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子不教父之过。一个家族的老者有无法逃避的教育责任,而百夫长在暴乱之时却没尽责,乃是失职,那医者更治人眼中分三六九等。差点引起一场暴乱,所以这三人必须死。而且还得在万众面前受到刑罚处死,以正行令,以求民心尽慰!”

秦芳说完便昂着脑袋看着那屏风等待着东硕之皇的反应。

她是一个军医,所以她会用心并尽力的去救每一个人,可是也正因为她是军医,她明白,军令是铁律,是不可侵犯,更明白必须得让这三个人用生命的代价,来遏制这一场随时会湮灭一个国的危难。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她不敢松懈,更不敢心慈手软。

她知道,这三个人死,会让至少三个家庭受到伤害,可有的时候,你就是得做出一个抉择,用极致的残忍来成全伟大的和平与安乐。

慈不掌兵,这是她父亲做为一个部队领导,自书此四字挂于墙面。

虽然他几乎不回家,可她却一直看着这四个字,她比谁都明白,这慈用错了地方,会是如何的恶。

所以此刻她很坚定,因为她要整个都城的救治任务能最大限度的去完成!而这需要的是所有的人,都必须遵守秩序!

杀妃行令,历史上的孙武,凭此获得了绝对的指挥权,她也要用这三条生命,来为自己获得这场救治“战役”里的绝对指挥权!

“林逸,你口中说着自己的忠心,那么,时至今日,你可否为朕,贡献你的忠心?”皇上的回答不是直接的,而是冲向了林逸言语,可是这话里的意思却再明白不过了。

林逸的身子哆嗦了两下后,整个人趴在了地上:“臣,愿为吾皇,尽忠!”

苍蕴在屏风后点了头:“放心吧,你林家后人,朕会善待。”

两句话,完成了一场交易,林逸的身子不哆嗦了,他用自己的死成全了忠命,保住了林家不至于就此败落的命运。

“传朕旨意,即刻将犯事医者,疏忽百夫长还有林相押赴刑场,执行此令者…秦芳!”

看着秦芳领旨而出,看着林逸低垂着脑袋艰难起身跟出去,苍蕴的眼里闪动着一抹如得瑰宝的兴奋:你要别人不敢轻视你的话,那我就给你以正权威的机会,秦芳,你可要好好的抓紧这次机会,把自己变得再不卑微!那时,我们在一起,便更是理所应当。

第四百零七章 偶遇,他,他,她!

一场菜市的行刑,全城上下观礼。

为了突出秦芳的绝对指挥权,苍蕴大手一挥下令全城百姓只要能动的,都去观礼。

于是,那一天,人头攒动,那一天,秦芳被所有人都知道了。

刀不必她挥,但行刑的竹签是她丢出去的。

当血飞溅的时候,百姓们的眼中有震惊,但更有着对此次逃过难关的信心。

自那日起,整个都城的救治完全变了一个节奏。

所有的人不管心里是怎样的,但至少表现出来的都是,积极地,尽责地。

秦芳其实明白,这也算高压立威,并不是百分百的诚心实意,可是她顾不上这些,她唯一能顾上的就是救治,就是最大限度的减少伤亡。

五天后,都城里的毒完全被控制住了。

因为,秦芳不但叫人解了井水里的毒,治疗了中毒的用户,还叫人守住了可能被大面积投放造成污染的各种源头,所以多管齐下的结果,就是非常高效率的完成了东硕之皇的交代。

不仅如此,还有她一早下在井水里的促抗剂,也在这些天的时间里令都城的人们体内已有了抗体,以至于再次被毒倒的几率降低了许多。

看着目前大情况已经被控制住,整个都城都不再是人心惶惶鸡飞狗跳的样子,秦芳内心十分的满意。

不过她没有掉以轻心,她甚至还入宫两次请求皇上多加注意。

毕竟,这不是割杂草,一刀过去就算完的事--她见识过曼罗的狠劲,何况这次玩的又是毒,她可以肯定曼罗会再发招的,因为没人肯输在自己最擅长的事上。

所以秦芳每天除开必要的治疗巡检外,也在抓紧时间的从小米那里翻出当初关于那毒经的扫描版,仔细研读。

小米又出现了两次的死机。秦芳曾试图找到它出现死机的规律,本来觉得皇上有嫌疑,可是也有见了皇上小米完好无事的情况,所以她排除了东硕之皇的嫌疑。猜想的是不是皇宫殿宇的建筑材料里混杂了类似陨石那种含有高级磁波的玩意。

