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天色将暮,余晖已经照不出林地的美,只能照出林地将属于夜晚的阴森。

“你从哪儿得的玉蚕指?”一把秦芳丢开,曼罗便出言询问。

秦芳眨眨眼:“我爹给的。”她说着将玉蚕指紧紧地捏在手中,毕竟,这是她的仰仗。

曼罗“看”她一眼,发出一声冷笑:“放心,我才不抢它呢,不然没了它,我一根指头就能毒死你,那多不好玩。”

听着如此变态的言语,秦芳扭了下嘴巴:“那我谢谢你还给我挣扎的机会。”她说着干脆把玉蚕指拿了起来,亮出了黑乎乎的它:“能给点水,让我给它释毒吗?”

曼罗大约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人有些一怔。

“原来你这么无耻。”几息之后,曼罗出声轻嗤,秦芳则伸手抠抠嘴角:“人求生存,本能而已。”

她这么说着,心里却是一声叹息:真是近墨者黑啊,和苍蕴那种不要脸的人待久了,竟然不知不觉也不要脸了呢!

(遥远的东硕城门前,刚要入城的某人,毫无预兆的打了一个大喷嚏,而后眨眨眼,一派淡定的迈步向前…)

“可是我没水,只有毒。”曼罗说着从她身后的小小黑包里拿出了一截竹筒:“你要用它来泡吗?”

她是要释毒,可不是吸/毒,自然只能摆手:“谢谢,您还是留着吧!”

“留不了,喝了它!”曼罗说着直接把竹筒递到了秦芳的面前:“看看你带着那玩意,能不能挺过它。”

秦芳无奈的叹了口气,把玉蚕指挂到了脖子上,这才伸手接过,而后小心打开,就看到竹筒内一汪清泉,甚至隐隐还飘着花香。

“这是什么毒?”

她很好奇,可曼罗没回答,就只“看”着她。

秦芳深吸一口气后,还是仰头喝了。没办法,她只能硬着头皮上啊!

知道手里是毒还喝的滋味,她可是第一次感受到。

入口尽管是甜美无比,但秦芳还是感觉到一种说不出的滋味在心头。

这就是大义了吗?

她想着,感受着那些香甜入口入腹,当竹筒里的液体被她喝了个精光时,她笑了一下看向曼罗:“挺好喝的。”

“嘴硬。”曼罗回给她两个字,而后转头看向林地外那隐约的落日。

“你和他,到底怎么回事啊?”秦芳看着她出声询问。

曼罗没有回答,只看着那片落日。身影充满着孤单。

“啊…”一股刺痛陡然从秦芳的腹部窜出。随即她感觉到自己的皮肤如针扎般的疼痛。

曼罗回了头。声音幽幽:“当年,我救了一个人,那时很开心,可是谁曾想。我救的人却把我逼上了绝路…可是,我没有恨,我只想着,大约这是我的命,然后我义无反顾的面对生死考验,满心想着那个人的笑容,总觉得一切都值得,哪怕就那么死了。”

她说完回头看了眼已经疼得在地上缩成了一团的秦芳,歪了下脑袋:“可是你知道吗。我现在真的后悔了。”

“你,你是后悔,啊,后悔救了他,还是。还是后悔你,你觉得一切都值得…”秦芳忍着剧痛艰难言语着。

玉蚕指虽然能吸纳毒素,却吸不走她的痛楚,她能感觉到腹部源源不断涌出来的痛,也能感觉到那些痛劲儿又在脖颈处变淡,可是周身的游走过程,她免不了。

曼罗再一次的愣住了,似乎秦芳问了一个她从没细想过的问题。

她没有说话,而是整个人就那么立着,身子隐隐在抖动。

痛楚在不断的周而复始,曼罗就立在她的身边,当天边最后的残阳消失下去后,她体内强劲的痛楚也开始慢慢变淡,终于最后她感觉不到痛了。

不过,她可没起来,而是继续伪装着痛楚倒在地上,毕竟,这是赌命的抗争,她没道理不为自己去争一些活命的机会。

片刻后,忽而有什么东西掉落在了地上,秦芳一愣之间,就听到了曼罗的声音:“你要吃吗?”

