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芳扭头看他一眼:“他或许以前不知道,但现在,肯定是知道了。”

“哦?何以断定?我可没和他提过。”

“我之前问你他腿伤时,可明明说过是气劲之内的伤痛,倘若无辜受罪,再是坦然接受不顺,也会问一句是谁为何要伤了我不是?可是他根本不曾问过,只怕他已经是心中明了的了。”秦芳说完回头看着韩文佩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宁为土瓦房中民,不做金銮殿里人,金枝玉叶,嘁,最是时间无情者,倒不如闲散屁民,还有些人情可言…”

她说完便是叹息着转身出屋,只不过刚走出去,姬流云就追了出来:“郡主说这样的话可不应该,你也是金枝玉叶哦!”

秦芳回头白他一眼:“我不稀罕!”说完便是回屋了,而姬流云则站在院落门前看着秦芳的背影一脸的疑惑之色。

秦芳的索要账单一送到宫里,南宫瑞就有点不明白了,当即召了张太医入宫问及,果然张太医怕承担责任把秦芳的话不但学了个大概,还添油加醋了一些,十分强调公主现在的情况是可大可小,全赖郡主医治。

话到这份上,南宫瑞当然不会计较一些杯盏碗碟了,立刻叫着宫人是连夜收拾出来,于是天刚亮,睡好了的秦芳正起床在院落里跑圈锻炼身体呢,就看到自己要的那些东西被全部送了来。

秦芳当下断了晨练,狐假虎威的指挥着一帮前后伺候公主养病的下人是把卿王府好好的里里外外打扫了个遍,待到正午她一一验收后,便又分别差人去买一些东西,比如:十来个大西瓜,比如一堆甘薯,玉米,还有四十个馕饼等,这些倒花不了什么钱,就算花也没关系,反正有皇室买单。

于是,等到秦芳午后时差一圈完毕后,这些东西也终于被送了来,她把甘薯玉米的交给一些人拿去磨粉,而后把这四十个馕饼分别放置在每一个干净而后在背后写了符号的杯碟里,自己在府中挑选地方的将它们都一一放在一些阴凉潮湿的角落,并且还在帛书上记录下每个位置对应的号数,以及自己能感觉到的一些阴凉潮湿情况。

做完这些,天色就已经见暗,秦芳没闲着,又赶紧的把西瓜切成一个个的圆块,如法炮制的把它们也都编号放置了不同的地方。

弄完这些,她才回到了院落里,不过不是休息,而是钻进了厨房,在素手的帮助下,生火开灶的把磨好的甘薯粉煮成黏糊糊的糨糊后,又开始装杯。

“郡主,您这一个白天的弄这些做什么啊?是敬五路神吗?”素手实在不明白郡主这是干什么,忍不住发问,秦芳冲她一笑:“你想不想干一件造福人类,能让自己骄傲一辈子的事?”

素手一愣:“当然想啊,可是,我哪有那个能力啊!”

“你有,只要你帮我搞定两样东西,你肯定可以的!”秦芳一面装糨糊一面轻声言语。

“搞定?”素手听着有点懵。

“就是你弄出来的意思。”

“郡主要什么?”

“芋头粉和菜籽油。”秦芳说着期待的看着素手。

青霉素,可不光光是培养出来就行的,还得提取,否则没法用,培养,需要芋头粉,提取,就需要菜籽油,可是身在这异世界,她的记忆获取的都是正主卿欢的,那么一个千金小姐琴棋书画算是手到擒来,可柴米油盐酱醋茶的,她又知道什么啊?

而卿王府中,也没有下人供她来细细了解这个世界的食物种类以及情况,所以芋头粉和菜籽油,她只能寄希望于这位很会做饭的素手了。

“芋头粉是说芋头磨的粉吧?这个倒是有,只不过不知道郡主需要多少,得叫人去荒郊里收去,至于菜籽油…”素手一脸不解的看着秦芳:“那是个什么东西啊?”

