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宏禄道:“你的意思是他们的帮主干的?”

齐飞摇头:“如果是王东来,他根本不会管门上有没有锁,他只要推门进就行了。”

“那是什么意思?”小李忍不住问。

齐飞道:“比如一瓶可乐,你喝的时候会先拧开盖子,而王东来会直接掰断瓶口,就是这个道理。”

小李咋舌道:“民间真的有这样的奇人?”

齐飞扫了他一眼道:“所以上面设立了我们‘民武部’,这跟你们的经济刑侦、网络刑侦是一样的,科目分化越细越有利于在擅长的领域内发挥作用。”

小李把插在口袋里的矿泉水瓶递向齐飞,挑衅道:“你先表演个掰瓶口给我看看。”

齐飞并没有接,王宏禄道:“上面让我们配合你工作,现在我们需要你拿个初步的方案,这件事你打算怎么处理?”

齐飞道:“我们民武部的宗旨是:只要不影响到普通人的生活,我们尽量不过问。”

瘦老板叫苦道:“那我的门找谁赔去?”

齐飞问他:“你还有别的损失吗?”

“没了。”

齐飞掏出200块钱塞在他手里道:“去换个新锁子吧。”

“要给你开发票之类的吗?”

齐飞摆手。

瘦老板把钱揣起来感动道:“你这样的警察我还是头一次见——以后出了事儿我就找你。”

……

出了大门,王宏禄道:“这事这就算了了?”

齐飞道:“又没人受伤,发生冲突的双方也没人报案,民不举官不究,你还想让我怎么样?”

小李道:“你之所以给那个老板赔钱,是因为你跟铁掌帮有关系吗?”

齐飞未置一词,又到后座上闭目养神去了,等王宏禄开了车,他忽然道:“跟你俩挺投缘的,想没想过跟我到民武部来工作?”

王宏禄失笑道:“你想让我俩跟着你干?”

齐飞道:“当然论职务你还是我和小李的上司,也可以说你换专业到民武部,我和小李跟着你干,如果这么说能让你舒服一点的话,咱们市民武部刚成立,我一个人实在是转不开了。”

小李道:“感觉这部门让你说得跟‘龙组’似的,能比刑警队刺激吗?”

齐飞认真道:“比在刑警队肯定是要刺激一点的,相应的也会很危险,你们考虑一下。”

这时王宏禄接了一个电话,他的表情也随之变得很精彩,挂了电话之后他总结电话内容道:“接到群众报案,说义和楼门口发生大规模械斗,已经送医院二十多个了,奇怪的是所有受伤的人都是一头的,也就是说把他们打成这样的另一方一个也没挂彩,讯问这些混混他们也不肯说是谁干的。”

齐飞琢磨了片刻,拍拍椅背道:“那劳驾你,咱们去看看吧。”

……

这一切发生的时候,王静湖缓缓走进了两年未归的铁掌帮,月色倾泻,照着熟悉又陌生的一切:青石砖、屏风、空空的兵器架,他从来都不是个爱唏嘘的人,然而眼前的一切还是让他有些惘然。

他没有开灯,就那么走到正厅里坐下来,当他手抚桌案时竟然摸起一张“三万”,不禁哑然。

这时一个老者迈步走入,他身形高大昂首阔步,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脸,但也能感觉他不怒自威的气势。

“哪位?”王静湖淡淡地问了一句。

“张庭雷。”老者停下脚步,站在了当院,他微微抬头,有些意外道,“你居然回来了?”

“你不也回来了吗?”王静湖不带任何情绪道,“张老爷子深夜到我铁掌帮有何贵干?”

张庭雷冷笑:“你儿子王小军打了我虎鹤蛇形的人,这件事你知道了吧?”

“知道,就你那个侄子难道不该打吗?”

张庭雷怒道:“要打也轮不上他打,我这刚到家就见门里哀鸿遍野,你难道不该给我个交代?”

王静湖依旧平淡道:“打了就打了,我们铁掌帮打人什么时候需要给别人交代了?”

