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羽蹙眉,看安非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打死他还用安叔叔动手?”

安非脸色一白,忙说:“说了多少次了我只是路过,而且我七百度近视还没戴隐形看到个鬼了?”

“谁知道呢。”

“你要这样,我可把林特亲过你的事告诉姐夫了!”安非梗着脖子,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安浔气的指着他,半天没说话,她也没敢看司羽,只对安非说了句你等着就转身蹬蹬蹬上楼了。

司羽脸色沉沉的看着安非,“什么时候的事?”

安非摸摸鼻子,也知道自己冲动了,他磕磕绊绊的说:“三四年了,上学那会儿,毕业旅行回来的路上,大家起哄,他就趁安浔不注意亲了她一下。”

“亲哪了?”

“也就…嘴角吧。”

“安浔呢?”

“没说话,起身下车了,然后打电话让我爸来接的。”

司羽去楼上找安浔,她正没事人一样架着画板在画画,见他进来也一副我很忙没空说话聊天的模样。

他从她身后抱住她,“林特追了你六年?”

安非这个大喇叭!

“你十四岁暗恋你的美术老师?”

“欣赏,纯欣赏!”安非的大限将至!

“所以你没同意对你痴心一片的林特。”司羽自顾自分析着,他说话的声音不大,但因为正在耳边,每一个字安浔都听的一清二楚,包括他不经意间上翘的尾音。

安浔不说话,将画笔放下,回身搂住司羽的脖子,“十几岁的小女孩喜欢的东西作数吗?我还喜欢过莱昂纳多和三浦春马,美术老师和他们一样,只是一种崇拜情节,至于林特,就是一直没多喜欢罢了。”

林特不像司羽,会让她那么快的喜欢上,也不像司羽,越接触便越让她无法自拔。

司羽也不是想跟她算以前的账,他就是想知道罢了,想知道又不想知道,一种矛盾复杂又近乎自虐的情绪,不太好控制。

安浔学聪明了,说完话便仰头亲吻他,不给他任何继续追问的机会。

司羽也配合,两人靠在窗边拥抱亲吻,外面是银装素裹的天地,屋内是情满肆意的火热,当司羽把手伸进安浔毛衣里面的时候,安非敲门进来喊他们下楼吃饭,安浔靠在司羽怀里,面上还是一副娇艳模样,但看安非的眼神绝对不善,安非打了个激灵跑下楼了。

饭间,安浔细数安非近年来的条条罪证,从偷偷带女孩回家到跟易白飙车,吓得安非使劲对司羽使眼色,司羽收到信号,夹了一块鸡丁给安浔,说道:“留点下次说。”

安非呛了一口,什么叫留点下次说,还不如一次说完他死的痛快,不过倒是有用,安浔真不说了。

司羽又对安非说:“以后尽量别得罪她,她剩下的就不说了。”

安非点头,但又觉得自己被沈司羽坑了,自己卖情报给他得罪了安浔他却又反过来帮安浔收拾自己,医生的脑袋都用在这方面吗?

后来,安教授把安非带走单聊去了,总之与他同一间房的司羽半夜十二点去安浔房间的时候,安非也没有回来的迹象。

初四早上,天刚泛白安浔便睡不着了,似乎罪魁祸首还是时差。外面看起来寒风瑟瑟,屋内却暖烘烘的,安浔光脚下床,走到窗边看初晨的景色,司羽也跟着醒了过来,“回来再陪我睡会儿。”

安浔还是经验浅,不太懂男人早上的某些*有时要比晚上更胜,单纯的她就那样一脸无辜的羊入虎口。本就穿的单薄,他三两下便将人扒光,压着她低声说:“有空我们慢慢把之前那些年的都补上。”

安浔眨了眨眼睛明白了他的意思,轻咳着作势要去掐他,没想他一个翻身将两人调换了位置,安浔居高临下看着他,依旧一脸纯真懵懂样子。

司羽扯着她弯腰亲吻,“快些,争取早饭前结束。”

