伯爵、侯爵就更多了,子爵男爵就不提了,比街上的狗都多,一块砖头掉下来砸死十个人,有八个是有爵位的,剩下两个还是王子,所以大明这一头也得有个镇得住场面的人出面,彭静蓉身为招商局的大掌柜自然是最好的人选,不过此时她身怀六甲,不方便过度操劳,所以大小事情都由胡懿敏出面,胡大掌柜当惯了领导,杀伐决断极有威势,那些蛮夷倒也服气。

话说这西方诸国,和天朝有些不同,他们那里女子可以名正言顺的继承王位,所以他们觉得被胡懿敏领导没什么不平衡的,更何况胡大掌柜还是传说中的刘子光的夫人,这就更加具有神圣色彩了,大伙儿都恭敬地将其称呼为第二女王,至于第一女王自然是彭静蓉了。

胡懿敏上任之时就发布一条命令,别管这些人在他们国家是什么爵位,到了大明就一视同仁,管你是国王还是大公,一律按照带的兵马多少封官,手底下有一万人的,就在胸前配带一颗小太阳,三千人的一个小月亮,一千人的一颗星星,以此类推。假如你手下有一万四千人,那就是日月星各一颗。倘若你是个国王,手下却只有十几个骑士,那对不起了,只能乖乖当班长去。这样一来,混乱的局面才结束,连营里尊卑立判,军纪执行也少了许多麻烦。

这些西洋东洋南洋来的蕃兵,说是助战,其实还不如说是打秋风,见世面,不过天朝地大物博,也不在乎这两个小钱,热闹热闹也是好的,人家坐了半年的船跑过来,总不能立马让人家打道回府吧,所以江南各个工厂开足马力生产军装被服给他们换装,都到了大明了,还不得换我中华衣装,有王位的赐蟒袍,有爵位的赐麒麟补服,乌纱官靴玉带全套的,有人说太浪费了,刘子光却坚持如此,说这是弘扬文明的大好机会。

天启帝在北京登基坐殿的消息迅速传遍了全国,这回响应者寥寥无几,因为天下督抚都意识到改朝换代不可避免了,朱由校的所作所为也太伤人心,而且刘子光这段时间也没闲着,软硬兼施收服了几个大省份,剩下的也都不敢造次,静观其变而已,纵观大江南北,天启帝只有河北一省之地而已。

刘子光以监国身份发布通电,说只要朱由校愿意,就欢迎他回南京掌权,但是前提是惩办魏忠贤袁承志等奸臣贼子,为死难将士平反昭雪,废司礼监,放权给内阁,如果答应这些条件,自己便放弃监国职务,回乡务农去也。

通电一出,天下士子皆叹监国大人一片苦心,唯有北方的袁崇焕父子和朱由校气得大骂,送朱由校去南京那不是自寻死路么,还回乡务农呢,这小子啥时候务过农啊,一辈子都是打打杀杀,刀口舔血过日子,经过了上回的四月之变,他说死也不会放权了,这不过是个掩人耳目的计策罢了。

北京政权也不傻,宣布皇帝所在之城才是京城,南京诸官员已经前来北京就职,至于刘子光,则给他加九锡,封王,出入仪仗与皇帝无异。

自古以来,加九锡之人无不是篡位的奸贼,北京玩这一套正是为了讽刺刘子光的不臣之心,两下里打了半个月的嘴仗,刘子光不耐烦了,宣布北京政权被奸臣把持,皇帝大权旁落,为了二次清君侧,他不得不发动北伐。

现在这个时候,已经没人关心朱由校是不是真的被人裹挟把持了,反正不管怎么样,监国大人都不会放过了他,天无二日,国无二主,反正不是北伐就是南征,这内战,不打完是不会罢休的。

十一月初的南京,又一次迎来了贵宾,长公主殿下和小公爷从倭国返回了,同船抵达的还有旅宋国长公主赵雯以及旅宋皇储赵姣,原来被人认为是傻子的小公爷已经能说话能乱跑了,聪明的不得了,而且人家现在也有了大名了,叫刘元丰。赵姣更是出落的瓷娃娃一般,打小就是个美人胚子。

与此同时,彭静蓉从北方返回,代文佩放下手上工作也从江南抵京,再加上已经在南京的董小宛、刘小猫等人,镇国公府可谓人丁兴旺。

彭静薇一回南京,就忙不迭的带着一帮家丁满城乱窜,谁也不知道她在寻找什么,就知道这位大小姐整天往那些脏乱差的地方跑。

终于有一天,在城西附近,彭静薇找到了自己要找的人,这里是贫民聚居地,街道肮脏不堪,遍地垃圾,野狗成群,争夺着为数不多的资源,为了争抢一份果腹的食物,它们大打出手,为之残疾甚至丧命的大有狗在,有时候野狗饿极了也会学野猫那样偷东西吃,这天便有一只野狗因为偷了附近张屠户家的猪下水而被擒获,正要当众吊死呢。