张庭雷怒极反笑,他仰天打个哈哈道:“好!好霸道的铁掌帮,那老夫也奉告你一句,从今天起你最好别让我看见王小军,否则老夫做了什么出格的事也一定不会给你交代!”

“你敢!”王静湖手起掌落在桌上一拍,稍即,张庭雷脚下一步开外的青石砖冷丁“啪”的一声炸裂了,以张庭雷的修为,真的是泰山崩于顶而色不改,这时也悚然道:“隔山打牛气?”

王静湖没有说话,两个人隔着一道门和漆黑的夜色,沉默了许久。

又过了不知多长时间,张庭雷还没有走,但他已准备走了(古龙风格,就学一句)。

“多年以前,我见你爹打出过这么一掌,想不到你的境界竟也赶上他了!”

王静湖道:“我没有赶上他,只是到了他多年前的境界而已。”

张庭雷片刻之间竟似苍老了许多,他苦笑道:“好,铁掌帮人才济济,老夫改日改时再率弟子来拜访,今日可不是怕你!”这话说得委婉,也很决绝,率弟子来拜访,并不是要以多欺少,是因为铁掌帮可以不给虎鹤蛇形门一个交代,但张庭雷必须给弟子们一个交代,哪怕自知不敌,哪怕一辈子的声明会毁于一旦,但这就是江湖人的宿命。

王静湖道:“改日改时我未必还在帮中,也不是怕你。”这话同样很绝,我明知道打败你会引起众怒,但我还是会打败你,不过我有事要忙,这个众怒我暂且不犯,却不是胆小怕事。

两个人同时点点头,没有再说一句话,张庭雷迈步出去了。

第61章 街霸秘籍

张庭雷走后,王静湖手按桌面微微喘息,愕尔他扬声道:“还有谁在那里?”

一个四十多岁秃顶的中年胖子走进来,道:“师叔,你回来了?”

“是石璞啊——”王静湖淡淡地说。

王石璞把院子里的灯打开,随即进屋开了正厅里的灯,王静湖端坐在那里,他看上去只有五十岁上下的年纪,头发乌黑浓密地拢成背头,中等身量但十分魁梧,除了微微隆起的小腹,怎么看都是正当年。

王石璞终究还是有些激动,端端正正地躬身道:“师叔!”

王静湖摆摆手道:“坐吧。”

王石璞依言坐在他的对面,小心地问了一声:“我师父他老人家还好吗……”

王静湖道:“不好,也没有最坏。”

王石璞这才稍稍安心,沉默了片刻他终于问了出来:“你为什么要废小军的武功?”

王静湖忽然笑了,他向后拢了拢头发道:“你的武功还是长进了不少,换做以前你是无法逼我使出本门掌法的。”

王石璞认真道:“师叔最终也没有显露本门的武功,我看得出我拼尽全力的最后几招才让你有了改拳换掌的念头,不过你到底也没有换——我是根据身材认出你来的。”

王静湖大笑:“石璞啊,你还是那么老实。”他虽然在笑,但并没有欢愉的味道,他冷丁收住笑容道,“你快告诉我王小军现在去哪了!?”

王石璞用那种乡镇领导的委婉和狡黠嘿嘿一笑道:“这个……我也不知道啊。”

王静湖厉声喝道:“那你知不知道小军现在已经走火入魔了?”

王石璞下意识道:“怎么会?”

王静湖道:“从他现在的掌力看,马上就会突破铁掌第三重境!”

王石璞吓了一跳道:“可是……突破第二重境后就需得修炼内功配合,他怎么可能……”

王静湖道:“没错,突破第二重境后要加练内功才有可能继续前进,所以我们只要不把内功心法传给青青就不必担心她以后受到反噬。我们铁掌帮的武功就像一把大火,要想保持旺盛就得不断添加柴火,而内功心法就是这把柴火,现在小军身上的熊熊大火已经烧到了最旺的时候,没有新的燃料添进去,最后结果会怎样?”