外面窸窸窣窣有雪落的声音,像是起风了把树枝上的雪吹落飘散,屋内温度高的惊人,慢慢达到最高点又慢慢冷却…

司羽回房间的时候,安非正睡的香甜,听到门动静也只翻身看他一下闭眼继续睡。他进浴室冲洗一番再出来,正赶上早饭。

而让他意外的是,早饭结束时易白带了礼品来拜年。

易白看到他倒是没有多惊讶。因为两人昨天从英国回来的事,早就有人拍了照片传上网,见女方家长的说法也早已不胫而走。

今天本是易白父母准备过来的,可易白拦了他们,他自己也觉得莫名其妙,同时也探寻不得心中具体想法,总之当他能正常思考时,他已经到了这里。

安浔还是那个样子,清清淡淡的,但似乎又不一样了,他也说不太好,沈司羽一如在汀南见到时的样子,礼貌疏离,只是看起来对安浔的占有欲强了些,总是要让她在自己视线内。

他计划中是不应该留下吃饭的,但却不经劝的留了下来,安非还约着他一会去河里钓鱼。

这么冷的天,他倒是有心情。

本以为只有安非,后来才发现,司羽和安浔也要一起。

第51章 络版结局

安浔的祖父经常来河边钓鱼,不管春夏秋冬,只要他在国内,其实他不见得有多喜欢吃鱼。后来安非被他带的也有了兴趣,据安浔分析,安非可能就是喜欢凿冰。

上次春江的那场雪实在太大了,以至于现在放眼河道还是白茫茫的一片。司羽牵着安浔走在前面,悠闲自在,偶尔低声闲聊。安非扛着冰镐,另一手拎着水桶和易白跟在后面,易白并不是话少的人,但今天似乎过于沉默,安非与他聊天他也是有一句没一句的搭着话,没有多大兴致的样子。

他们穿过临河公路后从桥头一侧楼梯走下去,修葺平整的河堤上很多遛弯的人,还有一些人在河边玩冰车滑冰刀。

“我们去人少的地方吧,这边凿冰窟窿再给凿裂了这帮人不得和我玩命啊。”安非说着就走下了河堤上了河道,他向人烟稀少处走了好一会儿才发现其他三人根本没有跟他过去。

他回头看去,安浔正对他笑,“安非,我们只是过来走走,抓鱼还是你自己来吧。”

安非将冰镐一放,气呼呼的说:“安浔一会儿我弄上鱼来你最好别吃。”

安浔不以为意,“上次我爷爷钓的鱼还剩好多呢。”

“那你就吃你爷爷的鱼吧。”安非继续往里走,没想这句话说完,安浔就生气了,“你爷爷的,安非你再说一遍。”

安非其实非常无辜,安浔一怒他便意识到自己刚刚那话像骂人,他嘿嘿一笑,“我爷爷行不,咱爷爷。”说完就加快了离开的步伐。

司羽轻声笑着,“安浔你总是欺负安非。”

“其实他也没少欺负我。”安浔觉得有时候安非蔫坏。

易白站在两人旁边,有点后悔自己来这一趟,为了免去些许尴尬,他随口接了句话茬,“安非总说你是他的天敌。”

安浔笑了笑,“那他现在还活的好好的。”

其实安浔也有点尴尬,左边一位差点要成为未婚夫的人,右边一位未婚夫,两人互相还不说话…

不远处的安非已经开始凿冰,他倒是非常卖力,又是冰镐砸又是用腿踩,安浔都怕他一不小心掉进去。他自己一个人干的火热,岸边的三人气氛却冰冷,直到司羽突然开口,“易先生,听说你给我的那个先心病基金捐了不少钱。”

易白侧头,越过安浔看向司羽,“正好看到了,了解了一下后觉得有必要出一份力。”

这是安浔不知道的,而且她还有些意外。在她眼中,易白就是个只对女人和金钱感兴趣的资本家,那些纨绔子弟喜欢的东西他一样也不落下,唯一的不同是作为易和企业的副总他还是有些能力的。

易白见安浔看他,冲她一笑,“觉得我还有可取之处?”

被看穿了…

这时,安非突然在河那边冲他们摆手大叫,“姐夫~姐夫~,鱼线是不是在你那?”