才让小米再不经意装入它的范围时,被干扰到失效。

不过,也正因为如此,秦芳降低了回皇宫的次数,她害怕小米受到影响时,出现什么救治急案,那可会耽误治疗---她还是比较愿意动用自己带来的药物,不大愿意启用体内的生之力的。

因为每用一次,她都必然要经历痛苦,那天为了救那个孩子和她的母亲。她可是晚上又把自己疼得昏死了过去的。

不过,她那晚又梦到了苍蕴,梦到了他温暖的热度和充满爱意的拥抱。

当然早上醒来,发现不过是一场梦时,她还是有些说不出来的怅然若失。也开始意识到,自己好像真得越来越想他了。

“秦姑娘,您都忙了一早上了,歇歇吧!”身边跟着的人出声建议,盯着手里两种药材瞧看的秦芳则是抬头问他:“这都城里可有卖药材的市场?”

“有,都在南边那一圈,怎么。难道药材有什么问题?”

秦芳把手里两种药材翻了翻:“我总觉得这批药材好像不怎么新鲜。”

“这个没办法,全国都的人这么生病,药材消耗可是大的很,除了宫里拿出来补贴的,都是各家药行全国四处急忙调来的货,肯定是会有些陈草拿来填销的。”

身边的才答了。一旁的医者就苦笑着接话:“是啊,那药市最近可来了不少的药商,个个都想趁机发一笔横财呢!谁不会把好的,卖个高价?能收到这些陈草,也都还是因为打着皇家采买的招牌呢!”

秦芳知道这些人都是利益为大。发起国难财来个个心黑,她虽然很讨厌这样的人,可也不能替东硕之皇去抓耗子,她只想保证自己能精准的掌握好用量--毕竟药材,有些是越陈越好,有些则不是,她拿来解毒,是不能有太大出入的。

所以她决定去市场上看看,了解一下情况,当即表示去药市转转后,就带了三五个人前往南边的市场了。

南边的城门前的小茶楼里,苍蕴坐在二楼上一派悠闲似地抿着口中的茶。

“主人,小姐的车队到了。”忽然有人从楼上跑上来招呼,苍蕴放下了茶杯,一撩衣袍下了楼,刚在茶楼门口站定,一队马车也已从南门口中晃悠了进来,那黑色的马车边框彰显着这队人的身份来自于剑盟。

“蕴哥哥。”马车在苍蕴跟前刚停下,纱帘就被撂起,打扮的简单却又不乏美艳的邢思思便冲他笑得如花灿烂:“思思总算到了。”

苍蕴冲她淡淡一笑:“一路辛苦了吧?可有累到?”

“不累,他们一天走的比乌龟都慢,思思累不到,思思就是,着急。”她说着两眼闪过一抹亮色,双颊升起红晕。

苍蕴闻言笑得略多了一点:“急什么,我说了会在这里等你的。”说完他看了一眼周边:“想在东硕城里逛一逛吗?”

“想啊!我还是第一次到一个国家的国都呢!”思思兴奋的言语,苍蕴当即朝她伸出了手,立时邢思思脸红如霞,人娇羞的伸手,有着苍蕴将其从马车里拉出,而后抱下了马车。

与未婚夫如此的在大庭广众之下这般亲近,在深山里不曾与人多打交道的邢思思,自然是内心激荡,有些错愕的恍惚,以至于被抱下马车了,都直勾勾的看着苍蕴,没有要赶紧下来的觉悟。

而苍蕴似是不察她的心意,反而是轻声问着她:“怎么?你不舒服,走不成吗?”

邢思思有些窘迫的迅速低头:“没有,你,放我下来吧!”

苍蕴当即松了她的腰身,将她放下,便是转身在前行走:“你想去哪里逛逛?”

邢思思跟在他的身后,一脸羞涩:“我不知道,蕴哥哥你,你拿主意就好。”

“东硕前阵子出了些乱子。不过最近已经看着没什么事了,如今各大集市也都相继开了,不如我带你去跟前的金银首饰,胭脂水粉那边看看如何?”