彭静薇正好路过此地,看见那厢热闹非凡,便抬眼望去,只见树杈上吊着一只瘦骨嶙峋的黄狗,虽然瘦的皮包骨头,但是容颜依旧熟悉,下面十几个闲汉正抱着膀子看热闹。彭静薇当即惨呼一声:“大啸天!”不等落轿便冲了过去。

彭静薇不由分说推开众人,抽出匕首一甩手就把绳子切断,这狗和人不同,被吊起不同于上吊,一时半会死不了,起码要折腾一段时间,受尽痛苦才死,黄狗应声落下,被彭静薇一把接住,可怜当年膘肥体壮的大啸天,如今瘦成了一堆骨头,看见老主人,大啸天浑浊的眼睛里竟然有泪,想伸出舌头舔舔主人,可怜已经没有了力气。

忽然跑出来个大姑娘把野狗给救了,众闲汉都觉得有趣,哄闹起来,那张屠户便不乐意了,开口道:“小攀西,这狗是你什么人?”

这话就有些骂人的意思了,闲汉们听了哈哈大笑,却没注意到十几个锦衣汉子正赶过来,彭静薇根本不搭理这些痞子,只是抱着大啸天垂泪。

张屠户就恼了,刚要发作,便被人一把揪住,抬眼望去,就看见锦衣上一个金色徽记“南”。

张屠户吓得差点没趴下,南厂的番子又出现了,如今人家可是咸鱼翻生,什么锦衣卫、东厂、钦密司,全盖!天下只有南厂了,如今番子出现在眼前,只能说明那女子,甚至那狗,都和当今监国大人有些小小的瓜噶。

彭静薇摸着大啸天的脑袋道:“跟我回家吧。”可是大啸天挣扎着站起来,一瘸一拐向另一个方向走去,彭静薇紧随其后,走了一段距离,在一堵矮墙后面发现了大啸天的家,里面卧着一条同样瘦弱的母狗,四只小狗正挤在一起喝奶,看见大啸天回来,母狗不满的汪汪叫了几声,随即用警惕的目光瞪着彭静薇。

“大啸天你都当爸爸了。”彭静薇喜极而泣,忽然又想起小啸天来,拍拍大啸天的头问道:“你兄弟呢?”

正说着呢,远处一条狗飞奔而来,正是小啸天,它嘴里还叼着一块发霉的馒头,离得老远就看见彭静薇了,立刻急刹车停住,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看了几秒钟之后,把嘴里的食物丢掉,狂摇着尾巴扑过来,一边跑一边汪汪叫着,到了近前,只见两只狗眼里已经全是泪水,原来狗也是会流泪的啊。

彭静薇对从人道:“快去买上好的熟肉来。”随从应声而去,走到张屠户门前,张屠户讨好地说:“官爷,我家有上好的熟肉。”

“你家的肉?”随从只是上下看了张屠户一眼,鄙夷的目光已经说明了一切,“那可是国公府的狗,你家的肉…哼,也配?”

老天,还真是国公府的家犬,我竟然想吊死国公爷的爱犬!一时间张屠户寻死的心都有,暗想若是我收留了那狗,现如今还不是高官得做,骏马得骑啊。唾手可得的大好机会居然被我放过了!我…我一头撞死得了。

为此张屠户变成了祥林嫂,见人就提这个事,过了半年就得病死了,据说死后不久,当地出现了一条狗,长的颇似张屠户…有人说,那是他的转世,有人说,这是他杀狗太多的报应。

第十二卷 和谐 第九十六章 洋员助战

镇国公府喜事连连,再过一个月大夫人彭静蓉就要生产了,董小宛的产期也在附近,都找稳婆看过了,据说恰好是一男一女,喜庆的很呢,而且从遥远的西部传来信息,说回部女可汗霍灵瑶也生了,是个男娃,名字还没起,等着当爹的见面取呢。

刘子光板着手指一算,自己已经有两个儿子,两个女儿了,马上又会有一男一女俩孩子,另外还有一个干女儿,一只手已经算不过来了,想想真让人开心,而自己还有好几位夫人没有怀上,过几年还不满屋都是孩子乱窜啊,光压岁钱就能把自己掏穷了。

