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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

沈昂声音轻缓,是一如往常那般宠爱的声音,然而他说出的话却是截然相反的意思:“木木,你还年轻,现在是你这辈子最黄金的年纪。你应该有一个体贴温存的男友,能上下班接送,能在生病时陪伴,能在不开心时宽慰。是的,你需要的正是这样一个人,而不是我这样一个关在监狱里的囚犯。”

“可我要的不是那些,我要的是你!”木木激动地分辨。

什么体贴温存,什么陪伴左右,她统统不要。

只要他们的感情还在,那她就不是孤独的。

沈昂的话音低沉充满磁性,压住了她的激动:“木木,答应我,去英国。”

“你想要我和陆遇在一起?”木木忽然愤怒了:“沈昂,你是不相信我吗?”

沈昂笑着摇头,那笑容苦涩,堪比黄连。

“可是你答应过要照顾我一辈子的,誓言不止是一句话,说出来就是要兑现的!”木木情绪激动,声音嘶哑。

“木木对不起,我没用,现在的我已经没办法遵守我的誓言。”沈昂起身,主动要求结束这场会面:“木木,忘记我,找个能给予你幸福的男人。只有知道你生活得好,我在里面才不会遭受煎熬……这是现在我唯一能为你做的。”

他留给她的背脊依旧挺直,夕阳的光从铁窗里射0入,映着他的背影,平添了无尽的寂寥。

从那以后,木木最害怕的就是夕阳。

她没有放弃,回家后便开始想办法,着手找能够帮沈昂的人。她发动了身边所有的关系,即便是遭遇再多的冷眼,付出再大的金钱代价,也会去一试。

然而次次都是落空。

就连沈盛年也在劝她放弃:“如果有办法,我叔也不会束手就擒了。”

可是木木就是不愿放弃,只要有一丝希望,她都愿意去尝试。然而一次次的碰壁,一次次的绝望,逼得她近乎走火入魔。

在最后,她甚至去找了莫娟。

这时付老爷子刚去世,莫娟正忙着与付磊过招,压根没时间见她。木木便在她办公室外等了整整两天,终于在第三天时,莫娟接见了她。

木木正想开口,莫娟却一口将她回绝:“如果你是为了沈昂的事情来的,我劝你不要多费唇0舌,回去吧我帮不了你什么。”

木木握紧拳头:“追根到底,沈昂是为了你们才会与付磊为敌,以至于落得现在的下场。这么多年来,他也帮了你们这么多的忙,难道你就真的见死不救?”

莫娟起身,缓步走到落地窗前,她的身影婀娜苗条,映在玻璃上像是一副绝美的画。

她的声音略显沧桑:“我是很想帮他的——我告诉他只要不再爱你,就可以全身而退,但是他不愿意。”

莫娟转过身来,手放在旋转椅背上,大红的指甲油也掩不了她的艳色。

“所以林木木,沈昂现在的下场都是他自己选择的。”

木木的一腔激动全在腹中偃旗息鼓:“真的,没有办法吗?”

“有。”莫娟冷笑:“办法就是让时光倒流,倒流到你们没认识的那天。”

莫娟的话像是一击重锤,击碎了木木仅剩下的希望。

木木闭上眼,身体像卷曲的落叶般颤抖。

这次,沈昂是真的难逃一劫了。

“你们两个人,根本就不适合,可偏偏就是要在一起,以至于弄成了这样的局面。”莫娟的手指紧握住椅背真皮表面,那尖锐的指尖在皮革上划出深深印记。

木木睁开眼:“般配与不般配,不是由你说的。”

也许每个人的立场不同,看问题方向也不同。

在她看来,自己与沈昂恰恰就是最般配的人。他们都愿意为对方牺牲,他们人生里最重要的东西都是感情。

如果不是这场灾难,他们的结局会如童话结尾万能句式“他们从此幸福地生活在了一起”那般。

“我真的想不通,到底你给沈昂灌下了什么迷0魂0药,他竟会为你做到这样的地步。”莫娟眼角的小痣在灯光下闪动出动人的光线,无论怎么看,她都是再美不过的一个女人。

“曾经的他也会为你做这些,难道你还不明白吗?他就是这样一个人,被他爱上的女人,都是幸福的。”木木起身系上围巾,动作利落干脆:“可惜这种幸福你并不珍惜。”