第九十七章 侯族之地

秦芳见素手一脸不解,悻悻一笑:“那个,你中午做的油炸丸子,用的什么油?”

“油?”素手一愣,随即伸手把一旁的罐子打开:“这个猪膏喽!”

秦芳闻言霎那间想起卿欢的记忆,原来有角者如牛羊之油脂为脂,无角者如猪鸡之油脂为膏,这会儿的这个世界,根本就还没植物油的概念,她和素手要菜籽油,根本就是空谈。

可是,如果没有植物性油脂做为分离层的话,青霉素即便培养出来也是提取不出的啊?

一时间,秦芳有些无奈,不过眼看着自己熬好的糨糊,她并没有立刻就放弃,而是先把这些糨糊都装好在每个早已做好标识的杯中---办法总会有的,她相信车到山前必有路!

看着她没再言语下去,素手却是等得一头雾水,不得不再次问询:“那个,郡主你不是说什么要做一件让自己骄傲一辈子的事吗?是你说的那个什么,菜籽油吗?”

秦芳回头看她一眼:“嗯,算是吧,不过不急,等我先找到这里有没类似菜籽的植物,再和你一起研究怎么榨油!”她丢下一句话,便是端着那些装好糨糊的杯子走了出去,素手见状也只好帮着她一起端出去,跟着她继续一路的摆放。

“郡主,这些东西到底是干嘛的啊?”走完四个院落放下这些糨糊杯子,素手再一次的询问,秦芳冲她一笑轻声说到:“我在等这些东西发霉。”

“发霉?”素手的眉立刻蹙在一起。厌恶的言语:“您要拿脏兮兮的恶心东西做什么?”

“救人。”秦芳没有掩藏的直白而答:“你别觉得惊讶,这大千世界,总有许许多多我们想不到的礼物是大自然的馈赠,也许它看起来很是肮脏。可也许它就是能让人战胜病魔的良药!而有些,看起来很绚烂,却是致命的存在…”她说完有些失魂似的笑笑,随即迈着步子离开,而素手则是一脸懵懂的跟在后面,努力的消化着她有些莫名奇妙的言语。

“你说什么?她说那东西是用来救人的?”床榻上,已经休息的苍蕴隔着一张纱帘问着帐外的素手,眉间也是充满着不解的讶色。

“是啊,她还问我想不想干一件造福人类,能让自己骄傲一辈子的事呢!”素手当下把郡主向她要芋头粉和菜籽油的事也说了出来。苍蕴听闻立刻坐了起来。隔着帐子言语:“我知道了。你传我的令,叫人立刻去收集芋头给她送去备用。”

“是,公子。但那个什么菜籽油呢?”

“我会弄清楚那是什么东西的。”他说着摆了手,素手立时告退离开,而他在帐中独坐的轻喃自语:“有点意思。”

用过早饭,秦芳拿着干净的油布包了两个馕饼和一点咸菜,便是装在了腰间挂着的大荷包里。

“郡主,你这是…”素手不解发问,秦芳则是直接拍了她的肩膀:“我要出去找菜籽,你呢就帮我照看一下府门吧,特别是我摆放的那些,千万别叫人碰。那些东西要是弄乱了,将来可就救不了人了!”

丢下这么一句素手并不能完全理解的话,她立刻出了房门。

照例的每个院子巡视一圈后,便是骑马朝着都城的北郊而去。

昨夜,她借助光脑雷达,竟然发现在都城的北郊就有油菜籽的存在而且还是大片,她自然是今天前去瞧看一下,如果真的是她要找的菜籽,那接下来她就得想办法去榨油了。

纵马奔行了足足一个时辰,秦芳才赶到了北郊这片宽阔的山地前。

碧水青山的美丽对于秦芳来说是难得的美景,毕竟未来的世界,污染的破坏已让大自然变了颜色,再不复山野的烂漫,也再不复草木的清秀,就连天的蓝也被灰蒙蒙的尘霾掩盖着,因而此刻,只是小小的山清水秀,就已经让她看得眼中有些许的湿润了。

