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完坏人好过年,这个年是刘子光穿越以来最舒心的一个新年了,满城爆竹声声辞旧岁,处处一片盛世气象,刘子光左手抱着元亨,右手抱着元庆,背后背着婉婉,正在自家院子里看礼花呢,忽见院门口有熟悉的人影闪动,便将孩子交给他们各自的娘亲,走了出去。

门外之人正是孙纲,此时他已经从最低级的南厂番子提升成为百户了,虽然历经磨难,但是一股骁勇彪悍之气仍在。

“大帅,人抓到了,果然就藏在京师。”

“不错,人现在何方?”

“按您的吩咐,抓到就提来了,正在二门外听传。”

“好,把他带到书房。”

几分钟后,一个中年文士被带进了书房,刘子光坐在案后冷笑道:“黄先生,别来无恙啊。”

此人正是潜逃已久的黄宗羲。

黄宗羲微微一笑:“托大人的福,一切都好。”

“被通缉的人过的还挺好,想来真是奇怪,不过也能理解,有许三皮这个前任锦衣卫副指挥使罩着你,怎么可能会不好呢?”刘子光讥讽道。

“看来大人都已经知道了,倒也省的黄某再费口舌。”

“哼,其实仔细想想就能明白,以黄先生的人品,又怎么会和魏忠贤同流合污,除非是受了某些人的托付…四月里,阴谋暗害我是你的主意,但是又想方设法通知我,当我的家人部众面临危险地时候,又总能化险为夷,这也是拜你所赐吧,尤其当我在绛云楼之时,许三皮的那些表现,更让我怀疑,这件事情的背后,一定还有另外一股势力。”

黄宗羲微笑,点头:“请继续。”

“大肆屠戮宗室,镇压百姓,派出太监盘削各地,将大明弄得民不聊生,怨声载道,这些都是某人的方略吧,还有在北京之时,黄氏三兄弟怂恿袁承志称帝,加快了袁氏军阀的灭亡,也是出自某些人的手笔,这一切,倒像是在帮我,把民心往我这里推,你说,是谁让你这样做的?”

黄宗羲道:“我相信监国大人心中自有判断。”

刘子光道:“我当然知道,但是我希望你自己说出来。”

“那好吧,黄某乃是奉了大宋国枢密院之托,将这江山送与你的,即便你不要,也要硬塞给你,因为只有你,才能…”

“够了!你知道这样害死了多少人么!就因为什么狗屁枢密院的一句话,就因为你们这些想当然的大谋士,大智囊,老百姓就要负担这么多的生离死别,这,难道不是罪过么?”

“黄某自知害人无数,所以也没打算逃跑,旅宋潜艇就在长江边,若想走,早就走了,等到今天就是想和大人当面说清这些。”

“哼,若是你真想走,怕是已经和那潜艇一起躺在江底了,来人啊,把他拉出去。”

两名侍卫上前将黄宗羲拖了出去,可是刘子光却迟迟没有发出下一步指令,孙纲才一旁轻声问道:“大人?”

“哦,这人好像不是黄宗羲,是个替身,放了吧。”刘子光道。

“可是,大人…”

“我说放就放。”

“是。”孙纲转身便走。

“回来,你去探探许三皮的口风,问他愿不愿意为我做事,我想,这个人应该还是有点用处的。”

两年后旅宋发生政变,政权重回赵雯手中,赵婧仍当郡主,被派往澳洲管理殖民地事务,据说随行之人中有一个风度翩翩的中年文士,而枢密院一干大佬尽被乱兵杀死,据称乱兵领袖姓许…这些都是后话了。

第十二卷 和谐 第一百零三章 和谐

天启十六年五月,朱由校禅位出家,归隐徐州云龙山兴化寺,皇位归了当朝长公主朱橙,倒也没违背监国刘子光当初的誓言,江山仍在朱家子孙的手中。

新皇登基,年号自然要改,天下士子不知道查阅典籍,拟了不下几万个年号供监国大人选择,可是最终确定的却是极其直白的两个字:“和谐。”

