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梓桐看着他，眼中一直压抑着的泪水滚滚流了出来，“沈医生，你一定要救救欢欢！”她双手紧紧地抓着沈奕城的胳膊，恳求着。
“你是说？”沈奕城眸色一凛，拍了拍她的肩膀，柔声安慰道，“桐桐，你放心，我一定会尽我最大的努力，让她安然无恙的。”
他知道秦欢在季梓桐的心里占据着非常重要的位置，甚至，比他的分量还要重要。如果秦欢真的不幸发生什么意外的话，对她来说，肯定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他现在唯一能做的，除了安慰她，就是用尽自己的全力，让秦欢脱离危险。
沈奕城走进急诊室里，在看到伤势十分严重的秦欢之后，心中忽然划过一丝凛然。如果手术失败的话，桐桐肯定会非常伤心吧！
想到这一点，一向在手术台上镇定自若的他，竟然隐隐涌现出一丝紧张，担心手术会失败。
意识到自己有这种想法，沈奕城深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地将心里的紧张和不安给压制下去。为了手术能够顺利进行，他一定不能有这种想法出现。
躺在手术台上的秦欢不允许，等在急诊室外的季梓桐也不允许，就连他自己都不允许！
急诊室上“手术中”三个字一直亮着。
季梓桐一直蹲在外面，寸步不离。她的嘴唇紧紧咬着，丝丝鲜血溢了出来，她就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般，脸上的表情木木的。
她的手无意识地抠弄着衣角，借此缓解着内心中的紧张和不安。
苏行远闻讯匆忙赶来，看到蹲坐在急诊室外的季梓桐，脸上又是慌张，又是疼惜。
他走到季梓桐面前，停下脚步，在她面前蹲下身子，“桐桐，你没事吧？”
季梓桐抬头看着他，眼神有些怔忡，眼眶有些红肿，脸上的血渍和唇角的鲜血映和在一起，让人看了很是心疼。
苏行远有些怯怯地伸出手，轻轻地擦拭着她脸上的血渍，柔声安慰道：“桐桐，不要怕，爸爸在这里呢！爸爸会保护你的。”
时隔十二年，这是季梓桐第一次听到苏行远用这种充满怜惜和心疼的语气跟她说话，她的心里有动容，也有羞愧。
如果，他知道，正在急诊室里被抢救着的秦欢是因为救她才被汽车撞的，他还会用这种疼惜的语气和自己说话吗？
“她还在里面抢救。”季梓桐的声音浅浅淡淡的，隐隐带着几分自责和心痛。
果然，苏行远听到之后，双手不期然地颤抖了起来，就连神色也染上了些许的颓败。他缓缓地点点头，声音里带着沧桑的喑哑，“我知道。她会没事的。”
他说这句话，不知道是在安慰季梓桐，还是在对自己说。
“她是为了救我才受伤的。”季梓桐犹自不死心，继续开口说道。
为什么？他不是爱着秦欢吗？她把秦欢害得进了手术室里，他为什么不骂她，打她？至少这样，她的心里可好受一点！
苏行远心中的痛苦又何尝比她少半分，一边是自己的女儿，一边是自己心爱的女人，他的心里也在煎熬着。
如果让他选择的话，他宁愿此时躺在手术台上的是他！
“桐桐，你不要自责，小欢这么做，是对的。我相信，如果换成是你的话，肯定也会毫不犹豫地救她的。”苏行远强压下心中的痛楚和不安，抚摸着季梓桐的头发，柔声安慰着。
现在，他心爱的女人已经躺在手术室里了，他不能再让他另一个爱着的人受到丝毫的伤害，即使是自责，愧疚，也不可以。
“可是，没有如果。现在躺在里面的是欢欢啊！我多么希望，她当时没有救我，这样，我就不会这么痛苦了！”季梓桐的脸色完全地惨白起来，沉默地淌着眼泪，用着痛苦的神情看着他。