女孩子都是爱美的。何况在苍蕴身边的邢思思,更是在意着自己的外表,所以当苍蕴这么说时,她不但立刻应声说好,更内心想着,他是不是要给自己送个什么定情之物。

就这样,苍蕴在前,邢思思落着一步在他身后,再三步后,则是十来个剑盟的人。几乎成扇形的一样护在他们身后。

如此的气势,走了没多久,周遭的行人便本能的纷纷退让,而苍蕴则熟视无睹,只不时的在一些店铺或是小摊前驻足。瞧瞧这个,看看那个,还时不时的拿个珠花什么的,回头在邢思思的脑袋上比划。

邢思思是面若桃花,铺了粉霞,整个人都娇羞着,明艳着。也对苍蕴充满着期待。

而苍蕴,虽然脸上挂着淡淡地笑,看似和她互动亲近,可事实上,他的注意力根本就在四周。

因为他可不是闲的有闲情逸致的愿意陪邢思思逛街的人,他这么做。一来是要剑盟里的人在师父问起时,会相信自己对邢思思是关爱有加,另一方面则是他需要让邢思思有个机会中了西梁的毒,否则他的计划可不好完成。

中毒不难,但要在这么多亲随的注视下中毒。这就难了。

所以他故意的将一些自己最近收集到的一些毒物藏身在手,靠着不时的给邢思思比划啊,装扮什么的,在不经意间给邢思思下毒--只有这样,那些跟随们才不会发现,毕竟在他们的眼里,这是他们两人的亲昵之举。

而就在苍蕴对邢思思故作亲近实在拉她入局时,与他们相邻的一条街上,秦芳则从一家药材铺里皱着眉头的走了出来。

“这些人根本就不应该做为药材商。”她无奈而又痛心的轻叹了一句,是因为她真的觉得这帮人,没有一点救世济民的心思。

而就在这个时候,隔壁的药材行里突然窜出一个人来,他抱着个大包袱是撒丫子就跑,大约是以为没看路的关系,从秦芳身边跑过时,肩头和避之不及的秦芳对撞了一下,秦芳就感觉到了一股强大的力量,竟然推着自己不由自主的就贴到一旁的墙面上。

惊骇中,她回头张望,心想这人谁啊,如此厉害,结果正张望呢,就听到旁边追出来的人在高声大喊:“牛半仙,你给我站住!你这是抢不是买…”

牛半仙!

秦芳当即是心扑通了一下,而此时前方那个奔跑的人扭头回来冲着身后追他的人大喊:“钱给了就是买,不是抢!”说完是撒丫子跑的更快了。

可是,如此秦芳也确确实实看到了他那张扎着胡子鞭的脸。

立时她就迈步开追。

牛半仙,当初她当他是个神棍,可不料,卖她的东西都是真正的奇物,如今机缘巧合的遇上了,她怎敢让他和自己失之交臂?

所以她不但发足狂奔了,更还下意识的使出了内力来,登时人跑的犹如兔子似的,不但超越了那两个本身追牛半仙的人,还和牛半仙只错半个身位。

但也就在这个时候,牛半仙忽然挑眉,轻喝“不好!”而后身子一转就入了相邻的街道,且跑的更加快了,秦芳眼前一个老头跑的她竟然轻功都追不上,自是惊诧的再加力,准备继续追的,然而…

就在那一瞬间,她忽然觉得自己好像看到了点什么,而后下意识的回了头,看到了一男一女站在一起,男的手持珠钗在往女子的头上戴,而女子则是缩着娇小地身子投在那个男人的怀里…

那男人的脸是她熟悉的妖孽,而此刻他的眼神已和她的眼神撞在一起…

第四百零八章 失心,对谁真心实意!

他说要分别一年的,还有两三个月就是一年了,或许,他会在某个时候突然出现在我身边吧!

