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您的意思是要把他列入信任者名单吗?”

信任者名单,这是光脑里设置的保护措施,以免被光脑误解而形成不必要的伤害,才特意添加的一道程序,以规避小米的防御攻击性能。

添加这个程序的人是米勒,因为曾经小米电击过米勒,而事因是,当时的米勒和秦芳亲昵打闹时,秦芳哎呦的叫了一声,小米就判定了米勒是伤害行为,所以…它一点没客气的电击了它的创造者之一…

“对,加入!”秦芳看着苍蕴那痉挛的模样,使劲地点了头,她可不想再造成这样不必要的伤害。

毕竟这一次小米没有释放出过量的电流,下一次谁又能保证?

就算苍蕴有那奇特的血,不怕电死,可问题是,这男人他是友不是敌啊…

“明白,主人。”小米答应着,自主的添加了某人进入了信任者名单,而秦芳则慢慢地移动了身子到苍蕴的脑袋跟前,伸手拍了拍他的脸:“喂,你没事吧?”

苍蕴躺在地上,大喘气着。

这辈子,他还是第一次尝试到这种被电击的疼痛与酥麻,那一瞬间,他发现自己完全丧失了还手的能力。

不过,也还好,如小米所言,它释放的电量是最低的,所以也就这么七八秒,苍蕴就完全缓和了过去,他蹭的一下坐起。盯着对面的小米瞧看。

“你别生气,它不是故意的,它不是人类,判断敌我的模式比较固化,所以它刚才误会了…”秦芳迅速地给苍蕴解释:“不过它以后都不会再伤害你了…”

“你能不能把它给,收回去。”苍蕴看着面前的小米,沉默了几秒后,表达了自己的意愿。

说出来自己内心压抑的痛给一个不是人的怪物听到他并不介意。他介意的是这家伙竟然把他列为伤害者,还电击他,让他在秦芳的面前出丑…

如果对方是个人,他现在立刻一剑让它变成两半,但显然它不是,而且它还是秦芳的什么光脑,他根本不能伤害它。

秦芳看了苍蕴一眼,点了头,随即下令小米解除虚拟体。小米虽然不会反抗,但在它身影消散的时候,秦芳却感觉到小米的不情不愿--因为它消失的太慢。慢的就跟慢速播放似的。

干什么?就这么不想解除虚拟体吗?

秦芳在脑中质问着小米为何如此慢吞吞。小米却给了她一个哭笑不得的答案:“不是的主人,小米只是想修复和信任者的关系。”

秦芳嘴角抽了一下,想想光脑的刷好感意图,她转头冲苍蕴说到:“其实,小米很喜欢你,你不要和它生气。”

苍蕴扭了下脖子:“我会生一个怪物的气吗?我只是。不习惯它老盯着我看!”

秦芳的眉微微挑了一下,嘴角勾起了笑。

此刻的苍蕴,一点都不像她认识的那样高冷,完全就像个闹别扭还嘴硬的小孩儿。

伸手抹去了脸上的泪痕,两人之前先前的伤感与痛心。也被这小小的误伤给击散。

秦芳伸手摸了摸自己的伤口处,柔声言语:“说实在的。你的血这么厉害,不知道我会不会提前好。”

苍蕴看了她一眼:“你应该不用饿十天。”

“那最好!”秦芳应着抬头看了看天色:“我要是在这里养伤十天,只怕顶上的人,都会当我失踪了呢!”

苍蕴闻言眉略是一簇,随即说到:“你不是挺聪明的吗?怎么会这么笨的中了别人的圈套?”

“关心则乱呗。”秦芳说着低了头:“而且也的确很笨,笨的竟以为,到底一家人,不管怎么争,他们都不会下杀手。结果,要不是你赶来,我这会儿,都被人家给玩死了…”

苍蕴盯着秦芳看了几秒:“为什么要做卿欢?卿家,是你所求吗?”

秦芳笑着摇摇头:“卿家不是我所求,不过是我成为了卿欢后,必须担负的责任。卿岳如今生死未卜,出事的时候,他又把卿家族令给了我,告诉我,一旦发生什么事,我必须为卿家打算!而现在,南宫瑞也好,盛岚珠也好,她们都是不会放过卿家的,所以我只能回来,做好我该做的。”

“该做的…那你是想要当卿家的族长了?”

