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心中对自己强调着,想用心理暗示的方式让自己尽快恢复最佳的工作状态,然而此时她的腹腔内,一股寒气骤然从体内汹涌而出,秦芳甚至有一秒的恍惚,她像是看到了那头骨龙闪动了一下翅膀。

只是一秒的恍惚,一秒之后,她的视界里还是老样子,周遭还是那些人在目瞪口呆的看着她。

而此时秦芳陡然发现,自己的双臂不颤动了,口鼻也没有那种焦燥感了,整个人就像是被打了鸡血似的,一下子好像所有的糟糕状态全消失了一般。

秦芳大喜过望,一下就想到了姬流云当初留在自己体内的些许奇异的什么功法,但,她只草草的想了一下,就赶紧的给杜志宇注射去了,毕竟救人是迫在眉睫的事情,由不得她此时分心乱想的耽搁。

当药物注射进杜志宇体内后,秦芳也本能的去观察一下他脖颈处的伤口,生怕刚才的救治里,那处血口被污染,可是当她的手碰触到杜志宇的伤口时,她体内的寒气骤然而出,一团蓝光歪歪斜斜的冒出来,竟直接附着在了杜志宇脖颈的血口处。

蓝光闪烁,秦芳能清晰的看到杜志宇脖颈上的血口在蓝光的包裹下一点点的变小减少,这让她很是惊喜,但下一秒她却感觉到了不对,因为她感觉到自己的腹腔里,一股更加寒冷的冷气直冲而起不说,更似刀子一样的扎着她的四肢百骸。

该死的,那种钻心的疼痛,又来了…

第二百三十二章 流云,是你帮了我吗?

上一次这样的疼莫名出现,就疼的她不得不昏死过去,自求保护。

这一次疼痛又来,可她就是想昏都不能昏,因为还有人等着她救治,她脑中的警报声更是一直在提醒着她关于时间地紧迫。

咬着牙,秦芳死死地忍着这诡异的疼,右手按在了自己的腹腔上。

她算是发现了,这医疗系统把别人的安危总放在第一位,总是第一时间就搜索出它能感受到的病痛伤患,可是却根本像感觉不到她的痛苦似的,连个她的状态都不提示,她只能自己把手按在冷气直冲的位置,希望系统能给点面子给她一个检测答案。

可是系统像是不治自身似的,依然是半点反应都没,她不得不在脑中追问小米:“你就不能通过系统看看我到底怎么回事吗?我得知道自己到底出了什么状况,才好用药啊?”

她还要给别人手术,这么疼着,可不是个事儿。

光脑介入后大约五秒钟,小米就给她了一个哭笑不得的答案。

“主人,系统并未检测到您有任何病灶与伤患,故而没有计入任务状态。”

好嘛!因为没病所以就是痛死都不管吗?这系统未免也太差了吧!

秦芳在脑中无奈的苦笑:“既然我没有任何病灶,那我怎么这么痛?”

“是未知能量。”小米老实的回答:“但您的身体可能承受不了这种能量爆发出来的力量,所以,会痛。”

秦芳咧了下嘴,彻底不知道能说什么,而此时医疗系统还在提示她时间的缩小,她立时下令要一剂吗/啡,结果小米的警告音就响起。

“警告,吗/啡是成瘾性a级药物,医疗中请慎用。”

“我知道。”秦芳依然坚持了命令,很快右臂内就提供给她了一支吗/啡。

秦芳哆嗦着从右臂内摸出针剂来。犹豫了一秒后就扎进了自己的臂膀里。

她是医生,她比谁都明白,这种镇痛剂是怎样的双刃刀。

如果可以不用,她是绝对会咬牙挺住的,可是她还要救人,还要做精细的手术,那些都容不得一点闪失,而这份痛,痛得她可不是汗流浃背那么简单,而是痛得她一直哆嗦。她如何做手术?

