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芳,我知道这让你受委屈了,可是你一定要记住,我爱着你,所以也请你一定谅解我的苦楚,好吗?”苍蕴说着将她的手捧起放在唇边,轻轻的亲吻轻蹭…

秦芳的唇紧紧一抿后,瞪着一双想要流泪的眼看着他:“谅解?怎么谅解?看着你和别的女人成亲吗?”

“秦芳,我不爱她,一点也不喜欢她,那只是当年为了得到剑盟我才答应师父的婚约…”

“所以,你要娶她,和她成亲对吗?呵,拿人的手软,吃人的嘴短,剑盟都在你手里了。这约焉能不守?”秦芳说着便要抽回自己的手,可苍蕴死死地拽着她的手不放:“秦芳你听我说…”

“说什么?说你爱我,所以我是幸福的,说你心要天下。所以我得默不作声吗?”秦芳怒斥着:“苍蕴,你给我听好了!我秦芳可不是愿意为妾的人!”

“我没要你做妾啊…我这不先已娶了你?”

“那也不行!”秦芳呼哧哧的表态:“也许,你觉得三妻四妾再正常不过,也许你觉得用一句你爱我,我就会永远在你的身边,什么都承受!可是,不是这样的!我秦芳坚决不与人分享爱情,更不与人分享心中的爱人!不管他爱不爱那个人!”

看着秦芳激动的表情,苍蕴一把将她拉进了怀里,紧紧地搂着:“我知道。我知道,我统统知道,也一早就知道,所以我没有要你分享,我已经决定为你毁约…”

“你说什么?”秦芳惊愕。而苍蕴紧紧地搂着她:“我说,我会毁约,我不会娶她的。”

秦芳一愣,使劲地伸手推开苍蕴的怀抱,强挣到自己看着他的脸:“你刚才不是说,你必须得…”

“原本是必须的,可是你根本不会答应我娶两个不是?为了得到你。我只有毁约了。”苍蕴说着像是无奈地轻叹了一口气:“那日里我说成亲的话,也不过是让那些眼睛耳朵听见瞧见罢了,但事实上,我在卿家族地向你表白的时候,就已经决定,此生只娶你一个了!”

秦芳看着苍蕴。嘴唇轻颤:“你,你说真的?”

苍蕴搂抱着秦芳的一只手捧上了秦芳的脸,以大拇指轻蹭着她那早已润湿的眼角:“当然是真的,要不然你以为我怎么会出现这里?”

“什么意思?”秦芳一时不解:“对啊,你怎么会在这里?”

“邢思思中了毒。我到这里给她拿解药,然后,这颗药解了她的毒,却会让她沉睡下去,没个三五年的她根本醒不了,你说她还怎么和我成亲?”

“毒?国都里的毒吗?那毒很好解的啊…”

“好解的话,我怎么会来?那毒可不是你遇见的,更不是你随便能解的,因为…那是西梁的毒,是属于毒尊传承的毒。”

他要整个西梁在这一场算计里就此湮灭,岂会不让西梁坐实了黑锅?

“你不会是说那个什么,罗刹吧?”秦芳的话让苍蕴一愣:“你连这个都知道?”

秦芳的唇扭了一下:“我,也不是那么孤陋寡闻。”

苍蕴看着秦芳笑了一下:“没错,就是罗刹的毒渣,我想办法弄到了一点让邢思思沾上了,她身体很弱,所以即便是毒渣,现在也让她命在旦夕,我留下了盟中长老为她护法,又给师父去了书信,请他出山照看邢思思,表示我会来此取仙门遗丹为她解毒。”

“你要你师父出山?”

“对,等到赶到这里,我也差不多拿到了遗丹,邢思思吃了之后,虽然会解毒,但她的身体太弱,丹药内的强盛之力也会封住她的心脉,她能化开,也要三到五年,而师父必然勃然大怒,那个时候,西梁自会被我师父视作仇敌,剑盟出手,群雄都会想要分食的。”

“然后你等大家打的焦头烂额,拼到穷途末路了,你再带着东硕出来?”

又是浑水摸鱼,又是蚌鹤相争渔翁得利。

一招!还是那一招!

他苍蕴依然玩的是这个把戏,只是这一次,不再是一个国,而是整个天下!

“没错,伺机而动的吞食,比一个个击破来的要快,也会缩短你等我的时间。”苍蕴的指尖轻摩着她的眼角她的脸颊…

“可是东硕也得参与进去啊,你一个在外面谁看不到?”

这是一场抢夺的游戏,群雄逐鹿,如同所有的棋子都得放在盘中一般,你焉能留下一子置身在外,惹来众目睽睽?

