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未来得及思考,话便脱口而出,她只知道,不能就这样让他被夜棱寒杀了。

“你以为这儿有你说话的份吗?”冷冷的话语带着杀人般的怒气,让人在这三伏天中从头到脚的冰滞。

忆影猛然惊觉到自己的鲁莽,电闪雷鸣间,思绪飞转,沉声道,“赫连逸是赫连王朝的王爷,你若杀了他,赫连王朝怎会善罢甘休。”

“本王还不把他赫连王朝放在眼里。”

“那若再加上达奚王朝呢,赫连逸的母妃可是达奚王朝的公主,他们会袖手旁观吗?”忆影细细的分析道。

“你知道的倒是不少呀。”他冷冷的眸子微微眯起,那种危险的意味让懿影惊颤。

“我也是道听途说,只是王爷何必一定要在此时惹急了他们呢,那样对王爷并无好处。”

“这么说来,你倒是为本王着想了。”冷冷的声音中隐着显然的讥讽,他摆明了不相信她,她刚刚看赫连逸的那种目光早已落入他的眼中。

不过她说的也不无道理,杀赫连逸亦是他一时愤怒之言,他亦知其中利害,他怎么可能轻意的杀死赫连逸,或者刚刚他只是想要试探她,结果却……

“本王就信你一次,将他押下去,好好看着,不要给他饭吃,也不要给他水喝,通知赫连王朝拿两座池城来换,若是在他饿死之前,赫连王朝还未答应,那便怪不得本王了。”狂妄地宣誓着他的无情,眼角却微微瞄向懿影,留意着她的反应。

看到她似乎暗暗松了口气,他的双眸中的寒气便越聚越甚。

接下来的的庆功宴,忆影慌称不舒服,想要先地退了,他也并未阻止,随意地应了,只是那微垂的眸中寒光猛现。

懿影来到了牢房,支开了侍卫,侍卫知她是王爷身边的人,自然不敢得罪了她。

“公主。”待到侍卫离开,赫连逸突然喊道。

忆影一愣,他果然是与她相识的,只是不知他的公主指的是……

“你…..”

“公主当真不认得我。”他的眸光瞬间黯然,声音中亦轻诉着忧伤。

“我本是你院中的玉树枝藤,在天庭已陪伴了公主几千年,如今跟着公主转世了九千九百九十九世,只是为了守着公主,护着公主,却独独在今世,公主需要帮助时没有了法力。”在天庭时,他为了陪在她身边,放弃了位列仙班的机会,而在人间,他一世一世的追随,默默地守着她,,护着她,只为了换得她的一次回眸,如今她虽未认出到,却终于注意到了他,他应该知足了。

忆影彻底的惊愕,没想到她痴,还有人比她更痴。

“你在这儿忍耐一下,我晚些时候再来救你出去。”她知,他的痴,他的情,她还不了,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救他出去。

“公主不要为我冒险,我的职责是要保护公主,怎可连累公主.。我….”

他话未说完,侍卫便催她离开。

忆影便只好暂时回去。

来到夜棱寒为她安排的房间,房内一片漆黑,忆影暗暗欣慰,还好,没有被他发现。

轻轻地推开门,慢慢地走了进去。

“去哪儿了?”冷冷的声音猛然响起,在这三伏天内,硬是让忆影从头冰到了脚。

漆黑的房内,伸手不见五指,忆影看不到他的身影,却可以清楚地感觉到他的位置所在,只因那冷到滞血的寒气,让她无法忽略。

实情相告,只怕他会为难赫连逸,说谎她不会,亦知骗不过他。

犹豫间,那冷到冰魄的声音再次响起,“本王问你话,没有听到吗?”