说完,木木没有留恋,快步走了出去。

莫娟怔怔地看着桌上昨天才拿到的又一个限量版的Hermes,一颗心像蒲公英,四下飘散,

她回忆起了曾经与沈昂的点点滴滴,那些都是她这辈子最珍贵的回忆。

可是人生就像是一个装满水的罐子,你得到了什么,也会溢出些什么。

她得到了那个装满Hermes包的房间,也同时失去了这辈子最真最纯的爱情。

也是到现在才肯承认,她已经永远地失去了沈昂。

莫娟闭上眼,眼角的小痣逐渐地黯淡下去。

第十章(10)

虽然说了那一番大话,可木木心头仍旧在为沈昂即将入狱而感到痛苦万分,以至于神思恍惚,在走出电梯时竟撞上了人。

木木低头道歉,完毕后便想走出电梯,可那人却直直站立着,没有让开的意思。

木木疑惑抬头,当看清那人时,眼睛里立即出现了熊熊烈火,像是要在对方的身上烧出个洞来。

那人正是付易风。

再看下去木木怀疑自己会忍不住扑上去跟藏獒似地咬下他一块肉,于是抬腿越过他走人。

身后却响起了付易风紧追不舍的脚步声。

木木觉得恶心,一口气冲到了大街上,拦下辆出租正要跨上去,付易风却一把将她拉住。

“放手!”木木大怒。

“我要跟你谈谈。”付易风道。

“我和你这种人渣之间没有什么好谈的!”

木木说着想要冲上出租,然而付易风却抢先一步拿出几张百元大钞塞给司机:“赶紧开走。”

人为财死,司机收了钱,压根不管木木死活,油门一踩,奔了出去。

“你到底想做什么?”木木干脆放弃跑路,直面他。

反正这是在大街上,谅他也不敢做什么。

她双手放置胸前,这是个戒备的姿势。

“我现在在你心目中有这么可怕吗?”付易风好笑地问。

“不是可怕,是恶心。”木木诚实以答。

付易风听见这话也没动气,只是眼神微闪:“是吗?”

“是,付易风,你真的让我恶心。”木木一字一句地重复。

付易风偏转头,眼睛望向大街上来来往往的车流,车身呼啸而过,撩起两人发丝。

“木木,之前的事情我确实做得不对,但有一件却是真的,”付易风收回眼睛,直直看着木木:“我喜欢你。”

木木回视着他,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我是真的喜欢你。”付易风重复确定。

木木讽刺道:“我现在对你而言,还有什么利用价值吗?难道你们还想要利用我来把沈昂害得更惨?”

“这件事和沈昂没有任何关系!”付易风挫败地撩了撩额前的刘海。

“付易风,我不会再相信你任何话。”面对付易风时,木木整个人都像是刚从冰箱里取出似地,浑身皆是冰霜。

她恨他,恨他把沈昂害成了这副田地。

付易风也急了:“我就知道你会是这样的反应,但我确实没撒谎……当初我进公司时就因为你是沈昂的女友才开始关注你,我承认是想要从你下手对付沈昂。可是关注得越久,不知怎么的,就越感兴趣……我不知道怎么说,你每次看见沈昂时,整个人眼睛都会放光,就像是这辈子永远地就属于他,任何人也夺不走,那种感情很忠贞很可贵……也许我就是被你的这种专一感情所吸引吧。再然后,沈昂和你分了手。当时我就迫不及待自告奋勇地告诉我爸,说要假装追求你来刺激出沈昂的真心……其实只有我知道,自己这么做不过是在假公济私,我只是想要接近你……那天晚上我打听到你要相亲的地点,便带着想要与之分手的女友前去。谁知人算不如天算,她居然因为分手这件事记恨,在我饭里下了腰果粉让我哮喘发作了,害得我们差点丢了命……车祸发生后,我其实还是有点意识,只是睁不开眼睛也动弹不了,只能嗅着那汽油味干着急。原本以为你肯定不会管我,但没想到你居然冒着生命危险将我拉了出去……从那个时候起,我就想,我一定要和这个女孩在一起。之后我确实对你是真心,可你无论如何也不肯接纳我,即使亲耳听见沈昂的背叛也都还是想着他。我实在是气不过,一时酒冲上了头,这才会对你……总之木木,我确实是真心喜欢你。”

“你说完了吗?”木木仍旧保持着面无表情:“我还有事,如果你已经说完,那我就走了。”

付易风急得额上都浸出了汗珠:“木木,你别这样。我知道你生气,我会耐心等你气消的那天,但可以给我个机会吗?”