“对!我想要当族长,因为要领导卿家对抗南宫瑞,要保住卿家,就必须得让卿家人奉我为主,要不然,谁会在乎我的话语?”秦芳说着看向苍蕴:“可是,我高估了自己的本事,也低估了对手的无情,结果…”

“当了卿家的族长,你还会去东硕吗?”苍蕴忽然话锋一转,秦芳一愣,随即点头:“去,必须得去,那才是我秦芳真正要去的地方,当卿家的族长,不过是为了完成卿岳的嘱咐。”

“可是你当了族长,就丢不下卿家了。”

“没有什么丢不下的,只要把南宫瑞拉下马,让盛岚珠没有能力再为难卿家,我就可以拍拍屁/股走人,至于谁是卿家的族长,爱谁谁去!反正作为卿欢,我该做的都做了。”

秦芳实打实地说着真心话,对于卿家,她不过是背负了责任,但她并没忘记自己是谁,更没忘记自己的使命。

“既然这样,那我晚上走一趟吧!”

“啊?去干嘛?”秦芳不解,苍蕴冲她一笑:“自然是先保住你当族长的资格!”

第二百五十七章 输人,三太太的理

秦芳的眉一挑:“你是想帮我拿回族令?”

她瞬间就明白了苍蕴的想法,因为那是她最大的仰仗之力--族令,乃族长所持之物,她拿了回来,不就是上任族长授权于她了吗?

“对啊,没族令你怎么争…”

“可是族令已经放在了石屋里的那匹铜马的腹中暗槽里,你若要去拿,岂不是,要硬闯卿家的族屋?”秦芳一脸忧色,那地方可是卿家除开铁剑山之外最重之地,自然少不得有人把守。

她知道苍蕴有一身好本事,进那地方不难,可问题是如果是靠武力杀人抢物,她总觉得不合适,毕竟那些人并不是敌人,是卿家的族人。

“放心吧,我不会伤人的。”苍蕴笑着伸手扯了一根草叼进了口中:“江湖上最厉害的神偷叫做九猫,自诩轻功乃当世第一,而他不过是我的手下败将。”

秦芳一愣,随即笑了:“难为你了,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告诉别人堂堂天下第一剑还能做神偷。”

苍蕴瞥她一眼:“你当然不能说,我可是为你才放低了…身段的。”

卿家族地的牌坊前,张朝伸长着脖子向前张望。

“张哥,看啥呢?”门房里走出小厮来,瞧他那样,凑到跟前询问。

“大小姐和太太的车驾。”张朝说着依然张望。

“嗨,打前站的都还没过来呢,你找什么急啊!”小厮说着抬手戳了一下张朝的腰眼:“我说。张哥,该不会你这是两月没见大小姐,心里惦念了…”

“去去!少胡说!”张朝白他一眼:“大小姐是什么人,岂能容你语有不敬?”

“哎呦,我的张哥!”小厮立刻拱手:“你那么认真干嘛,我不就开个玩笑嘛…”

“玩笑?大小姐何等身份,其实你我可以不敬的?再者,大小姐都已出嫁为他人妻。你若再胡言乱语,我可抽你!”张朝一脸严肃的呵斥着,小厮立时缩脖应声:“是是是,我知了。可是张哥,你这么伸着脖子也没用啊,且等前站过来报了再张望嘛!”

“你看看顶上。”张朝此时抬手一指牌坊顶,小厮顺势瞧望,这才看到一只红嘴黄羽的鸟儿正立在牌坊上歪着脑袋看着他们两个。

“呦,这不大小姐的莺儿嘛!”小厮立时明白了:“我说你怎么就守上了。敢情最前的前站已经到了!”

“看到了?看到了,就别愣着,赶紧去知会一声。叫人出来准备迎大小姐。姑爷还有太太吧!”

“明白!”小厮应声立刻就往门房那边跑,张朝则继续向着路口张望,此时已经依稀有几个身影纵马而来,显然是打前站的已经赶了来。

这张朝和小厮所言的大小姐不是卿欢,乃是老祖大房的嫡女,大少爷的妹妹。卿果。

两个月前,太太忽然念起娘家来,非要回去看看,族中人都向来顺着她的脾气,所以大小姐只好携着姑爷陪着太太出了族地去太太的娘家小住了一阵子。原本说着是呆上半年过了年关等三月里再回来的,岂料族地里传回去一封书信要他们速速回来。说族中有大事,三人之好回往族地。

而今日里,大小姐养的鸟儿都先飞到了牌坊上,自是他们已经赶回来了。

不多时,前站已到跟前,报着马车将至,张朝和前站三人聊了片刻,门房里一应的管事下人都奔了出来。

一刻钟后,路上已有了车驾队伍,这边门房里,卿海也在几人的簇拥下迈步走了出来。

不多时,队伍到了牌坊前,前头的人纷纷下马,一面向着老祖等人行礼,一面将马儿牵开让出路来,很快,一辆枣红色的马车终于停到了卿海的面前。

“老祖!”门帘子一挑,一个梳着妇人发髻的少妇便从马车上跳了下来。

“慢着点!”卿海一看见她那样子,嘴角就透着一丝宠溺的责怪:“果儿,你瞧你,都为人妇了,怎么还是那么的急燥!”