和谐就和谐吧,监国大人亲自定的年号,谁敢不说好。

整个登基典礼不同于以往,所有祖宗定下的规矩这回全改了,统统按照新规矩走,新的登基大典不以百官朝拜为主,而是以大阅兵为主体,附加其他的一些活动,比如大赦天下,万国来朝之类,总是是花样百出,但是仔细盘算下来,花费的并不比礼部拟出的那套仪式要多。

和谐元年,北京大阅兵,上海观舰礼,大明朝所有的部队都派来了代表,吴淞海外更是停泊了许多国家的兵舰,大明朝换皇上了,谁敢不来道贺啊。

大阅典礼不在南京进行,而在北京进行,出于几方面的原因,一来精锐部队都在北方,调动他们南下费时费力,二来是因为刘子光对天安门这个建筑物有着独特的兴趣,非得在上面过一把阅兵的瘾不行。

和谐元年六月一日,历史上规模最庞大的阅兵典礼在北京城内举行,整整五万参演部队,列队从天安门前经过,有步兵、骑兵、火铳兵,战车兵、以及各军代表方阵,全是崭新的行头啊,打磨的雪亮的头盔,上面插着不同颜色的羽毛,战马也是一个方阵一种颜色,枪林刀海掩映日月之辉,那个威风劲就别提了。

和谐女皇端坐在天安门上观礼,一切事务都由监国大人代劳,受阅部队在太庙广场上列队完毕之时,整个广场的气氛肃然严整,几万人列队,竟然一点杂音都没有。

一匹白马从天安门城门里奔出来,上面端坐一将,金盔金甲,火红的盔樱如同一团烈火,战马跑过金水桥,来到广场前,那将抽出腰间佩剑指向天空,大喊一声:“大明万岁。”

此人正是阅兵总指挥刘子光,按照节目表,现在是由他领头喊口号的时间,五万将士都憋足了劲呢,听见大帅领喊,便跟着高喊起来:“大明万岁。”

五万人一起呐喊,声音响彻云霄,声威大震,惊得满城飞鸟乱窜,按理说喊完大明万岁就该喊皇帝万岁了,可是间隔的时候,大帅那里又发出一声喊:“大明万岁。”

声音明显不是大帅发出的,而是他老人家马鞍子上带的那个小孩子喊的,虽然奶声奶气却极其响亮,偌大一个广场都听见了。

只迟疑了半秒钟,五万人便又跟着重复了一遍大明万岁。

刘子光笑呵呵地拍了拍怀里儿子的头盔,刘猡猡和他一样,全身金盔金甲派头十足,今天就是带他出来见世面的,没想到这小子年龄不大,胆子不小,面对五万虎狼之师都敢调戏,真是大有前途。

喊完口号,父子俩代表皇帝进行了检阅,纵马在各个队伍前跑了一遍,当然少不了喊些:“将士们好,将士们辛苦了。”之类的套话。其间刘猡猡也跟着瞎咋呼了几句,父子俩都过足了瘾。

检阅完毕,部队立场,接下来是献俘仪式,一长串俘虏在士兵的押解下慢慢走了过来,这些大都是从西域捕来的大夏王国的贵族们,噶尔丹和他的皇后阿奴也在中间,当然建州奴酋玄烨也少不了来客串一把。

曾经叱咤一时的英雄们,如今已沦为阶下囚,尤其玄烨,他在北京这座城市出生,成长,当皇帝,这里就是他的家,多少荣华富贵都如过眼云烟,想起来不禁令人唏嘘。

玄烨拖着沉重的脚步走着,忽然听到身后一声叹息,回头看去,一个身躯高大但是却形同行尸走肉一般的汉子望着那天上的云彩道:“一切都素那浮云啊…”

“皇上,这人便是西夏皇帝噶尔丹。”苏嘛拉姑说道。

“我不是皇上,他也不是皇上,他说的没错,那过去的事情,都是浮云了。”玄烨若有所思的说道。

献俘之后,是万民大游行,这可不是用北京百姓凑数的万民啊,而是从东北、西北、江南、湖广、西南、海外等地征集来的民众代表,开动了大明帝国所有的运输机器,将这些人运到北京来,就是为了这次盛典。