司羽掏了下衣兜,确实有一卷线,走的时候安浔祖父拿给他的。他举手向安非示意了一下,然后对安浔说:“我给他送过去。”

司羽走上冰河,有个十多岁的孩子坐在冰车上叫他,“哥哥,你帮我推一下冰车好吗?”

他摸了摸孩子的头,弯腰将他推了很远,孩子咯咯的笑声传来,“哥哥,还可以再远点。”

司羽走过去将他的冰车拐了个弯,“我带你去看那边的哥哥抓鱼好吗?”

男孩点头,对不远处的母亲说了一声便让司羽推着走了。

安浔看着那个高高的背影,笑着对易白说:“我都想玩了。”

易白凝视她,须臾,“那边还有冰车,我陪你去。”

安浔只是想想,并没有准备付诸行动,“不了,我可不和小朋友们抢。”

易白笑了笑,“去那边坐会儿吧。”

河堤一旁种了一排柳树,柳树下面有休息的长椅,安浔走在易白旁边,微低着头看着路面,反而没注意伸出来的柳条,易白眼疾手快的将安浔拽到自己身侧,“地上有钱吗?看的这么专心。”

安浔侧头看了一下枝条,“谢谢。”

“其实我们并不需要这么客气不是吗?”易白突然说。

安浔怔了怔,心想,可是真的不熟啊。

帮安非弄鱼线的司羽看了眼岸边的两人,扭头对安非说:“把你姐叫过来。”

“嗯?”安非没反应过来,“我叫?”

“对。”

安非看到岸边两人的状态就懂了,易白低着头在和安浔说着什么,安浔站在他身侧,对他微微笑着,从这个角度看,姿态有些亲密。

他又瞄了瞄司羽的脸色,心下好笑,面上却扯开嗓门,“安浔,你来。”

结果,安浔和易白一起走了过来。

冰面上非常滑,安浔走的很慢,易白刚开始还礼貌的保持着距离,后来干脆走过去将胳膊递过去。

安非又看向司羽。

表面上并看不出什么不同,依旧是往常的样子,只是整个人的气场却有些不一样了,少了些温和,多了些凌厉。

司羽对旁边那个男孩说:“可以把你的冰车借给我吗?”

男孩点头,“当然可以。”

冰车是一个椅子下面垫个木板,木板下面又镶了两条冰刀,很简易又结实了拼凑。司羽推着车子到安浔面前,“想玩吗?”

安浔眼眸发亮的点头,随即抬腿坐了上去,“慢点,我会怕。”

“好。”他应着,刚要走,安浔便出声拦住,她将手腕上的皮筋递给他,“帮我把头发绑上。”

之前他也没少帮她绑头发,她换衣服的时候,洗脸的时候,准备画画的时候,总之司羽觉得自己已经是个绑头发的老手了。他接过皮筋,几下帮她绑了个马尾,“用挽起来吗?”

安浔回头看他,“你觉得这样好看吗?”

司羽点头。

“那就这样。”

然后他推着冰车,慢慢的走远。易白没有跟上去,而是低着头看着脚上的皮鞋,似乎这才感觉到凉意,他转身往回走,不打算再去安非那。

“司羽你为什么不说话?”他们已经绕了很大一圈了,司羽也只是稳稳的推着冰车,异常的沉默,安浔踢了踢脚边的碎冰块,问他。

司羽避开一个坐着冰车滑过来的小姑娘,半晌才回答安浔的问题,“在思考以什么心态对待女朋友的伪未婚夫的问题。”

安浔没想到他会这么诚实,笑道:“平常心态。”

“似乎不可能。”他立刻说。

安浔疑惑回头,见他神色,她犹豫问:“司羽你在吃醋吗?”

他也不看她,半晌才回答,“虽然不太想承认,但是安浔,我确实吃醋了。”

安浔也不安慰他,第一反应却是笑起来,为他偶尔的孩子气。

“你可以不用笑这么开心…安浔你不应该解释一下吗…好了安浔…”

安非并没有祖父的那两下子,一上午的时间也只是钓了几条小鱼,好在他心态好。

易白是吃了午饭后离开的,他刚走安教授就给安浔布置任务,“你这几天抽空去易家拜个年。”

安浔不太情愿哦了一声。

后来回房间,司羽直接威胁,“安浔你最好找个理由推了去易家的事儿。”

安浔意识到司羽应该还是因为吃醋,她感叹:“…司羽你太霸道了。”

“嗯。”他还承认。

安浔不和他计较,只是有点为难,“可是什么理由比较让人信服呢?”