“会继续烧他本人?”王石璞悚然道。

“对,反噬会提早几十年附着在他身上,我和他对了一掌,其中的刚烈霸道显示他马上会突破第三重境,但又根基虚浮,这是严重透支心血的征兆,他每和人动手一次病情就加重一分,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少则三个月,多则半年他势必会亏透爆发,到时不死也是重残。”

王石璞焦灼道:“怎么会这样呢?”

王静湖道:“以他的根基,三天打完二十七万掌突破第一重境,实在是幸运之至,也危险之至,这三天内只要稍有差池就会落下终身残疾,没想到这小子竟能不知不觉地扛过去。”

王石璞道:“可是这三天乃是我们人人都经历过的呀。”

王静湖道:“你十几岁入帮,想想是勤学苦练多少年之后我和你师父才同意让你过第一重境的?而且那三天我们始终护持在你身边。青青虽然爱耍小聪明但天生爱武,入帮三年来也没有一天偷懒,你再想想小军,他虽然自小就学了掌法,可是断断续续稀稀拉拉,加起来满打满算能有三个月的练功时间就算不错,你们是厚积薄发,他是摸黑找亮,这其中的凶险实难言喻。”

“难道小军还是个习武的天才?”

王静湖道:“跟天才没关系,坏就坏在那三个月上,要是一码从小不教他任何招式,他就算照着图谱也绝无可能通过第一重境,归根结底,还是你师父不顾我的反对对他抱着万一之想教全了他三十招铁掌。”

王石璞道:“那也没道理会走火入魔啊?”

“他强行通过第一重境,又不知节制地到处和人动手,身体负荷严重超支,表象上是越来越精强,实则慢慢耗干了心血,我除了阻止他还能干什么呢?”说到这王静湖有些凄凉,表情也黯然下去。

王石璞道:“如果我们现在传授他内功心法呢?”

王静湖摆手:“他底子已伤,再练内功最多是推迟一两年爆发,到时只怕痛苦更胜今日。我和你师父这么多年来致力于找出隐患,现在已经一致认定问题肯定不是出在第一二重境上,那么必然是内功出了差错,而且很可能从第三重境开始就埋下了病根,根据修炼的人的不同,它也未必会在第七重境才爆发出来,石璞啊,我说这么多你都懂了吗——以后铁掌帮的武功,你也不要再练了!”

王石璞惊诧道:“师叔,难道你以第六重境也受到了反噬?”

王静湖点点头。

“那是什么感觉?”

王静湖一字一句道:“发作时痛苦不堪,生不如死。”

王石璞脸色铁青道:“我师父他到底怎么样了?”

王静湖道:“你师父发作的频率远比我高,暂时还没有生命危险,不过不出意外的话,他是不能再出来见人了。”

王石璞深吸了一口气,沮丧道:“那我们铁掌帮……”

王静湖淡淡道:“天要灭铁掌帮,就由它去吧。”

类似的话王石璞对王小军也说过,只是他没料到真的会是这样的结果。

两个人默默地对坐了一会,王静湖道:“你还是不肯告诉我小军的下落吗?”

王石璞支吾道:“废了他的武功……这也太……”

王静湖道:“他是我儿子我自然有分寸,我只会废了他的铁掌,只要不混迹江湖,他跟常人无异。”

王石璞犹豫了良久才艰难道:“听青青说,他好像要去峨眉。”

“那你给我订明天的机票吧。”王静湖喃喃自语道,“小军这孩子对自己比对别人狠,就算没有这件事我也不希望他涉足武林。”末了他深深叹了口气道,“江湖险恶啊!”