“小米,定位。”站在空旷的山脚下,她抹开了衣袖看着自己的右臂显出的屏幕,其上正有无数的红点散布在前方,而图标显示,不过百米。

秦芳确定了方向和距离后,立刻将马拴在山下,便是朝着山上爬去。

近午的时光,山野之中露干雾散,一切在阳光下清晰而美妙,秦芳贪婪的呼吸着略带松香的空气穿梭在林地与山石间,步步向上。

当她行至半山腰时,却是一直有迹可循的路断了,而断的尽头立着高高一块山石,上书几个苍劲有力的刻字:“侯族之地,非请勿入!”

侯族?

秦芳的眉眼一挑:南昭四大家族之一的侯族族地竟然就在都城北郊且还是山地之中,这,未免太不可思议了吧?

不是秦芳想不明白,而是根据卿欢本主的记忆,南昭国的四大家族乃是南昭开国之地的背后高门支援,历代强盛的资源使得他们本就有自己广袤的地皮,人脉与家族特别存有的一方优势。

而除开他们本身的地主资源外,当南昭国开国并开始代代相传时,四大家族更因功受赏,各自获得了封地不少,但都四散在国之各处,并不与都城相近。

毕竟家族如诸侯,封地远些管辖一方也就是了,倘若近了,看似授命于臣被管着近,可帝王却怕是难以入眠的,你想想啊,这万一谁起了坏心,可是近在咫尺,帝王想防备都来不及的不是?

所以封地从不近都城,这基本就是惯例。

比如她卿家,固有族地靠近海龙国,而受封之地则是位于南昭近东之处的昆山,这里如今是卿家分支居住之地,相距都城没有十万八千里,也得有个千里之远。

而眼前这候家族地却在都城北郊,怎能不叫秦芳诧异?更别说候家不理政事是一门心思的经商之族,可经商的,哪个不是选的路径方便,人多热闹的繁华之地?好便于经商往来,可偏偏他候嫁却又落在深山之中,道窄难行的,怎能不叫秦芳奇怪呢?

不过秦芳纵使奇怪,却也没功夫在这上多操心,她寻着四处可有什么传报之物好获得主人家的允许,可四处找了半天,一没山钟二没绳铃的,一时间倒让她不得入门之法,只好扯着嗓门大喊--没办法,这种时候,只有靠吼了。

“在下卿欢,有要事要往山顶去,借路贵地,还请准许!”她打着嗓门喊了一气,并无人应,只有被声响惊动的飞鸟扑闪着翅膀远去。

秦芳见状又大声的喊了几遍,完全无人应答,她一看这么耽搁着也不是办法,只好对着那石块无奈的摊手:“不是我要硬闯啊,是我实在找不到人,天地明鉴啊!”说完她迈步走向巨石之后,岂料刚刚走过,一只削尖了的木头桩子便是破风迎面而来!

第九十八章 暴戾女子

眼见危险突至,秦芳本能地向后并向一侧躲闪,不料闪过了这危险的一刺,脚下踩踏之处却是猛然一空,当她身子往下一个顿挫时,竟有绳索套住了她的脚踝将她倒吊而起!

说时迟那时快,秦芳立时一个弯腰的屈身向上,右手如剪的夹过绳索,她人便是直接掉了下来,她只来得及一个团身相护,人便摔在地上,但借着滚势倒也逃开躲到了巨石之后。

“呦,身手不错嘛!”就在秦芳刚刚站起来时,前方小道上跳下来一个穿着劲装的女子,她长的眉清目秀,却是一脸的不快之色,而她不仅身上弓与箭囊,手里还抓着一把一尺来长的青峰剑:“不过你敢擅闯我候家族地,便是找死!”

这女人话音落下,人便冲着秦芳飞身刺来,秦芳见状一面闪躲一面言语:“且慢动手!”