而现在。她也没有任何的帮手。她只能先镇痛下去救人再说。

药物注射下去,不过一分钟就起效了。

痛感逐渐简单,乃至消失,秦芳的痛觉神经已经进入了麻痹状态。

感受到身体的暂时恢复。秦芳看了一眼脖颈上都看不出伤口的杜志宇后,也还是给他取了抗生素的吊瓶挂起避免术后炎症出现造成感染不治,就起身跑回去又给李二狗剪开剩下的裤子。

当铁衣一样的裤料彻底从李二狗身上离开时,男人的私/处自然也暴露出来--没办法,古代的男人可不像女子还有亵裤,他们都是挂着空挡穿着衣裳的。

秦芳不觉得有什么,因为在烫伤烧伤里,大腿受伤的人都是这样要敞晾着的,所以秦芳完全没意识到这点。只赶紧的瞧看他的伤口想怎么处理。

可是身后一帮人就没办法和她一样淡定了。

不少妇人女子当即尖叫起来,继而扭头掩面的跑开,而留下的男人们则也不免脸红尴尬,瞧看着那个完全就蹲在李二狗身边,几乎脑袋就埋在男人胯间的大小姐…

她。她怎么就,就这么,无动于衷呢?

他们不解,他们各自表情尴尬,可秦芳此时一点都不尴尬,她甚至是忧心忡忡。

因为李二狗的左腿从大腿根到小腿肚的整个片区已经不是烫伤那么简单,而是出现了大面积的炭化,并且皮下组织已经呈现了蜂窝状。

这意味着这条腿基本上是保不住了。

如果在未来世界,这种情况的治疗无非是两种,一种是立刻拆除所有的受损肌肉,重新打造复制肌肉,做出一条全新的腿;一个则是迅速截肢,而后通过安装科技义肢来实现肢体的完整,就像秦芳自己的右臂。

可是现在这个状况,两个无论选哪一个都不现实。

前者,她一个人要完成一条腿的复制再造,不说手术有多么难,只时间和精力就要花费十二小时以上,那点吗/啡镇痛怎么撑的下来?而她如果给自己再注射吗/啡的话,很可能会出现上瘾状态,所以她本能的拒绝,而且,最主要的是,她一个人也完成不了这样的手术,并且对方也没足够的时间给她去慢慢再造。

至于后者,更不必说了,哪里来的科技义肢给他呢?

“系统可以兑换定制,但低级义肢需要等级c5,中等义肢需要等级a6,智能型义肢需要等级s9。”小米立刻给予了信息提示,可这让秦芳更明白此刻的境况是有多糟糕。

怎么办?难道放弃这条腿吗?

保住性命而截肢,这是所有医生在不得以的情况下,都会选择的路径,她也是不例外的。

可是明明知道这是正确的选择,她却并不愿下这个决定,只因为她感受过那种失去。

当时的她没了右臂,就已经觉得自己的世界被颠覆,自己的人生是灰色的。

可她那时已是功臣,国家会有一笔优渥的资金给她供养保证她的衣食无忧,家人和朋友也会给她关心与爱护,且还有高科技的智能就在身边,就这,她都觉得日子晦涩的没法过,而李二狗在这样一个时代环境下,没了一条腿,他的生活可以说连希望都看不到的。

所以此时的秦芳真心不愿意给他截肢,她看着他整个被毁掉的腿,不免想到了刚才杜志宇脖子上的创口在蓝光下莫名痊愈的画面。

那蓝光应该也可以治疗他的腿伤吧?

秦芳想着下意识的把自己的手按在了李二狗的腿上。

她希冀着寒气出现,希冀着蓝光出现,希冀着奇迹出现。

可是,一切都没发生,那种寒冷涌身的感觉,似乎在她用了吗/啡之后就消失了。

“警告,目标李二狗的预判救治时间还有八分钟。”小米提醒着李二狗的有效救治时间,先前杜志宇出现状况就额外耽误了她的时间。现在她只有八分钟,如果要保住这人的性命,就得赶紧的截肢。

她深吸了一口气,看了一眼早已疼到昏厥过去的李二狗,无奈地下令准备麻醉剂以及骨锯好给李二狗实施截肢,而就在这个时候,有女人惊慌的声音由远及近:“二狗,二狗…”