儿女满堂,事业蒸蒸日上,这日子过的多顺溜啊,可就有人添堵,河北的袁氏父子在自己的四面包围之下还敢负隅顽抗,真让刘子光不舒服,作为一个合格的政治家,他可以为了大局不追究河北军杀害自己部属的仇恨,但是前提是对方必须放下武器,交出军队,可袁氏父子都是倔脾气,他们自认为是朱明正朔,宁肯死战,也不愿和解。

“这些死脑筋,一点不懂得与时具进啊。”刘子光摸索着地图叹息道,水师已经封锁了渤海湾,陆军进驻了辽东,蒙古察哈尔部在北方遥相呼应,山西的赵章程部也随时准备杀出平型关,河北南部更是大兵压境,运河的船运早就断了,江南的米粮一粒也不许发往北方,天津卫大沽口炮台被北洋水师的重型艨艟巨舰压着打,根本不敢开炮,不管是海军登陆,还是空降兵突击敌后,抑或是装甲集群突进,河北诸军就是红衫军砧板上的肥肉。

这或许是我能亲自参加的最后一场国内战役了,刘子光这样自言自语,平了河北,国内就再无反对势力,对皇太后的承诺他谨记于心,对朱由校的处置他也早有安排,眼下需要做的就是亲临前线,以摧枯拉朽的气势一举平定叛军。

监国大人决定亲临前线的消息传遍了京城,新兴权贵们无不为之疯狂,这可是晋身的捷径啊,一时间涌向京师讲武堂报名的青年不计其数,因为大伙都知道监国大人有带学兵出征的习惯。可是刘子光这次却不从京城调派人马了,前线那么多世界各地赶来的炮灰,不用白不用啊。

监国大人辞别了妻儿和京城父老,踏上了北伐之路,现如今打仗和以前不一样了,没有校场点兵,也没有遮天蔽日的旗号和大队的人马,用兵部某官员的话说,若是每次打仗都从京城派兵,还不够折腾的呢。

刘子光只是带了一个警卫营过去,连人带装备过了长江,转乘火车,一路浩浩荡荡赶往前线,一路之上车船无数,都是往西、北两个战线运送物资的,监国大人的专列上有一节车厢搭载的全是吹鼓手,一路上敲敲打打,倒也热闹非凡,路过州府莫不以迎接帝王的规格迎接监国大人,可是刘子光却谢绝一切接待,吃住都在火车上,只是简单接见一下当地官员,抚慰劝勉一番罢了。(已经有毛主席的风范了)

德州前线临时火车站,已经警戒森严,到处站着系红带子的宪兵,高射火箭等防空袭武器也已经就为,三艘飞艇在空中静静地浮着,不知道有多少狙击手在上面戒备着。

车站月台上,铺着红地毯,一支红衫军骑兵组成的仪仗队列队肃立一旁,红色绣虎豹的战袍,抛光的胸甲和头盔,雪白的盔樱,闪亮的马刀,令人精神为之一震。

凡是侯爵以上身份的外宾都有资格来迎接大明朝监国大人,这也是他们第一次来到火车站,这帮洋人见到什么都觉得稀罕,问这问那,东摸西摸的,丢尽了脸面,应联军司令部的要求,他们穿得都是本民族的服装,花里胡哨的倒也有趣。

远处传来一声汽笛,车站的铃铛响了起来,几个带着红帽子的人拿着鞭子过来赶人,“都退后,退后,站到线后面去。”可是洋人们依旧往前猛挤,马上就要见到传说中的火车了,这怎么不让他们激动。

监国大人的专列带着一股白烟开进了车站,巨大的红色车轮和粗壮的曲轴,以及烟囱中喷出的烟雾和长长的车身都让洋人们为之战栗。

“这就是火车啊,跑得真快啊,听说半个时辰就能跑七十英里啊。”一个黄头发的洋人惊叹道。

“爱尔兰土条,你不懂,这火车是趴着跑的就这么快,要是站起来跑,半个时辰起码一百五十俄里,你还别不信,我听招商局的人说得,错不了。”听这位的卷舌音,恐怕是罗刹国来的。

火车终于停稳,先从车厢里跳出上百名卫队来,一个个戴着墨镜,身穿红战袍,腰间是两把火铳一柄腰刀,牛皮武装带上插满了黄橙橙的子弹,一下来就粗暴地把洋人们推到了警戒线外面,洋人们有心发飙却又不敢,这可是监国大人的亲兵啊,就是掏出火铳来请他们吃个花生米也不算啥大事的。