“当然参与了,要不然不是西梁先被灭,而是我东硕先被盯上了!只不过,我东硕被西梁毒杀伤害巨大,有心无力,所以参与的能耐,也就只能蚕食个把个城郡而已。”苍蕴说着眼里闪着狡黠之光。秦芳看着他的眼,有种说不出来的被算计的感觉。

“你打的什么主意?”她下意识的脱口而问,因为她明白苍蕴这家伙一肚子的坏水!

“在卿家,我们不是常玩一个游戏吗?”

秦芳一愣:“手谈!”

手谈就是围棋。她和苍蕴下过几次,开头几次靠着小米和其对战,难分胜负,后来干脆自己和他玩,凭着原主的棋艺,也能稍微对抗,但到底不是她的才学,所以后来她索性拉着他,只玩五子棋,以为自己总能赢他。可结果,她就没赢过一次…

“你忘了我是怎么赢你的了吗?”苍蕴的眉眼开始弯弯,似乎回想起了那些温馨的日子。

“你总是在边沿放下一些看起来不找边际的棋子,然后中路一盘强攻,我堵的忙不过来。等到最后,我堵左,你一条线,我堵右你还是一条线…”

“这个也一样。”苍蕴说着将唇印在了秦芳的额头上,一脸温柔的笑色与举动,就好像和那时一样,赢了。便获得这个亲吻的奖励。

秦芳彻底无语了,因为她已经明白了苍蕴说拿下几个城郡的意思--显然,他是要拿下几个关键的要塞重点,而后等到大家都已经无力再战时,他再出来清盘收割…

扮猪吃虎,这家伙。真的心好黑,黑到竟然宁可看着东硕被毒所侵害…

“我承认你的心够大,看得够深够远,可是,你东硕国的子民却在水深火热里。你,你不觉得你太残忍,太无情了吗?”

“想要赢,那棋盘中就必须有做饵的棋,否则他国大龙如何陷入我的绞杀?”苍蕴说着无奈地一笑:“赢者无心亦无情,有的不过是利!”

他说着却又把额头抵在了秦芳的额头上:“不过,我有你,你不会看着她们水深火热,生死煎熬,你会救他们的,不是吗?”

她需要她“功成名就”,她需要她蜕变成一个万人敬重的神医,成为一个与自己可以并肩的传奇,所以他不介意让自己更无情更残忍一点。

因为他的世界已经从为弟弟打下一个江山,变为了要如何才能拥有她…

秦芳的唇咬住了。

她听着这样的话,很想骂他冷酷无情,骂他自私变态。

可是,她骂不出来,因为对这样的事,她一点也不陌生,甚至有太多的人和事和他一比,也都天下乌鸦一般黑了。

比如那人人唾骂的陈世美,一辈子都是“负心人”的代名词,可事实上,他不但不是负心人还是公正廉明的好官,就是因为没有为乡党徇私枉法,结果反倒被黑,且流传于世成了王八蛋。

比如那一辈子被人唾弃的秦桧,她秦芳听岳飞故事的时候,都为自己姓秦而汗颜过,可等到后来读历史时,好好研究了那个时期的文化背景,才知道,秦桧其实真不能算奸臣,与其说他“害死”了岳飞,还不如说,是岳飞“害死”了他自己!

因为他不顾国家财政情况的“精忠报国”已经让江南的利益集团损失了巨大的财政,利益集团因此要撂挑子的不干了,这才有了“十二道金令”的扼杀。

再比如…

历史,用它欲遮还露的面纱朦胧着过去,只要你细细看,细细读,就会明白,所有的政权归根结底,都是利与利的战场,而赢家哪一个不黑心?不无情?

苍蕴错了吗?

站在一个人的角度上,他自私黑心到令人心寒。

可是,站在一个企图把江山一统的野心家身上,这才是能赢的关键!

她甚至记得在未来有一句话经常被人挂在嘴边,那就是:想赢敌人,你得比敌人更狡猾!想当忠臣,你得比奸臣还奸!不如此,你只能被人家给干掉!

成大器者,先修智。

秦芳看着面前这个把一肚子坏水都修成了墨色的苍蕴,完全不知道自己该说啥,她能不无语吗?

而这个时候,苍蕴却已经看着她声音柔的似水:“秦芳,你会和我一起的对吗?你答应过我,会做我搭档的,所以你会和我一起拿下这江山的,对吗?”

 

第四百一十四章 放纵,即爱便是再见!

江山!

这是一个多么令人心动到目眩神迷的词汇?