秦芳扭头寻声看去,就发现围着的男人们无声的散出一条路来,继而背上背着一个竹篓的女子已经冲了进来。当她看到李二狗的模样惊恐的发出惨叫时。她身后竹篓里也传出来小孩子哇哇地哭声。

那一刻。秦芳的心立时就是一抽,她似乎看到了一个家就此倾倒。

痛从心底漫开,她看着女子的哭号,听着奶娃的哭闹。不由的在心中祈求:蓝光啊,你就快出来吧,我不想给他截肢,我想救他!我不能让这个家就这么破碎,求你出现你的神奇,快让我救他吧!姬流云不是说,他的功法就是为了救人吗?你既然存在我的体内,哪怕就是只有一点也请你快出来让我救救它…不管之后会多痛,我都受着。行吗?

也许是祈求有了用,又或者是内息的那份渴求触动了什么。

秦芳感觉到自己的心猛然间一窒,就想是被冻住了一秒似的,在她一愣之后,寒冰的感觉再次涌出。这次却不是从腹部,而是从心口奔涌出来。

那寒冷比之之前更盛,但她的掌心也涌出了寸长的幽幽蓝光,像极了姬流云以前用出的那抹幽焰。

她想都不想,立时转身将蓝光幽焰按在了李二狗的腿上。

“你干什么?”妇人正在痛哭,忽的看到身边的大小姐竟然拿蓝色火焰往丈夫那条几乎黑掉的腿上烧,自是本能的反应,可是,她只是问出了话来,人却没动,因为一种寒冷的感觉迅速的包裹了她也包裹了她身后的孩子。

哭声戛然而止,一切被眼前一幕惊得发出声音的人们也都瞬间僵直不动了。

此刻,自秦芳为中心的十米之内,一切事物都被冰凌包裹,像是哪个**师做出了急冻冰封一般,把周遭的一切都给冻住了。

但,幽幽蓝光附着在李二狗的伤腿上,那蓝色的寒冰火焰一点点的吞噬着焦炭状的皮肤与肌肉。

秦芳的眼睁着,她看着那蓝光,整个人也是一动不动,虽然她的身上并无半点冰凌,但此时此刻,她却发现自己再度出现在了那个雪峰里,寒潭前。

只是这一次,骨龙不是沉睡的,它焦躁不安的在寒潭前转来转去,一双幽兰的眼却一直看着她,似在责怪她又似担忧她。

我,我做错了什么吗?

秦芳不解,却又感觉到骨龙似乎传递给她一种情绪,下意识的她开口询问,声音飘了出来,却充满着回音的那种飘渺。

我只是想要救人…

她轻声的解释着,连自己为什么要解释,都不明白。

骨龙的头摇了摇,迈着步子来到了她的身边,竟用那骨头颈子蹭了蹭她。

秦芳刹那间觉得自己感受到了一丝温暖,虽然那温暖淡的如一缕丝线的轻拂,可是她的脑海里却不由的出现了姬流云那张淡淡载笑的脸。

下意识的,她抬手拥抱了它,并如抚摸宠物一般的摸了摸它的骨翅,而那一瞬间骨龙消失了,化成了无数冰凌冲入了她的身躯。

她能感觉到疼痛的汹涌,但奇妙的是,她却感受不到一点伤害,反而感觉到伴随着那些疼痛,自己已经感受不到这片雪峰里刺骨的寒冷。

“哇…”

奶娃的啼哭声冲入耳膜,秦芳骤然发现她看到的又是这混乱的救治现场,什么雪峰骨龙又没了,只有众人一张张吃惊的面孔与他们此起彼伏的惊呼。

她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李二狗的腿,此刻那条腿哪里还有半点焦黑?

她一怔之后,不由的笑了,因为她知道,这个小家没有倒塌。

流云,是,是你帮了我吗?