“她不会怪你的。”苏行远有些笨拙而又小心翼翼地把季梓桐搂在怀里，轻声安慰着。他的眼眸看着紧紧闭着的手术室，眼底有担忧和紧张划过。
手术进行了四个多小时，急诊室的门终于被打开了。在这四个多小时里，对于季梓桐和苏行远来说，每一分，每一秒，都是一种漫长的煎熬。
季梓桐看到沈奕城出来，连忙挣扎着想要起身，只是，由于蹲坐的时间太长，她的腿脚发麻，又瞬间跌回了原地。
沈奕城见状，连忙俯身将她扶了起来，关心地问道：“你没事吧？”
在经过了四个多小时的高强度手术之后，他的面色露出几分疲色，额头上满是汗渍。
季梓桐靠在他的怀里，摇了摇头，然后紧张地问道：“沈医生，欢欢她怎么样了？”
“手术还算成功。”沈奕城轻轻开口。
季梓桐闻言，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
“但是…”沈奕城欲言又止。
一直站在旁边的苏行远有些慌张地问道：“但是什么？”
季梓桐的眸色亦是有些凛然，透着掩饰不住的紧张和焦急，“沈医生，欢欢她…到底怎么样了？”
“手术还算成功，但是由于她伤得有些严重，暂时还没有度过危险期。”沈奕城的声音里也透着几分无力感。
“危险期？多长？”苏行远紧紧地盯着沈奕城，神色急切地开口问道。
“两天。只要她安全度过了术后的四十八小时，那么，就算是脱离危险了。”沈奕城缓缓开口解释道。
听见他这么说，季梓桐和苏行远心中的紧张和不安并没有消除半分。
“沈医生，我能去看看欢欢吗？”季梓桐抬起头来，目光灼灼地看着沈奕城，有些小心翼翼地问道。
沈奕城垂眸看着她脸上还有唇瓣上的血渍，眼底涌出一抹心疼，他伸手替她轻轻擦拭着脸上的鲜血，柔声开口，“乖，她现在的身体还很虚弱，不能受到打扰。”
“我不打扰她，我也不出声，就是想看看她。”季梓桐抓住沈奕城的手，满眼恳求地开口说道。
“那好吧！但是，你得先去洗一下脸，全身消毒。”沈奕城无奈地点头同意了。
季梓桐眉眼间终于映出一抹喜色，重重地点了点头，“嗯，好。”
苏行远有些神色复杂地看着沈奕城，向前走了两步，缓缓开口，“能让我也进去看看小欢吗？”
沈奕城有些询问地看向季梓桐，见她神色平静，没有反对，这才点头同意了。
沈奕城原本想陪着季梓桐去做消毒准备，却被苏行远喊住了，“沈医生，我能跟你说几句话吗？”
沈奕城面色有些复杂，沉吟了一瞬，然后对着季梓桐说道：“乖，你自己去找护士给你消毒，好不好？”
季梓桐的视线在沈奕城和苏行远的身上来回逡巡了几下，然后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沈奕城看着面前这个已到中年的男人，眸光微动，继而缓缓开口，“苏先生找我，想要谈些什么？”
苏行远亦是仔细打量着他，见他虽然年纪轻轻，但是沉着冷静，心中划过一丝赞赏。只是，他想起郑子轩曾经跟他说过的话，对他的那丝欣赏又瞬间被压了下去。
“听说，你在追求桐桐？”许久之后，苏行远终于出声问道。
沈奕城冷笑一下，点了点头，大方承认道：“苏先生的消息很灵通，我确实正在追求令爱。”
“那么，我劝你还是早早放弃的好！”苏行远亦是冷然地回视着他，面上带着几分严肃和警告。
“为什么？”沈奕城的眉心倏然一拧，表情淡薄却极为肃穆，眉眼之间透着几分凛冽。
“因为，我不希望桐桐嫁给一个总是让她伤心的男人。我的孩子，值得更好的人来拥有她。”苏行远冷冷地开口说道。
听见苏行远的这番话，沈奕城那张刚毅阴鸷的脸上已经见不到任何的温情，深邃的瞳孔划过冷冷的眸光，刀锋般的薄唇抿得紧紧的，倨傲英挺的身材绷直，全身散发着冷漠疏离的氛围。
“恕晚辈不能从命了。我爱桐桐，这辈子，除了我，她休想再嫁给别的男人！”他的声音冷凝坚决，透着几分危险的气息。
“你…”苏行远有些被激怒。
