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手机却不响了。

他将手机一扔,“还藏什么藏?怎么不告诉我?!栩”

说完将被子一拉,她那只藏着的胳膊固然露了出来,可是不该露的也全露了…

他的眼神瞬间都变得粘稠了,阮流筝下意识地将被子又提了提,挡住了关键部位,脸色通红。

他拿上药水,脸上一片镇定,将药水喷在她胳膊上,而后去拉被子,“我看看,还有哪里。”

她揪着被子不放。

“我是医生…”他长叹。

被子在两人之间你来我往地一番僵持之后,还是从阮流筝手里滑脱了,看见她侧腰上的淤青,他眼神都暗了,绷着脸给她喷上药,将被子完全掀开,“再看看其它地方。”

“没有了…”她双腿曲着,抱膝。

腿倒是挡住了上半身,可是这半遮半掩的,愈加显得撩人心魄,尤其白皙修长的腿,在灯光下凝着淡淡光辉,还有她满是晕红的脸,一双眼睛水润润的,带着些惊慌、不安和羞怯,已不是春色撩人四字可以形容的了…

“看看…”他的声音有些抖,目光移开了些。

后来索性站起了身,去看她的背部,一看之下,语气都变得严肃了,“背上也有!”

随即,背上凉凉的,被喷上了药水。

是吗?她自己看不到背,可也没觉得疼,大约也是磕到了。

“没腰上那么严重,再看看其它地方。”他这回可由不得她了,拉开她的手,查看她的腿。

大腿上又发现几处浅浅的青印,他一路喷过去,最后掰开了她双腿。

“喂…”她惊呼一声。

“喂什么喂?我比你难受!”他低声道。

她一愣之后,也明白了他的意思,脸色更红了。

大腿内侧和后部都有几个青紫的点,他逐一喷上药,脸绷得紧紧的。

她红着脸打量他的神色,再悄悄瞄了一眼他裤子中央,棉质裤子的软度是挡不住荷尔蒙崛起的…

“好了,躺下。”他拿过被子要给她盖。

她伸直了腿,准备往被子里钻,却也因为身体的伸直,她小腹上的疤首度暴露在他眼皮底下。

“等等。”他说。

她不知道怎么了,可还是迅速给自己盖上被子。

他目光凝重地看着她,手伸进被子里,摸索着在她小腹探索,手指过处,她微微战栗。

“干嘛…”她身体僵直,呼吸也有些乱了。

他的手指在摸到她疤痕的时候停下了,来来回回的,反反复复触摸。

没有言语,所有的内心话语都在他指尖、在彼此的眼神里交流传递,她咬着唇,泪光浮动,冲着他摇头。

他俯下身来,吻她的眼睛,她眼角湿湿的咸意。

他洗过澡,刮了胡子,空气里满满的,全是清新的芬芳,干净的下巴还是会有粗糙的刮擦感,擦在她脸上,痒痒的。

她忍不住轻轻哼了一声,他微微一顿,吻,便落在了她唇上。

如绵密细雨,如疾风骤雨,如层层涟漪,如惊涛骇浪。

交替、深入,却是避无可避…

从慌乱到徜徉,再到追逐,再到无法呼吸。

他的唇才离开,再一路而下,脖子、肩膀、那颗痣,辗转至小腹…

她绷紧了身体,起伏不定,可是不能再往下了…

他最终停留在那道疤痕上,温软舔/吮,再度来回、反复…

有什么东西自疤痕处开始蔓延,窜动,似火,似电,似急浪滔天,一直窜至她心尖上,骤然爆开,如升腾起一朵烟花,化作星星点点,再翩然坠落。

她在这坠落里轻轻颤抖,双手抓紧了床单,也颤抖着,流着泪,

tang声音压抑,“我…我不知道还能不能再有孩子…”

他停了下来。

匍匐的身体上移,双手撑在她两侧,却不压着她,在她上方凝视着她,目光如水一般,久久地凝视,最后落下来,躺在她身侧,将她搂入怀中,“那是我的错误,怎么该你来承受这压力?”