“去了牢房。”知道瞒不过他,忆影决定实话实说。

话音未落,急风速闪,他已立在她的面前。

忆影只感觉下巴一紧,随即一阵钻心的疼痛浸过全身。

深深黑夜中,只见两簇幽光锐闪,如鹰般的锐利,如豹般的幽亮,却如千年寒渊般的冰冷。

“深更半夜去牢房,会赫连逸?。”明明知道答案,却仍就执拗的追问,他要的是她的解释,亦或者只是一个给她定罪的理由。

他既然知道,她又何需再回答,她知,此刻不论怎么样的回答,只会更加激怒他,所以她选择沉默。

但是她的沉默仍就激动了他,握着她下额的手猛然用力,忆影便听到咯咯的如同骨头碎裂的声音。

强忍着疼痛,倔强的不出声,黑夜中亦看不到她因疼痛而微微皱起的脸。

“你还真是水性扬花的女人,怎么?喜欢上那个小白脸了?”无情的话,是对她的侮辱,亦是他怒火的发泄,女人果真是不能信的,前一刻还一副关心他的样子,下一刻便见异思迁。

忆影的心瞬间冰冷,这便是他对她的评价,水性扬花,见异思迁。

舍弃了所有,追随了九千九百九十九世,为的只是救他,结局却是如此的不堪。

心冷了,亦碎了,她是否可以无心无爱,冰封了所有的情感,她冷冷地开口,“是。”

若是他想听答案,她不会吝啬,而他能否满意,已于她无关,她不会迎合他,更不会讨他欢心。

碎裂般的疼痛,竟是忍也忍不住,轻声的呻吟出声,一时间,她竟感觉到凝血般的僵滞,呼吸亦凌乱。

无情如他,竟是将她置死地般的用力。

她的呻吟,让他一怔,愤怒地松了手,黑夜中没有人发现他眸中一闪而过的懊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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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7章 是吃醋吗?]

他的手嵌向她的腕,猛一用力。

无期然的,她的鼻尖撞向他坚硬的胸膛,酸涩的痛楚,还还不及孕育出眼泪,便听到他仍就冰冷却隐着几丝无奈的声音说道:“为何要这么做。”此刻他却不知是在自语,还是问她,这还是他吗?他竟然在被一个女人欺骗后执着于她的答案。

惊愕地抬起双眸,未想到,在此刻他竟然会给她解释的机会,可是她要如何解释,说真话,他是绝对不会相信的,说谎吗?只怕她的谎言连自己都骗不过,又如何能骗得过他。

见她不语,夜棱寒的双眸中寒意便愈加深了,嵌着她腕的手不由的用力,感觉到她因

着疼痛微微急促的呼吸才松开她,冷冷道:“挑战是由你提起,在未分出胜负之前,你不要妄想离开。”

其实他明白,这早已不再是一场挑战那么简单。

说完,他便独自上了床,忆影诧异地望向向他,难以相信他竟然这般轻意地放过了她,更不解他为何就这样上了床,这不是他为她准备的房间吗?

在军营时,账营不够,她在他的账营内打地铺也就算了,可是如今他已经攻下整个平阳城,不会还让她继续打地铺吧。

“上来。”在她胡思乱想时,他突然愤怒地喊道。

忆影一惊,更加疑惑地望向他,他是让她与他……

“本王说过,对女人没兴趣。”看到她的犹豫与担心,不耐地瞥了她一眼,夜棱寒侧身而卧,故意忽略掉心底的那份期待。

是夜,忆影轻轻移开环在她腰间的手臂,她想趁着这深夜悄悄地放赫连逸离开。

还未待她起身,他的手臂复又缠在她的腰间,微微的用力,是一种警告。

猛然惊滞,忆影不敢再乱动丝毫,闭了眸,凝了息,等待着他的反应。

静等了片刻,却不见他有所动静,感觉到他平缓的气息不断在吹在她的颈间,她想,他应该睡着了吧。

再次轻轻地移开他的手臂,忆影轻轻地下了床,慢慢地向门边走去。

手刚刚触到门栓。

“你去哪?”如同从地狱中飘起的声音,阴森的恐怖。

忆影瞬间僵滞,脚步便再也迈不开半步,握着门栓的手亦微微轻颤。

“本王问你去哪?”冷冷的声音再次响起,忆影不敢回头,却能感觉他似乎起了身。

“去茅厕。”慌乱地扯着理由,却感觉脸微微发热,幸好在这黑暗之中看不到。

“是吗?”冷冷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讥讽,他是摆明了不信。

“是。”不敢犹豫,她定定地回道。

“好,本王给你时间,本王数到十,若是你还不回来,便不要怪本王…….”