“怎么?想求我饶你一命吗?”女子虽然闻声停手,却是眼里杀气腾腾。

“姑娘,做人说话可得讲道理啊!我在此道前喊了数声都无人应答,又找不到拜请之法,而心中有急这才不得不前,这擅闯两个字可不恰当!”

“我管它恰不恰当,能引动机关便是你已踏进族地,那就是死!”女子说着便是再舞剑来刺,秦芳虽然不是武功好手,但好歹搏击散打与持械格斗的可都是军队的必修科目,闪躲一把青峰剑,倒也不难。

当下你刺我闪,你追我跑的交手近二十招。秦芳完全就是不还手的闪躲流,十足十的不想和对方真的打斗,可是她越是让,对方却越发的狠戾。不但剑是刺的越来越快,目标点是越来越刁钻,更是连内力都用上了。

因为好几次,剑还尚有半尺之距,却是内里催生的剑气直刺秦芳,害得她衣裳接连的破了几个口,要不是秦芳见识过苍蕴那剑气的厉害,属于早早就躲开的,只怕伤的就不是衣服了。

“姑娘,你别太过份了!”眼看这么下去。这人压根没见好就收的意思。秦芳不得不出言提醒:“我一再想让。不过是想大家解了误会,你怎么能出手如此狠辣不问缘由呢?”

“缘由?我管你缘由几何!”女子说着手中青峰便是直冲秦芳双眼刺来,秦芳见她根本不讲道理。当下身子一斜,便是右臂强出,立时那青峰剑从秦芳的右臂上割过,破皮之下切割上钢体,不但发出了刺耳的摩擦之音,竟还闪出了小小的火花。

武人对战,金石之声自是常听的,可那不过是碰撞而已,女子本见青峰割臂以为要断秦芳一只胳膊脸上已有一丝得意,哪想到竟是刺耳之言响起。立时有些微讶,而更没料到的是,秦芳不但胳膊没断,竟是反手徒手抓上了她的青峰剑。

“我劝姑娘住手!”秦芳一脸怒色的瞪着女子,发出最后的警告。

女子却是见她单敢徒手捉剑,便是再把剑往前一推,想要削割掉她的指头。

秦芳眼见这女子完全就是个不讲道理的杀戮流,一下火气窜上来,便是强行将剑一抓一夹,只听得“邦”的一声,那青锋剑便被秦芳生生掰成了两截。

“你!”女子微淡的讶色立时升级:“你竟敢毁我青峰?”

“为什么不敢?”秦芳说着一把将半截剑头掷于地上:“你这姑娘蛮不讲理,我好心想让求个小事化了,你却招招狠辣,我叫你停手,你却意欲削割我的指头,哼,似你这样心中毫无生命之念的女人,真不知道你如何配拿君子之剑,且还是让我帮你断了杀戮之道,免得你天怒人怨!”

“你!看我不射杀了你,让你做我家花泥!”女子当下是一把取下身上曲弓,反手便抽箭矢,秦芳一看不妙,立刻闪躲,却不想那女子竟是一手抽出三支箭矢来搭在了弓弦之上,秦芳才是一眨眼的功夫,箭矢便朝着她飞来不说,竟还是左中右各一支!

两人之距,不过五六米,那一瞬间,秦芳意识到自己根本无处可躲,几乎是本能的朝着地上一滚,这才将将躲过,可箭矢也是被内里推送了的,当秦芳刚一站起来,就发现自己的裙袍竟被箭矢带的气浪割破了一半。

不过,她根本来不及抱怨,因为那女子见三箭未中,竟又抽出了五支箭矢来,而此刻两人之距也只是扩大到八米而已。

“嗖”五箭齐发,秦芳只是依稀感觉到箭矢如一个斜线的排列,叫她根本无处躲藏,而就在心道坏了之时,一道银光却是在她眼前闪过,只听得一阵“噼啪”之音,竟是五箭纷纷落地不说,每支箭矢都被一剖为二,而那银光却是绕着秦芳的身子转了几圈,随即“噌”的一下扎在了秦芳面前半米开外的泥土之中不说,还兀自嗡嗡作响!