天安门上,刘子光和曾橙携手站立,望着下面不下十万人的游行队伍,脸上洋溢着笑容,右手不停地挥动示意,刘子光还好点,曾橙都快把手挥断了,不禁抱怨道:“相公,你也太能折腾了。”

刘子光道:“这种折腾能增强民族向心力,又能向那些番邦展现国力,多多益善啊。”说着一指天安门两侧观礼台,那些西洋东洋南洋的外宾们,早就看傻了,一双手都拍红了,还在拍个不停。

“我敢说,这些人回去之后便会主动宣扬我中华天威,以后外洋人皆以会说汉语为荣,以汉服为常服,以用筷子吃饭为文明的表现,那样的天下,岂不是一个和谐的天下。”

刘子光一番话说得曾橙也点头,忽然她看见了什么,震惊的指着游行队伍中喊道:“相公你看!”

刘子光一看,哑然失笑,笑骂道:“这帮小子,真有一套!”

游行人流中,金陵的书生们打出一条横幅,赫然是四个大字:“子光你好!”

刘子光是什么人?那是皇上的老公,比皇上还皇上,那名讳是能随便提的么!遇到书面文字必须提的时候,都得在前面空一格以示尊敬的,若是和他重名,也都改改,以示避讳,可这帮乳臭未干的娃娃倒好,还子光你好,简直是大逆不道啊。

但是刘子光却开心得很,丝毫没有责怪的意思,别人也就不好动怒了,他们哪里知道,其实这也是刘子光处心积虑搞的一个策略,他要让人知道,皇权,其实并没有那么尊崇…

尾声 尾声

和谐元年五月,大明皇帝加封监国刘子光为亲王,加封彭静薇、刘小猫、胡懿敏、代文佩为郡主,加封董小宛、李香君、柳如是为县主,并且赐婚给亲王殿下,令其择日与等了他很久的彭静薇等女完婚。

这是一场旷世盛典,如果说几个月前的登基大典是庄严肃穆的话,那这场婚礼就是豪华奢靡,本来刘子光是不赞成大办的,说旅行结婚即可,带上几个新娘子坐上艨艟战舰去欧洲耍耍,可是几女都不同意,非要风光一把,两个还健在的老丈人也是这个意思,日升昌大老板胡雪岩和铁胆庄庄主代仲英这两个本来身份悬殊的人却有着共同的立场,好不容易养了个女儿,自然要风光大嫁。

日升昌有的是银子,当初说拿给女婿打仗用的一亿两只花了一千来万,胡老爷子当场拍板,拿出三千万来办婚礼,其实这些钱是怎么也花不完的,倒有八成是用来建造花船了,所谓的花船就是用来蜜月旅行的东东,据看过图纸的人说,这哪是什么花船啊,分明是个舰队!一水的铁甲巨舰,大口径火炮,舰载飞艇一应俱全,这阵势,怕是蜜月旅途中有乐子了。

婚礼日期定在十月,因为南京经历几次战乱,沿街建筑和道路都要修缮,婚礼也需要一段时间的筹备,这段时间京城各界主要忙这个事情了,六部官员也抽调了许多去协办此事,以至于兵部衙门用来处置离散士兵的办事处只有两三个人当值。

六月,赤日炎炎,南京兵部,一个瞎眼瘸腿的老兵正拄着拐杖等在门口,和他一起站着的还有上百个伤残士兵,不过只有这个老兵身上披的是红色的旧战袍。

好不容易等到衙门午休结束,大门打开,一帮人立刻涌了上去,里面传出训斥:“排队排队,都是当过兵的人,怎么一点规矩都不懂!”

十几个拿着水火棍的士兵边打边骂,将这些伤残老兵排成两列,挨个处理,由于打仗太多,许多编制已经不在了,这些打散的士兵的资料无从查找,就算是找人证,工作量也未免太大,所以两个年轻的兵部官员只是按照程序打发他们,大多是发几两银子了事,实在难缠的就写个文书呈上去,至于有没有人理会就难说了。

等了大半天,终于轮到那瞎眼瘸腿的老兵了,官员问:“叫什么,哪个营头的?”

