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时候要是去了,”司羽意味深长的看着她,“或许我现也用不着脱光了来诱~惑你。”

这人…

这人!

安浔使劲戳了戳颜料,心想谁会信他没有过女朋友。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外面渐渐没了动静,大家似乎都睡了,可司羽依旧没表现出困倦之意,随着夜色深重,凝视安浔的那双瞳仁也越发幽深,“安浔,我是不是太急切了?”

他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如清风般温和的吹进安浔的耳中。

安浔正从画纸上抬头看他,听到他突然说话,一时没反应过来,“嗯?”

他坐在她不远处,灯光明亮,照射在睫毛上,留下小片阴影,说话间只有嘴唇微动,“我只对你这样。”

“…”

“这样费尽心思,撩拨。”

安浔静默半晌,慢慢哦了一声。

她一画起画来就会慢半拍,这个反应让司羽无奈轻笑,“没关系,慢慢来。”

安浔边清洗画笔边嗯了一声。

真是遇到遇到对手了,司羽心想。

为什么她不能像其他女孩一样,对他喋喋不休呢。

那样他会很高兴的。

凌晨一点多钟,画室的温度随着外面的气温慢慢降低,安浔察觉到有点冷的时候,司羽依旧光裸着身子安静的坐在窗边的沙发上一动未动。

“你冷吗?”安浔本想问他需不需要开暖风,但见他比之前红润了不少的脸色,不免想歪,下意识低头去看纱帘下的胯~部,想知道他是不是‘失礼’了,“或者热…?”

司羽说都还好,但声音比之前沙哑了不少,他自己也挺意外,低头轻咳一声,声音闷闷的,“应该不太好。”

安浔放下画笔,走过去探他的额头,有点热。

两夜没睡好,白天又淋了雨,当然会生病,安浔不免有些自责,她拿下放在他额头上的手,刚想离开,却被他伸手环腰抱住,脸顺势就埋在了她怀中,“安浔,我感冒了。”

安浔怔怔地站着,不知道手该放哪里,“嗯。”

“安浔,让我传染你吧。”抱着安浔腰的手臂收紧了些,声音本来就闷闷的,脸藏在她怀中更加闷了。

安浔继续怔怔地,什么叫传染给她,难道这种时候不应该说,你离我远点,别让我传染你吗?

安浔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背,似安抚“我去给你找药?”

司羽点头,松开她,安浔刚舒了口气,他突然伸出手指勾住她围在身前的咖色围裙,微一用力将她拽了过去,另一只手压下她的脖颈,他微一抬头,便亲到她的嘴。

因为惊讶而微微张开的嘴唇,很容易让他吮到舌尖。

安浔懵懵的半天才能思考,不是刚说的,慢慢来吗?

他的力气很大,安浔被他拽进了怀里抵抗不得,他的舌尖微烫,烫的安浔心都热了,她轻轻挣扎着,他却愈发放肆,手顺着T恤下摆伸进去,碰到她软软的腰,软软的小腹,软软的胸…

单手覆盖住,那么修长的手指,竟无法全然掌握住。

安浔惊醒,手忙脚乱的想要从他怀里起身,却不小心一下摔到了地毯上。

司羽起身去扶,安浔突然低低轻呼一声,随即一手捂住眼睛,一手指住他,“你…别让它靠我这么近。”

沉沉的轻笑声,还有沙哑到几不可闻的一句抱歉。

然后,画室内又恢复了之前的寂静无声,窗外院子里有风的声音,还有下起来没完没了的细雨声,然后是近在耳边淅淅簌簌的布料摩擦的动静。

随即便有微热的手心覆上她的手背,被攥紧,从眼睛上拿了下来。

安浔睁开眼,见司羽穿上了长裤,正蹲在她身前,他轻吻她的手背,再次说,“我很抱歉。”

他的眼睛是带电的。

安浔努力移开视线,轻轻抽回手,站起来说了句我去给你找药便走了。

司羽看着她离开的背影,似乎在考虑着该如何对她,她简直比《神经解剖学》还让人伤脑筋。

但终是觉得头痛无力,便又坐回了沙发。

安浔回来的很快,别墅很久没人住,药也早已经过期,她只端了杯热水。

可是此时的司羽已经安静的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似乎十分疲惫。

她拿了软垫垫到他脑后,将他的腿搭在脚踏上,看起来舒服很多,随后洗了凉毛巾搭在额头帮他物理降温。

就这样摆弄了他这么久,他也没有醒的迹象,依旧睡得沉沉的。

安浔看着他,戳了戳他带着红晕的脸颊,明明很困,却还硬撑。

司羽这一觉睡的很不舒服,醒来的时候还发了汗,浑身湿腻腻的,而安浔,正坐在沙发边的矮凳上,单手撑着下巴瞪着红彤彤的眼睛看着他。

“哭了?”他摸了摸她的脸,哑着嗓子,不知是不是故意调侃,“别担心,只是小感冒。”

安浔揉揉眼睛,“熬的,”说着站起身把不远处的画板转了过来正对他,“画完了。”

司羽轻笑,“难道改画睡颜了?”