秦芳一时有点懵,毕竟前一秒她还以为自己要完蛋呢,可现在她不但没完蛋,对方的脸色却从杀气腾腾陡然变得惨白,倒让她有点错愕。

“银,银月?”女子声音颤抖着才言一句,林地里竟然响起了有些震耳之音:“侯族宏公,剑盟苍蕴前来拜会!”

伴随着这震耳之音,遥遥的有些飞鸟扑腾的声音,随即一道白影落在秦芳身前与她相错半步,倒是正好伸手抓回了那把银月宝剑。

“苍蕴?你怎么来了?”看到面前这位的背影,秦芳几乎是本能的脱口而出,苍蕴回头看她一眼,俊美的脸上却是一丝清淡的不悦:“我要不来,堂堂郡主岂不是要横死在这林地之处,给候家花海当肥料了?”

秦芳闻言一时有些悻悻,还不等他言语,却是前方呼啦啦的有些声响,随即竟是十几二十个人纷纷持械窜出,而与此同时,有一人高声言语:“侯门迎客!”

“喏!”十几二十号人是异口同声,霎那间倒是气势很足,秦芳当即朝前张望,便见一个二十出头的锦衣男子带着两位同样衣着不俗的老者,从那山道的队列中快步迎出。

“苍公子荣登侯家族地,子楚特来恭迎!”

这男人声音温雅见儒,刚一站定便是冲着苍蕴行了个大礼,一旁的女子愣了一下,竟是两步退去了这男子身后,这时男子才直起身来,倒是个玉面英俊的男子,此刻他脸上有着一抹暖阳般的笑容,配着他那直眉凤眼,看起来倒是让人有种亲近感。

“宏公难道此刻不在族地?”看着面前站立的男子,苍蕴的眉微微一蹙:“还是他已知道自己的孙女惹了事,便想躲起来了吗?”

第九十九章 子楚子娇

听到苍蕴如此居高临下般的言语,秦芳惊诧的挑眉:毕竟现在怎么看,都是对方人多势众,他们这边可就两人还是站在人家的地盘前,似乎,某人也太不分场合地点的嚣张了吧?

当然,她也知道苍蕴本事不低,赫赫有名,可是到底他也是个年轻人,而他口中所言宏公,却还是那个暴戾女子的祖父之辈,这中目无尊长的感觉,让秦芳顿时觉得自己这边充满着作死的节奏。

但让他意外的是,对面的侯子楚竟然并未闻言发怒,反倒是脸有歉色而言:“苍公子误会,祖父没有亲来相迎,可并非是相躲之意,乃是他身体抱恙,已卧床多日,尚不知道舍妹的失礼之处。”侯子楚说完伸手一拉身后的女子,声音有着些许的严厉:“子娇,还不速速给苍公子道歉!”

侯子娇闻言看了看侯子楚又看了看苍蕴以及他身后的秦芳,立时不满的言语:“哥,为什么要我道歉?虽然,虽然是,是苍公子来了,可我又没向苍公子动手!是,是那个女人擅闯咱家族地,我只是想给她一点教训而已!”她说完像是找到了理所当然的理由,立刻一改刚才的彷徨胆怯,霎那间又是一副咄咄之态。

眼看着女子如此不讲道理,秦芳气得就要开口解释,岂料她话还没说出来呢,苍蕴倒是一转头看向了她:“你看,我叫你等着我一起走吧,你非要逞能先上来。你说你,武功半点没有也敢这么往前闯,喏,人家都要给你一点教训了!”他话音落下。手中银月宝剑却是蹭的一下出鞘直直朝着那女子飞去。

侯子楚的脸色大变,一面推开身边妹子以身相当一面大声言语:“手下留情!”