“苏先生，你又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说我呢！这么多年来，你对桐桐不管不问，任由她一个人自生自灭。既然你之前没有尽到身为一个父亲的责任，那么，她今后的婚事，你又何必再插足呢！”沈奕城想象着季梓桐所受的委屈和痛苦，又何尝对他这个当父亲的满意呢！
两人剑拔弩张地对峙着，谁也不肯退让半分。
季梓桐来到重症监护室里，看着只能依靠着呼吸机才能勉强维持生命的秦欢，眸中一直强忍着的泪水终于滑落下来。
她在秦欢的病床边坐了下来，轻轻握着她的手，眸中又是心疼，又是自责。
秦欢脸上的血迹早已被擦拭干净了，肌肤在灯光的映照下，有几分透明的苍白。她的头上缠着厚厚的绷带，可见伤势是有多么的严重。
许久之后，季梓桐看着陷入昏迷之中的秦欢，缓缓开口，“欢欢，谢谢你，救了我一命。可是，你知道吗？我真的宁愿你不出手救我，那样的话，我就不用承受这种自责的痛苦和煎熬了。”
沈奕城和苏行远进到重症监护室的时候，季梓桐趴在秦欢的床边睡着了。
沈奕城走过去，把她握着秦欢的手给分开，然后将她打横抱起，走出了重症室。
苏行远走到秦欢的床边，看着她昏迷不醒的样子，深沉的眸中溢出深深的痛意。他弯下腰身，在秦欢苍白的脸颊上轻轻地印下一吻，轻声道：“小欢，谢谢你，救了我的女儿。但是，你知道吗？看着你躺在病床上的样子，我的心里同样难过，所以，就当是为了我，你赶快醒来，好不好？”
第88章 088
第二天，季梓桐刚一醒来，就赶紧跑到秦欢所在的病房里，想要看看她醒没醒过来。
她来到重症病房外，看见苏行远正拿着毛巾，轻轻地给秦欢擦拭着身体。他的动作是那么的轻柔细心，仿佛生怕自己稍一用力，就会弄疼她似的。
苏行远一边擦拭着，一边对依旧昏迷不醒的秦欢说这话。季梓桐站在外面，虽然听不见他说的是什么，但是看到他脸上温柔的神情，还有唇角边带着的笑意。她知道，他肯定是在对着秦欢说着情话。
看到这种情形，季梓桐的眸色变得有些晦暗不明，心底里涌出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似乎有无奈，有惋惜，有自责，还有几分释然。
沈奕城查完房回到办公室之后，见季梓桐不在里边，知道她肯定来到了秦欢的病房，就赶紧跟了过来。
“桐桐，你昨天一晚上都没有吃东西，先去吃点早餐吧！要不然，我担心你的身体会撑不住。”沈奕城见季梓桐透过玻璃紧紧盯着病房里的苏行远和秦欢，忍不住关心地开口说道。
季梓桐依旧看着病房，缓缓地摇了摇头，“我不饿。”
沈奕城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眸中闪过心疼，“桐桐，我知道，你担心秦欢。但是，你也要保重自己的身体。如果秦欢醒来，你的身体又累垮了，那不是白白让她受伤了吗？”
“沈医生，我知道你是在关心我，可是，我真的是没有胃口，吃不下。”季梓桐努力地让自己的语调保持平静，可喉头的酸涩依旧让她的声音失了真。她睫毛微颤，那双清澈的瞳孔还带着氤氲的湿意，让人见了好不怜惜。
沈奕城无奈，深邃阒黑的瞳孔里划过深谙的心疼，陪着她站在病房外。
苏行远给秦欢擦拭玩身体，从病房里出来，在见到门外的两个人的时候，身体有些微怔。
季梓桐心中一动，神色复杂地看着苏行远，沉吟了片刻，缓缓开口，“爸爸，我有些话想要跟你说。”
苏行远听见她喊自己“爸爸”，瞳孔蓦然地缩紧，有些不敢置信！他已经很久没有听见她这么心平气和地喊自己了。
季梓桐跟苏行远坐在医院走廊里的长椅上，她看着在短短的一夜间，迅速苍老了许多的苏行远，清浅的眼眸里泛起细微的波痕。