“可是结果…”

“流筝,我不想说什么还有一半机会,也不想说再次宫外孕的可能性,更不想提试管,医学上的事,我们都懂,我只想说老公和老婆之间的事。”他手指擦着她脸上的泪,“流筝,早就该这样了,任何的辛苦,任何想哭的时候,都该像现在这样,我在你身边,你在我怀里,可是这一刻却晚了九年,而九年前你不敢,或者是舍不得,那都是因为我做得不够好,所以,你现在要我怎么做,要怎么考验我,都是应该的,但是唯独,不要拿孩子的事说事儿,流筝,我收养宁想的时候就没打算再要孩子了。”

这话,和谭雅说的如出一辙,虽然她也料想他会这么说,可是还是忍不住埋进他怀里,大声哭了出来。不为孩子,只为他那句:任何想哭的时候,都该像现在这样,我在你身边,你在我怀里。

生活有笑有泪,五味俱全才是丰富人生,哪怕为他清早起来凌乱的头发而笑,哪怕为他不准她涂漂亮的指甲油而哭,都是生活本来的模样,而他和她,曾经都弄错了…

他说晚了九年。九年是多久的时间?草色九次枯荣,树木换代成林,足以爱上一个人又忘了一个人,可他说,我在你身边,你在我怀里。

好像一切从没结束,好像一切刚刚开始,好像她还是那个燕园里的小姑娘,阳光明媚,紫藤花开。

晚了九年的泪水,沾湿了他整个肩膀。

她和他鼻尖相贴,他的眼睛只隔着寸许距离,她不知道她自己此刻身处何处,她只看见夜空和星辰,还有闪闪烁烁的银河。

她怔怔的,“我想睡觉了。”

“嗯,你睡。”他胳膊收紧了些,将她娇小的身体整个儿圈在怀里,几乎没穿衣服的她,身上淡淡药味儿,触手皆是温润肌肤。

“可是…”她感觉到他的手指在她背上轻抚,“你在这里我睡不着…”

他手指停住,“是痛吗?压着你了?碰疼你了?”

她摇摇头,他也有迟钝的时候…

他忽而笑了,“真睡不着?”

“嗯…”她老老实实点头,这样,能睡着吗?

他只好将她松开了些,“其实,我也睡不着。”

末了,按紧她臀部,“你不痛,我可痛死了…”

“…”她现在也痛了,被磕痛了…

“我去隔壁睡。”他下了床,临走还在她额头亲了一下,“晚安。”

“晚安。”

他离开时光了灯,却又重新打开,回头问她,“关着灯怕不怕?”

她摇摇头,早就不怕了。

于是再次给她关了灯,门轻轻掩上。

这一次,却很容易睡着了,在空气中满满的药香里,还有,夹杂着的若有若无的他的气息。

这一觉,一如她平常的风格,她睡了很久,他什么时候起床什么时候走的,她全都不知道,起床的时候已经十点了,家里一片安静。

她身上还是光着的,昨晚后来还没来得及把睡裙穿上去就睡着了。

床头柜上有一张纸条,她拾起来看,写得字比从前多很多。

流筝,我去医院了,有事给我打电话。今天你应该可以勉强走几步,可是也不要着力,不要走多了。早餐我放在餐桌上,中午我不一定能回来,你不要叫外卖,我给家里打了电话,保姆会来做饭,记得要看清楚外面的人再开门。裴姨那边我打电话解释过了,你不要担心。至谦。

她拿着纸条,看着他熟悉的字体,暗叹,这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人是他了,竟然送外面的都不信了…---题外话---还有一更晚上。