现场整顿完毕,刘子光才从容下了火车,依旧是束发头巾,半旧的红色战袍,黑色软底步靴,只在腰间悬一口红衫军制式腰刀,看起来便如同一名普普通通的红衫军青年军官一般。

虽然打扮得很普通,但是那种睥睨天下的气势是任何一个人都装不出来,在这些洋人王公的眼里,刘子光举手投足之间都带着帝王气度,深深令他们折服。

没等理藩院的官员招呼,洋人们便稀里哗啦全跪下了,本来为了这个跪拜的礼仪问题,洋人们还闹腾了好几回呢,说他们家乡的风俗不兴磕头的,最多是单腿下跪而已,理藩院也不和他们打嘴仗,就说你们不跪拜磕头的话,到时候有你们的难看。

哪知道临了这些洋鬼子不用招呼就都跪下了,一个个三拜九叩的架势十足,刘子光看的眉开眼笑,问迎接官员道:“这都是哪些国家的人啊,给本公引见一下吧。”

为了接洽这些洋鬼子,理藩院全体出动,另外聘了几十个通事,倒也能把人认齐了,于是一名官员挨个向刘子光指点洋鬼子的国籍,爵位,姓名,带了多少人马勤王。

“这位是天竺锡克国的国王马扎里陛下。带了精锐锡克军五千人,全是身高九尺的好汉子。”

“这位是埃及国拜巴尔亲王殿下,带了马木流克骑兵三千人,精锐骁勇不在蒙古骑兵之下。”

“这位是瑞典国王古斯塔夫陛下,带来船员二百,剑手三百,都是壮小伙子。”

“这位是罗刹国卡岗诺维奇大公爵,带来哥萨克骑兵一万,还有洪承畴的人头一颗,算是投名状了。”

“这位是瑞士侯爵马蒂里,带来长戟兵八百,都是百战勇士。”

刘子光过去,对这些洋人点头致意,激动的他们无以复加,只有拼死磕头。

另外还有些人就是熟人了,例如倭国、高丽、淡马锡、旅宋、赞比亚、吐蕃等国的人员,可是介绍了半天,竟然少了两个重要国家的人。

“英王和法王怎么没派员助战啊?”刘子光问道。

“启禀大人,英法两国和我大明关系最近有些僵,所以…”理藩院官员欲言又止,生怕惹怒了监国大人。

“哦,我知道了,洋员来我天朝助战,不能亏待了他们,军饷和伙食要给够,也要照顾人家的饮食习惯,该清真的就清真,该弄咖喱饭的就弄咖喱饭,还有酒,要管够,洋员背井离乡不容易,你们要谨记。”

刘子光一番教诲,理藩院官员赶紧拿出笔记本和炭笔记下来,那些稍懂汉语的洋人更是感动的涕泪横流,趴在地上直呼大人万岁。

接见了众洋员,检阅了仪仗队之后,刘子光进入大营升帐议事,点检各路人马共计十三万两千人,弹药器械粮草军装皆齐整,若是进攻德州,胜券在握,只是那德州敌军也是武装到了牙齿,大炮火铳齐备,两下里打将起来怕是老百姓要生灵涂炭了。

当面之敌乃是袁崇焕亲自率领,想策反没那么容易,刘子光也不想浪费时间精力金钱人命,于是依旧祭起自己的法宝,水师步勇登陆大沽口,红衫军空降兵直扑北京,各骑兵部队化整为零穿插敌后破坏粮道交通,飞艇干扰台将河北的一切电讯屏蔽,让敌人失去无线电指挥的功能。南厂番子化装进入敌占区策反收买暗杀敌人军政官员,总之是所有的手段都用上,争取打一场漂亮的闪电战。

一场大战渐渐拉开了帷幕。

第十二卷 和谐 第九十七章 不战自败

涿州,祖大寿的防区,这里是北京外围的一座小城,驻守着五千骑兵,用来剿杀穿插的敌军小股人马,保卫大明京城。

祖大寿累了一天,精神很差,脾气很大,最近北京城附近出现了好多敌军小队,游而不击,飘忽不定,追又追不上,打又不敢打,上面的压力大,下面的抱怨多,这兵是没法带了。

祖大寿好久没这么辛苦过了,觉得脚底和靴子都长在一起了,他回到家门口,翻身下马,在两个亲兵的搀扶下走进客厅,刚想让人帮着卸掉盔甲呢,忽然看见太师椅上坐着一个陌生人,正悠然自得品茶呢,祖大寿顿时大怒,喝道:“何人如此大胆!”