“爸爸，你是不是在心里怪我？”季梓桐看着有些憔悴的苏行远，沉吟了一瞬缓缓地开口。
苏行远闻声，身体倏然一震，瞳孔睁大，有些不敢置信，又有些不悦地低斥道：“你这孩子，瞎说什么呢？！”
“没有吗？”季梓桐喃喃问道。
“桐桐，你用不着自责，我昨天跟你说的那些话，都是我发自肺腑的，并不只是为了安慰你。”苏行远看着女儿眸中不加掩饰的自责和伤心，心里亦是不好受。
“抛开我跟小欢的关系不谈，你跟她终究还是朋友。她为了救你而发生这样的事情，我想，这肯定是她心甘情愿的。就像如果换成是你，你也肯定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她出事一样，她也不希望你出事。你们两个人都是好孩子，是爸爸不好，破坏了你们之间的友谊。”
苏行远说到这里，心里的自责和难过并不比季梓桐少半分。
“爸爸，我能问一下，你现在心里，究竟是爱着妈妈，还是爱着欢欢？”季梓桐的声音浅浅淡淡的，终于问出了自己一直在意的这个问题。
其实，在她的心里，她不希望苏行远移情别恋，爱上别的女人，这样对她死去的妈妈而言，无疑是一种背叛。
但是，无论她之前在心里怎么怨秦欢，她终究还是把她当成自己最好的朋友。她也不希望，自己最好的朋友在感情上受到任何的挫折和伤害。
一边是自己的妈妈，一边是自己的好朋友，她的心里很是纠结，不知道该怎么选择。
苏行远听到季梓桐的这个问题，心中亦是一凛，他缓缓地垂下眼眸，看着地面，沉默了许久。
季梓桐也不出声催促他，就这样安静地等待着他的答案。
“如果说，我既忘不掉你妈妈，心里也装着小欢，你肯定会在心里鄙视爸爸吧？”苏行远自嘲地笑了一下，缓缓开口说道。
“这么多年来，我的心里一直装不下别人，只有你的妈妈，虽然她已经离开我们很多年了，但是我始终觉得，只要她在我的心里，她就还活着一般。可是，自从遇到小欢之后…我就好像看到了你，她跟你一般大，我忍不住地想要怜惜她，帮助她，似乎无意之中，我把对你的亏欠全都补偿在了她的身上。”
苏行远说到这里，喉咙干哑，就连低沉的语调都带着破音，唇角的纹路绷得紧紧的，那模样看在旁人眼里有种说不出来的压抑。
“可是渐渐地，我对她的感情发生了变化。看着她，我的心就好像活了一般，为她心动，为她心疼，想要保护她一辈子。”
季梓桐静静地听着苏行远的这一番内心的自我剖析，面色沉静如水，眸中神色复杂。
许久之后，她朱唇轻启，缓缓开口，“自从欢欢出事之后，我一直在想，我之前一直反对你们，是不是做错了？我只是站在妈妈的角度上考虑，却没有顾忌过你们的感受。虽然这十二年里，你对我的关心和照顾并不多，但是，你毕竟给了我生命，我们之间的那种血缘亲情是永远都割舍不断的。而欢欢…”
她说到这里，深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她是我最好的朋友，会安慰我，会逗我开心，会为我打抱不平…其实，说实话，我比谁都更希望她能得到幸福。所以，我想，既然这样，那么，我为什么不能成全你们呢？毕竟，妈妈已经不在了，而你们才是真真切切地活在我生命里的人。更何况，我相信，妈妈在天有灵，也会希望我这么做的。”
季梓桐说到最后的时候，突然之间笑了，笑容是那么的明艳，透着释怀与洒脱。
苏行远深深凝望着自己的女儿，眉眼间划过欣慰和感激，“桐桐，谢谢你。”然后感叹了一句，“我的女儿终于长大了！”
肖若云的办公室外被围满了很多人，很多医护人员和病人都好奇地站在外边，指指点点地不知道在说什么。
季梓桐皱了皱眉，迈步走了过去。
只听有人揣测道：“警察怎么会找肖医生啊？是不是她犯了什么事啊？”
“不能吧！肖医生虽然平日里冷淡严肃了点，但是为人还算不错，是不是误会啊？”