……

“茄子。”

“子茄。”

“大辣椒。”

“椒辣大。”

“我吃饱了。”

“了饱我吃。”

“哈哈哈哈,姐姐你又错了。”

火车走了一夜,天一亮婷婷就醒了,并迅速和唐思思建立了友谊,这会两个人在玩正话反说的游戏。

婷婷和妈妈都是本地人,母女俩这是要去成都看在那边工作的爸爸,婷婷妈三十岁出头,温婉可亲,特别细心地带了一大堆吃吃喝喝,面包蛋糕什么的更是不计其数,王小军他们跟着可没少沾光。

胡泰来靠窗坐着,右手藏在身侧,脸色很不好。一天一夜之间,他手腕上的黑色又往上升了2公分,疼痛会间歇性地发作,一旦发作起来非常难忍,但他硬是扛着不吃止疼药,他得保持知觉来判断伤势。

唐思思忧虑地小声问:“又开始了?”

胡泰来勉强笑着摇摇头表示没事。

婷婷妈关切道:“你没带着药吗?”她只知道胡泰来似乎是得了一种慢性病。

婷婷仰起脸道:“胡叔叔,你让坏人哥哥给你讲个故事吧,我每次生病妈妈就会给我讲故事,睡着了就不会痛了。”从昨天夜里开始她就一直管王小军叫坏人哥哥,婷婷妈阻止了几次,无奈王小军自己先嘻嘻哈哈地接受了这个称呼,这一大一小玩得不亦乐乎,也只有放任不管了。

王小军笑眯眯道:“坏人就坏人,起码是哥哥——老胡,你想听什么故事?”他们虽然有说有笑,但始终轻松不起来,谁也不知道前途会怎样,就算上了峨眉人家肯不肯教功夫、就算肯教又学不学得会?而且只有不到十天的时间,这一切都如一座座大山压在几个人心头。

王小军小声对胡泰来道:“其实我觉得婷婷的办法不错,你现在就得把注意力放到别的事上,早知道给你带几本小黄书就好了。”

胡泰来无语道:“想吸引我的注意力还是跟我讨论拳法有用吧?”

王小军摊手:“我不会拳法,掌法教你你也不愿意学,况且我也不能教。”

胡泰来忽然灵机一动,从口袋里把那本从余二床上捡的册子拿了出来:“我这倒是有一本青城派的掌法,你有兴趣的话我可以跟你一起参详参详。”

然而说实话王小军没什么兴趣,但胡泰来既然提出了要求也只好咬牙答应,就像一个朋友失恋了要你去陪他喝酒,就算你酒量很差也义不容辞,当然,喝酒这种事跟酒量是没多大关系的,而且终究还是有诱惑力的,现在胡泰来更像是要和压根不爱看电影的人一起看个烂片……

胡泰来伸手去翻第一页,翻到一半忽然又合上,表情严肃道:“我们这样偷窥别派武功不太好吧?”

王小军不耐烦道:“你到底看不看?要不我还是用流量给你下个小黄片算了。”

胡泰来这才郑重地翻开第一页,上面是一个小人半蹲着,一掌放在腰间,一掌拍出,手掌上下都有虚线,那表示攻击路线,下面有简单的文字标注:此掌可虚可实。

王小军噗嗤一声乐了出来,胡泰来问:“你笑什么?”

“你看这个人像不像街头霸王里的日本相扑手?这使的还是无影手啊!”

胡泰来也是一笑,但觉得不太尊重,赶紧又认真起来。

王小军撇嘴道:“我看这根本不是什么秘籍,估计是哪个青城派的弟子随手画着玩的,你看看这笔法,啧啧,比我都差远了。”

确实,册子上的小人画法幼稚、线条拙劣,一看就是毫无功底的人画的。

胡泰来翻开第二页来,同一页纸上有两副图,而且非常怪异:画中小人背对着读者,两条胳膊都使劲探在背后,根据数字标识的步骤,他先用右掌狠击左手的手肘,随即左臂挥出,配合腰腿上的动作就生成了第二幅图——那小人的左掌无限延长,直击出两三米的距离……

王小军一愣之后顿足捶胸的笑:“这是街霸上的印度长臂啊,这特么哪是什么秘籍,就是个街霸爱好者的临摹啊。”