“火鸟,军衔是小旗,老虎翼营出身,天津卫阻击战打散的。”

“什么虎翼营,咱们大明军队没这个编制,下一个。”

一听这话,老兵急了,抓住桌子说道:“老虎翼营,就是红衫团的老底子,红衫团!你懂不懂,打过济南保卫战的。”

“且,我不懂!我什么不懂!”官员拍了拍身边的一厚摞档案,“能称得上红衫团老兵的,起码是个总兵,就是当尚书的都有好几个,就你?一个小旗?还天津阻击战,你拉倒吧,下一个。”

老兵抓着桌子不肯走,被两个士兵拿棍硬是架了出去,扔到兵部门口,又把他的拐杖扔了出来。

“奶奶的,狗眼看人低,要不是老子腿瘸了,我非…”这名叫做火鸟的老兵愤恨的挥了挥拳头,却又不得不向现实低头,叹了口气,想去拿自己的拐杖。

可是旁边却有一双手把拐杖递了过来,火鸟接过,道一声谢,刚想离开,那人却道:“瞧你这么面熟,是以前老铁卫的人吧?”

火鸟猛抬头,看见一个熟悉的面庞,顿时他的眼睛就变得雾蒙蒙的,看不清东西了,哽咽着想喊一声大帅,却怎么也喊不出口。

“河北叛乱的时候,你是跟着李岩的吧,可惜了那些兄弟,死的死,伤的伤,活下来的没几个了。”刘子光道。

“大帅,我…”火鸟依然说不出话,只有泪如泉涌。

“什么也别说了,我明白,来人,牵我的马来。”

一匹高大神骏的白色阿拉伯纯种马被牵了过来,马鞍子,辔头都是镶金的,两个红衫护卫想要搀扶火鸟上马,却被刘子光抢了先,“兄弟,来。”

火鸟嗫嚅道:“这怎么好。”

“红衫军的人,哪有这么多虚套,你的血是为百姓们流的,这点不算什么,来吧老兄弟,我托你上马!”

火鸟便不再谦让,把拐杖一丢,踩住了马镫,刘子光在下面轻轻一托,他翻身上马,缰绳却在刘子光的手里牵着,“老兄弟,我帮你牵马。”

兵部门外围聚的人群已经惊呆了,亲王殿下的仪仗他们不是不认识,可是这如同白龙一般矫健的马上坐着的却是一个衣着褴褛的老兵,而牵马的却是…

一兵飞奔入兵部:“报——监国大人到。”官员们赶紧出门相迎,只见监国大人牵着一匹马而来,马上那人甚是眼熟,不就是刚才被轰出去的伤残老兵么,怎么一会儿功夫没见,监国大人都帮他牵马坠蹬了。

两位办理伤残老兵事务的官员当场石化,再也说不出话来,刘子光却并不责难他们,只是对前来迎接的兵部尚书李岩道:“我没啥事,出来转转,碰到个老部下来兵部办事,他腿脚不便利,我就帮忙捎一程。”

李岩何等人,立刻明白了其中缘由,虎着脸喝道:“还不还去帮这位老军办理妥当!”

话音刚落,刚才还神气活现的官员飞速窜上来,一个跪在地上当凳子,一个伸手去搀扶火鸟,嘴里还说着:“将军您慢点,慢点,小心摔着。”

“!下面人有难处,我也体谅,可是这些老兵更难,人家卖命打仗,保咱们打下这江山,身体残了总要有个说法,该给的官职就给,按资历和功劳来,象这个老兵,给加个总兵没什么问题,又不是真当总兵,就是挂个衔,吃相应的俸禄,咱不差钱,更不能差了人心啊。”刘子光拍了拍李岩的肩膀道。

“王爷见教得是,下官这就加派人手办理。”

南京,三联书局,这是一家专门印刷畅销话本的商家,是一个说书艺人办的,最早说白袍小将刘子光大破满清连环马的评话就是他说的,后来靠印刷关于镇武侯英伟事迹的小册子而发家,现在身价何止千万,也掌握了大明朝所有畅销话本的发行权。

柜台,一个肥头大耳的掌柜正漫不经心的翻着不一本书,他的面前站着一个面容憔悴的少妇,不时拿手绢捂在嘴上咳嗽着。

“我说,你这个书不和谐啊,到最后男猪家竟然败落了,还出家当了和尚,弄了半天女猪一个没捞到上,这样的书印出来谁看啊,不要!”