秦芳看了眼那地上的小鸟尸体,无奈的顶着一身被汗浸湿的衣服坐直了身子:“好啊,希望你手艺不差。”

曼罗阴阴地笑了一下:“如果你希望我在它身上下毒的话,我可以动手。”

秦芳眨眨眼:“它们已经有毒了吧。”

开玩笑,好好的小鸟变成了死尸坠落,百分之九十九都是被这个女人给毒死的,难道她还能希冀着食物没毒?

想让她当苦力?拉倒吧!反正大不了饿肚子吗,二十四小时,她又不是没饿过。

眼看秦芳并不上当,曼罗便动起手来,又是找柴点火,又是拔毛埋土的,倒是东西很利落。

整个过程,秦芳像个爷似的一直坐在地上瞧看着,但很快她就感觉到不对了。

因为她的周身不由自主的哆嗦起来,像是极寒的那种感觉,甚至她借着那火光,都能看到自己的左手有些泛紫。

“你这是毒气,还是,毒粉?”秦芳磕着牙齿好奇发问,毕竟她没见曼罗做什么。

“是毒烟。”曼罗说着指指面前的火堆,秦芳这才明白,人家在火堆里坐了手脚,而她坐在近前,自然是闻了不少的毒烟。

秦芳抿了下唇,低头去看脖子上的玉蚕指,此刻那玉蚕指黑乎乎的,就像黑曜石一般还透着点亮。

“我问你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我呢。”秦芳松开了玉蚕指,冲着曼罗问话,希冀着自己的言语能多少让她分心走神,消耗掉一些时间,或是让自己发现点契机来动摇这位毒死自己的决心。

可是曼罗却不吭声,秦芳哆嗦了片刻后,又出声询问:“那个绳链,是你给他的吗?”

第二百零六章 他就是个人!

一股气浪直直地撞在了秦芳的胸口,猝不及防的她直接摔倒在了地上,便觉得嗓子有些腥甜。

“你不必在我面前逞能,我知道他给了你!”曼罗的声音阴森着彰显着怒意:“但你别得意!今天我会让你肠穿肚烂…”

“行了!你误会了!”秦芳强行压下那口腥甜:“我不是逞能,也不是得意,我只是想,想告诉你,他给我的时候,说,那是他师父给他的东西,而且,也只是借我用用罢了。”

“什么?”曼罗的声音立时没了那种阴森。

秦芳伸手揉了揉胸口,蹙着眉看着曼罗:“你这么想我死掉,应该是误会他和我有什么吧?其实我们只是朋友而已,或者严格地说,我是学医的,他又是药王,大家一个专业有些相互的照应好不好?”

“真这样吗?”

“不然呢?”秦芳无奈的翻了个白眼:“你既然接了别人的单子来毒杀我,就该知道我是招惹了谁?我家门一夜颠覆,家人流散,生死未卜,我更背着一身的骂名,你觉得,想我这样的人,还有几个没长眼的会喜欢我?”

“可是,那珠子带走你的手上…”

“这还不是因为你!”秦芳打断了她的话:“是你让我在大殿上出丑中毒对不对?结果我真的出了丑,非礼了人家苍公子,而后苍公子只好找药王出手救我,这才会把那绳链带在我手上,借我一用,免得我被人毒死。”

“你的意思是…如果我不毒你,他就不会把绳链给你?”

“对!”秦芳使劲点头:“所以根本就是你误会了嘛!”

曼罗的脑袋歪了歪,身子更退后了一步,秦芳一看她猜中了这位的怒意之源,当下自然是言语着想把自己撇清,免得她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挡了靶子。

可是,她才说了没两句。曼罗却忽然抬手制止了她的言语:“不对!”