“不可以。”木木回答得斩钉截铁。

“为什么?”付易风抿紧双0唇:“难道你还打算等着沈昂?可是他已经是阶下囚,坐牢已经成为事实,你难道想要嫁给一个囚犯?”

“他坐一年牢,我就等他一年;坐十年牢,我就等他十年。”木木镇定地道。

“木木,你现在说的不过是气话。沈昂在牢里能给你什么?他什么都没法子给你。而我喜欢你并不比沈昂少。”

“我不需要他给我什么,而且,”木木眼神茫茫,像是回忆起了过往那些最甜蜜的岁月:“世界上再不可能有男人像沈昂那样对我好。”

“没有试过你怎么知道不会有?”付易风急切地发誓:“我会给你想要的一切,我什么都会依着你。”

木木眼神略过付易风,落在不知名的某处:“第一,你根本就不懂得什么是真正的爱。第二,就算你喜欢我那又怎么样,这辈子我都只会喜欢沈昂。”

“你就这么爱他?”付易风沉下细长眼睛:“那如果我说,我能让他免去牢狱之灾。但条件就是你必须和我结婚,你也愿意?”

木木摇头。

“你不是说很爱他?”付易风冷笑。

“所以我说,你根本就不懂得什么是真正的爱。沈昂宁愿被判无期也不会让我答应你的条件,如果我真这么做了,他这辈子才是真正地待在心牢里。”

也许是想起了沈昂,木木的眼里又出现了那种久违的光彩,让整张脸蛋瞬间变得光彩照人。

付易风看得呆了。

他永远记得第一次看见这样的木木时的场景——那时他们正在开会,沈昂在做着工作总结,而他身边的木木则专注地看着沈昂,眼里是小而灿烂的光彩,就像是黑夜里最绚烂的烟火,美得不可思议。她就那样望着他,崇拜而充满爱慕。她的眼里心里,再也容不下他人。

当时的付易风在心头对沈昂升起了羡慕的情绪。

他想,如果自己身边也能有这样一个满心满眼里都是自己的女人,那该多好。

他一直憧憬着这样的专注,于是便想要将她从他身边夺走。却不曾想过,也同样是这股让他渴望的专注,使得他永远也得不到林木木。

在他怔忪之间,木木再次拦下辆出租,跳了上去,让司机迅速驶走。

付易风最后看见的,只有木木的背影。

她留给他的,永远都只是背影。

木木就这么无望地忙碌到了正式开庭的日子,虽然知道沈昂不想让她看庭审,但木木还是忍不住去了。

连日的忙碌让木木身体不适,她感觉像是发了低烧,走起路来也像是踩在了棉花上。

“还是别去看庭审了,先去医院看看吧。”秦红颜建议。

“是啊,小婶子,要是你有什么好歹,我叔肯定能越狱出来灭了我。”沈盛年看着木木的眼神像是看着一颗烫手山芋。

木木却只是摇头,无论如何,她都得去看最终结果。

她坐在最后一排,只能远远地看着沈昂的背影。公诉人与律师的声音一阵远一阵近,她像是如坠梦中。

像是过了很久很久,久到她都以为自己永远不会醒来时,法官严肃而冰冷的话钻入她的耳中——

“依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三百八十九条第一款、第三百九十条之规定,判决如下……被告人沈昂犯行贿罪,判处有期徒刑三年。”