胡泰来眉头微皱道:“不对,如果是一个能灵活操控关节的高手,这一幅图上的效果确实是能达到的。”

“快看看下一页还能解锁出什么新鲜东西?”这册子到了王小军手里就跟春宫图一样,主要作用是——涨姿势。

第62章 逃犯

有了这个册子两人倒真是不寂寞,册子后面的图大多都继承了第二页里的风格——往往是起手式就很怪异别扭,接着发展成为波诡云谲的招式,如果不看结果让人凭空根据前图猜想,十有八九不会猜中。王小军的乐趣就在于不断吐槽,胡泰来眼光比他高出一大截,已看出里面的掌法大部分是需要很精深的武学修为的,比如关节的运用、力量的掌控、时机的拿捏,虽然图上没画敌人,但假象一下,如果真是和人临阵对战,这些招式一旦使出无一不是能反败为胜的绝招。

看到最后,胡泰来额头汗下,由衷道:“想不到青城派一套入门的掌法就如此高深,咱们以后可不能坐井观天。”

王小军道:“有什么用,余老二还不是被我大师兄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胡泰来也有点纳闷,他和青城派的人交手时没见对方使用过册子上面的掌法,至于余二不用倒不用太费解,对阵王石璞这样的高手,总体功力不行,招式再精妙也没用。

婷婷玩腻了游戏自己抱着iPad看动画片去了,唐思思道:“小军,老胡,我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咱们从成都下车以后,然后再怎么走?”

王小军道:“峨眉山那么大的旅游景点,随便就有去那的大巴吧?”

唐思思道:“瓜兮兮哦,峨眉山好去,可我们要找的是峨眉派啊。”

王小军道:“峨眉派难道不在峨眉山上吗?”

唐思思摇头:“我们上学那会我就去过峨眉山,并没见什么峨眉派。”

王小军小声道:“你们唐门没和峨眉的人打过交道吗?”

唐思思道:“我爷爷很少和本地门派交往,就算有也不会告诉我。”

这时婷婷妈道:“你们要找的这个峨眉派是个宗教组织还是什么?”唐思思说话没有特意避开她,所以他们的对话婷婷妈也听到了。

唐思思道:“呃,就算是个宗教组织吧。”

婷婷妈道:“我帮你们问问我老公吧。”

“姐夫是干什么的呀?”王小军问。

“他是旅游局的。”婷婷妈开始和老公互发消息,过了一会她抬头皱着眉道,“峨眉山景区里有几所寺庙,不知哪一个是你们要找的地方?”

王小军回忆着刘老六的话,说道:“他们的掌门……呃,住持是个女的,最起码应该是个尼姑庵吧?”

“哦,他说他再问问宗教局那边。”

“谢谢姐。”王小军压低声音崩溃道,“我们不会连峨眉派的大门都找不到吧?”然而这马上成为一个新的阴影浮现在他们心头……

火车又经过一夜的行驶,将于早上九点一刻到达成都,临近终点站,火车上的乘客已经稀稀拉拉,乘务员也已收回了被单、打扫过了卫生,卧铺车厢两边基本全空了,王小军他们这个格子算是难得的“建制”完整。

火车停到了一个小站,婷婷妈看看时间,再过半个小时她们就要见到婷婷爸了,她和婷婷不禁都有点兴奋。而王小军他们三个还在发懵——这一晚上他们查了不少地方,压根就没有峨眉派的说明。查峨眉山也全是旅游景点介绍和周边宾馆住宿的信息。

这时从两节车厢的连接口上来一个男人,他身形高大得令人恐惧,眼中闪烁着粗暴的光芒,他从车厢口慢慢走过来,丝毫不加收敛恶狠狠的目光,就像一头野兽在自己的地盘上搜寻猎物。当他走到车厢中间,发现婷婷妈和婷婷只是一对孤儿寡母时,嘴角咧了咧十分满意地狞笑了一下,然后就“嗵”的一声坐在了婷婷妈的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