剑在子楚的面前顿住,并未刺伤子楚半分,却是她身后侯子娇的衣服哧啦一声作响,就破了半裳,而银月剑倒是转了个圈回到了苍蕴的剑鞘之中。

立时,那女子一声反应迟钝的尖叫,倒是侯子楚反应颇快,伸手解了自己的外袍一个反手就罩在了身后脸色惨白的子娇身上,急急地冲着苍蕴言语:“苍公子素来不行下举。怎的对舍妹如此?”

苍蕴看他一眼。伸手向后抓了秦芳向前一步:“我向来奉行加倍之礼。敬我的,我还于倍数,同样不敬我的。也是还于倍数!”他说着伸手点了点秦芳身上的几处衣服破口,立时侯子楚像被噎住了一般,他转头看向侯子娇:“你出手破人衣物?”

侯子娇一愣,随即摇头:“我没有,那只是交手中剑气所伤而已。”

“那这些呢!”苍蕴说着一指地上:“五支索命追魂箭,虽然只是三层功力,但对于一个根本没有武功和内力的女子来说,这合适吗?若你师傅知道他教你的本事是用在对付一个弱女子身上,你猜他老人家会不会废掉你一身的武功?”

侯子娇立时说不出话来,只急急的看着侯子楚。而侯子楚则是面色有了一丝不悦:“子娇,你真的对人如此出手狠毒?”

“我,我又不是故意的,我只是一时心烦气恼,而她又不叫山门,擅自闯入,我才…”

“我怎么没叫山门!”秦芳闻言立时反驳:“我喊了半天根本没人理我好不好?”

“哦?”侯子楚当即一声高喝:“来人,今日守山门者答我话,这位姑娘到底叫山门否?”

立时,对列之中,有两人屈膝跪地不敢应声,那侯子楚便是脸色一阴的看向侯子娇, 而此时跟在侯子楚身后的一个老者开了口:“怎么不说话?偷懒耍滑不在山门,以为不应声就可以了吗?莫不是想自家小姐替你们受过吗?”

老者话音一出,那两人立刻低头言语。

“少爷,是我们失职,我们,刚才离开了山门以至错过听侯,结果等我们发现机关被触动而来时,小姐以为有人擅闯山门这才误会出手,是我们的错,我们领罚!”

“是,我们领罚。”

两人的话语,立时把过错接到了自身,侯子娇顿了一下也是急忙点头言语:“是啊是啊,我就是听到机关被触动才赶过来的,我哪知道,他们两个是,是没在山门听候啊!”

侯子娇说的立时振振有词,然而侯子楚却是瞪了他一眼--身为她的兄长,他自是清楚自家妹妹什么脾性,但此刻明知有假他也不能点破,毕竟下人之错还能一罚解了此时难堪,若他真格的在外人面前训斥自己的妹妹,岂不是让候家更加丢脸?

因此,即便他已经明白是妹妹的错,此时也只能顺坡而下:“你们两个自回族中请罚五十鞭!”

“是!”两人立刻应声告退,那侯子楚看了一眼侯子娇,这才转身上前冲着苍蕴一抱拳:“对不起苍公子,族中懒惫之人,生的误会一场,还请苍公子原谅。”

苍蕴冷笑了一声,刚要言语,身边的秦芳便是扯了他的衣袖一下,对他轻轻地摇了下头。

秦芳不是傻子,怎么一回事她完全看的出来,她也知道苍蕴看的出来,但是有道是冤家宜解不宜结,她更要从人家的族地里拿油菜籽,所以她自愿选择息事宁人。

苍蕴看了秦芳一眼,抿了下唇,随即一笑:“罢了,既然是误会,那就算了吧,不过我真心的提醒候家小姐一句,日后动手前最好弄清楚了再说!”苍蕴说完伸手向后一背便是朝前迈步,秦芳自然跟在后面。

“苍公子,这边请!”侯子楚客气相迎,始终保持在苍蕴前方一步之处:“苍公子这次光临候家,实在让候家受宠若惊,只是公子怎么也不曾先传个信来,好叫我们先准备一二,不然岂不是怠慢了苍公子您?”