恶魔呀,恶魔,上个茅厕也要这般控制的吗?

“不去了。”忆影愤然地转回去,他分明是知道的,在他面前,她何必去装。

“不去了?要不要本王陪你去呀?”黑暗中看不到他的表情,但忆影却分明感觉到一丝笑意,却不知那笑意味这什么。应该是讥讽吧,她想。

忆影不想理会他,独自回到床上。

“真的不去了,既然不去了,就陪本王好了。”突然俯过来的沉重让忆影一怔,暖暖的呼在她脸上的气息更是让她轻颤。

身躯猛然僵滞,惶恐地等了片刻,却不见他再有任何异动。

清晨醒来时,同样的不见了他的身影,问过侍卫,才知他去了训练场了。

去训练场应该不是一会半会的事,既然她没有机会救赫连逸出去,至少要给他送些吃的。

快速地准备了一些饭菜,她来了牢房。

“姑娘这是…….”侍卫看着她手中提的饭盒,不解地问道。

“我来给他送点吃的。”

“可是王爷吩咐,不准给他饭吃,也不准给他水喝。”侍卫的面上闪过一丝为难。

“那是王爷说给赫连王朝的人听的,若真的把他饿死了,怎么换得池城呀。”微微皱起眉,她的脸上划过不耐,解释,她向来不想,如今却不得不做。

“这…若是王爷怪罪…….”

“我正是按王爷的吩咐来给他送吃的。”她不得不再次说谎,这都是被他逼的。

“原来是王爷吩咐的,姑娘请。”侍卫如获释重地说道。

忆影提了蓝子,走进牢房。

倚在墙边闭目静思的赫连逸,听到声响,微微睁开双眸,却在看到忆影时,猛然跳了起来。

“你怎么又来这儿。”质问的话语,却完全是急切的担忧,她来看他,他自然是欣喜万分,但是他亦知道夜棱寒的冷酷,无情,若被他发现,少不了又会刁难她。

“来给你送点吃的。”忆影的面上却没有丝毫的起伏,只是平淡地将饭菜递给他。

他却没有接,冷了面,狠下心,绝情地说道,“我不需要你的同情,你可以走了。”