家丁们都不敢答话,那人微微一笑道:“别难为下面人,兄弟是南边来的。”

祖大寿脸色大变,急忙把所有人都赶了出去,把门掩好,手扶着佩剑问道:“你…你究竟是何人?来此何干?”

那人从腰间摸出一个牌子扔给祖大寿道:“兄弟是南厂当差的,暂任千户之职,此番前来不为别的,只是为祖军门捎来一封家书。”

祖大寿摸着手中货真价实的腰牌,心中思忖一番,忽然大喝一声:“来人啊!”顿时门扇尽破,二十来个亲兵扑了进来,火铳瞄准那使者,只等祖大寿一声令下了。

“大胆奸细,居然敢登堂入室,别怪祖大寿无情了,来人啊,把他绑了送北京交少帅处置!”祖大寿义正词严地嚷道。

那人却依然翘着二郎腿喝茶,眼皮都不眨一下的,“军门,你还是先看看信吧,小的胆小,经不起吓。”

祖大寿示意部下们不要妄动,这才抽出信纸看了起来,信是自家夫人写的,笔迹很熟悉,应该不是假冒的,信中提到监国大人对家里很照顾,还给老人送了礼物,孩子今年就要考举人了,料想也不会有人为难,希望祖大寿认清形势,弃暗投明。

祖大寿看完信,整个人都傻了,要知道很多徐州军将领的家眷走在江南富庶之地定居的,西夏军入侵,京沪战争,这些战乱使得南北通信中断,祖大寿也不知道家中是否安康,一颗心惴惴不安的,没想到刘子光居然把自家亲人都找到了,还好生安抚,其中用意不言而喻。

祖大寿终于醒过来,摸着后脑勺讪笑道:“我以为是袁承志那小子派人来忽悠我的,你们都退下吧,没有我的将令不得靠近十丈以内。”

亲兵们收起武器退了出去,祖大寿把头盔摘了,甲胄除了,佩剑也解了,坐到来使身边,帮他把茶杯里的水续上,客气的问道:“贵使只是来送信的么?没有其他事情要交代?”

使者道:“监国大人说了,只要不与人民为敌,一切罪过可以既往不咎,祖军门好好考虑吧。”

祖大寿道:“就这一句话?没有其他的交代了?”

使者道:“对,具体怎么办,就看祖军门的诚意了,在下会再和你联络的,对了,这里还有一份礼物,祖将军收好,在下告辞了。”

使者又拿出一个信封给祖大寿,然后拱手告辞,飘然而去。

祖大寿哆嗦着撕开信封,发现里面有一张硬纸,上面画着自家老娘和媳妇,还有三个孩子的像,不知道是出自何人手笔,画得简直惟妙惟肖,能从纸里跳出来一般。

祖大寿当然不知道这是相片,他只是深深被南京方面的实力所折服,两滴眼泪落在照片上,祖大寿颤声道:“娘啊,孩儿不孝。”

北京城,中南海,这里是袁少帅的府邸,警戒森严,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的,因为有消息说南边的探子已经进城了,随时可能刺杀少帅爷。袁承志脸色狰狞扭曲,坐在帅案后面阴晴不定。

今天大营里竟然有人闹饷,煽动了几百士卒围攻上官,要不是自家亲兵及时出动,砍了十几颗脑袋,还不知道闹成什么样子呢。

闹饷,闹饷,这些当兵的就知道要钱,一点也不明白上官的难处,河北不比江南,产出有限,整个就是坐吃山空的架势,南边的粮饷早就断了,士兵们也两个月没发饷了,北京城搜刮的也差不多了,可是现银毕竟有限,你总不能拿那些古玩字画玉器给当兵的发饷吧,盛世的古董,乱世的黄金,就算北京紫禁城里值钱的玩意再多,那也不顶事啊。

粮食还能撑一个月,银子却实在不够了,只能维持亲兵们的开销,袁承志的脑子在急速的转动着,眼下困难重重,四面包围不说,军心也不稳了,大到参将总兵,小到普通一兵,无不对前途渺茫,如何改变这种局面,袁承志把脑子想破了都想不出。

手下的军队虽然多,但是要把守山海关,把守大沽口,把守天津卫,把守真定府,把守北面的长城,南面的前线,四面是敌,人再多也不够用啊,冬天已经临近,冬衣不足,粮饷不足,弹药也是用一发少一发,压力大啊,实在太大。

好几天前线都没有动静了,这种平静让袁承志很不安,打开无线电全是噪音,根本听不到信号,袁承志心中不安,派出探马四下打探,不久回报来了,蒙古人已经突破了古北口,兵锋直指北京,大沽口炮台尽毁,敌军已经在塘沽登陆!山海关摆放的两万精兵更是毫无作为,居然竖起降旗反正了!山西方面也有敌军杀出平型关,直扑真定府,只有德州前线毫无动静。北京周边也屡屡发现敌军游骑。

袁承志气得暴跳如雷,古北口的满桂是怎么回事!居然能让蒙古人杀进来,难不成说他和蒙古人达成了某种协议?有可能,这家伙本来就是蒙古人!