历史上无数的英雄豪杰为了这两个字疯狂到生死不顾,五情可灭。

可是,秦芳并不为之心动。

因为她知道,她在这个世界的时间只有几年而已,江山对她来说,根本就毫无意义。

“秦芳…”等不到秦芳的回答,苍蕴的声音已经有些焦躁。

这样一个黑心黑肺的家伙,冷酷无情着算计一切的家伙,却偏偏对自己情绪外泄,这让秦芳的心口一个颤动,下意识的扭了身:“别问我,我需要一点时间…”

拥抱自身后圈住了她。

久违的拥抱,带着她熟悉的气息,体温以及感受,将她紧紧地圈着…

“我不催你,我等着你。”苍蕴的声音温柔的响在耳边,那温润的气息几乎乱着她的耳,她的鬓…

眼闭上,秦芳轻叹:“为什么,我会遇上你…”

穿越到此的第一天,她就遇上了他,若是没有相遇,也许这一刻她不会如此的纠结。

纠结着心的靠近,又纠结着理智的不容。

“冥冥之中的相牵,这是你我的命数。”苍蕴答的情愫满满,秦芳却越发的心头难受:“那邢思思怎么办?”

苍蕴一愣:“我不会和她纠缠不清的…”

“可你也对她不起。”秦芳的话让苍蕴彻底的愣住,好半天后他把唇落在了秦芳的后颈上:“我只是一个人,只有一颗心,它装进去了你,若再塞进去她,那才是对她的不公。”

“可是,你给了别人一个念想,现在生生掐断,不觉得残忍吗?”

苍蕴闻言咬了咬唇:“秦芳。这世间我可以负尽天下人,唯独不想负你!”

秦芳的眼角有泪流了下来:“宁负如来不负卿吗?”

“对,宁负如来不负卿。”苍蕴肯定的强调,让秦芳陡然间做了一个决定。于是她猛然扯开了他的怀抱,转身搂住了他的脖颈,在苍蕴甚至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她便吻上了他的唇…

主动,强势,冲动的情感如浪如风,冲击着理智,席卷着冷静。

此刻,秦芳完全无法抑制内心的选择了亲吻苍蕴。

她知道,他不算一个好人。以为他根本是残酷无情的一个满心算计的变态。

可是,他宁可背负所有的错都不愿负了她,她即便良心上觉得欠着邢思思,可到底还是陷在这份早已沉沦的爱里。

吻,并不生硬。

有过恋爱史的秦芳。几乎是冲动的由着自己,所以她紧搂着苍蕴的脖颈,吻得昏天黑地,吻得忘乎所以,吻得想把内心所有的压抑的思念,爱意,责怪。一股脑的宣泄出来一般…

这样冲动而炙热的吻,不是这个世间女子所能达到的狂热。

所以她最初的吻,让苍蕴几乎呆滞,但,随着吻中唇舌的交缠,随着吻中散发而出的炙热与纠结。苍蕴也融进了这个吻里。

相对不能相认,相近不能相亲。

他憋着火,忍着情。

而此刻这座压抑的火山,就像爆发开来,沸腾炽热的奔涌起来。似要用炙热淹没了这天,这地…

“秦芳…”嘶哑的声音,厚积着多少情愫,克制下的喃语,是苍蕴理智边缘的最后防线:“不,不能…”

他艰难地将怀里的爱人推开些许,停止了可怕的交缠。

他发誓,他想要她,可是,这里是遗址残垣,这里不是洞房花烛,不是他与她的新婚之夜,他尊重她,他在意她,他不想如此轻率的就这样要了她…

而更重要的是,他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那就是秦芳这样炙热的背后,就像是烟花盛放一般,绚烂繁华里却透着一抹末路的气息。

越绚烂,越寂寞,越炽热,越绝情。

这就是他的感觉,所以他此刻内心更有些说不出的害怕。

媚眼如丝,秦芳的手轻拂着苍蕴的妖孽俊颜:“苍蕴,如果我说,今日你不要我,我便会再不见你呢?”

“秦芳你…”

“要还是不要?”秦芳直勾勾地盯着苍蕴,身子散着一份火山般的热度。

苍蕴盯了她许久,忽而抬手快速的在她身上一点,她便不能再动,而他则将她搂抱起来,一言不发的带着她快速的在这残垣地界里轻车熟路般的快速前行。

被点住穴的秦芳,根本转不动脑袋,所以她只能看着苍蕴的脸以及他脑袋上方不断变化的洞顶山石,直至洞顶消失,变成一片幽兰的天,以及密室的出现在幽兰里的郁郁葱葱。

忽而,浓郁的花香气息入了鼻,当香甜的气息几乎令她沉醉时,她被放置在了一片密实的花海之中。

蓝的,紫的,红的,黄的…入目的全色缤纷。

身体一松,她发现自己能动了,扭头扫看四周,原来他已抱着她来到了一片花海之中。

“你…”

话没说完,苍蕴已经吻上了她,秦芳愣了两秒后,便闭上了眼由着自己融进了他的吻里。

此刻,她已明白,他为什么带自己到花海之中…

若第一次的交付,可以美好一些,也许,这就是他的体贴之处。

她感激他的体贴,因为她也希望,日后回忆起这一段时,可以除却悲伤,更加的美好…

“秦芳…”激吻中,他声音嘶哑:“你确定?”