少妇急了,道:“再看看吧,我相公写了五年才写出来的啊,每一个字都是他的心血啊。”

掌柜的呲笑一声:“就这种烂书,我分分钟都能写出十本来,不要不要,你找别家去吧。”

少妇的眼神黯淡了下来,把书包起来转身离去,边走边自言自语道:“相公的病又重了,没钱买药,书也卖不出去,这可如何是好啊。”

忽然有人拦住她,是几个漂亮的大姑娘。

“这位夫人,书稿可以给我们看看么?”

“好啊好啊,你们看看,这书能值五十两银子么?”少妇急切的打开蓝布包袱,露出里面的手稿,封面三个行书字“红楼梦”里面全是漂亮的蝇头小楷,看来作者费了不少功夫。

几个大姑娘抱着书看了半天竟然不放手了,搞得那妇人很是纳闷,半天才敢出声:“两位小姐,你们…”

“这书好,我们买下了,这样吧,我们帮你印刷,得了钱咱们五五开,好不好?”

“真的!太好了,小女子曹林氏给你们磕头了。”少妇激动的说话都发颤了。

一个月后,由监国夫人彭静蓉写序,天地会总舵主代文佩、日升昌胡懿敏等几位显赫之极的女子亲自写书评的言情小说《红楼梦》正式出版了,第一版印刷十万册,当天脱销,又加印三十万册,依然售罄,按照每本价格二十八钱计算,刨去印刷成本,几个慧眼识才的女子大大赚了一票,作者曹寅和他的夫人林黛玉,也摆脱了贫困,步入大明白金作家的行列,只有三联书局的老板后悔的撞墙。

和谐二年,第二罗马帝国在意大利成立,首任皇帝安东尼一世,建国之后便同法国英国开战,欧洲陷入战乱。

和谐四年,第二罗马帝国战败,皇帝避难海外,大明帝国和大宋帝国以出兵调停为由,登陆英格兰,空降法兰西,焚烧了白金汉宫和凡尔赛宫,抢劫了大量财宝,为此大明金陵的山长顾炎武特地向监国大人写了抗议信,他在这份抗议信中写道:“有一天,两个强盗进入了凡尔赛。一个强盗洗劫,另一个强盗放火…在历史面前,这两个强盗,一个将会叫大明,另一个将会叫大宋…”

和谐六年,联盟成立,成员国包括大明帝国、大宋帝国、第二罗马帝国、大赞比亚帝国,以及大明的藩属,诸如吐蕃、倭国、高丽、淡马锡、天竺等,还有众多的殖民地,大明监国,亲王刘子光担任第一任联盟主席。

和谐十五年,一个叫做霍天仇的少年入宫行刺主席陛下,被主席以强悍的君道杀拳击败,但是奇怪的是主席陛下并没有杀死这个来自天山的少年杀手,而是让他离开了,同时霍天仇也发现,自己竟然和一名叫做刘元庆的皇子长的那么相似,就如同双胞胎一般…

和谐十六年,洪泽湖,一叶扁舟荡漾水上,一男一女轻轻摇动着船桨,远处岸上,炊烟袅袅,一个身段纤细的女孩在夕阳下撒网捕鱼,不一会儿便满载而归。

那一男一女看到这一幕,不禁相视一笑,将船划到岸边,对正在烧锅的女孩说道:“敢问这里可卖饭否?”

“卖,小鱼锅塌,我娘做的,可好吃了,每条鱼只收一个钱。”女孩脆生生的答道,抬起头来,抹一下被烟熏黑的小脸,露出靓丽的容颜,那张美丽到了极致的脸,不由得让男子想到了一些往事,一些故人。

“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我啊,我叫冰儿,刘冰儿。”

尾声 新铁器时代之都市激斗

南京故宫遗址,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正一脸错愕的坐在椅子上,他身上的象牙白色苏绣袍子在逆光的时候看不见花纹,反光的时候却能隐隐看见一条条白色的五爪飞龙,气派是挺气派的,可是和这环境格格不入。

周围一些穿着T恤牛仔,背着旅行包戴着墨镜的游客,对着这个怪人指指点点,有人还端起单反或者卡片机向他拍照。这人脸色一变,怒吼道:“拍什么拍!”