山海关、天津卫、真定府,这些关隘的守军是白吃干饭的么?他们的火铳是烧火棍么?还有那个祖大寿,给他五千人马是干什么用的,居然连小股游骑都不能肃清,还要他何用?

袁承志毕竟年轻,年龄比刘子光还少,经历过的事情也不多,原本以为看过两本兵书就成了战神了,其实他的本事指挥一万左右的兵马还凑合,管的人马多了,地盘多了就应接不暇了,说到底这家伙就是个纸上谈兵的料。

“唉,大帅的一世英名都让这小子毁了。”

“什么少帅,我看就是赵括!”

“咱们得想出路了。”

一帮老军头偷偷聚在涿州祖大寿的府邸里开会,他们都是徐州军的老人了,北京事变之后便被新近窜起来的少壮派们夺了兵权,直到袁崇焕过来才重新掌权,但是人气已经散了。

“依我看,天启年号撑不过今年了,皇上又没有子嗣,南边再立新君也是说得过去的,咱们何不顺应民心呢。”祖大寿说。

“南北都是大明朝,只要刘子光不篡位,咱们就不算投降,不算反复小人,大不了过去之后咱们联名保大帅的性命就是。”何可纲说。

“我和蒙古大汗扎木和谈过了,南边不要咱们干什么,关键时刻保持中立就行。”满桂也跟着插嘴。

正聊着呢,忽然一名亲兵跑进来道:“军门,北京有旗牌官捧着令箭来。”

祖大寿大惊,问:“几个人?”

“一个旗牌,一个总兵,二十个卫队。”

“赶紧把兄弟们召集起来,听我摔杯为号。”

亲兵领命去了,祖大寿道:“烦劳各位先在屏风后躲一躲,等兄弟处理了这事再说,我看八成是少帅要拿我开刀了。”

满桂等人从容起身躲在屏风后面,他们都是见惯大场面的将军了,遇此情况倒也不慌不忙,还不忘开祖大寿的玩笑呢。

过不多时,一队人马开进祖大寿的官邸,二十名护兵站在叉腰站在院子里,一名年轻的总兵官在旗牌的陪同下走进大堂,祖大寿陪着笑脸出来道:“军务繁忙,有失远迎,见谅啊。”

抬眼一看还是熟人,来者正是袁承志的发小张东健,一个二十郎当岁的小伙子,军功没有几个,却也升上了总兵的高位,和祖大寿等人一样的级别了,想到这事就让祖大寿不舒服,可是脸上却不表达出来。

“祖大寿听令,兹解除祖总兵涿州剿匪指挥使之职,兵马交予张东健总兵统辖,祖大寿调任京城五城兵马司指挥使。”

旗牌官念完命令,把那张纸递给祖大寿:“祖军门,看看吧。”

祖大寿一看,命令上盖着袁承志的关防,肯定不是假的了,把自己的兵权解了还了得,那不就成了人家案板上的肉了,祖大寿心中急速盘算着,不到片刻就拿定了主意,从桌上端起茶杯道:“来使辛苦,喝茶,喝茶。”

说完把杯子一扔,四面八方便涌进来数百名刀斧手,满桂等人也从屏风后面转了出来,笑吟吟地看着张总兵和那旗牌官。

第十二卷 和谐 第九十八章 大周皇朝

张东健见有伏兵,手按住剑柄大喝道:“祖大寿,你想造反不成?”

祖大寿道:“不是我想造反,是袁承志逼我造他的反,儿郎们,把人给我绑了!”

在数百名亲兵包围之下,北京来的士兵们当然不敢轻举妄动,乖乖弃械投降,只有张东健和那旗牌官拔出佩剑来妄图顽抗。

祖大寿把袖子一甩,背转身去道:“绑了!”