第二百三十三章 她活着,真好。

秦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想到是姬流云在帮她。

也许她骨子里认定了她能使用蓝光,是姬流云在她的体内留存了那神奇的功法之故。

所以当她看到李二狗全然一新,完全看不出伤疤的腿时,她本能的内心充满感激,感激着那个与她君子之交淡如水的暖男。

而此刻,远在百里之外的一处山涧下,在水中裸着身子的姬流云却是嘴角溢出一股血水的倒在溪流中的大石之上。

为了救活秦芳,那一刻他不惜把自己的所有功力倾注她身上,根本不管她是否能承受那份真经的力度,只想着吸走她全身的毒,一定要救活她!

可是在倾注的时候,他却发现了秦芳的体内有他想不到的两股力量,一股高深莫测却又隐约间断,一股深藏她的丹田却并未发力,他急于救治,席卷她身体各处纳毒而行,结果他与那股高深莫测的力量交汇碰上,刹那间,竟有种相融的感觉。

这种感觉令他诧异,但同样的功法底蕴让他也无法选择不融,因为他是完全无法对抗的被吸附了进去。

那一瞬间,他似乎感觉到了点什么。

但悲伤与心痛让他顾不上去细想,去感觉,而就在那个时候,强大的力量忽然间就终止了与他的相融,他像是被排斥出去了一样。

当他的手离开秦芳时,他知道自己的功法九成已经注入了秦芳的体内,可是那突然的终止,让他以为自己还是没能够救了秦芳,让他以为她还是香消玉殒。

心如死灰,生无可恋,他选择了向师姐祈求离开,因为他已经放弃了自己的人生。拿自己去还债。

可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当他被师姐扶着离开那绵延山脉时,体内尽存的一成功法却有了一丝微漾。但也只是一丝而已,快的让他以为是幻觉。

之后的日子。他把自己如死灰的心封了起来,跟随在师姐的身边,如行尸走肉一般。

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恨师姐,恨她毒杀了自己喜欢的女人,他只知道,自己这一辈子都在还,还得他的心已经死去。

师姐说东。他不往西。

师姐叫吃,他不会停。

可是他的脸上不但没有了淡淡的笑,更有着一抹死气。

他极少和她说话,甚至只有在午夜休憩时。她才能从他的口中听到只字片语,却是他梦的呓语,而且大多时轻唤着的还是那个女人的名字。

“我去找些吃的,你等我!”师姐留下这样的话,幽怨离开。他的行尸走肉让她只能去为两个人找食物果腹。

他静默着,看着面前的山涧之水,却想着每一天都会在他脑海里出现的另外一个女人。

她叫卿欢。

她的笑,她的执著,她的出其不意。都让他不禁的回味着,记挂着,怎么都无法忘却。

可越是如此,他的心越疼。

因为倾尽全力都无法救下她,连他自己都觉得充满了挫败感。

“你总是那么没用啊!”低头看着水面上倒映的自己,姬流云轻声呢喃着:“不能给别人希望就算了,连自己在乎的人都无法保护,你,还有什么用?”

水面清清,倒映无语,似不能反驳他的问句。

片刻后,他脱下了衣裳,步步而入。

他喜欢干净,他此时只想把自己洗的干净一些,而后就这样的沉浸在这片水泽之中算了,反正他已生无可恋。

但,就是那么奇异。

当他将自己沉入水中的那一刹那,他感觉到了自己残留的一成内力却翻腾起来,似有什么催动着它们散出强劲的力量。

他那时以为是自己的真经功法阻碍自己的求死之举。

可是,他却在恍惚间,依稀感受到了一抹悲伤,一抹心焦,一抹渴求。

而后他感觉到了自己体内的真气再不由自主的回应着什么…

他猛然跃出了水面,在惊诧的喘息之中,想起了师父说过的话。

“真经练就的乃天地之气,感天地之灵,火烈冰寒,却都是纳的万物之精,所以也必将融于万物,无视山川河流,只有天之傲,地之融。”

天之傲,地之融。

难道我是感受到了什么强烈的天地之气,所以才会如此?