游客们嘟囔一句:“拽什么啊,不就是个死跑龙套的么。”便四散开来,没人注意这位身穿古装的“群众演员”了。

“怎么说回来就回来了?”坐在椅子上的人正是大明朝监国、真武亲王刘子光,几分钟前他还在宠妃刘小猫的卧房里呢,忽然一道亮光闪过,有个穿着古怪衣服的人对他说:“感谢你照顾我们赛亚人的公主,你有什么要求尽可以提。”

刘子光被光芒闪的晕头转向,下意识的回了一句:“好啊,我想回去看看爹娘。”没想到又是一道亮光闪过,他果然回来了!

欲哭无泪,本来是权倾天下的亲王,现在却成了身无分文的群众演员,在那个世界里他唿风唤雨,可是回到现实中来,一切只能从头来过了。摸摸身上,一个子儿也没有,他这种身份自然不会带钱,而且这人不喜欢佩戴饰物,身上啥值钱的也没有,对了,还有一样东西,就是他老人家屁股下面那张太师椅。

刘子光长叹一口气,既然来了就只能抛下妻儿了,赶紧回家看看爹娘去吧,他将椅子抗在背上,就这样走出了故宫遗址公园。

一路上车水马龙,繁华无比,三个代表和谐盛世下的华夏国果然热闹,路人都好奇的看着这个身穿古装的奇怪男子,有人自作聪明道:“瞧见么,这就是汉服粉丝。”

二十一世纪的南京城,刘子光一点也不熟悉,但是他好歹是在新时代生活过二十来年的人,略一思索便能找到办法。他拉住路边一人问道:“敢问这位兄台,哪里有旧家具市场?”

那人狐疑的看了他一眼,道:“你是想卖仿古家具吧,夫子庙。”

刘子光一拱手:“多谢兄台。”搬起椅子走了,那人摸着后脑勺来了句:“神经病。”

夫子庙就是贡院附近,这个刘子光知道,一路问下去,终于来到这个旅游胜地,不知道今天是啥日子,夫子庙到处都是游客,刘子光不爱凑热闹,就把椅子放下,找了个角落坐下了。

不多时,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子被人流挤了过来,站在刘子光旁边气喘吁吁,刘子光见他生得面善,活像金陵书院的顾炎武,便站起来道:“老人家,这边坐。”

老头一愣,随即说声谢谢,倒不是南京口音,而是正宗京腔,他坐到那张太师椅上,很随意的问道:“小伙子,是看车子的啊?”

正好旁边停了一溜自行车,刘子光就这样老神在在的坐在旁边,自然会被人家误认为是看车子的,他无奈的摇摇头道:“不是,我过路的。”

老头笑笑,两手很自然地搭在扶手上,无意的摩挲了几下,忽然道:“南京仿古家具的水平真是越来越高了…”话没说完忽然如同马蜂蛰了一般跳起来“等等,我没看错吧!”

老头惊异的眼神望向刘子光:“小伙子,这椅子哪里来的?”

“家里的,怎么了?”

“这把椅子很有价值,这样吧,你开个价,我买了。”

“老人家挺识货的,货卖有缘人,你看着给吧,本王…我不差钱。”

老头激动的乱哆嗦,先摸出一瓶速效救心丸吃下去,然后再摸钱包,可是摸了半天只摸出一张五十元的纸币,老头不好意思的说:“实在抱歉,要不然稍等一会,等…”

“算了,五十就五十,椅子归你了。”刘子光拿过那五十元钱扬长而去。留下一头雾水,还没从震惊中醒过来的老头。

刘子光一路步行来到中央门汽车站,先去看了回家的汽车票,都要一百多,他根本买不起,又去了火车站,终于买到回家的车票,只用了二十元钱,虽然是绿皮车无座,但是总归能回家了。