第179章 宝贝儿

她只能踮着走,脚落地踩实了还是会疼。

早餐是蛋糕和牛奶,还有一碟洗净的水果。

这样很好,她还担心比他晚起了几个小时的她,会看到一份凉透的早餐。不过他心细,她一向都知道,做着这么一份精细工作的人,已经形成了习惯思维,事事脑袋里都想得全面周到。

吃完早餐,她蜷在地上,把之前没看完的那部电影看完了。地毯软软的,靠着厚厚的靠垫,舒服得不想动栩。

可是,却有人按门铃了。

她猜是宁家的保姆来了,起身跳到门口,往猫眼里一看,妈呀,是温宜亲自来了。

她赶紧开门,温宜手里提着好多东西进来。

“伯母,您怎么自己来了…”而且还一个人来的!她赶紧帮忙拿东西。

“别,别别!”温宜忙道,“你赶紧坐回去,别乱走!我自己拿就可以。”

温宜唯恐她来帮忙,自己一个人一次性把东西全提进了厨房。

看着温宜在厨房忙着,她心有不安,温宜在家也是不做家事的,除非特别的日子,才会亲自下厨,来这帮她做饭,她怎么好意思?

于是一瘸一瘸地进了厨房。

温宜转头看到她,如临大敌,“哎哟喂,宝贝儿,你赶紧给我回去!你来这待会儿再磕着碰着,我怎么跟至谦交代啊!”

温宜叫她宝贝儿…

女人年纪再大,听见有人这么称呼自己,心里也会软成一杯热巧克力。

“快去快去!”温宜搀着她,把她安置在沙发上坐下,笑道,“至谦可是下了命令的,要给你好好补一补,他不在的时候好好看着你,别让你摔着,我这是领着军令状来的啊!你就在这坐着别动,等至谦回来了,你想干啥干啥,那会儿我就没责任了!”

阮流筝十分无奈,她不过扭到了脚而已,就跟断腿一样的待遇了…

温宜在厨房里一阵忙碌,做出一顿营养合理的午餐来,还基本是她喜爱的菜,并且将菜端到了茶几上,她的面前,还给她盛了饭来。

“伯母,这真是太不好意思了,这样,我太失礼了。”阮流筝坐不下去了。

温宜却在她对面坐下,“流筝!都是自家人!说什么失礼不失礼?相互照顾不是应该的?赶紧吃饭!”

大概是为了让她自在一些,温宜先吃了起来。

阮流筝内心里很是温暖,其实宁至谦的性格主要遗传自温宜,对一个人好,必然好到极致,心思又细,能被这样的人照顾着,智商都会退步…

吃完饭,温宜又利索得收拾了碗筷,清理了厨房,然后过来坐着陪她聊天,聊她一个人在外的生活,她都捡轻松愉快的说了,也聊从前的日子,温宜十分遗憾地表示,现在阮流筝这么忙,再没时间陪自己逛街了。

阮流筝笑笑,从前她的确是经常陪婆婆逛街的。

后来,不知怎么的,聊到了她那次宫外孕。

阮流筝眼神有些黯然,她知道宁至谦并不介意她是否还能生育,可温宜呢?

温宜却主动握住了她的手,“流筝,你可能不了解我的想法,你知道我曾跟至谦说过什么吗?”

阮流筝期待的眼神,等着温宜说下去。

“我跟至谦说,哪怕他喜欢男人都行,只要他找个伴陪他过下去。”

阮流筝震惊了。

温宜苦笑,“我是真的担心,我和他爸都走了以后,他怎么办,宁想总会长大,会有自己的家,他一个人孤独终老?”

阮流筝低下头,忽然泪盈眼眶,想起他昨晚说的那句,有了宁想,就不打算再要孩子了…

温宜今天又来跟他谈这个话题,难道是他跟温宜说了什么?