姬流云诧异的游到了浅显的边际,他踩着那些石块,遥看四周,山林静寂,日照当空,一切都安然的无有什么强烈。

他迷惑,他不懂,然而心口却似被谁揪扯了一把,他能感觉到自己体内的真经在强烈的波动着,而耳中似乎有人在呓语在呢喃。

嗡嗡的,说什么他听不清,但那声音却重叠着如浪层叠。

天之傲,地之融,难道我已感受到了什么?

眨眨眼,他盘膝而坐,就在水中,任山涧之水漫过自己的腰身,闭上眼,想要去感受这天与地的力量。

毕竟他从练这个真经起,就时常要在谷中感受万物。

可是他万万没想到,当眼闭上,他依照以往那样静心默念心法感受周遭时,却听清了耳中一直嗡嗡不断的声音。

“我只是想要救人…”

真诚而迫切的话语,透着他熟悉的调子,惊的他的心一颤,再一睁眼,却看见卿欢站在寒风凄厉的雪峰中,瞧望着自己。

那双眼,是他熟悉的干净与善良。

他简直不能相信这是真的,他摇摇头,告诉自己是梦境,是幻想,可是她却清楚的站在那里。

忽而他意识到,他为何会如此的看到她,因为自己的心法与真经内力还残留着一成,而这一成,不论多远,他都能真切的感受到她的存在。

这么说…她没死?

那一霎那,他很开心,他忍不住的上前拥抱了她,他想告诉她。他有多么的开心,多么的欢喜。

可是当他想要说话时,他才发现自己开不了口。而就在这时,他感受到了来自她的抚摸与轻拍。

陡然间。他想到了那句话。

我只是想要救人…

他忽然明白隔着千山万水,自己还能为她做什么…

她啊!总是把别人的命看得很重啊!

我,得帮她…

于是,他仗着那些内力是自己辛苦修来的,便尝试着靠真经自身的相连相融,去控制那隔着千山万水的内力,而后不遗余力的开始了冰蚕术的吸纳。

冰蚕术。是他拿手的,控制那份残存之力,也自然熟门熟路。

可是,到底已经脱离了他的身体。这样的举动耗费着他的心神,更耗费着他体内最后的残存之力。

他甚至能感受到,自己最后的内力都在这样的强行沟通下,虚弱不堪,甚至是消失殆尽。而偏偏在这个时候…

他忽然发现,她的身体根本无法承受这真经运行而带来的消融之力,因为冰蚕术吸收到的一切负面,都会化为极寒。

他有天生的寒体,不怕极寒。甚至甘之若饴,而她却没有,她只有他的内力,却无寒体,如果她来承受…

轻的,是周身经脉的冰刺之感,重则可能冻伤乃至碎裂她的躯体。

所以只是一念,他就做了选择。

他咬破了指尖,用尽全部的心力,将那份消融引到己身,只因为他不想她全身会经脉被冻伤,而后面临死亡。

可这样的后果却是,当他为她救治了那个人后,他最后的内力被消耗殆尽,他脱离了那份隔着千山万水的控制,然而心神的损耗,让他体内筋脉受损,血气上涌。

他吐了血,更倒在了这水边,他能感受到周身的气力尽失,但是他却一点也不后悔。

树林静谧,烈阳高照,风在吹,水在流,他倒在地上感受着周边的一切,双眸渐渐往一处黏糊。

她没死,真好…

他想着,闭上了眼,呼吸开始减慢,而他的脚下一片洁白的冰层骤然而起,顷刻间,就冰封住了他躺着的这片流动的水面,甚至连他,也冰封其中…

一刻钟后,提着一兜野果的陆婠儿从密林内钻出,当她带着那黑纱罩帽里朝水涧这边张望时,她看到了一片冰封的片区。

“嘭嘭嘭…”布兜里的野果纷纷落地,陆婠儿踏地冲身而起,直奔那片区域飞奔过去。

当她落在那片冰封的中心,看到被冰凌完全封住的姬流云时,她的声音充满了震惊:“不,怎么,怎么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