“候家少爷不必如此客气,其实我来也是临时起意罢了。”

“哦?那不知公子前来候家,是有什么事要候家出力?”

苍蕴闻言一笑停了步子转头看向身后跟着的秦芳:“你来候家什么事啊?”

秦芳一愣,当即言语:“哦,我要给公主治病,需要一种药引子,遍寻四处,只有这山顶上有,所以不得不前来找寻。”

苍蕴闻言点头看向侯子楚,侯子楚便是眨眨眼:“姑娘给公主治病?莫非姑娘你是…卿王府的,惠郡主?”

“在下正是。”秦芳见状自是认了身份,那侯子楚一顿,便是冲着秦芳略行一礼,但秦芳却听到身后有人不屑的轻哼,而她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对自己如此不屑--侯子娇呗!

不过她没发作,她很清楚自己现在是有多么的“臭名昭著”所以她索性当自己没听见,只觉得侯子楚还能和自己这么客气,估计也是看在苍蕴的面子上。

“惠郡主,子楚有一事不明,还望郡主能告知在下。”侯子楚说着看向秦芳:“我候家族地,鲜少有外人进入,即便有客人来,也不过庭院坐坐,上不得山顶,不知郡主是如何得知,这山顶会有你说的那个什么药引子呢?莫非,郡主你曾踏足我家山顶不成?”

第一百章 不得不防

“呃…”闻听侯子楚这一问,秦芳一时有些难以回答,她眨巴眨巴眼下意识的看向了身边的苍蕴,苍蕴还真是懂的起,当即言语:“哦,两年前我有幸在此处山顶与宏公对弈一场,眼入山顶的花花草草,昨日郡主和我聊起所需药引子的外形大小,我听来觉得两年前在山上见过,便随口说与她听,结果她救公主心切,便是今日就跑来了。”

“对啊,对啊,公主乃金枝玉叶,倘若有个三长两短的,陛下怪罪下来,咱们都麻烦,耽误不得,所以,我只好赶紧来了!”秦芳见苍蕴已经帮她解围,自是赶紧应合,那侯子楚闻言了然般的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啊,那不知郡主需要的是什么药引子,我这就遣人去摘些来就是。”

秦芳闻言立时言语:“哦,我要的药引子是油菜的籽。”

“油菜?”侯子楚当时就愣住了:“嘶,你说的,那是什么东西?”

秦芳当下忙是比划描绘自己所知的油菜模样,但是对面的几个人都是大眼瞪小眼的迷糊样,而秦芳描述中也忽然意识到,油菜本身就种类很多,外形有差,更何况这还是异时空,要知道就是她成功回到了战国时期,隔着几千年的,物种演变也会有所不同,更何况,这里到底有多大的差距,她也估算不到。

所以眼看大家都不能理解,她最后只好悻悻一笑:“那个,这东西可能大家叫的名字不一样。我呢一句半句也说不清楚,您看,能不能让我上山顶找它出来?”

秦芳话一出来,侯子楚尚未表态。他身后的两个老者便是脸色微变的一个对视,而苍蕴则是看了一眼秦芳:“候家族地之巅,乃候家历代相传书典与宝物珍藏之处,正如候家少爷先前所言,外人鲜少能上山顶,我当年能去,那也是宏公输我一赌,你还是别指望上去了,不如画出其形叫人去找找看吧!”

“这样啊!那,好吧!”秦芳一听人家有这规矩。只好应声。当下侯子楚对着苍蕴一笑:“多谢苍公子谅解。”继而便引着他们一起入了候家首院的厅堂之内。

落座看茶后。候家人备了笔墨纸砚,秦芳立刻执笔而画---这本是她不擅长的,但好在卿欢的琴棋书画术业专攻。她照着已知的形态细细描绘了一共五种常见形态,以免对方找不到类似的而错失,结果倒让一旁瞧看的侯子楚高挑了眉。

“郡主您说的药引子,莫非不是一种?”