可是耳边却想起两声火铳发射的动静,回头一看,张东健和旗牌官已经横死当场,满桂吹着火铳口的青烟道:“老祖,你想啥呢,到了这个关头还畏首畏尾,别人可帮不了你。”

祖大寿道:“你把他杀了,不是和少帅撕开脸对着干么?我原想把他们绑了送回北京,大家不伤和气多好。”

满桂把火铳插回皮套,道:“事到如今你还想两头不得罪?咱们已经把南边那位惹得够呛了,现在人家承诺不计前嫌,咱还想啥,唯有效死而已,德州前线的状况你又不是不知道,几百万的番邦大军啊,那都是给刘子光助拳来的,你觉得袁大帅能撑得住?醒醒吧我的祖老弟,世道已经变了。”

祖大寿喃喃道:“那应该怎么办?”

“好办,宣布听从南京监国号令便是,若是北京出兵来剿,就和他们耗,反正年底之前这场仗是要结束的。”满桂道。

“满大哥说得在理,俺们真定府的兵都不愿意打了,狗日的打了这么多年,西夏满清都打败了,怎么还不让人过安生日子了!”何可纲愤愤不平道。

“既然如此,那我就和大家一样,宣布起事了。”祖大寿咬了咬牙,终于下了决定。

真定反了,涿州反了,天津卫也反了,消息传到北京城,传到德州府,袁氏父子两人几乎同时瘫在椅子上,不过两人的反应截然不同,袁崇焕想的是护着皇帝出海流亡,仿效文天祥的事迹。而袁承志则歇斯底里狂性大发,开始了最后的疯狂。

十一月下旬的一天,北方战局已经进入尾声,虽然真正意义上的战役连一次都没打过,袁氏父子却已然是败了,德州和北京变成两座孤城,监国的人马已经出现在保定了,眼瞅着大事已定,却从北京传来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

天启帝禅让皇位给袁承志,袁少帅面南背北称孤道寡了,国号大周,年号永丰,在北京紫禁城登基之后,大封文武百官,光亲王就封了十几个,公侯更是无数,连军中百户都能得到一个末等爵位,爵位是有了,赏赐却跟不上,只好纵兵抢掠,一时间北京大乱,民不聊生。

紫禁城,太和殿,袁承志身穿龙袍呆坐在龙椅上,说来可笑,不管是大明朝天启皇帝朱由校的龙袍还是大周永丰皇帝袁承志的龙袍,都是满族制式的,龙袍这个东西只能皇帝一个人穿,二旁人别说穿了,就是在家里藏着也是谋逆死罪,朱由校打南方来的仓促,自然没带几件衣服,北京皇宫里龙袍倒是有不少,可全是人家清朝的款式,朱由校倒不是很在乎,改改也能凑乎穿,袁承志就惨了点,从决定当皇上都实施,不过一天时间,哪有空给他修改龙袍。

手下人都去抢掠了,能站在这空荡荡的太和殿上撑场面的人都不多了,一些太监还是穿着清朝宫廷的暖帽袍服,宫女也凑不出几个漂亮的,总之大周朝廷这个登基典礼是不伦不类。

站在太和殿里的都是袁承志的好友,这些二十来岁的小伙子不知道天高地厚,被所谓的大周开国皇帝封了个亲王郡王的就觉得自己真成了开国元勋了,一个个手按着刀柄自信满满地说:“陛下的皇位来的正大光明,比那刘子光要得人心,只要陛下振臂一呼,南方那些和太上皇交好的督抚们肯定派兵北上勤王,大周的天下稳如泰山啊。”

袁承志看着面前这几个小子,轻轻摇了摇头,拿过酒瓶子灌了一口,道:“二十万大军啊,几乎一炮未发就败了,我不甘啊,不甘!”

说着忽然站起来把手里装着二锅头的瓷瓶子摔得粉碎,歇斯底里喊道:“不能流芳千古,我宁可遗臭万年,总之要在青史上留下名字!”

部下们赶紧劝道:“陛下不必多虑,太上皇那边不是还有八万精兵没动么,北京城固若金汤,咱们何惧之有。”

袁承志瞪着一双通红的眼睛问道:“你们三兄弟向我保证过,只要登基称帝,你们的叔父黄宗羲就会来辅佐,现在人呢?人呢!”