说着说着目光便被画全部吸引去,包括所有的注意力。

他看的目不转睛。

画上的人,如王者一样坐在花纹繁琐的复古沙发中,额前几缕不羁碎发,一双眼睛漆黑深邃,似笑非笑,似乎有着攻击性又似乎带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深情缱绻,身后是大大的落地窗,窗外的黑夜中有着影影绰绰的绿植隐匿其中,窗边透明黑色纱帘飘荡在空中,线条舒展优美,还有他腰腹部的黑纱下,若隐若现的人鱼线隐没在漆黑一片的胯中,还有一双笔直修长的腿从黑纱下伸出,随意的敞开踩在地毯上…

画中人,俊美,神秘又撩人。

什么都没露,却让人血脉喷张,意乱情迷。

司羽良久良久后才将视线移开。

他看向安浔的眼神,闪着幽光。

半晌,“司南说的对,安浔,你是个天才。”

作者有话要说:先说你们最爱听的话,明天还更。

我家司羽要火了。

这画要传出去,得迷倒成千上万小闺女。★★眼!!!!

别忘了留言鼓励我,别怕我骄傲。

汀南丝雨

司羽良久良久后才将视线移开。

他看向安浔的眼神,闪着幽光。

半晌,“司南说的对,安浔,你是个天才。”

安浔听多了这样的夸赞早已习以为常,但他的赞美,不一样。

和别人说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这种喜悦,比让挑剔的教授满意、让严格的祖父表扬还要强烈很多。

有点飘飘然,该怎么控制要起飞的心情。

“取名字了吗?”司羽问。

安浔点头,指了指右下角,“那里。”

很不明显的小字,有画的名字,有作者的签名。

《丝雨》

——安浔

他喜欢这个画的名字,他更喜欢这两个名字放在一起。

“安浔,画给我怎么样,随便你开价。”司羽转头看他,似乎是睡饱了,在晨光下,眼睛熠熠生辉。

安浔娇俏一笑,他喜欢这幅画的样子让她很满足,“不,这是我的私人藏品。”

司羽难得见她神情调皮,不自觉的也跟着笑起来,“好吧,你会展出它吗?”

“还没想好,”安浔眨巴着眼睛看着他,“你会介意展出吗?”

她对它的满意程度甚至超过了《犀鸟》,它应该惊艳于世,但她又有点舍不得将它公之于众。

“全权由你支配,安浔。”他并没有表态。

他不希望自己的态度让她有任何的为难。

“我觉得,这画要是展出,应该会火一下,那么,你可能会受到追捧,”安浔手指轻抚着画板边缘,抬眼看他,“这会对你造成困扰。”

司羽为难的皱了皱眉头,“哦,这样啊,这样安浔就会有很多情敌了。”

安浔,“…”

能不能好好聊天了。

太阳悄悄从海的那一边露了头,安浔用布将画遮起来后,两人各自回房。

司羽的病,来的快去的也快,发了汗体温就恢复正常了,冲完澡再下楼时,大川几人已经准备好了早餐。

司羽坐到餐椅上,接过大川递过来的筷子,随口问道,“安浔呢?”

大川扫了其他人一眼,眼珠转上两转,嬉皮笑脸道,“哎呦喂,这还是我家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司羽吗?一会儿看不到就找。”

司羽抬眼看他,“邵川,下午去机场不如你自己走?”

“刚才开车出去了,说很快回来,这都老半天了估计这会儿也快了,如果您着急我可以帮您打个电话问问,如果您不放心我可以去门口迎接,小沈先生,我的回答您可否满意?”大川说话本就利索,一着急,结果语速更快了,听得众人笑作一团。

司羽嘴角噙笑,看了眼大门,低头吃饭。

大川狗腿似得凑到司羽旁边,,“司羽,昨天来找你的特别讲规矩的大哥呢?是不是他接我们去机场?”