秦芳曾是这样想着,也这样告诉自己的。

而现在,相遇真的很突然,突然到猝不及防的撞见了他在对另一个女人亲近与殷勤。

那一刹那,脚步彻底的顿住,人呆滞如木,心却咔嚓的响了一声,就像是有了裂隙。

不过…

她还是忍不住的想要向他走去,想要风淡云轻的打个招呼,然后从他的眉眼与字句里明白,那个女人应该是他的什么表妹啊什么的,总之,不是那个足以伤她的。

可是她才向着他走了两步,他怀里的女子,此时像是要离开他的怀抱一般仰头准备扭身,但苍蕴的手竟然按在了她的后背上,将她按进了他的怀里。

秦芳的脚步再次停住了,她看着苍蕴,像是再要一个答案,可是苍蕴给她的答案却是收了与她相接的眼神,然后将手里的发钗彻底的带进了女子的发髻之中:“这个蛮适合你的,将来我们成亲的时候,你就带上它吧!”

一句不算很柔情的话,让邢思思止不住的欢喜。

不过是在又一次的试戴里,突然出现的人让她受到惊吓,本能的躲进了身边的人的怀抱里,却不想,他竟然说了如此让她欢喜的话来。

当即她羞红了脸,轻声应了一句“好。”

而后抬起头来,娇羞嫣然地与他眉眼一对,便是笑着又羞涩的低头下去。

苍蕴挂着一抹浅淡的笑,看她低头后,扭看向了前方。

秦芳已不在了。

心在安然的那一瞬,也骤然地疼了起来。

可是再疼也不能表现出来,他动手拉着邢思思继续散漫瞎逛,只是眼神依然忍不住的在街头三三两两的人群里,试图找寻那个身影。

可是。怎么会有呢?

老天,你不该让我们遇见的!

他在内心,沉重一叹。

他需要邢思思中毒,如此师父才会气的愿意看到这个敢害她女儿中毒的国家灭亡。只要有一个国家灭亡了,整个大局都会从蠢蠢欲动转变成倾吞的时代,因为平衡将被打破。

所以他在邢思思归来的时候,故作亲近让大家看到他没有对邢思思有一丝怠慢,但实际上他正在有条不紊的按着计划来。

可是,计划总有料算不到的时候。

突然尽在咫尺的内力呼应,让他意识到秦芳就在跟前,当他发现这一点时,他已经来不及带着邢思思避让--身后跟着那些个眼睛,只要有一个举动不合适。那就会让师父看出端倪来。

所以他只能以不变应万变,希冀着她千万不要过街,不要撞见他们两个。

但,天不遂人愿。

才希冀着,她就追着一个人出现在他的眼睛。他手脚麻利的抓了跟前的一支珠钗,避讳着不想被她发觉。

但,她就是注意到了自己,那一回眸,两人的视线撞在一起时,他的怀中已有了一个他不能推开的身影。

那一霎那,他知道事情已朝他最不希望看到的方向而去。可是,他不能去解释,也不能去和她有任何亲近,因为“卿欢”就应该是他为了控制卿家而在手的一颗棋,当用不上时,就得被丢在一边不闻不问的。

所以当他看到秦芳竟朝着自己走来时。他只能立刻低头,说着与邢思思亲近的话,好让她明白,他怀里的女人此刻与他的关系。

因为在这个节骨眼上,他必须让邢思思变得比秦芳重要。也让她明白千万不要上来,自取其辱---如果两面撞在一起,他是必然要对秦芳冷面冷言的。

也许,她明白了此刻他的处境,也许,她是气愤的离开,总之她真的没有冲上来质问自己,可是此刻他也明白,他的秦芳必然是伤心与愠怒的。

希望她能记住我的话。

这一刻,他唯有在内心这般希冀。

“啊!”一通乱冲直至奔到城郊河边的秦芳,对着河流呐喊,试图把充斥在心头难言的压抑统统宣泄出来。

可是喊得即便筋疲力尽也依然泄不掉心头的痛与涩。

“将来我们成亲的时候,你就带上它吧!”脑袋里这句话一直在盘旋,用一种不断循环播放的模式让她不知该如何是好。

抬臂,从右臂内取出他给她的那一支木簪,她觉得自己根本就是别人脚下踩着的一条船而已。

扬手,她想将其丢进河流里,可是却又猛然想起他说的话,想起他要自己一定要记住,他是喜欢自己的。

喜欢自己,那为何又和别人依偎相拥,还说成亲!