“这可难说，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她会有什么恶毒心眼？没准儿就和最近的医疗事故有关呢！”
“是啊是啊，人心隔肚皮，谁也不知道别人的肚子里盛的究竟是坏水，还是好心肠？”
…
众人极尽所能地发挥着自己的想象力揣测着，一时间众说纷纭。
不一会儿，只见肖若云从办公室里出来，手上戴着手铐，身后跟着两名警察。她的神色有些颓败，还有些如释重负的轻松感。
陈可闻讯赶来，拨开围观的人群挤了进来，神情很是焦急和担心，“警察同志，这到底是什么情况？你们是不是抓错人了？”
他看着被铐着手铐的肖若云，素来吊儿郎当的眼睛里染上深深地怜惜，“小师妹，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肖若云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
“这位先生，请你不要影响我们的公务，她涉嫌一起绑架案，我们需要把她带到警局进行审讯。”其中一名警察开口说道。
“绑架案？”陈可的眸中倏然一惊，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神色寡然的肖若云，“季梓桐的那起绑架案跟你有关？”
肖若云张了张口，没有说话，垂眸盯着地面。
陈可顿时僵在了原地，高大的身体明显有丝颓然。
肖若云被警察带走，在经过季梓桐身边的时候，肖若云凝眸看了她一眼，什么也没有说，面上无悲无喜，就好像失去了所有的活力一般。
季梓桐看着这个样子的肖若云，要说恨，似乎也谈不上，只是觉得造化弄人！
沈奕城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一直沉默着的男人，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怎么？苏先生约我来这里，不会就只是为了跟我在这里大眼瞪小眼吧？”
苏行远看着他，缓缓开口，“我想最后问你一次，你到底为什么对桐桐穷追不舍？”
沈奕城闻言，眸色有些凛然，“苏先生，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我之前应该跟你说过，我爱她，这辈子都非她不娶！我这样说，你应该听清楚了吧？”
“那你之前惹她伤心难过…”苏行远眉头紧皱，有些不解。
沈奕城的表情里划过一丝后悔和自责，冷冷地打断了苏行远的话，“我承认，之前我是做错过事情，惹她伤心了。但是，如果能够重新来过的话，我一定不会再让她受到一丝一毫的委屈。因为，她伤心难过一分，都会千百倍地加诸在我的身上。”
他没有细说惹季梓桐伤心的原因，也没有跟苏行远提起许茹的事情。就像他说的，许茹已经是过去式了，因为她，他已经伤害过季梓桐一次了。他不希望，再因为许茹的事情而横生枝节。
“如果我把桐桐交到你的手里，你会好好地爱护她，保护她吗？”苏行远紧紧地盯着沈奕城的双眸，神情有些严肃。
“我会！我曾经对桐桐发过誓，这辈子都会对她不离不弃，全心全意地呵护她，宠着她，不让她伤心难过。”沈奕城迎上苏行远的目光，郑重而又严肃地开口回道。
苏行远点了点头，“那我就放心了！沈医生，我希望你能说到做到。如果你让我的女儿再受到一丝一毫的委屈，我都不会轻易饶过你的！”
“你放心，这种可能性不会发生的！”沈奕城的声音低沉而又坚定，最后，他对着苏行远郑重地道谢，“谢谢你，能成全我跟桐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