老是穿着这一身惹眼的古装也不是办法,刘子光便趁着等火车的时间跑到玉桥市场逛了一圈,花了三十元买了一套灰色的双排扣西装,料子是涤纶的,裤子还是那种老款的板裤样式,估计是不知道哪年的陈货了,不过总比穿着古装要好。

找了个厕所,把衣服换下来打成包袱系在身上,刘子光忍着饥饿,在宏伟壮观的南京火车站候车,望着远处波光粼粼的玄武湖,他在心中喃喃道:“妈的,那可是我的私宅啊。”

傍晚时分,火车开了,在充满汗臭和脚丫子味的绿皮车厢里蹲了七八个小时之后,刘子光终于回到了阔别八年的家乡。

凌晨时分,天才刚刚亮,刘子光走出江北市的火车站,广场上,拉客的出租车司机和小旅馆服务员们如同苍蝇一般偎过来,但是没有人招呼他这个一身民工打扮的人,只有几个拿着纸牌子的大妈在有气无力的喊着:“X县,Y县长途车,上车就走啊。”

刘子光大踏步的在路灯照耀下的街道上走着,心中百感交集,八年了,终于回来了,不知道家还在不在,父母还好么,他们头发白了么,身体怎么样,想着想着,他不禁加快了脚步。

走到距离自己家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刘子光忽然停住了脚步,目光落在街一位环卫工人身上,那是一个头发花白的大妈,穿着工装,带着套袖,正清扫着马路,昨夜不知道是什么节日,地上到处扔的都是垃圾,那大妈不时弯下腰去捡起饮料瓶子和废纸,塞进一个蛇皮口袋中,似乎她的腿脚不是很好,每弯一次腰都很艰难。

刘子光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眼泪如同潮水一般涌出,因为他已经认出这个环卫工人正是自己的母亲,几年不见,母亲已经沦落到扫大街,捡破烂的地步了,这都是因为自己不争气啊。

那环卫工人将垃圾倒进车里,拉着板车刚想离开,忽然看见了站在远处的刘子光,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擦了又擦,终于颤抖着问道:“小光,是你么?”

“妈!”刘子光把包袱一扔就冲了过去,跪在母亲面前嚎啕大哭,母亲也忍不住泪如雨下,有些早起上班的人和晨练的人路过的时候,都对这一幕熟视无睹,这年头,管好自己的事情就不错了。

刘子光帮母亲拉着板车,母子俩一同回家,一路上絮絮叨叨,刘子光才知道原来那个被自己刺了一刀的虎哥根本没死,只是一桩治安案件而已,在派出所挂不上号,倒是自家赔偿了上万块的医药费,然后因为自己的逃亡,父母伤透了心,都落下一身病,总之这日子是越过越差了。

回到家后,才发现院子变了许多,很多人家加盖了两层甚至三层的楼房,只有自家还是老样子,这是因为本地区快要拆迁的原因,这块地皮已经被开发商买去了,加盖楼房能增加面积多要赔偿而已。

打开门锁,一股霉味扑面而来,因为阳光都被挡住,家里自然阴暗潮湿,家中的陈设竟然还保持着八年前的模样,甚至连自己那间只有三平方的卧室也是老样子,床上铺着蓝色印花的被单子,床下放着自己的皮鞋。

“爸呢?”刘子光问。

“上夜班还没回来,你看我差点忘了,赶紧打他的小灵通让他回家。”妈妈说。

妈妈拿起电话拨了半天,终于打通了,喂喂几声过后却放下电话说:“坏了,你爸爸让人打了,现在医院急救。”

刘子光二话不说,赶紧推出自行车,带着妈妈赶往医院,一边骑车一边咬牙切齿,发誓要将欺负家人的坏蛋碎尸万段。

医院距离不远,十分钟后便到了,原来刘子光的爸爸退休后在一个中等档次的物业公司做保安,其实就是夜班守门人,今天凌晨一个业主开车私家车回来,非要逆行从出口进入,被老人家劝阻了两句就借着酒劲发飙,将人打伤扬长而去,老人家被同事送往医院急救,老人骨头脆,怕是要骨折了,物业公司的领导还没上班,所以暂时没钱治疗,X光和CT都没做,人就这样躺在急诊室里。

看到失踪八年的儿子回来,老刘头喜极而泣,也忘了身上的伤痛了,向同事们介绍道:“这就是我儿子。”

刘子光习惯性的抱拳向众人行礼,然后问道:“请问各位,是谁打伤我爸爸的?”