“什么不对?”

“他之前也说过,是因为你的医术,因为一个人需要你,可是那天他挡在了你的身前!”

“他是药王嘛,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不,他在乎你,在乎到为了救你,竟然抢在那人之前出了手…”曼罗说着两步冲到秦芳跟前一把抓上了她的衣领:“我不要慢慢地毒死你,我现在就要杀了你!”

曼罗的陡然逆转反应超乎了秦芳的想象,眼看曼罗一句话后。另一只手已聚集着黑气就朝自己抓来。秦芳只能伸出右手抓上她的胳膊再来了一次电击。

无声的静默。电流在两人的身体里急窜,痛,灼烧一起袭来,让神经有种爆裂的感觉。

光脑适时地停止了电流输送。以避免严重伤害,于是,两具肌体都遭到损伤的身体,一起倒在了地上,更无可避免的紧紧地挨在一起。

轻微的焦臭里,肌肉的痉挛让两人不时的抽搐。

秦芳看不到对方的脸,但就凭自己糟糕的感觉,也能想到对方不会好到哪里去,毕竟。相对于电流过身,她也算有些抗力了。

只是先前她身体里还有毒的反应,所以整个状态都不算好,这会儿的电击了之后,一时想爬开保持安全距离。似乎有些难。

“我要…杀了…你!”有些嘶竭的声音从一旁传来,秦芳费力的呼吸了两下后,才说到:“都,说了,我们,没什么啊!你怎么就,就这么听不懂,人话呢!”

她真的很郁闷。

都说的清清楚楚,她和姬流云之间没什么,甚至还刻意的说是借用,她就不明白了,这个女人的占有欲已经疯狂到这种地步了吗?

借用下东西都不行吗?何况姬流云似乎也不知道那东西其实是她给的吧!

“我不信…”曼罗的声音充满着嘶哑,但更充满着痛苦:“没有人,能超过,那个人的,速度…既然,你对那个人,那么,重要,他,他自会出手,可,可是…可是他竟,竟抢在了,那个人,之前…”

曼罗费力的解释着自己不可饶恕的根源,而这话秦芳再一次听,才听明白,她愤怒着什么。

“等,等等…你,你的意思,是…是姬流云,他,他很在乎,我吗?”

秦芳很惊讶。

一直以来她和姬流云相处的很融洽,也的确和他亲近。

但是那种感觉,就好像姬流云是一团温情的水一样,干净着,透明着,不染杂质,让她感觉到舒服。

她觉得他是朋友,助手,甚至同事,当然有些时候,又觉得他就是她的闺蜜。

她不知一次的想着这个男人挺懒散的,挺没生活目标的,像一只会在脚边找依靠感的小狗,就是没想到还有一种可能是…是,他喜欢自己…

“难道…不是吗?”曼罗的声音,咬牙切齿,秦芳却觉得太突然。

“应该不是吧?”她否认着:“我怎么不觉得呢?”

说了不觉得,可脑海中,却莫名的回想到姬流云陪在自己身边的画面。

好像,从一次手术之后,他就在她的身边了,护卫也好,帮忙也好,甚至为了她安全,还非常不厚道的过度治疗…

她把对方的行为当成了对医术的执着与爱好,但现在想来,那天他把毒经拿给自己看,又把绳链给自己带上…

等等,毒经!

秦芳忽然想起了他给自己看过的东西,立时想起了毒经里的一句话。

毒如药,能生能死,毒如锁,拘魂夺命,毒如匙,留魂求生。

这意思不就是以毒攻毒吗?我现在能感觉到毒在身体里的感觉,如果,我留下一些毒素,是不是可以成为对抗其他毒素的药呢?