明明知道这已经算是最轻的刑罚,可听见审判结果的刹那,木木还是如同寒冬腊月被泼了冷水般,连牙齿都在颤抖。

随即,沈昂被警察带走了,自始自终他都没有回过头来看一眼。

木木瘫在椅子上,捂住脸,怎么也起不来。

秦红颜与沈盛年将木木扶回了家,木木实在是太疲倦,躺在床0上便睡着了。

秦红颜把被单为她盖好,轻手轻脚走出门来。

“她怎么样了。”沈盛年问。

“暂时没什么事,但我想这两天我们还是必须守着。”秦红颜嘱咐:“付老爷子一死,沈昂一出事,再加上付磊付淼两人明争暗斗,公司乱成一锅粥,太多事情要去处理,我请不了假,所以今天只能你在这守住她了。”

沈盛年自然答应。

秦红颜走后,见木木还在熟睡,沈盛年便去楼下买了点速食与饮料。谁知就是这么一会功夫,再回来时却发现木木不见了。

沈盛年叫回了秦红颜,两人一齐满城寻找,去了木木可能去的任何地方,却遍寻不获。

正准备报警,木木却独自返回,脸上有种异样的红0润。

“小婶子,你是真要把我给吓死吧?”沈盛年瘫倒在沙发上,整个人都软了。

他感觉自从木木出现后,自己寿命起码减少了十年。

“你到底去哪了?”秦红颜问。

“我身体有些不舒服,便去医院看了看。”木木道。

“医生说什么了吗?”沈盛年忙问。

在沈昂入狱的三年间,他必须得保证木木的身体健康,否则他就会很不健康。

“没什么,就是普通的感冒。”木木淡淡道。

沈盛年再次觉得逃过一劫。

“我想去看看沈昂。”木木完全不给他喘息的机会。

沈盛年刚平息下的气又被调起来了:“可是叔叔说他在牢里的这三年都不会见你的。”

木木沉默了会,只道:“你就对他说,我有要紧事告诉他,想和他见一面。”

沈盛年隔天便带回了沈昂的回话。

“我叔叔让你……忘记他,他不想看见你因为他而受苦。”

木木也没有强求,只是点点头,也就作罢了。

她也没再出去找工作,像是忽然就迷上烹饪似地,整天就在厨房里不停地熬汤做菜,从最开始的黑暗料理逐渐演变成小厨师的风范。

木木的情绪也像是稳定了许多,整天说说笑笑的,也只有在夕阳时分才会露出落寞的表情。

每一周,沈盛年都会去看望沈昂,给他带去木木的消息。

“她整天待在家里,就在那做菜,而且做的全是叔你最喜欢的菜。”

“这段时间倒没怎么哭了,也就是上星期我无意间进她房间,见她在看你照片,眼泪流了满脸。”

“她似乎不想见朋友,也不想出去,就躲在自己的小世界里。”

沈昂听后嘴角紧抿着,沉默半晌道:“盛年,帮木木办好留学手续。”

“可是叔,她肯定不愿意出去的。她那性子倔强得很,说什么也会留在这里守着你的。”沈盛年觉得为难。

这两人果真是整天都给他出大难题。

“其实叔,小婶子也不是那种见异思迁的人,肯定会等你的,不过是三年的时间,一晃眼就过去了。”沈盛年实在不理解他们为什么要这么拧巴。

沈昂抬头望着铁窗,那里面狭小的天空被铁柱分割成好几块。

“我出狱的时候,就是四十了,一个什么也没有只有案底的半老头子,还能给她什么呢?”

沈昂终于说出了真心话。

而那时的木木,正是风华正茂,前途无量。

这样的他们,要在一起太难了。所以还不如从一开始就慢慢断掉,用三年的时间,逐渐让她遗忘掉他的存在。

沈盛年将这些话全都告诉了木木。

没有添油加醋,也没有缺斤少两,他一向认为,两人之间的事情只有当事人才懂。

木木听后陷入了沉默,无法自拔。

“其实我叔全是为了你好。”沈盛年不得不当起了居委会大妈开始劝说。

不能不劝,只要木木脸色一不对,沈盛年就害怕得浑身起鸡皮疙瘩,就怕木木一个想不开,抹脖子上吊绝食成功,那他也就只能跟着去了。

“我知道。”木木深吸口气,道:“那就按照他说的做吧。”

“嗯?”

“我去英国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