“确定…我,很确定…”急促的呼吸里,衣物正在离身…

“我还可以忍…你可以反悔…”彼此的贴合里,苍蕴的声音像拧着劲儿的发条,绷得紧紧地。

“如果你爱我,真心实意的爱我…那就要了我吧…”秦芳说着闭上了眼。

曾几何时,她以为自己一定会是最老土的一个人,在2080年的世界还杜绝着婚前行为的可能。

可是,在一个应该保守的世界,她却选择了最放纵的行为。

只因为这一刻,她明白有些东西早已和自己的预计发生了偏差。

这个世界。她终将要离开,苍蕴即便爱她爱到愿意负尽天下人,可是她凭什么来安然享受?

如她在这里,存活一世。她还可以要他负了如来,与她长相厮守,哪怕被一辈子的骂名也无所谓。

可是,她不会在这里的啊。

她是一个过客,一个几年后就会回到自己世界的未来人,她没有资格,也没有必要让苍蕴为她去负尽天下!

所以此刻,她决定与他留下一段美好的回忆。

而后,天各一方,他娶他的邢思思。他夺他的天下,而她,便去找她的双环蕨,回她的南昭山林,驾驶时空穿梭机回去!

尘归尘。土归土!

命运既然交集,那就交集,但之后,该天各一方,那就天各一方!

看着身下的美人闭目等待,强自忍耐的苍蕴深吸一口气后,彻底放开了最后的束缚。

危机感。存在。

但,他此刻没有别的选择。

有一丝的牵绊,总比没有牵绊好,更何况,抱着心爱的女人,他也真的。想要她…

嘤、咛之声在花海里缠绵悱恻,山风吹着它,如一首欢歌,唱着生命的愉悦,也唱着纵情背后的各自心思…

日落尽。夜幕临。

香汗淋漓的两具身子,依偎在一起,闻着花香,听着虫鸣,更看着满天的星辰。

“痛吗?”苍蕴揽着秦芳,轻声询问着,有些担忧适才的自己会不会粗、暴了些。

秦芳把头枕在苍蕴的颈窝里,手指在他的胸口轻轻地滑动:“你会在这里待几天?”

苍蕴的手微微僵了一下:“最多三天。”

他不是第一次来这里,轻车熟路的地方,三天是他可以待的最长时间。

秦芳垂了眼皮,将唇印在他的胸膛:“那我们就做三天的夫妻吧!”

果然…

苍蕴搂紧了她的肩膀:“三天不够,我要的是一世!”

秦芳抬头伸手捏了他的脸颊:“想给我一世的话,行啊,出去后,你就吞下这江山,如你所说的让全天下的为我铺红!”

苍蕴的牙咬了咬:“好。”

“做不到,就别来见我!”她说着猛然在他心口的部分咬起一块肉,上了劲儿。

苍蕴受着这份痛,认真地应承:“好!”

秦芳闻言松了口里的肉,枕着他的心口,满心的酸涩,而此刻的苍蕴,也是心痛,聪明的他,怎么会听不懂秦芳话中故意设下的分别之意?

可这个时候,他不能说破。

因为大局已成,这个时候若是反悔,别说江山了,他和秦芳谁都不是师父的对手。

而即便她执意别离,他却有信心与她重逢,因为他相信,只要秦芳在这个世界上,就是她藏到天涯海角,他也能找到她和她聚首。

何况,要天下为她铺红,他有信心,有足够的把握做到!

于是,心照不宣的两个人,此刻就这样依偎着,在夜幕的星辰下,吹着山风,内心各自反侧。

山坳中,苍蕴与秦芳手牵着手,不紧不慢的走在一条小道上。

“我听人说,这里危险重重,是个九死一生的地儿,怎么这一路走来,却毫无危险?”

苍蕴闻言转头看了一眼秦芳:“这里的危险是因为到处都布着上古遗阵,若不是精通奇门遁甲九宫八卦的人,进来了,轻则困在坳中再也走不出去,重则直接走入杀阵,难以存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