他知她下凡的使命,所以他知道她必然要留在夜棱寒的身边,逃不开,躲不掉,便只能小心地应对,她如此的冒失,必然会引起夜棱寒的大怒,到时受苦的便是她。

他今世没有了能力保护她,却亦万万不能牵连到她,伤害到她。

“同情?我从来不知同情为何物,吃与不吃都随你。”她将饭菜放在地上,冷冷的声音中听不出任何的情感。

她的情感中从未有过同情二字,她淡然,冷漠的外表下面有的永远是一个颗善良,纯真,炽热的心,所以即便是对那些贫苦的农民,她亦是用一份纯真的爱去帮他们,而并非同情。

“你一点都没有变。”急促中捉着她欲离去的手,对她,他又怎会不了解。

她没有变吗?懿影看着这个陪伴她成长,陪个她快乐,伴着她忧伤,亦陪着她转世了九千九百九十九世的人,也许只有他是了解她的。

莞尔一笑,似乎回到了从前的温馨,回到了她荡在那枝腾之下,而他永远关切地注视着她。

倾城倾国的绝美点缀上灿烂眩目的笑,让他感觉到,虽然身在天牢,却胜过在天堂。

怔怔地望着她,忘记了言语,忘记了呼吸,有的只是眸中的激动与狂喜。

夜棱寒走进天牢时,看到的就是这幅情景,一个莞尔,一个怔然,含情默默地对视。

怒火瞬间的狂燃,燃掉了平日冷静,燃掉了应有的理智。

她的笑很美,很美,虽然只是侧面,却仍就美的让他亦微微失神,但是那笑却是对着别人。

他的女人却在这儿勾引别的男人,这是他为自己的怒意找的唯一的解释。

“是谁准她进来的?”急骤的怒火急需一个发泄的源头。

忆影闻声回首,看到夜棱寒铁青的面孔,看到那如同要喷火的双眸,她不由的一滞,脸上的笑也瞬间僵滞。

“禀报王爷,她说是王爷吩咐她来送东西的。”侍卫颤颤地回道。

“本王吩咐的?本王何时吩咐的,本王怎么不知道,。”冷冷的声音透着如冰冻深层蹦射而出的寒气,冻结了在场的所有人,自然亦包括忆影。

看到她那僵滞在脸上的笑,他的眸中快速地闪过一丝伤,她能对别的男人笑得那般灿烂,对他却是这般的吝啬。

赫连逸的心顿时提到了咽喉,接下来的事情,似乎是可以预料的,但是他却帮不了她丝毫,甚至连起码的解释都不敢,因为,他知,他的一言一动,可能只会加剧她的灾难。

夜棱寒慢慢地走近她,双眸却一直紧紧地盯着她。

靠近她的身边,猛然看到她那被赫连逸紧紧握着的手,夜棱寒双眸一凛,刺骨的寒气瞬间直射而来,似乎要刺穿,融化那只手。

顺着他的目光望去,赫连逸猛然惊醒,快速地松开她,心中却不断的自责,为何他帮不了她,还要给她带来麻烦。

她的手还未落下,便被夜棱寒猛然抓起,紧紧地抓着,却又暗暗地揉搓,似乎要擦去表面那层不属于她的炽热。

他的脚狠狠地踢出,饭菜便纷纷撒落在地上。

“你胆子越来越大了,竟然敢假传本王的命令。”而且还是来此私会男人。

她的手已被他揉得通红,早已没有了赫连逸的温度,此刻有的只是他的怒火与狂热的疼痛,而他却仍就不放弃地揉搓着。

“怎么?你没有什么要说的吗?”她的沉默让他的怒火截截升燃,似乎一个出墙的妻子被夫君捉了正着,而她此刻的沉默在他看来便成了默认。

“没有。”她能说什么,说想要放赫连逸?那样的回答,他断然不想听。

“没有?”抓着她的手不断地收紧,她被他揉的通红的手慢慢泛白,露在外面的指尖慢慢变得紫青。

想起她昨夜的话,他一时愤怒的失了心智。

“来人,意敢假传本王的命令,拖下去,鞭笞二十。”冷冽无情的命令,对他是愤怒的发泄。

对她却是冷情的绝裂。

对赫连逸却是残忍的折磨。

“夜棱寒,你不可以这样对她。”终究忍不住,赫连逸愤然地开口。

“你有什么资格对本王说不可以,你现在只是本王的俘虏,而他是本王的女人,本王要怎么对她,那都是本王自己的事。”夜棱寒不屑的语气中却隐着太多的愤怒,赫连逸的话在此刻无疑是火上加油。

愤怒中的他没有意识到刚刚他竟然承认她是他的女人。

“她不是你的女人,你也不配。”赫连逸只想为她争个公道,却忽略了此刻的他与她在夜棱寒面前根本就没有争取的能力。

“赫连逸,你不要以为本王不敢杀你。”快速的移到,猛然扼住赫连逸的咽喉,夜棱寒的眸中划过嗜血般的残忍。

“死…有何惧….”艰难的开口,赫连逸的脸上是凛然的无畏,要他亲眼看着自己心爱的人受苦,他宁愿去死。他满目伤痛的望着她,为何她需要帮助的时候,他却帮不上她。

此世帮不了她,他只希望来世可以,却不知还有没有那样的机会。

猛然的收手,夜棱寒的唇边隐过一丝冷笑,“好,你不怕死,本王就让你生不如死。”

赫连逸的目光,他怎会不懂,只是令他疑惑的是他与她相识亦不过一天,怎么可能会这般深的情。

赫连逸不解地望向他,却被他的下一句话,,痛碎了心,惊破了魂。

“就在这儿行刑。”夜棱寒微微闭了眸,冷然道,他想看看赫连逸的反应。

“夜棱寒,你若想惩罚便惩罚我,我决无怨言,你何必难为她一个女子。”赫连逸愤怒地吼道,他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受那种苦,他甘愿代她受刑。

他的求情在夜棱寒看来却是刺眼的很,只会火上加油,“鞭笞三十,立刻行刑。”夜棱寒双眸圆睁,冷如冰,焰如火,说的话更是无情到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