“不,就是一种,就是油菜的籽,但是油菜它有很多种。”秦芳说着当即指着自己所绘图分别解释:“这个是白菜型的,这个是芥菜型的,这个是甘蓝型的…”

她的言语惹来一旁吃茶的苍蕴扫眼瞧看,更惹得那两位老者也伸头瞧看。而其中一个老者,看到秦芳所绘的图时,便是挑了一下眉,但却没说什么。

“原来油菜所分种类竟如此多,那的的确确是的比对才好找的。”侯子楚说着伸手招过了一旁的两个人,将画帛一指:“你们两个带着这个上山顶去找一下看,若有,取一簌下来,好给郡主过目。”

“是。”

“等一下!”此时一旁那个先前挑眉的老者开了口:“少爷,咱们山顶草花繁多,且有地广的,只怕找出相似的来,需要的时间有点久,而郡主乃治疗公主的人,只怕久等在此处也不合适,要不,等咱们人找出相似的来,便立刻送去山下如何?免得苍公子与郡主,没得耽误时间。”

老者这言语看似甚为体贴,但言下之意也有些打发人的意思,侯子楚看了他一眼,开了口:“七爷所言有些道理,不知郡主在时间上可方便?”

他这言语自是委婉许多,一点也没撵人的感觉,而秦芳也明白一大片的山顶没目标的去找一个油菜也的确太费时间,当下便言:“多谢侯公子体量,一个药引子我还是等得了,未免浪费时间,你们直接往山顶上的北边去找,那边多的是。”

“北边多的是?”侯子楚立时眼睛眨巴了一下,一旁的两个老者也是脸色略有变化,秦芳当即发现自己一时着急说走了嘴,忙解释到:“哦,那个油菜啊,它耐寒,耐旱的,一般都会长在北方,所以,往北方去找,肯定能找到。”

“原来是这样。”侯子楚闻言点点头,便是同那两人言语嘱咐了两句便叫他们去寻找,继而就叫人准备瓜果点心的好款待两位宾客,而此时两位老者对视一眼,那最初帮侯子娇的老者冲着侯子楚开了口:“少爷,老夫忽然想起个事还未来得及禀报,请您先移步一二。”

他说着起了身便是往外,摆明了这事得立刻就谈,侯子楚虽然觉得这样有些失礼,但眼看三爷都出去了,他也只好同苍蕴和秦芳道了个歉赶紧跟出,厅内,则是七爷同侯子娇招待苍蕴和秦芳了。

“三爷,咱门中来的可是贵客,你这样有些失礼吧!”侯子楚一出厅到了院外廊下,便是冲着老者微微抱怨:“若是祖父知道咱们对苍公子有怠慢之处,只怕要发怒的…”

“少爷,这些老夫还是知道的,只是这事,我必须先和你说啊!”三爷说着小心的往厅堂看了一眼,继而凑到了侯子楚的耳边,低声言语:“少爷可曾记得去年咱们从北武之地,弄了一些胡菜来?”

侯子楚点头:“记得,祖父从北武经商回来,便叫人在山顶试种胡菜,不过,你说起这个是…”

“少爷,刚才那郡主所绘图中,便有一种与那胡菜几乎一模一样。”

“哦?”侯子楚闻言立时挑了眉:“你确定?”

“少爷,您跟在族长身边学的是经商之道,我和你七爷则是守的山顶千百种花草,那胡菜自去年年末种下,到上个月开花,可都是我们盯着的,岂会把它认错?”三爷说着眼里有些担忧的看着侯子楚:“少爷,这胡菜,两年前咱们族地可没有,苍公子何处可见?还有,那胡菜我们就种在山顶北区呢,而那郡主年纪轻轻根本不曾入我族地,却张口便言有,如此言之凿凿,只怕是有备而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