“是住在十三栋的一个家伙,开了辆宝马SUV,傲的了不得,这次他打伤老刘,下回说不定就是我们了。”保安们说。

“这可怎么办,领导也不在,家里又没有积蓄,人不能就这样放着啊。”妈妈急得眼泪都出来了。

“不用怕,我去找那个人要赔偿。”刘子光道,眼中凶光一闪。

“小光你别冲动,你在派出所还有案底没销呢,千万不要再做傻事啊。”爸爸急得差点坐起来。

“放心吧,现在的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了。”刘子光安慰了二老一句,又向那些保安问明了宝马车业主的住址,便出门飞身上了自行车,风驰电掣而去。

进了小区,来到十三栋楼下,正看见一辆香槟金色的宝马X5 SUV,正大模大样停在那里,刘子光气不过,一脚踹上去,车门顿时瘪了,警报声呜哇呜哇的响起来,搞得旁边几辆车也跟着叫起来。

刘子光沉着脸来到三楼302,咣咣的砸门,声音传出去老远,盼盼牌的防盗门都被他砸的一个个深坑,不一会便有人过来,从猫眼后面看了看问道:“你谁!干什么的?”听声音是个女的。

“老子要债的。开门!”

“快滚,再不走我报警了!”女人喊道。

刘子光直接就是一脚侧踹,将整个防盗门从墙上踢飞,那女人要不是逃得快,怕是要被拍成肉饼,刘子光闯进去问道:“你家男人呢?”

“你…干什么的?”旁边传来声音,是一个肥胖的男子,身上还穿着睡衣,长相和保安们描述的差不多,刘子光便径直上前一记黑虎掏心,将他打的连隔夜饭都吐出来了,然后掀翻在地,倒提着他的腿将人悬在窗外,这才说道:“你个狗日的早上把我爸给打了,现在人躺在医院,你看这个事怎么办?”

这对夫妻早就吓得半死,慌道:“我们赔,我们赔钱!”

女人从柜子里取出五千块钱交给刘子光,刘子光这才把那胖子从窗外提回来,掼在地上道:“这些钱我先用着,我爸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让你们全家抵命!”说着把钱一揣,扬长而去。

当刘子光出门时,门外已经围满了看热闹的邻居,看到一脸凶象的恶人,大家都吓得后退了几步,心惊胆战目送他离开。

“怎们办?报警吧。”女人说。

“报警太便宜他了,先给强子打电话,让他带人去医院,我还就不信了,这一片还有人敢惹我。”胖子气哼哼的说。

回到医院,先把住院费给交了,然后开始做各项检查,物业公司的领导也听说了此事,派人送来一百元钱慰问金就不闻不问了,只有刘子光他们娘俩忙里忙外,挂号缴费推着病人做各项检查。

拍完了X光,正在等结果的时候,忽然医院大门外冲进一辆汽车,是宝蓝色的马自达六五门掀背运动款,车门打开,从里面跳出来四个年轻人,一色的板寸头,戴着墨镜,穿着紧身V领的短衫,脖子上金光闪烁的大粗链子,脚下是阿迪达斯的运动鞋,手里还夹着小包,胳膊上刺龙画虎,一看就不是善类。

四人一路来到急诊室,问护士道:“早上送来的骨折病人在哪里?”

护士吓得不敢说话,一个小子却已经看见了身穿灰色双排扣涤纶西装的刘子光,便喊道:“强哥,人在那里。”

强哥摘下墨镜,瞧了瞧刘子光,很不屑的吐口唾沫道:“这年头民工也敢撒野了。”说罢冲这边走过来,一边走一边将手指关节捏的啪啪响。

“小光,你又惹事了?”爸妈慌得不知所措,但刘子光只是微微一笑:“瞧好了,儿子今儿让二老开开眼。”

可以看作是铁器时代的一个结尾,也可以看作是另一本书的开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