少妇一脸不当事的笑容,冲到卿海面前便是扯了他的胳膊:“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老祖又不是不知道!”

卿海无奈地摇了下头,抽了胳膊在卿果的脑门上轻戳了一下,这才走向了马车:“夫人啊,一路辛苦了。”

“知道我辛苦就好,要不是你发信催着我们,我可是要住到年关过了才回来的。”一声带着笑意的抱怨之后,身子圆滚滚地三太太在丈夫卿海的相扶之下从马车里下来。

立时迎在门口的众人纷纷是欠身行礼。

“好啦,大家都免了吧!”三太太摆了摆手,就冲着那少妇轻唤了一声:“果儿!”

少妇立时笑嘻嘻的奔了过去:“祖母…”

“你这丫头,别顾着自己撒欢的跑,赶紧地带人去后面车上接你姑爷下来,把咱们带的东西给分了。”

“哦,好!”卿果应着立刻去了后面的车驾,卿海则扶着自己的妻子迈步向内,穿过了门房后,走上了铺了板子的铁索桥。

“到底什么大事,催得那么急?”铁索桥上,三太太一面仔细的迈步一面出声询问。

“大小姐回来了。”卿海抿了抿唇,低声作答,三太太一愣:“什么?你说果儿怎么了?”

“我没说她。”卿海看着自己的夫人:“我说的是大房的那个女儿,也就是卿家真正的大小姐。”

三太太的步子当即顿住,她眨了眨眼:“不是说都城那边出了差错,人都流放了吗?莫不是逃回来的?”

“不是,人家是拿了族令回来的。”卿海说着看向了卿家族地正中的那处楼屋。此刻那里的石屋顶上,烈火熊熊,彰显着族长的归来。

三太太嘴巴扭了一下,叹了一口气:“哎,这一天总算是来了…诶,既然如此,你干嘛巴巴的把我催回来,怎么不收拾上细软去我娘家一起过年呢?”

卿海看了眼眼有疑惑的夫人。攥紧了她的手:“大小姐回来后,就失踪了!”

“瞧你,脸白成这样,且回去躺着吧,叫思琪她们好生伺候着,我等下亲自给你炖…”卿果看着自己丈夫因为一路晕车而脸色难看,便是扶着他过那索桥,且说着安排,忽而眼瞧到了远处石屋顶上那团熊熊烈火。人就愣住了。

“怎么了?”听着自家娘子话说一半的愣住,郭显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也是愣住了。

“族长竟然回来了吗?”卿果口中嘟囔了一句。随即转身对着自家丈夫言语:“我得去老祖那里。你先自己回去啊。”说完不等郭显答话,人就丢了他给丫头,自己发足狂奔。

郭显看着自己娘子急匆匆地背影,抿了下唇,随即扶着丫头是慢慢前行。

“怎么回事?族长他回来了吗?”卿果一奔进老祖的屋,便是张口询问。因为全族的人都知道卿岳已经被流放,此时若是他回来了,便是违了君王的旨意,是会延祸于族地的。

屋内此时坐着老祖与祖母,立着云姑与涛叔。这四人根本没人理会她的闯入,更无人回答她的问题。只是祖母的脸色十分的难看,正一脸怒色的盯着卿云和卿涛。

“你们两个可真行!”三太太咬着牙瞪着他们两个:“什么法子不好寻,竟寻了这法子出来,你们这是要他以后躲进深山老林里,再不出来见人吗?”

“娘!”卿涛闻言立时下跪:“我们这么做是为了咱们这一房的血脉才…”

“你给我闭嘴!”三太太怒斥了一声,抬手就把手边的茶碗给打到了地上:“你还真有脸说为了咱们这一房?哪家的规矩里写着可以自相残杀的?”