“陛下,我家叔父怕是已经在路上了,这兵荒马乱的行路可能慢点。”支持袁承志称帝的人里面有三个最积极的,正是当初西苑八校尉其中的黄氏三兄弟。

听了三兄弟的回答,袁承志哼了一声,一甩龙袍袖子,可惜这袖子是满清式样改造的,马蹄袖去掉了,袖筒很短,所以甩起来也不够威风,显得不伦不类。

袁承志呆坐在龙椅上半晌,忽然又来了精神,喝道:“朕要亲临正阳门御敌,来人啊,给我抬枪备马。”手下一帮人赶紧预备仪仗,吹吹打打一路出了午门。

紫禁城一侧的宫室里,朱由校和魏忠贤相对无言,外面的喧闹对他们来说已经没有意义了,什么大周皇帝,不过是过眼云烟,北京城内到处响起的炮声已经宣告了所有人的末日即将到来,不管是大明皇帝还是大周皇帝,都是人家刘子光盘子里的菜。

十一月的北京,已经很冷了,宫殿里没有火盆,身上没有貂裘,朱由校冻得直发抖,魏忠贤把身上的袍子解下披在皇上身上,自己在宫殿里转着圈的跑,一边跑一边解嘲:“跑跑就好了,热乎乎的还能发汗。”

朱由校的眼泪就下来了,忽然开口道:“小魏子,你说刘子光会不会杀我?”

跑动着的魏忠贤停下脚步,满脸的萧瑟,“刘子光这奸贼为了掩天下悠悠之口,一定会对皇上不利,但是他不会让别人知道的。”

朱由校却摇摇头道:“朕看未必,这些天来朕细细思量过了,从那年朕在燕子矶遇上刘子光开始,风风雨雨这么多年,刘子光他帮过我们朱家不少,对朕也算尽忠,朕逼他太甚啊…”

魏忠贤一怔,随即扑过来哭道:“皇上,奴才对您也是一片忠心,日月可鉴啊。”

朱由校摆摆手:“小魏子你的忠心朕知道,这些事情都是朕咎由自取,没有怪你的意思。”

“皇上咱们再走吧,天下之大没有不能去的地方,咱们去湖广找何腾蛟,他是大忠臣,也可以去江西、广东,整顿兵马再战。”

“呵呵,朕不是建文帝,刘子光也不是燕王,朕没必要躲他,朕也跑累了,不想动了,朕就在这北京皇宫里等他。“

“皇上…”魏忠贤泪如雨下。

袁承志在一队军兵太监的簇拥下开出了午门,只见大街上乱作一团,到处是乱兵在抢掠,军官和军法队都不知道何处去了,走几步远就能看见一具尸体,城中到处是火光,火铳声更是此起彼伏,一派标准的末世景象。

“军法队呢!怎么不收拢一下!”大周皇帝斥责道,他倒是忘了,纵兵劫掠的始作俑者就是自己,这军队一撒开来再想收拢可就难了,当兵的谁不知道北京城马上沦陷,不趁着这个机会捞点好处那是傻子。

袁承志索性也不管了,领兵直奔正阳门,走着走着,回头一看,身后的人都跑得差不多了,只有几十个亲兵跟着,就连最热心称帝的黄家三兄弟都不见了。

“你们走吧,走了正好,朕御驾亲征,亲自登城抗击敌军。”袁承志哼哼道,又从袖子里摸出一瓶二锅头喝起来,顺带着将一份电报带出掉到地上,那是父亲斥责他丧心病狂的电报,事到如今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一步一步的路都是自己走的,反正是死路一条了,何不死的轰轰烈烈一些。

正如预料的一样,正阳门上根本没有守军,当兵的全进城抢劫去了,北京城的城墙比南京也毫不逊色,高大雄伟,几十个人爬上去如同蚍蜉一般渺小,那么多的大炮,那么多的礌石滚木就堆在那里,没有人去管,所有的人都认准了必败的结局,何必再白白送死呢。

众叛亲离,这就叫众叛亲离,大周皇帝袁承志站在北京正阳门的城墙上,嘴里翻来覆去念叨的就是这一句成语。

有雷声响起,从远方慢慢的传过来,大冬天的怎么会打雷。袁承志晃晃被酒精烧晕的脑袋,爬上箭楼去看,只见远方地动山摇,无数人马滚滚而来,那雷声,就是他们发出的。

天阴暗的可怕,许是要下雪了。

第十二卷 和谐 第九十九章 窃明

这场大雪一下就是七天七夜,当刘子光的北伐大军抵达正阳门城下的时候,正阳门已经燃起了熊熊大火,救都救不来,据说大周朝那位开国皇帝就丧身在火海之中,可怜他这皇帝从头到尾当了不过两天而已。

大军在雪花中开进北京城,立刻展开大规模的镇压,所有乱兵抓到就当街斩首,毫不留情,首先进城的是原河北红衫军的残部,这支部队可是带着血海深仇来的,那杀起来叫一个狠,不过人家不扰民,不抢掠,军纪好的不是一点半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