秦芳想到这里,立刻给光脑输入指令,要它从自己的血液内提取毒素留存,想着万一遇上毒经里记载的能互相压制中和的毒,或许也能减轻下玉蚕指的负担。

毕竟脖子的玉蚕指,已经黑的让她很是担忧了。

光脑是忠诚的执行者,当下就自动开启过滤系统。抽取血液内的毒素,并自行收纳储存。

但这样一来,秦芳体内就多少损失了一点血液,当然这个量在平时,实在不足为提,可是现在,她的身体状况,却不大好,所以她能想到,如果等下自己尝试的毒类越多。那也许她会被抽样搞到失血也不是不可能啊…

“觉得?我们能觉得什么?”就在这个时候。秦芳身边的曼罗开了口:“当年我还觉得。终有一日他会找到我…可结果呢,再相逢,他却心里记挂着别的女人…”

“不过是你单方面的猜测罢了。”秦芳说着费劲的撑身起来,一点点的往一边爬。试图和曼罗保持距离:“你应该知道,我,我和你口中的,那个人,正在一起…”

她不是傻子,那日里,苍蕴就在跟前,却的的确确比姬流云出来的晚。

当时她以为他才赶到,但曼罗的话让她意识到。苍蕴应该是和姬流云一起到的。

而曼罗所有对他的描述,都让她相信,那个人就是苍蕴。

没人能比的过他的速度,对于那个人来说,他需要你的医术。那不就是苍蕴吗?

“你当我是,傻子吗?”曼罗说着竟也摇晃着身子艰难的坐起。

虽然她没秦芳饱尝过数次的电流过身,但她到底有武功内力,何况到底先前挨过一次,这次竟也不输秦芳的在恢复着行动力。

“他会喜欢你?呵,笑话!剑盟也好,还是别的,你都和他,差的太多,你至多不过,是他手边的,一颗棋。”曼罗说着伸手往怀中摸,随即一个盒子被她颤抖着摸了出来。

秦芳听着这话,咬了咬唇:“为什么,每次,你们都是这样的口吻…到底是,你们太,看不起我,还是,他真的,就是,天上的星?”

她问着,但依然在往前爬行,而身后传来的是曼罗充满嘲意的笑声:“自然他是那颗天上的星…”

“我呸!”秦芳忽而扭了头,看着曼罗:“他就是个人!”

在她眼里,出身再高,也是一个人,未来世界,身份也许可以决定很多事情,但终归到底,生老病死,谁也逃不掉自然的法则,又何来谁是星?

何况天上的星又是什么?不就是块石头吗?

“我喜欢你这说话的口气,但,我更讨厌你的存在!”曼罗说着打开了手中的盒子“看”了秦芳一眼:“你身上的毒是不是抽不净了?看来,你的玉蚕指,已经帮不了你了…”

秦芳闻言皱了一下眉。

曼罗说中了,虽然那种糟糕的缺氧状态在减低,但真的减低的太慢了,似乎真的玉蚕指已经达到了饱和的状态有些无能为了。

“杀死你,根本不用十二个时辰,只要这一个小盒,就够了。”曼罗说着抬手伸进了自己的嘴里,一咬之后,指尖破碎涌出了带着一些黑色的血液。

她将手上的血递进了盒子里,冲着秦芳声音幽幽:“一个装满了毒的玉蚕指,是无法让你扛过我这毒的,去吧,到奈何桥上去吧,下辈子你可千万别做我的敌人。”

曼罗话音一落,手中的盒子里就升腾起了一股黑色的浓烟。

在秦芳大惊之时,曼罗的手指一挥,那股子浓烟直接朝着秦芳涌来,瞬间就把她裹在了其中…

浓烟如墨,直接就把秦芳包裹在里内里,她本能的想要抗争,可是,这是烟,她抓不住,摆不散,而那股浓烟带着腥臭之气将她完全包裹在其中,就似一个茧一样把她死死包裹在里面,她不但看不见四周,更能感觉到自己想要呼吸都已做不到了…

第二百零七章 是,我喜欢她!