卿涛嘴角抽了一下低了头,三太太则是伸手指了卿海:“他是你爹啊,是守了卿家族地一辈子的人,虽然他不是族长,可所有的族人里谁不心里敬着他,尊着他,喊他一声老祖!他凭的是什么?是内心的一腔正气!可你倒好!打着为了咱们这一房的旗号,却生生做下这等丧了天良的事,你这是抽了你爹的脊梁骨…”

“三婶!你话不能这么说!”卿云往前一步昂了下巴:“脊梁骨再直,它架不住一块族令!人家上门来收三叔一辈子护下的业,我们若不拦着,三叔还能剩下什么?你说我们丧尽天良,这话别人说的,你可说不得,要知道,我们这么做是为了您这一房,更为了大少爷!”

“我呸!”三太太假啐了一口:“为了大少爷?你这话说来真是动听!你这明明就是在害他!”

“我怎么是害他?我…”

“啪!”三太太抬手一拍桌子:“我长孙枫儿说长相,那是一表人才;讲品性,是人人称赞;论学识,不敢说学富五车,却也是才情兼备;而武艺,那更是族中之骄傲!他适不适合当族长,大家都看在眼里,那大小姐要回来拿族长之位,少不得得和他好好较量,难道你认为,枫儿比不过那一个被人弃了的深闺千金吗?”

“我…”卿云一时语塞。

“你说你是好心,可你却把大小姐给害死,这事没露出来还算好,若是露出来,我们岂不是个个身背恶臭?而我那长孙,更将被人诟病,你叫他如何安安心心,干干净净的做族长?”

“夫人…”眼看自己妻子将卿云质问到哑口无声,卿海也觉得内心羞愧,但到底事情已经做了,这么说也是无用,示意他出言想要自己的妻子不要再说,可谁料妻子听到他这一声唤,却是回头瞪了他一眼。

“眼红不怕,可得靠自己的本事去争!争都不敢争,竟走些歪门邪道,等于没动手就先输了,输的不仅仅是本事,更是你们这些个人!”

第二百五十八章 难堪,族火灭了!

三太太很生气。

她一辈子都是个硬气骄傲的女人,嫁的丈夫虽然不是长房,论资排辈也是鲜有可能成为族中话事者。

但偏偏事实上,她的丈夫却掌握着卿家族地几十年,这无名有实的事实,她很满意。

人,都有上进之心,都有羡艳之意,她也有的。

她也想过,是否去助力自己的丈夫登上族长之位,是否把这个缺了的名给他抓到手,毕竟族长远在都城,族中是他丈夫说了算。

但后来,她发现长房不弱,自己的丈夫虽然能干,却还是比不上他兄弟的,于是她立刻收了心,不去想。

再而后,她有了孩子,也曾为他们盘算过,可是现任族长卿岳尽管只回来几次,却也让她看到了自己的孩子与人家的差距。

那能耐,眼界,差的不是一点半分。

所以她沉了下去,安安分分的与丈夫一起打理着族中一切,因为她知道,凭自己的丈夫和儿子,还没资格能去觊觎那份名。

就当她死心的时候,孙子辈却让她看到了希望。

她忽然想,也许孙子辈会能追上那份差距呢?

也许老天照顾,很快长房那边有了讯息,姜氏生下的是个姑娘,而姜氏于第二日上就病故了。

长房无有嫡子,只有嫡女,这意味着继承权上,卿家的长房就有些站不住了。

而之后,嫡女竟被皇上指婚为太子妃。那葛氏扶正之后也生下了卿轩这个儿子,虽说也算是嫡出的,可到底太小,怎么看她在孙子辈一脉上都得了先机。

因为她的长孙卿枫与孙女卿果都是天赋异禀的好苗子。

于是她不惜重金请来当世大儒为长孙蒙学,严苛礼仪是重规勤武,而卿枫也没她失望,自小便是刻苦勤学,终究是样样拔萃!

她知道。卿枫有了当族长的希望,哪怕他不是长房一脉,可他却有了族中人的钦佩与爱护。

于是,当她知道卿家大房遭遇了变故时,她想的是长孙一代有了上位的机会。

所以她带着大孙女与姑爷回了娘家,为的就是从娘家那边借点力,过个几年,好凭实力顺理成章的成为卿家新的族长。

只是,谁能料到。就这个节骨眼上,卿家大小姐卿欢竟然回来了,而且还是丈夫口中那样一个敢和先皇。皇上横眉冷对的女子。

说实话。初闻这事,她挺欣赏这样的女子,但私心总还是希望自己的长孙能赢。

因而她更加希冀的是长孙能够凭自己的实力,打败这样一个连名声都被毁掉的女子,掌了族令。

可谁料,自己的儿子不争气。竟然和云姑玩了这样一手阴活--他们杀死了大小姐,看似是为卿枫腾出了一条路,可事实上,却等于是用最不光彩的手段去得了个上位的机会。

她生气,她更恶心。因为她大半辈子的希冀在这一刻完全的变了味!