“流筝,孩子不那么重要,何况并不是不能生,孩子这事儿,命中注定,有是福,没有就是无缘,不必强求,而且,我们有宁想了。”

“那…宁伯伯不想有自己亲生的孙子继承公司吗?”她记得的,宁守正是多么迫切想要一个孙子。

温宜笑道,“有宁想啊!给他就好了!亲不亲的有那么重要?不过,宁想现在的理想也是一心想当医生,还

tang不定要这份家产,如果你们真不生孩子,等我和他爸无力再经营的公司时候,我就把公司卖掉,钱全分给你们!你们也不用操心了,多好!”

“伯母…”阮流筝此刻是真情流露,倚在了温宜肩膀上,还抱住了温宜。这么通情达理的长辈,真是她修来的福。

温宜却笑了,“哎,这都答应分我的钱了,还叫伯母?”

阮流筝有些难为情地笑。

温宜便低声对她说,“背地里叫我妈,那小子在的时候还叫伯母,让他急一急,再对你追紧些!”

阮流筝不禁笑出声,温宜这么腹黑啊?还帮着她坑儿子?

温宜难得清闲,一直陪着她,看电影,吃晚饭,到九点多,宁至谦还没回来,温宜便催着她睡觉了。

“伯母,您是不是也要回去了?宁想也该睡了吧?”她问道,而且,再晚的话,温宜一个女人回去也不安全。

温宜笑道,“没关系,如果你不嫌弃我的话,臭小子不回来,我就留下来陪你,今天宁想爷爷会在家里陪着呢。”

说完又叹息,“你们两个是同行,这以后的日子也辛苦,不过,也能彼此理解,相互照应吧。”

那晚,直到阮流筝睡着,宁至谦也没有回来。

后来,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她睡得好好的,突然就醒了。

房间里灯光亮着,他站在门口,衣服还没换,刚刚回来的样子。

“醒了?”他走进来,第一件事就是掀开她的被子。

“干嘛?”她模模糊糊地问,再一次,不知今夕何夕,好似多年前的那些夜晚,他从外面回来,她也是这般揉着眼睛问他,回来了?

他检查她的脚,她的手臂,只查脱她睡裙检查全身了。

“还行,脚踝还是肿的,手上的伤好多了,今天有没有按时喷药?”他问。

“嗯。”她点点头,“你吃饭了没有?伯母做了晚饭,我去给你热…”

她不知道几点了,想起来,被他按住肩膀,“不用,饭菜都是热的,我妈给我留着呢。”

也对,温宜还在这呢…

“那你去吃饭吧。”她重新盖好被子,闭上眼睛。

“好,你继续睡。”他转身出去了。

被他这么一吵,她整个人都清醒了,躺在床上,一时无法入睡。

他吃完饭洗完澡再进来时,她还是醒着的,他便走了过来,也不说话,双手伸进被子里,把她横抱了出来。

“干嘛呢?”她低声问。

“刚吃饱,一时还睡不着,出来坐会儿。”

“…”那不也不用抱的啊!“我自己走出去,伯母看见不好!”

“她已经走了。”他说完,眼里又涌出些特别的意味,“就算她在,她也只会比我更着急…”

“…”什么话!“这么晚还回去?你放心啊?”

“司机来接的,她不好意思留在这里,怕影响我们。”他抱着她来到客厅,将她放在地毯上。

窗帘是开着的,楼层很高,阮流筝一眼望过去,外面灯火流光,这个城市的夜色,一览无余。

“很漂亮啊…”她爬过去,坐在了窗前。

今晚难得的还看得到星星,和夜色中的灯火交相辉映,整个世界都在一闪一闪的。

一床薄毯从身后裹住了她,“晚上了,有点冷。”

她微微一笑,裹紧了,将赤着的的脚也缩进了毛毯里。

“真的很漂亮?”他在她身边坐下,伸手将她搂进怀里。

“嗯。”

“喜欢吗?”

她点点头。

他的手搭在她腰上,轻轻摸了摸,“还疼不疼?”

“好很多了。”他给她喷的那种药效果还是很不错的。

“这儿呢?”他又捏捏她的手臂。

“也不怎么疼了。”

“我