“回春江了,有些事要处理。”他吃着面包片随意的回答着,眼睛再次瞟向门的方向。

正说着,别墅的房门便被打开,安浔换了一身海蓝色长裙,头发扎了个马尾垂在后面,人看着清爽又干净,她进门就踢掉了鞋子,白皙的脚丫踩在深色地毯上,轻盈的绕过客厅,见众人在餐厅便走了过去。

她坐到司羽对面,隔着餐桌对他说,“向阳又回来了,说找你。”

向阳一改之前的嚣张跋扈模样,也不再是挑衅滋事的态度,乖乖的跟在一个笑容和蔼的中年男人身后走了进来。

那大叔见到司羽,忙走过去,点头哈腰的伸出手,“小沈先生,久仰大名。”

司羽站起身与伸过来的手握了一下,轻笑,“是吗?”

他从不参与家里的生意,大学毕业后父亲本是有意让他进公司,但他又自作主张考去东京大学,所以,对于沈家的二儿子,几乎很少有人见过。

“是的,是的,经常听沈总提起您,兄弟俩长得真像,都是一表人才的,”那人又拉关系又套近乎,“哎呦,忘了,来来来,这是犬子。”

他把后面垂眉低目的向阳拉过来,向阳对于父亲的拉扯有点不情不愿。

“听说这小子在汀南和小沈先生有点冲突,犬子顽劣,有眼不识泰山,您看咱们都是自家人,您大人大量…”

“车子倒是不值几个钱,”司羽说话间已经坐下了,他将面前的一杯牛奶推到对面坐着的安浔面前,“只是车上的画全毁了。”

“知道,知道,郭秘书已经知会我了,”说着向父拽了下向阳,“我昨儿已经把这小子抽坏了,这个瞎眼的东西,小沈先生放心,您的损失,我们向家一律承担,您看之前我和沈洲集团签的那个合同…”

“哦,也在车里,估计被海水冲走了。”司羽说的云淡风轻,向阳的父亲听的心惊胆颤。

安浔不爱喝牛奶,她若无其事的的把牛奶推回去,刚过半就被司羽发现,结果又被推到了面前。

司羽抬眼看了看向家父子的脸色,“应该就在昨天车子飘着的那片浅滩,向阳去找找看?”

早就签好的合同怎么会放在车里,沈洲集团对待合同,定是要加密保护,合同没了也就是一种说辞,若是真被冲海里,这么两天也早无影无踪或者稀巴烂了,不过是想为难他们,再顺便收拾一下向阳。

没办法,若是沈洲换了供货商,向家损失的那可不是一星半点。

向阳也不是不顾全大局的人,他憋着一股气,一步步走到推车下海的地方,挽起裤腿,淌水到浅滩那处,弯下腰还真像模像样的开始摸。

不是没脾气,只是怕真出了什么问题,他们全家都跟着喝西北风。

就像他爸说的,和沈洲比,自家就是个小虾米。

而别墅内,又是一阵不可置信的窃窃私语声。

“大叔刚才说什么了?说沈总?沈洲集团?”大川挠挠耳朵,偷瞄一眼坐在沙发上打电话的司羽。

“沈司南,沈司羽,多明显啊,你们怎么就没看出来啊。”一人啧啧道,“沈洲酒店吃饭那天,大川你还以为人家经理在拉业务,你真逗,人家这是出来迎接少主子呢。”

“说的像你猜出来似的。”大川不服。

“那也比你强,跟人同学那么久,身家背景都没摸清。”

大川委屈,突然想到什么,惊慌道,“我是不还说要和沈家儿子搞基来着?他会不会误会我喜欢他?同意怎么办?”

大川其实是个很爱一本正经开玩笑的人。

几人哄笑骂他,一时间氛围其乐融融,也不知谁突然唉唉了两声,待众人看去,他眼神示意大家看向另一边。

安浔从厨房走了出来,端了杯热水放到司羽面前,还有两盒药,司羽见她过来便挂了电话,拿起药看了看,“你什么时候买的?”

“刚才。”安浔说着就想离开,没想他伸手握住她,摩挲了下手心,另一只手拍了拍沙发,“坐会儿,告诉我怎么吃。”

安浔顺势坐下,像模像样的拿起药,“消炎的,一次四片,一天三次,感冒药,一次一片,一天两次,饭后半个小时,温水送服。”

安浔说的认真,似乎怕他吃错,还从茶几抽屉里拿了只笔标注在了药盒上,一转头,发现他正静静的看着她,眼中带着暖暖的笑意。

安浔一顿,立刻反应过来,“沈医生,您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吗?”

他倒是真厚脸皮的点了头,“有,想知道这么一大早就开门的药店在哪里?”

安浔并不想说这些药是她开了七八公里的车才找到一家医院开的。

见她没回答,他又问,“远吗?”

“不啊。”

他摸摸她的头,眼中有着微光,“辛苦了。”

餐桌方向的众人低头吃饭,旁若无人成这样,真够可以的了。

随即是他们再熟悉不过的,赵静雅蹬蹬蹬上楼的声音。

习以为常,也就没人理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