如果,她当年早用计谋。丈夫岂会到今日都还没有族长之名?

她为何不用?

因为她是孔家的后人,虽然此家已不是南昭的四大家族之一,但到底是贵族之后,自小学下的规矩礼仪,让她明白,这种宵小行径,是最被唾弃的!

她需求这个名吗?

需求,谁不想锦绣芳华在自身?可她想要光明正大的得到,想要接受众人的目光时,脊背可以挺的笔直。

所以这些年,她把希望一代代的传,终至今日有了机会了,却不料竟变成了这样,这叫她情何以堪?这叫她如何面对心中的坚持?

输了本事,更输了人,如果不是木已成舟不可挽回,她此时恨不得一脚把自己的混账儿子给踹出门去,叫他能滚多远滚多远,再别来恶心自己!

所以,她气冲冲的说出了这句话,一甩衣袖就离开了石屋,她觉得自己没脸站在那里,她觉得自己甚至没脸面对卿家祖宗的那些排位,因为她的儿子违了家训,更违了身为贵族最不能丢弃的礼!

三太太孔氏一走,卿海更加觉得自己绷不住了。

他本就是重规矩的人,如今一时的私心被撺掇着昏了头不管,事情竟就变成了这样,而夫人那句句痛斥的话,更让他觉得自己的腰直不起来,终究是看了卿涛与卿云一眼后,叹息一声的追了自己的夫人去了。

至于立在门口的卿果,他连打岔的脸都没有。

“你们刚才说…说杀了,大小姐?”卿果听见的虽然是祖母训斥的言语,却也听到了最关键的一句,此刻她惊讶的看着自己的五叔和姑姑,不明白自己的亲人怎么能做出这么叫人不齿的事。

毕竟她从小就跟在哥哥身边一起学本事,所以她学下的礼,也容不下这样的阴暗。

“杀了!怎么了?”卿云的脸色阴鸷满满,她为了三叔一房不惜出手杀了卿欢,不求谁来感激,却也不想被人斥骂成这般。是以她气呼呼的看着卿果:“你是不是也准备像三婶一样来训斥我?”

“果儿不敢!”卿果内心固然不齿,可到底卿云是她的姑姑,她哪里有资格去置喙,当下便是低了头。

“哼!”卿云冷哼一声迈步就往门口走:“人是我杀的,这事将来若败露,我担就是,我可不像你们这样,一个个道貌岸然的把自己摘干净,玩那沽名钓誉的花肠子!”她说完立时就走了出去,根本不管那最后的话语,是如何的打脸,如何的伤人。

卿涛脸色难看的咬了下牙,随即看了一眼卿果,自己从地上爬了起来:“听见了你自己明白就好了!外面如今所知的,不过是大小姐她自己。失踪了!”

丢下这么一句话,卿涛也迈步出了屋,他可不想在一个晚辈面前,如此的丢脸。

石屋内,转瞬就只剩下卿果一个。

她呆若木鸡的在屋里站了好一阵子,才大约是理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继而她抬头看向了屋中那匹傲立的马儿,只觉得自己的心头充满着说不出的郁气。

傍晚的时候,族中有头脸的人得知三太太回来。便自发前来了老祖的院中--因为以往好热闹的三太太这种时候,总会置办族宴,与族中他们这些头脸们喝喝酒,聊聊天的。

可是今天,他们来了后,却发现不太对,虽然说院子里还是已经摆下了十来桌的酒宴,但只有老祖一个坐在头宴那桌,而三太太却根本没见人。

“老祖。太太怎么没出来?莫不是路途折腾给累着了?”有平日里就亲近的上前做着关怀而询问,卿海看他一眼,神色不大自然的点了头:“嗯。她…不大舒服。”

众人闻言当即互相对视。随即都盯着卿海那脸上明显的郁色,猜测着是不是老祖今个不留神惹了脾气比较直爆的太太,因而太太又不给老祖面子了。

当然猜测归猜测,谁也不会傻到都写在脸上,所以当卿海说了那话后,大家彼此间都故意寒暄着一些闲言。只在彼此的眼神交流里交汇着自己的猜测。

卿海招呼了众人用餐,大家自然故作轻松,但很快就有人发现,卿家的大小姐卿欢竟也不在宴中,便询问着大小姐怎么没来。毕竟大小姐虽然是更高一级的宗主,可卿海与三太太也是她的长辈不是?

卿海沉默没有作答。因为他觉得关于卿欢不知去向的这几个字,他已说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