不是吧…

难道,我要死在这毒烟之中吗?

秦芳瞪直了双眼,她不能相信,自己真就要死在这里,死在这该死的浓烟里。

她想要活,想要对抗着可怕的毒烟可是她却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感觉到自己无法呼吸的事实,只能感觉到她的生命岌岌可危。

“警告,缺氧危险…”

大脑里,光脑已经发出了警示的声音,可是她真的无法对抗。

“一分钟内不能缓解的话,缺氧致死率预估将达到20%,23%,25%…”

小米在有效的做出评判,可是这样紧迫的提示音,让秦芳除了抓狂,也无能为力。

这不是2080年的战场,她手边还有武器,而刚刚才施展过电击术的光脑,连模拟体都无法聚集,又如何能攻击的了曼罗?

“28%,35%,40%…”越来越高的数值,越来越急的数字,想催命符一样的让秦芳感觉到自己的生命走向黑暗。

她忽然闭上了眼,告诉自己:冷静!你必须冷静!

一定有办法的!你是秦芳,你是带着任务来的秦芳,祖国还等着你完成任务回家!你,绝不可以死在这里!

你要活下来,用尽一切办法也要活下来!

她想着下意识的抓紧了自己的右臂,陡然间,她想到了一样东西,起死回生丹,那个牛半仙手里买来的半拉药丸。

小米!我要那颗药!

秦芳立刻在脑中下达了命令,右臂开了匣口,秦芳费劲的伸手摸到那颗药丸,孤注一掷的把它塞进了口中。

牛半仙,但愿你这个东西,别是个假货!

她想着,已经感觉到她的视界在天旋地转,她知道,缺氧的状态已经让她达到了极限。

“55%。63%,74%…”小米的预警声还在耳中,她本能的抓起了漆黑无比的玉蚕指,将它塞进了口中,希冀着它能发挥那怕一丁点的力量…

她倒了下去,毫无意识的融入一片黑暗。

那一瞬间浓烟也消散开来,迅速的缩回了小小的木盒里。

看着秦芳倒在地上已经昏死的模样,曼罗的嗓子里发出了低低地笑声。

“哈哈,哈哈…嗯,哇…”

一口黑色的血从她的口中吐了出来。随即她的身子颤抖了起来。继而她倒在了地上。发出了痛苦的惨叫声。

黑色的罩帽在她的翻滚中掉落蹭开,露出了她那张可怕的脸。

鱼鳞般的黄痂正在偏偏脱落,一滴滴夹杂着黑色的血液从那些破损处,流淌出来。有些附着在脸上,有些则滴落进泥土。

细细的白烟眨眼便逝,却宣告着血液里可怕的腐蚀。

曼罗痛苦的叫嚷着,在火堆旁不住的翻滚,直到她的脸上重新结出一片鱼鳞般层叠的黄痂,才整个人喘着粗气瘫软在地上。

休息了大约一刻,她总算感觉到了一些力气。

她爬起来小心翼翼的收起了那木盒,又恨又爱的将它收进了怀里,而后才看向了那个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秦芳。

此刻的秦芳。脸是青紫的,指甲是乌黑的,她咬着那块玉蚕指,双眼合着,就像是一具死尸。

“哼。你终究还是死在了我手里…”曼罗说着摇晃着撑身而起:“就是害我用了它,害我又痛苦得更深…可是,一切,都值得!”

她说着捡起了黑纱罩帽带上遮住了她可怕的脸,踉跄着来到了秦芳的身边,伸手摸上了她的鼻息。

没有鼻息。

她的唇角满意的一弯,又伸手摸上了她的右腕。

完全没有脉搏,这让她眼里绽发出一丝笑意。

而就在这个时候,远处有惊鸟飞起,她向那边看了一眼,便浑不在意的伸手从后腰里拿出了尖锐的锥刺,准备对着秦芳的脖颈刺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