她在易家已经是有前科的人了。

司羽想了想,走过去将她抱起朝床走去,“就说怀孕了!”

后来,安浔发了一条微博,看起来像是秀恩爱,其实她只是变相的哄司羽。实在是因为某人吃起醋来,她的腰有点受不了。

安浔将约克郡那个糖果店老板发给她的照片的其中一张发到了微博,那张照片中,两人围着桌子而坐,她面前有一座小山似的巧克力,司羽轻轻撑着下巴,神色悠然的看着她,眼中情深款款。

安浔微低头,脸颊还有些红晕,右手拿着巧克力,手指上的戒指,熠熠生辉。

安浔:决定成为沈太太,你好沈先生。沈司羽

这是安浔第一次用工作室的号发关于沈司羽的微博,而且还是这种有些爆点的消息。那些说安浔高冷,说司羽单恋,说她不秀恩爱的人都没了…

理智的网友多是祝福。

不理智的…千奇百怪,各种各样,还有卖狗粮的商家,直接甩了链接在评论区。

司羽几乎不去微博,他见安浔玩手机的时间长了便多少猜到些。

安浔发的那张照片他没见过,很美。感觉隔着照片都能闻到那天空气中充满的香甜的巧克力味,似乎那一整天都是那种味道,让人幸福又满足。

点了评论,打了几个字上去。

沈太太,你好美。

三月,两人各自回到学校,一个忙毕业论文一个忙毕业作品,他告诫她不许单独画裸模,她威胁他不许收女同学的情书。

四月,在安妈妈的强烈要求下,他们去英国拍了婚纱照,此时正赶上英国女王将过九十大寿,整个英国都沉浸在为她庆祝生日的喜悦中。

五月,司羽回日本参加论文答辩,安浔瞒着他跑去埃及看金字塔,还是和网上约的一些朋友。司羽发现后第一次对她发了火,安浔哭了,他心疼,又费劲心思的哄她。

六月,司羽在春江近郊买了一座房子,两人按照安浔的喜好装修了一番,有欧式复古的书房,有现代简约的卧房,有地中海风情的浴室,有蕾丝公主气息的婴儿房…院子里有泳池,玻璃花房和秋千。沈母在他们装修完来看过一次,后又皱着眉头离开了。司羽摸摸安浔的头,“你喜欢就好。”

七月,两人回学校办理毕业手续,回国后领了结婚证。安浔第二次主动发了微博。一张照片,两种证书。一本绿色的佛罗伦萨国立美术学院毕业证,一本红色的沈司羽与安浔的结婚证。

八月,婚礼。在英国的古堡,这座古堡自从上个世纪沈家买下来后已经举行过多次婚礼了。司羽和安浔宴请了很多同学朋友,大家表示,婚礼与婚礼后的派对简直棒极了。大川还作为特殊的“媒人”进行了讲话。

九月,司羽的基金会基本走上正轨,他也第一次作为主刀医生进行了手术。安浔开了画展,空前火爆,记者采访环节所有的问题都是关于沈司羽或者是她和沈司羽的,这让她非常头疼。

十月,安浔觉得自己被司羽养胖了,开始减肥。司羽却百般阻止,他喜欢稍微有些肉的她,因为抱起来很柔软。

十一月,安浔开始学做菜。

第二年四月,安浔偶遇林特,与他吃了顿饭,虽然当时还有别的同学,但司羽还是吃醋了,结果晚上回到家,安浔腰又有点受不了。

六月初,安浔查出怀孕四十三天。

七月,安浔和司羽闹别扭,因为她去肯尼亚看动物迁徙的事又要无限延期了,她泪眼婆娑的问他哪次没做措施她怎么记不得!

八月——第三年四月,养胎。司羽辞了医院工作,为了照顾安浔他回沈洲后暂时当了闲散经理。

四月初,安浔生了个六斤的男孩。司羽取乳名,汀汀。

至此,他们的故事还在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