可是忽然的,一个念头不由自主的上涌而来。

那个女人是谁?到底是什么身份让他竟要娶她为妻?他到底对谁是真心实意?

心思一转,秦芳收起了木簪,掉头往都城里跑。

她要弄清楚那是谁!

她要弄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若他是移情别恋,脚踏双船,我就要用他给的这把簪子戳瞎他的狗眼!敢骗我的话,我就让小米把你电成焦炭!

“秦姑娘,您已经看了一下午了,可找到什么蛛丝马迹?”国都的四门提督亲自加了一盏烛台在秦芳的手边。

这秦姑娘下午来就说城里出现了可疑之人,怀疑是不是有新的人涌进来行毒撒垢,弄得他只好把三日来,用来记录进出四处城门的卷册拆人扛了来给她过目--没办法,现在救治与防范的事已是最大,秦姑娘更是这事的总负责人,他岂敢怠慢?

秦芳放下了手里的卷册,轻揉了下看累了的眼:“这册子上录有正午剑盟入城十七人,怎么只有一个总数,没像别的,记着名字性别,下脚处之类的?”

“秦姑娘不知剑盟的规矩吗?”

秦芳眨了下眼:“我以前居在谷中,世间事知道的不多。”

“难怪!秦姑娘。这剑盟乃七国之外的江湖大盟,它不从属于某个国,只在江湖中游历。因剑盟中能人辈出,多有一些常人所不能及之人。故而剑盟也时不时的做一些国的私下生意,所以他出入各国,从来只能记个人数,不写实的。”

“明白了,保护政策。”秦芳的回答立刻让四门提督赞许的点头:“没错,就是保护。剑盟和每个国的国主都立了约,独享这一份保护。”

秦芳点头表示懂了,又和他说了一会才告辞离开。

她想要查出那个女子姓甚名谁,什么底,结果只知道人家算在剑盟里。

不过。这一趟也不算白来,她倒是无意发现了牛半仙的踪迹,也算对得起她一下午的查看--毕竟若能从这老人家手里买到解那情花之效的玩意的,姬流云就不会再把自己当仇人了。

出了提督府,她刻意的在外面闲逛了一圈。才一个人直奔了酒香胡同。

那卷册上,记着他是来此购酒的,不管有几成是真,她还是来碰碰运气。

古代的胡同,叫什么名,无非就等于给你三个信息,要不是胡同的地形状态。要不就是胡同里最大的集中产业,要不就是这条胡同里出过的贵人。

酒香胡同,显然是中间那种,秦芳刚到口上,就被浓郁的酒气给熏了个差不多,等到沿着胡同是一家家的转下来。一家家的打听完后,人都被那浓郁的酒气熏得是脸上红扑扑的。

真是滴口未沾,人已微醺了。

结果走到最后一间不起眼的小酒坊时,脚步都有些踉跄,不得不扶门在那里和小米讨了一颗戒酒的药来给自己清醒一点。

吃下药。缓和了片刻,多少没那么晕了,她才敲门。

门内安静,竟无人来迎,可内里酒气飘散的十分浓郁不像是无人,她诧异的再瞧,许是用力大了点,门竟开了个缝。

没锁?

秦芳眨眨眼,抬手推门而入,口中高声询问着有人在吗?

一路不时的问着,沿着那一道直径入了前堂,依然没有半个人,倒是有一个酒葫芦放在堂中的桌上不说,旁边还有一盘吃了一半的花生米。

这是有人的,但却不见自己吗?

秦芳下意识的想着,忽而就听到一个人的声音从旁响起:“女娃娃,你咋寻到这里的?”

秦芳闻音回头,果然是牛半仙,只是此刻不止他一个,他背后还有一个穿着干活的短坎肩的壮硕年轻人,正双手抱着一个浑圆的大酒缸看着她,而酒缸里那香气浓郁的,直冲鼻尖!

“好酒!”秦芳虽然不好酒,也没有特别厉害的好酒量,但酒的好坏还是分的出的。

闻了这一路,就数这家的味道最香,当即忍不住的赞出声来,结果牛半仙的笑容立时就升起:“不错,这次识货了!”

秦芳闻言一愣,不好意思的一笑:“您还记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